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浅浅心事,赋予情深》作者:西暖   文案:   《番外卷:尤悠篇》   嫁给叶昊,是因为家族事业。   而她心中藏着忘不了的旧人。   她为那个人哭,叶昊便哄她笑,从此宠她护她纵容她,唯一的条件就是留在他身边。   可是失去孩子后,他对她说:”为了他,你连孩子都不放过,是我看错你。“他转身离开,她终于体会到抽筋剥骨的痛。   《正文卷:苏浅篇》   厉傅白这个男人,是清冷矜贵,脚踏清辉的神。   然而苏浅,不过是芸芸众生里,微不可闻的尘。   他与她的距离,一个天,一个地,隔着数万里。   他们唯一的交集,始于八年前一场械斗里,却又终结于她家破人亡时。   再相见;   他温凉霸道,将她抵在墙上,以吻封缄。   她拼命逃离,拒他于千里外,泪眼朦胧。   **   传言里,厉氏总裁年轻有为,但是他喜欢男人。   而苏浅看着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男人,心底抓狂,底是谁瞎了眼?说他喜欢男人!   他说:“苏浅,给你两个选择,爱我或者更爱我,选哪个?”   她得意的笑:“更爱我!”   突然,他魔抓伸向她的衣服,开始解扣。   “喂!你干嘛!”   “你不是让我爱你?”   苏浅:“……”   第1章 新娘不是她   “付至远!你放开我!”苏浅用力试图挣脱男人桎梏,却徒劳无功。   她被拖着扔进一个房间,苏浅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身后那扇厚重的门被他粗暴甩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房间都在抖动。   苏浅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呵!这个男人,他要结婚了,这个交往了四年的男人,要结婚了,然而,新娘不是她!不是她!   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一脸愤怒!   付至远看着眼前的苏浅,她身穿着一条半裸后背的红色丝绸长裙,婀娜多姿的身材凸显的恰到好处,笔直站在跟前,而他心底的愤怒喷薄而出,那是身为一个被戴绿帽子男人的愤怒,“苏浅!”   苏浅突然手伸进提包里,拿着一叠东西,一把往他的脸上扔去,东西悉数由他的脸掉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还伴随一声塑料着地的声响,他的脸被刮出了一条细细的痕,有红色的血液溢出。   “付至远!这些都是什么!”   苏浅身体轻轻颤动,不知因为激动,抑或是因为愤怒。   付至远盯着她几秒钟,遂低头,看见了地板上散落的照片。   赤身裸体的男人和女人,各种高难度的床第欢爱姿态,而上面的主角,正是他本人和今天的新娘。   眼眸危险的半眯着,先前的愤怒稍褪几分,黑着脸问:“你哪儿来的这东西?”   “哪儿来的?付至远,耍我很好玩吗?!昨天突然发邀请函给我参加你的婚礼,今天一早又派人送这一叠艳照给我,不就是期待我出现丢人现眼?付至远你怎么可以那么无耻犯贱!”   最后一句,苏浅是用吼的。   “我犯贱!”付至远咬牙切齿!他一把将苏浅扯过,抵在墙上,低头满目赤红,像要将她吞下去!   “我犯贱那你是什么!苏浅,我这四年对你不好吗?你是怎么对我的?啊!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吗!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   “你,你说什么?”苏浅气得口齿不利索。   付至远冷笑:“苏浅,早知道你那么饥渴,我就该一早要了你!”   “四年了,今天我就要行驶我的权利!”   说完,用力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扔进了一旁的沙发上,欺身而上,把她压在身下,低头便开始在她的脖颈用牙齿啃,用力的啃。   “付至远!你疯了!你放开我!”苏浅见他像个脱缰的禽兽,惊得她尖叫起来,借用着手里的提包用力拍打他的头。   “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苏浅,我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付至远手抢过她的提包扔掉,将她的双手困住,反手固定在她头部上方,动手撕开了她不堪一击的礼裙。   苏浅被他这样疯狂的举止吓得脸色惨白,身体胡乱挣扎,慌乱中膝盖一顶,刚好撞到了他的命根部位,付至远愤怒的脸因为吃痛而变得扭曲,力道一松,苏浅便获得自由,她用力一推,将他推到了地上,撞到一旁的玻璃桌角,又是一声闷哼,于是她成功逃脱了他的魔掌。   苏浅眼角沁出了眼泪,顾不得擦,连忙拉回破败的衣服。   而然,房间的门伴随着“砰”一声巨响,被推开。   一道尖锐的女声刺痛她的耳膜:“你们在干什么!”   第2章 一个人,孤立无援   苏浅脑子空白了几秒钟,然而就这短短几秒的间隙,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落在她的右脸颊,震得她耳鸣目浑。   “贱人!”   陈文欣还想继续补一掌,却被苏浅拦住了。   此时的苏浅,不能以落魄来形容。   她一身鲜红滴血的衣衫凌乱不堪,发髻散落,脸颊一个鲜明的掌印,再下到脖子上,被付至远啃的吻痕沾染着鲜血。   目光落在陈文欣脸上,冷冽的气息让陈文欣不由得一阵哆嗦,这苏浅看着就像一个从地狱踩过千万尸体匍匐上来的女鬼。   陈文欣想起大学那一次,苏浅亦是一身凌乱,一双眼睛赤红,脸上带血,而她跟前,一个男人躺一滩血泊里,一动不动,那一幕,她永生难忘,苏浅真的会对自己动手!   “再说一次。”苏浅捏着陈文欣的力道不断加重,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苏,苏浅,你干嘛,你放开我!”陈文欣痛的眼泪掉了出来,全身因为害怕而颤抖。   “你在干什么!赶紧放开她!”门口突然一群人蜂拥而至,付至远的母亲张心月第一个冲进来,拉住了苏浅的手,厉声呵斥。   苏浅抿着唇,死死盯着一身纯白婚纱的陈文欣哭得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肯松手,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付至远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一幕,一时也傻住了,等到张心月去扯苏浅,他连忙忍着下腹和腰间的痛,站起来朝苏浅走去,用力捏住她手,强迫她松开了陈文欣。   得救的陈文欣忙躲到张心月的背后捂着一张精致的脸哭得好不伤心,让闻者心酸,见者怜惜。   这时陈文欣的母亲叶芸从人群中出来,望着哭的肝肠寸断的女儿,二话不说,对着苏浅又是一掌。   苏浅想躲,但是来不及,太快了,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了下来。这一掌,比陈文欣的还要狠,她口腔涌出一股血腥味,刺得她眼睛酸涩。   而一旁的付至远,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发生,一言不发。   苏浅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在心头,痛的流不出血。   不能哭!苏浅你不能哭!   “你妈没有教你廉耻是吗?!”叶芸高傲不可一世的高抬下巴,用鼻孔看人,话语间尽是讽刺和不屑,像是嫌弃一个垃圾。   “妈……呜……”陈文欣靠在叶芸身上,一抽一搭的哭着,唇边却悄悄露出了一抹笑意。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唯有苏浅清楚看见了,那炫耀的笑。   “至远,这是怎么回事!”张心月大声呵斥。   “妈,叶阿姨,抱歉,怪我禁受不住诱惑。”付志远一句话,将苏浅打进了地狱。   苏浅忽然想大笑,好你个禁不住诱惑!他是说她主动勾引他!!   抬起眼帘扫着付至远,他心虚的避开她的注视。   她信任了四年的男人!到如今尚未有一句分手的男朋友!突然结婚还不忘记羞辱她!   苏浅死咬住自己的唇,双手紧攥,指甲扎破掌心的皮,那一丝丝的痛让她勉强支撑住要倒下的身体。   门口站满了人,厉家的,和叶家的。   大家都冷眼看着,对苏浅露出不屑的眼神,静静等待着她被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轮番欺负。   苏浅,一个人,孤立无援。   第3章 贱人配狗,天长地久   “给我滚开!”就在苏浅被绝望湮没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犹如天籁。   尤悠挡在了苏浅的面前,将她护在身后,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牢牢护着自己的孩子。   紧接着,宋希的身影也出现在苏浅的视野里,她安安静静的走到苏浅身边。   苏浅看着突然降临两人,眼眶一热,视线变得模糊。   “悠悠,小希。”   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腔,尤悠听着心底的愤怒犹如富士山火山爆发一样凶猛。   “刚刚,谁动了你?”环视众人,尤悠的声音很大,火药味很浓。   苏浅逼回自己的眼泪,看着陈文欣和叶芸,抬手干脆一指,“她们。”   “表嫂?”陈文欣一怔,她怎么会在这里!妈妈不是让表哥将她困在叶家了吗?!   尤悠视线停留在陈文欣哭花了妆容的脸上,优雅的踱步在她跟前,二话不说,甩手就是给了陈文欣两巴掌。   “啪啪”两声,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悠悠!你这是干嘛!她是你表妹!”叶芸将陈文欣推到身后,严厉的目光带着一丝狠毒,陈文欣乖巧的躲着,痛的哭都忘记了。   尤悠漫不经心的甩甩手,“我这是替姑姑您教育女儿,我亲爱的表妹,让她知道,什么人是她动不得的,以免以后给咱叶家惹下大祸,后悔就来不及了。”   叶芸气的肺都要炸了,打从尤悠进了叶家,她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如今,又被她骑到这个长辈头上去!“你——”   “你不要忘记了你是叶家的媳妇!你要帮一个外人对付叶家吗!叶昊呢!他自己的老婆还管不管了!”   尤悠听到叶昊的名字,声音变得阴恻恻的,“姑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让叶昊将我锁在家里。”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苏浅又是一怔,本来她也不打算将她牵扯进来,没看见她的身影的时候还暗自庆幸,却不想她居然为了她从叶昊眼皮底下逃出来。   呵!付至远和陈文欣,你们倒是很厉害!为了羞辱我,做那么多的准备!   “姑姑不用怕,我也不屑于跟爷爷说。”叶老爷子去会战友了,所以今天的婚礼并没有出现。   叶芸黑着脸,语气不好的对着门口叫:“大哥大嫂!你们的媳妇还要不要管了!”   那边门口,尤悠的公公婆婆正错愕得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听到叶芸的声音,方回过神,正要出去将尤悠带走,却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们更快。   尤悠望着走过来的叶昊,心底一凉,强作镇定,“我自己走,不用你出手!”   苏浅的手被握在尤悠的掌心,力气渐渐回笼。   苏浅拖住尤悠:“等下。”   遂见她看着一旁不吭声的付至远说:“贱人配狗,天长地久,祝你们白头偕老!”   说完,拉着宋希和尤悠的手,越过众人,消失在门口。   付至远脸色阴鸷满布,手握成拳。他通知她结婚的消息,是想要看见她伤心的模样,但是,她眼泪都没有一滴!苏浅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爱他!   而人群中,一道高大挺拔身影随性的靠在门口另一面墙壁上,由始至终,对这一场闹剧冷眼以待,浑身散发着清冷矜贵的气息,英气逼人的脸上一双犀利眸子,迸发着莫名的光,停留在那一抹瘦弱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变得高深莫测。   他的唇菱微微上翘,这个女人,也只有她才会在这种场合,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来。贱人配狗?呵……   第4章 亲爱的,别来无恙   韩冗瞧见自家老板上翘的唇,魅惑众生的模样,心尖一颤,莫名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他觉得自己连日高压工作之后产生了错觉,不然为何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会看见老板脸色挂着戾气?似乎要将那一屋子的人全部嚼碎表情?现在又盯着那几位小姐消失的方向笑?   不不不,一定是他错觉了,在厉家人面前,他老板一直都是一个万年不变的面瘫,不要说怒气,就连气息都几乎不存在。   “去调查她。”   “呃?谁?”没头没尾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韩冗有些吃不消。   男人冷冷扫了他一眼,冻得韩冗呼吸一窒,只见他薄唇掀动:“苏浅。”   他转身朝酒店门口方向离开,而韩冗满脑子都是疑问,苏浅?刚在落魄的女人?为何!!   **   走出了酒店大门,已近黄昏时分,南城的阳光依旧强烈炙热得快要灼伤人肌肤,苏浅的心却寒似腊月。   尤悠带着她们坐上自己的保时捷,打开车内空调,将车帘放下,从后座翻出一条黑色的礼裙丢给苏浅。   “换上吧。”   苏浅默默的接过,不置一词的褪下自己身上已经被撕烂的裙子。   刚刚一场战争,她涂在手臂上厚厚的粉底已经开始掉落,上边的淤青隐约可见。   虽然这些年,早已习惯那些或重或轻的淤青,宋希和尤悠看见的时候,心底依旧一窒,默契的不去提及。   然而瞧见她脖子的咬痕和左右两侧脸浮肿的样子,尤悠忍不住低咒,“靠!刚就应该撕烂那婊子的脸!”   苏浅穿好衣服,脸色憔悴难看,“刚谢谢你们。”   真的谢谢,让我不至于一个人求助无门。   尤悠受不了的拍了一下她的头,“神经病!”   宋希笑了,她握住苏浅的手,无声的传递力量。   “送你去医院处理下伤口。”最受不了这样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   车子发动,缓缓汇入车流之中。   苏浅靠在椅背上,撩了下头发。   “去酒吧。”   尤悠透过后视镜翻了一个白眼,无法苟同,“你脸都肿成猪头了,脖子又被啃成那样,不去处理伤口是想自残吗?”   “这点伤,不碍事。”   宋希终于忍不住说话:“浅浅,先处理了再去,身体重要。”   苏浅:“我现在只想喝酒。”   尤悠和宋希皆是无言以对,认识这么久,自然是在了解苏浅的性格,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   最终,她们还是去了“今夜”。   “今夜”酒吧,是南城最大最多样化的酒吧,这里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人,三流五教有之,高贵显赫有之,属于南城黑白地带的场所。   三人推开门,震耳欲聋的声音扑面而来。如今南城尚未入夜,这里酒吧舞池上,已经站满了一群被五彩灯光照得摇曳不清的身影,忘乎所以的扭动着身躯,其中不乏男男女女相互拥抱接吻,更甚至是衣衫半褪,那画面糜烂,刺激人的神经。   酒吧分为三个消费阶层,一楼为任意人进入消费,较为鱼龙混杂,二楼需要成为“今夜”的VIP会员,成为会员的条件是有的,例如身份地位,上设有包间,也有公共空间,还有一层为VVIP客户专属楼层,若非身份显赫或者是腰缠万贯,是无法成为这里的VVIP,一句话,有钱万事成。   因为尤悠的身份,自然轻易就到了VVIP包间,外面喧闹的世界瞬间隔绝在外。   折射着魅惑灯光的玻璃桌上,摆满了酒。   “来,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尤悠将兑好的酒推到她们面前,视死如归的模样。   苏浅端过,二话不说仰头便是一杯下喉,喝得太急,她被呛得眼泪掉了下来,猫着腰猛地咳嗽。   尤悠和宋希二人见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语言在这种时候,最是无力。   苏浅抹了一把眼泪,“抱歉,你们先喝,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就站起来拉开门冲了出去,其实她不知道,VVIP包间,是有洗手间的。   苏浅逃离了包间,躲到公用厕所洗手台处,望着镜子里肿成鬼一样的脸,眼睛红得充血。   眼泪又冒了出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下来,越擦越凶。   将水龙头拧到最大,双手鞠着水往脸上泼,似乎这样就可以遮掩住那不争气的眼泪。   付至远的种种恶行,交替着曾经的温柔,让苏浅情绪崩溃。   她最难过的,是被无情践踏的尊严,和她双手奉上给他的信任。   门外站着的男人,听着洗手间里水声掩盖不住的咽呜声,脸色越发的难看,烦躁的摸了烟,“啪嗒”一下点燃了一根,含在嘴里,吐出圈圈的白雾。   他的脸在暗黄的灯光下,笼罩在烟雾中,变得神秘莫测。   一支烟燃尽,她依旧没出来,他失去了耐心,麻利的推开那一扇门,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苏浅的身后。   苏浅盯着镜子里突然冒出的那张脸,吓得心脏有几秒钟似乎停止了跳跃,唇上的血色褪尽,赤红的眼底全是惊恐。   慢慢转过身,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脑子停止转动。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亲爱的,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像一道魔咒,钉在了苏浅身上,她动弹不得……   第5章 难道你想嫁给那个男人?   世界很大,转身即天涯,世界很小,回首是故人。   苏浅从未想过,这辈子还会遇到他,如果可以,确实不愿再遇见,他是她的灾难。   她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液,靠在洗手台上,努力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理智渐渐回笼。   “李先生,好久不见。”   她的脸颊肿的有些吓人,眼睛流泪而略微红肿,红红的像兔子的眼睛,这样的她,看着实在有碍观瞻,声音亦失去了以往的如沐春风的感觉,沙哑得像鸭子叫。   李先生?   厉傅白俊眉一挑,双手抱胸,整好以暇的望着她,且不论他不姓李,就先生二字,他就不满!他的表情也在告诉她,对于这样的疏远的称呼,非常不满!   “先生?我们的关系有那么生疏?”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嗓音,冷了几度。   苏浅手心沁出冷汗,故作镇静的一笑,“我们什么关系?”   厉傅白长腿一迈,大掌捏住她纤细的肩膀一个转身,抵在墙壁上,高大的身影便将她笼罩在一片阴暗中,黑白分明的眼,带着薄薄的怒气。   苏浅被他突如其来的粗暴弄得后背一疼,忍不住闷哼一声。   “看来,我需要帮你回忆下我们的关系。”   低头,精准的捕住她的两片唇,含在嘴里,带着惩罚性的吸啃,强势而霸道,粗暴蹂躏的她唇瓣上传来一阵刺痛。苏浅一惊,张嘴要说话,他的灵活的舌头便长驱直入,将她的话吞没在吻里。   “呜……”   苏浅双手对他又是怕打又是推,却撼动不了他半分,反而引来更强烈的攻击。他直接单手将她的手反困抵在背后,把她身体贴向自己,一手扣住她的头,不容她躲开。   他的炽热的气息,夹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喷洒在她的脸上,熟悉的味道,让苏浅的眼眶一热,鼻子一阵酸涩,羞辱和不甘,同时袭击她的心头。   厉傅白尝到咸咸的味道,睁开眼,便看见她双眼含恨,两道凌厉的光直直扎进他的胸口,一窒。不由自主的松开她。   “啪!”   苏浅用尽全身力气甩了这一巴掌,震得她的手又痛又麻,厉傅白的脸被打偏到一侧。   他伸手揩了下嘴角,伸出舌尖轻舔了下,转回来,一脸平静的看着苏浅。   “想起来了吗?”   苏浅胸口起起伏伏,清冷的双眼像是看一个陌生人,“我不懂你说什么。”   厉傅白双手撑在墙上,将她困在双臂之间,一寸寸的靠近她的脸,眼观鼻鼻观心,猜不透的深眸对上她掠过惊慌的眼睛。这样的距离,可以清晰看见她脸上细细软软的绒毛,红肿的肌肤,却是光洁的连毛孔都没有,可想而知,她的肌肤一如从前少女时。   苏浅躲不开,她全身力气都抽干了,动一下都难,还能站着已经是最大极限了,只能紧紧贴着微凉的墙壁,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害怕他,害怕自己在他面前被揭穿一切。   她感受着他鼻尖有意无意的触碰,不作声。   “苏夏,难道你想嫁给那个男人?嗯?”他的声音很轻,最后一个字尾音稍稍上翘,性感,又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苏浅听到苏夏这个名字的时候,那熟悉的的口吻,令她心口一痛,那些深藏起来的伤疤又被撕裂开来。   苏夏。苏夏。你是我的苏夏。   眼前一片雾气,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   第6章 不要将我当她   厉傅白看着她朦胧的眼,心口像是被人狠狠一锤,呼吸不顺畅。   他温热的大掌覆盖上她红肿的脸,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眼眶,替她揩去滴落的眼泪,薄唇紧抿,板着脸,但是语气却格外的温柔:“你哭什么?你就那么想嫁给他?”   苏浅强迫自己从过去的记忆中逃出来,握住他的手,掌心传来的热度犹似火炉,可以烫伤她的肌肤,沙哑的声音带着沧桑伤感,“不。李毅,我不是苏夏,我是苏浅,苏夏她姐姐。”   厉傅白视线勾着她的眼,仿佛可以将她穿透,苏浅几乎承受不住。   “那你哭什么?”   苏浅张了张嘴,重复几次,复才哽咽着说:“苏夏死了。”   是的,苏夏已经死了。   苏浅继续说:“所以,不要将我当她。”   厉傅白目光绞在她脸上,蓦地,他笑了,手滑到她耳边,捏着她的耳垂轻轻抚摸,引得苏浅一阵轻颤。   他的唇附在她耳边,清晰撩拨人心的声音透过耳膜扎进她的心底。   “你以为,你骗得过我?嗯?”   苏浅一震,冷汗侵蚀的掌心,被指甲划破,“不信,你大可去查。”   苏浅的眼底光明坦荡,目光灼灼,丝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他替她捋好散落在脸侧的碎发,后退一步,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拳头。   “不用这么紧张。”厉傅白幽潭般的眼要将她淹没,“还有,亲爱的,记住了,我叫厉傅白。”   说完,他颀长的身姿消失在门口,带起一阵清风,残留一室清冷的味道。   苏浅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低着头,双手攥住自己的裙摆,印制不住的颤抖。   厉傅白。   原来,从前,你连名字都是假的,苏夏,你该是多傻?   **   “今夜”门口外面,韩冗看见厉傅白,快步迎上。   “老板,这是苏小姐的全部资料。”   厉傅白伸手接过,长腿一跨,直接坐进后座。   韩冗替他关上门,眨眨眼,是他看错了吗?老板脸上有一道清晰可辨的掌印!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对老板出手!   韩冗心有戚戚的坐到驾驶座上,用眼光从后视镜再一次确认厉傅白的脸。没有看错!是掌印!   噢!韩冗在心底嗷嗷直叫,好奇心飚到了两百!好想知道是谁不知死活干出这事儿!   厉傅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资料上,随着翻看的动作,眉头一寸寸蹙紧。   尔后,他啪一下一掌盖上资料,复抬头,两道视线犹如冷箭。   伴君如伴虎,韩冗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大老板今天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路,以往是除了一张面瘫冷脸外,倒不觉得难以相处,为毛今天觉得他就是南城六月天,说变就变!   接收到凉凉的眼神,韩冗赶紧撇开自己的视线。   “去御景花园。”   “是。”韩冗发动车子。   **   顾景鸣正在卖力的压在女伴的身上做活塞运动,房门突然被打开,然后身下的女人一声尖叫,正在重要关头的他,被吓得直接软了。   回头,只见厉傅白事不关己的站在门口,像一尊活佛,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去书房等你。”   顾景鸣怒得一个枕头飞过去:“厉傅白你就不会直接在书房等着吗!?”   第7章 他就是知道她是   顾景鸣将女人打发走,黑着一张包公脸推开了书房的门。   “厉小五,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韩冗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顾景鸣,心底在默哀。不怪顾三少火药味十足,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好事三番四次被打断就算了,还偏偏是在重要关头,早晚会雄风不举,这种事情,摊上谁都会生气。   顾景鸣感受到韩冗的注视,皮笑肉不笑的说:“韩特助最近也本事见长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韩冗无辜的摸一把自己的鼻子,收回目光,识相的不言不语,所谓言多必失,所以沉默是金。   厉傅白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随意翘着二郎腿,骨骼分明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整个人慵懒又性感,他淡淡的开口:“帮我查个人。”   顾景鸣俊眉一挑,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厉傅白,“女人?”   “嗯。”   这么干脆?顾景鸣的好奇心不由得被吊得老高,厉傅白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他们这群兄弟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近女色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要不是曾经一个GAY被他断了三根肋骨,他们真的认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谁?”竟然让他亲自登门。   “苏浅。”   “不找苏夏了?”顾景鸣也点上一根烟,吸了口,一脸惬意。   厉傅白掀动眼帘,依旧神色淡淡,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她就是苏夏。”   啊?这回换顾景鸣十分同情的看着他了,这小五是不是想苏夏想疯了,遇到一个类似名字的女人都认定人家是苏夏?完了完了!   “不是,小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   厉傅白找苏夏找了8年,不是8天,也不是8个月!是整整8年!   “我不是让你去查?”   顾景鸣:“……”   **   喜庆满满的豪华房间里。   付至远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潺潺水声,心底烦躁不已。   用力扯开领结,将外套脱下随意丢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酒,站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不息的繁华,眼前却闪过苏浅菱唇讥诮,双眼默然的模样。   他仰头将酒一口灌下,一手撑在玻璃窗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他跑去翻找到自己手机,拨打了苏浅的号码,可惜,电话那端一直无人接听,他不死心的拨打……   陈文欣身着一件性感睡衣从浴室里出来,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眉目含情的朝付至远走来。   付至远突然将手机往墙上甩去,一声巨响后,手机四分五裂的碎落在地上,陈文欣被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得定住了脚步。   “至远……”   听见声音,付至远转身望着陈文欣,他眼底,酝酿着暴风雨,一步步走进陈文欣。   “至远,你怎么了?”陈文欣被他这个模样吓得身体发软。   一把将她拉过来,低头便咬住她的唇,丝毫不怜惜的横扫肆虐,陈文欣虽然害怕,但是还是伸手环住他的脖项。   即使他是发泄,她也不在意!只要他不去找苏浅!   慢慢移到床边,双双跌入柔软的大红喜床上,付至远轻易的将她身上那一层薄纱撕掉,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陈文欣仰着头,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动粗。   忽然,付至远停下了一切动作,陈文欣身体空虚得睁开眼,只见他站直身子,嘴边噙着一抹冷笑。   “至远?”   “陈文欣,不要以为我和你结婚了,就会有什么不一样,你不过是我免费泄欲的工具,比那些拿钱的妓女高档不到哪去,你最好不要再背着我搞小动作,否则,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丢下一窜话,他摔门而去。   陈文欣撑着半裸的身体,瑟瑟发抖……   第8章 我若爱你,又岂会娶别人   苏浅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昨晚喝断片了,一个晚上还浑浑噩噩的作梦,厉傅白,付至远,陈文欣一群人在她梦中捣乱。   她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爬起来,拿起手机看见有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付至远。   随手将手机一扔,有些头晕的步出房门。   屋子里,一片狼藉,像是被西伯利亚台风洗劫过一般。   闭上眼,深呼吸,再度睁开时,眼底已然是一片清明。   她跨过客厅,进厨房倒了一杯水灌下,喉咙稍微舒适了些,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子,怔怔出神。   一声重物摔在地上的闷哼声惊醒了她,搁下杯子冲出去,就看见地板上躺着一个女人,嘴巴一张一合口齿不清的说着话,手脚胡乱挥舞。   苏浅站在她身侧,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秀眉一蹙,“妈。”   女人听不到她的声音,依旧迷糊的呓语。   苏浅抿唇,蹲下身子将她扶起来,半拖半扶的把人扛回房间安顿好,转身出去,动手把一屋子的凌乱清理归位,又冲了一个澡。   刚从浴室出来,便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她匆匆忙忙的出门,却意外的遇到了付至远。   苏浅眸光一凛,“你来干嘛?”   付至远背光而立,望着苏浅淡漠的脸,一双眼睛显得疲倦不堪。   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明明昨晚是他的新婚夜,他却一直拨打她的电话,然后丢下陈文欣一个人驱车来到她住的地方。   明明这个女人背叛自己在先,却为何最后放心不下的会是他?   在车上等了她一夜,换来她一句恨不得你马上消失的你来干嘛?他来干嘛?他也想知道。   “为何不接电话。”一夜未眠,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苏浅拿着提包的手一紧,“为何我一定要接你的电话?”   付至远吊着一晚上的心,此时化作一股怒气,冲天的怒气,“苏浅,你非得这样吗?”   “那我要怎么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一顿,“抱歉,我忙很,没那个闲情逸致!”   那种要死要活的把戏,她做不来,他付至远也还不至于让她寻死觅活。   付至远看着她嗤笑的模样,心口被堵了一块,他确实希望她闹,但是为何她就是不呢?   “苏浅,你到底爱有过我吗?”   苏浅望着他憔悴的脸有片刻的怔忪,遂笑了,“付至远,你不觉得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再来跟我谈爱很好笑?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很爱我吗?”   付至远脸色一收,语带讥诮:“我若爱你,又岂会娶别人。”   苏浅心口一窒,直接抬步从他身侧经过,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臂,一个用力,她便跌进了他的怀抱。   一阵刺鼻的烟味扑进她的鼻腔,加上她宿醉未过的后劲,苏浅几乎就要吐了出来。   “付至远,你到底想怎样!”她真是受够了!   “苏浅,即使我不要了,你也是我的女人!”话毕,他低头强行吻上她的唇。   任凭苏浅如何挣扎,他就是不松口,死死将她扣在怀里,苏浅难受得想要杀人!   情急之下,苏浅用尽全力对着他的舌尖一咬,付至远吃痛终于放开了她,苏浅还不解气,抬脚用自己的高跟鞋,在他的脚上狠狠用力。   “噢!”付至远恼怒得看着她。   “付至远,不要再有下一次!”说完,苏浅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付至远嘶嘶的吸着冷气,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第9章 与他是什么关系   报纸上,厉叶两家联姻的消息占据了各大报道的头条,而自然,这样的事情就少不了八卦。   办公室里,苏浅明显感受到了与往日不同的目光。   在第一医院心理病科里,谁都知道,付至远是苏浅的男朋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意料之中,更别论她脸上的掌印尚未消肿。   然而,报纸上对于付至远身份的披露,却叫苏浅出了一身身冷汗。   付至远竟然是厉家的儿子!谁能想到厉家有一个儿子姓付?!   苏浅坐在椅子上,苍白着一张脸,双眼空洞。   耳边回荡着他那句话:记住了,我叫厉傅白。   厉傅白,在南城无人不知。传言里,厉氏集团总裁年轻有为,雷厉风行,因为行事为人低调,从未出现过在任何杂志或者是报纸上,因此他就是一个迷,人人猜疑。   苏浅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却从不知道原来他就是传言里的人,是厉家的人。   更不曾想到,付至远竟然是厉家的儿子。如此说来,厉傅白,与他是什么关系?兄弟?抑或是其他?   然不管是哪一种,对于苏浅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   陈文欣坐在咖啡馆里,戴着一副墨镜,看着对面的男人。   “照片呢?”   男人将一个信封推到她跟前,“陈小姐,哦,不,付夫人,这是今天早上我拍到的照片。”   陈文欣拿信封打开,一张一张翻下去,最后停留在那一张接吻的照片上。   不知拍照人有意还是无意,照片里的男女看着像一对情侣间甜蜜的接吻,唯美到不行。   然而,照片里的这个男人,却是她新婚的老公!昨晚丢下她一人守着婚房的老公付至远!   陈文欣胸口一刺,藏在墨镜后的眼睛骤然凝聚了狂虐的恨。   苏浅!他果然是去找苏浅了!   “你一直都跟着他?”   “是的。”   “他都去了哪里?”   “昨晚离开酒店后,他只去了这里,然后在哪里一直等到天亮,然后就找了这位小姐。”男人指着照片上苏浅的脸认真说明。   陈文欣差点没将照片捏碎。付至远等了苏浅一夜!她宁愿他昨晚去玩其他女人!也不愿意听到是这样的结果!   陈文欣把照片全部丢过去,冷着声音说:“将这些照片全部捅给日娱报社,该如何做你明白?”   “这……”   “有问题?”   “里面这位是您的新婚老公没错吧?你确定要这么做?”这女人还是叶家的人,这么闹还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你只需要拿钱办事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付至远他以为跟自己结婚了就长翅膀了?她陈文欣可不是黄毛丫头那么蠢!妈妈说过,要男人听话,就要抓着他的软肋!她可不打算白打自己的脸!   对面的男人摇摇头,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这千古名言,一点也没错!   “我明白了。”男人拿着照片先行离开。   陈文欣摸了下昨天被尤悠打的位置,心底的厌恨只增不减,她倒是要看看,苏浅被人推上风口浪尖的时候,有谁能护得住!   第10章 是不是来大姨夫   厉氏集团总裁低调奢华的办公室,落地窗前,厉傅白背手而立,清冷的背影,高贵的气质,令人望而怯步。   韩冗敲门进来,对于厉傅白这样长期站立已然习惯。   “老板,刚刚日娱的主编传过来一些照片。”   厉傅白闻言转身,冷漠的脸上没有表情。   韩冗解释:“是付至远和苏小姐的。”   其实韩冗看见照片的那刻,心底跳跃着不详的预感,说了这话后,发现厉傅白眉头一挑,感觉自己的预感就要实现了。   厉傅白回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薄唇微动,“拿过来。”   韩冗赶紧送上,而后退至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厉傅白的脸。   目光停留在那一张接吻照上,苏浅半边脸被付至远挡着,另外半边沐浴在晨光中,似带着娇羞的红晕,平静无波的眸光蓦地一沉。   “谁拍的。”   韩冗觉得办公室的空气冷了几度,快速回答:“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将照片卖给了日娱的记者,要拦下吗?”   付至远是厉家人,如今又是厉氏的副总经理,一旦这样的新闻暴出去,对厉氏肯定会有负面的影响。   厉傅白沉吟半响,“不用,让他们弄得越大越好。”   韩冗震惊地望着自己的老板,这这这……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要狠狠砸的节奏?   厉傅白见韩冗半天不动,漫不经心的掀动眼帘,冷光射来,“有问题?”   “不,我马上去办!”   韩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办公室,大气不敢喘,太可怕了!老板最近阴晴不定,是不是来大姨夫啊!如果厉傅白知道他的想法,定会手撕他。   厉傅白拿起手机拨通了一窜号码,“交代你查的,怎样了?”   “发你邮箱。小五……”   厉傅白不待对方继续,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动手点开了邮箱。   那边的顾景鸣,气的只差没将手机摔烂。   “靠!厉小五这没人性的!老大你得管管!”   一旁的男人轻笑,“小五又怎么招惹你了?”   “嘿!老大,咱小五最近看上个女人,呐呐,就是这个美女。”顾景鸣开始八卦,说着把手机里存着的照片递给他看。   男人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置一词,然而内心却很是好奇,这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入了小五那挑剔的法眼。   李槿闻言也凑脑袋来看,手机上,苏浅浅笑嫣然的脸,撞入她的眼瞬间,她一把抢过顾景鸣的手机。   “喂!木子你干嘛!”   “顾三,她是谁?!”李槿的情绪激动,这般模样倒是吓着了顾景鸣。   “苏浅。怎么?你认识?”   苏浅!   原来是苏浅,难怪,难怪是一模一样的脸,李槿呼出一口气,将手机递还顾景鸣,中性帅气的脸,慢慢冷静恢复。   “木子?”   李槿一笑,用力拍了下顾景鸣的头,清冽的声音夹带着戏谑,“顾三,不想死的太难看,最好嘴巴严实点。”   “老大,我有事,先走。”   “嗯。”   “靠!木子你还是女人吗!”顾景鸣捂着自己的头,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瞪着她的背影。   李槿头也不回的挥挥手,“不是!”   顾景鸣吐血!   第11章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李槿出现在厉氏集团,倒是令韩冗吃了一惊。   “hi!韩特助,你们厉总在吗?”李槿笑得十分灿烂又和善,热情的跟韩冗打招呼。   韩冗点头,虽然不懂李槿为何出现,但她的身份要见厉傅白,自然用不上通告,“在办公室里。”   “谢了。”   “那个……”韩冗出声拦下她,善意的提醒,“老板心情有些……”   点到即止,李槿打了一个响指表示懂了。   办公室里,听见开门声,厉傅白抬头。   睨了她一眼,淡淡出声:“怎么过来了。”   李槿快步走过去,将脑袋凑到他的电脑前,厉傅白一个动作将原本的页面关掉,所以李槿只觉一闪,上面已经变成了办公文件。   小气鬼!李槿暗暗腹诽。   “呿!小五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厉傅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没有。”   李槿凑近他的脸,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挖掘一些信息,“小五,你为何要查苏浅。”   厉傅白黑白分明的眼,危险的半眯,心中了然定是顾景鸣那不靠谱的三八将事情捅漏出来了。   “木子,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意思是你小子一直在容忍我?问题是你何时对我有心慈手软啦?李槿翻白眼,突然出身去抓桌子上的鼠标,动作快狠准。   但是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在她碰到鼠标前,厉傅白的手已经掐住她的手腕。   声音淬了几分寒意。   “木子,我警告过。”   “行行行——”好女不吃眼前亏,李槿乖乖求饶,“不给看就不给看,我不看行了吧?”   原本对苏浅只是怀疑的,现在看厉傅白的表现,她倒是十分肯定里面有内容!不给她看,她不会去查?再不济,顾三那边……   厉傅白用力将她推开,一手合上了笔记本。   “你最近很闲。”   想必太清闲,所以把坏主意打到我女人的头上来。   李槿僵硬着脖子,此时如果是月黑风高,相信她露出那一排洁白的牙齿,绝对会变成狼牙,将厉傅白撕碎!   “算你狠!”咬牙切齿的丢下这句话,李槿怒火冲天的走出了办公室,关门时,还不忘用尽吃奶的力将门甩上,导致发出巨大的响声,整栋大厦都要颤抖了。   韩冗捧着咖啡刚要进去,就遇上她恨不得吃人的模样冲出来,悻悻的将杯子放下,躲到一侧,省的被台风尾扫到。   “韩冗,你老板他有病!记得定时喂药!”韩冗依旧无辜被牵连,面对虎口大开的李槿,一副要哭出来的怂样。   老板来大姨夫,李槿看样子是来大姨妈了,都选好日子凑一块来折腾他了!   他容易吗?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贩白 粉的心……   李槿来去匆匆的消失后,厚重的门再度被打开。   厉傅白颀长挺拔的身姿出现在门口。   “备车,去第一医院。”   韩冗一听,马上转身拿起钥匙,快步追上厉傅白,步进了电梯。   第一医院?   忽然想起李槿刚说的话,定时喂药。呃……看来,老板的药只有在第一医院心理科可以找到。   第12章 他的怀抱   苏浅推开门看见厉傅白那一刻,恨不得马上掉头就走,但是显然没人给她离开的机会。   “苏医生,快过来。”主任十分狗腿的朝苏浅招手。   厉傅白坐在一边,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瞧见苏浅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先前看见照片的灰霾一扫而空。   “来来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厉氏总裁厉总。”主任扯着苏浅的手臂,强行将她带到苏浅面前,“厉总,这位就是您要找的苏浅苏医生。”   厉傅白勾着唇,似笑非笑的说:“没想到苏医生如此年轻。”   “苏医生虽然年轻,但是对于心理学这方面的知识可是很令人佩服的。”主任对于苏浅是一直都引以为豪,主要是因为苏浅的工作一直以来都十分出色。   “苏医生,跟厉总打招呼呀。”   苏浅抿着唇,逼于无奈之下开口:“厉总,您好。”   这位苏小姐似乎并不待见他家老板?啧啧,真是奇闻!多少人巴不得倒贴上来,她有机会接近倒是不屑一顾!韩冗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主任不介意我轻苏医生吃个便饭?”   “不介意。”   “我没空!”   苏浅和主任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时间有些尴尬。   “抱歉,主任,我已经与病患约好复诊时间。”苏浅极不愿意与厉傅白扯上关系,尤其是在他与付至远还有一层关系的情况下。   主任对厉傅白赔笑,“厉总您稍等,我这就安排好苏医生的工作,让她跟您一块离开。”   苏浅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主任!”   主任拉过苏浅到一旁,轻声对她说:“小苏,我知道让你有些为难,可你也知道,我们医院最近医疗设备的资金紧缺,如今厉总需要研究心理学这一块的一些相关知识,你就当我拜托你,好好给他说说,没准高兴了,他会给咱们医院投资。”   苏浅抿唇不语,这医疗设备资金的问题不过是个借口,她清楚这些根本轮不到他们来操心,主任这是为啥呢?可以肯定的是厉傅白多少能改变他的前途,人都是有私心的。她想要拒绝,但是又如何拒绝得了?主任对她有知遇之恩,无奈之下只能点头。   主任见她同意,心底乐开了花,赶紧将她推给了厉傅白。   “行了,厉总,你有问题可以直接跟苏医生咨询。”   厉傅白视线扫过苏浅僵硬的脸,站起来,“今天就谢谢主任帮忙。”   “不谢不谢。厉总您慢走。”   厉傅白目不斜视的越过苏浅,率先离开,韩冗停在原地,等到苏浅动了,他才快步跟上。   **   苏浅头靠在车窗上,双眼空洞的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一道道影子,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试图忽略身边人传来的无形的压迫感。   然而,本算宽敞的车,因为厉傅白,显得略微逼仄,苏浅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在他的目光下,变得无所遁形。   厉傅白十分享受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腿劈开而坐,有意无意的触碰着苏浅的细腿,发现她的闪躲,他越发肆意的靠近,对于她的闪躲,他乐此不疲的逗弄着。   突然,一个急刹车。   “啊!”   苏浅轻盈的身子被甩得直直扑向了厉傅白,他顺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护着。   此时的厉傅白,被一阵熟悉的馨香蹿入鼻息,神经倏地绷紧,同时发生了变化的,还有他的,某处……   第13章 姐姐来代替   “抱歉,都没事吧?”韩冗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回头看着后座的两人。   只见厉傅白绷紧着一张脸,眼神有些不对劲,韩冗看着苏浅的手,他的脸蓦地涨得通红,赶紧撇开,发动车子继续上路,目不斜视。   苏浅僵硬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自然就是发现了自己右手上逐渐膨胀起来的是啥玩意。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脸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窘迫不已。   厉傅白没想到,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到了她这里,只是无意的一次触碰,就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不是他禁欲太久,就是她的魅力太好。   他可以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僵硬的身体,像一块石头一样,而他某个部位,隔着裤子,都能清晰感受到她柔软无骨的手。低头,只见她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一双幽眸变得更加深不叵测。   厉傅白突然就想逗弄她,想看她在自己面前脸红羞愤的模样。于是一手便扶上她的腰,温烫的大掌,透过薄薄的衬衫,抵达苏浅的肌肤,而后轻轻的滑动……   苏浅的绷紧的身体开始颤抖,羞红的色彩蔓延到修长脖颈上。   “厉傅白……”苏浅试图唤醒这位禽兽,但奈何一出声,她就恨不得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酥麻入骨的声音,是在勾引谁呢!   “嗯?”他的声音,魅惑的,性感的,勾人魂儿似的。   苏浅就这样被打败,她发现自己身上力气被抽空而去,呼吸变得灼烫。   厉傅白一个用力,便将她双腿跨开抱坐在他的腿上,这个动作……太过暧昧。   苏浅羞得几乎要晕过去。这是车上,韩冗就在前面开车!   “不……”   苏浅推他,可他的动作更快,一手环着她的细腰,一手扣住她的头,轻易吻上她的唇,将她要说的话全数吞没在吻里。   或许是他吻得太柔情,或许是身体荷尔蒙旺盛,总之,苏浅忘记了推开这个男人,而是闭上眼承受着他的热情,他的唇有些凉,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香,时而深时而浅的触碰,动情的吻,令人难以抗拒。   韩冗在驾驶座上,用力极大的定力,才将要冒出来的燥热压下,不惊不忙的把后帘摇下,将后座的春光乍泄隔绝。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傅白终于松开了她的唇,他怕再继续下去,会忍不住当场要了她!他的身体在叫嚣着,长年的禁欲,此时如此的渴望她的身体!   额头抵着她的,重重的深呼吸,他用惊人的自制力压下那股异常的燥热,一双眼睛盈满深深的柔情蜜意,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沾染着津液的,亮晶晶的,被吻得红肿的唇。   低低沉沉的笑,还有未曾消退的情欲,轻轻呢喃:“接吻的时候鼻子记得呼吸,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呢?”   苏浅望着他眉开眼笑的模样,怔楞。从前他就不爱笑,一直板着一张脸,小小的年纪就像一个老头子,严肃呆板,笑一次不知要花费人多少心思。   望着她水光潋滟的柔美眸子,厉傅白只觉下腹倏地一紧,声音沙哑迷人又充满诱惑的说:“你再用这样的眼神勾引我,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故意用他僵硬的部位顶着苏浅的臀部,眼底笑意如夜空星辰璀璨。   苏浅身体僵住,猛地撇开脸,吓得手脚慌乱的从他腿上下来,退到一旁的位置上,一颗心,犹如小鹿乱撞。   对上他,她内心复杂又难堪,努力找回声音,打破了这暧昧,“厉傅白,我说过,我是苏浅。”   苏浅调整好心跳,抬眸,用讥诮的口吻说:“还是,得不到我妹妹,你打算让姐姐来代替?”   第14章 就是拿她没办法   厉傅白盯着她的脸,不置一词。   这样的沉默,反而让苏浅的心漏了好几拍。   她知道,他生气的前兆就是沉默得如一潭平静的井水,在肉眼瞧不见的地方,波涛汹涌地翻滚。   暧昧的氛围瞬间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两人互不相让,彼此对望。最后,败阵下来的,是苏浅。   苏浅低着头,十指绞在一起,声音小却清晰可闻。   “厉傅白,你不应该招惹我。”   你不能招惹我,因为与你有过去的是苏夏,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囚徒。   “晚了。”厉傅白目光严厉,说话间带着硬气。   一切都晚了。早在我遇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一切。   苏浅错愕,他是什么意思?   “老板,到了。”韩冗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厉傅白推开车门率先下车,见苏浅不动,“下车。”   韩冗愕然地望了一眼厉傅白,不懂他为何刚还好好的与苏浅调情,怎么眨眼的时间,又板着一张包公脸,对人恶言恶语的模样?难道是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人?   苏浅听话的下车,然后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饭店。   高档奢华,这是苏浅进来饭店后的第一感受,低着头,光可鉴人的地板瓷砖清晰的倒影着她的脸,她的目光追随着瓷砖中那个男人身影,这样光明正大的打量着他,不用担心自己泄露情绪。   男人的身影突然停下,苏浅紧跟其后,脚步急刹不住,就这样直直撞上了他结实如磐石的后背,鼻梁痛得眼眶忍不住泛着雾气。   这个男人!!!苏浅有些抓狂的意味。   厉傅白看着她捂着红彤彤的鼻子,一双水汪汪的黑眼睛幽怨似撒娇的模样,心底那一抹怨气颓然消失无踪。   她就是有这般的魔力,他对她就是这般无底线,他就是拿她没办法。   “走路不会看路吗?”虽然语气不善,但是仔细一听,不难听出个中无可奈何的叹息,更像是一种宠溺的怜惜。   “谁让你突然停下来!”   话刚出口,苏浅就后悔了,牙齿紧咬住两片唇,懊恼不已!   见此,厉傅白钢硬的脸稍稍软化,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喂,厉傅白,你放开我!”苏浅挣扎,但是他力道很大,无法挣脱。   “别闹。”厉傅白宠溺带哄的说,修长有力的手与她柔软的掌心触碰,十指紧扣,一派自然。   他的话让苏浅的心徒然一震。   脑中闪过一样的脸,同样的话,夏夏,别闹。   伸手用力去掰他的手指。   韩冗跟在他们身后将一切看在眼里,这样的老板是从来未曾见过的温柔,他半低头,垂眸含笑望着身边的女人,而那小女人正在努力奋斗试图抢回自己的手,他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温柔倾泻而出。震惊,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心情,不是他活见鬼!是老板被鬼附身!   进了包间,厉傅白贴心的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先行入座,然后招来侍者点菜。   苏浅心情极端复杂,他不按常理出牌,使得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明白,远离他身边是最明智的选择。望着对面的男人,她苦笑,他会放过她吗?   她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均未逃过厉傅白闪烁着精光的眼,他不动声色的接过菜单,开始点餐。   可苏浅听着他一道一道菜点下去,脸色一分一分的苍白。   厉傅白是故意的,由头到尾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便擅自点菜,并且点的全部都是她不吃,或者是不能吃的!   然而苏浅却心似明镜,他从不做无用功,请她吃饭不是主要目的。呵,心思缜密如他。   待菜上齐,苏浅只想撒腿而跑!   “在南城,这家的螃蟹是最新鲜的,味道也是最好,你尝尝看。”厉傅白夹了一只螃蟹到她的碗里,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纰漏。   苏浅看着鲜艳红色的大螃蟹,又看看厉傅白的眼神。   他在试探自己,她清楚。   苏浅放下筷子,动手掰螃蟹,一言不发的吃了下去。   “味道鲜美,果然不错。”她吃完以后还不忘记舔一下手指发表自己的意见。   厉傅白笑着,继续给她一样样夹菜,满桌子的菜,除了一道香芹和螃蟹,其他全部都是辣的。   “我记得以前你们姐妹俩,你爱吃辣,苏夏不能吃,所以给你点了辣的,你应该会喜欢。”厉傅白说得冠冕堂皇。   “谢谢,很喜欢。”才怪!他记得倒是很清楚!可眼前苏浅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那就多吃点。”   苏浅:“……”   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般欠揍?   第15章 苏浅,你是逃不掉的   厉傅白单手随意扶着下巴,那模样歪提有多性感迷人。   可苏浅被辣的双唇发麻,两眼朦胧,眼前的男人再也秀色可餐不起来。   胃部传来一阵阵刺痛,犹如被灼烧,苏浅额头和身上开始冒冷汗。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厉傅白敏锐的察觉她的不对劲,微不可闻的点头。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的眸光一沉,菱唇的弧度朝两边扩散。   苏浅抓着包包以火箭的速度逃离他的视线,冲进洗手间那一刻,她整个人瘫软跌在地上,额头的冷汗凝聚成水珠,一滴滴打在瓷砖上。   她动手翻包,找到那一瓶胃药,倒了几颗吞了下去。   坐在地上靠墙休息,等胃部的灼烧感慢慢退去,但是她身上的皮肤开始冒出来的红疹,可没那么简单解决。   她对螃蟹过敏。   苏浅忍不住低咒,厉傅白这个害人精,这辈子就是上天专门派来折磨她的恶魔!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想摆脱厉傅白赶紧去医院拿药,这么想着,苏浅便给宋希打了个电话。   “喂,小希,我……”   厉傅白坐在位置上,等了快二十分钟,苏浅终于回来了。   苏浅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说:“抱歉,让你久等。”   “不算久,更久的都等过。”   我等一个女人,等了八年,所以,这点时间不值一提。   然而苏浅却是一愣,将他的话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也对,以他的身份地位,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没有别的女人?虽然自己并不希望与他扯上关系,但听到这样的话,心仍旧像是被人一手拽住狠狠撕扯,有些疼。   她到底期待什么?   宋希的电话来得很及时,时间掐得很精准。   苏浅赶紧接起,装模作样的说话:“不能另外安排时间吗?那好,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苏浅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抱歉,医院有特殊情况,谢谢你的午餐,可是我得先走。”   那边的宋希,拿着手机久久无法回神,通常这种骗人的事,只有尤悠才会干,现在,谁告诉她发生什么事?   厉傅白挑眉,唇角勾了勾,整好以暇的看着这个女人蹩脚的谎话,不屑揭穿。瞥见她脖子上开始冒出来的红斑,点头允许,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的干脆,苏浅倒有些不适应。   “我送你。”   “不不不!!”苏浅连忙摇头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打车过去就好。”   “韩特助,帮苏医生拦车。”意外的,他没有坚持。   苏浅起身再一次说:“再见。”   最好永不再见。   “再见。”   韩冗跟在厉傅白身边五年了,有时候依旧摸不准他的想法,比如现在,他以为他会强行留下苏浅,可他又轻易让她离开。老板的心思,最好不要猜。   厉傅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骨骼分明干净修长的手指握着杯脚,轻轻摇晃着橘黄色的液体,他的眸光停留在窗外那个女人的背影上,逐渐浓郁起来,像黑夜无边的黑色,令人探不到尽头,看不清情绪。   仰头,将酒饮尽。   苏浅,你是逃不掉的。   第16章 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待车辆驶入马路,缓缓远去,韩冗转身往回走,一辆车从眼前经过那瞬间,里面开车的人,似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然速度太快,他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李槿戴着墨镜,巴掌大的脸被挡住大半,目光紧紧跟着苏浅所坐的车,生怕跟丢,甚至闯了好几个红灯。   第一医院男科里,只有寥寥几位病人在排队等待检查。   苏浅经常来男科,这边的人对她极为熟悉,所以她出现,工作人员都只是点头示意,有人问:“找宋医生吗?”   她淡笑着回应:“嗯”   宋希坐在位置上,听见推门声,头也不抬,“躺上去,把裤子脱了。”   苏浅好不容易忍着全身痛痒,一心想着赶紧擦药,哪里管宋希要脱裤子还是脱嘛,直接动手把身上的衬衫给脱下来,撩开一旁的白帘,把药丢到宋希跟前。   “赶紧帮我擦后背!”   宋希正在看病历呢,突然冒出一个女人的声音,眼前还飞过来一袋不明物体,她惊得“呀”一声叫了出来。   抬头看见只穿着内衣的苏浅,瞪大着眼,满脸通红又哭笑不得的说:“浅浅,你这是干嘛?”   “过敏了,赶紧帮我涂下后背,很难受。”   宋希这才留意到苏浅原本白嫩的肌肤上一片片的红斑,两道秀眉皱到一块,“天哪,怎么会这么严重!”   苏浅欲哭无泪,把药挤到自己的掌心,然后把剩下的药塞到她的手上说:“先救命好吗?”   宋希接过,默默的帮她涂背后的肌肤。   突然,门毫无预兆的被推开,一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苏浅裸着上身,一手在覆盖着胸前的饱满,而宋希双手正摸着她的后背,这画面,怎么看都暧昧不清。   一时间,三人齐齐愣住。   李槿见苏浅走进男科时,还徘徊了好长时间,见她久久不出来,忍不住走进来问了工作人员,说她在这里,于是她想也没想就打开门,怎么也料不到,会遇上这么一出画面!   她愤愤然的冲过去,扯过丢在一旁的衬衫胡乱的遮在苏浅身上,大声骂咧:“靠!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苏浅被扯得一个趔趄,靠着李槿才站稳,而宋希被推的一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撞到了桌角边上,腰间一阵刺痛,忍不住嘶嘶吸冷气。   宋希还未搞清楚怎么一回事,这边的苏浅已经开口,声音冷的像地狱的修罗。   “李小姐,请问你这是在干嘛?”   苏浅的语气令李槿一怔,一向霸气的她瞪着苏浅竟然无法张口说话,脑海中,闪过与苏浅一模一样的脸,声音同样的冷,像冬天的风,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脸重叠了起来。   “苏夏……”李槿讷讷的,竟然叫了苏夏的名字。   苏浅一听,脸色更冷了,快速穿回衣服,视线漫不经心的从李槿脸色扫了过去,像是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然后上前扶过宋希:“没事吧?”   宋希摇头,一双眼茫然地看着苏浅和李槿,不明白苏浅为何脸色如此难看,还有,苏夏又是谁?   李槿见此,挡在苏浅面前说:“苏浅,还是苏夏。”   第17章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苏夏!苏夏!苏夏!   满世界的人都在找苏夏!   短短两天时间,苏浅发现自己简直倒霉过倒霉熊!黑过包公!   先是自己的正牌男友结婚了,她还被邀请参加婚礼,额外附送一叠无底线的艳 照,后又遇到了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的男人厉傅白,被强吻不说,还被整得过敏,现在好,又出现一个一直苏夏苏夏的叫的李槿!   苏浅冷笑:“要找苏夏?去地府。”   李槿像是被人一桶冰水兜头淋下,全身发寒。   “你说谎。”   苏浅说:“厉傅白本事那么大,要查什么查不到?与其在这怀疑我,你倒不如直接问他干脆。”   “你都知道了。”   虽未指明,然苏浅却明白她的意思,语气有几分讥诮:“我该知道什么?”   名字都是假的,欺骗得彻底,她能知道什么?   李槿绷着脸,试图解释:“苏浅,我们有苦衷……”   “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苏浅摆手,直接果断的截住李槿的话,连带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宋希站在苏浅身畔,云雾云里的听不懂她们之间的哑谜,但明显苏浅已不想多说。   “李小姐,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帮她擦药。”宋希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一点也不嗲,相反的很舒服,令听的人像躺在云里似的。   李槿听到擦药,目光停留在苏浅泛红的脖子上,想起她刚到过皮肤科,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刚见到她裸着身子跟一个女人一起时,她的脑中只有苏夏跟女人搞一块的念头,根本就忘记了眼前的人是苏浅这回事。原来,只要扯上苏夏,她依旧是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   “苏浅,你变了。”从前的苏浅,像昙花,开败皆无声,如今的她……   犹豫片刻,她无奈的转身离开,就像当年,苏夏喝醉在厉傅白怀里,抱着厉傅白亲吻时,她选择默默离开。   宋希将门锁好,“把药擦完吧,不然有你难受的。”   苏浅说:“你不问吗?”   宋希摇头,正因为了解,因为信任,所以她不想开口,她明白,苏浅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过往,定是她不愿再被揭开的伤疤。   “如果你愿意说,我就听。”   苏浅心中触动:“谢谢。”   有些事情,不去提及,就不会痛。   **   顾景鸣接到李槿的电话,反倒一点也不惊讶。不久之前,厉傅白已经给他提过醒,关于苏浅的资料,只需要把厉傅白重新转过来的那份交给李槿就好。   “顾三,我要苏浅的所有资料。”   一般李槿用严厉的语气说话时,就代表,她动真格了,这是她的作风。   当年,厉傅白和李槿出任务,似乎从那回来以后,两人都变了,之后得知厉傅白一直在找一个叫苏夏的女人,但从来没有让他们插手。   现在看来,这个苏夏,与他们当年的任务有关。   “木子,你一个女人查另一个女人干嘛?难道你喜欢小五?见不得他有别的女人?”顾景鸣打趣说。   这边,李槿拿着电话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回了他一句:“如果是,也许会好一些吧。”   顾景鸣拿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沉吟。   李槿的话,加上厉傅白这行为……顾景鸣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第18章 头条上的拥吻照   李槿放下电话,扭头望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道路,耳边响起顾景鸣的话:难道你喜欢小五?   假如真是如此该多好呢?可是为何偏偏不是呢?她的人生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心头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   从八年前遇到苏夏开始,她的人生全变了。   “苏夏……”她闭上眼,时光似乎都倒流到八年前,苏夏那张灿烂的笑脸鲜活展现在眼前,经常揽着她的肩膀木子木子的叫得欢。   若是可从头再来,是否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她,厉傅白,苏夏,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没有答案。   **   都说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   但是,世人都太天真了。   事实是,上帝会在给你关上门的同时,还会用门夹你的脑袋!   苏浅拿着报纸,感到自己的脑门都被夹碎了!   占据了日娱头版的照片,竟然是她和付至远的接吻照,彩色的照片将她的脸清晰呈现,这分明是昨日付至远将她堵在门口强吻的情景!明明知道事实并非如此,然而这照片却将她拍得深情迷醉,像极了沉沦在柔情蜜意里的小女人!   为何偏偏这么巧?这是付至远一手策划吗?苏浅忽然有种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至全身,如果是付至远,他的目的是什么?对他有何好处?   而在同一时间,陈文欣早早起来拿过报纸,瞧见上面的照片,嘴角冷笑,眼底是得意之色。   有下人走过来,她快速收起脸色,用力将报纸甩在桌上,怒火冲冲的跑向门口,任凭下人在身后如何呼唤,她都不曾停下脚步。   “大清早的发生什么事?”张心月不知何时到了楼下,望着门口陈文欣消失的方向问:“少夫人这么急去哪儿?”   下人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她看见张心月后便一直低着头,听到问话一时之间不懂如何开口告诉她事实。   张心月不耐烦的皱眉,“哑巴吗?”   她这才拿过桌旁的报纸,递给张心月,“夫人,您……您看这……”   张心月接过,当看见上面的新闻时,冷静的脸变得有些骇人。   “少夫人看了这个就跑出去了……”   “这儿没你的事,你去忙你的。”   “是。”下人不敢多言,赶紧小碎步离开现场,一边跑一边想,夫人实在太可怕了!   张心月拿着报纸噔噔噔的跑上楼敲付至远的房门:“至远!”   然而房里半天也没动静,张心月扭动门把推开进去,新房里,哪里有付至远的身影?他昨晚根本就没有回来!   张心月气得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脸变成猪肝色,新婚夜他们两小口是在酒店度过的,然这报纸却说付至远新婚第二天大早就约会女人深情相拥!这过中含义,不明而喻!   她明明就叮咛过他!却还是闹出了这样的新闻!简直把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陈文欣驱着车稳稳当当的开在路上,副驾位上的电话一直在响,她睨了眼,是她婆婆张心月打来的,任由电话一遍一遍的响,她就是不接。   现在想到苏浅的下场,她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第19章 勾引人老公的女人最不要脸   心理科,当打扮得如妖精般的陈文欣款步而来时,大家都不由得停下手头上的事,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只见她用力推开了苏浅办公室的门,发出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然后听到她尖锐的声音带着凄厉叫着苏浅的名字。   “苏浅!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此时苏浅正在给人做心理测试,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惊得跳起,一脸惊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苏浅看着受到惊吓的病人,两道冷冷的视线扫向门口,对上陈文欣蓄满泪水的眸光。   “出去!”   简单果断的两个字,像夹着碎冰渣子,回荡在空气中,刮得人脸生疼。   陈文欣余光瞥见身后看戏的人,硬是压着心底对苏浅的几分恐惧,楚楚可怜的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虽然至远是你前男友,但是现在他是我老公!你怎么能勾引他!”   “啧!勾引人老公的女人最不要脸”   听到陈文欣的话,几个平时就看不习惯苏浅的人凑到一块相互咬耳朵,对苏浅一脸鄙夷,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所有人听见,自然也包括了苏浅。   报纸上的照片,大家都看见了,谁都清楚,陈文欣是厉氏集团副总经理付至远的正牌老婆,所以苏浅是坐实了小三这名号了!   “抱歉,方先生,今天怕是无法进行治疗了,我改天再约您,可以吗?”迫于无奈,苏浅只得跟病人道歉打发离场。   “不不不……”男人摇鼓浪似得甩自己的头,恨不得摇断了好,“我找另外的医生好了。”   出现一次这般的惊吓就够了,而且他刚刚没有错过苏浅冰冷的表情,更是对苏浅避之不及,哪里还敢过来?   看着落荒而逃的病人,苏浅显得一派平静,陈文欣却在心底暗自高兴。   苏浅盯着陈文欣的嘴脸,无关痛痒的讽刺:“陈文欣,你不去当演员,委实可惜。”   陈文欣细细声的咽呜起来:“苏浅,难道你就真的为了至远的钱,尊严都不要了吗?”   苏浅被她这话堵得脸色发青,这个女人伪装得苏浅都忍不住要替她鼓掌称好!   她为了付至远的钱?这一顶帽子可戴的够高!   苏浅看着外面一办公室的人,忍着脾气说:“陈文欣,你话可不要乱说!”   陈文欣情绪激动的冲过去,双手用掐住苏浅的手臂,使劲摇着她的身体,“那你告诉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我?呜呜……”   陈文欣身材纤瘦,看着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女人,实际力道大得惊人,苏浅被她捏住的位置,她的指甲正隔着衣服一寸寸掐进她的肉。   “松手!”苏浅从来就是不喜这个女人,现在她跟付至远做出这样的事情,更是不屑!   “苏浅,我求求你离开至远好不好?”她泪眼汪汪,苏浅冷眼相待。   看在眼里的人开始对苏浅这样的举止感到不满,毕竟错在她先,现在面对正室的苦苦哀求,竟还无动于衷,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时,一道身影快速闪进了办公室。   阴冷的声音响起,“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求。”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文欣僵住了身子,回头看身后的人,眼底掠过莫名的惊慌,“表嫂……”   第20章 做人要适合而止   尤悠踩着不算优雅的步伐来到苏浅的身侧,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办公桌上半坐着,整好以暇的望着陈文欣。   “来,求给表嫂瞧瞧,让表嫂学习学习。刚好你表嫂我最近感觉我老公身边的小三儿挺多的,到时候我可是得上门好好求求人家放过我老公。”尤悠说到表嫂两个字的时候,还特别咬重了声音。   尤悠这番话一出,苏浅差点没有憋住笑了出来,这个女人也忒能扯了,明显叶昊身边除了她一个老婆,哪里有什么女人?她还真敢说。   尤悠斜眼瞪了一眼苏浅,将她拉在身边说:“你杵着干嘛?坐下来让人家好好求呀!”   苏浅倒索性也学着尤悠半坐在办公桌上,眼神淡漠而疏离,并不反对尤悠的做法。   反正现在全世界都觉得她是一个坏女人,既然都被扣上了帽子,她岂能白担了骂名?   陈文欣望着眼前的两人,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她哪里想到会半路杀出尤悠这号人物?瞧着她们高高在上,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陈文欣内心被憎恨一点点吞噬。   事到如今,就看谁棋高一着。   “表嫂,就算她是你的好朋友,你也不能这般偏袒她呀,你也是有老公的人,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有哪个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有女人?”   尤悠对陈文欣精湛的演技钦佩不已,这也难怪,有其母必有其女,有叶芸那么会演戏的老妈,这当女儿的岂会差?简直就是后浪推前浪,陈文欣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爬上付至远的床时,怎么就没想他有女朋友?你跟他结婚时,怎么就没想他是别人的男人?嗯?”尤悠冷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不屑的说:“陈文欣,做人要适合而止,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陈文欣苍白着脸,“表嫂,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我和至远是真心相爱的……”   “啪!”尤悠这一掌,快的令人看不清她是何时动的手,陈文欣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沾染了血丝,她错愕的瞪着的眼,蓄满泪水,一手捂着自己被打的脸。   “陈文欣,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现在,立刻马上,滚出我的视线!否则!”   “表搜!”陈文欣忍无可忍的大叫起来,指着苏浅愤愤不平的质问:“就因为她是你朋友,你就这样对我!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叫你表嫂!我做错什么?只不过是在维持我的婚姻而已!有错吗?!”   说到最后,陈文欣撕心裂肺的尖声吼叫起来,声泪俱下的模样,让闻者心酸。一旁围观的人,谁也不敢上前去阻止。开玩笑,这尤悠可是尤家的千金,叶家的媳妇,谁敢招惹?   尤悠气红了一张脸,在她拳头挥出去之前,苏浅已经扯住了她的手。   “够了。”苏浅望着她愤怒的眼神,眉头轻蹙,“陈文欣,请你马上离开。”   陈文欣看着苏浅,恨恨的说道:“不用你装好人!我等着你的下场!”   嚷完这一句,陈文欣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苏浅看着门口的人说:“都散了。”   合上门,苏浅说:“你今天怎么了?”   第21章 谁管你是死是活   尤悠僵硬着脸,生气的说:“你还问我怎么了?苏浅你是不是猪脑子?你怎么还见付至远那种人渣!”   其实陈文欣刚说的相爱论令她回想起那个女人,所以她瞬间就动怒了,对这种女人,她无法忍受!再加之今早的事情,尤悠就有口气咽不下。   早上的时候叶芸拿着报纸冲进房间里大声叫嚷:“尤悠,你看你都交了些什么朋友!竟然,竟然在别人新婚第二天就勾搭别人的老公!还要不要脸!”   当时叶家的人都已起来,只有她还在睡回笼觉,叶芸杀猪般的叫声,自然就是惊动了叶家的老太爷。   “都在吵什么?”   听到叶老太爷威严的声音,叶芸马上换上另一副嘴脸,十分委屈的说:“爸,你看看报纸上都写了些什么?这厉家的付至远,才跟小欣结婚,就闹出了这样的绯闻!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婚礼当天就过去准备搞砸婚礼的,若不是我们出现及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昨天尤悠还护着这个女人,当众打了小欣!现在倒好了,婚礼没有砸成,转眼就又和至远搅合到一块!这让我们叶家的脸往哪儿搁?!”   听着叶芸是非黑白颠倒的说法,尤悠气的全身发抖!   “姑姑,说话可要有理有据!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你怎么就断定不是你的好女婿纠缠我朋友?”   叶芸讽刺:“他是厉氏副总经理!做事不考虑自己也会考虑到厉氏集团!你觉得他会这么明目张胆新婚第二天就找女人?”   “好了,都闭嘴!”叶老爷子发话,“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谁也不准管!”   “爸!”叶芸不可思议的瞪眼。   叶老爷子充耳不闻的呵斥:“尤其是你!”   尤悠对叶芸露出讥讽的笑,砰一下将房门合上,隔绝了叶芸那张恶心的嘴脸。   得知爷爷不会插手此事,尤悠马上换了衣服出门来第一医院找苏浅,结果真被她猜中,陈文欣已先发制人。   刚倘若不是她及时出现,苏浅定是会继续沉默,板着那张沉着冷静的脸,任由陈文欣诋毁!   苏浅盯着她的脸半响,叹了口气说:“我没找他,那天早上我出门就撞上他了,当时也没想到他会那样,更不知道有人拍照了。”   “那你犯不着让陈文欣那个婊子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你才是受害者!我拜托你可以有点受害者的表情吗?”   苏浅:“……”   她要怎么摆出受害者的表情?   “如果我有陈文欣那样的身份背景,定会像她一般会演,可是,小悠,我没有,今天就算我跑到厉氏集团从四十层高的楼顶上一跃而下,人家也只会报道厉氏集团一女子跳楼身亡,注意力只会停留在厉氏集团,而不是苏浅这个女人身上。”   她苏浅只不过是泱泱人潮里微乎其微的一粒层,扬在风中,别人不拿显微镜来放大都发现不了,谁管你是死是活?但陈文欣不同,她是叶家的外甥女,现在还是厉氏副总经理夫人,或许明天她脱下高跟鞋,都会有报道大肆宣扬猜测她怀孕了,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   “苏浅,你可以出家了。”无悲无喜,看透万丈红尘。   苏浅笑笑:“神明估计不收,因为我尘缘未了!”   **   中午的时候,苏浅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希望她可以上门治疗。苏浅了解的大致的情况,约好了时间。对方是一个女人,但是治疗对象却不是她,而是她的老公,是一位中度偏重自闭症患者,苏浅一直没有见过她老公,但是这个女人她见过,先前就来咨询过,据知她老公不肯来医院,无奈之下,只好约了苏浅上门。   然苏浅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就是一个阴谋。   第22章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付至远被一阵阵手机震动声吵醒,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摸过手机直接接起了电话。   “喂。”   沙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张心月耳里,她精致的柳叶眉拧到一块,“至远,你人在哪儿?!”   付至远听出是自己的母亲张心月,这才睁开了眼,恭恭敬敬的:“妈。”   张心月此时被气得不轻,她打电话给陈文欣不接,打给自己的儿子也是不接!现在外面的天都要塌下来了,这当事人居然还浑然未觉!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付至远皱眉将电话拿远,一手捏了捏眉心,才说:“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问我什么事?我不是让你跟那个女人断了吗?!你居然在新婚第二天就跟她闹上了报纸!你是不气死我不甘心是不是!?”   “妈,你说什么报纸?”付至远总算彻底清醒了。   “你跟苏浅绯闻闹上头条了!你现在,马上给我去公司!听到没有!?”   “知道了。”   付至远挂掉电话,才发现有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助理打过来的,回拨过去,那边应该是一直在等着他,电话一通,马上就被接了起来。   “副总!出事了!”   这助理当初张心月可谓是费尽心思才将他安排到付至远的身边,也算是心腹。   “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给我送一套衣服到浅湾公寓C座907。”   这公寓他当初是为苏浅准备的,里面的一切都是根据她的喜好安排,不久之前才装修好,本想要给她一个惊喜,谁料到惊喜还没说出口,他和她就开始走上了分岔路口,这里,他也是第一次留宿。   助理大概用了三十分钟就赶到了,大门打开,屋里一阵难闻的酒味扑面而来,他忍着味道跟在付至远身后走进屋,看见威士忌的酒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一室凌乱。   看来自从新婚第二天开始,付至远就一直宅在这里喝酒,醉生梦死。看见新闻第一时间给他惊得一身冷汗,还没来得及联系他,总裁室来找人了。可他去哪里找人呢?付至远的手机拨打了一遍又一遍,根本无人接听!   付至远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已然恢复往日的神采,虽然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倦意,但双眼却清明无比。   他边走边说:“现在公司那边什么情况?”   助理跟在身后快速将情况简单阐述给付志远:“早上厉总找过你,你不在,要求我马上找到你以后去见他,董事们都很重视这次新闻的影响,担心对公司的形象造成负面影响,情绪颇为激动,一部分已经在夫人的安抚下稳定下来。”   步入电梯,付至远脸色颇为凝重,虽然一部分董事站在他这边,但是倘若厉傅白有什么动作,他根本就来不及防备!现在,厉父那边,只能靠母亲来安抚住。   “公关部门那边呢?”   助理沉默了几秒钟说:“公关部迟迟没有动作……”   付至远冷笑:“通知公关部,将此事压下来!”   “是。”   公关部没有动作,怕是厉傅白在有压了下来,否则,那群人敢如此休闲?虽然副总经理这职位抵不上执行总裁,不过,他付至远岂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第23章 两个男人   厉氏集团总裁室。   厉傅白身上穿着一件咖啡色的衬衫,衬得他隽逸的脸越发清冷,一副生人勿进的疏离感,他背靠在真皮椅子上,双手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深邃淡漠的眼底冷似冰窖。   韩冗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被现场压抑的气氛所影响,不由得小心翼翼的放慢呼吸。   “副总,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厉傅白低沉厚重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他抬手将报纸丢到付至远面前,冰冷的脸纹丝不动。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厉傅白无形的眸光,应该能将付至远万箭穿心。   付至远低头,苏浅那张清秀的脸便映入他眼底,他的心微微一动,虽然报纸上的人脸被印刷的有些模糊,但却无碍她的美。那浅浅的甜蜜之感,瞬间让他产生了错觉,似乎他和她依旧停留在以往的时光里,未曾走到如今这般水火不容。   “这件事我无话可说,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及时补救,这才能降低最大限度降低对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证据确凿,他辩解无用。   厉傅白说:“你可知公司正在竞标的西城政府行政大楼项目是在你手上负责?”   “我明白。”   “倘若此次项目失标,你就让出副总的位置。”   厉傅白此话一出,付至远脸色微变,他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攥成拳,青筋凸显。   偌大的办公室,两个男人的目光撞到一起,表面平静,但暗自里的针锋相对,已然是波涛汹涌。   韩冗一旁观战,似乎都能感受到两人间撞击发出兹兹火花的声音,对于厉傅白下的这一步棋,也是冷汗涔涔,毕竟关乎到厉氏的声誉问题,他却毫不犹豫的重创。换做别人,肯定认为他是敌对公司派来的卧底,而不是厉氏的总裁!   付至远松开攥紧的手,脸色平静的说:“可以。”   厉傅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付至远,讳莫如深的脸,依旧是别人无法猜透的冷。   “不过,若是竞标成功,厉总是否能答应我一件事?”   厉傅白半敛着眼,漫不经心道:“你觉得你资格跟我谈判?”   付至远说:“我知道没有,但是厉总应该不会吝啬松口一次。”   他厉傅白想要将他踢出,没那么容易。   “你说。”   韩冗有些意外的望着厉傅白,这种挑衅,换作以往,他一概是不予理会,今天他怎么?   “若是竞标成了,只要求厉总搬出厉家住。”   “可以。”对于付至远的要求,厉傅白不假思索的应允。   付至远反倒是怔了半响,他以为厉傅白不会轻易答应,毕竟一旦搬离厉家,自己便可更好操控一些事情,而这,恰恰是厉傅白不愿见到的事。   “那没事我先下去。”   “嗯。”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厉傅白和韩冗时,韩冗终究是忍不住了。   “老板,这么做,合适吗?你若是搬离厉家……”接下去的话,韩冗没有挑明。   厉傅白挑眉:“我自有打算,交代你的事安排得如?”   韩冗:“已经安排好。”   第24章 你想享受齐人之福   下班时间。   苏浅和宋希一起步出医院大门,考虑到今天的新闻,苏浅迫不得已,只得戴上口罩,以免被一些狗仔队认出。她身份不值一提,但是付至远情人这个身份,相信很多人都感兴趣,所以她不得不防。   两人刚走出门,便被一个男人挡了下来。   “苏小姐,我们副总请你过去一趟。”男人指着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从外面无法瞧见里面的人。   苏浅牙根一咬,冷冷的拒绝:“抱歉,我不认识你!”   她拽着宋希的手绕过男人往前走,男人不得已只能说:“苏小姐,我们副总说了,如果苏小姐不配合,想再上一次头条,他不介意亲自邀请你。”   已经抬起的脚步猛地一顿,苏浅捏着包的手一用力,另一边手松开了宋希。   “小希,你先走。”   宋希摇头:“浅浅,我跟你一起。”   宋希自然清楚男人口中的副总是谁,除了付至远,不会是其他人。   苏浅靠近宋希耳边说:“你不走,小逸怎么办?”   “可是你……”   “我可以应付,放心。”   “要不我跟悠悠说下?”   苏浅扶额,叹气:“别,小希,相信我。”   宋希还想说什么,但是苏浅已经退后几步,朝那边轿车走去,她站在原地,犹豫的看着苏浅上了车离开,通知尤悠的念头也只好作罢。   男人替苏浅拉开车门,苏浅站在门边看着付至远,犹豫几秒委身钻进车,靠门边而坐。   “找我什么事?”   付至远高大的身躯,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位置,但是剩下的三分之一,苏浅利用自己娇小身材的优势,与他划分出一条楚河汉界,他侧过脸盯着苏浅淡漠疏离的脸,心底不快。   “苏浅,做我情人。”他开口一句话,硬生生将苏浅打进了地狱。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苏浅怒极反笑说:“你想享受齐人之福?付至远,你会不会忒不要脸了些?我说你是衣冠禽兽,还侮辱了人家禽兽的名声!”   付至远捏住她的手,将她用力拖近自己,苏浅这才借着光线瞧清楚他的脸,阴鸷之色如满山风雨欲临。   “你答案?”   “你-做-梦!”苏浅一字一顿的,每一个字都咬得特别重,丝毫不畏惧迎上他的愤怒。   坐在驾驶位上的助理,手心冒着冷汗,一双眼睛透过车窗四面环顾,索性将后位置上的遮挡帘拉下,防止再次被偷拍。   这样一来,后座的光线更暗了,苏浅用力拍开付至远的手,转身就要下车,但车门已经被反锁住,任凭她如何用力也徒劳无功。   付至远充耳不闻的任由她挣扎,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对于苏浅,他志在必得!   “答应我,我就放你离开。”   苏浅扭头,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我若拒绝呢?”   “你拒绝不了。”   “付至远,你处心积虑的把我骗到手又弃之如敝履,到底有何居心?”   四年,她居然不知他是厉氏副总经理,更加不知道他是南城厉家的儿子!还有比她更好笑的女人吗?当初她竟然对他闭口不提的身世不曾怀疑,也是猪油蒙了心!   付至远说:“因为,你是苏浅。”   因为,你是她。   第25章 身后的目光   对于付至远这样的答案,苏浅开始变得不耐烦,她抬手将散落脸颊的碎发别至耳后,撇开脸不看他的眼睛,那里面饱含了太多她不愿深究的复杂,打从他决定娶陈文欣开始,他们的关系就已经断了,何况,他还是厉家人,是厉氏副总经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付至远,到此为止吧,纠缠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以你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必有一群女人排队对你趋之若鹜,何苦为难我?”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叹息夹着抗拒。   车里有短暂的沉默,车外有细微的呼啸声传入,苏浅觉得心口压着一块巨石,一口气喘不过来。   终于,付至远说:“三天。”   苏浅费解的抬眼。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留我身边当前情人,若是三天后,你的答案是不,就不要怪我。”   付至远的态度变得果断决绝,不容拒绝,苏浅从未见过如此蛮横的付至远,一时心情复杂。   她到底是从未了解过眼前这个男人,所以才会被他逼迫到如此困境。   “你听不不懂人话吗?”   “方振,开锁。”   苏浅:“……”   见他油盐不进,苏浅索性闭嘴不言,推开车门下车。   她脚跟刚落地,车便飞快的开了出去,像是躲瘟疫一般,苏浅望着远去的车出神。   另一边隐蔽的角落里,同样听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后座的男人,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眼,犀利冰冷的眸色随着苏浅出神的时间而越发浓郁。   韩冗由后视镜瞟了眼厉傅白,心底冷汗直涌而上。   “她的病历呢?”厉傅白收回目光问韩冗。   韩冗将手里的病历递过去。   厉傅白抽出里面那一页薄薄的A4纸,他的视线停留病症起因那一栏,“螃蟹过敏”,而再下来的既往史上同样是“螃蟹过敏”。   他突然就笑了。   对螃蟹过敏的人是谁,他再清楚不过,而且那人,全身过敏,唯独那张脸可以幸免于难。   “老板,苏小姐走了。要跟上?”韩冗的一直在留意着苏浅,没办法,谁让她是老板看上的女人呢?   厉傅白收好病历,冷不丁的给了韩冗一记冷眼,慵懒的声音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好看吗?”   韩冗莫名的一阵寒意由脚冒到头顶,赶紧闭嘴不言,一遍遍在心底默念着“沉默是金,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老板他占有欲也忒强了些,且不说现在苏小姐还不是他的人,就算是他的人,出于为他着想,帮忙看着自己的老板娘防止出意外,这也是无可厚非啊!这怎么就像我多看一眼,她会少一块肉似的!   “跟上去。”   韩冗:“……”   他前面的话有错吗?   苏浅给宋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在公交站上等公交车,出于天生的敏感,她望着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感觉到车里有一道目光射在她的身上,她直勾勾的隔空对视数秒,刚好公交车过来了,她便匆匆上车。   韩冗是被苏浅盯心底发憷。   厉傅白冷漠的嘴角,却是微微上翘。她还是那么的敏感。   “派人跟着。”   韩冗抬眼,又很快收回视线,“是。”   韩冗有种错觉,自己瞬间成了黑社会老大的手下,俯首称臣,而这个黑老大,正是他的老板。   第26章 若想留住男人的心   厉家大宅。   陈文欣坐在床上咽呜出声,张心月则是坐在她的对面椅子上,脸色凝重。   幸好厉家现在只剩下了张心月和一些下人,若是那些男人在家,指不定脾气会掀翻到何种地步。   张心月抽过至今递给她,细声安慰说“小欣,别哭,告诉妈,谁打的你?”   陈文欣抽抽搭搭的擦着眼泪,十分委屈:“妈,您别问了。我没事的。”   “是不是那个叫苏浅的女人?”   陈文欣低着头咬唇,绞着自己的手指,就是不出声。   “你不说妈也知道是她!你去找她理论,被她打了是不是!”张心月冷哼,“小欣,别难过,有妈在呢!不会让一些不相干的人骑到你头上欺负你!”   陈文欣望着张心月,泪水像免费的,流不停。她说:“妈,算了。”   张心月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小欣,你嫁过来,就是妈的半个女儿,妈知道你心善,也明白你受了委屈,不过今天报纸的事情你莫要当真,指不定就是至远跟你结婚前的照片也不准,你也知道,现在至远的身份地位暴露出去,多少人想钻缝子要给他抹上一抹。再说,那个女人是他结婚前的人,男人婚前跟女人有些牵扯,纯属正常,你不要往心里头去,你若是跟至远闹起来,这不就正中了别人的下怀?”   陈文欣乖巧的点头,张心月对于她这样的表现,甚是满意,补充说道:“改明儿跟妈去找她,替你讨回公道!”   “算了妈,至远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做的,而且我身为媳妇,哪儿能让妈这般为我操心。”   她这话听在了张心月的耳里,顺畅动听得不得了,更是喜欢她了,拍了拍她的手:“相信妈。”   **   付至远刚踏进厉家门口,就看见张心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凌厉。   “妈。”   “你跟我过来书房!”   付至远把手里脱下的外套交给了一旁的下人,快步跟上。   “啪!”身后的门刚合上,张心月便一巴掌打在了付至远的脸上。   她气得发抖:“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跟那个女人来往!你偏不听!才会捅出这么大的丑闻来!你还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吗!?”   付至远低头歪着脸,沉沉的说:“妈,对不起,不会有下次。”   “你还想还有下次!”张心月忍不住尖锐起来。   见她情绪激动,付至远不敢再轻易开口,只得冷着脸一言不发。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张心月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柔下脸来说:“至远,妈希望你好,难道你还想回到以前那些日子吗?我们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得到如今的地位,我们要争取属于我们的东西,所以必须要放弃一些,你懂吗?”   付至远低头盯着脚下的地板,心里酸涩。他如何会不懂?所以他才跟陈文欣结婚的不是吗?他也认为苏浅不过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只是婚礼那天,她盛装出席,他的嫉妒不受控制的涌出,他忽然就迷茫起来。   “唉!至远,假如让你为了她抛弃如今的地位和权利,你愿意吗?一无所有的跟她一起,你做得到吗?”   张心月的话像一记闷锤,狠狠的砸在了付至远的心上,让他抛弃如今得到的一切,显然,他做不到!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   见他不再是犹豫不决的表情,张心月知道他是有了打算,不再多说。适可而止,逼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她点头,摸上她刚打的位置说:“对不起,刚妈冲动了。”   付至远握着她的手,摇头,“我没事。”   “好了,你赶紧回房安慰下小欣,她毕竟是你老婆,不要让她太难堪。”   “嗯。”   付至远离开后,张心月慈祥的脸马上变得冰冷。她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对于他的性子,自然了解。天底下男人都是一个样,对于自己得不到的女人,最是忘不得,不管过了多久都会心痒痒。看来,苏浅这个女人若是不处理好,日后定会成为最大的麻烦!   这般想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狠劲,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   付至远推开房门进来时,陈文欣刚好从浴室出来,看见他,她愣了好几秒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付至远视若无睹的越过陈文欣走进浴室甩上门,陈文欣才回过神来。   她惴惴不安的杵在原地,直至房门外响起了张心月的声音,才迈步过去拉开门。   “妈?”   张心月把一瓶酒和两只酒杯塞给陈文欣,叮咛她:“小欣,若想留住男人的心,就先满足他的身体,这酒你想办法让他喝了。”   说罢,她退出去合上了门。   而陈文欣,低头看着手里的香槟,脸色羞红。她当然是明白了张心月话里暗喻的意思。   付至远裸着精壮的上身,下身围着一条浴巾便走了出来。   陈文欣看着他往自己靠近,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欲跳出心口,她伪装自然的端起一旁的酒杯小小抿了一口,借此来遮掩她的心虚和紧张。   付至远本是不打算理会陈文欣,可想起张心月的话,他便坐到了她身侧,自然的捞过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一口灌下。   “以后不要接近她,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陈文欣的脸刷的苍白,忍着心中的苦涩,勉强维持着笑说:“好。”   付至远有些意外的扭头,对上她受伤的眼,心底微微愧疚,却在无意中目光扫到她领口露出的白嫩,顿时一阵口干舌燥,下身竟起了变化。   他强迫自己撇开脸,哑声说:“做好厉家的少夫人,你不会受委屈。”   陈文欣猛地将手里的酒一口气灌完,搁下杯子走到他腿边,涨红着脸说:“至远……”   付至远是个正常的男人,望着眼前凹凸有致的身材,咽了咽唾液,发出咕噜一声响。   陈文欣见此,再也顾不得矜持,双手捧着付至远的脸,对准他的唇就吻了下去。   付至远要推开,然手碰到她属于女性曼妙的躯体,身体本能的将她拉坐到腿上,用力加深了这个吻,手从她的睡裙下摆探入,一路滑上。   吻从唇蔓延到脖子一路向下,陈文欣努力迎合着。   她不知道酒里药量多少,只知道她和他的身体同样滚烫,同样空虚,需要彼此填满。   此时夜正浓,室内春光旖旎。   第27章 教你会说人话的是不是叫智障?   清晨的阳光丈量着影子的长度从东边升起,早晨的街道格外的安静,水泥路斑马线铺成一片呆板的平原,老太太们早早起来趁着早晨露沁凉的味道去市场买菜,步伐悠闲。   这样的一派平和的景象,只属于南城北郊平民区。   在一较为隐秘的马路边上一隅停靠着一辆高级黑色轿车,老太太们只觉得那程亮的黑色反射着晨光,晃伤了眼,这是她们接触不到的奢侈品,虽然不懂车,但是知道很昂贵,忍不住的驻足多看了几眼。   韩冗坐在驾驶座上,眼眶下有一片黑影,目光却是炯炯有神,对过往的老妇人们并不在意,而是盯着马路对面的小巷子出口,生怕错过了什么。   后座上,厉傅白贴着靠背,十指交叉握着搭在腹上,头微微上仰,双眼紧闭,他原本整齐的领结被松开,衬衫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两颗,即使这般随意,身上的警惕丝毫不弱,像一头随时清醒的雄狮。   快8点的时间,韩冗敏锐的发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入这宁静的小片区,熟悉的车牌号,让他感到意外。   他回过头,对不知是否睡着的厉傅白说:“老板,是夫人的车子。”   闻言,厉傅白掀开眼帘,一双眼睛丝毫不见浑浊,清明的眸光,眼底除了淡漠,就是猜不透的深。   他透过车窗望过去,果然就看见张心月的车子停在路边,车子占据在显眼的位置,突兀而高调。   车子打开,张心月被青灰色的旗袍包裹的凹凸有致的身材便落入眼中,另一边车门同时走下的人是陈文欣。   张心月一下车眉头就皱作一团,周围的垃圾到处都是,空气中飘着一股馊味,令人一阵作呕。   就在此时,苏浅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她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打扮职业而呆板,黑发在脑后束成一条马尾,行色匆匆。   苏浅昨天与一位病患约好时间上门做心理治疗,结果昨晚那一场争闹,今早起晚了,醒来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出门,却意外的被人拦住。   厉傅白沉了沉眸子,幽深的冷化作凌厉的光,穿透车窗停留在她们的方向上方。   眼前的张心月,眼神犀利而冰冷,射在自己的身上还可以嗅到怨恨的味道,一副来者不善,扯高气扬。她身旁的陈文欣眼底带着笑意,与那天婚礼上一样得意的笑,让苏浅反感。   “苏浅。”张心月上下打量着苏浅,又看了看她身后乱糟糟的平民房,眼底鄙夷越加浓厚。   “厉夫人。”苏浅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挺直着腰杆子,语气不卑不亢。   张心月说:“你住在这种地方,还想高攀我们厉家?”   苏浅从不知道,一个富贵人家的女人说话可以这般尖酸刻薄,她以为只有她母亲那种黑到骨子里的庸俗人才会有的表情,竟然也能在她的脸上体现。   陈文欣见苏浅不说,扶着张心月的手故作心疼的说:“妈,不要这样……”   陈文欣穿着圆领的碎花长裙,露出白皙的脖子和纤瘦的锁骨,符合她一向娇弱小花的形象。苏浅的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瞥见她脖子上鲜红的痕迹,心一沉。   男女之事,她懂。那些吻痕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的杰作。   昨日车上,他对她说:“做我情人。”那般理直气壮,像是娶了陈文欣并非他意愿,她才是他想要得到的女人似的,然转眼他就与别的女人翻云覆雨……   昨夜在药的引导下,付至远确实疯狂,陈文欣几乎是承受不住他凶猛的热情,她故意让苏浅看见脖子上的痕迹,目的就是要她知难而退,望着她脸色微变,心底满意。   “小欣,你不用替这种女人说话,若不是你太好欺负,她又岂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至远!”张心月抬着下巴,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苏浅懒懒的扭头,对张心月冷冷一笑:“厉夫人,请问教你会说人话的是不是叫智障?您哪只眼睛见到我勾引你家儿子了?请不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扣我头上,我脑门小,戴不稳您给的高帽!”   张心月半张着嘴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青白交替着,涂着寇丹的手指指着苏浅的脸,一直“你你你”的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陈文欣亦是一张猪肝色的脸:“苏浅,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苏浅挑起一边的眉头,直想笑,“你不要忘记了,付至远直到跟你结婚的那一刻,都是我男友!你不要做贼喊捉贼!”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我心知肚明!陈文欣,你若是不想和付至远的恩爱艳照席卷南城所有新闻报道头条,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   陈文欣白着脸,牙齿咬着下唇,双眼像是淬了毒一般。   “你敢!”张心月大声呵斥。   “你们尽管试试看我敢不敢。”   苏浅懒得继续浪费口舌与她们继续纠缠,转身打算绕过她们离开。   “你给我站住!”张心月气得心口一把火灾燃烧,岂容得下她如此孤傲,伸手用力一扯强迫让她转身。   可苏浅一只脚已经踩出去准备下台阶,被这一拉一扯一松,高跟鞋无法保持身体平衡,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脚腕和手肘瞬间传来一阵刺痛,她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倒吸了口冷气。幸好只有三个台阶,若是高,铁定要受尽皮肉之苦。   张心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被惊得愣住。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厉傅白与她们隔着一段距离,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依旧没能赶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滚下来。   韩冗只觉眼前一闪,厉傅白就已经到了苏浅身侧,那个速度令他自叹弗如。自从遇见了苏浅以后,老板就变了个人似的,不,应该说,只要苏浅出现,老板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鲜活的人,在他们的面前时,永远都是一座冰山……   程亮的皮鞋先行闯入苏浅眼中,她抬头,便瞧见厉傅白背光而立,高大的身躯沐浴在晨光中像一尊清冷矜贵的神,脚踏清辉而来,她有种错觉,似乎自己成了他脚底下的尘,低到尘埃里。   厉傅白弯腰,在苏浅错愕的眼神中一言不发的将她拦腰抱起。   苏浅感受到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变成了戾气,嗜血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样的他,也曾有过……   第28章 她是我的女人   他遒劲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将她护在怀里。   苏浅反射性的圈住他的脖子,短暂的忘记了他的身份,他的过去。   怀里女人体重轻的像鸿毛,厉傅白不由得眉头一皱。发现她的动作,遂又低下眼帘快速扫了她一眼,十分满意她这般依赖的靠在他怀里,抱着她的手不经意的一紧。   没想到厉傅白会突然出现,更料不到他和苏浅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张心月亦小心翼翼的说:“傅白,就算那天你不在,但昨日的新闻你不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怎么跟她扯上关系?”   他抬着倨傲的下颚,冰冷的视线犹如野狼的绿光,张心月和陈文欣被盯得心底一阵发憷,只听见他一字一顿的说:“她是我的女人,你有意见?”   他的话。令苏浅怔住,她目光复杂晦暗,双唇微微抖动,鼻子一酸,眼睛覆盖着一层雾气,心口痛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张心月不可思议的瞪着眼,“你说什么?”   “我不希望有下次。”厉傅白根本不将她放在眼底,冷冷的警告。   陈文欣说:“大哥,她我们的妈,你怎么……”   她接下去的话被厉傅白一记冷睨给冻结,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了肚子,身体打了个冷颤,躲在了张心月的身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苏浅徒然一震,唇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接着身体便轻颤起来。   厉傅白察觉怀里的人不正常的轻颤,眉头紧蹙,不再理会张心月她们,抱着她转身朝车子的方向迈开步伐。   苏浅沉着脸,“放开我!”   厉傅白将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抱着她的力道不单不松,反而加重。   “你耳聋了吗?我让你放开我!”   他继续沉默。   “厉傅白,不要逼我恨你!”苏浅咬牙切齿的说,双手拽着他宽实的肩膀,毫不犹豫的掐了下去,修的平整的指甲,似要划破他的衣服,陷到他的肉里去。   陈文欣叫他大哥!他竟然是付至远的大哥!   苏浅从未感受过如此难堪,她应该想到的,付至远是厉家的儿子,他是厉氏总裁,已经如此明显的关系,自己竟还心存侥幸!   他们,竟是同一个母亲的兄弟!她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老天才会这般整她!让她被他们兄弟俩如此待她!   韩冗拉开车门,厉傅白弯腰便把苏浅塞进车里,苏浅第一时间转身去拉另一侧的车门,但速度显然不够快,碰到门把的瞬间,整个人便被厉傅白扯了回来,摔倒在他身上。   这边的韩冗跑着绕回前门,迅速上车,一把将车门落了锁。   “厉傅白!你够了!”苏浅情绪崩溃甩的开他,指甲不小心刮破了他的脸。   她看着他不为所动的表情,捂着脸低着头,一颗心像是被绞碎了似的,有汩汩鲜血涌上。   “放我下去。”   厉傅白看着她,绷着脸吩咐:“开车,去御景花园,通知陈叔过来!”   韩冗发动车子,一脚踩上油门,车子便飞了出去。韩冗目不斜视盯着前方马路,心惊肉跳地握稳方向盘,十分担心后座的人会大动干戈而引发车祸。   苏浅受不了的大叫:“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样!”   苏浅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一个用力拉到了腿上,眼前一片阴影,唇被他攫住。   “放……”她惊慌失措,却挣不脱他怀抱的桎梏。   他侵略性的吻带着惩罚狠狠吸允她的唇瓣,像要将她吞下腹中。   他的舌头搅动着她的口腔,苏浅似乎习惯了咬人,想也不想张口含住他的舌尖用力咬下去,一股血腥味口腔蔓延,他幽深的瞳仁微微一缩,终于松开了她。   他大掌束缚着她的手,“我说过,你骗不了我。”   苏浅却说:“我恨你!”   几年前得知真相那一刻,她都未曾有今天这般浓烈的恨意,这几年里,藏在心底的阴暗,那些怨念已然深陷,堆积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起来。   厉傅白低头用鼻子轻轻磨蹭着她的脸,喉咙发出低低的笑。   “只要是你,恨亦无妨。”   第29章 我没有在男人面前脱衣服的习惯   只要她还活着,怨也好,恨也罢,他统统不在乎。   “我不是苏夏!”苏浅终于尖叫起来,“我说过,苏夏死了!死了!”   厉傅白沉静的脸安静的看着她,“我说你是,你就是!”   苏浅揪着他的衣领,双眼迸发着怨恨的光,狠狠的说:“厉傅白,你到底要怎样才相信我不是苏夏!”   “衣服脱了。”   “你说什么?”   厉傅白一脸讳莫如深,重复:“衣服脱了。”   苏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嫌弃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疯子。   厉傅白修长的手指抬起她下颌,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像看垃圾败类。”   “难道不是吗?”   “你不是要证明给我看你不是苏夏?现在把衣服脱了,就能证明。”他的手指微凉,伸出大拇指指腹来回摩挲着她的唇边,眼里有能戳伤苏浅心脏的柔情。   他认定她是苏夏。是的,从前,他也会露出那样的眼神,让苏夏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苏浅心虚的撇开视线,夺回自己的下巴,望着前面的韩冗,压着心口又酸又疼的难受之感说:“你当我是什么人?随便你玩弄的玩具?”   厉傅白强行转回她脸,不容她逃避:“我只想确认你的身份。证明给我看。”   苏浅绷着脸,手心冒着冷汗,她不现在能脱!不单是身上过敏的斑点还没好!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让人看见她的身体……   “我没有在男人面前脱衣服的习惯!”   他看着她闪躲的眼神不语,忽然就松开了对她的束缚,话锋一转:“刚伤到哪儿?”   苏浅坐好,将身子挪到门边,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他的关心,她并不想领情,反问他:“付至远……真的是你弟弟?”   半响沉默,“嗯。”   嗯?苏浅忍不住转脸看他,不期而遇的撞上他的眼,又迅速躲开。   厉傅白见此,开口:“他已经结婚,用不着你关心。”   得知她竟然与付至远交往了四年,他内心就不爽。他为她守身如玉八年,她却盛情喜欢另一个男人四年,这个男人,还是付至远!   苏浅唇边一抹讥诮:“关心?你错了,我只是在想,为何我会倒霉的遇上你们兄弟俩,正常人干不出这事儿。”   厉傅白微勾唇角,她的话反而令他心情愉悦起来。   纵使她变了,但是骨子里的东西,还在。   “遇上你,无法正常。”   “……”有病!   **   大门被打开,韩冗的身影率先出现在顾景鸣眼中,紧随其后的是厉傅白。   顾景鸣痞痞用手指摩挲着下巴,一派悠然自得的盯着厉傅白,确切的说,是厉傅白怀里板着冷冰冰的脸的小美人儿。   真人比照片上要美上几分,这是顾景鸣对苏浅的第一印象。   他轻佻的说:“哟!陈叔,您赶紧来瞧瞧,这是咱们认识的小五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被称为陈叔的男人摇摇头好笑,不发表言论。   苏浅圈着厉傅白脖颈的手微微一紧,警惕的打量了顾景鸣一眼,随后望着厉傅白,眼里分明写着“放我下来”的意思。   厉傅白已经习惯了对她的要求充耳不闻,本想在客厅处理伤口,眼前多了一个人,是不太方便,于是抱着苏浅越过顾景鸣往房间走去。   顾景鸣紧跟着凑过去,却被厉傅白凉凉的话拦住:“顾三,要去练身房?”   顾景鸣一窒,后背顿时一阵阴冷爬上,猛地刹住脚步,引得韩冗憋气一笑。   听见声音,顾景鸣回头,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韩特助最近心情似乎特别不错?你也想进练身房吗?”   “呵呵……三少说笑了,我就一文弱书生,不用了。”开玩笑!虽然他很想休假,但是他不想被断肋骨躺在医院的床上休假!   厉傅白把苏浅放在床上坐好,退到一旁对跟进来的陈叔说:“陈叔,麻烦你了,她手肘擦伤,右脚是扭到了。”   陈叔带着金边的眼眶,点头看着苏浅,顺带悄悄观察,发现苏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心底好笑。   不过,这扭伤了脚而已,居然叫他过来,是不是大题小做了些?好歹他也骨科医生的老前辈,这种小事……   厉家这小子,瞧他由头到尾宝贝的模样,厉老头该放下心来了。   陈叔蹲下身来先帮她处理脚,发现扭到的脚腕肿成了猪头,“骨头没事,只是伤到了筋,擦下药,这几天尽量减少活动,注意下就没问题。”   苏浅舔了舔唇瓣道了声谢谢。   陈叔要去抓苏浅的手时,却被苏浅一把躲开。   “我的手没事,只是破了一点皮,我自己回去搽药就行,不用劳烦您了。”   厉傅白脸一冷,亲自上去抓过她的手:“让陈叔看下再说。”   “厉傅白!不用你管!”苏浅要缩回来,结果一用力,就一阵钻心的疼。   陈叔看着厉傅白,眼底有几分错愕,又含了几分笑意,这小子真是!   “小五,你轻点,先帮忙把袖子拉上去。”   厉傅白听从吩咐拉袖子,苏浅大叫:“不要!”   她的抗拒有些反常,厉傅白深邃的眼危险的眯了下,长臂捞过药箱里的剪刀,扯着她的手对着袖子“嗤啦”一下剪开。这一切来得太快,苏浅尚未反应过来,她的衣服已经被剪坏……   下一刻,看见她露出来的手臂,除了红斑,还有触目惊心的淤青,他的眼底骤然凝了一股黑色漩涡的风暴,冷冽的声音如冬天萧索的风。   “这是怎么回事!?”   第30章 与你无关   苏浅被他的声音冻得忍不住一哆嗦,手腕被他捏的生疼,眉头拢成一个川字,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陈叔,先看下她手的伤口。”   陈叔摇头,上前拍开了厉傅白大掌,略带呵斥的说:“你再用劲捏下去,她的手腕就断了。”   厉傅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松开了束缚。   苏浅低头格外安静,任由陈叔翻看自己的手,手肘处随着手的动作,原并不觉得多疼,现在似乎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疼的得她身体无力发软,胸口发闷。   “皮外伤,无碍。”陈叔放下她的手,温和的说:“小五你来清理伤口上药就行,我还有事,先走。”   陈叔把需要的药物留下,整理好自己的药箱,轻声跟厉傅白叮咛了一句:“别吓着人了。”   “麻烦你了,我让顾三送你。”   陈叔拦住他,若是顾三走了,一会他发疯起来,韩冗可拦不住,“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赶紧帮她处理下。”   房间的门咔嚓一下被锁上,苏浅的心咯噔一下重重一沉,莫名的慌乱。   只剩下两人的空间,空气却似缺氧,层层压下来,压得她几乎停止了呼吸。   他踩着深咖色的地毯一步一步走至苏浅跟前,停下来。他的高大的身影,给她带来强烈的压迫之感。   苏浅有那么瞬间以为他会对自己动粗,但是他没有,而是拿过一旁的消毒水,抓住她的手用棉签一点一点的帮她清洗伤口。   消毒水沾上皮肤的瞬间,她的手一缩,疼!   厉傅白淡淡的扫她一眼说:“现在知道疼了?刚不是一直很犟说没事?”   说罢,他还故意加重了力道,苏浅痛的忍不住惊呼:“厉傅白!”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眼睛终于不再是那种抗拒的漠然,两簇火苗在跳跃着,生气动人。   “这些淤青是怎么来的。”放下手里的药,厉傅白整好以暇盯着她的脸,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苏浅下意识的捏紧自己的衣服,咬牙切齿的说:“与、你、无、关!”   他的脸一沉,一手钳住她,将她往床上一压,冷冽的目光让苏浅喉咙一哽,下一刻,他就动手去解她衬衫的扣子。   “厉傅白,你住手!”苏浅吓白了脸,扭着身体用受伤的手去阻拦他,她终归是女人,哪能斗得过如此健硕的他?   “先确认身份,看下是否与我无关!”他霸道,不容拒绝。   他见她挣扎,索性用力一扯,扣子便全数被掉,飞散落在床上。苏浅死死屈着身体不让他得逞,厉傅白却一个用力翻过她的身体,单膝跪在床边,顺着刚被剪开的袖子处使劲一撕,轻易便将她的衬衫掀开。   “厉傅白!”苏浅尖叫着要转过身体,却被他用力压着,动弹不得。   她后背的肌肤,有着大片大片的淤青,严重的位置,甚至紫得发黑。   苏浅以屈辱的姿势趴在床上,身体瑟瑟发抖,即使看不见他的眼,她亦如芒在背,十指揪住了丝绸床单,用力瞪着眼睛,憋住要涌出来的泪水。   厉傅白深邃的眼,幽暗的尽头只有无尽的荒凉,那些或轻或重的淤青,狠狠砸在他的心头,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拽住,呼出来的气都是冰冷的。   他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她后背上,微凉的手指,一寸一寸划过她的肌肤,充满了怜惜的味道,但却让苏浅冷得又是止不住的轻颤。   彼此熟悉的触感,不同的心情。   他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左边心脏的位置后背上,没有他熟悉的印记,光滑的肌肤,除了红斑就是淤青,他心里失落,各种可能性从他脑中飞速闪过。   须臾,他松开力道,站起身,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由始到终,不再说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顾景鸣没想到房门会突然打开,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厉傅白身上。   厉傅白冷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底却带着戾气,瞥得顾景鸣抖了下身子,嘿嘿傻笑着说:“陈叔让我盯着你点,不让你伤着人家女孩儿……”   “跟我来。”厉傅白直接越过他,甩上门,冷冷丢下一句。   顾景鸣的笑僵住在脸上,半响反应不过来。韩冗站在他的身后,同情看着他,刚就劝他不要偷听,他偏不听,这回好了,自作孽不可活。   苏浅听着门口关门的声音,把头埋在被子里,被子上的味道,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味,淡淡的薄荷香蹿进鼻腔,鼻子一酸,眼睛便有冰凉的液体流了出来。   他应该是相信了。   然而,为何她的心口会这般酸涩难受,这不就是她要的结果?   书房里。   顾景鸣悬着的心得以放下,在这里,意味着他不用手皮肉之苦。   看着厉傅白的脸,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确认了吗?”   厉傅白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含在嘴里,白色烟雾里,神色不明。   见他不说话,顾景鸣忍不住嗤声道:“小五,不是我说你,有人单凭气味来确定一个人的?你说你这么高智商,为何会这般感情用事?”   厉傅白吐了口烟,冷不丁的问他:“你爱过人吗?”   顾景鸣一噎,硬着脖子回:“你这什么话?!不爱我在床上跟女人都在干嘛?”   “那叫上过,不叫爱过。”   “我爱她们的身体。”   “所以你只是一头种马。”厉傅白下了结论。   他不会认错,那是融进骨子里的味道,只属于她的,他直觉告诉自己,苏浅就是他要找的女人。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味道。   “行!你赢了!那现在呢?她是苏夏?”   厉傅白不说话。   顾景鸣盯着他脸,心底猜了个大概,“她不是,对吧?”   “你不需要知道。”   “小五,资料我都给你了,苏浅确实有一个叫苏夏的妹妹,死于八年前一场火灾,你也看见了,只是你不肯承认。”   “顾三,你话太多了。”   第31章 她熟睡的容颜   “帮我去查下,付至远是如何认识苏浅的,另外。”厉傅白顿了顿,“把苏浅这几年来接触到的人帮我摸清底细。”   她身上的淤青,让他不得不在意。   顾景鸣气结,“小五!你这么固执下去,她会受伤!”   “听清楚,你就可以出去!”厉傅白将手里的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声音带着薄薄的怒意,即使对方是顾景鸣,他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   顾景鸣气得站起来,指着他骂:“厉傅白!能不能接受现实!你找的苏夏已经死了!”   苏夏死了四个字,像一道咒语,一听到,他就没了冷静。   “砰”一声闷响,厉傅白的拳头已经擦过顾景鸣的脸,他像一头激怒的狮子,浑身带着凛冽的寒气。   顾景鸣被揍了那么一下,脾气也上来了,他直接脱掉外套,撸起袖子骂骂咧咧:“我今天就要揍醒你这小子!”   说着,拳头就挥了过来。   两人一来一回交锋,谁也不让谁,招招狠劲,毫不手软。   韩冗在门外听着里面巨大的动静,心惊肉跳,不敢轻易开门,只能站着干着急,耐心等他发泄完。   等到两人打得累了,半躺在沙发上。顾景鸣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多处淤青,厉傅白虽然也有挂彩,但看着要比他好一些。   “小五,不要追究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了,只要能让你心甘情愿,就够了不是吗?为何一定要是她呢?”两人冷静下来以后,顾景鸣微喘着说。   在他的眼里,不管苏浅是不是苏夏,只要她能让厉傅白变得有生气一些,就足够了,是谁并不重要。   厉傅白靠在沙发上紧闭双目,鼻翼微动,“我和她的事,你不用插手,记得我交给你事,还有,明天你就回西城那边,政府那个项目,你想办法让付至远留在那边多些时候。”   厉傅白的固执,似乎是天生的,见他听不进去,顾景鸣放弃,“你打算让他得到那个标?”   “不要让他太轻易得到。”   顾景鸣坐直了身子,“听说你跟他打赌了,他成功拿下这个竞标,你就搬出厉家?不打算继续留在那里膈应你爸和那个女人了?”   “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厉傅白显然不打算解释太多。   顾景鸣耸耸肩,起身拍拍衣服,拿起外套搭在手上对他说:“女人嘛,得到她的身体,她的心自然就给你了。”   厉傅白冷睨他一眼:“还想挨揍?”   顾景鸣转身,嗤他:“冥顽不灵!”   **   苏浅趴在床上,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这几天她都无法安心入睡,昨夜更是一夜未眠,刚又绷着神经与厉傅白斗智斗勇的,终于累的沉沉睡了。   厉傅白推开房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露出半截手臂抱着被子,安静的躺在褐色的床上,睡容恬静,呼吸均匀,鼻翼一张一翕,双眼紧闭,长密的睫毛被泪水沾湿,樱桃红的唇微张。看着这样子的她,没有了冷漠,没有了警惕,毫无防备,像一只慵懒的猫,收起了锋利的爪子,他心头一角,被柔软占据,轰然倒塌。   他长久的站立于床边,安静的看着她的睡容,尔后又忍不住附身靠近她,双手撑在她身侧,近距离盯着她的脸,怎么看都不够似的。突然,他低下头,唇轻轻触碰着她的诱人的粉色,停留在上面几秒钟后又离开,生怕惊醒了她。   一声满足的叹息,从喉咙溢出。   他的手顺着她的脸轻轻描绘她的轮廓,滑过她的长发,不由得想起多年前,那个嚣张拨扈,有着痞痞坏笑的女孩,躺在自己怀里磨蹭的模样。   她总是爱趴在他的身上,与他耳鬓厮磨,手脚并用的压着他,笑他是小老头,糟蹋了她那么一个大好前程的好姑娘。   而他爱死了她坏坏的样子,喜欢对着她的耳朵吹气,看着她躲藏挣扎,笑得花枝乱颤,一张青涩的脸红扑扑的,黑白分明的眼清澈的宛如一泓清泉。   他宠溺她的坏,纵容她的嚣张,呵护着她的敏感与骄傲,耐心等待着她长大。   倘若不是当年那场事故,他们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   **   苏浅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厉傅白温柔对着她笑……   她醒过来,已经是日落时分,这一觉睡意外的香沉。   张开眼,她看见床边的椅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件衣服,怔了几分,遂起来穿好衣服慢慢挪动着脚走出了房间。   一阵饭香扑鼻而来,苏浅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响。   这时,厉傅白穿着一套居家服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苏浅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难为情的站在原地。   厉傅白见她杵着不动,三作两步走向她,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引得苏浅一声惊呼。   他把她抱至饭桌旁,让她坐好,又转身进入了厨房,由始至终不曾说话。   苏浅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会痛,不是在做梦。那他到底在干嘛?她记得他在此之前黑着的包公脸的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居家暖男,她心底惴惴不安。   他给她盛好好饭,端到她面前,一切动作犹如行云流水,那么自然,似乎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没有陌生与隔阂。   苏浅瞧见他嘴角的淤青,有些疑惑,但并未多事,她低头看着白米饭,沉沉的说:“你到底怎么了?”   厉傅白坐在她的对面,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陪我好好吃一顿饭。”   她抬起头,“吃过饭,你就不再来纠缠我吗?”   “嗯。”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给她夹菜,“吃吧。”   这一回与上次不同,满桌子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她斟酌了半天的问他:“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   苏浅十分意外,“没想到你堂堂大少爷也会做饭。”   厉傅白惯性挑眉,不可置否,“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有大把时间发现。”   苏浅埋头扒了一口饭,假装做听不见他的话,不再吭声。   这一顿饭,气氛倒也算的上是融洽。   第32章 她成了他口中的猎物   找苏浅这件事,张心月和陈文欣默契的瞒着付至远。暗地里,张心月雇佣了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跟踪苏浅,将她的行踪一一汇报,她为的,就是要知道厉傅白和苏浅,到底是何种关系。   而苏浅自从跟厉傅白那一顿饭以后,他就真的没有再出现在苏浅的面前,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她就住进了宋希小房子里,因为脚不方便,她跟医院告假,好好休息。   偶尔,她会想起厉傅白,梦里更是频频梦见他吻自己,唇上的触感都是那般真实,苏浅觉得自己疯魔了。   一个人在家,百般无聊的她打开电视机,画面里出现的人竟是付至远和陈文欣。   付至远搂着陈文欣的腰,低头温柔笑看着依偎着他的陈文欣,对着镜头说:“对于我出轨一事,只是莫须有的报道,报纸上的照片确实是我,但是那是以前的旧照片,她是我的前女友,已经是过去式,我现在的太太是陈文欣,我很爱她,希望大家不要再讲陈年往事弄出来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苏浅拿着遥控器直接关了电视机,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怔怔出神。   跟付至远交往,她是深思熟虑过后的选择,她想过跟他结婚,就那样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若是嫁给他,她会做好自己妻子的本分,尽自己的责任,她以为她要的一辈子就是那样的,至于爱,她不懂。   早在八年前,她的心就死了,在那一场大火里燃烧饴尽。   她只知道,这些年,付至远对她好,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然而,就在她以为他是自己的救赎时,他却推她进了不仁不义之地。   呵呵,他爱陈文欣,却又跑来要求她当他的情妇,还有比这个男人更无耻的吗?显然是没有。   八年前,一个男人抛下他的誓言不辞而别,她从此成了母亲口中的扫把星,八年后,她又因为一个男人背负小三骂名。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到头来全成了她的错。   不过自从那天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付至远,他也没有找自己,三天早就过去了,他却没有出现,也没联系她,倒是挺意外,不过这样也好,消失了最好。   苏浅疲倦的靠在沙发上,头有些疼。   **   付至远为了西城项目的竞标,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单单是为了标书,一群人被他逼得没日没夜的加班,身为副总却亲自监督,作为小员工,自然是不敢吭声,只得拼命的赶。   而当初付至远跟苏浅说的三天后要得到答案,却是过了十天后才有时间找苏浅。   托付至远记者招待会上对媒体的那一番话的福,苏浅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正好她又休假了几天,于是一场小三风波就此翻过。   可苏浅怎么也没想到这新闻才过没几天,付至远真的又找了过来,还是以她意想不到的方式。   苏浅这天下班晚了些,走出医院没多久,感觉脖子一痛,就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脖子还隐隐发疼,而付至远的脸就近在眼前。   “醒了?”   苏浅冷冷看着他,对他忽然就生出了一股厌烦来,这个男人自从背叛了她那一刻开始,就变了一个人。从前的他温文儒雅,如今的他带着一股狠辣。   “你这个非法绑架。”   付至远在她身边坐下来,轻笑,“非法?你出去跟别人说我付至远绑架你,看下谁会相信?”   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确实不会有人相信她,没人会相信厉氏集团的副总会绑架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她没财,若说色,大把的女人比她苏浅年轻貌美!而付至远要什么没有?   “你要怎样?”   付至远盯着她的脸,眼底的炽热熊熊燃烧,“我要你。”   苏浅只当他是疯了,掀开被子翻身从一侧下床,付至远却伸手一把将她扯回来,压在了身下。   他的脸蓦地在眼前放大,苏浅呼吸一紧,不敢轻举妄动。   十几天不见,她似乎变了,变得更加美艳了些,脸上的冷漠依旧,然她的眼底有着女人潋滟的光。   付至远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想她,这些天工作的时候,脑海中全是她的脸占据着,那种疯狂的想念,几乎要逼疯了他,然他却不得不压下找她的冲动,因为这一次的项目,他不能失败,否则不要说苏浅,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失去。   整个过程里,他谋划好一切,唯独没算上自己的心,现在他后悔了,想要她就在身边,只想她属于他。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低声呢喃:“浅浅,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你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计较。”   苏浅没有反抗,麻木的看着他冷笑:“什么都会给我?我要婚姻,你离婚跟我结婚吗?”   付至远盯着她,抿着唇良久,说:“除了婚姻。”   苏浅扭开头,躲开了他的手,“给不了我想要的,就不要招惹我。”   他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苏浅,你吃硬不吃软是吗?”   “是你听不懂人话,奉劝一句,有病去治!我不是你身边那些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女人,陪你玩不起!”   付至远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让苏浅觉得毛骨悚然,她警惕的看着他,随时准备反击。   “苏浅,没有人跟你说过,男人,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吗?”他顿了顿,脸又靠近了她几分,语气暧昧,“你以为我为什么这样带你到这里?跟你谈判?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苏浅心底发悚,表面却平静无波,“付至远,你不能那么做。”   “我不能怎么做?嗯?这样吗?”他的手从她衬衫下摆探到她的腰部,触碰着她敏感的肌肤。   苏浅终于怕了,他眼底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他要她!而此时,在这里,她知道自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否则他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她伸手捏住那只作怪的手,“你说过给我时间。”   “我给过。”付至远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轻舔了她一下,然后唇便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像是春天新长的绿芽,很清新。   苏浅慌了,她猛地使劲推开他的身体,要从床上逃离,然而付至远的速度更快,他拦腰将她抱住,毫不怜惜的扔回床上,整个人压住她。   “付至远,你不能这么对我!”   苏浅曾经练过跆拳道,然而付至远却在她之上,她的招数轻易被他化解,一来一回的挣扎,他像头失去了理智的狼,而她成了他口中的猎物……   “不要……唔……”   苏浅的心,有一片寒冷的黑暗袭来。   第33章 被这个女人鬼迷心窍了   苏浅反抗得激烈,付至远索性腾出一只手解开腰间的金属扣,扯下皮带直接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固定绑住。   “浅浅,乖乖听话,可以不受这些皮肉之苦。”   “禽兽!放开我!”苏浅抬脚往他的腹部踹去,被付至远轻易拦下。   他握着她的脚,一腿跻身于她双腿间,另一边压着她,咬着她的耳朵说:“在女人面前,所有男人都是禽兽。”   他的唇很烫,几乎灼伤她的肌肤。付至远脑子都是她,他的吻渐渐用力,像要将她融入自己骨血里,脖子上留下了一串串印子。   “付至远,不要这样!”苏浅见他如此强硬,只好低声哀求,希望他能停止。   可男人根本就听不到她的话,动作未曾因为她的哀求而又半分停顿,她的衣服被他解开,雪白的肌肤在白炽灯下宛如白玉。   苏浅这辈子是第二次收到这种屈辱,第一次趴在她身上的男人,被她一刀捅倒在地,这一回,她同样想给他一刀,只可惜手被困住……   **   就在苏浅被带走后两小时,南城国际机场。   厉傅白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显得他颀长的身姿越发挺拔,他迈着长腿走出旅客通道,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路途,有些风尘仆仆。   刚出机场,韩冗的手机便收到几封简讯,打开一看,他脸色惊变,快步走到厉傅白的身边低声将事情汇报。   厉傅白前一刻清冷的脸,霎时被寒意所取代。   “通知他们,若有不对,破门!”说话间,他加快了脚步朝外走去。   韩冗不敢耽搁,马上给那边电话通知后坐上车,直接把来接人的司机扔在原地,发动了车子以最快速度冲了出去。   **   张心月接到苏浅被绑消息的时候只是冷笑,不管是谁对苏浅出手,对她都是有益无害,反倒是省了她的事,然这是在不知绑架带走苏浅的人正是付至远时的想法。   当她接到一通陌生电话,说他的儿子此时正跟几天前报纸上的女人鬼混时,她当场摔破了那支电话。   下人被吓得一动不敢动,悄悄的逃离现场,只有陈文欣在楼上走道听到动静跑了下来,看见张心月发怒的表情,也被吓得不敢轻易靠近。   “妈?”   张心月听到声音,压下了满腔的怒火,换上温和的笑对陈文欣说:“小欣,你先休息,妈有事出去一趟。”   “好。”陈文欣内心虽然十分好奇到底什么事让她发如此大脾气,却是没胆量问,毕竟婆婆,她不适合过问太多。   张心月很快就赶到了对方所说的地址,走进小区门的时候却被保安拦了下来,她直接让司机把保安拦下,强行闯了进去,一路电梯直奔目的地。   韩冗看了眼稳稳坐在车上的厉傅白,只见他双眼盯着小区的大门,晦暗不明的眼底是猜不透的黑。韩冗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他有何打算,通知张心月过来,还能让人好过?苏浅不是得吃大苦头了?   但,韩冗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因为,他已经看见尤家二小姐风风火火的冲向大门,异常彪悍的给赶来帮忙的几位保安一人一脚,顺溜的拐了进去。   这?他们接下来是准备看戏就行?韩冗不得不佩服厉傅白,他甚至不知道他何时通知了尤悠,心里想,宁得罪女人,莫得罪老板,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厉傅白也自然不会告诉韩冗,他只是给尤悠的老公发了一条信息而已。   张心月走到门前停下,抬手就使劲拍门。   “至远!开门!”   付至远的助理此时正坐在客厅里,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声音一阵阵心惊肉跳,不想大门那边竟传来张心月熟悉的声音,他顿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原地来回转动,想着到底要不要上去打断付至远,还是继续装作听不见张心月的叫喊。   “你再不开,我救你叫人来撬开了!”张心月气红了眼,拍在门上的手劲极大,完全就顾不上自己的形象。   同一时刻,助理听见付至远房间传来苏浅凄厉的惨叫声,“付至远,我会杀你了!”   助理终究担心会闹出大事儿来,冲到大门边上一把将门打开,不待他反应过来,张心月的身影就闪过他,冲进了屋里,不加思考的推开了付至远所在的房门。   “砰!”   巨响引得付至远停下动作扭过头,看见自己母亲青黑色的脸,也是一愣。   “妈,你怎么……”   话未完,张心月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扯开他倒在一旁,举手对着苏浅的脸狠狠煽了下去。   “啪!”   苏浅的脸被打得歪到一侧,殷红的血液顺着唇角流出来。   “妈!你干什么!”付至远拉着张心月有几分怒气。   “干什么?付至远你是不是真的要看见我死了你才甘心!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被这个女人鬼迷心窍了是吧?脑子尽是浆糊了是吧?那我就打死这个狐狸精!我看你糊涂到什么时候!”张心月撕破喉咙尖锐的骂,拿着手里的皮包作势要往苏浅身上砸。   手却被人捏在半空,下一刻,被一个力道推了一把,整个人往后倒去,若不是付至远及时扶住,她就要跟地板亲密接触了。   助理冲到门边,看见房里一触即发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张心月的速度已经够让他吃惊了,然而,跟在张心月后面闯进来的那个女人,速度比猎豹还凶猛,他压根没看清她的脸,她就已经跑进了房间。   尤悠想也不想,一把扯过一旁的被单将苏浅袒露在空气里的身体裹住,她瞧见苏浅肿成包子的半边脸,嘴角的血迹十分刺目。她咬紧压根,动手帮苏浅松开被皮带困住的手,因为挣扎过猛,她嫩白的手腕肌肤已经被磨破了皮。   尤悠只觉得脑海中涌上一股热浪,胸口气血翻滚,拿着松下的皮带,理智顿失,转身用劲朝着付至远的方向抽了过去。   皮带抽在肉体上发生一声清脆的“啪”,付至远一动不动。   “尤悠!你疯了!”张心月却见不得付至远受到欺负,大声冲着尤悠叫出来。   此时的尤悠,一百六十多公分的身材,站在付至远和张心月面前,那磅礴的的气势,硬是将他们压下一截。她瞪着眼睛,眸子里仿佛有两簇火在燃烧,似乎要将看在眼里的人挫骨扬灰。   “呵!疯?”尤悠阴森森的笑,眼底的愤怒犹如缺堤的洪水,“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疯!”   说罢,尤悠捏紧皮带,像捏着一条柔软韧性的马鞭,举高了手。   第34章 这一巴,算是还你们   张心月被吓得闭上眼尖叫了一声,然皮带并未落到她的身上。   睁开眼,付至远伸手握住了尤悠,两人对峙着。   “尤悠,请注意你的身份。”付至远出声提醒。   “身份?我什么身份?”尤悠冷笑,“付至远,你当初是怎么跟我承诺的?你说你会对她好,你说你会娶她!你他妈的你看看她现在成什么样了?!你娶了陈文欣那个婊子!现在还让你妈下这样的重手!付至远,你还是男人吗!”   尤悠一把甩开他的手,像是甩开一团病菌。   付至远黑着一张脸,呐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口堵着一块,难受极了。   “谈恋爱时候说的话你也当真?”张心月冷笑一声,眼里尽是讽刺,像是嘲笑尤悠的天真。   “妈,你少说句!”付至远扯了她的手,蹙着眉头,担心她继续刺激尤悠,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尤悠忽然笑了,笑得意味不明,“是呢,我差点忘记了,张女士您坐上厉夫人这个位置靠的可不是情啊爱啊,而是手段和心机。”   “你闭嘴!”张心月根本听不进付至远的话,尤悠这般戳她的痛处,她的理智都被恼怒冲毁了。   尤悠轻嗤一声,表示她的不屑和无畏。   看到如今的局面,尤悠是悔不当初,若不是当年她同情付至远,轻信了他的话,就不会帮他隐瞒身份,就不会有苏浅跟他交往四年,也不会有今天的场面!   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确实天真了。   就在他们争执时,苏浅默默的拉好自己的衣服,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光着脚丫踩在凉凉的瓷砖上,走到尤悠的面前,定住。   付至远看着她,清秀的脸肿起半边,嘴角的血迹被她伸手摸得匀成了一片,乌黑的长发凌乱披散,她双眼里的冰冷,冻得他心头掠过一阵惊慌,似乎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张心月也是咽了咽口水,心跳有些失常,哪怕是婚礼那天,苏浅被一群人围攻,也没有今天这般冷冽,那黑白分明的眼,像一支黑黝黝的枪口,对着自己,随时会有子弹飞出,穿过她的心口,这样的苏浅,完全变了一个人,令人害怕。   房间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苏浅杵在他们中间,像是被一层冰隔离起来。   谁也没有看清楚她那一掌是如何落甩到了付至远脸上,又瞬间扫上张心月的。   只有两声清脆的“啪!啪!”   在房间里格外的响亮,宛如点燃的烟花,瞬间响起,又瞬间消灭。   她站直了腰杆子,像个上战场的女战士,“这一巴,算是还你们。”   付至远扭过头目光紧紧缠绕着她的脸,而一旁的张心月则是一手捂着自己被打的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眼。   “你竟敢打我!”张心月抖着唇,因为生气,有些口齿不清。   疯了!疯了!全疯了!   苏浅摸着她刚被张心月打的位置,一字一顿的说:“我-还-你-的!”   “你—你—”张心月指着苏浅,说不出话来。   苏浅丝毫不畏惧的捏住她的手指,稍一用力,便听见张心月杀猪一般的尖叫。   “啊——”   付至远这才清醒过来,一把扯掉了苏浅,用力一推。苏浅被推得退了两步,被尤悠扶住了身体。   她抬起眸子,菱唇微勾,视线逼上付至远,说:“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有下回,付至远……”   苏浅停顿了几秒,平静的声音,暗涌着煞气:“你将会成为第二个倒在我刀子下的人。”   她冰冷的手,握着尤悠的手,不再看他们,转身离开。   付至远伸手要去拉她,却被张心月扯住:“你给我回来!”   他终究是收回了手,攥成拳,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助理见她走出来,赶紧侧身让路,似乎能闻到苏浅经过时留下的一阵寒意。   房间里,终究是一片狼藉以后,剩下遍地的荒凉,付至远的心也空空的,撂得慌。   张心月咬牙切齿的说:“付至远,你是不是就非要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   “妈,您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静静?付至远,你给我听好了!她是厉傅白的女人,你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早晚会一无所有!”   付至远的心咯噔一下,看着张心月说:“你说什么?她跟厉傅白……”   “没错!她早就是厉傅白的女人了,你居然还一头栽她身上,你能不能清醒点?你现在若是继续闹下去,你爸就该对你失望了!”   付至远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她跟厉傅白一起,跟厉傅白一起!   不!他不允许!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   苏浅背靠着电梯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尤悠抬头望了望电梯上跳跃的红色数字问她:“你没事吧?”   苏浅动了动,看了她一眼,有些干裂的唇一张一翕的说:“没有得逞。”   尤悠咬着下唇,满脸愧疚的说:“浅浅,对不起,当年若不是我……”   “与你无关。”苏浅打断她,眼神坚定,“当年谁会想到他会变这样?所以,不是你的错。”   其实一直在付至远突然一纸喜帖邀请她出席他和陈文欣的婚礼之前,收到那些毫无遮掩的照片和光碟之前,她都不曾想过,曾经一度让她愿意走进婚姻的男人,竟然会是一个禽兽……   “接下来怎么打算?”   短暂的沉默。   “什么怎么打算?”   尤悠睨了她一眼说:“事已至今,你以为付至远会轻易罢手?还是你真的打算他再一次侵犯,就给他一刀子?捅了他我可没有滔天的本事保你了。厉老头可把他看的比厉家大少厉傅白还要重。”   听到厉傅白的名字,苏浅脑中有短暂的空白。刚刚被付至远侵犯时,她竟然闪过了厉傅白那张清冷矜贵的脸……   “我会多加注意的。”苏浅也没多想,“对了,你怎么会过来?”   “呃?”   尤悠愣愣的说:“叶昊说,你被绑架了,地址告诉我以后,我就过来了……”   问题是,叶昊怎么会知道苏浅被绑架?凑巧还是?   苏浅望着她的表情,显然,这个女人也没搞清楚状况就冲过来了,这样的性子,真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愁。   第35章 黑夜里隐藏的危机   苏浅和尤悠走到大门口时,几个保安身边围着两位穿着警服的男人,正一副翘首以待的模样,见到尤悠出现,挨了踢的几位中年男人脸色不善的指着她。   “就是她!警官,麻烦你们讲她带回去盘问!”   穿着警服的男人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说:“小姐,麻烦你走一趟。”   “喂!你们干嘛呢!”尤悠呲牙咧嘴。   “小姐,我们接到报警,说你强行私闯小区,还动用暴力伤人,现在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到警察局录口供。”   “Shit!”尤悠不可置信的瞪眼睛,试图挣开他们的手,“我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故意闯进去的!”   大家听了一阵皱眉,觉得她在说的话简直就是天荒夜谈,着小区里住着的,非富即贵,岂会有什么人需要她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来救?   “抱歉,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官板着脸,捉着她的手强行拖着走。   苏浅扶额,不止强闯,还暴力伤人,大概只有尤悠这个火爆的女人做得出来。   她走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位警官的肩膀说:“警官,我们跟你走,不用拽了。”   尤悠瞪着苏浅说:“浅浅,你疯了!我们为什么要去!”   “走吧,录个口供而已,很快的。”苏浅说着,拽着她往警车走过去。   尤悠:“……”   这个世界上,只有苏浅这种女人才会天真的觉得录口供很快。   看着苏浅和尤悠坐上了警车,韩冗不由得有些着急,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看了厉傅白不知道多少回,以为他会有什么动作,但是没有,他稳如泰山的坐在后座上,目不斜视地盯着那边发生的一切。   “老板?苏小姐和叶夫人被警察带走了,这……”你不要管管吗?   “嗯。”   嗯?韩冗的下巴差点跌了下来,这看了老半天,他暗示得那么明显,就是想让您上前去英雄救美啊!你这嗯是几个意思?   厉傅白看着警车远去,这才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你老婆进警局了。”   “小五,下次自己的女人,自己去救。”对方说完这句,毫不留情的挂了。   厉傅白低笑,他也想自己上去,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韩冗不明所以的望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一头雾水越来越浓。   “通知他们,今晚可以行动了。你找到的那个人,也叫过来。”厉傅白敛起笑容,恢复一贯的冷漠。   “是。”   韩冗此时心里其实觉得苏浅挺可怜的,摊上老板这样一个说一不二的强势男人,完全不容你开口拒绝。   **   警局里。   苏浅和尤悠坐在一旁位置上,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对着笑脸,明显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嘿嘿,叶夫人,来来,喝茶,刚真是抱歉,这新来的两人不认识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粗人计较。”   尤悠淡定接过他手里端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睥睨了他一眼说:“不是要录口供?还杵着干嘛?走啊,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嘿嘿,叶夫人您这是开玩笑,您刚都说了是有事需要进小区,不是故意闯的,误会误会!”   “误会?”尤悠挑眉。   “是的!是的!一场误会!”   苏浅在一旁都快要看不下去了,这些人的嘴脸有些欠。奈何尤悠似乎气不过,故意刁难他们。   “怎么会是误会呢?我私闯,还暴力伤人。你们赶紧录口供,然后好让我赔偿才是。”   听到这话,男人忍不住在心里大喊,姑奶奶呀,您就饶了我吧!那个冤屈,歪替有多憋。   “您这哪儿话……”   叶昊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幕,两个大男人一副受死的表情,另一个则是点头哈腰的只差没有跪下来给尤悠扣头。   他不凡的气质,刚毅的脸,一出现在警局里,马上引来了旁人的注视。   “怎么回事?”他浑厚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响起。   尤悠看见他,脸色僵了僵,心底暗暗骂娘。   苏浅看了看身旁的尤悠,又看了眼气宇轩昂的叶昊,推了下装傻充愣的尤悠,“问你呢。”   尤悠哀怨的剜了一眼苏浅,不情不愿的说:“没事。”   她的声音闷闷不乐,对于叶昊的出现,十分抗拒。苏浅对于她和叶昊的事情,一直不过问不干涉,现在当然也不懂尤悠在别扭个什么劲。   “可以走了吗?”这话,是对刚那个男人说的。   那男人看见叶昊的时候也是楞住了,接收到他投来的视线,连忙说:“可以了!可以了!”   哎呀妈!赶紧走吧!送走这姑奶奶才是明智的选择!   步出警局,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南城入夏的风有些燥热,扑在脸上温温的。   “你们先走,我打车回去。”苏浅微笑着跟尤悠告别。   “这么晚了,打的不安全,我们送你。”尤悠不放心她一个人,扯着她的手。   叶昊非常不近人情的说:“我没时间送人。”   尤悠一听,僵直着背,眼里有火苗喷出,却又发作不得,憋成内伤。   苏浅却拉住她,摇头,“小悠,这里打的很方便,不会有事,你赶紧先回去。”   无奈之下,尤悠只好帮她拦了一辆车,让她先走,自己才上车离开。   **   苏浅一路浑噩的回到北郊,这个点,北郊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付了车钱下车,空荡荡的马路,黑夜里隐藏着危险的气息,不远处的垃圾堆旁有肥硕的老鼠在欢闹着,发出吱吱的声响。   她借着微微的月光,踩着沉重的步伐往巷子走去。   巷子里的路灯已经坏了半年了,依旧没人来修,这条路苏浅闭着眼睛都能走,也从来没遇过任何状况。   只是,刚进巷子不远,出于天生的敏感,安静的环境里,苏浅明显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她猛地转过头,身后赫然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苏浅神经倏然紧绷,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人,蓄势待发的动作,准备着逃跑。   然,她的脚步尚未出去,对方已经迅速将她团团围住,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拳头已经朝她挥来。   苏浅灵活的向后压下身体,险险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有多少年没有遇到这样的场景?她已经有快十年没有动过筋骨,庆幸的是,她的身体并未全忘记动作。   第36章 他的心,有些疼   巷子那头一个分叉路口拐角里,男人的眸光紧紧追逐着苏浅,随着她的动作,菱唇弧度扩大,眼底有着亮晶晶的光芒。   韩冗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了他脸上的笑容,心中毛骨悚然倏然升起,他原本一直觉得老板这么对一个女人,委实过分,可在看那巷子那头的动静,苏浅矫健的身手,他终于明白,老板为何这般执着了。   二对一,短短几分钟内,苏浅感到了吃力,她只能躲,根本来不及攻击,即使攻击,也会轻易被对方躲开,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男人。   “你们到底是谁!”苏浅被逼到角落,背抵在墙上,喘着气问。   对方却闭嘴不言,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齐齐往苏浅招呼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浅的手尚未反击,她的眼前便有一道黑影若鬼魅般闪进来,身手敏捷得令她惊叹不已。   静谧的夜空里响起了两声惨叫,伴随着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的闷响,苏浅嘴巴微张,抬起的手也忘记收回。   那边两个男人挨了一记,看见厉傅白出现,连滚带爬的逃出巷子,消失在黑夜尽头。   厉傅白伸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优雅的回过身来,高大的身躯在月光中形成一抹投影,将苏浅笼罩住。   待她看清眼前男人的脸时,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欺骗得了别人,欺骗不了自己,内心震惊里夹带着那一抹莫名的喜悦,那种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这些天,她想念又排斥的人,真真实实的在这里!   竟然真是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莫名的,苏浅感到一丝紧张。   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双眼可以清晰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自然,包括了厉傅白那刚毅俊脸,和他灼灼逼人的目光。他背着光,身上清冷的气息和天边的皎月融为一体,这样看着,有颠倒众生的错觉。   厉傅白勾着唇,邪魅的一笑,双手撑在苏浅的脸的两侧,低头锁住她的脸,性感好看的薄唇翕动,暗哑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他说:“找你。”   苏浅被他这样不经意的举动,内心像被春风撩拨过的池水,一抹异样从心头迅速漾开,宛如一股电流点击,全身酥酥麻麻的,呼吸失频。   她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紧紧贴着墙壁,清澈的眼底有着迷茫,又带着防备,像一只被围困受惊的小兔子。   厉傅白看见她的动作,眸光变得幽深,喉咙一阵发紧,下半身某处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发现他眼里露出了侵略性,苏浅咽了咽唾液,靠着墙壁身体慢慢下滑……   厉傅白盯着她,手臂随着她的脸滑下墙壁,身体跟着她慢慢下蹲,摆明了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厉傅白……”苏浅忍不住叫唤了他的名字。   “嗯?”像是咬住了舌尖发出了一个音,尾音上翘,一如情人间亲密的呢喃。   苏浅舌头打结,“你、你、你让我出去。”   他瞧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一道轻笑声从喉咙溢出,他的眉梢舒展,沾染了满满的愉悦。   苏浅一阵窘迫,被他笑得有些恼羞成怒,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似娇嗔的味道,“你笑什么!”   厉傅白蓦地将头压向她,挺直的鼻梁碰着她,唇停留在一公分处,动情的叫唤:“夏夏……”   苏浅恍如被一道雷电劈在身上,僵直着身体,脑中那一片白茫茫的云彩散开,倏然清醒,伸手抵在他结实的胸前,用力一推。   没料到她会突然发力,一个不稳被她推得跌坐在地。   苏浅猛地站起来,一手扶住墙壁,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抬脚跑出去。   却被厉傅白一把拽住。   “你放开!”苏浅抬脚对着他踢过去,情绪有些失控的吼:“我不是苏夏!!”   厉傅白看见了她眼眶里闪烁着晶莹,下意识的松开了大掌,苏浅头也不回的跑开,高跟鞋踩着水泥板的声音格外的响。   韩冗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着,却不懂为何气氛融洽的人,突然就变成这样,脑子短路了几秒。回头,看见厉傅白盯着苏浅消失的方向,愣愣的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夜凉如水,厉傅白看着自己已经没有她温度的手掌,他的心,有些疼。   **   苏浅一口气跑回到家门口,手扶着冷冰冰的生锈铁门,一颗心脏砰砰的跳着,她感觉脸上有些凉,伸手一摸,湿湿的液体沾满了一手,不知何时,她的眼泪已经爬满了一脸。   她打开门走了进去,屋里黑漆漆的一片,伸手啪嗒一下打开灯,刺目的白炽灯,让她半眯着眼,适应后再度睁开,便看见狭小的空间里,有凌乱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男人的的内裤,女人的胸罩。   她看了一眼,迈开脚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却在推开房门前,旁边的木门里,传来女人阵阵的娇喘,以及男人粗狂的喘息传进她的耳膜。   苏浅顿了几秒,低着头,麻利的推门进去合上,背靠在门上,有些麻木的看了看窗户外的夜空,想着刚刚厉傅白的那一声深情的“夏夏”,心口膨胀得痛。   她甩甩头,转身拿了衣服又出了房间,进了浴室。   浴室墙壁上,那一面照到胸口的镜子,苏浅看见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清晰可辨。   褪下身上的衣服,胸前同样的痕迹,眼前闪过刚被付至远压在床上施暴的场景,她冷漠的眼里没有温度,直接扭开一旁的花洒,任由水冲下,拿过一旁的毛巾,一遍一遍,用力擦拭那些痕迹,泄愤似的,恨不得擦掉一层皮。   擦着擦着,她突然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身体,呜呜的哭起来,低声的啜泣,分外的凄凉,水声嗒嗒的滴落,打在她的身体上,她的脸,分不清泪水。   洗好澡,她披着湿哒哒的长发走出来,却意外的撞见了刚在房间里翻云覆雨的女人和男人,此时正站在客厅里拥吻,男人的手在女人身上流连忘返,依依惜别的样子。   苏浅冷冷的看着,一声不吭,像是看着空气一样,哭得微微红肿的眼有着不加掩饰的厌恶,强忍下那一股作呕的感觉,用力甩上浴室的门,终于惊动了他们。   男人看见苏浅瞬间,眼底蓦地一亮。   第37章 登堂入室   听到身后的响声,女人扭过身子,冷睨了苏浅一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半夜才回来,去哪里鬼混了!”   苏浅安静的将毛巾搭在肩上,瞧了一眼那个男人猥琐的目光,不由得蹙紧眉头,手握着门把,声音漠然的说:“妈,夜深了,歇停会,让邻居睡个好觉吧。”   说完,她砰一下关上门,隔绝了他们的目光。   “你女儿长得挺标致,以前怎么没见过?”男人笑了笑,摸着下巴说。   方心婕一听,心底窃喜,表面不动声色的说:“养了一个不会养老的扫把星,眼不见为净。”   “喔?”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眼底有不加掩饰的兴奋光芒。   “把她交给我,怎么样?”   方心婕伸手抵在他胸前说:“好处?”   “开个价。”   “抵消我在你这边欠下的钱?连本带利。”   男人啧啧的惊叹几声,“你是不是太贪心?她值那个价?”   “值不值得,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若是放在夜总会,她还可以帮我赚到不少呢?”   刚虽然是匆匆一瞥,但男人却忘不了苏浅那雪白的肌肤,不难想象她是一个尤物,而且,还是一个青涩的尤物,幻想着她躺自己身下的画面,都忍不住冲动起来,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值得,毕竟方心婕他也快玩腻了。   “成交。”   **   夜色正浓,天边的月亮忽明忽暗。   韩冗转头对正闭目养神的厉傅白说“老板,人到了。”   “嗯。”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厉傅白睁开眼,“走吧。”   三个男人的身影,被拉的老长,消失在巷子里头。   韩冗拿出钥匙,轻手轻脚的打开铁门和木门,看了一眼厉傅白。   厉傅白侧过身,在狭小的楼梯口里让出一边,对身后的男人说:“动作快点。”   那男人接过韩冗点亮手里的手电筒,点头说:“二十分钟。”随后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楼梯里的感应灯熄灭,厉傅白掏出烟,点了一根含在嘴里,漆黑里,烟的星火忽明忽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韩冗沉默的站一旁,觉得今晚的老板有些异样,应该是刚苏浅突然跑掉的原因,他想。   厉傅白突然开口:“确定可行吗?”   “可行,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催眠天才,而且自己研发的药,效果十分好,还有安眠定神的功效。”   这人,是顾景鸣推荐过来的,也是费了不少功夫,自然是见过他催眠的效果,才会放心让他过来,倘若不可靠,到时候万一有个意外,老板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分尸的,他非常确定!   一根烟燃尽又过了许久,屋里的男人走出来,说:“已经好了。”   厉傅白不说话,直接转身越过他,踏进了屋里,伸手摸向玄关上的开关,啪一下开了灯,突然的光线,强烈得他半眯着眸子,他看见狭小的屋子里颇为凌乱,有几只酒瓶躺在地板上,还有女人的内衣物扔在沙发上。   他眉头蹙了蹙,又瞬间恢复平静,迈步直奔他的目的地——苏浅的房间。   韩冗将男人打发走,跟着进来,对于厉傅白这般肆无忌惮的登堂入室,只能无言的翻了一个白眼,合上身后的门,便看见厉傅白推开苏浅的房门走了进去,再一次毫无忌讳的打开房里的昏黄的灯。   从侧面望去,他棱角分明的脸,像是画家笔下勾勒出来的,完美的线条恰到好处的将他清冷的气质融为一体,他低着头,目光缠绕在床上的人脸上,一动不动。   韩冗皱着眉头,在客厅里找了一个可以容纳他的位置坐下来,刚好可以看见房里的一切景象。   厉傅白弯下身子,大掌覆盖在苏浅的脸上,她感受到微微的凉,樱唇张张合合的抿动几下,随后一个翻身一手抱住他的手,将其压在脸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眉梢一挑,薄唇如菱角般的翘起,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   他单膝跪在地上,细细打量着她的睡容,忽然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呼看一口气,苏浅感到痒痒的,伸手摸了摸,把身体翻到另一侧,背向了厉傅白。   见她没有丝毫清醒的痕迹,厉傅白终于安心的爬上她的单人床,跨开腿跪在她身侧,伸手将她睡衣掀开。   他看见她脖子上那些发青的痕迹,幽暗的眸,闪着一道危险的光。他低头,便有新的痕迹遮掩住旧的,重新烙上专属于他的印记。   他的手也没闲着,碰着她的腿,一路滑到她右侧大腿根部,在触碰到那一道疤痕时,瞬间停住,大拇指指腹,来回摩挲着那极为熟悉的伤疤。   他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刚飘忽不定的心,倏地安定下来。他漂泊已久的灵魂,就好像是找到了原有的归宿,落脚扎根。   他嗅着她的长发,将属于她的馨香,吸入肺腑。   唇贴在她耳边,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轻声呢喃着。   韩冗觉得那画面实在太过引人遐想了,倘若厉傅白知道他敢乱想,后果就是不堪设想……他索性站起来,踱步到房门口,伸手将门拉上,把房里的春光遮住,这才安安心心的回到位置上,耐心等候。   他以为要等上许久的,不想,仅仅半小时,厉傅白就打开房门,衣衫整齐地走了出来。   这这这……老板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难道太久没运动,不行了?   韩冗瞥了一眼房里,但是厉傅白门关得太快,他来不及看清楚里面到底什么一个情况,就被遮住了一切的视线。   车上,韩冗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壮着胆子小心试探:“老板,我认识一个口碑不错的男科医生,要不,给你介绍认识?”   厉傅白微微抬眼,凉凉的眼神对上后视镜看着韩冗。   “嘿嘿……”韩冗干笑两声,连忙说:“当我没说。”   看来,不是老板不行,而是他压根没有碰苏浅!这,不碰……是需要多大的定力啊?到了那个份上都压回来,果然不是一般人……   第38章 无奈的冤屈   苏浅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异常的燥热,似乎梦见了一个男人对自己爱抚,却无法看清他的脸。   第二天醒来,想起那个春梦,有几秒钟的疑惑,那触感似乎过于真实了些,但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未赶到任何不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中午。   苏浅整理好病历,穿梭过各种通道拐角,准备找宋希吃饭,可到了男科门诊部门口时,发现有一堆人围着,不知在看什么,她带着疑惑走近。   “平时看她安安分分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女人。”   “估计是装的吧,现在的小三,都很会扮可怜博同情,你看她就很符合。”   “切,我们是嫉妒不来的,你看人家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貌又美貌的,不要说我们科室的男医生被迷得神魂颠倒,整个第一医院,哪个男医生不对男科的宋希有心思?每个都巴不得得到她的青睐。”   “嘘!苏浅来啦”正当几个女人围在一起说的上劲,一个女人眼尖的发现了苏浅,赶紧出声打断她们的议论纷纷。   苏浅站在她们身后有些时候,自然是将她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   她凉凉的眼神一一扫过她们,脸上堆着冷笑说:“几位帮病人看诊的时候,记得带好口罩,免得口水喷到病人脸上,引起病情加重。”   几个女人青白着脸,怯怯的让开路,撇开头不敢直视苏浅的目光。   苏浅心底不屑,对于这种爱八卦传谣言的女人,半分好感都没,更不会给她们好脸色。   苏浅越过她们,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就看见宋希穿着白大褂,苍白着脸站在一男一女面前,她面前的女人尖锐的声音像古时候那种太监,加上说出来的话极为难听,苏浅一阵反感。   “狐狸精!你这么会勾引人家的男人,这么不去当小姐!那样多了男人愿意出钱养你!”女人愤怒的骂。   而一旁的男人微低着头,伸手扯女人的手,“老婆,不要吵了,我们回家……”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刚不是趴在着女人身上找快活!说什么不行!我看你只是找借口了找这女人!对不对!你这禽兽!呜呜……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照顾瘫痪在床的老妈,为你生儿育女兼顾家,现在你竟然这样对我!”女人说着忍不住伤心的哭起来,男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宋希说:“这位女士,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勾引你老公,是你老公要非礼我!”   “臭不要脸的女人!你还污蔑人,一身狐媚,看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我要找你们领导投诉你!”   “臭不要脸的女人在说谁呢?”苏浅突然闯进,在众人的目光中飘然而至。   “浅浅……”   “你—你—”女人被气得一张脸青白交替着,好不精彩,“我一定要投诉!投诉!要求医院必须开除你这样的医生!”   宋希扯了扯苏浅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刺激对方,毕竟这里是医院,到时候若真的闹起来,不会有她好受。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圆滚的男人走了进来。   “都在围观什么呢?还不散了去吃饭!”他对着旁边的人呵斥。   闻言众人窃窃私语的散开,只剩下那一堆夫妻和苏浅宋希,外加那个男人。   宋希一咬唇,用力捏了一把苏浅的手,低着头,“主任。”   “你就是领导是吧?”女人见他说话有分量,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说:“你们这儿的医生,看病不看病,竟然跟病人勾搭到一起,着医院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们的道德呢?”   “对不起,我回头会好好教育她,这位女士您就给她一次道歉的机会。”   “哼!她若是现在给我道歉,我就不计较了!”   主任转头对宋希说:“宋医生,赶紧道歉!”   宋希双手捏成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刚在检查室里,明明就是这个男人对她不规矩,现在她却百口莫辩。   然而,为了保住饭碗,她只能咽下这些冤屈,走到女人前面,弯下腰,说:“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切,下次给我小心点!好好的医生不做,学人家当什么小三!丢了你父母的脸。”   苏浅快听不下去了,动了动身子半掀着嘴要说话,却被宋希拦下,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苏浅强行忍着自己的怒火,眼睁睁看着宋希默默承受着下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们都是一样的,忍受着众多不甘和屈辱,委曲求全。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   苏浅坐在宋希对面,如同嚼蜡的咽着碗里的饭菜,心底不是滋味,刚刚,宋希弯腰道歉的时候,她看见了她眼底微微发红的眼眶,已经涌到眼边的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咽回肚子。   “小希,要不,换一个科室吧。”当初苏浅就想不明白,宋希怎么就会同意留在男科里。   宋希低着头小声说:“算了,做医生的,病人一旦发难,到哪里你都一样。”   “但是起码不用面对你那个禽兽主任!”   宋希一阵沉默,苦笑。对于自己的主任的心思,她也无奈,其实她也想过换科室,只是,主任估计是除了她辞职以外,不会同意她转到其他科室的。   “在医院,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   “对了,周六你休息?”宋希放下筷子问苏浅。   “嗯。怎么了?”   “我周六要值班,小逸学校组织了一场亲子户外游,到时候你出席。”   听到小逸的名字,苏浅冷漠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笑容,想到他稚嫩的脸,她的心也变得柔软,“嗯,也有段时间没见他,刚好我陪陪他。”   宋希也笑着说:“前些时候,还抱怨你不见他,是不是不爱他了。还问我你是不是打算给他找一个爸爸。”   爸爸?   苏浅的手一顿。   宋希懊恼不已,付至远才跟别人结婚,她心里肯定不好受,“浅浅,对不起……”   “我没事,看开了就好了,都过去了。”   第39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自从付至远绑架了自己被张心月发现以后,就好几天没有找过苏浅,苏浅以为在张心月的阻挠下,付至远会消停他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事实证明,尤悠说的没错,付至远根本就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苏浅周末陪了小逸两天,周一,她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了付至远稳稳当当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惬意的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见她进来,闭着的眼睛睁开,两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苏浅扫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将门虚掩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请问付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苏浅淡淡的语气中带着嘲讽。   付至远看着她,丝毫不介意她的冷嘲热讽,“苏浅,我说过,你答不答应,都必须留在我身边。”   苏浅冷笑,突然动手翻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然后抽出一张薄薄的A4纸,推到付至远面前。   付至远低眼扫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说:“你这什么意思?”   “看不懂?”苏浅唇角一勾,笑意不达眼底,“把资料填下,我给你推荐一位可靠的心理医生看看,还是你需要直接看精神病科?”   付至远坐在位置上换了一个脚,继续翘着腿,他一手搭在办公桌上,手指有规律的一下一下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响声。   他漫不经心的对上苏浅的眼,“苏浅,倘若你身边的朋友,因为你的固执,而被毁了一生,你还会这般坚持吗?”   苏浅一愣,心一沉。   “什么意思。”   “看来她还没告诉你。”   “付至远,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刚好听说宋希因为勾引病人,成了小三,被医院停职,又刚好得知,她父亲的房地产公司面临亏损,准备让她嫁给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而已……”   “不可能!”苏浅反驳。   付至远整好以暇的看着她,“苏浅,你说你是答应我的要求,还是让你的好姐妹嫁给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当老婆?”   “你以为我会轻易妥协吗?”   他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靠近苏浅的脸,轻笑着,志在必得的说:“你会!”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我等你的回复,记住了,我的耐性有限,考虑好了,给我电话。”   “对了,即使是尤悠,也无法帮得到她,除了我。”   苏浅看着合上的门,怔怔站立了许久,才拿着手机拨打了宋希的电话,但是电话那端传来的只有机械的女声: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死心的拨打了一次又一次,依旧没有改变,于是改拨了负责照料小逸的阿姨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她快速的问:“何妈,小希是不是在你这边?”   “小浅啊?没有啊,怎么了吗?”   “没事,何妈,小逸麻烦你照料了,最近我们都忙,估计没办法过去陪他。”   “知道你们忙,没事的,小逸很乖,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   “嗯,没事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苏浅直接转身出了办公室,直奔男科找人。   男科里,哪里有宋希的身影?苏浅不死心的找到了宋希的主任,从他口中得知,宋希确实因为自身问题影响到医院的信誉而被停职,苏浅的心蓦地寒了半截。   关于宋希的家庭情况,她们多多少少了解,但从未过多深究,这是三人之间的默契,就像苏浅未曾告诉过她们,她当年遭受过何种锥心的经历,宋希同样是对自己的身世闭口不提。   她们彼此依赖信任,但同样隐瞒了一些不愿意提及的过去,惺惺相惜了这么多年。   一整天,苏浅都魂不守舍,不断的试图联系宋希,却徒劳无功。   她想让尤悠帮忙,但转念想到那晚尤悠和叶昊之间似乎有问题,她又收回了电话,当初嫁给叶昊,尤悠出于无奈,想必她在叶家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如今又怎么能让她更加难做。   一直到了晚上,苏浅终于拨通了宋希的电话。   然而,那边却传来了宋希声音,明显是哭过以后的沙哑。   “小希,发生什么事了?”苏浅捏着电话的手一紧。   “浅浅……”宋希听到苏浅的声音,忍不住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出来,“家里有点事,我呆几天,不用担心。”   苏浅抿着唇,神色晦暗,付至远的话,在耳边响起。   “嗯,有事给我电话。”最终,苏浅什么也不说。   挂了电话,苏浅坐在沙发上发呆了许久。直到方心婕回来,她才惊醒过来。   方心婕步伐歪歪扭扭的走着,走到苏浅身畔的沙发上摔坐下来,一股浓浓的酒味刺激着苏浅的嗅觉,苏浅不由得轻皱眉梢。   方心婕看见苏浅,眼底散发着一抹厌恶的光,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浅的脸,突然将手里的包朝苏浅直直扔了过来。   嘴里骂着:“扫把星!”   苏浅纹丝不动的坐在沙发上,默默承受着她的怒气,早已习惯这样的对待。   方心婕见她不动,越发起劲,直接抡起一旁的烟灰缸砸过来,苏浅反射性的抬手一挡,手臂便一阵刺痛,烟灰缸掉在老旧的沙发上被弹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玻璃应声而碎。   “要不是你,他就不会死!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方心婕猛地扑向了苏浅,扯过她的长发,将她拖过来,一个不小心,苏浅的头狠狠磕在了沙发前的桌角上,痛得她一阵眩晕,感觉有一道湿湿的液体顺着额头滑下。   她闷哼一声,并未反抗,方心婕摇摇晃晃的将她拖出沙发,扔在地上,然后是一脚一脚的力道落在她身上,她屈着身子,护着自己的头,任由她发泄踢打,身体痛得麻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苏浅空洞的眼睛盯散涣的盯着地板上碎成几块的烟灰缸,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已被磨出了厚厚的茧,可听到她的话,还是隐隐作痛。   这些年,打骂,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每一次,那个被她叫做妈的女人,喝醉了,回来对着她就是拳打脚踢,打到累倒为止,骂到断气方停。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呢?她不止一次的想。   而在对面的一个房间的窗户边上,一道高大的人影站立着,透过望远镜,将这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见苏浅被强行拖在地上,任意的被踹打,心口痛得一窒,扶着望远镜的手渐渐收紧,青筋突起,浑身散发着冰冻三尺的戾气。   第40章 这孩子,分明就是她的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方心婕大概是打得累了,直接坐在地上像死了一般,只见苏浅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低着头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苏浅全身痛得麻木,刚撞破的额头,鲜红的血滴落在地板上,刺目得很,她转身,看见方心婕双眼睁大大的,有些空洞,她的角有细细的皱纹,因为消瘦,眼眶有些下陷,即使此时此刻她面容有碍观瞻,苏浅知道在喝醉之前,她定是风情万种,在一群男人间游刃有余。   不管被打得多严重,多痛,苏浅都不曾哭,可方心婕死灰般的样子映入她的眸中,她的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她猛地把头仰着,用力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   这是她的母亲,她从未在她身上得到过一毫米爱的母亲。她以为自己不会对这样的女人有感情,然而,此时她难过得想要哭。   伸出手,默默的扶起方心婕,将她带入房中安顿好。   苏浅走出房间,捡过方心婕掉在地上的手提包,一包白色的东西掉出来,被透明的小袋子装着,苏浅拿起来,看着像面粉的白色粉末,脸色惨白。   **   不算宽敞的房间里,笼罩着一股大气低压。   韩冗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察觉气氛不对,便安静的站在厉傅白的身后,似乎都能感受有翻天的浪扑了过来,要将人湮没卷入海中。他使劲的探着脖子,试图了解对面窗户厉发生的事,但黑色的天际,将他的视线全然阻隔。   厉傅白透过望远镜,将方心婕对苏浅的暴行尽纳眼底,终于明白,她背后那些淤青是如何得来了。   看着那样孤独倔强的她,此时此刻,他只想将她拥入怀中。   韩冗打断了他的沉思,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他。   “老板,这是跟着苏小姐的人拍到的照片。”   厉傅白眼底的阴霾并未散去,接过来直接打开,抽出里面的照片。   当照片上苏浅笑容清浅的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儿,那一张小小的,稚嫩的脸蛋赫然跃入眼中,他的冷凝的眸光露出一抹飘忽不定的光。   “人在哪儿?”   “东郊。”   东郊?苏浅住在这里,离东郊可不能算近。厉傅白手指抚过照片上的人脸,敛眸沉吟。   韩冗可以理解厉傅白的心情,他拿到照片的瞬间,也是一惊,上面的人,实在是太像了。他忽然有些同情起自家老板来,难得遇到一个倾心的女人,讨不到美人欢心且不说,结果人家还有一个小包子……   这情路坎坷啊……   **   付至远正在书房里忙碌,张心月推开了房门走了过来。   他抬头,“妈。”   张心月把手里的那一叠照片放在他的眼前,看着付至远说:“至远,你竟然被一个女人骗了这么多年。”   付至远低下头,略过张心月不悦的脸,伸手推开电脑,将照片拿过来。   苏浅清浅温柔的笑,闯进他的眼里,他瞧见她温柔的眸子,正看着她怀里的那个小小的孩子,他捏着照片的手一紧,眼中的平静被一片阴鸷所取代。   他一张一张翻过去,照片里的苏浅,全是他未曾见过的温柔笑靥,像是灼灼绽放的桃花,她跪着给那个有着她眉眼模样的孩子擦嘴擦汗穿鞋……   张心月指着那些照片说:“这孩子,分明就是她的!她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你居然不知道?”   付至远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十分难看。   “妈,你哪儿来的这些照片?你派人跟踪她?”付至远抬头对上张心月的眼。   张心月沉着脸色说:“是,我派人跟踪她!如果不是我跟踪,还不知道她竟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你还不知道要鬼迷心窍到何时!”   “妈,我说了,我和她事,我会处理!你不要插手!”   “我不插手,你会跟她断绝来往?你知不知道你爸快要回来了!若是让他知道你娶了叶家的外甥女还在外面跟这种女人纠缠不清,不就不要想在呆在厉氏了!我苦心经营教导你的一切都白费了!”   “妈!”   “你若是继续跟她纠缠,你就不要叫我妈!”张心月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为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反她!这叫她如何不生气!   “苏浅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现在又是厉傅白的女人,你应该利用这个机会,而不是将自己送进去!”   “我没忘记自己该做的。”   付至远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眼前这个人,是他的母亲,为他差点没了命的母亲,他不能让她失望。   至于苏浅……   他不甘。   **   远在西城的顾景鸣,已经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他终于时间可以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候,那电话却像是一道催命符,不停的响,对方似乎不懂什么叫放弃,不懈努力的坚持着,一遍一遍拨打。   终于,顾景鸣实在无法忍受那索命的声音,脾气暴躁的接了起来。   “厉小五!你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劳资为了你,已经三天三夜不合眼了,你到底是闹那般?”   顾景鸣在这二十七年的人生中,自从认识了厉傅白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挖了厉傅白他祖宗八百年的祖坟,强奸了他家的狗,所以这辈子老天爷给了他机会报仇,将他这号魔鬼送来百般折磨他。   真的,呕心沥血的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厉傅白吸了一口烟,丝毫不将顾景鸣的愤怒听进去,他说,“明儿就想办法将他弄到西城去。”   顾景鸣顶着两只熊猫眼深呼吸几下,奈何那股蹭蹭往脑门冲的火劲,怎么也压不住,他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对着电话大骂:“你特么的就这点事?韩冗不会解决吗!你确定不是跟我有仇故意整我?”   “韩冗有其他安排。”   听到自己的名字,韩冗哀怨的望了一眼厉傅白,他怎么就那么苦逼?竟然沦落到要去欺骗一个小孩子……   “厉傅白,早晚,你会遭报应的!我等着那一天!”   厉傅白认真的想了想,简短的说道:“祝你愿望成真。”随后又补充一句,“如果你能活到那么长寿。”   顾景鸣:“……”   认识厉傅白开始,他的阳寿不断缩减……   第41章 这个叔叔看着人模狗样   付至远坐在车上,助理挂了电话回头说:“付总,西城那边来消息,J.R集团的人私底下约了西城市长见面,竞标时间在三天后,我们是否……”   付至远的手机蓦地响起,打断了助理接下来要说的话。   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不断闪烁着,付至远抿唇一笑,摆手,示意助理先不要说话,便滑开电话接了起来。   “想清楚了吗?”   苏浅单手捏着电话,压着胸口那一抹难堪的情绪说:“我要见你。”   “我问你,想清楚了没。”付至远也不着急,语气有些固执。   “见到你,我告诉你答案。”   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单纯的约他见面。然而付至远明白,苏浅越是冷静,她的心,就越狠。   付至远沉默了半分钟,“一个星期后,到浅湾公寓902等我,我会让人给你送钥匙。”   “我现在就要见你!”苏浅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   付至远低声笑了一下,“苏浅,你放心,宋希这一个星期不会有事,你也可以见到她。不过……”   他顿住,语气一变,带着警告的意味说:“倘若你敢不来,不止是她,你身边一直藏着的宝贝,都会遭殃……”   苏浅拿着被挂断的话,贝齿咬住下唇,心神不宁,她无法确定付至远嘴里说藏着的宝贝是谁。   不会的,他不会知道的,四年了,他都不知道,现在也不可能会知道。   助理提到喉咙的心在听到他说一个星期以后,才得以放下。   “付总?”   “派人将公寓钥匙提前送去给她。”   “那现在?”   “去西城。”苏浅他固然不会放手,但现在首先要处理的,是西城的项目。   “是。”   见不到付至远,苏浅也只有耐着性子等。   她收拾好心情,回到医院上班,宋希依旧没回来,下午的时候她给她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去见了之前约好的病患。   只是她怎么也料不到,那女人的老公,根本不是什么自闭症患者,而是一个严重的露阴癖!   她在房间里独自与他谈话时,那男人突然就扑到她身畔,将她抵在墙上,一把捞出他那玩意儿,对着他兴奋的撸。   饶是苏浅见过许多精神患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还来不及大叫阻止,那边房门就被推开了。男人的老婆站在门口,见到这样无耻的一幕,放声尖叫,扔下手里的杯子就冲来对着苏浅就打。   苏浅总算是见识了风婆子的本事,她被气得当场踹了一脚那男人的裤裆,然后拦下疯狂的女人,脸色发青的说:“你老公根本不是自闭症!而是露阴癖!麻烦你弄清楚再找心理医生!”   然后狼狈的甩开那一对夫妻,从小区里逃了出来。   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她放慢自己的呼吸,平息了心情。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上面沾了一片白色的粘稠,皱着眉头,强压下心底恶心想吐的感觉。   **   东郊。傍晚时分。   厉傅白穿着他一向习惯的咖色衬衫,没有领带,领口开着一颗扣子,他手里点着一根烟,有屡屡白烟飘起,而他的身体靠着车门随意站立着,眼睛望着不远处公园里在嬉闹的孩子。   几个孩子,有男有女,其中一个个子最高,脸蛋也最抢眼,他站在那几个中间,有条不紊的说着游戏规则。   厉傅白盯着他那一张眉眼间有着某女人影子的孩子,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抬步经过一旁的垃圾桶时将烟蒂熄灭丢进去,然后进入了公园,在一旁的石椅上翘着二郎腿坐下来。   孩子们随着十九八七的数数声,鸟作群散,赶紧往公园的四周躲起来。反倒是小逸,迅速打量了周围,然后笔直的朝厉傅白所在的方向冲过来,绕身躲到了厉傅白椅子背后的小草丛中,借着一旁的铁树,将自己的身子挡住。   厉傅白好看的剑眉向上一翘,对于小逸着一行为,眼底露出一抹赞赏。   此时,厉傅白看见那边开始找人的小女孩,他故意顽劣的回头看着小逸黑漆漆的头顶,声音里带着一丝狭促的笑,“你的身体没藏好。”   小逸听到声音抬头,小小的脸半仰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满是狡黠,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声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厉傅白盯着他的脸,打量了半天,乍一看,这孩子跟苏浅有几分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澄澈见底,黑白分明,又带着一丝顽皮狡黠,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却让他觉得更像另外一个人,那轮廓,就如同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他心口一窒,开口问小逸:“你几岁了?”   小逸警惕的看着厉傅白,“你想干嘛?”   厉傅白有些迷茫,好一会才从他眼里的防备意识过来,这孩子极快的反应和防备,让他有些意外。   他有几分别扭,又有些强词夺理的说:“看着你比他们大很多,怎么还笨的捉迷藏都藏不好身体。”   本来这个叔叔看着人模狗样,一表人才,小逸觉得不是坏人,才明目张胆借着他的气势躲在这里,因为知道他们不会敢轻易靠近一个陌生人附近,尤其是气场这么大的男人身边,结果他错了!他怎么觉得这个男人脑子不太好使!?嘴巴还很毒?!   “我今年才5岁!”这个男人,真的太侮辱他了,他个子长得比同龄人快,是他的错?   五岁?厉傅白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敛着眸子,疑似在掂啊量着他这话的真实性,他看起来,不止五岁,最少有七岁了。   他伸出手,摸向小逸的头,小逸一躲,等着眼睛看着他,“喂!”   “别动。”   小逸被他眼里的严肃震慑,就真的定住了身子没有动,然后头部小小的一痛。发现厉傅白竟然拔他的头发。   “喂!你这个人怎么拔我头发!”   “哦……”厉傅白漫不经心懒懒的说:“我以为是白头发。”   小逸:“……”   白头发!他是眼瞎了吧!哪里有孩子会有白头发!   厉傅白若无其事的将手里的那头发捏好,然后站起来,拍拍衣服,唇角坏坏的一勾,对小逸说:“有人过来了。”   小逸傻眼的看着他颀长高大的身影往外走去,潇洒不羁,然后悲催的被人发现,揪了出来。   “哈哈!我找到小逸了!”小孩的声音大而响亮,回荡在公园里,随后那几个孩子欢呼着冲出来。   只有小逸,恨得牙痒痒的盯着厉傅白消失的方向,他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摆了一道!这耻辱!   厉傅白驱车到了南城军区医院,找了自己信任的人,将小逸的头发与自己做了一个亲子鉴定。   虽然小逸说他只有五岁,但他依旧怀疑,毕竟付至远四年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而最后的鉴定结果,他心里却没有底,只能等待。   第42章 一切有我   苏浅走出医院门口,意外的看见韩冗。   “苏小姐,我们老板请你过去一趟。”韩冗毕恭毕敬的说着。   苏浅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下不远处,随性站在车门边上戴着墨镜的男人,说:“抱歉,我没时间。”   韩冗哭笑不得,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吃力不讨好。他哭丧着脸说:“苏小姐,你还是过去吧,否则我不知道老板会干出什么事来。”   苏浅满额黑线看着韩冗,“抱歉,你回去告诉他,我没空。”   大约是猜到韩冗请不动她,厉傅白三步作两朝他们走来,苏浅见他过来,转身就跑,然她速度还是太慢了,厉傅白丝毫不忌讳的当众将她拦腰抱住。   低沉、清润的声音不慢不紧的传来:“跑什么?”   苏浅看着腰间的遒臂,快速扫了一眼周围,有人好奇的往他们的方向投来目光,她赶紧说:“你快松手!”   “松手你就跑了,索性我抱你走吧。”   “你—敢!”苏浅绷紧神经,咬牙切齿。   “你说呢?”   “我跟你走,你先松手。”她妥协。   厉傅白眼底有着几分笑意,松开箍住她的长臂,改为牵她的手,拉着她往车那边走去。   苏浅翻了个白眼,甩了几下没甩掉,又担心有人认出他来,于是快步走在前面,几乎是半拖着厉傅白。   厉傅白唇边浅浅的笑意,盯着她的后脑勺,藏在墨镜下的眼睛,全是宠溺。   韩冗跟在后面,扶额。老板您老人家,还要形象吗?   “什么事,赶紧说了,我很忙。”苏浅退至门边,随时开门的动作,令厉傅白哑然。   “开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要出席一个宴会,缺一个女伴。”   “厉总,你是否找错人了?我何时成了你公司的公关了?”   厉傅白:“我只想你当女伴,就这样。”   就这样?苏浅傻了眼,她怎么觉得,他跟一个流氓没区别?   “我不当!”直截了当,苏浅懒得跟他废话。   “你确定?一会若是尤悠在宴会上出了什么事没人管,你也不介意?”厉傅白凉凉的口气,却抛出了一枚炸弹。   “你这话什么意思?”   “安心跟我出席,你也许可以救她一次。”   “我凭什么相信你?”   厉傅白轻笑,刚好车子停下,他走下车,从另一边拉开车门,说:“下车。”   苏浅坐着,抬头对上他的脸,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可他的城府太深,她摸不到。   “晚上你就会明白。”伸手,将她扯下车,带进旁边一家高级服装店。   苏浅踩在寸土寸金的地板上,想要落荒而逃,这里的奢华高档,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丑小鸭,可她的手被厉傅白紧紧攥住,强行带走。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店员职业而老练的展露着得体的笑容。   厉傅白将苏浅推到前面,说:“帮我给她选一套合适的晚礼服。”顿了顿,补充一句:“不要太暴露的。”   “好的。”女店员抿唇笑着打量了下苏浅,从一旁的衣服里挑出两套,拿到厉傅白前面来说:“您看这两套可以吗?”   厉傅白看了眼,一红一黑的两件晚礼服,V领不算太低,后背是一半蕾丝裹紧,他扫了一眼红色那件,想起付至远结婚那天,她也是一身艳丽的红。他拿过黑色那件递给苏浅,“这一件吧,去换上。”   苏浅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不动。厉傅白索性将她一推,轻易推进了更衣间,附身低声在她耳边呼气:“要我帮你换?”   苏浅狠狠的剜他一眼,“出去!”   他退身出去,站在门边耐心的等待。   没一会,苏浅便换好走了出来。   厉傅白满意的扫了一眼,黑色的丝绸果然适合她,神秘的黑色她象牙白的肌肤衬托得愈加晶莹,穿着套装时觉得她身材除了清瘦还是清瘦,如今换上这衣服,前凸后翘的,该有肉的位置,丝毫不逊色。   他走到一旁的柜子上,拿过一双高跟鞋,神情自然的在她面前蹲下来,单膝跪地,握着她的脚裸帮她穿鞋。   苏浅先是一惊,尔后是脸色一红,有些慌,“厉傅白……”   “别乱动,一会摔了。”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传来。   她的脚很好看,脚趾颗颗圆润饱满,厉傅白握着它,就像捧着上好的白玉,她的脚,一直都是他最喜欢的部位。   苏浅囧着脸,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一旁的女店员,看见她捂着嘴羡慕的看着她,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有些局促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   “好了。”厉傅白站起来,见她脸红的像颗苹果,让人恨不得啃一口,他的心一动,大掌包裹着她的手,低声说,“走吧。”   每一次,他微凉的手掌,包裹自己的手,苏浅总忍不住鼻子发酸,一遍一遍的打量着那个干净的手,似乎这样牵着,她就有无比强大的勇气。   任性一次,她在心底对自己说,今晚,任性一回,不去计较那些膈在他们中间的墙壁。   车子停下时,苏浅到底是没有出席过上流社会的这种场合,难免有些怯场,紧张的掌心有些细汗。   厉傅白体贴绅士的替她打开车门,苏浅深呼吸一口气,抬脚走下来。   来参加宴会的人,非富即贵,对于厉傅白,自然是耳闻。厉傅白一向行事低调,以往他都是在西城,最近才回到南城坐稳厉氏,见他的机会不多,更不要说出席这种宴会,即使有,他也一直是孤身一身,或者是带着自己的助理,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女人,这一回,他竟然带来一个女人,大家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纷纷朝他们投来目光。   厉傅白朝苏浅伸出自己的手,苏浅余光里瞥见来自四面八方的窥探,犹豫了几秒,将自己的手搁在他的掌心,任由他握紧。   厉傅白幽暗眸子里的愉悦一闪而过。   掌心的手,有些湿,他敛眸,待她下车站立好,他改扶着她的柳腰,低头,唇贴在她耳边,清润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不用紧张,一切有我。”   第43章 我的女孩   苏浅侧过脸,对上他幽暗的眼,那一抹安心的眼神,她有些慌的撇脸,轻舔了下唇瓣,清冷的脸上,挂上一道清浅疏离的笑。   她压小声音对厉傅白说:“我饿了。”   厉傅白听了一愣,菱唇的弧度不断扩大,苏浅只觉得他有些不正常,似乎他的笑容,比记忆中的少年,多了许多。   在众人的注视中,他带着她往宴会门口走去。   苏浅跟着他的步伐,一步步走的踏实。她问他:“你没骗我?”   厉傅白一路跟旁人颔首示意,淡漠的脸上,没有过多亲近的表情,但是对苏浅说的时候,声音却是温润的,像潺潺溪水,“我何时骗过你?”   苏浅沉默。   你骗过。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彻头彻尾。   她环视四周,“没看到她的身影。”   厉傅白将她带到餐饮区,细心的替她挑选了几样她喜爱的食物,递过来,“先吃点填下肚子,晚一些我再带你去吃别的。”   苏浅接食物的手一顿,晚点?他不是就只带她来宴会吗?   厉傅白也不解释,径自端过一旁的酒,轻抿一口。他察觉宴会上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往这便扫来,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他看着苏浅,忽然觉得她后背的那一层蕾丝太过性感,她奶昔的肌肤若隐若现,引得人愈加浮现联翩,她低头吃着东西,像一只温顺的猫,墨黑的发有几根自然垂落在修长的脖子上,性感诱人到了极致,他有些后悔选了这件衣服,应该换一件更保守的才行。   这么想着,他朝苏浅伸出手,将她固定在脑后的长发轻轻一拉,发髻散落,她入瀑布的黑发瞬间披下,遮住了她后背和修长脖子的春光。   他这才勉强满意,唇碰上杯壁,浅浅的啜一口酒。   苏浅嘴里嚼着东西,被他突然的动作整的怔楞几秒,发现周围似乎有虎视眈眈的目光,她不动声色的用刀叉叉了一块点心,塞进嘴巴,盯着厉傅白得意洋洋的脸,长久的无语。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在外人眼里,俨然成了情侣之间的亲昵。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苏浅和厉傅白抬眼望去,尤悠和叶昊的身影便撞入眼中,两人站在一块,像是金童玉女。   尤悠手挽着叶昊,笑容得体的跟周边的人打着招呼,落落大方,从容不迫,极具魅力。   苏浅看见她发现自己的时候,眼底有一抹诧异,她抿唇对她露出一抹笑。   “小五。”叶昊和尤悠来到她们面前,因为早已经认识苏浅,于是朝苏浅颔首算是问候。“今天怎么想这一出了?”他眼睛撇了撇苏浅。   厉傅白给他递过去一杯酒,“总不能藏着掖着。”   两男人打着哑谜,旁边的两女人显然不感兴趣。   “浅浅?你……”尤悠停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她身畔的厉傅白,附在她耳侧问:“你认识厉傅白?”   苏浅一时不懂如何回话,她从没跟她们说过她的以前的事情,更没提过厉傅白这号人物,现在说认识吧,一会估计又会扯出陈年往事,也解释不清。   “嗯,意外认识的。”   尤悠眼底显然写着我不信,苏浅低头,喝了一口果汁,“改天跟你解释。”   苏浅望着尤悠,她发挽成一个高髻,耳边有几根随意散落,一身性感而典雅的紫色低胸晚礼服,后背露着一大片的雪白肌肤,十分的性感迷人。   挑唇说,“难得见你如此性感。”   尤悠身材很瘦,骨架较比苏浅要宽些,所以苏浅看着是纤细,而她看着就是骨感,正是她这一份骨感,让她显得妩媚性感。   尤悠翻了一个白眼。   这时,会场台上,一阵钢琴声凭空流泻而出。   缠绵悠扬,动人的音调,让这华贵的会场,都沾染了几分温柔的情调。   琴声似空谷中泉水叮咚,又似万里流云,飘忽不定,一声声敲在心间。   那曲调,令苏浅和尤悠同时一怔,目光同时往声音源头望去。   只见一架黑色的钢琴,静静矗立在会厅台上,灯光打在琴身上,黑色如玻璃折光,一尘不染。   从他们这个角度,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钢琴那边的人,手指灵动,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他的手指十分干净修长,他一黑色西装,与钢琴融为一体。   对于苏浅来说,台上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首歌曲,熟悉的音频跳跃心头。   少年时候,她迷恋上的动漫歌曲,她最喜爱的《千与千寻》里的《永远同在》。她眸光恍惚的看着厉傅白,那些模糊又深刻的记忆,点点滴滴,慢慢袭上她的心头,占据了她的脑海。   那一年,她十八岁生日,父亲特意赶回来与她庆生之后,她偷偷溜了出来。   她奔到他住的小房子门口时,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从他的房间里传出来,她站在窗户下,抬头往上看,可以看见他坐落在窗边的身影。   他扭过头,往她的方向望来,清冷的脸,嘴角有着浅浅的笑,他望着她,手指在琴键上飞跃,源源不断的琴声,飘在尚未沉睡的夜里。   她觉得天边的月亮,在他清俊的脸下,变得黯然失色。   她不管不顾的冲上楼,上前一把将他抱住。   他低沉的声音,像一道叹息,“生日快乐,我的女孩。”   她把玩着他修长的手,微凉,掌上又一层常年磨练才有的薄茧,“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弹钢琴?”   “我很多事情你都不知,你有几十年的时间慢慢发掘。”   他依旧是冷着脸,敛眸凝望着她的脸,漫不经心的说着动人的情话。   “一辈子?”她红着脸说。   他执起她的下颌,轻轻印上一吻,“好。”   ……   好。她以为真的好,一辈子的好,跟他老去。   大抵是年少的时候,把一辈子和天长地久想得太过简单。然现实中,一辈子几十年,不短,天长地久和海枯石烂,似乎不可能实现。   刚好,似乎,明天又是她生日了。   厉傅白盯着苏浅的脸,将她的变化,如数收入眼底。他也有些意外,会有这么一出。   琴声戈然而止,苏浅回过神,看清台上那人的脸时,猛地一惊,目光落在身畔的尤悠上。   果然,尤悠瞪着眼,死死望着那边的男人,眼眶一层雾气覆盖,脸色惨白。苏浅的心一拧,忽然明白了厉傅白说的尤悠会出事。   她目光转移到厉傅白脸上,盯着他许久,他神色平静,似乎只是来看戏的,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为什么,你会知道。她想问,但是喉咙像是被人掐住。   第44章 我在追求你   苏浅坐在车上不知厉傅白要带她去哪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   厉傅白靠在真皮椅子上,侧过脸看着苏浅,“当年尤悠追他的时候,花了很大力气,我们几个家族里的人多少知道些。”   苏浅沉吟半响问他,“叶昊也知道?”刚刚在会场上,她看得见叶昊脸色冷峻,有些担忧尤悠的情况。   他看着她不说话,看来,是真的都知道。   厉傅白本来不打算出席宴会的,他只不过是利用宴会这个借口,把苏浅哄过来。   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苏浅依旧无法心安理得的与他独处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索性闭上眼假寐。她闭着眼都能感受到厉傅白两道灼灼的目光,然后在摇中,迷迷糊糊的,随着时间流逝,她竟真的睡了过去。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厉傅白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看了眼时间,才伸手捏着她的发尾对着她的鼻子清扫。   苏浅觉得痒痒的,倏地睁开眼睛,有几秒钟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下车了。”   微风拂脸,瞌睡虫被吹醒,苏浅才发现他们到了码头,前面停着一辆游艇。   厉傅白先行跨步上去,站在甲板上,朝苏浅伸出手。   “把手给我。”   苏浅犹豫了半分钟,觉得自己既然都来了,拒绝他,反而有些矫情了。   于是,她还伸出了手,将自己交给他,随着他的用力,轻轻一跃,落在他身边。   游艇开出港口,甲板上,徐徐海风,咸咸的味道,苏浅双手扶着栏杆,忍不住闭上眼。   “怎么想到来这里?”她与黑色融为一体,曼妙的身材在未微光中显得妖冶。“你是早有预谋?”   “嗯。”他不掩饰,点头。面对他的坦诚,她反而不知如何责怪。   厉傅白看时间差不多了,带她走进仓内。   目光所及之处,极其奢华又不是典雅。   在那中间,一架白色钢琴,又把奢华点缀的不失高贵圣洁。   厉傅白松开她的手,径直走到钢琴旁坐下,他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键上,刚刚在会场上滑过的音调再一次回响。   苏浅望着厉傅白,他冷峻的容颜,有着清透的细致,如少年那般,又不失成熟男人的高大俊朗,刚毅魅力带着几分邪魅,清冷高贵,英气逼人。   苏浅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该死的好看。   “你会一直为我弹,一直爱我吗?”   “嗯。”   “到你牙齿松落又秃头?”她窝在她身上,吃吃的笑。   “到我死。可好?”他认真锁住她的目光,给她承诺……   苏浅眼眶有些湿润,胸口膨胀,又酸又涩,异常难受。   厉傅白是一个骗子。他说爱她直到死,可是那年,她醒来,他就不见了。你还没死,我的心先寒了。   一曲终,他起身,与她一步之遥。   “生日快乐,浅浅。”   他说,浅浅。不是我的女孩,也不是,夏夏。而是浅浅。   眼前一片模糊,苏浅望着他,明明人极近,她却觉得与他隔绝了一个天涯,隔绝了千山万水。   她的心,骤然一缩,很痛很痛。   十八那年,一个少年许她一个未来。二十六岁这年,她已经失去当初的勇敢。   “为什么要骗我?”   厉傅白望着她,伸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却被苏浅一把退开。   “除了我的名字,我没有欺骗过你。”一句话,算是交代了所有的一切。   苏浅很想开口,难道,那一场大火,与你无关吗?但是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吞回肚子。她害怕,知道答案。   “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现在的我们,也是不可能。”   “你爱我,为什么不可能。”厉傅白语气有些冷硬,脸覆盖着一层阴霾,身上的戾气,骤然聚拢。   “不,我不爱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苏浅矢口否认。   厉傅白长腿一迈,直接将她逼到角落里,他半强迫的将她困于怀里,下巴抵着她漆黑的头顶,“你到底在固执些什么?”   在他宽厚的怀里,苏浅脑中一片空白,她不止一次幻想过被他拥抱的场景,过去八年里,她千万遍的重现,期待一天与他重逢,又害怕重逢。   如今,他的人,近在咫尺。   相遇后,他霸道,他的热情,他的吻,都让她变得更怯懦,终究是只能贪图一时的温暖。   “厉傅白,早在八年前,爱你的人,就已经死了。而我,不可能会爱你。”她的声音清冷。   厉傅白细长幽暗的眼一阵收紧,感觉到了她的抗拒。   到底是心急了。   他地头吻着她的发顶。   苏浅的语气极硬,“厉傅白,你想干什么?”   “浅浅。”他的声音低沉清润,“我在追求你。”   苏浅脑海中“嗡”一下炸开,她十分清醒的说:“你跟我开玩笑?”   “我一直不爱笑。”   “我讨厌你。”   他与她四目相对,彼此深深凝视,“哪又如何?”   哪又如何?他风轻云淡,像是跟她说,今天阴天又如何?   “苏夏呢?你还爱吗?”   “爱。”他的目光不闪躲,很难想象得出,他这样刚毅强势的男人,竟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那么缠绵羞涩的字来。   “你的脸皮,是如何练就成如今的厚颜无耻。”   “没办法。”他缓缓道,“不厚颜无耻就追不到你。”   似曾相识的话。   “我在追你,你怎么不给点反应?”当年,他是那样说的,她还记得,他说话时,有些不耐烦,有些嚣张,有些欠揍。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搁在他们之间,该多好,苏浅想,那样得话,就算当年他不辞而别,她也愿意重逢以后再重新将他追回,哪怕她忍受了极大的委屈,比他想象的要大。   可是,不行,放在他们中间的,家仇。她没办法罔顾道德与他在一起,否则以后死了,如何面对早早在九泉之下等她的人?仇她可以不报,但不可忘。   厉傅白察觉她的冷淡和抗拒,复开口:“你可以考虑一下。”   他说得诚挚,她听的真切。   “你到底是喜欢了我,还是喜欢与苏夏一样的脸?”她有些悲凉,有些苍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面对她理直气壮的隐瞒,厉傅白说:“我要,眼前的人。”   第45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的男人,即使他在跟你说着动听的情话,都会是冷着一张脸,还是该死的好看,让你沦陷。显然,厉傅白就是属于这一类,苏浅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好看,很符合她的胃口。   他说话的时候,低头握上她的手,她可以感觉到修长、有力的手指,与她十指交缠在一起,他的手微凉,一根一根的滑过她的指腹,细细摩挲。   苏浅只觉得身体一阵颤栗,有种奇妙的感觉冲击着她的神经。   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用力缠住,最后只能放弃。   见她不吭声,“你有时间考虑,我不打算强迫你。”   意思就是,我也不打算不强迫。你大少爷那天受不了了,就要使非常手段?   “我不打算考虑。”   厉傅白却听不懂人话似的,勾着两片薄唇,“很晚了,去休息。”   苏浅僵着身子不动,像个刺猬,点墨的眸警惕的盯着他。   “我还没有那么饥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凉凉的话语夹着淡淡的笑意,“还是你想要我?我不介意将自己贡献给你。”   苏浅的脸“腾”的烧起来,用力甩脱他的手掌,“色胚!”   他挑眉,但笑不语。   夜里,躺在柔软的床上,她可以听到海水扑打游艇的声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似乎又做了那个春梦,身体发热,甚至低吟出声。   厉傅白低吟浅唱的声音不断的在梦里重播,她听见他一声声动情的呼唤,浅浅,浅浅,像是极力压抑的情感,她忍不住心疼起来。   第二天清晨大早,他便送她回医院上班,下车前,塞给了她一个精致的,黑色的小盒子,趁她不妨,低头一吻落在她的手背。   “生日快乐。”他说。   苏浅坐在办公桌上,盯着那小小的盒子发呆,没勇气打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她看见宋希,不动声色的将盒子收起来,“怎么有空过来?”   宋希发现她的小动作,并未多言,笑着对她说:“今晚约上尤悠,一起过去何妈那边,我们给你庆生?”   毕业工作以后,她们一直都是这么过的。因为苏浅从来不爱庆生,最多就是跟他们一起吃一顿饭。   苏浅刚要说好,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惊愕的盯着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有些反应不来。   宋希看着她的脸,叫醒她,“浅浅,接电话呀。”   她这才拿过电话接起来。   “妈。”   这么多年,她从未在生日这天,接过她的电话。   “今天晚到盛天酒店一块吃饭。”   “什么?”苏浅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听得不真切。她邀请她吃饭,本就是天荒夜谈,做梦都不曾奢望的事情。   “你聋了吗?今晚到盛天酒店一块吃饭,房号我一会发给你,不要迟到了。”说完,不待苏浅应声,便径自挂断。   苏浅拿着电话,久久无法回神。   “谁的电话?怎么了吗?”宋希轻声问。   “我妈,她让我今晚到盛天跟她一块吃饭。”苏浅茫然的看着宋希。   宋希眼底也是震惊,有些不可置信,遂又笑了,一双弯弯的月牙,“这是好事,不是吗?”   好事?苏浅不觉得,为何她总是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那今晚……”   宋希趴在桌子上,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单纯的孩子,“不用担心,我和尤悠会过去,小逸不会怪你的,改天你让他给你补偿一下就好了。”   苏浅无奈的笑了笑,小逸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从小就喜欢黏着她。   她想起昨晚的宴会的事,“对了,梁川北回来了。”   宋希的笑蓦地顿住,“你说什么?”   “梁川北回来了 。”苏浅说,“所以,看好尤悠,我担心她……”   这些年,这个名字,俨然已经成为她们之间的一个禁忌。   “我知道。”   **   苏浅赶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南方的夏天,三伏开始以后,便进入了烧烤模式,太阳久久不下山。   她赶得身体出了一层汗,白色的衬衫,后背的位置,被汗液沾湿。   本打算直奔方心婕发过来的房号,不料却在门口撞见了方心婕,看那架势,似乎,是在等她?   走上前,她低声轻唤,“妈。”   方心婕看了一眼,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苏浅紧随其后。   苏浅坐立不安的打量着方心婕,觉得她今天的言行举止一反常态。她坚信,事出反常必有妖,一颗心,惴惴不安。   “怎么突然想着来这里吃饭?”   盛天,普通人不会过来,苏浅唯一踏进过这里一次,也是跟随着医院的科研组见一些重要人物。   虽然这个是小包间,但是消费足够烧掉她半个月的工资。方心婕每月都指望着苏浅微薄的收入,又爱赌,嗜酒成性,哪儿来的钱?   苏浅默默的在 心底盘算着自己卡里仅剩的钱,担心一会她们会不会被人扔出去。   “我们不能来?”   “不是。”   即使她低眉顺眼,没有了从前那一身刺,方心婕依旧是看她不顺眼,横竖就是对那一张熟悉的脸厌恶至极。   她眼底不加掩饰的厌恶,苏浅不瞎,自然是发现了,也是习惯了,这是欠她的。   菜很快上齐全。方心婕还点了一瓶龙舌兰,苏浅咂舌,心惊肉跳,却又不敢说话。   难得一起吃饭,难得她除了露出厌恶的眼神,并未开口说更狠的话。   她给苏浅倒了一杯酒,推到她跟前,不小心一晃全洒在苏浅白色的衬衫上。   苏浅低头,胸前一片水渍,她感觉那冰凉的酒浸透过她的衣服顺着肌肤滑下,凉凉的一片,有些不适应,于是开口:“我去洗手间擦下。”   “去吧,动作快些。”   方心婕看着苏浅消失在门口的声音,眸光一闪。   苏浅躲在洗手间的隔间里,解开衬衫,拿着纸巾擦拭,她蹙眉,内裤被也被打湿了,眼前也只能忍着。   回到包间,方心婕已经独自坐着举杯抿酒。   见她回来,冷淡的说:“坐下吃饭吧。”   方心婕放下筷子,举过杯子,对着苏浅,“今天你生日。”   她的话,让苏浅怔住,鼻子一酸。   苏浅心里一直有那么一点点奢望,希望她记得今天是她二十六岁生日。   原来,她真的记得。震惊,难以置信。   “妈。”   方心婕有些不耐烦,“赶紧的。”   苏浅忙端过杯子,与她碰杯。透明的玻璃,撞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苏浅视线有些模糊,一口将酒灌下了喉咙,辛辣的酒味滑过唇舌,烧到她的肺腑。   第46章 圈套?危机?   不知是包间的空调温度高,还是因为喝酒的原因,苏浅觉得自己的身体有股热气降不下来,口干舌燥的忍不住又灌了不少酒下肚,但是那热气随着时间的推延,越发热烈起来,连带着她脑子都昏昏沉沉的,方心婕的脸在她眼前变得摇晃。   喝多了,她想。然后身体便软软的趴在桌子上,呼吸急促,她脑海中闪过一些什么,快得来不及捕捉。   方心婕见她已经倒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的脸,冷笑。转身打开外面的门,对着门口的男人说:“可以了,进来吧。”   一个精瘦的男人走了进来。   “手脚干净利落点。”   男人上前将苏浅扶起来,一手架在脖子上,“走吧。”   苏浅昏昏沉沉的脑子,感觉有人带着她走,想要推开,发现身上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睁眼都费劲。   两人带着苏浅步入电梯。   就在电梯门合上瞬间,在对面电梯里的厉傅白,抬头,目光所扫之处,似乎看到苏浅的影子,本觉多心,却在清楚看见方心婕时,眸色一沉。   韩冗站在他身侧,敏锐的察觉了他情绪的变化。   “联系酒店经理,确认方心婕去哪。”   “方心婕?”韩冗以为自己听错了,老板到底在哪里看见她了?   厉傅白不说话,眼皮都懒得抬,“限你十分钟内确认具体位置。”   电梯门伴随着“叮”一声打开,厉傅白长腿一迈,身影已经步出电梯,韩冗连忙一边跟上一边拨通了电话,然后转身往另一边离开。   厉傅白推开包厢的门,里面便传来一阵吵闹声,一堆男人围在一起玩得兴起。   看见他的出现,李槿蹭的冲过来,将手里的扑克塞给一旁观战的男人,“你顶上。”   “哎,木子,你这牌这么烂!”   李槿根本懒得理他的叫嚷,抬脚踹了他一下,阴阴的笑着,“输了,罚你亲小五。”   男人一听,瞬间打了一个冷战,“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厉傅白自当没听到李槿他们的对话,径直走到安静坐在角落边上的男人身畔,稳稳坐下。   “听说昨晚你带一个女人出席梁家的宴会?”男人的声音有些清冷,却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好奇,放下手里的酒,翘起长腿,背靠在沙发上,等着厉傅白的回答。   想起昨晚,厉傅白眸色动了动,将外套褪下丢在一旁,伸手松开脖子的领带,解两颗衬衫领纽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随意坐着,慵懒又性感。   “你何时变得这么八卦?”   男人轻笑,“当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喜欢了女人,自然就是要多关心下。”   “被顾三那小子给拉低智商了?”   男人并不在意他的说辞,“啥时候带来给大家认识认识?队里的兄弟都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株万年铁树开了花。”   厉傅白想起苏浅那一张倔强的脸,抿了一口酒,敛着眸子,“她比较害羞,过些时候吧。”说完,他转过脸,盯着男人的脸看,那眼神,有些毛骨悚然。   男人离着他远了些,“小五,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只是发现你跟一个人很像。”厉傅白收回视线,不斜眼睨了一眼坐到自己身边来的李槿。   “小五,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喜欢苏浅。”   “我正在追求她。”他直言不讳,一副我喜欢她又如何的表情。   李槿脸色有些僵硬,“你说真的?”   “我何时开过玩笑?”   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李槿真的很想乱拳将他打死!听听他都什么语气!   “她不是苏夏。”   “然后?”   “然后?”李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这几年,为了苏夏守身如玉,不是因为一直爱着她?现在呢?改变主意了?   “你打算用她取代苏夏?小五,你这样是不是太缺德了些?”   “木子,你管的太多。”厉傅白的淡漠的口吻。   “你——”   “你俩好了。”一旁的男人不得不出声打断,每一次只要提到“苏夏”,这两人就想斗鸡一样。   “老大,你别管!”李槿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厉傅白的领口,“小五,你不能那么做!”   她因为激动,声音有些大,一旁的男人们闻声纷纷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看着两人,搞不清楚什么状况。   厉傅白冷睨着李槿的脸,这段时间,他自然是知道她一直在查苏浅。   韩冗推开门时,看见李槿跟厉傅白干上了,不由得在心底哀嚎,唤着老祖宗。想着那边的情形不能耽误,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的隔着一小段距离。   “老板。”   厉傅白向他投来一睨,抬手扯开李槿的手,将她推至一旁,说:“我出去一趟。”   他在众人的注视里,拿起自己的衣服,潇洒的转身往门口走去,走出去之前,补充了一句:“玩得开心点,今晚记我账上。”   李槿想要追上去,被一旁的男人拦下来,“木子,不要惹恼他了。”   房里,苏浅躺在床上,浑身发烫,她热的难受,仅存的一丝理智不足以支撑她逃离困境。因为难受,她忍不住的动手扒自己的衣服,衬衫被扯得半边敞开,胸前脖子上的肌肤,微微发红,有一层薄薄的汗,让她看着更加晶莹剔透,像是果冻。   男人挥退了方心婕和精瘦的男人,一步步的靠床边,色眯眯的眼睛,盯着苏浅咕噜一声咽了唾液,手脚并用的爬上床,扯过苏浅,有些爱不惜手的顺着苏浅的手臂肌肤滑过。   厉傅白站在房门口,声音变得狠厉阴森:“开门。”   韩冗拿着房卡滴一下滑开,厉傅白一脚将门踹开,高大的身躯便闪了进去。   听到声音,床上的男人猛地回头,大声咒骂:“找死!”   厉傅白冷笑着,像是地狱的修罗,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我看,找死的是你!”   说完便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男人撞到一旁的桌角,竟然昏了过去……   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苏浅,眼底的狠戾席卷而来,他将手里的西装一把裹住苏浅,将她抱起。   苏浅的手触碰到他冰凉的肌肤,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而后是更大的热浪将她理智淹没。   “热……”她的声音,因为难受,带着哭腔,眸光迷茫而散涣,将脸往厉傅白的身上蹭去。   厉傅白抱着她越过韩冗往门外走,“备车!”被她蹭的身体紧绷,极力压着身下的冲动,哑声放软语调哄着苏浅:“乖,忍耐一下。”   第47章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昨晚是自愿的   被他抱在怀里的人,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只觉得自己身体空虚难受,滚烫得只想要降下那温度。   “帮我……”她一双翦眸水光潋滟,像泛光的琉璃。眼底楚楚可怜的渴求,看模样,是根本无法分辨眼前的男人是谁,仅仅是出于本能的探索和求饶,厉傅白抱着她的双臂渐渐收紧。   她一手揪上他胸前的衬衫,一手去扯裹在身上的衣服,低声咽呜着,像受伤喊疼的猫。面对失去理智的她,厉傅白的自制力到了崩溃的边沿,他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韩冗快步上前摁了电梯,此时,一分钟的等待,犹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煎熬,韩冗望着一下一下慢吞吞跳动的数字。不紧担心的撇了眼厉傅白。   他怀里的人不安分的扭动挣扎,而他双臂稳稳将她禁锢在怀里,侧面望去,可以看见他额上青筋凸出,一下一下的跳跃,有细细的汗珠顺着他完美的侧脸轮廓滑下。   明明过道上的冷气极大,他却犹如泡在火炉里,热的烧起来。   终于,电梯开了,不料里面竟然站着李槿。   看见厉傅白,李槿有些意外。   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人脸上,她的脸色一沉,“小五,你这般。会不会太无耻了些?”   厉傅白望了李槿一眼,硬着口气说,“不觉得。”无视李槿臭的发黑的脸,抱着苏浅迈入电梯。   韩冗走进去,刚要摁“-1”的按钮,却被厉傅白紧绷的声音阻断。   “到VIP楼层,让人马上送钥匙过来!”厉傅白猛地改变了主意,让韩冗楞了几秒钟,却也觉得,老板终于是一个正常男人。   李槿干瞪着眼,“小五,你这么做,太过分了!”   厉傅白凉凉的望她一眼,不再搭话。满脑子的心思,都停留在怀里那一团火上。喉咙干燥发紧。   当厉傅白抱着苏浅进入房内,李槿竟然跟着冲进去,韩冗和酒店经理站在门口一阵哀嚎,对于她这样不怕死的行为,肃然起敬!   结果不出所料。一分钟的时间,李槿被人从里面毫不怜惜的直接丢了出来,大门砰一声重重合上,差点甩在了李槿的脸上。   “厉傅白!你这头禽兽!”李槿用力踹门,撕开声音骂。   发现一旁的韩冗和酒店经理,目光一亮,“门卡给我!”   韩冗同情的望着李槿,不慌不忙的说:“门卡,老板进去的时候就已经顺手拿走了……”   “备用呢!”   酒店经理面不改色的补充:“也没有。”   “砰!”李槿抬脚又是一脚,“厉傅白!你卑鄙!”   韩冗和酒店经理皆是一惊,满额黑线。   最后,还是韩冗出声安抚住了她,“姑奶奶,苏小姐是被下套,老板只是出手救了她,不是你想的那么卑鄙……”   哎,老板,我为您老人家,也是尽心尽力了,韩冗暗暗腹诽。   李槿一愣,“不是小五做的?”   韩冗哭笑不得,“老板平时是冷血无情一点,心机重一点,腹黑一点,但是不至于这么无耻。”他说完,又在心里打一个叉叉,老板他当然很无耻,三番四次的利用催眠师对苏浅上下其手,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李槿了。   “那是谁做的?”   “人在楼下呢……”   **   房里,亮如白昼,一股温度不断攀升。   厉傅白对于身后大门的动静视若无睹,抬步回到床边。   床上的人,外套已经被她丢在地上,她身上的白色衬衫的已经被她扯开,乌黑的长发凌乱的铺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   他单膝跪在床上,长臂捞过她轻盈的身体,伸手扣住的她双手,反压在床上,低头凝望着她绯红的脸,喉结上下滑动着。   “浅浅。”沙哑的声音,低沉魅惑,一贯清冷的脸,变得隐忍,因为太过用力,有些扭曲。   “好热……”她的眼角沾着晶莹的水。   即使他此时此刻,却在明知这并非她的意愿下,忍耐着。   他第一时间里,想到的是带她去医院。早在之前,他已经准备好了耐心与她慢慢磨蹭,等着她重新沦陷。   可是在电梯里见到李槿,她说他是否无耻了些,他当下觉得自己其实可以更加无耻些,尤其是面对这个小女人,不无耻,或许还无法驯服的情况下。   既然有这样大好的机会,他怎能不利用,正人君子从来不适合他。   这个女人不知道,她一直都被一群男人虎视眈眈着,虽然明白她不会对别人动心,依旧是有些吃味。   现在他又犹豫了。   “要我,还是不要?嗯?”他对着神志不清的苏浅说。   苏浅脑子成了浆糊,哪里能听懂他说了什么,只是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厉傅白”,那不经意的呼唤,让厉傅白几乎把持不住。   “浅浅,记住了,是你先招惹我的!”说完,厉傅白将她拉开,猛地低头。   “浅浅……”   厉傅白在她丧失理智的主动下,惊人的忍耐力溃不成军。   再也顾不得其他,攻城略地。   八年后,他再度拥有了她,让她为自己绽放。   **   韩冗将李槿带走,打算将那男人处理下,结果却发现对方竟然是南城小有名声的地下赌城的老大张宇,此人七分混黑,三分在白,在南城是有些背景的,所以才会稳稳当当,安然无恙至今。   韩冗有些头疼,老板竟然一脚将人给踹晕了过去,真真是惹上了麻烦。   李槿冷冷的撇了眼裸着上身的男人,不假思索的抬脚对着他的身体就是一脚,踹得人滚到一侧,说:“这种男人,整天吃喝赌和玩女人,掏空了身子才会让小五一脚给踹晕了,还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天真!”   韩冗忙扯住李槿,“我说姑奶奶,您就不要再补刀了,这人都晕了过去,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   李槿冷哼一声,语气不屑,“韩冗,你是小看你家老大了,这些年,他披上衣冠变成了一头温驯的羊,但你不知道,当年他在队里做老大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卑劣!”   韩冗自然明白自己老板的本事,本觉得这个有黑背景的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但想想李槿说得也对,这人魔抓伸向了苏浅,刚老板那一副吃人肉喝人血的模样,想必也不会轻易饶了他。   “行,都听姑奶奶您的。”   李槿的眼底闪过精光,敢对苏浅下手,她自然也是不会轻易放过,对韩冗勾勾手指头,示意他将耳朵付过来。   韩冗低下头,听了李槿的话,有些不放心。   “会不会玩得太过?”   李槿转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翘着腿,一晃一晃的,干脆利落的摆手:“按照我说的办,有事你家老大会担着!”   这一夜,韩冗算是见识了李槿的阴狠劲儿,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以后除了老板不能得罪意外,李槿当仁不让成为第二不能招惹之人。   他拿着手机转身回到房门外,隔着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但不难想象,那里面该是如何的激烈,门没有丝毫的动静,看来,两人是还有的折腾。   **   当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晨昏线上晨光开始升起,房门终于打开。   韩冗靠在墙壁上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开门声,瞌睡虫马上飞了,他抬头,便看见了厉傅白高大的身躯倚在门框上。   他的抹黑的发有些凌乱,额前随意散乱,脸上神色清冷,眸光深不见底,咖色的衬衫有些发皱,领口的纽扣解开两颗,露出他蜜色的肌肤,可以看见几道指甲留下的抓痕,那样随性慵懒的他,别有一番风味。   厉傅白手里拿着烟和打火机,啪嗒的点了一根,含在嘴里,吸了一口,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韩冗说:“处理好了?”   韩冗将手机递过去给他,说:“处理好了,不过。”顿了顿,“是根据李小姐的意思处理了。”   厉傅白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动手点开手机上的视频,看了几眼便将手机丢还给了韩冗,“去准备一套女装。”   韩冗双手接过飞来的手机,望着那扇不给他说话机会的门,孤傲的隔绝了厉傅白高大的身影,眼里有些哀怨,他以为,老板一夜温香软玉在怀,醉死他乡以后,会让他先回去休息一下。不想,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厉傅白折身返回房里,踱步至床边,望着那累的沉沉睡去的女人,嘴角泛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想到她几次压着他的猴急生涩模样,他的身体忍不住的又热了热。   房间里充斥着满是暧昧的气息,昨晚的情不自禁,让他没有把握好力度,在她陶瓷般的肌肤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他和她契合的证明。   他附身,双手撑在她身侧,目光一寸寸扫过着她疲倦沉睡的脸,她均匀呼吸的热气喷在他的鼻息间,让他忍不住低头轻啄了下她的唇。这么一个动作,却惊醒了沉睡的人。   苏浅蓦地睁开双眼,睡眼惺忪的眸子,盯着他的脸一动不动,似乎无法聚焦,她疲乏的眨眼,蒲扇般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那模样简直教人爱怜不已。   厉傅白勾着唇,邪魅的一笑,温柔的语气,“早。”   大脑空白了几秒钟,苏浅的意识渐渐回笼,黑白分明的眼恢复清明,看清楚眼前那张英俊的脸时,蓦地瞪眼。   “你……你……我……我们?”   望着惊慌失措的模样,厉傅白的心情格外的舒畅,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说:“嗯,我们。”   苏浅脑中逐渐浮现了昨晚的事情,虽然不是十分清晰,但是,她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将他……   “记住了,是你招惹我的……”   她脑海中,飘过他的话。那些画面,让她羞红了脸,窘迫,失措。   “昨晚,我们……”她有些不可置信,希望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嗯,昨晚,你将我吃干抹净了。”他目光灼灼的逼上她的眼,“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吃干抹净?负责?苏浅怒瞪着他。这该死的男人,还能更不要脸?!   “你还要脸?”苏浅忍不住呛声。   “给你?”   “不稀罕!”   “既然你都不要脸,我还要脸干嘛?一对不要脸的男人和女人,正好。”他的语气淡淡的,带着笑意。   苏浅:“……”   见她又不说话了,他在她的身边躺下,伸手将她连人带被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闻着她的发香。   苏浅挣扎,想要退出他的怀抱,但是他楼得极紧。   他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苏浅可以感觉到酥酥麻麻的震动,“乖,别动。”   苏浅声音闷闷的,“你放开我。”   话说完,她感觉他的手劲更重了。   “一晚没睡,陪我睡会儿。”他的声音难得有些倦意,苏浅听着他的话,红着脸,却不再抗拒,都已经这个程度,她还矫情什么劲……   察觉她的安分,他笑意更浓了些,闭上眼,将她搂紧,没一会就传来了沉稳的呼吸。   苏浅脸靠在他的怀里,一侧碰着他微凉的肌肤,忍不住又发烫起来。她小心的抬起头,细细打量着他。   轮廓分明的脸,睡着以后都带着几分清冷,但线条却柔和起来,他的薄薄的菱唇十分性感,高挺的鼻梁配上那两道剑锋的眉,充满了男人味儿。   忍不住的,伸出手,趁着他熟睡,轻轻描绘着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闭上眼,用心感受着那真实的触感。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这个男人,她爱了十年。从懵懂的少年,到亭亭年华。   她爱着,怨着,恨着,如此反复折磨。   这些年,她总是想,算了吧,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她跟付至远走了一起,接受了他的好,想着嫁予他,成为他一辈子的妻。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命运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再一次将他带到她的眼前。   望着那张熟悉固执的脸,她想靠近,又不得不逃离。   现在,她和他……   苏浅想到了方心婕,心里又有些尖锐的痛,她终究是空欢喜,没想到,她竟然会对她……虽然有些意识不清,但她依旧清楚,方心婕,亲手将她送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至于为何会跟厉傅白滚到一起,她已经想不起来。这一刻,她竟暗自庆幸,幸好是他……   苏浅贴着他的心脏,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迷迷糊糊的睡去。她似乎梦见了,少年的厉傅白,白衣飘飘,身材颀长站在她面前,清冷的脸上是少年青涩的模样,对着她温柔的笑。   **   李槿凌晨时分离开了酒店,转身去了“今夜”独自买醉。   八年前,苏夏是厉傅白的,八年后,苏浅同样是他的。   曾经一模一样的脸,苏夏是他们的阳光,如今,苏浅又成了他们的救赎。   她醉眼朦胧得趴在桌子上,散涣的目光,看见了苏浅和苏夏的脸重叠到一起。   “木子。”   木子,多想再听到她的一声叫唤。   她的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   厉傅白在苏浅沉睡过去没一会,感觉到有手机震动的声音,他小心的将苏浅从怀里拉出来,起身接了电话,然后就离开了酒店。   南城军区医院。   厉傅白推开门,边看见一男人穿着白大褂低头捣鼓着什么。   他跨步进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结果。”   男人看着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翻出那份资料,走到他身旁,伸手用力拍在他的身上。   “电话一句话就搞定的事情,你非要亲自跑一趟,无非就是要亲眼看,喏,自己看吧。”   厉傅白结果那张纸,迟疑的盯了男人一眼,“你知道,倘若你给我摆了乌龙,会有什么下场。”   赤裸裸的威胁,让一旁的男人气结,“喂!我说小五,你也不要太过分,为了你这份鉴定,我可是熬夜反反复复整了三次才出来的结果。”   厉傅白此时收回目光,刚要看,又被声音打断,“小五,你怎么突然要弄亲子鉴定?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斤庄妖号。   “好奇心杀死猫。”   “……”   厉傅白盯着报告的结果,薄唇抿得极紧,“这份鉴定,确认没问题?”   “你提供给我的仅仅是头发,其实头发的亲子鉴定并非是百分百准确,最好就是可以拿到血液做鉴定,那样的结果才是最精准的。”   血液。厉傅白了解的点头,把手里的鉴定报告丢回给他,“改天我将血液给你送来。”   男人终于有些忍不住,“你到底要确认谁跟你有血缘关系?该不会真的是你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私生子?厉傅白走到门板的身影顿住,“我的孩子,只会跟我老婆生,所以,不会有私生子。”   男人看着被甩上的门,怔楞住,刚刚他说了什么?老婆?!   **   苏浅再度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   心里没由来的感到失落。   她坐起来,感到脖子似乎重了,低头一看,胸口的位置,有一颗铜色的子弹,用一根纤细的链子串着,挂在她脖子上。   子弹由于常年的摩擦,异常的锃亮。她伸手捏着,可以感觉到铜质的触感贴在肌肤上的冰凉。   指腹轻轻滑动着,摸到上面似乎有字,她举起来一看,刻着一个“S”,字体似乎刻上去很久,字边被磨的平滑。   苏浅低头敛着眸光,余光了看见了一旁的小盒子,是昨天他塞给她的那个。原来他送的礼物这个,她犹豫再三,还是将那链子给解了下来。   苏浅掀开被子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般,下半身又酸又痛,她忍不住蹙眉,盯着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想起昨夜自己的疯狂,脸烧了起来。   走进浴室将水灌满浴缸,她将自己侵泡在里面,温热的水,让她舒服的闭上眼,像是餍足的猫儿,赞叹一声。   厉傅白回到房里,找不着苏浅的身影,又看见给她准备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便抬步朝合着门的浴室走去。   抬手,发现门竟然没锁,他好看的眉梢一挑,勾着唇,高大的身影悄无声音的进去,隔着水汽,浴缸里的女人,正在闭眼泡澡。   苏浅感到有股强大的气场围绕过来,睁眼便看见厉傅笑盈盈的望着她,惊得她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滑进水了,扑腾了几下。厉傅白眼疾手快的将她捞出水面,她一阵咳嗽,抬手推开他。   语气微怒,“谁让你进来的!”   “门没锁。”他蹲在一旁,整好以暇的观摩着她,嗯,昨晚的记号留的不错,他暗想。   苏浅一把水泼过去,快速从水里站出来扯过一旁的浴巾裹住自己,动作一气呵成,却因为动作过猛,脚底下一滑。   “啊——”   对于她这种无时无刻上演的乌龙,厉傅白像是有了先知能力,轻易伸手,把她拦腰扯进了怀里。   苏浅站好以后,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用力推,只听见他低沉轻声说,“你确定要我松手?”   “松—手—”   厉傅白嘴角噙着笑意,长臂从她腰间离开,下一刻,苏浅觉得身上一凉,浴巾掉在地上……   她发誓,她这辈子从未曾这般出糗过!此时只恨不得地上有道缝让她钻进去!   “厉傅白!你是故意的!”苏浅又羞又愤的捡起浴巾重新裹紧身体,恨恨的瞪着他。   对着她气鼓鼓的表情,他的唇边的弧度不停放大,然后……   被苏浅一脚踹在了膝盖窝处,“神经病!”   苏浅转身越过他快步离开了浴室,跑到床边拿起那衣服,望着他慢悠悠的走出来,板着脸冷声说:“出去。”   厉傅白挑眉毫不忌讳的看着她,“你打算始乱终弃?”   八年了,苏浅从未如此被逼得一口气咽不下吐不出,她一直维持着冷静,理智的性子,然这一切,似乎只要碰上厉傅白,她就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苏浅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眼望了一下天花板,警告自己不能生气。   “没有开始,何来终弃?昨晚是你情我愿!”   望着厉傅白变黑的脸,她的心情终于明媚了几分,总算让她扳回一城。但是她依旧小看了这个男人,他无耻的程度,比金刚石还要坚硬。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昨晚是自愿的。”   “……”   “是你强行……”   “你够了!”苏浅觉得自己裹着一条浴巾跟一头禽兽说话,简直就是脑子进水!   厉傅白等她抱着衣服像躲什么一样躲着自己一头扎进浴室,然后听见了落锁的声音,幽暗的眸子挂着一抹笑意。   **   苏浅回到家,打开家门,方心婕就坐在客厅上。   “妈。”苏浅声音苦涩。   方心婕突然站起来,走到苏浅面前,二话不说,抬手一巴掌扫到她的脸上。狭小的空间里,清脆的掌声,格外的响亮。   苏浅歪着脸,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语言,心里只有无尽的酸楚,她忽然有些疲倦了。她这样日复一日,无穷无尽的憎恨和厌恶,不知道何时才是一个尽头,或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罢休。   “苏浅,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方心婕抖着手质问她,声音极其的尖锐苛刻。   “那您可有把我当过女儿?”苏浅顺着她的话接了一句。   “你不是我女儿!”   苏浅听了她的话,一阵愕然,她抬起头,望着方心婕,眼底有些湿润。她知她恨,知她怨,这一切,都无所谓,因为她是她的妈,生她养她的妈!所以这几年,她从不反抗,从不争辩。然而,她刚说什么?不是她的女儿?   方心婕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讽刺的笑,“没有人的女儿,会将自己的妈绑着被人凌辱!”   呵!苏浅苦笑,她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因为厉傅白,已经将那一段视频让她看了,视频上的女人,赫然是她的母亲,她绑在椅子上,极为卑微的。那视频让她愤怒得甩了厉傅白一掌,并且摔烂了那手机。他说是这一回,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若是下回,方心婕在敢动她,就不会简单了事。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苏浅不懂厉傅白的用意,然而这样的事情,她却是于心不忍,也明白,方心婕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然后,听到她言之凿凿的指责自己,她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明明,昨晚就是她亲手对自己下了药,送到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床上,任由别人凌辱,倘若不是厉傅白及时出现,她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站在这里!   “呵……”苏浅心寒到了极致,反而笑了出来,“但是,也没有一个妈,会对自己的女儿下那种药送给一个陌生男人!”   方心婕没想到,苏浅竟然会反抗,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瞪眼干生气。   有了开头,接下来的话,似乎都顺畅了许多。   “妈,我尊称您一声妈,是因为你生了我,养育了我,即使你生了当没生,也从未管过我死活,但是我依旧把你当做是我母亲!”苏浅喉咙有哽咽,接着道:“当年,因为我,害死了你的一个女儿和老公,是我欠你的……”   “你闭嘴!”方心婕甩手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苏浅的脸上,“你没资格说起他们!你以为你这几年以来忍气吞声,就可以抵消一切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苏浅懵了许久,脸上感觉不到痛,只有心口的痛,让她呼吸困难。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她真的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吗?如果是,那么,她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她真的不适合当母亲,比如,方心婕这样的。   五岁,她被她关在房子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十岁,她被她打断一条腿,十二岁,她站在岸边看着她在一条河里沉浮几乎淹了命,十八岁以后,她对她拳打脚踢成了成了家常便饭,二十六岁,她把她送给了男人当礼物……   苏浅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般狠心的母亲了。   “是的,我也觉得你不可能会原谅我。”苏浅收回飘远的思绪,声音低低的,“所以,为了不妨碍你的眼睛,今天开始,我会搬离这里,离你远远的,你可以继续恨我,这一辈子,我都认了。”   “你说什么!?”   “你放心,钱,我会定时打到你账户上,既然我的存在让你睡不好,吃不香,那我滚。”   苏浅说完,便从她的身侧越过,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苏浅你今天敢从这里离开,以后就不要叫我妈!让你死去的父亲知道,你是如何对我的!”   苏浅顿住脚步,脸色有些苍白。   “等我死了,我亲自跟他道歉。”   “苏浅!”   **   苏浅拿着一袋行李走出了家门,门合上的瞬间,她听见里传来一阵凌乱的声音,方心婕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横扫在地上。   她在门口,隔着那扇年久的老铁门,站了一会,便抬步离开。   八年了,她承受了八年,如果不是方心婕昨晚做出那般的举动,她是一辈子都不会杵逆她。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阳光洒在身上,她热出了一身汗,却觉得冰冷。   苏浅想起了很多人,早已不在的,突然回归的,一直陪伴的,形形色色,像是一部老电影,在脑海中倒带,各种各样的片花如潮水涌来。   她走到公交车站上的椅子坐下,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出神。   苏浅犹如一尊雕塑坐着不动,忍不住让人要怀疑她是不是被点了穴,将近四十度高温的烈日下,似乎仿佛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苏浅察觉到眼前有一道黑影,锃亮的皮鞋定在她面前,视线往上移,付至远晦暗不明的脸,近在咫尺。   她眼睛红红的,一层水汽尚未散去,睫毛被泪水沾湿,脸颊上挂着两道泪痕。付至远看着她软弱的模样,那一双澄澈的眸子目光散涣,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孩子,他的心口狠狠一撞,两片唇抿在一起。   苏浅想自己是不是被晒得出现了幻觉,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不是说一个礼拜后……   “你打算在这呆多久?”凌厉的声音,唤虎她散涣的意识。   “你怎么在这里?”暗哑的声音,像生病了毫无生气,软绵绵的。   付至远望着她,并不打算解释他为何在这里。眼尖的发现她脖子上的红痕,他的眼色一沉,双手攥紧,尽力压下胸口那一抹妒火。   “跟我走。”说完,他先行转身,迈开两步,却发现苏浅并没有任何动作,回过头,发现她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淡漠的眼盯着他。   “倘若你现在不跟我走,后果自负。”以为她又犟脾气,于是出声威胁。   苏浅明白他指什么,咽了一口气,说,“我腿麻了,缓一会儿。”   苏浅昨晚被厉傅白折腾了一晚上,身体的酸痛尚未褪去,刚又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坐了一个小时,双腿是真的发麻了。   付至远却以为她在找借口拖延时间,他转身回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打横腾空抱起。   “付至远,你——”   “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我会将你丢到马路中间!”   苏浅一哽,小心翼翼的拉开身体,试图隔开一些与他肌肤相贴的触碰,但是他的手搂着她的腰,发烫的掌心,隔着衣服灼着她的肌肤,让她有些抗拒。   她忽然想起,厉傅白的那双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修长白净的手,是她喜欢的,微微凉,不似付至远这般滚烫。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厉傅白,她蓦地一怔,敛着眸子,遮住眼底那抹复杂的情绪。安安分分的任由付至远抱着。   付至远走到车旁,助理忙下车替他拉开了车门,苏浅轻易被他塞进了后座,然后他高大的身躯落在她的身畔。   黑色的轿车很快便汇入滚滚的车流之中。   韩冗坐在车上,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拿起手机拨通了厉傅白的电话。   “老板,苏小姐被付至远带走了……”   **   苏浅坐在付至远对面的沙发上,心情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付至远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到一旁,背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苏浅的身上。   “你的答案。”   苏浅本已经下好的决心,可在他离开的几天忽然又飘忽了起来,尤其是被厉傅白搅浑了以后,脑子更是凌乱。   答应他的条件,她将万劫不复,她跟付至远不会有好下场,厉傅白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不答应,宋希又将因为她,成为无辜的牺牲品,若是那样,小逸该怎么办?   “你非要将我逼上绝路吗?”苏浅望着他,不懂他为何就变成了如今这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付至远说:“我以前,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   听着他语气里的讽刺,苏浅苦笑,她这样?她怎么样了?   “既然你已经娶了别人,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好聚好散?”他冷笑,笑得苏浅毛骨悚然,“我何时同意跟你散了?”   “付至远。”她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声音低低沉沉,像脱离了灵魂,“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抬头,望着他,轻笑一声,樱红的唇,一张一翕,“你接近我,目的是什么。”   付至远对上她的眼,那一汪澄澈,让他心头一跳,撇开脸,从桌上拿起烟盒,抽一根点上,含在嘴里吞云吐雾,白色的烟雾,将他的脸笼罩住,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认识六年,一起四年,此时,她却忽然发现他竟这样的陌生。   苏浅忽然想起了从前,那时候她们还没有在一起,他追在她身后两年,她无动于衷。二十二岁那年,那一天零点刚过,她的生日,方心婕将她从床上拖起来就是一阵踢打,她躺在地上,默默承受。付至远却在那个时候,爬过她家的着窗户,钻进来,刚好看见方心婕捞着旁边的椅子往她的身上砸去,他来不及多想,扑在她的身上,替她挡下了椅子。   没有预料的痛,反而身上一重,然后随着椅子砸在响的声音,一声闷哼在她耳边响起。她睁开眼,便看见付至远咧着嘴对她笑。   “你没事吧?”他说,此时他痛的呲牙咧嘴,却是先关心她痛不痛。   就在那一刻,苏浅的心猛地一动,说不出一种什么滋味来。那种被呵护的感觉,像是干枯的沙漠,遇上了久违的雨露,忍不住想要长出绿草和鲜花。   那时候,他笑容温暖而干净,像邻家的大男孩,单纯得有些固执,奋不顾身替她挡下疼痛。   也就是那一回,苏浅动了恻隐之心,藏起了心中那个反复思念入骨的男人,答应跟他走在一起。她答应他的事实,他拖上了一群人,强行带着她去了酒吧为她庆祝,兴高彩烈的跟所有人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喝得东倒西歪的趴在她的身上,不断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后来她问他,那晚怎么会出现,他说:“想在你生日的时候,成为第一个陪伴你的人。”   明明他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大男孩,怎么如今,他就变成了这样?劈腿出轨,另娶她人,无底线的视频奉上,邀她围观他与别的女人的婚礼,与从前判若两人。   现在,他就在对面,隔着一米的距离,稚气褪去,再也不是从前的阳光味道,浑身戾气,逼着她做他的地下情人,并且为此不择手段……   这些年,他对她好,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对她,毫无预兆的变了一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   ……   付至远目光勾着她唇边不抵眼底的笑,喉咙有些发涩。   “你除了美色,还有什么值得我贪图的?”他轻挑的语气,似真似假,分不清楚。   他将烟头伸到烟灰缸里熄灭,从沙发上站起来,长腿一跨,越过了玻璃桌子,落在了苏浅的脚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苏浅警惕的抬头看他,不明白他想要干嘛,身体紧绷着。   “接近你,无非,就是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而已。”付至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容她闪躲,刚凌厉的眼,变得有些阴森。   苏浅有些厌恶的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付至远,用这种手段逼一个女人的男人,连禽兽都不如!”   他被她的话刺激到,一把将她压在沙发上,狠戾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撕碎。苏浅下身有些酸痛,忍不住轻蹙眉头。   他的眼底,这般凑近看着她,脖子上鲜红的痕迹,越发的刺目,刺得他眼睛赤红欲流血,“苏浅,你激怒我,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第48章 你碰了她?   “昨晚,厉傅白碰了你哪里了?嗯?”付至远笑着,一种癫狂的笑,看着苏浅的眼神,极其的危险。   苏浅的脸色一白。他知道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蓦地压下头,埋在她的脖颈间,狼性的咬了一口,将她的皮肤磨破,渗出了鲜红的血,伸出舌头将那血腥舔舐赶紧,吞咽下喉,“苏浅,狼是不会轻易放过猎物的,你瞒不过我。”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纠缠着我,不怕我肮脏了你?”   他的话,令她徒然一怒。大掌捏着她的肩膀,肩胛骨似乎要碎了。苏浅吃痛扭开头,抬脚朝他裤裆扫去,似乎知道她会有这么一招,付至远轻易挡住。   “肮脏?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那又如何?既然你对着谁都能张开双腿,我就权当是出钱嫖妓,何况,你还是免费的妓,我何乐而不为?”他的话字字带刺,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她浑身抖如筛糠,“付至远,就算我是娼妇,也不会让你做姘夫!”   付至远怒极反笑。:“是吗?看来,那个孽种,你也是不在意了?”   苏浅惊恐的望着他,心头突突跳,“我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付至远松开她,将桌面的文件袋丢到她的脸上,“说说看,我有没有资格当你的姘夫?”   苏浅从沙发上爬起来,从文件袋里抽出照片,小逸和她跃然上镜,心中猛地一颤。   **   厉家书房。   厉傅白挂断电话,径直站起身,跨步往门外走去。   “我还在跟你谈事情,你这是要去哪里!”厉正浩的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厉傅白定住脚步。面无表情的说:“找我的女人。”   “给我站住!”   闻言,他回头,那冷然的脸。威慑的气场,完全在厉正浩之上,正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厉正浩当年在南城白手起家,声名鹊起,是众人眼里的翩翩公子哥,而厉傅白,除了继承他的傲气之外,更多了一分高贵的清冷,商人的头脑亦在他之上,弃军从商短短四年,他将厉氏一跃发展成了国内知名企。   正是如此,厉正浩心里对这个儿子,是寄予十分的厚望。   他嘲讽的勾着唇,说:“既然你那么喜欢江家的女儿,你娶好了。”   厉正浩听了他的话,气得脸色涨红,他拍桌而起,那力道,展现着他的怒气之盛,“逆子!你这是怎么对你父亲说话!”   相较他的愤怒,厉傅白高深莫测的脸反而过于平静,“我话已说尽,爱怎么做,随便你,总之,我不会娶江媛。”   这一次,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任由书房里传来咆哮,充耳不闻驱车往苏浅那边赶。   骨骼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青筋微微凸起,他一脚油门踩到地,车如火箭飞快穿梭在路上。   惊人的速度,一些被惊吓到的车主忍不住摇下车窗破口大骂:“操你妈!赶投胎吗!想死也不要害人!”而回应他们的,只有那一缕汽车尾气。   **   张心月见厉傅白步履匆匆的离开,泡好了茶,推开了书房门。   厉正浩气在心头,“出去!”抬眼看见是张心月,又将脾气憋回去。   “有事吗?”   张心月走到他身畔,将泡好的茶水搁置在他跟前,低眉顺眼的笑着,即使已经五十出头,她依旧保养得体,眼角有细细的痕迹,却无碍她的风韵,厉正浩爱的就是她这般模样,温顺乖巧,又聪明伶俐,进退有步的,心头被厉傅白挑起的火气,就这样消散许多。   “又跟孩子起争执了?”说话间,她伸手摁在了厉正浩的太阳穴上,一下一下的,轻重拿捏得非常好,厉正浩抿了一口茶,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还不是与江家联姻的事,先前让他娶叶家的外甥女,他拒绝,至远娶了,现在让他跟江家的千金好好处,他又拒绝!那江媛是同他一块长大的,怎么也是了解,谁知他……”   张心月敛着眼底的光,漫不经心的替厉傅白帮腔:“你也真是,傅白这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儿,才会拒绝你么?你这捧打鸳鸯的,难怪他跟你吵。”   厉正浩猛地睁开眼,眉头皱成一道川字,“你说他有喜欢的女人?你认识?”   见她脸色有些迟疑,他说:“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我厉家的大门,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都能进!”   “这……”张心月犹豫了半响,说:“这女的叫苏浅,是至远大学时候交往的女友……”   “什么!”厉正浩倏地坐直了身子,脾气蹭蹭的又冒了上来,简直就是七孔生烟,“即使是现在至远结婚了,那女人也是他以前的女人!他这当哥的,是要疯了不成!”   “我也是那般说他,毕竟至远大婚那天,那女的,还来砸场了,多少人都看见了,倘若……”打蛇打七寸,她话点到即止。   “绝对不行!”   **   韩冗心急如焚的坐在车上,苏浅这傻乎乎的跟着付至远上去,让他感到事情十分不妙,老板那人又还不到,倘若发生了点什么,还真的不好说……   就在他急的满头大汗时,厉傅白的车,在沥青路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刹车痕,刹车的声音响彻马路,“吱——”   随后便看见他高大的身躯从车上蹿下,步伐大而急。   “老板。”韩冗迎上前,紧跟在身侧,“已经上去半小时。”   **   苏浅心如死灰的躺在沙发上,付至远的手,将她衬衫纽扣一颗一颗解开,见她挺尸一样,心下生怒,一手扳过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她没有反抗,安静的承受着他的怒气,唇瓣上传来的痛,有些麻木,甚至可以闻到一股血腥味,他的粗暴,将她的唇都磨破了,依旧不解恨。   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苏浅绝望的闭上眼。   付至远却不打算放过她,“睁开眼,看着我!”   苏浅不从,他的手探到她的大腿根部,用力一捏,苏浅惊得倏地瞪眼,下意识的伸手推他,“不要!”   就在此时,付至远将她的衬衫扣子一把扯开,胸前的红痕,鲜明刺目。苏浅发现他的眼神盯着自己,低头,看见那些痕迹,厉傅白清冷的脸在眼前放大,心口绞痛。   “苏浅,所以我说你贱!”   苏浅张口想要说话。   砰砰砰砰!!!   门口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像是要拆门似的。   付至远蹙眉,充耳不闻,打算继续他的事情,然而那边的声音吵得他心浮气躁,衣衫不整的从苏浅身上跳起来,起身拉开门。   苏浅忙胡乱的将衣服拉好,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厉傅白,一张脸,黑色跟黑板似的,双眼仿佛会吞人。   他的目光越过付至远,与她对视,时间宛如静止了一般。   “哥,你这是找我?”付至远察觉他的视线,语气有些喘,像是剧烈运动的后遗症,脸上带着些炫耀和挑衅。   厉傅白就站在门,将付至远视作透明,眼里只有苏浅。苏浅被他盯着发憷,手拽紧了自己的衣服,没由来的,有些无地自容,即使,她和付至远什么都没有发生。   厉傅白收回目光,盯着付至远,衣衫凌乱,他幽暗的眸光迸发着冷意,出声就带着威胁,“你碰了她?”   “有问题吗?”   两个男人,争锋相对。斤丽场技。   苏浅总算是发现他们兄弟俩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却猜不透他们为何明明是兄弟,却犹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厉傅白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付至远的衣领,甩手就是一拳揍在了付至远的脸上,付至远倒退了好几步,他便从门口迈了进来,径直走至苏浅的身材,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他看着她,话却是对付至远说的,“付至远,你跟我承诺过,拿不下西城政府项目,否则让出副总的位置,明天,你可以直接搬出副总办公室。”   面对他的倨傲狂妄,苏浅似乎早已习惯,可,他为何这般针对付至远?并且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   “呵,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你也不要忘了。”付至远得知厉傅白和苏浅昨晚的事情以后,再面对厉傅白的时候,就无法继续忍耐了,只要想到苏浅躺在他身子的画面,他就嫉妒得发狂。   对于苏浅,他是又爱又恨!明明,明明他才是光明正大拥有她的人!   他已经忘记,当初,他是出于何种目的接近了苏浅,也忘记了,是他计划了让苏浅出现在婚礼上,为的就是让厉傅白发现她,是他亲手,砍断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将她推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厉傅白揽住苏浅的肩膀,将她带进怀里,“我若让你往东,你就往不了西,付至远,这就是你动她的下场。”   韩冗听了自家老板的话,心底那一个敬佩,那一个仰慕!犹如滔滔江水!够霸气,勾男人!气场够大!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那么麻烦的给自己找事!   厉傅白带着苏浅经过他往门外走,付至远却出手钳住她的手腕,眼里有着警告,“苏浅,你确定要跟他走?”   厉傅白捏住他的手腕,轻轻一使劲,迫使他松手,将苏浅推出门口,“韩特助,联系厉夫人!”   付至远动作一顿,双手垂在身旁两侧,死死攥紧着双手。   然而韩冗的电话还没有拨出去,那边却响起了一道声音。   “我倒是要看下,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兄弟俩都这般执着!”   厉傅白冷睨一眼,相反的,付至远望着来人,脸色一沉,忍着脾气叫:“爸。”   第49章 不如何,我喜欢   厉正浩和张心月,此时就站在他们的身后,西装笔挺,威严的气势不容忽视。   苏浅裹紧衣服,冷静的看着这一堂人齐齐聚拢。他们一家四口,这会儿凑够了一桌麻将。   厉正浩扫了一眼付至远,见他衣衫凌乱,又瞧见苏浅那般模样,蹙眉无视了付至远难看的脸色,睨着苏浅,那眼神,跟张心月还真的是如出一辙,“你就是苏浅?”   苏浅冷漠的对上他的视线,不闪躲,不退缩,她这辈子,除了忍受一个残暴的妈和逃避一个爱不得的男人以外,从未害怕过谁。即使,对方是南城赫赫有名的厉正浩。   “是。”   她的沉着冷静。倒是教厉正浩意外,不过这并不能扭转他对她的排斥,“苏小姐难道不知至远是有家室之人?”   一旁的厉傅白,长腿一伸,便站在了苏浅的身畔,搂着她的肩,宣示他的所有权,平静的口吻又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屑,“你还是管下有家室的人,不要轻易招惹我的女人。”   苏浅撇了一眼肩上的手,不动声色的躲开,侧身走到一旁,眸光流转了一圈。冷勾着唇角,“难为各位如此关心我,我看是不必了,我对你们厉家没啥好感,也高攀不起,不用拿身份来压我。”   张心月冷笑,刚好被苏浅捕捉到,苏浅踱步至她面前,孤傲的与她对视,“另外,厉夫人,您的儿子,似乎都很喜欢我,已婚的威胁我当他地下情人,未婚的对我穷追不舍。”顿了顿。又说,“不是我垃圾,而是您儿子眼瞎!估计脑残。也只配生出眼瞎的儿子。”   她的一席话,犹如平地惊雷,轰一下炸得在场的人脑子嗡嗡作响,当然,除了厉傅白,他眼底噙着不可察觉的笑意。   若不是碍于厉正浩在场,张心月绝对会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撕了苏浅的嘴脸!成了厉夫人以后,她何曾受过这等屈辱!谁见她都是礼让三分,她苏浅,竟然、竟然……   “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张心月声音有些发冷,极其压抑。   一旁的厉正浩,一张猪肝色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苏浅看着心里就痛快了!   “我什么态度?”苏浅像是一只燃气斗志的公鸡,浑身羽毛竖起,被他们逼得压抑的情绪汹涌而至,“你的态度,决定我的态度。”   “苏小姐倒是牙齿伶俐,不了解的人,还以为苏小姐是陪酒公关。”姜还是老的辣,厉正浩虽然脾气暴躁,但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女人挑拨了情绪,纵使他暴怒,却喜怒不露于色。   苏浅犹豫再三,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她决定赌一把,“厉董事褒扬了,同为一个孩子的母亲,我只是想提醒下,任性的孩子还是要记得关好,免得惹是生非。”   “你有孩子?”厉正浩眼神凌厉。   苏浅勾唇,深藏着的情绪化作一抹温柔,“是的,我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所以,请您让贵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母子俩。”   付至远掌心冒着细汗,他千算万算,漏算了厉正浩会出现在这里,他和苏浅的事,被他知道,结果是不言而喻,心底苦笑,苏浅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直不怕死,并且非常懂得抓时机下猛药。   “你们俩个,跟我回家!”厉正浩黑着脸,语气不容置喙。   付至远不敢杵逆,但厉傅白就不同了。   他高大的身影,清冷的气质,俨然成为无形的压迫,像个王者,睥睨天下。   他强行扯过一旁的苏浅,薄唇掀动,“我们走。”   “你是要杵逆我几次!”厉正浩见他又要走,还是拉着苏浅,心头一口血气翻腾,“你今天若是走了,厉氏总裁的位置就让出给至远!”   一旁的的韩冗忍不住替自家老板和苏浅捏了一把冷汗,这南城,论势力,自然就是厉正浩要胜了几分,何况,厉氏厉,厉正浩有一票否决全盘决定的权力,老板这要是被拉下台,岂不是要输给了付至远?   苏浅冷然的盯着他,等着他松手。   然而,他望着她的眼睛,“随你高兴。”   他的不在意,令苏浅的心突然一震,然后被他半拖半拽着扯进电梯,身后有几道目光像针,纷纷刺在她背上。   苏浅挣脱他的束缚,躲到电梯一角,长发垂下,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厉傅白一手插在口袋上,一手撑在她的身侧,低头,眼噙笑意,那病态的温柔,让韩冗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之前的他,在苏浅面前,最多也只是算得上温和带着分宠溺,今天不同,脸上没有冷漠,没有拒人千里之外,只有温柔,那种俯首称臣的温柔,连带说话都变得不正常。   苏浅怎么也料不到,他竟然说:“刚表现得不错。”   表现得不错?他现在是怎么回事?脑子秀逗了吗?她刚开始连他都骂了进去的,而且那个还是他的爹妈吧?   “以后对付他们,就像今天这样,露出你的本性。”斤丽叼血。   露出你的本性,伸出你的利抓,随心所欲,做回你自己。   “为什么?”打量着他的脸,苏浅问他。   见厉傅白挑眉,“我以为你明白,我说过,我在追求你。”   苏浅根本就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此时听他提起,想起那天他认真的模样,不由得避开他的目光。   厉傅白突然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大腿的伤口,怎么不一并处理掉?嗯?”   他故意拖长的尾音,挑得苏浅身体一酥麻,险些站不稳,心里又是一阵的兵荒马乱。   “哑巴了?”他又靠近了几分,逼得她帖在冰凉的电梯壁上。   苏浅从未觉得9层的电梯会降落得如此的慢,偌大的电梯里,她被他逼到逼仄的角落,动弹不得。   “厉……厉傅白。”她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舌头打结。   “还打算继续编下去?嗯?苏夏死了?嗯?你是姐姐?嗯?”   他一连窜的嗯,危险又暧昧不清,像是生气,又像是故意为难,苏浅呐呐的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他早上的时候并未提到她大腿的伤疤,她以为他昨晚根本就没有留意,还侥幸了的松了一口气。却不曾想,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不提,等着她往坑里跳。   这个男人的城府到底是多深,才会如此淡定看她自导自演?比起八年前,他的心机,更甚了。   苏浅硬着语气,腰杆一挺,昂首挺胸的迎上他的视线,“哪有如何?”   “我是苏夏又如何?”既然被他发现,她索性敷衍和躲藏都懒得。   厉傅白盯着她澄澈倔强的眸子,那骨子里的傲气,透过她的眼睛折射出来,撕破了伪装以后,她的理直气壮,细致到表情,都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他怀念的模样。   勾了勾唇,他低头,趁她不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一啄,低沉温润的声音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不如何,我喜欢。”   苏浅捂着自己被他亲的唇,脸色变换了好几种色彩,遂又听见他说:“你喜欢用苏浅这名字,我就追苏浅,你喜欢苏夏,我就爱苏夏,不会有任何影响,我追你,你随意。”   捅破了身份那一层纸,苏浅说话都变得顺畅许多,“有一点,你倒是一直没变,自大、狂妄。”   “谢谢夸张。”他喜欢她伪怒的口气,像阳光,让人如沐春风,不似隐瞒身份的时候,淡漠、疏离,“你也有一点没变,挑衅我的勇气。”   苏浅瞪着眼,眼底有一层怒气,贝齿咬住下唇。   两人,四目相对,眼观鼻鼻观心。她跟他是杠上了,他对她是纵容。   韩冗觉得自己这一号电灯泡,真的挺碍眼的,太亮,恨不得拥有空间转移的能力,消失在这一对冤家面前,所幸,电梯终于伴随着“叮”一声,提醒了两人的“眉目传情”。   苏浅是半强迫的被厉傅白带上车,而后送到了宋希家楼下。他这一举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苏浅站在楼梯的小窗户上,盯着他的的车,直至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她抬手,刚要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尤悠冷着脸,盯着苏浅的脸。   她站在原地,心突地一跳,没料到尤悠会在这里,想离开,显然是不可能了。   “你要当门神到什么时候?”尤悠见她不动,语气不好的说。   闻言,苏浅转身走了进去。   宋希的家不算大,倒是很干净,所有的东西有条理的,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像她的人,干净,有条不紊。   “刚厉傅白送你过来的。”尤悠先声夺人,一双桃花眼半眯着,嘴里啃着一块水果,漫不经心的。   苏浅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背靠在沙发上,迎上她们审视的目光,心底叹息。   该来的,终究逃不过。   “是。”   “宴会上,你是他的女伴。”   苏浅看了一眼尤悠,伸手端过宋希沏的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你们想知道什么。”   “全部。”尤悠盯着她,“你和他的全部,还有,你脖子上的吻痕也解释一下。”   苏浅低头盯着微黄的茶水,她的模样倒映在水面,微微晃动,有些模糊。   她的记忆被打开,尘封的往事,如潮水涌来,那些说不得,提不动的过去,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开口对人说起……   第50章 年少的春心萌动   那年高二。   “这个学期,有两位新同学转学到我们班级,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她看向门口,说,“李毅。李槿,进来吧。”   就这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认识。   她的生活依旧不变,逃课,缺考,混迹校外,打架,抽烟,终日不见踪影。   有一天,她逃课晃在外面无所事事,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传来一阵的打斗声,她好奇的凑过去,不想新来的转校生李毅竟然被几个大汉围攻。她一头热的冲过去,加入了混战。   李毅认识她。却并不清楚她是苏浅还是苏夏,有些意外,身手不错。然后她带着他在巷子里躲躲藏藏,甩掉了那些人。   “我说你这新来的,就这么能惹事?”她好看的眉有些不满的蹙起,因为跑得急,她的呼吸极喘。   他望着她的脸,没头没尾的问:“苏浅?苏夏?”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沉沉,又温润,她楞了一下,抬眼对上他的注视。   “苏夏。”   两人就这样关系变得亲密起来。她依旧逃她的课,独来独往。除了她姐姐,唯一能聊的上话的就是他和李槿。可是,他该死的除了长得好看,成绩还该死的名列前茅。   每一次考试以后,她被老巫婆威胁通知家长将她留在教室,要求她将一张张试卷的答案重做,若是不及格,就通知父亲。而他,因为逃课,就被留下来指导她。   “这道题怎么做?”   “幂函数公式。”   “不懂。”   “……”   他俯身,凑近她的身侧,给她一笔一划写来下,然后跟她说解答的步骤,他靠近她的时候,味道很好闻。有淡淡的薄荷香,清爽,没有其他男生身上的汗酸味。十分舒服,她忍不住就被他的味道给勾走了魂。   “明白了?”他放下笔,抬头就看见她盯着自己看,“好看吗?”   她的脸蓦地一红。   年少的春心萌动,简单到,只是因为,那天窗外阳光正好,你刚好穿了一件我喜欢的白衬衫,还有身上清新的味道。   后来,她为他在一场械斗中,在大腿根部留下了一道疤,他教她跆拳道,时常打群架。   他是坏透的尖子生,她是全校倒数的女流氓。   他们走到了一起。   ……   苏浅停下,抿了一茶,喉咙有些发紧,眼睛有些发涩,这些事情回忆起来,总是太过伤人。   宋希和尤悠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过去他们竟然是那样的故事,苏浅竟然还有一个胞胎姐姐。   “后来呢?你们怎么就分了?还有,你为何用了你姐姐的名字?他以前怎么会叫李毅?”   苏浅摇头,“他为何用了假名,我也不清楚。”斤余阵巴。   “至于分开……这一切,起源于那一场大火。”苏浅脸色苍白了几分,似乎极其痛苦,双手捂住了脸。   ……   十八岁那年,高考完,她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而不幸的是这件事情被方心婕知道以后,便打算强行压着她到医院堕胎,她不从,方心婕便在她的饭菜里下了堕胎药,她血崩,是姐姐将她送到医院捡回一条命。   从医院回来,她哭倒在床上,姐姐抱着她一块哭,后来睡了过去,沉睡中被一阵浓烟熏醒,睁开眼,黑烟浓浓,一屋子被大火笼罩,她们从房间逃出来,发现客厅早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而她们的父亲,腹部有汩汩鲜血涌出,躺在地上,发现她们竟然在家里,又从地上爬起来,白着一张脸说:“快走!”   “爸!”她们俩人都被吓得无法动弹,根本无法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走!”   她第一次被吓得哭了出来,“爸,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父亲根本就无法跟他们慢慢解释,将她们拖到窗边,往下看去,七楼,这个高度,跳下去,不死也得残。   父亲将她和姐姐拉到胸前抱着,然后对她们说:“以后,好好照顾你们的妈。”身子就往窗外倒去,她尚未反应,在掉出去的那一瞬间,姐姐苏浅猛地挣脱了父亲的手,她被父亲拥在怀里,直直往下掉。   姐姐的声音很浅,她却是听见了,“夏夏,好好活下去。”   七层楼的高度,耳边的风呼呼的刮过,她全身都痛,然后听见父亲最后一句话:“夏夏,爸爸对不起你们。”   “砰”的一声,她感觉一阵眩晕,在晕过去之前,她看见自己身下的父亲,那鲜血开成了妖冶的彼岸花。   她最爱的姐姐,和最疼她的父亲,从此不在。   ……   “我爸就死在我眼前,我姐葬生火海,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妈给了我一巴掌,说是我害死了我姐和我爸。”房子里很安静,只有苏浅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有些压抑,“她说,我爸身上那一枪,是李毅,也就是厉傅白开的。”   “他是警方的缉毒精英,年纪轻轻成了队长,为了缉拿毒贩,他们将那些疯狂的人逼到了绝路,有漏网之鱼闯进我家大楼,逃跑过程中,疯狂之下烧了一把火,我爸刚好回家,看见那情形便冲过来看,混乱中,他开枪,却扫中了我爸……这些都是我醒来后我妈说的,也是那时候,她对我的厌恶晋升到恨,因为他是我的初恋情人。”   宋希和尤悠皆是一阵错愕,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后来呢?厉傅白没有找你吗?”   苏浅察觉有眼泪滑下脸颊,伸手摸了一把,摇头,“那天以后,他就失踪了,或许他一开始,就是有计划的,否则怎么会名字都是假的?一个军方的人,为何天天会在外面遭遇围攻?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我妈带着我搬到了南城。直到付至远结婚那天,我才再次见到他。”   “你还爱他吗?”   还爱他吗?苏浅低着头,苦涩的笑,年少时候的天真,说爱太过于沉重。   “你还放不下,即使你跟付至远交往了四年,她的心里依旧藏着他,浅浅,你骗的了我们,骗不过自己。”尤悠是一个神经大条的女人,但是有些时候,她却懂得很多,很深刻,因为亲自经历过。   苏浅苦笑,“人生无非就是自欺、欺人、被人欺,只要能过得下去,怎么样都是无所谓。”   “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他把你上了?”   苏浅:“……”   宋希一张脸红到脖子根,掐了一把尤悠的手臂,“悠悠,你就不能文雅一点么?”   尤悠不以为然,“文雅个屁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上个床了怎么了?你又不是没上过!”   “尤悠!”宋希被她说得恼羞成怒。   “得了,你又没破事让我管,我问苏浅话呢,你不要打断!”   宋希:“……”   “说吧。”尤悠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苏浅继续。   苏浅沉吟了半响,将事情的大概经过撸了一遍,然后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尤悠和宋希,听完她的话,宋希是一脸的心疼,尤悠就不同了,她一拍桌子,跳了起来,破口大骂。   “靠!苏浅你妈是不是疯了,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她的话,让苏浅一窒,想起中午她回到家时,方心婕说的那些话,心有一阵阵的疼起来。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难过,尤悠压回自己的脾气,又说道:“你也不要难过了,这些年,你受得还不够吗?还有,不要总是将你爸爸和你姐的死往自己身上揽,那只是一场意外,他们是爱你,才会那般不顾一切要救你。都八年了,你要折腾自己到什么时候?”   宋希不会说话,这时候,她真的是非常庆幸尤悠在,“悠悠说的对,浅浅,不要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独自承受,你妈那样对你,你还有我们。”   宋希是心疼苏浅的,因为苏浅很大程度上,经历跟自己太像了,不过苏浅比她勇敢,也比她更加固执。   苏浅扯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知道。”   道理谁都知道,何况她还是心理医生呢,只是,医不自治,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那接下来,你跟厉傅白要怎么办?”重点来了,这个才是尤悠最关心的话题,看苏浅那模样,就是逃不出那男人五指山的节奏啊。   苏浅有些疲倦的闭上眼,头靠在沙发上,“我跟他,不可能了。虽然当年他并非故意伤了我爸,但是事实存在,就是无法磨灭,是我跟他害死了我自己的爸爸。”   一时间,尤悠和宋希都沉默起来,苏浅说的没错,没人,能够相安无事的跟自己用枪伤了自己父亲的人一起相亲相爱,即使再爱,有了隔阂,就是不行。   苏浅想起了什么事,遂睁开眼说:“对了,付至远他们都知道了小逸的存在,我不放心,觉得干脆把她接到身边看着比较安全。”   虽然相信在厉正浩的压制下,付至远应该不再敢随意的对她动手,但是小逸是她们的软肋,不能大意。   “怎么突然就知道了?”   “他派人跟踪我……”   “还有,宋希,你家里的是个什么情况,跟我如实说了,我不打算任由人搓扁捏圆,当个软柿子。”   宋希一怔,目光闪躲。   “你怎么了?该不会家里真的摊上什么烂事了吧?”尤悠一蹙眉吗,明显的不悦,“我说你俩最近都是欠收拾?什么都瞒着我?”   得,办完苏浅,办宋希,尤悠一贯的风格……   **   韩冗开着车,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开口问厉傅白:“老板,您当真将厉氏总裁的大权交出去?这……你回来的计划不是全白费了?”   厉傅白在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了韩冗的话,难得好心情的跟他说:“不会。我已经通知顾三,西城项目不用给付至远留情。”   西城政府的项目,是一个水电站投设工程,根据外面的风声,这个工程投资将最少五千亿万元下去,在全国范围里通告了招标信息,自然竞争就是大的,但是厉傅白的背景,多多少少是有的,况且实力也是众所周知,要拿下工程,并不难,当时是想着让厉氏拿下,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当初厉正浩打算与别人联姻,厉傅白一直在西城,自然就是拒绝了,后来就有了付至远和陈文欣结婚的一幕,厉傅白知道付至远母子的心思,当然是不可能任由他们遂愿,所以就回到了南城,正式接手了厉氏,现在他要坐拥江山,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保得住厉氏。   既然厉正浩那般顽固,他也不用手下留情。   “你派人盯着点小逸那个孩子,防止他们有动作。”厉傅白不再多说,交代了韩冗。   “是。”   第51章 到底是谁的孩子   因为小逸被抖露出来,她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孩子接到了身边。   苏浅她们三人坐在屋里,看着小逸很兴奋表情,有些头疼。   小逸稚嫩的声音问:“以后我们真的会住在一起吗?”   宋希抱过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温柔的说:“当然,难道小逸不喜欢?”   “不是,我是怕你们又把我送回去,好久都不来看我。”小逸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失落,看的她们的心一阵的发疼。   苏浅摸了摸小逸的头,对一旁的何妈说:“何妈,麻烦你带小逸去帮他冲个澡,这满身汗,吹着空调怕会感冒。”   “好的。”何妈从宋希怀里将小逸抱过来,“小逸,跟奶奶去洗白白。”   小逸嘟着嘴,小小的脸上有些不满,“奶奶。洗澡就洗澡,你不要每次都跟我说洗白白。我又不是小女生,不爱撒娇。”   尤悠哈哈大笑着伸手拍了一下小逸黑漆漆的脑袋瓜,“臭小子,你还不撒娇?每次你都跟个娘们一样的跟浅浅撒娇!”   小逸捂着脑袋,呲牙咧嘴的嚷嚷:“悠悠,你干嘛这么粗暴!你小心嫁不出去!”   尤悠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宝贝,抱歉,我已经嫁出去很久了。”   “好了,怎么你也跟个孩子似的!”宋希哭笑不得的阻止了尤悠的幼稚行为,“何妈,快去吧。”   厅里只剩下她们三人。   苏浅说:“我跟他们说了孩子是我的。你们要记住这一点,尤其是你,小希,这个时候,你需要忍耐,你家那边,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小逸的安全只会更加的危险。”   宋希咬了下唇,听着浴室里传来小逸的声音,她敛下眸子,“我明白,不过,浅浅,委屈你了。”   “小逸是我们的孩子,委屈啥?”   尤悠轻笑了下。“我已经让我哥给我安排了人,小逸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你们也用不着那么担心。”   “不过。”尤悠话锋一转。盯着苏浅的脸说道:“这也真是不公平,小逸居然长得像你……”   “缘分。”   **   厉老爷子给厉傅白打电话的时候,顾景鸣就在一旁喝着悠闲茶。   “爷爷。”   “小五,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西城?”那头的厉老爷子坐在亭榭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撒着渔料喂鱼。   厉傅白望了一眼窗外的高楼,伸手扯松了领带,“短时间内不会回去。”   “小五,我听说你在南城那边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儿?”   “嗯。”他的眼前,闪过苏浅那张倔强的脸,语气温和几分。   “什么时候带回来给爷爷看下。”   “现在还不行。”确实是不行,那女人现在根本不会跟他走,估计还需要些时候。   厉老爷子一听,不乐意了,“小五我跟你说,你不赶紧娶媳妇儿,爷爷我一把年纪了,你忍心我死都不瞑目?”   “爷爷,您老人家身体硬朗,再过个二十年看你曾孙子当爸都不成问题。”   “臭小子!”   “爷爷,你转告一下顾三,听说青柠已经回到西城。”   那边本在悠哉喝茶的顾景鸣,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厉傅白,你会不得好死!”   厉傅白倒是真真切切听到那句话了,之后又换回了爷爷的声音:“你小子!你从南城回来,一定要给我带一份礼物!”   “您想要什么?”   “曾孙子!”   厉傅白:“……”   **   苏浅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侧身走了进去。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找到了陈文欣。   她在陈文欣对面的雅座上坐下来说:“说吧,什么事。”   陈文欣也不着急,温温吞吞的问苏浅:“你喝什么?”   “我不打算跟你慢慢喝下午茶,请你有事快说,我很忙。”苏浅的语气并不好。   陈文欣轻轻一笑,动手搅拌着她杯子里的牛奶,温柔的笑意让苏浅心底发毛。   “苏浅,你其实不用这般憎恨我,我来,是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的。”她顿了顿,“我已经怀孕了,孩子是至远的,不管如何,我跟他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也知道,我接下来的要求会过分,所以我才决定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你,希望你考虑在我孩子的份上,做出正确的决定。”   苏浅蹙眉,揣测着陈文欣这一番话的意思,“你指什么?”   陈文欣笑,“苏浅,你以为,你遇上厉傅白只是一次偶然?”   苏浅瞳忍微缩,盯着陈文欣沉默不言。   “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至远一手安排的。”陈文欣的笑,有些同情,有些得意,“至远从一开始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你去牵制凌厉傅白,你是不会知道吧?不然,你为何会四年都知道他是厉家的人?那是他故意隐瞒,因为他担心你知道厉家的背景,一旦那样,你就不会让他接近。”   望着苏浅渐白的脸,她继续说:“六年前,至远在厉傅白的房间里发现无意中翻开了厉傅白的钱包,钱包里有一张你和厉傅白的合照,因为厉傅白从来不近女色,发现这样的照片,他自然就是记下来了,不想,他竟然会在大学的时候遇到你,于是对你展开攻势,追求你,你答应跟他在一起,甚至想着将你娶进厉家,届时一旦公开你和他的关系,厉傅白定会深受打击,自己爱的女人,竟然嫁给了他,不过后来因为厉正浩要求厉家和叶家联姻,他娶你的计划才没有实现,呵呵……这些,你都被蒙在鼓里吧?”   苏浅惨白着脸,“陈文欣,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你这些鬼话?若是真的,他又岂会让你知道?”   “我是无意中听到的他和张心月的对话,才得知的。苏浅,你由始到终,不过就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就连婚礼那天邀请你,他都是谋划好的,因为那天,厉傅白会出现,他就是利用那天跟厉傅白宣告,你曾经是他的女人。”陈文欣顿了顿,“所以,苏浅,你离开南城吧,我会给你一笔钱,从此你过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一时间,苏浅没办法消化这样的信息,前前后后连接起来,都印证着陈文欣没有撒谎,先是付至远隐瞒身份,后是他邀请她出席婚礼,再之后就是厉傅白找上她。   苏浅想想,倘若不是后来他和陈文欣结婚,那么,她就真的是以用另一种尴尬的身份面对厉傅白,她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让我离开南城?”   陈文欣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是的,苏浅,说实话,大学开始,我就很讨厌你,因为你总是一副清高的模样,目中无人,如果不是至远是我的丈夫,我又怀孕了,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因为你越是难过,我越是开心。”   苏浅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文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正如你说的,来我也非常讨厌你,既然留在南城可以膈应你,也挺好的,反正你跟付至远一样,那么贱!”   “苏浅!你别不识好歹!”陈文欣抖着唇,一旁拿着几张照片丢在桌面上,“你是想上那一条头条?天娱的?还是网络的?”   苏浅低头,上面,竟然有那天晚上酒店里厉傅白抱着她的照片,还有一个,赫然是前段时间,她被一个露阴癖堵在角落的画面!   “陈文欣,我是小看你了!”斤余狂弟。   “苏浅,天堂有路你不走,偏要逼我,你以为你还可以像上次那样安然无恙?哼!一旦我将你儿子的照片公布出去,他都会受到牵连!网络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你考虑清楚了!”   苏浅冷笑,这先礼后兵,陈文欣倒是进步很大。   “你这是威胁我了?”   “是又怎么样?就凭你,如何跟我斗?”   “陈文欣,你当真以为我是软柿子是不是?这些年我做心理医生太久,不动手,你倒是忘记了我当年发狠起来是何种风格?”苏浅笑着,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字的,惊心动魄。   陈文欣脑中闪过大学时关于苏浅的传说,凡是找她麻烦的女人,一旦被她发现,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她还记得那个男人血淋淋躺地上的场景,心里的恐惧就升了起来。   苏浅拿起桌上的照片,一把撕碎,甩在了陈文欣的脸上,“陈文欣,你最好不要招惹我,否则看我怎么弄死你!”   她不是吓唬陈文欣,而是说真的,只要她敢打小逸的注意,她不介意将她玩疯了。   望着苏浅的离开的背影,陈文欣   只能咬牙切齿。   苏浅前脚跟刚走,陈文欣的面前便站着另一个人。   “陈小姐,你好。”   陈文欣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身淑雅的装扮,一看便知道身份不低,“你好,请问我们认识?”   女人笑了笑,在她面前坐下来,优雅的身姿,展现着她良好的教养,“从现在开始,我们认识了。”   **   厉傅白坐在车上,手里捏着那一张亲子鉴定报告,眸光停留在窗外,她刚子啊咖啡厅里的一举一动,他悉数看在眼底。   那是她原本该有的脾气,一旦别人侵犯到她护着的人,她就像一只刺猬,浑身是刺。   “跟过去。”   韩冗发动车子,驱车追上苏浅的脚步,在她的身侧停下来,随后打开车门步下车。   “苏小姐,老板请你上车。”   苏浅停下脚步,看了韩冗几秒,走到车门旁,厉傅白就穿着一件白衬衫坐在里面,因为极少见他穿白衬衫,苏浅楞了一愣,便委身坐进去。   车子重新发动,苏浅便听到厉傅白低沉温润声音,缓缓传过来:“浅浅,那到底是谁的孩子。”   第52章 一个好老公   孩子这个词,从厉傅白口中流出的时候,苏浅的心猛地一缩,思绪有些怔忪。当年,他是不知道自己有怀孕。   想到那时候自己血淋淋的躺在病床上。冰冷的眼泪,随着冰冷的刀具进入她的身体汹涌而至,那种彻骨的冷,还有切肤的痛,恍若昨日。   苏浅盯着自己的手看,声音低哑,“我的。”   厉傅白凝望着她的侧脸,那柔和的线条下是修长纤细的脖子,象牙白的肌肤像白种人。   “你确定。”冷硬的口吻,挑明着他的质疑。   苏浅笑了笑,侧过脸,对上他的眼睛,“我小腹上的那道疤,你没看见?那是剖腹留下来的。”   厉傅白幽暗的眸子平静如水。苏浅觉得那里实在太深了,心有些慌。“找我就是这件事?”   “孩子的父亲呢?是谁?”   苏浅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情愫,不似之前的平静,她收回目光,望着窗外的风景迅速向后倒退,“你不需要知道。”   “苏浅。”他的声音没有情绪,却是很冷,“你知道,你不说,我也可以查出来。”   苏浅猛地转头,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他,情绪有些激动。“厉傅白!你没资格质问我!”   面对她的激动,他的脸覆盖上一层阴霾,眼底的幽暗变得带着一股压抑的戾气,“苏浅,你是想隐瞒什么?那孩子,是不是跟我……”   “你离开了八年,孩子五岁,你是想说孩子跟你有关?”   “那就告诉我他的父亲是谁!”   “呵!你无所不能,你去查啊,去查吧,随便你查!”苏浅冷笑,“查到了又怎么样?横竖也不是你的孩子!”   厉傅白伸手一把捏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几乎是贴在她的脸上,苏浅可以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冷气。他的眼神也冷的吓人,压在她的胸口上,有些喘不过气。   他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危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浅,说还是不说?嗯?”   “我无话可说。”她的心难受要死,他让她说什么?   “行,你这么护着他,那么最好不要让我查到,否则,我不敢保证他下半辈子会不会躺在床上过。”   苏浅被他的话气得发抖,“厉傅白,你是黑社会吗?”   他推开她,替她拢好凌乱的发,指尖划过她的侧脸落在她的下巴上,轻轻一挑,他的吻便落了下来。   “除了我,谁都碰不得你。”   强势,霸道的口吻,宣布着他的所有权。   苏浅的身体抖如筛糠,她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厉傅白,恨不得将他瞪出一个洞来。   她恨她自己面对他时总是无能为力,又怨他的无心无肺。犯错在先的人是他,到头来,吃苦的全是她。   “你走就走了,为何还要回来?能不能,不要来搅乱我的生活?”苏浅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他盯着那被咬得发红的唇瓣,忍不住又覆盖上去,这一次,他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强行打开了她的牙齿,长舌席卷她的口腔,与她的小丁香纠缠到一块。   苏浅被他的手捏的生疼,红着眼圈一把将他推开对着他吼道:“你不要碰我!”   “看来,你是无论如何也打算跟我反抗到底了是吗?”   苏浅咬了咬牙,“是!”   “停车。”厉傅白突然出声。   韩冗被惊得一脚踩在刹车上,急刹车的下场就是苏浅整个人往前冲去,幸好厉傅白伸手拦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得太难看。   将她扶好,冷冷的说:“下车。”   苏浅一怔,没反应过来,他又重复了一遍:“下车!”   “你爱查就查,随便你!但是你若是敢动小逸,我们走着瞧!”说完,苏浅就推开车门下去。   她几乎是刚下车,车子就猛地朝前疾驰而去。   晚上回去,苏浅将厉傅白执意要查小逸父亲是谁的事情告诉了尤悠和宋希,她了解厉傅白的本事,在南城,没人不清楚他的本事。   尤悠听了嗤声:“让他查呗,能查出来,我还谢谢他!顺便将那男人给抽筋剥骨!”   宋希也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查到什么,“当年小逸不是在南城出生,他应该想不到。”   当年,没人知道小逸是何时出生,又是在哪里出生的,除了她们三人,所以,她们以为要查,应该会挺困难的。   但是,她们忘记了,厉傅白的势力,远远不止如此,偏偏有时候,命运就是爱造化弄人。   **   周六,苏浅正在值班,当时的人不多,苏浅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病历。   一阵敲门声,苏浅抬头说:“进来。”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金灿灿的向日葵,而后才是发现那捧着花的是约莫而是出头的小姑娘,长得清秀水灵,脸上挂着甜甜的,又有些羞涩的笑容。   “您好,请问是苏浅小姐吗?”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甜甜的,听着很舒服,苏浅整体面对的那些心理病人,突然听到这样阳光的甜美声音,心情倒是舒畅了。   “是的。”   那姑娘捧着花走进来,然后把花递给苏浅,“一位先生在我们花店订了花,我是来给您送花的,麻烦您签收一下。”   苏浅看着那一束向日葵,眉头皱起来,“谁送的?”   “是以一位先生哦,很帅的先生。”小姑娘说很帅的时候,脸还红了红,衣服春心萌动的模样,让苏浅哑然。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容易被骗了吗?不过,似乎她在十几岁的时候,也是轻易被骗了。   “有卡片吗?我看一下。”   送花的姑娘低头,从话里抽出一张卡片,递给苏浅,“他写的卡片。”   苏浅接过来一看,那龙飞凤舞的字体,遒劲有力,落款是白。   白?白痴吗?苏浅想到这个,忍不住轻笑起来,转念想到那天他凶巴巴的威胁自己,脸上的笑容敛去,心底又是一阵烦躁。   “这花是这位先生一朵一朵亲手选了包扎的哟,我们说帮忙,他还不要,大家问他是不是送女朋友,他说是送他老婆的。苏小姐真的是有一个好老公呢!”姑娘见苏浅笑得那么甜,便滔滔不绝的将厉傅白在店厉的所作所为一一捅漏出来,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似的。   苏浅低头看了眼那留言卡,拿过笔,给她做了签收,并且道了谢。   等到姑娘走了,她盯着那一束花,想起那年的向日葵花海,在那一片葵花海厉,她们第一次接吻,还磕碰破了嘴巴,浪漫没有,只有无尽的狼狈,却笑得开心。   她甩了下头,抬手将那一束葵花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站在窗前伸手拉开百叶窗,望着窗外的高楼,没过多久,又转身走到垃圾桶旁,将它捡起来,放在鼻息之间闻了闻,似乎糗到了当年那片葵花还的味道,还有他们初吻的味道,青涩、美好。斤鸟以巴。   之后连续一个礼拜,每一天,苏浅都会准时看到那个送花的小姑娘,每一天,她都捧着不同的花给她送过来,然后跟她说厉傅在花店里的一举一动,今天怎么样怎么样了,明天又如何如何了,总之都是厉傅白的好,厉傅白帅,厉傅白的百分百男人。   开始苏浅倒是觉得厉傅白这样的男人,做这种事情真的很让人意外,但是后来苏浅听得多了,脾气就上来了。   这一天,姑娘给她送来一束红玫瑰,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沾着晨露的清新,开的正旺,一阵玫瑰香味扑鼻而来,蛊惑人心。   姑娘告诉她,这花不是花店里的,是他直接到了店里养殖玫瑰的玫瑰园亲手剪下来,然后去刺包扎,中途不小心,手被扎伤流血了,他却还是依旧坚持自己完成。   苏浅让她回去以后,拿着手机,拨通了厉傅白的电话,他的电话号码,是他那天晚上以后存进她手机的,并且要求她不得删除,她后来也是忘记了删除,现在却真的用上了。   手机响起的时候,厉傅白正在开听着市场部经理的报告分析,看见那号码,他直接抬手朝在场的人挥手,“先下去。”   “喂。”   苏浅听到他的声音,心头不受控制的一颤,清了清喉咙,“厉傅白,你真是白痴吗?每天没事吃饱了撑着每天送那么多花过来,知不知道这样会影响我的工作?”   她的口气有些冲,但是这边的厉傅白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低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喜欢吗?”   苏浅似乎都能幻想得出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菱唇微微勾起,眼底闪烁着温热,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脸热了热,“不喜欢!以后不要送了!”   “那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只要你不要老骚扰我,我就很欢喜了!”   “我这不是骚扰,这是追求。”厉傅白蹙眉,韩冗不是说女人都喜欢花?怎么她反而很厌恶似的?   “厉傅白,你是会四川变脸吗?”   “不会,那玩意我见都没见过。”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比女人还善变!”前几天一副吃人模样,如今又……教她怎么说才好?   厉傅白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就听见他说:“调查你和追求你,是两码事,不矛盾,数学不好的人,通常逻辑思维也不好,你不能理解,我体谅。”   苏浅被他的堵得心塞,“原来的哑巴,居然也成了辩论家……”   “都是你教导有方。”   苏浅都懒得跟他废话,“我告诉你,以后不准送花了!”然后啪嗒一下挂了电话。   厉傅白拿着被挂掉的电话,走到座机旁摁了机,“韩特助,你进来一下。”   韩冗放下电话推门而进,“老板。”   “你不是说女生都喜欢花?”   韩冗蓦地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他望着厉傅白凉凉的眼神,艰难的咽了咽了一口唾液,实在是无辜至极。   老板他老人家,大概是忘记了,他为了追求苏浅,那天他自己别扭了半天你问他:“女人通常会喜欢什么东西?”   然后他的回答是:“一般女孩子都会喜欢花。”   韩冗哭丧着脸说:“老板,苏浅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估计花是不喜欢了……”   第53章 站在原地,让我爱你就够了   厉傅白看着韩冗,目光像两道箭,直直朝他飞来。   韩冗说:“老板,您想想苏小姐,以前都喜欢什么?这样就比较容易哄住她了。”   厉傅白突然开口问:“是不是我让你忙的都没时间谈恋爱了?”   韩冗一惊。猛地摇头,“不是不是!我和我女朋友相处的时间够了!”   够个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就是三百六十四天都是在工作!家里的女人都吵得翻天了!但是,他哪里敢说啊?若是说。老板绝对会将他从二十七层这里丢下去的!绝对!   “算了,你出去吧。”   “是。”韩冗像是脚底抹了油似的,跑的飞快,消失在办公室。   **   苏浅让他不好送花,他还真的不送了,第二天,没有收到花,苏浅心里还有些失落。   可是这一天,下班的时候,她走出医院门口,远远就看见了厉傅白黑裤咖色衬衫。十分随意的靠在他的车上,看样子是在等人。   她装作没看见。拉着宋希直接走。   但是厉傅白还是强行拦下了她。   “浅浅。”斤鸟记血。   宋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浅,夹在两人中间就成了夹心饼干,她找了借口准备开溜:“那个,浅浅,你们聊,我先去接小逸放学!”   苏浅一把扯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   厉傅白也不在意,扯过苏浅一边手臂,拖着就走,“我送你们去。”   “厉傅白,你放手!”苏浅冷了脸。   “你自己走,还是我抱着走。你选。”他霸道蛮横的劲又出来了,苏浅硬着身体站着不动。   宋希担心这么下去,一会就真的动手起来,拉着苏浅说:“那就麻烦厉总送我们一程了。”   “小希!”   “浅浅,赶紧走吧,小逸估计等急了。”   苏浅抿着唇,瞪着宋希半响,最终还是屈服了,她不想被厉傅白当众扛上车,那样会上头条的,事态很严重。   到了幼儿园门口,厉傅白竟然跟着下车,这一举动,彻底把苏浅惹恼了。她扯住厉傅白,转头对宋希说:“小希。你接了小逸先回家,我晚一些回去。”   宋希笑了笑,点头说:“好。”   厉傅白低头望着她拉住自己的手。唇边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任由苏浅将他塞上车,然后她也坐在副驾在上,用力甩上车门。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苏浅看着前面,冷硬的声音,显示着她此时的怒气。   厉傅白说:“你想怎么谈?”   “说下你的条件,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苏浅一咬牙,说了出来。   厉傅白盯着她的侧脸,半响不吭声。   苏浅心有惴惴的转过头,便看见他眼底的狂热,心底一惊。   “浅浅,不是我放过你,是你要放过我。”他说,“这八年来,两千多个日夜,没有哪一天,你是不会出现在我梦里,让我辗转反侧,夜不成寐,你知道那种痛苦吗?一直在找一个人,却找不到的那种煎熬,你能体会吗?”   苏浅望着他的眼睛,竟然有些泛红,她的骤然一缩,疼的她说不话出来。   “苏浅,你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了?当年你怎么就能一句话不说的消失那么彻底?”他的质问,句句砸在她的心头。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一样!”苏浅受不了的冲他嚷,压抑了多年的思念和折磨,此时全然崩溃了,她不管不顾的,直接说了出来,“当年骗了我的是你!一声不吭离开的是你!违背誓言的是你!害的我失去爸爸和姐姐的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她说到激动的时候,甚至动了手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身上,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厉傅白,你走就走了,还回来招惹我干嘛!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人厌!你能不能消失不要出现!”   “浅浅。”他一把将她扯到胸前,抱在腿上,低头便攫住她的双唇,狠狠的与她纠缠厮磨,似乎只有这样用力,才能真实感受到她是鲜活的。   天知道他在付至远婚礼上看见她的时候,有多想将她扯进怀里,跟她诉说这些年来他对她的思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她的唇,只见她双唇红肿,沾着晶莹的津液,双眼迷离,他一下一下的触碰着,轻声说:“浅浅,跟我一起,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吧。”   听了他的话,她心里泛酸,那眼泪忍不住又冒了出来。   若是当年,她想醒来见到的第一个是他,那该多好?她一定会跟他在一起的,可是现在呢?她和他要怎么办?   他在眼前时,只要她闭上眼,都能看见父亲浑身是血的躺在她的身下,姐姐站在大火中朝她温柔的笑,她忘不了那一幕。   只要他在,她就永远被囚在那些过去里出不来。   厉傅白将她的眼泪一一吻去,亲着她的眼睛,“别哭,当年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骗了你我的名字,不应该那样留下你一个人,浅浅,以后不会了,相信我。”   “呜……”苏浅突然抱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肩窝上,哭得极为压抑,“厉傅白,我做不到,我忘不了那些事情,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不可能了,你也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厉傅白抱着她,大掌贴着她的后脑勺,顺着她的长发,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不行,你不能离开我。”   他可以宠她,纵容她,但是唯独是要离开,这一点他绝对不允许,哪怕是捆,也要讲她捆身边。   他们已经错过了八年,好不容易找回来,他怎么能够松手?   “可是我忘不掉,只要见到你,我就会想起那些不堪,我难受,真的难受,你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不要了我八年,又跑回来捆缚我呢?这不公平!”   他吻着她的发,“对不,浅浅,很抱歉让你承受那么多。”   “呜呜……”   不知道哭了多久,苏浅哭得累了,趴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温度,听着他的心跳,慢慢的睡了过去。   她就是那么贪婪,哪怕是一刻的温柔,哪怕明知前面是悬崖,会粉身碎骨,她还是控制不住那一份贪心,贪恋他的温柔,他的味道,然后沉溺下去,不可自拔,不能自救。   苏浅醒过来的时候,是睡在了床上,那上面是她熟悉的味道,她爬起来,拉开房门,李槿竟然就站在门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苏浅。”她叫她。   苏浅不知道厉傅白有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但是她也不打算说,因为她早就已经决定了用姐姐的名字过下去了。   “李小姐。”生疏的称呼,依旧如此。   李槿有些失落,随后又打起精神,对苏浅笑,“饭做好了,小五让我过来叫你。”   其实厉傅白是让她回自己的家,但是她硬要留下来。   小五?厉傅白的小名?   两人正说话,厉傅白已经走了过来,看见李槿还在,他凉凉的睨了她一眼:“不是让你回你家,怎么还在。”   李槿一噎,“你就不会叫我吃了饭再走吗?好歹我也是你的客人!”   这回,厉傅白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拉过苏浅的手带她往餐桌走,“先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喂!厉小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李槿跟在他们的后面,大声抗议。   晚饭过后,他亲自开车送她回到宋希家楼下。   车停在路边,她动手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对他说:“厉傅白,我们还是算了吧,不要折腾了,过去的一切,是不会回来的。你这何苦呢?”   厉傅白望着她,温润的声音满是坚定,“我们不是回到过去,而是从重新开始。”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是已经没办法重新开始。”   即使花会有重开那一日,时针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世间万物有轮回,但是人没重头开始。   厉傅白伸手过来握紧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印下一吻。   “不管你有什么心结,也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解,我都会一一打开,你累,你站着不动就好了,站在原地,让我爱你就够了。”   苏浅心口又酸又涩,“你现在是情话都越说越溜了。”   他轻笑,“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苏浅收回自己的手,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大门。   厉傅白盯着她的背影,有些挫败,苏浅的固执,是天生的。   待厉傅白的车子离开以后,一个身影从树阴下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车消失的方向,就一直盯着那边的大门。   付至远守在这里一晚上了,没想到,竟会撞上那么一幕。厉傅白亲她的手时,她眼底的那些深情,刺得他的心一阵一阵的疼。   苏浅骂他薄情,其实,最薄情的是她自己,四年了,是一块石头都该焐热了,她的心却依旧只留给了厉傅白。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是不甘,可是,若只是不甘,为何会在看见她对别人动情的时候,心会那么痛?   苏浅,我还是放不下你,不能把你让给他。   第54章 不就是让我耍流氓么   苏浅回到家,门刚拉开,便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扑进了她的怀里,在空气里带起一股奶香味,十分的好闻。   “浅浅。你回来了!”小逸搂着她的腰,抬着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宛如镶嵌的宝石。   苏浅蹲下身子,将他柔软的身子揉进怀里,一口亲在他的脸上,温柔的说:“嗯,小逸怎么还不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等你呀。”   苏浅哑笑,一把把他起来,“那现在回来了,你是不是要睡觉了?”   “不是,我是有事要问浅浅。”   苏浅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盯着他人小鬼大的模样,“问吧。”   “今天车上的那个男人是谁啊?我看见他亲浅浅了。”小逸蹬着小腿翻身爬上沙发。跪在上面,十分好奇的望着苏浅。   她没想到小逸会看见那一幕。瞬间感到一阵尴尬,脸微红着,思考着要怎么跟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解释。斤帅丰亡。   可是她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回答,又听见小逸的声音十分兴奋的说:“浅浅,他是不是要当我爸爸啊?”   “不是。”苏浅被他问的招架不住,“你小孩子,不要过问大人的事。”无奈之下,她只能端起架子,试图打消他的好奇心。   但是小逸不肯放过她,“浅浅,希希说只有爸爸才可以亲妈妈的,他都亲了你了,就是要当我的爸爸啊!”   苏浅一手扶着额头。摁住自己的太阳穴,此时只觉得他是一个小妖怪,十分的欠揍,同时又对宋希那种低劣的骗术感到一阵无语。   眼见无法解释,苏浅索性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站起身子,“浅浅要洗澡了!”   小逸见她走了,忙跳下沙发,屁颠屁颠的,亦步亦趋的跟在苏浅身后,“哎呀,浅浅,你不要逃避啦!你赶紧告诉我,我是不是要多一个爸爸了,这样我好在新同学面前炫耀啦!”   苏浅:“……”   小逸憋着嘴,十分委屈的。眼睁睁看着苏浅拿着衣服冲进了浴室,他只不过是发现那个男人就是那天的那个毒嘴的大叔,正谋划着他若是真的成了自己的爸爸。要怎么让他输给自己呢!   **   第二天,苏浅到了办公室,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丢到哪里去,回忆了很久,才想起昨天在厉傅白家里,她将手机放在了他家的桌子上,忘记拿了。   她无奈的叹气,自己没有记住他的号码,这会要怎么跟他联系拿回自己的手机?   倏地,办公室的座机响起,她接起来。   “喂,您好,这里是第一医院心理科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苏浅拿起电话不做二想,习惯性的在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说了一窜敬语。   那端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   “请问苏医生可以治疗相思病吗?”   厉傅白的嗓音,穿过话筒,传进了她的耳朵里,苏浅拿着电话一愣。   随后脸上职业化的笑容一收,声音不带半分温柔的说:“抱歉,我只会医治神经病。”   厉傅白靠在真皮椅子上,听了她充满火药味的话,淡淡的笑,眉梢眼角均便沾染上,脸上那一层清冷便淡化了许多。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病人的?”他似乎与她拌嘴上来瘾,说话的的时候声音懒懒的,像是刚睡醒。   “……”苏浅真心发现这个男人,随时都有气死人的本事。   “你的手机落我这了,你中午过来我公司拿吧。”   “嗯,好。”苏浅犹豫了几秒钟,回答他。其实她不想过去拿,但是她也总不好让他亲自己给送回来吧?她还没有厚脸皮到对他气指颐使。   中午吃过午饭,苏浅便挤着公交赶去厉氏,本以为要上去找人会挺麻烦的,结果她到了前台,报上自己的名字,那前台美女虽然眼里有着不屑,但脸上依旧堆着完美的笑容引领她坐上了总裁专属电梯。   苏浅有时候觉得这有钱人真败家,一个电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搭乘,竟还弄得那么金碧辉煌,敞亮的如歌剧院似的,奢侈!   电梯门打开,前面是一片宽敞,倒是低调沉稳。里面的人见到她从总裁电梯里走出来,先是一愣,随后一个看着成熟干练的女人迎了过来。   “您好,我是苏浅,来找厉总。”苏浅聪明的自报家门,防止被人直接轰出去。   “您好,苏小姐,我是厉总的秘书,请您随我来。”那秘书说话不骄傲,言语举止都有着该有的修养。   “麻烦你了。”跟在她的身后,不由得在心里佩服厉傅白身边竟然有如此多的好修养人才。   她带着苏浅走进了总裁办公室,然后说:“苏小姐,麻烦您在这边稍等,厉总会议结束便会回来,您有事随时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办公。”   苏浅点点头,“谢谢,我在这里等他好了,您先忙。”   “好的。”   等到秘书退出去,苏浅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起他的办公室来,里面的一切,都符合他的那样的性格,沉稳,寡淡,有些低沉,没有过多的修饰,简单的有些冷硬。在办公桌后,还有一排书架,她踱步过去,举头一望,赫然发现这上面除了一些经济类书籍,还有各国的历史名著、科技、社会、心理、政治军事,各种各样的书籍。   苏浅伸手抽出那一本《犯罪心理学》,英文原版,眉头一挑,这个男人还真的研究这个,那时候还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过去找她茬呢?她翻开来,里面还有一些地方做了笔记,有些注解倒是非常细心,反正也是无聊,她索性捧着那本书坐到一侧的沙发上看了起来。   而此时,在另一边,厉傅白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将苏浅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韩冗有时真觉得老板这人挺变态的,为了让苏浅多待一会,他故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装了一个摄像头,然后借口开会,躲到一边的会议室里观察苏浅的一举一动。这也不知道他是当兵时候遗留下来的习惯呢?还是他就是有这样的嗜好……   苏浅有午休的习惯,她看了一会书,觉得有些困了,腰又有些酸,于是就索性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沙发扶手,盯着书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察觉身边有一道人影,她倏地睁开眼,就看见厉傅白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半跪在沙发前,一手捏着她的脚腕,发现她醒过来,他目光深沉的望着她的眼睛,然后在她的注视下,低头,他的唇轻轻的在她的脚背上印,极轻的吻,像是被鹅毛扫过,痒痒的,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她的脚背蔓延至她的全身,引起一个激灵。   她脑海中上过熟悉的一幕。   “我发现你是一个恋脚癖。”她瞪着大眼望着他说。   “嗯。”他低低沉沉的应了一声。   她蹙着眉头,有些不满,“可是,只有变态才会有这样的行为。”   他看着她,久久的,深深的,摸着她的脚说:“可是,我就是喜欢,怎么办?”   ……   苏浅精神有些恍惚,似乎他都没有变。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而温柔,里面看似平静,却又如破涛翻滚着,有着她无法摸透的情绪。   苏浅猛的一缩,挣开了他的手,急急忙忙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与他平视,“你开完会了。”   “嗯。”他低着头,并不看她。   苏浅盯着他古怪的脸,顺着他的目光,赫然发现自己及膝职业短裙,已经被掀到大腿上,露出了三分之二腿,那个角度……,她的脸一热,忙伸手拉好自己的裙子,清了清喉咙。   “我的手机呢?”   春光被挡住,厉傅白似乎有些惋惜,他抬眼望着她朝他伸出来的手掌,又一把捏住她的手,大拇指摁着她的掌心肌肤摩挲着。   苏浅惊慌的甩开他,觉得他有些不正常,“你不要总是趁机吃豆腐!跟个流氓似的。”   厉傅白勾唇,邪魅的一笑,不说话,动地上站起身来,往办公桌那边走去。   坐到位置上,他说:“你这么放心的睡在我的办公室里,不就是让我耍流氓么?”   苏浅望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不跟你贫嘴,手机给我,我要赶回去上班。”   厉傅白将他的手机拿在手里把玩着,幽暗的眸光一闪,然后听见他说,“这么简单的就想拿回去?”   “不然你还要怎么样?”   厉傅白朝她勾了勾手指,说:“过来。”   苏浅听话的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前,与他隔着办公桌对视,“手机给我。”   “你亲我一下,我就还你。”   苏浅一听,瞪着眼睛望着他,“你说什么?”   “亲我一下。”他往前靠了靠,指着自己性感的唇瓣说,“亲这里。”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是的话,我给你介绍医生,我认识很多精神病医生。”苏浅很认真的说。   厉傅白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心里像是被猫爪抓了一样,痒痒的,他现在每一次见到她,都忍不住想要亲她,但是今天想要她主动一次。   “你真的不亲?”   “我不要!”   “那好吧。”他望着她,眼底闪烁着精光,然后在苏浅愣神间,猛地站了起来,一把钳住她肩膀,扯向自己,一手扣住的她的脑勺,“我委屈点好了。”   说完,他的唇便直直的落了下来,本想浅尝辄止,但是她的味道却让他爱不惜口,加深了吻。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付至远望着办公室里亲在一起的两人,身体蓦地一僵。   第55章 回头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苏浅听到身后的开门声,离开的灵魂猛地回到身体,她伸手用力一把推开了厉傅白,转过身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付至远。一张脸,像黑板一样的黑。   她慌了一下神,随后又觉得根本没必要,他都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两人之间算是清了,她现在跟谁一起,跟谁接吻,都是她的自由。   厉傅白收敛好自己的神色,冷漠眸光从付至远脸上扫过,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脸不红气不喘。   “有事?”厉傅白见他一直盯着苏浅看,出声拉开他的注意力。   付至远行强压着心底冒出来的酸意和愤怒,一手捏着手里的资料,走上前,递到厉傅白面漆。说:“招标书最终修改下来了,需要总裁签字确认一下。”   因为某些原因。西城的项目推迟招标日期,为了更加保险,付至远又修改了一下,这样一来,就得让厉傅白再一次确认才行,他只是来送标书,竟然遇上这样一幕。   厉傅白坐在位置上,还没开口,苏浅便说:“厉总,麻烦把我的手机给我,谢谢。”   厉傅白也不再难为,将手机递给她,全然不在意付至远就在一旁。对苏浅温柔的说:“我让韩冗送你回医院。”   苏浅笑了笑,还摇头,“不用了,谢谢,我先走。”   “嗯,路上小心。”   苏浅不出声,拿着手机离开了会议室。   厉傅白撇了一眼付至远,说:“放下吧,我看了没问题让他们送下去给你。”   即使付至远此时恨不得一拳揍在厉傅白的脸上,但还是控制住了,他知道那样做了,对自己没半分好处。   “那我先下去忙。”   盯着付至远匆匆忙忙的步履,厉傅白只是冷冷的勾了勾唇。   苏浅刚迈出电梯,竟迎面撞上了陈文欣。   “苏浅?你来这里做什么?”陈文欣一看见她,立刻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苏浅觉得挺好笑的。她这般的警惕,倘若放在战乱时期,应该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女英雄。真的,随时随地准备着战斗的状态,对于她这一点,是心悦诚服的。   “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被三番四次的找茬以后,苏浅隐藏的邪恶因子,早已经被唤醒,所以现在只要陈文欣敢招惹她,她都不打算善罢甘休,说起话来,自然也是少不了嘲讽。   陈文欣发现苏浅似乎有些变了,但具体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这种地方是你随便来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厉氏?”那傲娇的口吻,似乎着厉氏就是她家的一样,苏浅就搞不懂了,她到底嘚瑟什么?   “那又如何?难道这里写着我苏浅止步?”   “苏浅,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来找至远,你说!”   苏浅冷笑,笑意铺满了脸,眼底都沾了几分,但是那黑白分明的眼,那笑意极淡,淡得几乎是一种漠然。   “他不过是我不要的人,被你捡去了罢了,我这人一向丢弃了的东西,就不会再捡回来,就像,用过的卫生巾,回头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旁边的人听到苏浅这话,忍不住低低偷笑起来。   陈文欣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都可以清新的看见,一阵青一阵白,那颜色交换得很不精彩。   苏浅却像没事的人,对于她的难堪,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怜的。   “苏浅,你——”陈心咬牙切齿的,隔着距离,苏浅似乎都能听到她磨牙的声音。   陈文欣想要发狠话,余光却撇见一道身影,她的语气突然一变,眼神一收,马上从一副悍妇的模样换成了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苏浅,你怎么说话呢?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曾经怎么说也是有过四年感情不是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苏浅看着她的变化,一张脸沉了下来,然后转身,便看见付至远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双眼盛着滔天的怒火,盯着她看。   两三米的距离,苏浅都可以明显感受到他身上的怒火,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陈文欣这个婊子,心机果然够重。   付至远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来,周围的人见副总来了,赶紧收起看戏的表情,纷纷散开,生怕被殃及。   “苏浅,你刚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他的声音,像是呼呼刮着的寒风,冷的让人忍不住哆嗦。   苏浅抿着唇,看着他的脸,不吭声,生怕惹恼了,他就不顾场合的发疯起来。   “怎么不说了?刚不是很溜?用过的卫生巾?恶心?”   他走进来,苏浅就可以将他眼底的阴鸷看得清清楚楚,不过话都说了出去,她也不可能收回来。   苏浅睨了眼一旁的陈文欣,瞧见了她眼底的幸灾乐祸,心里冷哼。   “付总如果喜欢听,可以让付太太说,相信她很乐意,并且很多时间,我就不奉陪。”苏浅转身要走,却被付至远一把扯住,猛地往一旁的电梯拽去。   “你干嘛!放开我!”苏浅的手被她捏的生疼,穿着高跟的脚也崴了一下。   陈文欣也没想到会这样,于是忙跟过去,“至远。”   “不准跟来!”付至远阴森森的喝住陈文欣的脚步,吓得陈文欣真的就不再跟上去。   “付至远!”周围的人只是看着这一幕发生,谁也不敢上前去拦,对方是公司的副总,疯了不想待公司的人会过去摻和。   一把被拽进了电梯,付至远快速摁了负二楼,往地下停车场奔去。   “我叫你放开,你听到没有!”苏浅用力的甩,试图摆脱他的捆缚,但是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他的力道越发的大,继续下去,她敢肯定,自己的骨头绝对会被捏碎了!斤节页亡。   “付至远!”   她的大喊,他却岿然不动,厉傅白办公室那一幕,加上她的话,他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电梯门打开,他有一路拽着她在停车场里往他的车走去,一路上不管苏浅怎么挣扎,他始终无动于衷,苏浅被惹急了,张口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牙齿咬破了他的皮肤,还有血腥味渗出,但是他像是麻木没有了感觉。   苏浅被他这般模样给吓得有些懵了,之前他再怎么,也还是有感觉,现在他似乎就是一头丧失理智的兽类。   拉开车门,将苏浅强行塞进去,苏浅忙从位置上爬起来,握着另一边的门把想要逃,但是付至远很快便上了车,将她拖了回来,从后座探身到驾驶室上,落了门锁,然后拔掉钥匙,直接丢出窗外。   苏浅见此,忍不住尖叫:“你疯了,这是在干嘛!”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转身看着苏浅,眼底猩红,额头青筋随着他的呼吸一张一鼓。   “你不是说,我就像你用过的卫生巾,回头看一眼都恶心?”他因为愤怒,脸部变得扭曲,像一头老虎,露出了阴森森的獠牙,朝她张开血盆大口。   “我今天,就让你恶心彻底!”   他用力的扯过她,将她反压在身下,动手撕她的衣服。   苏浅有了上一回的经验,又岂会让他轻易得逞?她猛地一曲自己的膝盖,朝他的腹部顶过去,付至远一闪,避开她的攻击,她就趁着这个间隙翻身坐起来,但是付至远又一个反手擒住了她的手臂,反困在她的身后,一用力,又把她扯了回来,摔在椅子上,撞了一下头部,她被震得一阵眩晕。   车里的空间极为逼仄,他人又高大,苏浅能逃脱的空间就变得更小了,两人在车里一来一回的斗着,从车外望去,那剧烈的抖动,不知情的人,都会认为里面的男女在车震,并且极为激烈。   顾景鸣站在不远处,透过车玻璃,隐隐约约的将里面的情形看了一个大概,对于苏浅,他忽然觉得,挺不错的,小五那家伙还真的挺有眼光的。   他悠哉的迈着步伐,给厉傅白打了一个电话,“小五,你的女人要被你弟弟给上了,你要不要来英雄救美?”   而此时,二十七楼,总裁办公室。   韩冗推门走进来,“老板。”   厉傅白抬头,手里拿着电话,抬头凉凉的目光扫去。   韩冗捏脸一把冷汗说:“下面有人说,苏小姐被付至远强行带到了停车场。”   厉傅白不动,对着电话里的顾景鸣吩咐:“如果她少一根头发,青柠都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一句话,他说完便干脆的挂断,然后坐在位置上没有任何动作。   韩冗不解的看着他。   “还有其他事?”   “没……”   “下去忙你的。”   “是。”   韩冗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脚底是虚浮的,像是踩在云里,不踏实。老板他到底是在整哪一出?既然这么淡定?   陈文欣到底是不放心付至远,虽然她刚刚是故意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付至远对苏浅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如果就这样让他们私自待一起,绝对会出事,她跟着,若是有不对劲,她还可以及时通知人来拦住。   所以当她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付至远的车在剧烈的摇动,她的脸色一白,手里的包包掉在了地上,脚下像是被钉住了,再也迈不开一步。   顾景鸣听到声音,扭头,看见陈文欣脸白得像鬼,冷笑了下,心底明白她在什么,但是他没兴趣跟她废话,只要想到刚厉傅白那没人性的威胁他的话,他便快速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插了进去,打开了车门。   第56章 我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正压着苏浅的付至远感觉领子一紧,脖子一勒,整个人便被拖着像后倒去,因为车子空间不大,他的头狠狠的磕到了车顶。   苏浅感到压在身上的力量一轻。条件发射的就坐了起来,从另一边拉开门把,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跳下了车。   付至远浑身暴首戾的转身找罪魁祸,就看见顾景鸣手里拿着他5寸大的手机,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付总,我已经报警,你这是非法强暴,人证物证俱全。”顾景鸣笑的痞痞的,让人看不清他的笑容有几分真假。   “顾总,我的事情似乎还用不着你操心。”付至远拉着脸。   “怎么用不着?”顾景鸣故作惊讶状,“难道付总忘记了,我公司也在竞标西城政府那个项目?这么激烈的竞争,我自然是不能放过对我有利的信息对不对?付总这强暴无辜女性的新闻一旦暴露出去。那厉氏可谓是名声不保……”   “我没想到你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商人,哪个不卑鄙?”   顾景鸣和付至远杠上了。   苏浅下车扯好自己的衣服,便绕到他们这边,她对顾景鸣微微一点头,说:“谢谢你。”   “不客气,举手之劳。”顾景鸣心底迅速的盘算着他以后要对付厉傅白那小人的方法,然后盯着苏浅的脸,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苏浅撇开目光,站在付至远的面前。心底对他残留的那么一丁点美好,都被他这般三番四次的举止给磨灭殆尽,她抬着头,看着他,“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   付至远盯着她冰冷的眼底,黑着脸。   苏浅冷笑,然后在他尚未察觉之前。迅速抬脚,对着付至远的裤裆,毫不留情,用尽了吃奶的劲,狠狠的踹了过去,正中红心。   “啊——”付至远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声,然后双手捂着下身,蹲在地上。他页农号。   “四年,你还不了解我?我真的不是说说而已。”苏浅面不改色的说着,伸手扯了扯衬衫。   一旁的顾景鸣,被苏浅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给吓得嘴巴张大得快要塞下一颗鸭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可是那上面,却挂着一层狠绝的冷,纤瘦的身子。散发出来磅礴的气势,让身为男人的他,都忍不住为她喝彩。   再瞧蹲在地上捂着老二在哀嚎的付至远,顾景鸣忽然觉得背后一凉,一股寒气升起,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妈的!他看着都替付至远觉得疼!这一招,太狠了!   陈文欣这会总算回过神来,她踩着高跟快步冲过来,“至远!”   付至远痛的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脸色灰白,吓得陈文欣心脏都要停止跳动,她对着苏浅露出阴毒的眼神。抬手朝苏浅甩过来。   “苏浅!你这个贱人!”   苏浅抬手一挡,捏着她的手一拖,“陈文欣,你要是不想下半辈子守活寡,最好就是赶紧送他去医院,还有,记住了,我的脸不是你想打就打的。”   陈文欣被她气的全身发抖,嘴巴忍不住哆嗦的说道:“苏浅,你会不得好死的!跟你那卑贱的妈一样!”   一听到她提起方心婕,苏浅的心一冷,陈文欣她是不怕死的再一次踩她的禁区。   她半眯着她漂亮的眼,唇边勾起一抹讥诮,淡定从容脸冷若冰霜,“在我不得好死之前,我记得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陈文欣望着她眼底露出的杀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苏浅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妈卑贱,在大学时候,她第一次发现方心婕是那样的人时,她当着一群人的面,挑衅了苏浅,下场就是,那个冬天,她被她推进了学校那个池塘,在里面泡了一个多小时,晕倒在池塘里。   “每次见到我,打得都很过瘾是不?”苏浅冷笑,“现在,我还你!”   “啪!”这一巴掌,打得陈文欣的脸翁翁直响,她口腔都被打破了皮,有一阵的血腥味道,让她反胃难受。   若不是考虑到陈文欣怀孕了,苏浅会送她一脚让她跪在自己面前,瞧清楚谁是她不能招惹的。   顾景鸣被苏浅这一连串的举动吓得已经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在他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中,除了李槿那个男人婆,他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柔弱的女人动手起来这么的快很准!简直就是大开眼界!这付至远和陈文欣,太惨了……   苏浅甩甩震麻的手,蹙了蹙眉头。   “希望付总和付太太好好恩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下一次就不是一巴一脚这么简单了。”   苏浅又跟顾景鸣道了一次谢,然后抬步离开。   付至远想要站起来,拉住苏浅,但是他根本就动一下都要命的疼,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浅潇洒离开。   厉傅白站在不远处,笼罩在阴影里的脸看不清表情,只能感觉到他嘴角似乎扯出一道弧度,十分好看。   火爆性子,不顾后果,锱铢必较,这就是苏浅骨子的模样。   韩冗站在厉傅白的身后,整个人成了一块木头,目瞪口呆都不能形容他的震惊。   见苏浅离开,厉傅白转身往回走,韩冗赶紧跟上,那边的顾景鸣眼尖的发现了他们,撒腿追了上来,在电梯合上前,他一脚闪入了电梯里。   “厉小五,你还是人吗?”顾景鸣真的是恨不得一脚踹死这座冰山。   厉傅白冷睨他一眼,“联系过警局了?”   “你!”顾景鸣一噎,“我等着你被人吃得死死那一天,我绝对会在西城江边摆满烟花来庆祝!”   “把他弄进去关个一天,手机里的视频处理一下,派人送给叶老爷子。”厉傅白对于他的抱怨和不满,充耳不闻,径自下达他的命令。   他那般欠揍的模样,让顾景鸣恨得牙痒痒的。   顾景鸣磨着牙齿说:“早知道,当年我就是被淹死,也不要你救!”   看了他一眼,厉傅白沉默几秒,然后用凉薄的声音说:“你现在可以去跳江,我不会阻拦你。”   “小五,有件事要跟你说下,你和江媛的接吻照,我还保存着。”   厉傅白:“青柠她想生米煮成熟饭很久了。”   顾景鸣:“……”   两个男人,相互掐着对方的死穴猛踩猛捏,一旁的韩冗小心翼翼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想起了这些年,外面的传闻。   传闻里,厉氏总裁年轻有为,但是,他喜欢男人,听说,当年,他为了救那男人,奋不顾身跳进了台风雨中涨潮的江中……   现在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   由于在厉傅白的办公室睡了一觉,下午上班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她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回去。   坐在车上,她发现自己的脖子痛得要死,扭头对着车窗上的倒映打算看看是不是被付至远那疯子给弄伤哪儿了。   这不转头还好,一转,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全身僵硬。   “停车!”她突然出声吆喝,吓得司机一个急刹车,她差点没坐稳。   “我说小姐,你这样是想害死我吗!”司机的嗓门有些大,对于苏浅这样行为表示抗议。   但是苏浅根本就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她瞪在着眼睛,望着那边人。她没有看错,情趣酒店门口那边,是尤悠的身影,而她身边的男人……望着两人走了进去,苏浅整个人宛如掉进冰窖。   她哆嗦着拿起手机,拨了尤悠的电话。   第一次,被挂掉了,第二次,接通了起来。   “悠悠,你现在在哪儿?”苏浅稳着自己情绪,安慰自己尤悠没有干蠢事。   那边的尤悠沉默了几秒钟,看了一眼身旁盯着自己的男人,她抿了抿唇,用轻松的语调说:“在我哥的公司啊,怎么了?有事吗?”   苏浅听了她的话,心头一沉,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她拿着手机,盯着那边酒店的门口,终究,还是放弃了追问。   “没事,想让你晚上过来吃饭。”   “今晚吗?今晚不行,我这边有些事情,下次好了。”尤悠违背着良心说。   “嗯,那你忙吧。”   挂了电话,苏浅疲倦的靠在椅背上,“抱歉师傅,麻烦你开车吧。”   “你们这些小姑娘,整天都神经兮兮的,做事啊,都不经大脑,出事儿怎么办?真是……”司机叨叨絮絮的念着话,苏浅只能苦笑。   是呀,她这么神经兮兮的做什么?尤悠又不是傻子,当年的事情够她吃一壶的后悔药了,现在她都嫁给了叶昊,不会做傻事的。   这么安慰着自己,她焦躁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   **   “谁的电话?”男人见尤悠挂了电话,出声询问。   “苏浅。”   尤悠低头把玩着手机,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悠悠,跟随你的心走就行,相信我。”她会对苏浅撒谎,就是她还有顾虑,否则以她的性子,肯定是会光明正大的将他爆出来。   他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往VIP房间走去。   尤悠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怔住。她转过脸看了看他的侧脸,还是那么的好看迷人,只是为何她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拉她进了房间,合上门,将她抵在墙壁上,低头寻到她的唇,一下一下的轻啄着。   “悠悠,陪着我。”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像是大提琴的回音,低吟浅唱着,十分好听。   尤悠手里的包掉到了地上,猛得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送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火苗一触即发,一路燃烧到床边……   尤悠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   “悠悠,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老公是谁。”   第5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付至远躺在病床上,那痛虽然随着时间的延长而不再那么激烈,但是只要他动一下,那里都感觉像是断了一样。   苏浅这一脚,真的是卯足了劲。她是多恨他,才会下这样的狠手。   付至远躺在床上,想起苏浅,想起她跟厉傅白拥吻的场景,心口就又酸又痛,他很明白,自己是真的将自己送了进去,一头栽在了苏浅这个女人的身上,想要出来,却发现无能为力。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不清楚了,或许是从看见她第一眼,她一身素衣冷漠的模样心头一动的时候,或许因为那回她坐在篮球场边看他打篮球时专注的时候,又或许。是那年她生日,跟他滚在床上,却让他染了一手姨妈血的时候……   总之,他记不清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好,不过就是为了利用她,让她爱上他,依赖他,然后带着她出现在厉傅白面前。只后来。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味道,或许都是他心甘情愿的,真心想要对她好。   所以那天看见她一身盛装,婀娜多姿的出席他的婚礼时,他就后悔了,怕她被厉傅白发现,然后抢了回去。可是结果还是不能改变,她依旧跟厉傅白纠缠到了一起。   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自己的心,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请问是付至远先生吗?”为首的男人问。   陈文欣和张心月坐在一旁,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   “你好,付先生,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及强暴一名女性,现在烦请你跟我走一趟,接受调查。”   “你们胡说什么!”张心月倏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厉声指责,“你说我儿子强暴?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告诉你们,你敢污蔑他,我会让你们亲自进去尝一下牢饭!”   为首的警官脸色一凛,丝毫不畏惧对方的身份,“厉夫人。我们是秉公执法,请您不要妨碍我们工作,否则我们有权起诉你妨碍执法。”   “我还可以告你们诽谤!”   男人直接无视张心月,走到付至远的床前说:“付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付至远半躺在床上,“警官也看见了,我现在是带病在身。”   最后,付至远还是被带走了,然后在警局里呆了一天,一天以后,厉家排了律师将他保释出来。   **   厉家。   厉傅白单独做在一侧的沙发上,付至远和陈文欣一侧,然后另一边是厉正浩和张心月。而厉傅白的正对面。则是坐着叶家老太爷和陈文欣的妈。   厉傅白脱了外套,依旧是一件咖色的衬衫,他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整个人看着漫不经心又慵懒优雅,似乎那边弓拔弩张的一切与他无关。   “厉贤侄,这件事,你务必给我叶家一个交代!”叶老爷子虽已满头鬓发,但是说话却是中气十足。   他跟厉老爷子,当年也算得上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当年一同参加过越南战争,退伍后,厉老爷子是留在了西城军区当参谋,而他则是回到了南城当特种兵部队总教官。   虽然陈文欣只是他的外孙女,他也极少管后辈的事,然而这一次实在是有失面子,他的外孙女婿,竟然被抓进了局了,还是因为强暴的罪名!那里面,多少人知道认识他,他的面子哪里还能挂得住?纷纷被老战友问及此事,报纸上、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不单厉家被人肉了过去的一些家丑,连叶家都备受牵连!   “叶老,这件事错在至远,我们厉家会处理好,不会让小欣受委屈,也不会让叶家继续被污蔑。”厉正浩脸色也很不好看,一早老头子就打电话过来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叶家人又找上门,他心情能好才怪!   “你也知道,叶家和厉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样一胡闹,把两家的脸都丢光了!”   一旁的付至远一声不吭,他在那里面一个晚上没睡,下身又被苏浅踹得生疼,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不少。   “叶爷爷,您看这样行吗?”坐在一旁由始至终不说话的厉傅白突然发话,“我们厉家,先撤下至远的职务,给他和文欣一年的时间好好修生养性,淡出众人的视野,让他先陪着文欣安心将孩子生下来,届时人们也会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再回来。”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各异,张心月、叶芸和付至远,脸色皆是土灰色,陈文欣则是一脸的欢喜,剩下厉正浩和叶老爷子,则是在沉吟。   “爸,这怎么行?如果他就这样不站出来解决问题,到时候再回来,也还是会遭到攻击的!”叶芸倒是第一个开了口。   张心月见此,忙帮腔:“叶老爷,您也歪怪我门女人家多嘴,至远干的混账事,确实该受罚,但是若是这样一走了之,只怕到时候回来很难服众。”   她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让沉思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只有付至远阴冷的扫了一眼厉傅白,心底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至于为何,他不能确定,是否是为了报复,还是因为苏浅。   “现在厉氏的股份一直在下跌,考虑到公司未来问题,我还是建议先离职后复职。”厉傅白不紧不慢的说,“至于叶家,我相信叶爷爷也不喜欢继续被网络上的那些人挖过去的事情……”   “那就先离职,至远先陪着文欣生完孩子回公司上班,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两人出国深造。”   **   苏浅是一觉醒来就发现世界颠覆了,她被宋希拉到电脑前,看着视频里的人,脸色有些难看,视频有被动过手脚,明显就把她的脸和身材都有处理过,不过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她是不可能忘记的。他页岛号。   下面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评论,全是骂声一片,他们跟着吵着人肉,然后把厉家和叶家的事情捅漏了不少出来。   她看见其中一条:厉家的两个儿子,说是一个妈生的都没人信!果然,他们不是一个妈生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明显人家周家千金生下来的儿子是杠杠的……   望着那段话,苏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厉傅白和付至远同父异母?难怪他们每次见面都跟仇人一样。   不过这些视频很快就被清除了,新闻里宣布了付至远和陈文欣出国的事情,并且对这一次事故造成的不良影响致歉。   苏浅怎么看就怎么奇怪,她总是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果然,她的预感验灵了。   到了下午,一个新的新闻刷爆了网络,一举成为了头条。   而那个倒霉的人,正是她本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宋希几乎是惨白着脸冲进了她的办公室,“浅浅!”   “我看见了。”苏浅的脸色也很不好。   网上的那些话说的极其难听,将苏浅的家庭,学历,单位,等等所有的信息给暴露了出来。   其中饱含了她在大学时候发生一切,那些,只有个别人知晓的秘密,此时全然被一个叫做“知了”的人晒在网络上。   上面有照片是她带着一位自闭症患者在公园里的人接触,然后跟他拥抱的画面,还有她被露阴癖抵在墙角的暧昧情景,她跟付至远的吻照再次被提上,就连她被厉傅白抱在怀里的照片都被PO上去,下面还有了各种各样的注解,全部都是一些误导人的信息!   她母亲事情,基本都是丑闻,也写的无比的详尽……   下面很多人跟着骂,说一个婊子还装清高,竟污蔑厉氏副总强暴她,说她为了出名什么事都干出来,顿时,成了一面倒的帮着付至远那一方,箭头调转对准了苏浅。   苏浅脑海中只有一个人会做这种事情,那就是陈文欣,只有她了解这些事情,也只有她有动机!   “浅浅,现在要怎么办?”宋希的脸色也很不好,她和尤悠的名字也赫然在列,小逸的事情都被写了进去,那些人,已经把一切都做绝了!   苏浅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如果只是人肉她自己一个人,都不会有很大的问题,但是现在,这个叫“知了”的人,明显就是要将她逼绝了。   “小希,你赶紧去接小逸,应该有人已经找到了小逸的就读学校,我怕有人在那边潜伏做出过激的行为。”她冷静的做出思考,优先考虑了小逸的安危。   “那你呢?”   “我……”   电话响起,是主任。她接着电话,脸色渐渐冷了下去。   宋希看着她的脸,不安的问:“怎么了?”   “我被医院停职了。”   得知她是心理医生,网上那些人叫嚷着让她滚出医院。   迫于言论的压力,院方当机立断的通知她这暂时不用上班,医院考虑到声誉问题,自然只能选择牺牲她。   “浅浅,到底是谁……”宋希不敢往下想。   “现在先不管是谁,已经有人知道我在这里上班了,肯定会有人来埋伏的,这个‘知了’,不可能只是想要曝光我一下那么简单。肯定是还有其他的目的,我们先走。”   苏浅让宋希从前门先走,她从后面绕到医院的后院里,脱下了高跟鞋丢到墙外,然后动作利索的爬上树,借着那树站到围墙上,轻轻一跃,轻松落地。   幸好她今天穿了裤子。   她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她眼前的阳光。   第58章 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苏浅蹲在地上,抬着头望着眼前的男人,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西装裤松垮垮的包裹着一双笔直的腿,一身的黑色。配上他的眼底那一抹笑意,让他看着有些神秘莫测,该死的性感又迷人,好看的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不是说,你恐高?”   他低着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勾着唇,温润的嗓音满满的揶揄。   苏浅一愣。厉傅白这人,真的是神了,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什么时候说过?”   “真的忘记了?”他换了一个站姿,单身插进裤袋,“以前是谁站在墙上不肯跳,说恐高,死活要我在下面接着?嗯?”   苏浅的脸一红。自然就是没有忘记。   那年那场械斗,她被他强迫着推上高墙翻过去,结果跳下来的时候,下面有一根生锈的废铁丝,食指那么粗,直接戳在了大腿上,她当时痛的哭都忘了,望着大腿上汩汩而流的鲜血发懵。那一回她印象特别深刻,是他帮她处理了伤口时。消毒水沾上去,她痛的死去活来,前面十几年的眼泪都聚拢在那一瞬间流了个痛快。   后来,她再翻墙,就站在高墙上不动,对他说:“我恐高,你下去接着我。”   “没遇到我之前。学校的墙都被你翻得滑溜成溜冰场了,那时候怎么没见你恐高。”   “上次被弄伤了一回,得了翻墙后遗症,你得负责。”   “……”   之后,每次他都会先翻过去,站在下面。   他总是非常的默契的张开双臂,冷着一张脸,对她说:“下来吧,我接着。”   她抿唇一笑,然后娇小的身子一跃,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的怀里,被他遒劲有力的手抱个满怀,有时候她会突然温情的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说:“唉,看来那一次我没白疼呀,这样可以要你抱我一辈子了。”   他总会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不疼,我也会抱一辈子。”   ……   这个该死的男人,总是不停的来撩拔她的心,逼着她一点一滴的回忆起那些过往。   苏浅收回神游的灵魂,伸手捡过自己的鞋子穿好,拍了拍手,“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不要说你是来接我的。”   “嗯,来接你。”他含着笑。   苏浅蹙起秀气的眉,“我在避难,没心情跟你磨叽。”   “正好,我当你的避难所。”他接着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分不适,而苏浅却是感到一阵的别扭。   他们现在的关系。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先不说其他的,单是现在网络上,一面倒的指责她勾引付至远,想要爬上枝头当凤凰,这一条罪名,就足够她喝一壶了,虽然她那晚被他抱着的照片上面,他的脸被打了马赛克,但是谁知道那天他的身份就被人挖了出来?   现在的那些网民,简直比名侦探柯南还要牛逼,你给他们一个背影,他们就能给你翻出你的祖宗,连带你千年以前的老祖宗都能找出来!   “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关系,我觉得我们应该避嫌,虽然我这么说很难让你信服,但是我这真的是为你好。”   苏浅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是倒霉到家了,谁挨着谁倒霉。   厉傅白说:“当年早干嘛不避嫌?现在跟我说避嫌?不觉得晚了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厉傅白,咱能不要提以前的事吗?”   “不能。”   “懒得理你!”苏浅听了他强硬的语气,一噎,掉头就走。   厉傅白却眼疾手快的单手抱住了她的腰。   “喂!你干嘛!放开!”苏浅用力挣扎。   下一刻,她就被他拦腰腾空抱起。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   三番四次的霸道行为,惹得苏浅有些羞愤,她口不择言的骂:“靠!谁用你担心!我不稀罕,我拜托你收回你的烂好心!放我下来!”   苏浅觉得吧,相遇以后,他总是见到她最落魄的一面,先是被他看见因为被付至远突如其来的婚礼哭得一塌糊涂,后是被他后妈推下楼梯她跪趴在地吃狗屎,他看完戏又带走她,接着又是她被自己的亲妈下药送给禽兽,她欲/火焚身不顾形象的把他吃了……   总之,见面以后,她似乎总是展现着自己最狼狈的一面给他,她像生活一只画着可笑妆容的小丑,而他却光鲜的像活在神坛上的人,让众人朝拜,这样的距离,让她难受,十分的难受。   “听话,不要闹。”他的语气温柔,低着头望着她,眼底的宠溺,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遇难者,沉溺在他的温柔里。   他低沉而温存的话,让她的心软成一片,又痛的泛滥。   “厉傅白,我这么一个贱人,你还这么犯贱的倒贴过来,有意思吗?”   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差距,她的语气就忍不住更加恶劣了,犀利的语气,让他的脸色敛了几分,似乎只有这样伤害自己,贬低自己,又伤害他,她的心才会踏实一些,只要他离着她远远的,怎么样都没关系。   厉傅白抱着她,将她塞进副驾坐上,苏浅伸手就推他,想要从车门的缝隙钻下车,见她不安分的模样,厉傅白怒地一把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在椅背上狠狠的压着,低头就吻了下来。   苏浅瞪眼睛看着他,那幽暗的眼底不同于往日的冷漠,她明白,那叫怒气。   他生气了,从他吻她的动作就感受得出来,没有任何怜惜的吻,只是紧紧贴着她的唇瓣,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离开她的唇瓣,“能安静点了吗?”   苏浅撇开脸,不看他的眼睛,咬着下唇,生自己的闷气,因为自己的没出息,为他的一点点情绪变得而不忍,她鄙视这样对他无底线的自己。   见她不再那么抗拒,他弯腰拉过安全带替她扣好,然后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他发动了车子,见她板着一张脸,心底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于心不忍。   “你还有理生气了?”他哭笑不得的语气,让苏浅的心又难受了几分。   他见她不肯说话,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在生气什么吗?”   听了他的话,苏浅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   “你那样贬低你自己。”他转过来来看着她,他认真而肃穆的表情,让人心头有些发憷,“浅浅,不管别人这么说你,你都不应该这么说你自己,我不希望下一次,还听到你说类似于自己贱这样的话。”   苏浅撇开脸低头盯着自己膝盖上的手发呆,心里酸酸的。   原来他是在为这个生气。   可是,她可不是犯贱吗?明明就是自己说了不要跟他开始,还是忍不住的靠近,每一次他来撩拔她的时候,她都给自己找个借口任由他贴着。   她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网络上都在说我什么吗?厉傅白,你是天之骄子,不应该靠近我这样肮脏到发黑的女人。”   厉傅白一脚踩在刹车上,车子“吱”的发出尖锐的声音,猛地停了下来,她整个人往前一冲,眼前一阵摇晃。   然后就被厉傅白扯了过去。   他清冷的脸上那一片阴霾,让她看着心惊胆战的。   “你就非要这么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认识十年,她是第一次见到他用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她的不由得被吓傻了。   “我说了,我当你的避难所,那些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但是我不容许你这么说你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苏浅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她无计可施的事情,他却能轻松摆平,一想到自己什么事情都要依赖他,她没由来了的就生气,眼底就升起一沉雾气,模糊了他的脸,于是对着他尖声的说:“我怎么说我自己是我的事情!厉傅白,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充其量你不过是我前男友而已!你现在用什么身份管我!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她瞪着冒酸的眼怒视他,他亦看着她。   突然,他伸手握住她攥成拳头的手,“浅浅,咱别这样,行吗?”她眼里受伤的情绪,让他的心难受的紧。   他突如起来的哀求语气,让苏浅腾到喉咙的那一堆火猛得烧起来,烧得她的喉咙又干又涩,一阵发紧,她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曾几何时,他这般孤傲清冷的男人,有对别人低声下气过?都是被人给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心肝说话,但是如今他却对自己用哀求的语气说话,她难过得不能自已。   好想哭。   其实她恨他,到底恨什么呢?   因为他不小心误伤了自己的爸爸,导致最后她失去了两位至亲,家破人亡?可是这些,能全部怪他吗?他不过就是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这么说来,其实他根本就没错,毕竟放火的人不是他,不是吗?他名乒血。   还是说,因为他当年的不辞而别,她的耿耿于怀?她为他失去了一个孩子,怕疼的她承受了那些无情冰冷的刀具到来的痛?   她也分不清楚了。   八年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恨他多一些,还是爱他到生怨多一些。   只觉得他再一次出现时,她就恨不得失踪,恨不得看着他为自己痛不欲生,感受一下这些年来她承受的一切。   但是现在呢?   他一低下来头来求自己,她就于心不忍了。   怎么就这么没用呢?她想。   “厉傅白,不要靠近我,我会害了你。”她真的害怕他这么美好的一个人,被她拖进了泥潭。   这些年,她早就不是当初单纯冲动的小姑娘,她杀过人,还差点蹲牢,如今又被人骂是狐狸精,她怎么敢接近他呢。   厉傅白勾着她的眼睛,说:“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第59章 为我的孩子准备的   若是放在以前,他这么对自己说话,苏浅定会不管不顾的跟他在一起。   那时候的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一个贴心的姐姐。她似乎也没有什么让人看不起的,她光明磊落,大大方方的,即使不及他家富贵,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落魄。   厉傅白他肯定不知道,当年上大学,为了筹备学费,她曾经当过裸模,赤身裸体的在别的男人面前顺从的摆着他们喜欢的姿态,他肯定也不知道,为了还母亲的债务,她到过KTV当过陪酒女,几次从虎口逃脱,也一定不知道。她当年为那些无聊的清白之身,杀过人……   他不在的这几年里,她经历得太多,反而麻木了,她变得隐忍,变得不择手段,一直到了她大学毕业,进来第一医院当心理医生,才变了许多。他名亚亡。   这样的她。怎么敢借由他的庇佑?她是黑到自己都不爱的人。   “你能不要管我吗?”   厉傅白望着她,固执的眼神丝毫不打算让步,“你说呢?”   苏浅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你打算怎么办?”   他重新发动车子,对她说:“这段时间,搬来我这边住。”   “什么?”苏浅真心觉得是否应该去检查一下耳朵,看下是否听力衰退了。她怎么总是觉得自己出现幻觉呢?   他睨了她一眼,重复道:“搬来我家住,避下风头……”   “你家?你跟我开玩笑吗?你家还有一个恨不得喝我血的后妈呢!”   “后妈?看来,你对我花了不少心思。”厉傅白眉头一挑,低笑着。   “我没有故意打听你的事情。”苏浅也是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那就是有意打听了。”   刚刚那些难受的情绪,因为他轻松的语气,而消散,“是你整了那段视频到网络上,然后被人挖掘了一些隐私,我看到了而已……”苏浅知道,这件事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厉傅白斜眼看她一眼,说:“好了,不用解释了……”   “我真没有!”苏浅固执的为自己辩解,她是不会承认,她看到那些关于他的事情时,看的有多着迷。多细致的!   “嗯,没有。”   见他这样,苏浅恨得牙痒痒的,脑中蓦地闪过网上那些人说的话,厉氏总裁喜欢男人……   “听说你喜欢男人?”她饶有兴致的打量他,“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嗜好。”   “是不是喜欢男人,你不是亲自验证过……”   苏浅被他这么一说,隐隐约约的又想起那晚的事情,于是岔开话题:“我的重点不是跟你讨论她,而是我不能跟你回家。”   他说:“我是带你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多美好的存在。苏浅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靠在椅子上盯着外面的风景沉默的发呆。   当车子缓缓驶入一片高档的别墅却,苏浅才知道。这个男人跟自己,是何种天壤之别。   “到了,下车吧。”他松开安全带,推门先走了下来。   苏浅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他走到门边,拉开门,弯腰问她:“怎么了?”   她转过脸,咬了下唇,“厉傅白,还是算了吧,你还是送我回去宋希那儿吧,她们应该都在等我了。”   苏浅有些抗拒,如果她在这样豪华舒适的房子里住上一段时间,她搬回去以后,还能适应那样的小房子吗?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天生的本性就是如此,她自然不会例外。既然这样,还不如不要,免得以后自己心理落差接受不了。   厉傅白索性动手解开了她的安全带,要将她拉下车,但是苏浅死死拽着车门,一脚卡在上面,不肯听从。   厉傅白被她这样孩子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浅浅,别闹了,跟我进去。”   她梦得摇头,“我不要,你送我回去。”   她刚瞟一眼,这里每一处的园林设计得十分华美,花草修葺的一丝不苟的,她这样一个丑小鸭,简直就是误闯了瑶池一般,有些无地自容。要不是这里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的士,她早下车从路边拦车走了。   “浅浅,听话。”他连哄带骗的,对于她这样的行为,无计可施。   “我说真的,厉傅白,你让我走吧。”   “不行。”见她不吃软,他干脆的一手抬起她的脚,一手拉着她下了车。   苏浅有些生气的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浅浅!”   就在两人拉扯之间,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苏浅闻声扭头,就看见小逸的身子直直朝她扑过来。   他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你来了!”   苏浅搂过他小小的身子,撇了一眼厉傅白,“这是怎么回事?”   厉傅白说:“我让韩冗在幼儿园看着,如果情况不对,就把他带来这边,知道你不放心这孩子。”   他说他会解决,只是没想到,他竟突然会这么速度,替她想到了这些。苏浅心里想,这个男人继续这么下去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狠下心来离开他了。   “这回,可以跟我进去了?”   她垂下眼帘,牵着小逸的手,“走吧。”   小逸迈着小短腿,悄悄打量着厉傅白,然后伸手拉了拉苏浅的袖子,苏浅低头看着他,他伸出小手拉下她,示意她低头。   苏浅搞不懂小家伙在干嘛,弯下身子,问他,“怎么了?”   小逸附在苏浅的耳边,轻声的问:“浅浅,这里是这个叔叔的家吗?”   苏浅摸了摸她的头,笑了下,“是的。”   “浅浅,我喜欢这里!”小逸的一双眼睛蓦地一亮,“这里有一只大狗,很好看!还有还有,后面还有一个泳池和花园,还有游乐场!”   苏浅一听,脸色蓦地一僵。   游乐场?她疑惑的望着厉傅白。   只听见他神色淡淡的解释:“那是一开始设计的时候就计划好的。”   顿了顿,他有补充:“为我的孩子准备的。”   苏浅的心一紧,不说话,牵着小逸的手快步走在了前面,怕被他看见,她脸上难过的表情。   他们三人走进来时,宋希刚要从里面出来,苏浅望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韩冗,猜测大概是韩冗跟宋希说了什么,所以宋希才会这么淡定的出现在这里。   宋希看着他们,微笑着,“厉总,谢谢你的安排。”   “应该的。”厉傅白语气很淡,似乎并不打算过多的交谈。   宋希也知道这个男人不是话多的人,便不再说什么,转向苏浅,问她,“你没事?”   她从前面走出去的时候,哪里围着一群人,说来也奇怪,苏浅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人物,即使被网友开扒,也不至于动用到狗仔队来蹲点才是,毕竟人民群众更喜欢看的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的八卦,比如娱乐圈哪一类。可今天,她却眼尖的发现有很多个狗仔队。   苏浅摇头,“没事。”   她能有什么事?刚翻墙下来,就被厉傅白逮了个正着,然后被带来这里了,估摸是那些人谁都没有想到,她会被一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给悄悄带走了吧。   “先进去再说。”   走了进去,苏浅又是一阵惊异,中式风格的装修,整个房子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她忍不住睨了一眼厉傅白,她以为,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是更喜欢简约风的,不想他竟然把房子弄得这么的,怎么说呢?就是,高雅?   只是着风格倒也是蛮符合他这个人,与平时那一副清冷矜贵的模样,十分般配。   苏浅拉着小逸要坐下,却听到小逸嘶嘶的抽气,她的脸一沉,“小逸,你怎么了?”   “手疼……”苏浅这才注意到他手肘处有一片红药水,那;里被擦开了点皮。   “怎么回事?”   宋希把小逸抱过来,对他说:“小逸,你去找小狗玩好不?我和浅浅说下话。”   小逸乖巧的点头,“好。”   宋希见他离开,这才跟苏浅说:“刚去接他的时候,遇到了一点意外。”   那时候正好放学,宋希接了小逸走在马路边上,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直直就往她们冲了过来,宋希条件反射的把小逸护在怀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被一道力量扯到了一遍,摔在了地上险险的避开了那车,小逸就是那时候不小心擦了手肘,磨破了皮。   “是韩特助及时出现,我们才没事的。”宋希说着,看着韩冗感激的笑了笑。   厉傅白问:“有记下车牌号?”   韩冗摇头,“车牌被挡住,看不到,而且没有得逞以后,马上就逃离现场了。不够我已经让警局那边调监控了,一旦有线索,会通知。”   厉傅白点头,“最近孩子先申请休学吧,我请老师来家里教,你们没事也先不要出门,尤其是你,浅浅。”   苏浅本想要拒绝,但是一想到小逸的安危问题,她就不由得妥协了,于是点头。   她看着厉傅白说:“尤悠估计也被牵连了,我……”   “她你不用担心,没人敢动。”厉傅白打消了她的疑虑。   苏浅沉吟半响,觉得也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尤悠现在怎么样了?那天的短信,她也没回。想到她和那个男人,苏浅的心又揪了起来,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   晚饭过后,厉傅白安顿好他们,便转身进去浴室冲澡,苏浅因为小逸差点被撞的事情总是觉得不简单,她发现似乎不止一个人在针对她,而且好几个人,有预谋的针对她。   先是网络曝光,后是小逸的事故,她不认为陈文欣一个人可以做的这么滴水不漏,肯定有人在背后帮忙。   于是她便打算找厉傅白了解一下他知道的情况。   她问了煮饭的陈姐,找到了厉傅白的房间,但是抬手敲门很久都没人应。以为他不在,犹豫了一会,她抬手握在门把上正想要轻轻一推。   不想这时候门竟被往里拉,她一个失重,整个便直直往前倒去。   然后。   她压在了,裸着上半身的厉傅白身上,她的下巴磕在他的结实的胸前,痛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妈的!痛死了!   第60章 我很高兴,你这么信任我   苏浅痛的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嗷嗷叫了几声,便开始数落厉傅白,“我说你这人!我敲门那么久你都不开门,我刚要进来你又拉什么门!”   “我……”洗澡……   但是苏浅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解释。“还有啊,没事你浑身练得硬邦邦的做什么!痛死我了!”   因为厉傅白派人去宋希家里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过来,所以苏浅刚回房间,换下了一身的套装,穿上她平日在家里的休闲服,松垮垮的T恤套在她娇小玲珑的身上,显得她的身子有些单薄。   此时,她把厉傅白压在地板上,整个人都压着他,领口宽松的领子往下掉,厉傅白眼皮都不用动,便能清晰的看见她衬衫里的一团白白的肌肤,内衣的蕾丝边都一览无遗,加上苏浅只顾着骂他。那柔软压在他结实的胸前一起一伏的,厉傅白顿时心猿意马起来,眸色不由得幽暗几分。   奈何苏浅丝毫未察觉身下男人的变化,只顾捂着下巴喊痛,眼底那一层水光,那昏黄的灯光打在上面,楚楚可怜又水光潋滟,厉傅白发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他绷紧身体。想推开,又舍不得,苏浅这样压着,真是令他又爱又恨,他喜欢她身体的触碰,却又被那一股莫名的火煎熬着。   “对不起,我看下有没有怎么样。”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温柔的哄着她。   苏浅也不在意,像是预习过几万遍的习惯一样,十分自然的松开手,还不忘埋怨他:“我感觉我的一排牙齿都要掉了……”   厉傅白修长的手指托着她的下巴,正用指腹轻轻抚摸着那一片殷红,试图帮她快速缓解疼痛,听了她似撒娇的委屈语气,眼色一沉,猛地抬起她的唇就吻了过去。   苏浅霎时就呆住了,他睁着眼睛盯着她的脸看,他灵活的撬开她的贝齿,舌尖在她的口腔里横扫过每一寸地方,他这般动情的吻,短短时间里,经验不足的苏浅便双眼朦胧,意乱/情迷起来。   一吻。一发不可收拾。   厉傅白猛得一个翻身,将她腾空抱起,唇却未曾离开,一脚将身后的门甩上,抱着她往内间的大床走,下一刻,便把她压在了上面。   他的手从衣下摆探去,摸着她腰部的肌肤爱不惜手。   苏浅的柔软感到一阵揉捏的痛,猛的惊醒,倏地睁开了眼,下一刻便钳住了他的乱动的大掌。   厉傅白望着,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热热烫烫的。让她的脸烧成了天边那一片夕阳红。   他用力吻了一下她的唇瓣,便松开她,额头抵着她,哑声换了一声,“浅浅……”   苏浅同他一样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吻太容易让人沉迷,她身上每一处的细胞都在呼唤着,情动的因子在蔓延,她的身体软成了一滩水,可是她却依旧拦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她低哑的说:“不要……”   厉傅白压着她,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某处正坚如磐石的抵着她的小腹,那种暧昧到让人羞涩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折磨人。   他看着她眼底衍生出来的拒绝,用力呼吸了几口空气,一把将她从床上带起来,“别走,等我一下。”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进入了浴室,站在花洒下降水调成冷水,慢慢的将自己那一股邪火压下去。   苏浅错愕的望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然后听见一阵的水声,瞬间就明白过来,脸上似乎更热了。   少年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他总是喜欢亲她,然后亲的浑身着火,又不敢碰她,只好用冷水降温……   想到他为了自己,强行压下那冲动,她心里还是感动的。要知道,并非每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在那种关键时刻,都能忍得下来……   苏浅伸手摸了一把脸,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警告自己不能再那么容易就掉他的温柔陷阱了。   “浅浅。”   突然,他的声音隔着那一扇玻璃门响起。   苏浅一愣,没有应声。   厉傅白继续说:“帮我拿一套衣服过来,在左边衣橱里,还有衣橱第三个格子上面有内裤。”   内裤?“轰”一下,苏浅的脸红的要滴出血来,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他原本是不用顾虑的围着浴巾走出来自己拿就行,但是他怕自己若是再这么暴露的走出去,一会见到苏浅,又得进来冲冷水澡。   虽然是三伏天,热的不行,但是他的房内一直都是保持着一定的温度,这么冲冷水,也不是个办法。男人用着样的方式缓解,那水温淋在他滚烫的身体上,并不好受。   苏浅窘迫得要死,她干嘛就傻愣愣的坐在这里听他的话等他?   可现在他都开口了,也总不能装作没听见就走了吧?她还有事情要问他呢。这么想着,便从床上站起来,快步跑到他说的衣橱前。   一打开,里面的居家服多得她瞬间傻眼了,这这这……他这是开服装店吧?他买这么多衣服,在家里走秀吗?   “看到了吗?”那边的声音又催了。   苏浅随便挑了一套纯白色的居家服,从第三个格子那一对整整齐齐的内裤里胡乱抽了一条,抱着衣服小步跑过。   “开门吧。”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冷漠一些,不在意一些,但是还是不小心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   一只遒劲的手臂从门缝那边探出来,蜜色的肌肤上沾着晶莹的水珠,苏浅心烦意乱的把衣服塞进他的手里,然后快速说了一句:“我去居室那边等你!”   说完便逃离了现场。   厉傅白拿着衣服,对于她的防备,他忍不住轻笑起来。   苏浅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驱散脸上的热气。没一会,就看见一身白色居家服的厉傅白走了出来。   苏浅看了他一眼,白色配上他那清冷高贵的气质,一头墨黑的发尚未擦干,眉梢有着点点笑意,只消一眼,她就觉得日月光辉都被他比了下去。   厉傅白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找我什么事?”   “咳咳!”苏浅轻轻的清了清自己的喉咙,在心底对自己刚那花痴行为给了一个鄙视,“我想了解下,你查到了多少信息。”   厉傅白挑眉,“你怎么不直接问我查出来是谁?”   “你查出来了?”这也太快了吧?才半天多少时间不是?   “没有。”他吐妖划。   苏浅:“……”   那你是说个屁!她真的是被他打败了。   “查了IP,服务器不在国内,所以查不到是谁散布的。”   苏浅一听,傻了眼,她是遭人恨,还蔓延到国外去?   “可是,我能想到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你弟媳妇陈文欣一个人。”说话间,苏浅还不忘记酸他。   厉傅白哑然失笑,这个女人,似乎被他识穿了身份以后,说话都变得不客气起来。   他说:“她还没有那个本事。”   苏浅忍不住皱眉,这么说来,她被人阴了,还不知那人是谁?这种感觉不太好受,像是她是一个待猎杀的动物,随时会中箭。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不知。”厉傅白靠在沙发上,慵懒的翘着腿,敛着眼睛看着苏浅。   苏浅费解的看着他,“那你怎么知道陈文欣没这个本事??”   只见他薄唇一张一翕,“我知道她的为人,她虽然会使脾气,但不是心思慎密的人。”   苏浅听了他的话,就像笑,她只是会使用脾气?厉傅白这是什么意思?知道她的为人?他跟她很熟吗?她心里就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愤怒。   “厉傅白,我想,这件事,还是我自己解决比妥当。就不用麻烦你了。”苏浅站起来,低着头望着他,眼底有着明显的怒气。   厉傅白淡淡的口吻说:“生气了?”   苏浅不说话,径直越过他打算往门外走。她想她是来错了。   但是,厉傅白却一把扯住了她的手。   “松开。”   他不但不松,反而一把将她扯到怀里,她顺势便坐在了他的腿上,被他紧紧禁锢着。   “你——”   “这就生气了?嗯?”他低着头靠近她的脸说话,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强势。   苏浅扭开头,不看他,她不想承认她生气了。   他挑起她的下巴,命令式的说道:“看着我。”   苏浅被强迫的对视上他,他眼底深沉的犹如一个漩涡,她心头一颤,突然觉得心慌。   “为什么生气?因为我帮陈文欣说话?”   苏浅一咬唇,她原本也不指望他会帮忙,是他强行说他会解决,然后带她会来的,可是到头来,他竟然又说没办法解决,这样满口不在乎的神情,她突然就来气了。   她明白自己这是无理取闹,说不要他帮的是她,结果一听到他替陈文欣说话,她就是怪他了。   “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你怎么还是改不了那急躁的性子。”他低声的说话,像是在叹息。   “你看你从大学就跟她同学,还不了解她只是会看见眼前东西的人?虽然有心计,但是藏得不深,不可能会想的这么一出来陷害你,上一次你和付至远的头条,就是她捅出去的,后来不是三两句话就解决了?根本就掀不起风浪。反看这一回,IP不再国内,狗仔队试图围追你,小逸的意外……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人无迹可寻,你认为她一个只会脑子冲动的人想得出来?”   听他这么一解释,苏浅倒是冷静了下来,“我也怀疑不是她一个人,所以我以为你这边会有什么线索。”   他低着头,唇边的弧度渐渐放大。   苏浅警惕的盯着他,“你笑什么?”   “我很高兴,你这么信任我。”   第61章 有小孩掉水里了   苏浅红着脸说:“你快放我下来!”   厉傅白是见好就收,怕继续抱着她,会被她的体香的诱发兽性,于是顺从的松了力道,苏浅快速从他腿上爬下来。怀里一空,他的心一阵失落。   苏浅调节好自己的情绪问他:“我想先了解下,你们所查到的信息。”   厉傅白站起身,“跟我来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书房走去。   苏浅先前去他的办公室,发现他办公的地方都有不少的书,现在一走进他的书房,她觉得这里简直就是成了一个小型的图书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看书了?”苏浅记得,这男人,以前也是经常逃课,或者是上课睡觉的,虽然成绩好,但是就没见他翻过几本书。   厉傅白看一眼,“以前比较忙,没看而已。”   他从小就爱看书。这习惯是受了他爷爷的影响,小时候厉老爷子总是拿着书给他说一些战争故事,慢慢的他也受到影响,识字以后,就经常自己翻书看了,遇到苏浅那两年,他是任务在身,才极少看书。   再说,当年她经常那样逃课。他哪能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惹是生非?索性没事也跟着逃了。只是她都不知道而已。   苏浅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他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对她说:“过来。”   苏浅走过去,站在他的身侧,低着头盯着电脑。   “这些照片,是你找人跟踪拍的?”她看着上面的那些照片。赫然是陈文欣和张心月,她有些意外。   “嗯。”   “你什么时候开始让人跟踪她们了?”苏浅转过头,盯着他的看,眼神有些冷。   “从她们找你麻烦开始。”厉傅白直言不讳。   苏浅冷冷的说:“意思是,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派人跟踪我?”   她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变得有些冷酷。难怪他每一次都会在她出事时出现的那么巧,每一回都能轻易掌握她行踪,原来他是早就让人偷偷监视!   一想到他这样对自己,她心里就有些抗拒,她十分反感,他的心机用到自己的身上,这让她觉得自己的隐私全被暴露在太阳底下,没有安全感。   “我是担心她们对你不利。”   “所以就找人跟踪我?”   “如果你肯乖乖听话,我也不用这样……”   苏浅黑着一张脸:“意思是怪我了?”   “嗯,怪你。”厉傅白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气得苏浅只想一脚踹死他。她是这么想了,也是这么做了。   厉傅白对于她那一脚,不痛不痒的,眼底含着笑,“不要闹,不是要看资料?”   他的好脾气,让她想发作也发作不起来,咬了咬牙,“你马上让你那些人滚!以后不准再跟着我!”   “好。”   苏浅见此,视线又回到电脑上,她看的十分认真,生怕错过了什么。而一旁的厉傅白则是盯着她的侧脸看,发现她认真的模样真的好看。   忽然。他伸手圈住她的腰,一把将她带到腿上坐着。   “你干嘛!”苏浅被吓得差点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样坐着看,站着累。”他低低的说话,热气喷在她的脖子上一热。   “不要了。”被他这样抱着,总是觉得太过亲密,她不习惯,这样心跳有些不正常。   “不要乱动了,一会它又醒了……”他警告的语气,让苏浅猛的僵住身子。   “你快放开我!”虽然语气不善,但是她却不敢再挪动,生怕他一会兽性大发。   “就这样,快看吧。”   他的手圈得紧,苏浅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慢慢的竟然也适应了他的怀抱,看的时候,还会时不时跟他交谈两句。   突然,她的手一顿,视线停留在一张照片上,反反复复的琢磨着。   “厉傅白,你看,这个照片。”   “嗯,发现什么?”   “我记得这是陈文欣约我过去谈事的咖啡厅,前面的时候拍到的是我,但是,我走了以后,陈文欣后面还有跟一个人见面,你看,她的脸被窗帘遮住了,这窗帘是在我走了以后,她再拉下来的,这是故意接着窗帘挡住她的脸。”   厉傅白的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脸几乎贴上她的,根据她的说法打量了一遍,因为陈文欣对面的人,至拍到一手双手和半个身体,所以无法得知是谁,只能看出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很可疑。”苏浅全幅精神都被吸引了过去。   厉傅白微微转过目光打量着她的侧脸,她鼻梁秀清挺直,睫毛长长的扑闪扑闪的,盯着电脑的眼睛在发亮,他情不自禁的,唇就贴上了她的粉白的圆润的耳垂。   苏浅一阵轻痒,猛地转头朝他看来,这一转,两人的鼻尖白嫩碰上了鼻尖,唇离着仅有一公分的距离,眼看就要贴上。   她心慌慌的撇脸,把头挪得远了一点,耳根还是泛红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嗯,你继续,我听着。”   苏浅说:“你能查到陈文欣见的这个人是谁吗?”   他盯屏幕看了半天,“你怀疑是她?”   “嗯,十分可疑,为何偏偏是陈文欣威胁了我以后,她们就见面?”苏浅顿了顿,继续说:“这个人很可疑。”   “我明天让人去着调这咖啡厅的监控和周围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   “嗯,还有一点,查一下这咖啡厅里的工作人员。”苏浅点点头,补充了一点,“我们很可能会漏一点,这个人或许是咖啡厅里的员工……”   厉傅白听她这么一说,唇角便微翘着,他的小女孩果然长大了,已经学会冷静分析了。   “还有一点。”苏浅咬了咬唇。   “嗯,说说看。”   “看监控的时候,你能找到懂唇语的人?”   苏浅知道,他曾经是部队的人,部队里面,应该是人才济济吧?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让人帮忙了。   厉傅白哂然一笑,虽然他早就打断,但是听到她这么说,打心底对她刮目相看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危机感,太聪明了,可不是好事,以后就不好骗了……   “行了,你早点休息,剩下的,我来就好了,有消息就告诉你。”   苏浅点头,“好。”   他跟着她走到房间门口,伸手拉开门,苏浅正要出去,却被他叫住。   “浅浅。”   “呃?”   他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个极轻极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他软软的唇瓣,有些凉,贴上去的时候,她只觉得从脚底生起一股酥麻,电遍全身。   “晚安。”   苏浅脸一红,二话不说的撒腿冲了出去,他唇边含笑,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一阵欢喜。   她似乎不再那么排斥他的靠近。   宋希只不过是下楼喝一杯水而已,不想竟会刚好碰上那么一幕,她定定的看着。   厉傅白收回目光,便看见宋希站在楼梯口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他礼貌的朝她点头:“宋小姐,早点休息。”   说完他就要进去,却被宋希叫住。   “等下。”   他闻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她,“还有事?”   宋希走到离他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一向性子温和的她,难得严肃的说:“厉先生对浅浅是真心的吗?”   厉傅白这人,一向不屑于跟任何人解释什么,除了苏浅,只有苏浅是例外。但是看见宋希那严肃的脸,他心底忽然有些欣慰,但是,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宋小姐,谢谢你这些年对浅浅的照顾。”然后就进去合上了门,不再给宋希说话的机会。他长何亡。   宋希瞪了一眼那扇门,心里对于厉傅白这种高冷的性子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心底暗自下决心,以后她绝对不要喜欢跟厉傅白那样子深沉摸不着地的男人!   不过她埋怨跪埋怨,对于他刚那一句话,还算是满意的。虽然不懂他当年为何不辞而别那样狠心的抛下苏浅,但是,人最重要的是现在,只要他能让苏浅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   第二天,由于苏浅被停职,她也干脆留在厉傅白家里,带陪着小逸玩。   小逸十分喜欢厉傅白家的那一头秋田犬,棕色的毛色,澄澈的眼睛,看着倒是十分的可爱,不过苏浅还是有些担心秋田犬会误伤了小逸,所以他要带它出后花园的时候,她亦步亦趋。   后来是小逸说口渴,她亲自把秋田犬牵回家,而小逸则是跑到了泳池边上的避阳伞下等她,她回去给他拿水。   结果,她端着陈妈准备好的水果和饮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的呼救声。   “救命啊!快来救人啊!有小孩掉水里了!”   苏浅一惊,手里的东西猛地掉在地上,顾不得其他,撒腿救就往呼救声那边跑。   站在泳池边上的女人见到苏浅冲来,忙说:“快快快!救他!”   她看见小逸在水里已经往下沉,脸色苍白的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扑通一下跳了进去。   她快速游到小逸的位置,从面搂住他的脖子就往泳池边上游,快速将他捞出水面,上面的女人见状,忙蹲下来帮苏浅把小逸拉了上来。   此时小逸已经昏迷了过去。   “麻烦您帮我拨打120!”苏浅已经全身湿透,她在太阳底下,冷得浑身哆嗦,跪在小逸的身侧,凭借着她记忆中的急救知识,对着小逸的进行急救。   她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但是她依旧保持着冷静,先是将小逸翻身抱在膝盖上用力一顶他的腹部,倒出了一滩水,然后对他进行心脏复苏。   “小逸,快醒醒!”她不停的祈祷着,望着他灰白的脸色,强忍住放声大哭的冲动。   第62章 你是想当我爸爸吗   陈妈在屋里听到动静,跑出来便看见苏浅在对小逸做人工呼吸,一大一小的浑身湿透,她来不及多想,忙跑回去给厉傅白打了电话。   此时。厉傅白正在开会,关乎于西城项目的问题,听闻要换下负责人,站在付至远那一边的一半股东,一直反对换人,两方人马争执不下。   韩冗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手机走到会议室门外接听,一听到陈妈慌慌张张的说小逸出事了,他忙推开门走进来,附在厉傅白耳边。   “老板,陈妈来电话,说小逸掉进泳池溺水了,苏小姐正在施救!”   厉傅白将捏在手里的钢笔啪一下丢下,拉开椅子站起来,阴着一张脸就往外走。股东们正吵得上劲,却见他突然立场,不由得炸开了锅。   韩冗冷静的对众人说:“厉总临时出了些意外需要处理,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大家先散会吧。”   说完他忙冲了出去,但是哪里还有厉傅白的身影?   **   苏浅不知道自己煎熬了多久,小逸的脸色终于由白转红,慢慢的恢复了血色,他一阵咳嗽,就醒了过来。   小逸一醒过来,猛地放声哭了起来。   苏浅见此,将他抱着怀里,眼泪直往下掉,一颗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没事了,没事了。小逸乖,是浅浅不好,浅浅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苏浅一边哭一边说话。   **   医院里。   宋希白着一张脸冲了进去,苏浅看见她,心里堵了一块,难受得说不话来。   “小希,对不起,怪我没看好他。”   宋希朝苏浅摇摇头,走到床边上,看了一眼小逸,他此时瞪大着眼睛,睫毛还是湿的,她摸了摸他的头。忽然一把将小逸搂在怀里,眼泪就掉了出来,她压抑的哭着,身体轻轻颤抖。   小逸松了苏浅的手,小手拍着宋希的背。反倒过来安慰起宋希,“希希,我没事了,你不要哭了。”   苏浅喉咙一紧,忙伸手摸了一下眼睛。   病房的门被推开,厉傅白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他因为跑得急,呼吸有些微喘,见到她们安然无恙的在哪里,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   苏浅的眼睛哭得有些红肿,她见厉傅白的时候,错愕了几秒,“你怎么来了?”   厉傅白踱步至床边,看了看小逸,见他也在打量着自己。收回目光看着苏浅,看见她浑身湿透的衣服还没有换,不由得皱眉,心疼不已。   “怎么不把衣服换一下?”   苏浅这才想起,刚抱着小逸往医院赶的时候太匆忙了,也忘记了自己全身湿透了,这会被她一说,才觉得有些凉。   “忘记了。”   宋希转过身来看着他们,“浅浅,你回去换衣服,我在这里看小逸就好了。”   “可是……”   “没事的,这里是医院,刚医生也检查过了,我照顾他就行了。”   苏浅不同意的说:我要留下来。”   厉傅白低头问:“医生是怎么说?”   “抢救及时,呛了一点水,已经没事,挂瓶水就好了。”   厉傅白听了,望了一眼上头的药水,还有三分之二,估计没有那么快,于是他转身又走了出去。   苏浅以为他离开了,也不在意,不想没多久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他把袋子塞到她的手里,“去换一下,不然一会感冒了。”   苏浅低着头,望了望手里的袋子,一言不发的到洗手间换衣服。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那么细心,细心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居然连内衣服都帮她一并买了,尺码还是刚刚好……   小逸贼溜溜的大眼偷偷瞄了厉傅白一眼,然后扯了扯宋希的衣服。   “怎么了?很痛吗?”   小逸说:“不是,希希,我饿了……”   宋希一愣,随后一笑,对厉傅白说:“厉总,麻烦你帮我看一会,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厉傅白点头。   等宋希离开,小逸又看了看苏浅那边的方向,确认她们都不会听到,他才开口。   “你是想当我爸爸吗?”   厉傅白一直都在观察着小逸,自然没有错过他刚那一双贼溜溜的大眼,听了他的话,他俊眉一挑,唇边挂着几分笑意,清冷的嗓音说道:“你想我当你爸爸?”   小逸撇了撇嘴:“你那天处心积虑的靠近我,不就是想追我就家浅浅,当我的爸爸?”   厉傅白哑然失笑,对于他小小年纪,就说出这么一番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孩子,却也十分狡猾。   他想起那一份鉴定书,蹙了蹙眉,随即说:“你哪里看的出来我追你家浅浅?”   “昨天在校门口,你们在亲亲我都看到了,还说不是?你还想抵赖啊?”小家伙说的头头是道,一窜话下来,都不带停顿。   “谁跟你说亲了就是追?”   小逸蓦地张大嘴巴,“喂,你要是跟之前那个姓付的一样,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就摆了他一道,但是后来听说救了他和希希的是他的手下,又带他到他家那边住,他的心里对他才多了几分好感的!更何况,要是有一个帅气多金的当老爸,他可以风光许多。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尤悠,本来以为悠悠会给自己找到一个好爸爸,结果……他连那人影都没见着……   厉傅白自然是不知道小逸的满腹心思。   他好笑的看着小逸说:“说说看,你打算怎么不放过我?”   “我……我……”小逸涨红了一张脸,“我不让你亲浅浅!”他台来划。   “咔擦”一下,苏浅刚好拉开门,就听见小逸大声说话,她愣住在门口,一时间,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小逸看见苏浅走了出来,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厉傅白,低声咕哝:“果然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虽然他说的小声,但是厉傅白却听得真切,他对于小逸的话笑而不语。   转头问苏浅,“衣服合身吗?”   苏浅本来想问他们在讨论什么,但是一听到他这样的问题,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别扭了半天才应了一声:“嗯。”   大概是知道她不好意思,厉傅白也不再为难她。   小逸点滴完了以后,也不需要继续住院,所以当晚就回了别墅。   因为小逸在车上睡着了,两个女人不忍心叫醒他,索性他就把小逸抱着了他的怀里,抱着小逸的时候,他的心忽然就生出了一片柔软来,他忽然觉得,那个亲子鉴定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苏浅喜欢,他就愿意接受。   宋希也很意外厉傅白这样的男人,竟然会这么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孩子,清冷的脸上还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对他的好感不由得又多了几分。   只有苏浅一个人,心口是发涩的。   她又想起了那年的伤心事……   几个人,回到别墅,赫然发现厅里多了两个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厉傅白看见江媛的时候,眉头蹙了一下,不过在发现她身旁的厉小羽时,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傅白……”江媛见他回来,心里一阵激动,但是看见他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后还跟着苏浅的时候,她的眸光又黯淡了下去。   苏浅心似明镜,撇了一眼厉傅白,知道又是一个栽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可怜女人。她走过去,伸手从厉傅白的怀里接过小逸:“你们聊吧,我抱他上去就好。”   厉傅白想了想,把小逸小心的交给了苏浅,柔声叮咛她:“抱他上去以后下来吃饭。”   “嗯。”苏浅应了一声,便上了楼,宋希看了看客厅厉的人,忙快步跟上去。   厉傅白坐到沙发上,伸手扯松了领带,“怎么带小羽过来了?”   江媛收回自己的心思,坐在他的对面说:“厉伯伯说想见小羽了,让我带过来看看他,我征求了爷爷的意见,爷爷同意,我便带小羽过来了,因为担心她不适应厉伯伯家里,所以就带她来了你边。”   厉傅白望着江媛的脸,若有所思。   “小羽的情况好些了吗?”   “还是那样。”江媛的声音低低的,有些难过,“傅白,小羽一直不敢跟人接触,在西城,除了我和爷爷,她也谁都怕,你不在,她就更加没有依赖了,所以我想,要不就让他留在你这边?若是我有事的时候,你还能照顾她,但是在西城,爷爷老人家,哪里照顾的了她。”   厉傅白看了一眼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坐着的厉小羽,因为终日不见阳光的原因,所以她的肌肤白的透明,皮肤下的蓝色血管,都清晰可辨,一双大眼,没有聚焦点。   厉傅白起身,坐到她的身边,厉小羽本能的缩了缩,但是闻到厉傅白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没有过大的动作,只是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他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抱在怀里,低声的说:“小羽,你要留在哥哥这边吗?”   厉小羽盯着他,轻轻的点头。   厉傅白见此,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那就留下吧。”   将媛听了他的话,笑着点头。   她本以为厉傅白会拒绝的,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容易答应。   “对了,傅白,刚刚那几位是?”   厉傅白想都没想直接说:“我未婚妻和她朋友。”   是的,他心底早将那一颗带在身上八年的子弹送给她是,就已经将她当自己的未婚妻了,其实他是直接当老婆了,只不过是因为没有领证,那样说,怕是会惹来麻烦。   而他的话,让江媛的脸色,煞地变得苍白。   第63章 餐桌上的嫉妒   苏浅和宋希下楼的时候,厉傅白和江媛还有厉小羽已经上桌,就等着她们。   走到餐桌旁,苏浅看了厉傅白一眼,他轻声说道:“坐下来吃饭了。”   苏浅点点头。似乎并不打算理睬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人,她心里想,自己只不过是寄人篱下避风头而已,他家里来什么人,跟他是什么关系,与自己无关。   倒是宋希忍不住好奇心,悄悄用余光打量了江媛,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妩媚啊,十分的尤物,相比之下,苏浅似乎就成了一棵小白菜,索然无味的,毕竟苏浅真心与女人妩媚这一搭挂不上线,再怎么打扮,也就是灵秀动人些。   她又看了看厉傅白。明显他对这女人似乎有些特殊,便猜测着这是不是他的情人,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心里就替苏浅不值得。   付至远那混蛋娶了别人,给苏浅劈腿,劈得苏浅长出绿油油的草原来,若是厉傅白再给苏浅找一个阿三,估摸不止是尤悠会操刀杀人,她也会帮凶一把……   一桌子的人,除了厉小羽,各怀心思。   江媛从苏浅一出现开始,注意力便一直留在她的身上,今天小逸跌进水池的时候,她是亲眼看见的,但是她却不想救,而本身她也确实不会游泳。等到她看见小逸扑腾的差不多了,又撇见苏浅出现在门口,才出声呼叫起来,她不担心谁会发现,毕竟小羽不懂这些,所以根本没必要害怕。   原先她还怀疑孩子不是苏浅的,想着说会不会是当年苏夏和厉傅白的,不过苏夏死了,她作为姐姐,把孩子当做是自己的。不过今天看见苏浅那一脸焦急的模样,连她这么大一个人站在那里那么久,她都丝毫不察觉的状态,便认定。这个孩子绝对是苏浅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会这么担心?说出去,谁信呢?   只不过,她想不透。这孩子到底是苏浅和谁生的,毕竟当年厉傅白喜欢的是苏夏,不可能会跟苏浅有关系,她从理论上推测孩子不是厉傅白的,但是厉傅白却私底下跟这个孩子做亲子鉴定,这让她不得不防,那天从陈文欣口中也没法得知孩子的父亲身份,想来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媛的心思在脑海中像是翻山越岭了一般,千丝万缕的纠缠在一块,复杂的看了一眼苏浅,便扬出一抹友善的笑意,“听傅白说,苏小姐是心理医生?”   苏浅正喝着汤,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厉傅白,却只见他淡定的吃着饭。   “嗯,是的。”苏浅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不过对方似乎已经很了解自己。   知己知皮百战不殆,她想,对方大概是挺熟悉孙子兵法的。   江媛一笑,“我猜傅白肯定没跟你提过我,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江媛,跟傅白在一个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很巧的是,我也是心理医生。”   一个军区大院长大?苏浅不着痕迹的扫了眼一旁默不吭声的厉傅白,心底暗嘲一下,你何不直接干脆的告诉我,你和他是青梅竹马?有必要这么委婉?虚伪!   苏浅虽然心里那么想着,但是她却不咸不淡的朝她投去一记眸光,“是吗?”   “是呀,以后没准我们还可以相互讨论讨论心理学上的问题呢!”江媛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温和的笑意,让人分不清楚真假。   宋希在一旁看着就觉得心慌,没有来的觉得江媛这个女人很可怕,当然,苏浅似乎也不简单……   果然是,玩心理战术的人,不能随便沾边……   苏浅徒儿勾着唇,微微一笑,“江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从事心理医生这行业的?”   “八年前。”   “哦。”苏浅轻笑,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那您是我的前辈,以后应当多多向您学习才是。”   江缓一愣,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苏浅是在暗讽她年纪比她大?   虽然心里蹿了火苗,她看了眼厉傅白,发现他也不在意,于是平静的说:“哪儿话,我八年前也不过是一学生,那时候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才接触了心理方面的问题,那时候是刚好机遇,遇到了一个好老师而已。”   江媛若不是碍于厉傅白,她定会将她为何从事心理学的原因捅漏出来的,但是她不能,因为厉傅白不会允许她提及那件往事,那是不能触碰的禁忌。   苏浅保持着微笑,但是那点笑意,却不抵眼底,她清明的眸子里,有的只是淡漠和疏离,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漠视。   突然,她端起自己的碗,推到坐在她另一侧的厉傅白说:“小五,我要吃糖醋排骨。”   她这突兀举止和话语,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小五?呵!厉傅白楞了几秒,眸光幽深的看着她的眼睛。   “给我夹一下,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排骨吗?”苏浅淡淡的笑着,那笑是故意堆出来的甜。   厉傅白收回目光,伸出筷子给她夹了一块放在碗里,她就拿回自己的碗,若无其事的继续吃。   宋希是不可思议的盯着苏浅这反常的行为,而对面的江媛,笑容僵在了脸上,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捏着筷子的手,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苏浅心底冷笑,跟我斗?你够资格吗?想让我难堪?做梦!   厉傅白似乎明白了苏浅这么突然的行为,唇边含着笑意,发现今天的饭菜特别的香甜可口,他的胃口也大了一些,盯着苏浅那不小心泄露出来的几分嫉妒情绪,他忽然觉得,江媛来这里,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还要吗?”他低声问苏浅,嗓音里不难听出他此时的愉悦心情。   苏浅那眼角的余光,睨见了江媛那一张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有些腻了。”   厉傅白看了一眼她碗里已经喝完的汤,清楚那是她的饮食习惯,吃饭之前有汤,她必定是先把一碗汤给灌下肚子再动饭菜,于是乎,他极为自然的端起自己面前的汤碗,递到她的唇边,柔声说:“那喝点汤。”   宋希一听,差点被一口汤给呛死,她猛地咳嗽了几下,红着一张脸解释:“不好意思,喝的太快,被呛到了。”   苏浅当做看不见她瞪过来的那一眼,低头便啜了一口香甜的汤汁,十分满意厉傅白今天的配合。   那边的江媛,黑着的脸,已经转变为绿色,却隐忍着不敢发作。   江媛忽然放下了碗筷,强撑着笑说:“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她拿着餐巾优雅的擦拭嘴巴,那画面要多高贵就多高贵,果然就是千金小姐范,一颦一笑都是得体到位,言行举止优雅大方。   苏浅故作惊讶:“你怎么吃那么少?”   江媛说:“今天赶车有些累了,吃不太下。你们慢慢吃。”   一旁的厉小羽默默的吃着她的东西,见江媛站起来,她也猛得放下了筷子,拉着江媛的衣服,黑眼睛里透露着惊恐。   江媛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对厉傅白说:“傅白你照顾一下小羽吃多点,我上去洗漱一下,一会再带她回房间。”   “嗯。”厉傅白点头。   “小羽乖,跟哥哥吃饭,我先上去好不好?”   苏浅这才发现那小女孩子,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的不杂一丝尘埃,像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石,但是那里面露出来的惊恐和无助,却是那么的明显,她是心理医生,一眼就看出,这漂亮的瓷娃娃,是一名自闭症患者,且时间已经不下五年。   看见江媛对她的态度,苏浅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这个叫小羽的女娃是谁?虽然满腹疑问,但是她也不开口。   待江媛款款迈步离去,苏浅收回脸上的笑,看了一眼坐到了厉傅白身边的女孩子,千万种复杂的情绪从她的心头略过,她想开口问他,她是谁?为何会跟他这么亲?跟江媛又是什么关系?   但是终究是不敢吭声。他尽何圾。   厉傅白虽然不看她,却没有错过苏浅那眼底变幻莫测的视线,他低声解释:“她是我妹妹,叫厉小羽。”   苏浅愕然,一个是因为他这样的解释,一个是因为他和那厉小羽的年岁差。   “没想到你还有一个这么小的妹妹。”   “嗯。”   苏浅想起,那个张心月的是付至远的亲妈,他的后妈,那,他妈妈呢?去哪里了?但是这些自然是他不提,她不问,毕竟这是他的家事,问出来不合适。   “她这自闭症多久了?”苏浅还是忍不住好奇了一下。   厉傅白给厉小羽夹菜的手一顿,沉吟了几分,苏浅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有些尴尬的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   “八年了。”   呃?苏浅一怔。   八年?   不懂为何,她脑海中却猛地闪过一些可怕的念头,但是她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这生活又不是电视剧,这一切,不过是凑巧而已。   刚好都是八年,一个时间里本来就会发生很多巧合,不是么?   她和他分开在八年前,这一个不能说明什么。   厉傅白说八年的时候,声音似乎带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只是苏浅不想去深究那个中的原因。   她见到他以后,一直都想问他八年前为何要离开的,但是,现在她却莫名的害怕起来。   厉傅白看了她一眼,笑道:“还要喝汤吗?”   苏浅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唰一下,整张脸红得不行,像是被人拆穿了心思的小孩子,找不到理由来辩解。   “不,不用了……我吃饱,你慢慢吃!”说完,她啪一下丢下筷子,逃似的离开了餐厅。   厉傅白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菱唇的笑意越发放肆。   第64章 我的老婆,我孩子的妈   小逸醒过来的时候,看着精神许多,他说饿,所以宋希便带着他下楼去找吃的。   苏浅冲澡出来以后,发现他们不在房里。便拖着湿哒哒的头发打算下楼。   只不过,在经过厉傅白书房的时候,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江媛竟然穿着一件吊带睡衣,和厉傅白在接吻。   是的,他捧着她的脸在亲吻。   苏浅的心倏然一阵皱缩,疼的脸色发白。   她猛地撇开目光,快步走过,往楼下跑去。   书房里,厉傅白靠在江缓的脸上,替她吹眼里的沙子,并未发现苏浅从门外经过。   “好了吗?”   江媛低着头,用力眨眼,“好像没事了。”   厉傅白退到一边,看见她身上的穿着,一言不发的回到书桌后。   她袅袅娉婷的移动步伐。坐到他的面前,“找我来,是有事吗?”   “嗯。”   厉傅白翻着她带过来的厉小羽的病历,沉默了一会,“小羽病情一直没有转好的征兆,我想试试用别的心理医生跟你一起配合治疗,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觉得呢?”   江媛一听这话,脸色白了白,她咬了咬唇,眼底有些委屈,“傅白,你这是觉得,我的能力不能治疗好小羽吗?”   厉傅白看了她一眼,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又义无反顾的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放弃自己的喜好,转身为了小羽做了心理医生,这些年,又一直默默的帮他照顾小羽,他自然也是不忍心对她言词过重。   “小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小羽一直不见起色,你很着急,但是这种问题,是着急就能改变的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贸然给她换一个心理医生,她无法适应了怎么办?她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难道你又要逼着她退回自己的世界吗?”江媛说话的语速有些快。情绪也颇为激动。   厉傅白用大拇指和食指摁捏在鼻梁的印堂穴位上,“小媛,我知道你一直尽心尽力为小羽好,但是都八年了,她虽然不再像从前那边癫狂容易受刺激。但是她依旧无法正在走出来,虽然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保证她衣食无忧,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你知道,我需要她尽快清醒过来,协助我找到当年的凶手。另外还有一点,我不希望你一辈子都搭在小羽身上,你有你的自由和梦想。”   江媛心口一窒,她自然是明白厉傅白这些年来,一直都想着追查当年的事情,虽然怀疑到张心月的身上,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当时他只不过是一个少年,即使身为缉毒小队的队长。依旧有很多他办不到的事情。   “对不起。”她冷静了下,也发现自己太过激动了,她笑得有些苦涩,这么多年,他为何就是不懂她的心意?“我说过,我当初放弃那些,是我自愿的。”   “但依旧是我们厉家欠了你的,我希望你以后有更多的时间做你的自己喜欢的事情。”厉傅白不是瞎子,他怎么可能会不懂江媛的那点心思,他一直都暗示她不要浪费时间,是她太过固执而已,加上这些年,他没有了苏浅,对于身边的女人也是懒得理,可现在不同,苏浅回来了,他务必断了她的念头。   江媛听他这么说,还能怎么样?“那你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苏浅是南城第一医院的心理医生,她负责的病人,都是自闭症这一类。所以我想让她参与进小羽的治疗里面来。”   江媛苦涩的笑了一下,他果然就是打算这么做,但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是要我把小羽交给她吗?”   他抬眸,薄唇上没有温度,冷淡的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以小羽的情况,直接交给她是不行的,你和她一起,先让小羽适应”   江媛点头表示明白,“我了解了。”   “那就这样吧,你觉得需要我配合的,我全力配合就是。”她站起来,婀娜多姿的身材柔软无骨,但是站在厉傅白面前,却丝毫不起作用。   厉傅白看着她有些受伤的表情,知道这样做她不会好受,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交代她明天的事情。   “你们明天带小羽见老头,不要让她接触不该接触的人,去去就回。”   “你不陪我们一起回去?”江媛错愕,以往他都是一起回去的。   “我明天有事,就不陪了,小羽有你在就行。”   江媛终究是按捺不住心底那一丝情绪,脱口而出的问他:“是不是因为苏浅?”   “抱歉,我多问了。”她看见厉傅白清冷的脸沉了沉,知道自己不该问,“不过,傅白,你可以告诉我,你这样是把苏浅当成苏夏了吗?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娶她?”   厉傅白大概明白她应该是从顾景鸣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小媛,有些事情,你不需要了解太多,不管她是谁,日后她都会成为我的老婆,我孩子的妈,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可是,她已经跟别人有了孩子……你……”   “那又如何?”厉傅白不以为然,他不会允许她跟别人在一起。   江媛的脸色不可避免的又苍白几分,身体有些微的摇晃,她只觉得自己被一道雷劈中,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他的那句话。   我的老婆,我孩子的妈……   刚在餐桌上那一幕,她自然也是不会忘记,曾几何时,他有那般温柔的对待过一个人?现在,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说要娶她,还不介意她是一个孩子的妈。   然而,自己呢?从小就跟在他的身后,守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这么多年,本来以为时间长了,他会发现自己的好,她以为时间长了,他会忘记年少时的那个叫苏夏的人。   事实上呢?石头都改被焐热了吧?他却喜欢了另一个跟苏夏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这让她,还如何甘心呢?   “我知道了。”   转身,她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书房。在楼梯扶手上,她看见苏浅和宋希正跟小逸在说着什么,三人笑得很开心。   江媛的手捏着楼梯扶手,眼底有无尽的哀怨,她不相信厉正浩会允许厉傅白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还有厉爷爷那边,若是知道苏浅那些事情,还有一个不来历不明的孩子,定不会同意的,厉傅白一向孝顺,他肯定会顾忌厉爷爷的想法……   想到这里,她又安心了不少,不过……她的眸光闪了闪,转身回了房间。   打开门,看见厉小羽瞪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她,她有几秒钟的闪神,便恢复了温柔的笑意,牵过厉小羽的手,带她回去睡觉。   客厅里。   三人正聊得欢,厉傅白高大的身影就闯了进来。   苏浅看见他,就撇开自己的脸,一想到刚那一幕,心里就难受的紧。   “我们上去休息了。”苏浅牵着小逸的手,对宋希说。   宋希有些懵的看着苏浅,她的眼神似乎在躲着厉傅白,着晚餐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那么奇怪了?   “浅浅,你等下,我有事跟你说。”厉傅白蹙着眉,感觉到苏浅在躲他,有些不高兴。   苏浅听着他低沉的唤着自己的名字,心头忍不住轻颤,每一次,他叫浅浅的时候,她总是压抑不住的心颤。她冷着声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要带小逸回去睡觉。”   “你们谈吧,我带小逸上去就好了。”宋希一出声,就遭到了苏浅狠狠的一瞪。   小逸却不乐意了,“我不困……”他尽坑扛。   这两人真的是……苏浅怎么觉得他们就那么不靠谱呢!   “不困也要上去洗澡啦。”宋希强行拉过小逸就往楼上走去。   “希希,让我再玩会儿……”   “不行。”   “希希……”   一大一小的声音渐渐消失,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了苏浅和厉傅白。   两人之间的气氛格外的诡异,苏浅站着不动,也不看厉傅白,而坐在沙发上的厉傅白,目光却未曾离开过她的脸。   “你怎么了?”   “没怎么。”   厉傅白突然从位置离开,长腿一迈来到她的面前,扯住她纤细手,看见她低头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没事干嘛不敢看我?”   苏浅挣扎几下,他的力道便加大,“你松开我!”   这一回,厉傅白明白了,她这是生气了。   “你在生气?为何?”   苏浅一咬唇,盯着自己的脚丫不吭声,又试图用力抢回自己的手臂,却徒劳无功,这男人的力道极大。   “嗯?说话。”   “说什么?”   “为何生气。”   “我没有。”   “没有你会这样?板着一张脸。”   苏浅倏地抬头,瞪着他的脸冷冷的说:“我怎么样与你何干?你继续抱着你的美人逍遥快活好了!再说一次,放开我!”   厉傅白一听,眉头一挑,他低下脸靠近她的脸,盯着她细腻的肌肤上软软的绒毛,勾着唇说:“我怎么闻到好大一股酸味?”   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夹带着男人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却很好闻,她看着她靠近自己的俊脸,那两片薄唇勾着好看的弧度,十分的迷人。   一想他的唇刚吻在江缓的唇上,她的心就不停的冒出酸水,又酸又涩的,难过得不行。   她撇开脸,躲开他灼热的眸光,他的气息便喷洒在她的耳蜗上,引得她敏感的泛起一抹潮红。   “什么酸味,我不懂说什么,你赶紧离我远点!”   厉傅白眼底含笑,恶劣的又凑近几分,唇几乎要贴在她的肌肤上,“真的不懂?”   苏浅被他整的不耐烦,一个急躁的就转过脸来想要骂人,结果这一动,她的唇,便贴在他性感的嘴角上。   她下意识的舔了一下舌尖,刚想要离开,厉傅白眸色一黯,大掌下一刻便扣住她的后脑勺,准确的含住她的唇,与她纠缠到了一起。   第65章 我又想吻你了   楼梯上,江媛不知何时又跑了出来,她看见客厅里的两人,旁若无人的缠绵在一起,嫉妒的情绪。几乎有要将她湮灭。   八年了,他们唯一一次接吻,是在他跟大家堵输了,被强行要求亲吻她,他才勉为其难的亲了她一回。   而那一回,她却清晰的记住了,他唇瓣上微凉的温度,她迷恋的温度。   现在,他拥抱着一个女人,吻得难分难舍,她的心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厉傅白品尝着她口中的甜美,直到感觉她全身无力的靠在自己的的怀里,才松开了她的唇瓣。   低头,看见苏浅脸颊酡红,双眼迷离的模样。忍不住又吻了上去,带着些惩罚性的吻。   苏浅揪着他的衣服,大口大口呼吸,她喘着气,“你……谁让你用你吻过别人的唇碰我的!”   他将她抱起来,坐到沙发上,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微哑的声音问:“我什么时候吻过别人来吻你了?嗯?”   “刚书房里,我都看见了!”苏浅一个不小心,脱口而出,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这个该死的男人!总是套她的话!而她在他的面前,又是该死的弱智!   “哦?你刚在外面偷看了?”闻言,厉傅白眯着狭长的眼睛,揶揄着她,“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苏浅抬起头,瞪着他。“我什么嗜好?是你们没有关好门!着能怪我?我还嫌弃看了长针眼呢!”   “呵……”他的喉咙发出一声低低沉沉的笑声,抬手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温柔的说:“你吃醋了,还不承认。”   “我说了,我没有!你少看的起自己了!”   厉傅白笑看着她,那笑意,从他性感的唇角一路蔓延到眼鬓,跃上眉梢,又藏进眼底,苏浅被他这样的目光胶在住,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她对他。实在是很难控制,免疫力基本为零。   他突然低头咬了下她的耳垂,对着她的耳朵又呼了一口热气,蛊惑人心的声音穿透耳膜,引得她身体发软。   “浅浅。我又想吻你了。”   话毕,他也不管苏浅是否同意,就给了她缠绵悱恻的一吻。   唉。苏浅似乎听到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声,好像是穿越了那遥远的时光,蹒跚而来,她的心莫名的一窒,她便伸手推开了她,从他的怀里落到一旁的沙发上。   厉傅白的眸光一闪,对她说:“刚她的眼睛进了沙子,我帮她吹下而已。”   进沙子?苏浅冷笑,好好的在屋里哪里来的沙子进去了?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是舒服了许多,起码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苏浅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你不是说有事?说吧。”   “我想让你当小羽的心理医生。”   苏浅一怔。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江媛不是小羽的专职心理医生吗?你还找我干嘛?”   “嗯,这八年,一直都是她在治疗小羽。”   “都八年了,你现在要求换医生?”   “因为我想她尽快好起来,浅浅,你在第一医院,见过的病患多,而且我听说你多次参加过一些心理医学专题讨论会,医院对你的期待也高。”厉傅白早就已经将她调查的一清二楚,“小媛不同,她这么多年来,极少接触其他的病患都是守在小羽的身边,虽然有经常资深的心理专家研究,但是经验不及你的丰富。”   小媛?他叫得倒是很亲密。   不过苏浅现在没心情跟他计较这个。   “我不可能只有小羽一个病人,你也知道,我只不过是暂时被停职而已,一旦事情的风波过去,我是需要重新上班的。”   “医院给你的薪酬,我三倍给你,怎么样?”   苏浅一噎,这有钱人,都是这么任性?不过,三倍,她真的很心动。可是,一旦她答应了,意味着以后都要跟他打交道。   “我拒绝。”   厉傅白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慢斯条理的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盯着她固执的脸。   “若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让付至远不会再来纠缠你。”厉傅白顿了顿,“你以为宋希已经没事了吗?”   苏浅身体一僵,而后是一阵的愤怒,“你威胁我?”   厉傅白点头,“没错,既然你不愿意听话,必要时候,就用必要的手段。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保证付至远威胁不到你,宋希也不会有事。”   “为何一定是我?以你的本事,多好的医生请不到?”   “你不是不明白,你是装不明白,浅浅,有时候,固执不见得是好事。”   苏浅撇开自己的脸,低头想了想,“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不准对我动手动脚。”   厉傅白心头哑然一笑,这女人防自己跟防贼似的。   “可以,医院那边,我会帮你办理好手续,你往后就住这里,我会让江媛尽快跟你谈小羽的情况,你慢慢接触。”   苏浅说:“知道了。”   **   尤悠出现在宋希的小公寓门前,摁了一遍又一遍的门铃,但是就是没人来开门。   她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骨感的身体摇摇欲坠,她翻出自己的手机,果断的给宋希打电话,结果传过来的声音,却是苏浅的。   “悠悠?”   “你们在哪里?”尤悠无力的问她,然后蹲坐在楼梯上,靠着墙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苏浅马上就察觉了尤悠的不对劲,紧张的问:“悠悠,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   尤悠大口喘着气,肚子上的痛,让她几乎要昏厥了,“我在公寓门口,你们人呢……”   说完,尤悠就昏厥了过去,手机掉到了地上,发出啪一声响,任由苏浅在那边叫,也无反应。   宋希推开门走进来,就看见苏浅一脸的慌张。   “浅浅,你这是怎么了?”   “宋希,快走,尤悠出事了!”苏浅衣服也来不及换,直接套着她那一身的休闲服拉着宋希就往外冲。   “呀!”宋希差点没有稳住脚步,被她拖倒在地,“浅浅,你说悠悠怎么了?”   苏浅满脑子都是尤悠那微弱的声音,她从来没见过尤悠这般,现在又是半夜,她不在叶家,怎么就跑到公寓那边去了。   厉傅白在房里听到动静,便拉开门,就看见苏浅和宋希慌慌张张的往楼下冲,像是后面有鬼追着一般,他蹙着眉头,朝她们叫出声来,“这么晚了,你们去哪里?”   苏浅猛地刹住自己的脚步,松开苏浅又噔噔的跑上楼梯,冲到厉傅白的面前,有些急促的语气,眼底的焦躁显然易见。   “厉傅白,车钥匙,接我用一下!快!”   “发生什么事了?”   苏浅快要急哭了,眼底有些湿润,忍不住的冲他大喊:“你别问了!你赶紧借我!”   她说话间,已经伸手去揪住了他的衣服,厉傅白透过她的手,发现她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告诉我到底怎么?我陪你去。”   “尤悠,尤悠出事了……”说完,苏浅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她天到那边传来一声响,就没有了下文,尤悠从来没有这样过,她怕。他尽爪圾。   厉傅白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往下走,苏浅一下子没有才好楼梯,差点就掉了下去,幸好被厉傅白扶着,见她已经失去了冷静,厉傅白索性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快步往停车场走去。   当苏浅和宋希她们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尤悠倒在楼梯上,真个人已经昏迷过去,而她的身下,是一滩赤目的红。   苏浅和宋希不知他们后来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回过神来时,手术室的灯还是红色的。   厉傅白的身上沾满了血迹,他看见苏浅整个人苍白着脸坐在椅子上发抖,于是走过去将她一把抱进了怀里,浑身的冰凉。   “别担心,没事的。”   苏浅趴在他的怀里,她心痛的都要碎了。   浓重的鼻音,化不去的害怕,“她不能有事……不能……”   尤悠和宋希,是这么年以来,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当年如果不是尤悠,她早就当监狱里了,是她不惜动用了尤家的关系,才将她从那里面捞了出来。   当年她没有保护好姐姐,现在,她害怕失去尤悠。   “放心,不会有事的。”   叶昊是匆匆忙忙的赶来的,他还来不及问厉傅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术手术的大门打开了。   苏浅和宋希是第一时间冲过去拽住了那医生的白大褂,“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面无表情的宣布:“大人没事,孩子没保住。”   “你说什么?”苏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忍不住又问了一声。他说,孩子?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医生皱着眉头,“一会病人会转入病房,因为打了麻醉,短时间内是不会醒来那么快,不必担心。”   “医生,你刚说,孩子?她怀孕了?”   “你们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9周?”   苏浅下意识的望着叶昊,“叶昊,她怀孕了,你不知道?”   尤悠从来就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件事!   此时站在一旁的叶昊,冷酷的脸色,覆盖着一沉霜气,看着有些杀气,那是怒气。   谁也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昊还是开口了,不过,声音冷的,有些吓人。   厉傅白冷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你最好等她醒了自己问。”   第66章 你之前说的追求我,还作数吗   尤悠是在第二天才醒过来,那一晚上,厉傅白多次劝苏浅回去休息,有叶昊就行,但是苏浅不愿意。她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跟叶昊是脱不了干系,她担心尤悠若是需要人撑腰的时候,她不在,尤悠会被欺负,虽然她这种想法有些夸张。   看见尤悠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苏浅一下子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尤悠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底的是一片的白,然后才发现了屋子里的人。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浅弯下腰,哑声问道。   “痛,全身都痛,靠!”尤悠痛的忍不住低骂了一声,她感觉自己的腹部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比来大姨妈的时候更甚。差点又晕了过去。   叶昊站在一旁不说话,沉着一张脸,看着尤悠,有些阴郁,依旧是吓人。   厉傅白昨晚已经将宋希先行送回去,因为小逸第二天醒来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会闹情绪,所以现在病房里,就只有苏浅、叶昊和厉傅白,他们谁都没有通知尤家的人,因为在事情弄清楚之前,通知尤家,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这时,叶昊开口,声音是冷的,“你们先出去。”   苏浅不动。对叶昊说:“我要留下。”   “出去。”叶昊没有看苏浅,只是盯着尤悠,话里已经多了一层不耐烦。   厉傅白了解他的脾气,于是强行将苏浅拉了出去,“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外面等着!”   “厉傅白你放开!我要留下来!”   但是厉傅白根本不顾她的抗议,搂着她的腰,挟持似的将她带出了病房,砰一下合上了门,一把将苏浅压在墙上。   “浅浅,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苏浅红着眼眶朝他吼,“那里面的是我出生入死姐妹!你没看见叶昊那吃人的眼睛吗?我怎么能让她跟他单独待一起!你快放开!”   厉傅白叹了一口气。用力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死死的箍住她的腰。   “他不会对尤悠怎么样,相信我。”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柔,苏浅竟真的就在他的怀里安静了下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前一片的凉意。知道她又在哭了。   “你怎么就变得那么爱哭了?”以前的她,极少流泪,因为坚信那是弱者的行为。   苏浅也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就只拽着他的衣服一个劲的哭,她难受。   真的很难受。   尤悠怀孕了,结果孩子没有了。   一想到昨晚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想到孩子没有了,她就心痛,那种失去的感受,实在是太过鲜明了。   苏浅不知道尤悠和叶昊到底说了什么,总之叶昊从病房厉走出来的时候,门被他甩得震天响,暴怒的直接离开了医院。   **   那一回。尤悠好了以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她再也没有出现过在苏浅和宋希的面前,不管如何找,都找不到一点踪迹,苏浅问过厉傅白,但是厉傅白说,叶昊也在找人,不单是叶昊,尤家也在找,她凭空消失了一样,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苏浅和宋希,到了后来倒也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对于尤悠这样的举止,她们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等她自己回来。   **   而关于苏浅的那些流言蜚语,不久以后,就被暴露了一个娱乐圈内的大明星是同志的头条给覆盖过去,网路上所有关于苏浅的东西,一并被清理掉。   小逸和宋希差点被车撞的事情,苏浅也不再过问,她相信厉傅白会处理好,也一直坚信着若有发现,他会跟自己讲。   至于付至远和陈文欣,苏浅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张心月她倒是见过几次,对着她依旧是扯高气扬的,一副恨不得她去死的表情。   苏浅知道,这一切,都是厉傅白在背后暗箱操作的,至于怎么做到的,苏浅想,只要有钱有权,没有什么做不到的。虽然他不说,她不提,两人像是默契了一般,但是彼此心知肚明。   难得的是,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对,可以看见彼此,近在咫尺。   厉傅白自然也是发现了苏浅的改变,至于为何会改变,他不知道,似乎在尤悠出事以后,她对他的态度就变了,变得,不再那么抗拒,她脸上的冷漠,竟逐渐散去了不少。   那天在医院的病房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厉傅白也不了解,只有尤悠和苏浅知道。   但是他不在乎那些,只要苏浅,愿意靠近他,就行。   苏浅从韩冗口中得知,当初厉正浩放狠话要撤了厉傅白的总裁职务,最后因为付至远的跟自己的丑闻而无疾而终,这让苏浅不得不怀疑,厉傅白是不是利用了自己,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   不过,生活,不可能一直那么平静。   苏浅答应了厉傅白的要求,开始接触厉小羽,参与到她的治疗流程里面去,这中间,就与江媛发生过不少的争执。   若说什么让苏浅最心塞的,那就是住在厉傅白家里这一个多月,多了一个江媛,这一个青梅竹马,足够苏浅心塞的恨不得下毒毒死她。   苏浅研究了一个月,她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江媛一直在逃避谈及有些事情,每次问到,都是含糊带过。   苏浅知道问她根本就不是办法,于是干脆直接的找到了厉傅白。   这天晚上,苏浅敲了厉傅白书房的门,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她推门进去。   他一身居家服坐在书桌前,认真盯着电脑的模样,真的是能迷死人。   苏浅走过去,坐了下来,“有事问你。”   厉傅白将电脑挪开,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小羽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苏浅心中忐忑,“我需要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所以,不要对我隐瞒。”   厉傅白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对她说:“浅浅,过来。”   苏浅一怔,但还是顺从的走到他的身侧,“怎么了?”他布估技。   厉傅白长臂一伸,圈住她的腰,就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以一种极端强势的姿态,将她圈住。   不待她反应,他的头便压在了她的脖颈上,他微凉的唇,贴着她的肌肤来回厮磨,引得苏浅一阵的痒,想要躲开。   “厉傅白!你说过不对我动手动脚的!”   厉傅白低低的笑着:“有吗?”   “你——”苏浅被他这无赖的行为给气得不轻,这是男人吗?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的男人吗?!   “不要动,让我抱着跟你说。”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有些压抑之感,苏浅突然就顿住了动作。   她听着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像是小时候听的录音机里那说书的人,有些沧桑,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却没有情感起伏。   八年前,厉小羽和他母亲被人绑架,一连失踪了一个星期,后来找到人的时候,她母亲已经死了,厉小羽浑身是伤和淤青,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不认得人,带回去检查以后,才得知她是遭到了歹徒的猥亵,母亲又死在自己面前,出于自我保护,陷入了自我封闭的状态。   当年的歹徒没有捉到,绑架的目的也无从查实,唯一见过歹徒的脸的人,只有厉小羽,但是厉小羽当年是半癫疯的状态,连生活都难以自理,根本记不得当时的事情,也曾用过深度催眠法,依旧不管用。   厉傅白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得到她的一点依赖,中间请过很多心理专家治疗过,但是都没用,她的病情,是最近这两年,才稳定下来。   “出事那一年,她才八岁,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法医检查过我妈的尸体,造人轮/奸,然后是她自己拿着刀子捅在自己的心窝上自杀了……”   苏浅的心口一窒,她感觉到腰间手的力道不断的加重,勒得她有些疼,但是她的心口更疼,八年前的厉傅白,也不过才十九岁。   那一年,她醒过来,失去了一个家庭,她恨他,却不曾想过,那时候的他,失去母亲,妹妹被人糟蹋,一个人独自承受着一切。   原来,他也并不好过。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更难受了。   “对不起,我……”   厉傅白抬起头,盯着她的脸,微微一笑,“对不起什么?”   苏浅也不知道,到底在为提到了他的伤心事道歉,还是为当年他经历这些事不在他身边道歉。   抬手,抚上她素净的脸,“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小羽的病,我希望你可以治疗好,有信心?嗯?”   苏浅扯下他的大掌,将它翻过来,手指在他的掌心上细细摩挲着,顺着他的纹路一路描绘,他的手又大又宽,有些凉,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茧。   厉傅白被她这样的动作挠得不单是掌心微痒,心都痒痒的,软成了一片。   她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与他食指交叉握在一块,她的柔软和温热,透过他的掌心传遍他的身体。   书房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夜里的月色透过落地窗投进屋里,格外的温柔皎洁,夏天的微风拂过,窗纱摇曳在朦胧的月色里。   “厉傅白,你之前说的追求我,还作数吗?”   第67章 你准备好了吗?   苏浅的声音软软的,像是那挂在夜空的皎月,有些凉,扫过人心的时候,让人忍不住的怜惜。她似乎很紧张。因为她握着他的手,瞬间紧了紧。   厉傅白低着头,轮廓分明的脸,清冷里淬染了几分柔情,他深邃的幽眸,倒映着她素净的脸,那眼光,胶着她的脸,密密麻麻的缠绕住,让她忍不住浮上了几分羞色。   明明只有几十秒的沉默,她却觉得等待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见他没有回答,她的心有些慌乱。   那天在病房里,尤悠说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耳边响起。   浅浅。既然爱,为何这般胆怯?我不是你,你没有为了爱情纵身一跃的勇气,但是我有,即使我现在被伤害的体无完肤,我还是认了,如果我不曾那么用力,我这辈子都会后悔的,你说,我怎么能让自己后悔呢?   尤悠的话,像是绕梁余音,无法驱散。   所以这段时间,她尽量让自己自然的接近他,她想,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像尤悠那么勇敢一次。她是不是,可以坦然的接受他的好。让自己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那些过去的,就那样偷偷埋藏了。   她一直鼓不起勇气问他,今天恰好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她问了,她想要确定他的心意,那么的迫切。   她不想继续逃避,逃避她在八年后重逢依旧对他动心的事实。   这几十秒,她终于能体会到那天他那种千回百转的苦涩心情,等待一个答案,真的不容易。   厉傅白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脸,双眼直直射进她清澈的眸中,像是会透视一般。   他额头低着她的光洁。鼻梁碰上她的鼻尖,属于雄性的浓烈气息,那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便蹿进了苏浅的鼻息里,沁人心脾。   他的低吟浅唱的嗓音。像跳跃的音符,字字敲在她的心头。   “浅浅。”他说,“你准备好了吗?”   她一怔。   他轻笑出声,然后吻便落了下来,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唇齿间,他低声呢喃:“我一向说话算话。”   苏浅的心微微一动,忍不住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唇送了过去,学着他的模样,在他微凉的唇瓣上描绘着,动作有些笨拙,却引得厉傅白满身像是被蚂蚁在啃,酥酥麻麻的。   厉傅白抱着她起身。猛地朝房间走去。   柔软舒适的大床,像是跌进了一朵云,他们彼此有些迫不及待,又有些手忙脚乱。   他压着她,唇附在她耳边,粗重的声音,低哑而蛊惑人心,“浅浅,给我?”   苏浅有些哭笑不得,发现这个男人有时候也挺磨叽的,明明之前她又踹又打,他都死不要脸的倒贴过来占尽便宜,现在她都主动吻了他,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问这样话?   很好玩?   她就起了造反心,“不行。”   不行?厉傅白盯着她的眉眼,她眉宇间都散发着纯净的柔情,一张脸红扑扑的,唇瓣晶莹。   他在她的锁骨上啃了一下,很轻,“不行?嗯?”   “嗯……”她被他弄得手指和脚趾都蜷缩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   厉傅白唇边划出的弧度,低头紧紧,眼一阖,眸光便紧紧锁住她。   苏浅突然大胆的伸手,将她拉向了自己……   她想,去他妈的矜持!吃了再说……   她和他的身体融合的那一刻,苏浅觉得心口被填的满满的,她明白,那种感情,像是酝酿在深地里的酒,香气溢出。   他们的灵魂是契合的,身体亦然。   门外,江媛靠在门上,听着里面传来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捂着胸口蹲在地上,有冰凉的液体滴落木质的地板。   她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就在那里面,疼爱着别人。   她想起那天他背光而立,对自己说出的那些话:“小媛,有些事情,我不追究,但是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   那一句威胁和警告,皆是为了她,那个叫苏浅的女人。   她到底输在哪里呢?八年前,她输给了那个浑身痞气的苏夏,八年后,她输给了和苏夏有相同一张脸的苏浅。   她们姐妹真的是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人……   **   清晨的阳光爬过窗台偷偷溜进了房间,床上的女人没用清醒的迹象。   厉傅白睁开眼的瞬间,映入他眼底的容颜,白皙,透明。她的睫毛很长,微微卷着,挺直的鼻梁,秀气圆润的鼻尖,配上那两片薄而小的唇,单看着都觉得香甜可口。   昨晚他折腾到天微亮了才放过她,她早已经累得灵魂游离,帮她清洗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的。   此时此刻,她乖巧的躺在自己的怀里,他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清晨。   他们彼此的第一次。她第二天醒过来时,因为浑身酸痛而对她拳脚相向,像一只狮子,抗议着他的体力旺盛。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允许他碰她。   想到这些,菱唇便挂上了浅浅的笑意。   不知睡了多久,苏浅感觉自己腹部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轻痒,她不由得转醒,睁开眼的瞬间脑中是空白而迷茫,几秒钟后才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猛地一惊,刚要坐起来,就感觉腰间多了一只大掌,然后腹部的温热的痒意遍布全身,她敛眸,便看见一个黑漆漆的脑袋,趴在她的肚皮上。   “嗡”一下,她的脸就不可抑制的烧红了一片,“你……你……干什么!”   她伸手去推开她的头,而后便看见他含笑的眸,那里面,幽暗得一片,光线打在他深镌的五官上,微勾的唇,有种致命的诱惑。   “醒了?我以为你要继续当头小猪。”   厉傅白宠溺的口味,不加掩饰的柔情蜜意,让苏浅有些慌乱的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见此,厉傅白挑眉,英俊的脸竟带着几分痞气,却依旧无法掩盖他的矜贵,他故意逗她,“该看的都看完了,现在遮,是不是有点晚?”   纵使跟她不是第一次,但她依旧是一个女人,没有女人会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还能理直气壮的跟男人讨论这种羞人的事情,她结巴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你赶紧出去。”   “这里是我房间,你打算让我去哪?”他站好身子,双手盘在胸前,好笑的盯着她窘迫的模样。   苏浅咬着唇,低头看见自己的衣服就被丢在地上,想要伸手去捡起来,似乎不太可能。   厉傅白笑着,弯腰捡起衣服,然后落在床边上,“伸手。”   苏浅直接傻了眼,这这这……他这是要帮她穿衣服?   “我自己来!”她伸手去抢,结果却被他搂到了怀里。   “是我帮你穿,还是直接在来运动一下?你选。”   “要不要这么霸道……”苏浅小声嘀咕着。   “嗯?”   “没事!”   他帮她套衣服,然后手指裸在她小腹上那一道伤疤上,眸光有些深沉。苏浅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他触碰的位置,身体微微一僵。他的指腹来回摩擦着,很轻。   “当时,很痛吧。”他的低沉的声音,无法分辨出那里面隐含的情绪,但是有着不易察觉的怜惜。   刚他就是在亲这一道疤……她心思微动。   这才想起,她当初跟他说,这是生小逸留下的。他没有怀疑。   本想跟他坦白,但是转念一下,现在说这些,似乎不是时候,而且,她还没有准备好。   似乎在他的触碰下,她对当时的那种痛,淡了几分,再也没有那么激烈了。   先这样吧,她想。   “还好,时间久了,已经忘记了。”   其实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忘记,怎么忘记呢?根本就是忘不掉的事情,而且,那一回,是她自己的责任,她忽然有些害怕他知道当年的这件事。   苏浅伸手拉开他的手,笑了笑,“你该上班了。”   “现在已经是中午,你该吃午饭了……”他布节扛。   苏浅:“……”   **   厉傅白春光满面的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韩冗着实怀疑他是不是回光返照了,那一脸的容光焕发,实在是不同寻常。   韩冗捧着那一打资料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会议室。   “老板,顾三少来电找过你,说你私人手机打不通,让我见到你马上给他回个电话。”   厉傅白眼皮都不抬一下,但是翻着资料的手却是一顿,“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忙。”   “是。”   那边的顾景鸣,一看到厉傅白的来电,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接了起来。   “什么事。”清冷平静的嗓音,从话筒灌进了顾景鸣的耳膜,有时候,他想,到底有什么可以让这个男人惊慌的?似乎除了八年前那一次以后,再也没有。   “木子这段时间一直在追踪一个案子,无意牵涉到了另一个人。”   厉傅白望着窗外的阳光,“谁。”   “林渊。”   厉傅白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眸光一沉,脸上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寒霜,顷刻间,有着白雪皑皑的冷。   “木子人呢?”李槿最近不见踪影,他也知道她应该是执行任务了,他从队里退出来已经有5年,从不过问那些事情,当初队里用的李毅名号也早在他退伍的时候,对外宣布死亡,为的就是防止日后的生活遭到不法分子的报复袭击。   而这些年,唯一知道他真是身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林渊。   当年,他没能将他抓捕,反而差点断送了一条命,这件事,他一直都记着。   “受伤了,在西城军医院。”   顾景鸣的有些担忧,“小五,那个男人敢出现,说明他已经东山再起……”   第68章 要脸的男人,通常都只能打着光棍   厉傅白的阴郁的眼神,迸发着惊人的冷。   “严重吗?”   顾景鸣苦笑,没想到这男人还懂得关心木子啊,从韩冗那边听到他已经将苏浅拐回了自己别墅,以为他有温香软玉在怀。早就忘了他们了。   “死不了,腹部中了一枪而已。”   想了想,厉傅白说:“派人盯着点,不要让她出事。”   “队里的人,轮流守着呢。”   之后,厉傅白不再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他靠在椅子上,沉思。   现在自己离开队伍,是没有权利调看资料的,这样一来,他便处于不利的地位。   林渊。想到这名字。   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   江媛盯着苏浅脖子的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觉得那么碍眼。   苏浅自然也是发现了她的目光,虽然这样可以让江媛明白,到底谁才是厉傅白的喜欢的人的,但是似乎厉傅白这样在自己身上到处乱啃,也不是办法。   比如。面对宋希的眸光。   碍于江媛在场,宋希不太好意思问苏浅,等到江媛不在了,宋希立马就扑了过来。   “浅浅,你该不会……”   苏浅倒也是厉害,脸不红气不喘的。淡淡的扫了一眼宋希,“嗯。”   “哈?”宋希傻眼了,难怪昨晚她出去了以后就不见了人影,原来是偷腥去了!   “你跟他一起?”宋希有时候真的很难捉摸苏浅的心思。总是飘忽不定。   “是。”   “你倒是直接干脆啊。”   “难道要我骗着你?”苏浅没头没脑的冒一句。   宋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真的是中了爱情的毒,这女人啊……”   苏浅:“……”她被调戏了?   宋希突然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你跟他坦白小逸的事情了?”   苏浅摇头,提起这件事,她心情有些阴郁。这也是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原因。   “你为何不说?!”   “小希,这件事情,先这样,谁都不要提起,以后再说。”   “你……”   苏浅看着宋希,目光炯炯,“我会处理好。”   **   自从那晚以后。厉傅白就强行逼迫让苏浅搬进了他的房间,每天下午下班的时间点,他会准时回来,出现在餐桌上,美曰其名为:为了陪你和孩子。   苏浅嘴上不说,但是心底到底是高兴的,那甜蜜的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年那种初恋的时候,不过有人不开心。   江媛每回只能强撑着笑,不断的忍耐他们的甜蜜,胃都打结了。   白天厉傅白上班,苏浅除了一步一步接触厉小羽,空闲下来,便会窝在厉傅白的办公室里看书。   接到厉傅白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看书,一看见是他的电话,她忍不住就勾了唇角,笑得格外温柔。   “喂。”   厉傅白坐在真皮沙发上,她的声音柔柔的,灌进他的耳膜里,引得他一阵荡漾,清冷的脸上褪下了冷硬,轻笑着。   “吃饭了吗?”   “嗯。吃了。”苏浅丢下书,整个人窝在他的沙发上,像个猫一样,“你不忙吗?”   “嗯,很忙。”   “那还给我打电话?”   “想你了,就打了。”厉傅白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自然。   倒是苏浅,听了以后,脸上就有些烧热,她想象着他说着话的模样,清冷的脸没有表情,却语气温柔,想到这种不和谐的搭配,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很开心?”   “嘿嘿,还行。”   “你想我了吗?”厉傅白有些不甘心,自己那么主动,她却没事的人一般。   苏浅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不想?”   “这天天见面的,有什么好想的?我说你不是忙吗?赶紧忙去!”   “想不想。”语气重了几分。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想不想。”   苏浅要疯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厉傅白,你是小孩子么?我怎么觉得你比小逸还要幼稚?像个讨糖吃的家伙!”   “快说。”   他还真的杠上了,她越是不好意思,他越想要得到她的回答。   韩冗拿着饭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厉傅白严肃的脸上,眼底却是蕴着温柔,拿着电话一直在重复着“想不想”一句话,那固执的模样,他看着掉的鸡皮疙瘩足以蔓延成一片海了。   妈呀!恋爱中的男人都是疯狂不止,且智商为零!   “我马上出去,老板你继续!”接收到厉傅白那凉凉的眼神,韩冗一个激灵,脚底抹油的溜了出去。   苏浅实在是拗不过这无赖的男人,小声的说:“想。”   “嗯?”厉傅白嘴角的弧度大了一些,偏偏他又若无其事的反问她:“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大声点。”   苏浅觉得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我说你不要太过分了!”苏浅有些怒羞成怒。   “我真的没听到,大声点,快。”   “我说想!”   “想什么?”   “想你!得了吧?满意了吗?”苏浅脚一伸,猛地将那书合上,“这么大一个男人,厉氏的总裁大人啊,你这样子好意思么?脸呢?还要不要!”   “呵……”厉傅白发出一窜笑声,不明显,但是还是让苏浅捕捉到了。   “要脸的男人,通常都只能打着光棍,跟脸比起来,还是老婆重要。”他大气不喘顺溜的说了一窜话。   他总是这样,霸道蛮横不讲理,冷脸寡淡不多话,但是,不经意的说着一些情话,让你措不及防。   “油腔滑舌……”   厉傅白被她的低声嘀咕的声音,扫得心痒痒的,明明才分开几个小时,他却真的很想她,或许是分开八年,这些思念的滋味太苦了,现在好不容易让她敞开心扉,他就恨不得一天二十小时,将她绑在自己的身上,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浅浅。”   “嗯?”   “过来,我让韩冗去接你。”他鸟协号。   “啊?”苏浅傻眼了。   “我还没有吃饭……”厉傅白生怕她不愿意,“胃有些疼……”   “那你干嘛不去吃饭,赶紧吃啊,见到我又不会好!”苏浅翻了一个白眼,对于他这种装可怜的情况也是够够的。   “我让韩冗接你,半小时就到,你准备下。”   说完,他生怕她拒绝,干脆的挂话,然后露出满意的笑,拨了内线,通知韩冗过去接人。   苏浅拿着手机,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觉得,他是越来越幼稚了?   本不想理他,但是转念又想到他说还没有吃饭,又有些担心是不是真的。这几天的晚上,虽然她都是睡在他的身侧,但是每晚她似乎都感觉他很晚才爬上床,应该都是在忙工作的事情。   想到他说为了陪她和小逸吃饭而准时下班,将那些繁忙的工作堆到夜里忙碌,她心底就生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情感。   暖暖的,好久没有过这种被人疼爱的感觉,自从爸爸和姐姐去世以后,她就不再尝过,被人在乎和捧在掌心,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她走出书房,下楼的时候,小逸正在沙发上枕着秋田犬看动漫,看的津津有味的,眼睛不眨。   苏浅摇摇头,走过去,捏了一把他的鼻子。   “不要一直盯着电视机。”   小逸咯咯的笑着,光着脚丫蹬在苏浅的腿上,伸出他又小又软的手搂着苏浅的脖子,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磨蹭着撒娇。   “浅浅,我什么时候开业会学校上学呀,在这里好无聊啊,都没人陪我玩。”   他甜甜糯糯的声音,让苏浅的心软成了一片,她与小逸,似乎是天生就注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打他出生开始,就喜欢黏着她。   “小逸想回学校上课了?”   “嗯,这里好无聊哦。”   到底是小孩子,他想回去上学,不过就是想着那边有一群的小朋友跟他一块玩。   这些时间,确实是让他有些孤单了,她想干脆带他去厉傅白那边看看,然后带小逸出去玩好了。   “一会浅浅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真的吗?”小逸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亮的不行。   苏浅点头。   “耶!我最爱浅浅了!”他开心的跳起来,抱着苏浅贴着她的脸就是一阵猛亲,那口水都摸了苏浅一脸。   苏浅哭笑不得,小心的圈着他,防止他一会跌下来,“好了好了,赶紧停下来,浅浅先忙一下,一会你韩叔叔过来接我们。”   “嗯嗯,你赶紧的,不然一会来不及了!”想到可以出去玩,他就开心到不行。   苏浅笑着摇头,卷起了袖子,打开厨房的冰箱看了下里面的能做的材料。   东西丰富且新鲜,这些都是陈妈的功劳。这段时间,她也时不时的会来厨房这边逛一下,不过每次都被陈妈撵出去,倒不是她矜贵,而是陈妈觉得她不应该做那些粗活,她也就不跟她争。   半个小时,要做丰盛的东西明显是来不及,而且带到厉氏需要半小时的车程,看见饭锅厉还有一些饭,她想了想,索性弄一个简单的扬州炒饭好了。   江媛站在餐厅一侧,从她的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见苏浅的一举一动。   只见苏浅手法数量的将青椒、胡萝卜、黄瓜快速的切成了小丁,那刀法快而准,不得不说,是有些赏心悦目的。   她会做这些活,江媛自然明白是为何,没有好出生的人,通常都会这些,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和待遇。   第69章 我找我爸爸   江媛走过去,站在苏浅的身后的:“苏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浅闻声回头,就看见江媛穿着一身橘色的裙子,完美的身段。高雅的气质,走到哪里都是一股说不出的风情味,她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伸长了脖子盯着她。   苏浅已经习惯了冷淡的对待她,“弄些吃的。”   “好了可以给我一些吗?我有些饿了……”江媛笑的恰到好处,伪装的好,无法分辨她的真假。   苏浅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江媛一直都吃得少,苏浅猜测应该是为了保持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所以才会像吃猫吃食一样,每次吃一点就饱了,那样自然是会饿得快。   不过,她这里面的分量,是给厉傅白准备的,估计还不够那个男人吃。再分她,显然就是不现实。   “抱歉,我这个要带出去的,要不你一会让陈妈给你弄点别的?”   江媛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点点头,又说:“你这个是要给谁做的?”   苏浅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说是给厉傅白做的吧,每天厉傅白对自己那么好,膈应着江媛,估摸她这会心里早就憋成了内伤。自己要是再这么不道义补刀,似乎有些过分了,哪天要是逼急了,她狗跳墙就不好了。   于是便瞒了她:“给一个朋友,一会要去找他,他说想吃我做的扬州炒饭。”   “哦……”江媛对她的话。是半信半疑,“那你忙,我先出去。”   “嗯。”   客厅上,小逸因为可以出去玩而内心激动,那动漫也看不下去了,一直往厨房那边瞟去,等着苏浅出来。   江媛移动步子。来到客厅,坐在了小逸的身畔,低头尽量保持着温柔的笑。   “小逸。”   小孩子的心思都是敏感的,尤其是小逸这种聪明,而且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对于一些人,内心的警惕会十分的高。   小逸对江媛一直都是有些戒备的,有好多次,他都不小心的看到这女人阴郁着一张脸,那脸就跟以前住在隔壁屋里小蒙的妈妈,每次都是冷着那脸跟小蒙爸爸吵架,要吃人的模样,很可怕。   而且,还有一点,他十分不喜欢这个女人,因为她喜欢厉傅白,这怎么行呢?厉傅白可是他的爸爸人选呢!浅浅喜欢的人,当然不能让她抢了去。   小小年纪的他,也是从隔壁小蒙爸妈那里学会了一点,就是小三,这种专门抢人家男人的坏女人,这是小蒙跟他说的,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小三……   “江阿姨。”   江媛看着小逸那张有着苏浅影子的脸,眼底闪烁着不明的光,但是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   “小逸为什么不叫浅浅妈妈,而是叫浅浅啊?”   望了她一眼,小逸心底很快就明白这个女人想要干嘛了,看是想要套自己的话咯?但是他有那么笨?哼!   “我喜欢叫浅浅啊,浅浅好听。”   江媛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楞了一下,笑了,“也对。小逸一会要跟你浅浅出去玩?”   “嗯。”   “去哪儿玩呀?能带上江阿姨吗?”   “不知道,不过浅浅带我出去玩了,江阿姨就要照顾小羽姐姐,不然小羽姐姐怎么办啊?”小逸巴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无辜的皱着小小的脸蛋。   那皱眉的模样,让江媛感觉眼前晃了一下,实在是太像了那个人了……   “江阿姨?江阿姨?”   “呃?小逸刚说什么?”江媛一不小心,竟然晃了神。   小逸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这个女人刚盯着自己的眼神活见鬼一样,也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看来他要好好保护自己才是。   “我说我要去找浅浅啦。”小逸说着就站了起来。   但是却被江媛一把扯住,“小逸等一下!”   “呀!”小逸惊呼了一声,白嫩的手臂有一条划痕,竟然渗出了血丝来,他活生生的被江媛那尖锐的指甲给刮破了皮!   江媛猛地站起来,蹲在他的脚边,抽过一旁的纸巾替他擦拭,“对不起,小逸,江阿姨不是故意的。”   小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有些痛,不过不是很严重,还好。   这时,苏浅拿着餐盒从厨房走出来,就看见江媛拿着纸巾一直在擦小逸的手,拿纸巾上红色的一抹,让她瞬间冷了脸,快步走过来。   “小逸!”   小逸可怜兮兮的抬头望着苏浅已经发黑的脸,心里哀嚎,惨了惨了,一会浅浅会不会不带他出去了啊?不行!他一定要出去玩啊!   “浅浅。”   苏浅蹲下来,一把抢回了小逸的手,看见上面那一条血丝丝的划痕,不由得蹙紧眉头,“怎么弄的?”   “抱歉,苏小姐,是我的指甲直接不小心刮到的。”江媛脸色有些难看的蹲在一旁,紧张的望着苏浅。   苏浅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她修葺的有些尖锐的指甲,因为美甲了,上面甚至镶嵌了一些零碎的钻,却是容易刮伤人,何况是小逸这么嫩的皮肤。她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看样子并不严重,心里想江媛应该也不是故意弄的。   见苏浅脸色不太好,江媛又说:“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回头就把指甲修了。对不起。”   “没事,也不是很严重,我帮他擦下药就好了。”苏浅不再看她,拉货过小逸的手,“小逸,跟浅浅上楼。”   江媛盯着那一大一小的后影,低头望了一眼手里沾了血的纸巾,冷笑了一下,将它小心翼翼的收进手里。   **   厉傅白坐在办公室里靠着椅子假寐,耐心的等待苏浅的到来。   但是,闭着眼睛的他,听到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笑得好不灿烂,就在门外响起,英俊的眉,不自觉地就蹙成一团。   “姐姐你们好!”小逸从韩冗的怀里蹦下来,脸上堆着甜甜的笑意,一双大眼弯弯的,精致的粉嫩的脸,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再加上他甜腻腻的对着那秘书室的一群女人叫姐姐,叫得她们的心都开花了似的。   一时间,几个女人就将小逸团团围住。   “小朋友,你好呀,你来找谁的?”   “我找我爸爸!”他的声音十分的洪亮。   里面的厉傅白是听得一清二楚了,唇角不由得上勾,这个小子。   苏浅倒是十分的尴尬,刚要阻止小逸继续胡言乱语,韩冗心底憋笑,脸上却平静无波的拦了下苏浅,低声说:“让小逸在这呆着吧,没事的,你先进去找总裁,他等着你呢。”   听着韩冗说他在等她,苏浅有些不好意思,“那麻烦你帮忙看着他一下,他比较调皮。”   “没事的。”   苏浅点头,叫了声小逸吩咐他:“小逸,你听话跟韩叔叔在这,我一会就来。”   小逸心里正打着小九九呢,于是挥着他的小手丫说:“去吧去吧。”   对于他这样的行为,苏浅唯有叹气,转身朝总裁走去,伸手推开那一扇厚重的门。   她的脚步刚迈进去,就被扯进了一个宽厚的怀里,身后的门砰一下就被甩上。熟悉的薄荷香和淡淡的烟草味,充斥着她的感官,不待她抬头,她就被推开,背抵在了门上,唇上便被一记结结实实的吻给堵住。   她一手还拿着饭盒,只能一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他,但他却纹丝不动,脚下像是扎了根一样,牢牢站着,将她整个人圈在墙壁与他怀抱之间。   深深的纠缠,苏浅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厉傅白终于放开了她。   浑身无力的依附在他的身上,苏浅微喘着气说:“下一次不经我同意,不许随便吻我!”   厉傅白埋头在她的脖颈上,嗅着她的发香,低沉的笑。   “抱歉,见到你,我就情不自禁。”   苏浅动手推他:“赶紧起来,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厉傅白这才离开她的身子,低头看见她手里的领着一个袋子。   “你拿着什么?”他鸟尤号。   苏浅耳根不好意思的红成一片,清咳一下,故作镇定的说,“你不是说没有吃饭,我给你带了炒饭。诺,赶紧趁热吃吧。”   厉傅白接过来,温润的嗓音,宛如流水般动听,“你做的?”   苏浅往前走去,躲开他炽热的眸光,“嗯。”   他跟在她的身后,笑得眉眼都能成为一抹惊艳了。其实他只不过是为了见她而找的一个借口而已,她竟然当真了,这个小女人,总是口是心非,不过,他喜欢她这样。   打开餐盒,炒饭的味道香气四溢,他早晨的时候胃确实有些不舒服,所以中午也没吃多少,现在看着她做的炒饭,忍不住的食指大动。   他送了一口进口,嗯,味道不错。   苏浅一脸期待的盯着他,像是一个等待老师奖励的孩子一样,清晨的眼底有着一抹期许,“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厉傅白睨了她半响,故意不说话,只是浅浅的笑着,清冷英俊的脸,差点又勾走了苏浅的魂。   “不好吃?”苏浅见他不说话,忍不住皱了眉头,不至于吧?她的手艺应该还行,大学时候,她在餐馆当过服务员,那时候跟着那些厨师学了一点,当时的人,还说她有天分呢!   “好吃。”见她紧张的模样,厉傅白着彩撬开了金口,给她一个肯定。   听到他的话,苏浅忍不住就翘起了唇角,心里有些甜丝丝的,说不出的开心,她的情绪一不小心,就流露了出来,望着她熠熠流彩的样子,厉傅白感到从所未有的满足。   办公室里暗香浮动,办公室外……   第70章 是谁瞎了狗眼看见他喜欢男人   韩冗站在一旁,听着小逸的话,只能再心底暗暗的替自家老板祈祷,真的,自求多福。   秘书室的几个人。见韩冗并未阻拦她们,便纷纷蹲在小逸面前,对着小逸一个劲的笑。   “小朋友,你说找你爸爸?”这总裁室里,除了总裁和韩特助,就没有男人了,这个找爸爸?不会吧……   “是啊。”   “你爸爸是谁呀?”   小逸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的溜了一圈儿,便伸出他的小手,指着总裁办公室那边,“喏,你们的老板就是我爸爸。”   “啊?”几个女人的,顿时全傻眼了。   这是真的吗?不是吧!不可能!不要说外面传言老板喜欢男人,就连她们这些经常接触老板的人,都认准他是喜欢男人啊!不近女色的人。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不可能!   “小朋友,不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小逸一一的将她们打量了一遍,笑得十分单纯无辜,“大姐姐,我跟你们说,刚刚在走进去的那位就是我妈妈哦。很漂亮吧?嗯,比你们都要漂亮。”   这夸起自家人来,他也是顺溜。   几个女人面面相窥,然后目光齐齐落在韩冗的身上。“韩特助,这位真的是总裁的孩子?”   韩冗冷着脸的时候,也是怪吓人的,他沉默着的扫了她们一眼,然后拉过小逸,“小逸。跟韩叔叔来。”   “哎呀!韩叔叔,等一下啦,我还有话跟大姐姐们说!”   韩冗此时觉得着带孩子真的不容易,他在一旁可是将小逸那贼溜溜的大眼看在眼底,本来觉得这孩子吧,还挺单纯的,这会儿他要收回那种想法。这小子,比他老板还要腹黑!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姐姐,你们平时记得帮我看着,要是有哪个女人来找我爸爸了,记得帮我拦住哦,你们也知道,他长得比较招蜂引蝶,我怕到时候我妈妈又带着我跑了!”   这回,韩冗是直接将他抱在怀里,“好了!”   “哎呀!大姐姐们,记得哟!”   小逸趴在韩冗的怀里,嘿嘿贼笑,好不得意,他想他这么说了,那些女人总不会还敢打他这个爸爸的注意了吧?   “说完了?”韩冗对于这个小搞怪无奈,心里想着他若是让老板吃瘪倒是很不错的,忽然好想看老板吃瘪的模样。   “嗯,暂时没什么说了。”   韩冗笑了一下,捏了一把他的脸,“鬼灵精!”   韩冗掐了下时间,觉得这个时候敲门进总裁室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行为,他不想一年见不到女朋友,这样他会憋坏的,因此他带着小逸走进另一旁的休息间。   “韩叔叔,我要找浅浅……”小逸不乐意了,浅浅也没说要来这里,还说带他去玩的,他不喜欢呆这里……   “小祖宗,你先在着呆一会好不好?过一会在去找,这会儿估计浅浅在忙……”   “好吧!”小逸转身跳进一旁的沙发上,“那我睡一会,一会浅浅好了,记得叫我哦。”   韩冗听他这么乖巧,只差没有给他给跪下!   “好,一会我叫浅浅过来找你,韩叔叔先去忙,你有事就叫我。”   小逸整个身子已经趴在了沙发上,眼神都不给他一个,稚嫩的声音应了一声:“好。”   等韩冗出去,他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悄悄的打量着这房间,然后爬上那边的椅子,拿过座机,手在上面拨了记载脑海中的那串号码。   苏浅这个时候已经被厉傅白压在了沙发里上下其手,正沉溺其中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但是压在身上的人似乎耳聋了一般,继续他的动作,充耳不闻。   “不要管它!”   他现在只想着将苏浅拆吃入腹,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他帅场巴。   苏浅不行,注意力被那不停像的电话声分散了注意力,看她心不在焉的,厉傅白的动作猛地加大,腰身一沉……   “呀!”苏浅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忍不住叫了出来,面红耳赤的对着他干瞪眼,“厉傅白!你这头种马!给我出来!”   但是厉傅白伏在她的身上,邪魅的一笑,对着又是一个力道冲上,“还没出来……”   明明苏浅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他却厚颜无耻的曲解。   妈的!苏浅在心底忍不住骂了起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说他喜欢男人!是谁瞎了狗眼看见他喜欢男人的!这会在不分场合部分时间在她身上动手动脚的,到底是谁!   苏浅固执的伸手要推开,身子也往后挪,但是她一动,男人又追了上来,根本就逃不开……   那边的电话铃声,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响,但是沙发上的人早已被搅得神志不清……   小逸一直拨打电话都没人接,气得他牙痒痒的,浅浅这是有了那个男人就不要他了吗?这怎么行!绝对不行!   于是乎。他跳下了椅子,往门口冲过去,踮起脚尖伸手拉开了门,偷偷摸摸的,猫着小小的身子从那一排办公桌旁溜了过去,来到厉傅白的办公室前,再度踮起脚,试图打开门。   但是。一下,咦?打不开,两下,还是打不开……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打不开。多次努力无果之下,小逸怒了!   “浅浅!!!”小逸趴在门上手握成拳头,砸在门上发出并不怎么重的响声,力道不够,真的是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了,那声音依旧很小。   倒是他竭嘶底里的呐喊,瞬间响彻了整个总裁室,听到他的声音,韩冗丢下手头上的工作赶紧跑了过来,就看见小逸不要命了一般样趴着门,一边敲一边叫。   “哎呀!我说小祖宗!”韩冗被他这举止吓得腿都软了,直接一把拦腰抱住他,阻止他继续下来的动作。   韩冗捂着他的嘴巴:“小祖宗,不要叫了。”然后抱着他原来那里,回到休息间。   里面的苏浅听到小逸的声音,想要逃离,但是韩冗正在紧要的关头,哪里冗她逃脱,听着离开的声音,也顾不上外面那个捣蛋鬼,硬是将她的唇密密实实的封住,加快了速度。   “我要浅浅!”小逸找不到苏浅,开始无赖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韩冗,就蒙上了一层清澈的水汽,看着可怜兮兮的,像是丢了妈妈的孩子。   韩冗是一个头两个大啊!心里哀嚎着苏浅怎么就生出一个这样难缠的小鬼头啊!   “别……别哭……”韩冗笨手笨脚的安慰着他,心底委实委屈的不行,他明明就是总裁特助,结果天天被总裁替换着车夫、秘书、侦探的碎活不说,现在都成了孩子的保姆!他这么一份工作,容易吗!一不小心,还要被总裁大人各种威胁,各种冷眼!   “这……这……哎,小宝贝你别哭!别哭!韩叔叔求求你了!”韩冗只得无奈的挠头啊,恨不得将头皮都给扯破了,你说他是得罪谁了?这老板那饿狼在吃肉,他哪敢抱着孩子去找人啊!而且他有预感啊,小逸跟厉傅白绝对是对着干的!   倘若真的是父子,他们绝对是死对头父子!   “呜呜呜……浅浅……”小逸大声的哭着,那哭声好不伤心。   幸好的是,没有过很久,苏浅就急急忙忙的推开了休息间的门。   “小逸。”   一听到苏浅的声音,小逸就猛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过去扑进了苏浅的怀里,“呜呜,浅浅怎么不理我!”   苏浅看见他哭花的小脸,心疼得不行,抱着他转身,朝身后的厉傅白投去一记哀怨的眼神。   厉傅白明显心情有些不爽,凉凉的眼神扫过了里面的韩冗,随后一手将小逸从苏浅的怀里抢了过来,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干嘛!”苏浅作势要抢,结果厉傅白一个转身。   “我有事跟他谈谈!”   “喂!他一小孩子你谈什么!”苏浅紧跟过去。   小逸倒是不吵不闹的,将自己脸上的鼻涕眼泪全数抹在了厉傅白昂贵的手工西装上,唇边扯着一抹得逞的笑,他就是要跟这个男人谈谈……   苏浅追过去,结果却被厉傅白合上的门挡在了外面,任凭她怎么叫唤,厉傅白就是不开门。   办公室里。   厉傅白和小逸,一大一小,相互瞪着眼。   厉傅白盯着他那张脸,慢条斯理的靠在沙发上,“说吧,你想闹什么。”   小逸终究是小孩子,跟厉傅白这种人玩深沉,就跟胳膊拧大腿,拧不过。   他高傲的抬起他小小的头颅,鼻孔对着厉傅白,虽然努力沉着,依旧无法改变他稚嫩的口吻,“家里那个女人你打算一直留着,又跟我浅浅在一起?”   厉傅白饶有兴致的眉头一挑,勾着唇瓣,“她怎么着你了?”   小逸被他这满不在乎的口吻的说的一阵来气,倏地跳下沙发站着,着身高依旧是不及厉傅白的,他不甘心,又一溜烟的爬上沙发上,站在上面,这才比厉傅白高出了那么一点,他很满意这个高度。   “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厉傅白,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那眉眼见的故作镇定,显得有些滑稽,但是厉傅白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明白这小子是在跟自己较劲,却并未阻止。   小逸朝天花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不是怎么着我!是怎么着浅浅!”   听了他的话,厉傅白脸色沉了一分,“她对浅浅做了什么?”   “喂!你没看见她总是一副算计的脸对着浅浅吗?!我说你是不是在追我家浅浅啊!还是说现在追到手了,就开始嫌弃了?我告诉你哦,要是那样,我不会放过你的哦。”这威胁,真的是一点力度都没有。   厉傅白揉揉眉心,对于他这种要护犊子,却无能为力的模样感到一阵好笑,“所以?”顿了顿,“你是为浅浅讨公道来的?”   “当然!”   突然,厉傅白朝站在沙发上的小逸伸出了手,一把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小逸喊了一声:“浅浅救我!”   第71章 这就是老子和小子的差别   一个用力,小逸就跌了下来,趴在了厉傅白的大腿上。   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他终于感觉到压迫了,这个男人。是不是要对自己动手啊,他悲催的想。   “就凭你这样,来讨公道?”   “喂!”小逸想要从他的大腿上滑下去,但是厉傅白一只手就将他轻松摁住,“所以我来警告你不要招蜂引蝶啊,我刚跟外面的女人说了,你是浅浅的,你也不用去勾搭人家啦,人家知道你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嫌弃你老。”   厉傅白好笑的睨着小逸,“你是我儿子?谁说的?”   “你喜欢浅浅,那就会跟浅浅结婚,你们结婚了,不就是我爸爸了?”小逸扭着头,给了厉傅白“你是白痴么”的一个眼神。   听到他这么说。厉傅白刚被他打断好事的坏心情好了几分,将他从腿上拉起来坐着,面对着自己。   这一张脸,有着苏浅的影子,他当时是满心欢喜,不过结果却不如他所愿。虽然一直想要查。最后也因为苏浅而搁浅,他是担心自己查出来以后,会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既然这样。就算了吧。   只是现在听到他叫自己爸爸,心底竟然柔软了起来,他想,或许是真的可以要一个孩子了,有了孩子,要苏浅嫁给自己。就会容易许多。   “叫声爸爸来听。”他突然开口。   小逸一愣,忽然笑了,一双眉眼弯弯的,十分好看,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想听?”   “你想今晚自己睡吗?”   小逸一听,鼓着一张脸,两排牙齿就磨的咯吱响呀。这个什么男人啊!总是威胁人!   可是,他真的受到威胁了,因为希希出差了,这几天都不在,他不敢自己睡啊,要是惹恼了这个男人,肯定又会像昨晚那样半夜将他丢回房间让他自己睡的!   “爸爸。”能屈能伸,才是男人。   “嗯?太小声了。”   “爸爸爸爸爸爸!”小逸气得一口气叫了好多声,看到厉傅白露出满意的表情之后他有补充了一句:“你还没娶我浅浅,我叫你这声爸爸也是给你面子……”   厉傅白:“……”   一个巴掌落在了小逸的屁股上,然后是小逸的一声哀嚎……   小逸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厉傅白好过!   **   从厉氏出来以后,苏浅带着小逸去了儿童游乐场玩了一圈,虽然离傅白那一巴掌拍在小逸的屁屁上好痛,他都差点哭了,但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厉傅白说,“敢哭,就再来两掌,这就是老子和小子的差别……”   苏浅陪着小逸在那里面玩了一圈,感到有些体力不支,这不是她身体不行了,而是被厉傅白那禽兽折腾了一番又带着小逸玩了那么多的设施,实在是已经累得不行。   “宝贝儿,今天咱们先回家吧,好吗?”小逸似乎还不过瘾,难得出来一次,像是放监了一般。   小逸咽下嘴里的冰淇淋,吧唧了一下嘴巴,牵着牵着苏浅的手,想了想,最终点头,“那好吧,我们下次再出来玩。”   苏浅微微一笑,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小逸真乖。”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苏浅是带着小逸坐了公交车回来,从公交站到厉傅白的别墅,有相当长一段距离。   夕阳斜照,周围的空气那么清新而柔软,苏浅牵着小逸温热的小手,心里软成一片。   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就变得十分的喜欢孩子,小逸出生的时候,她抱着血淋淋的他哭得一塌糊涂,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今天看厉傅白的态度,他对小逸,真的有几分父亲的态度,想着他今天揍了小逸,引得小逸哇哇大叫而被她教训的时候,那一脸的憋屈,她就忍不住勾起来唇角。   他似乎并未真正的去查小逸的身份,但是也很大的可能是他还没有查到,苏浅认为,若是查到了,他不应该是这种态度才对。   忽然,苏浅的面前闪出一个了人影……   看清楚她的脸时,苏浅先是一愣,然后是将小逸往身后一推,遮住了小逸的脸。   “妈。”苦涩的声音,尽是无奈。   苏浅若是知道会遇见方心婕,那么,她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门的,偏偏,就是那么巧的,遇到了她最不想遇到的人。   方心婕面无表情的盯着,半响,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情,“谁的孩子。”   苏浅紧张的捏住了小逸的手,眼神有些闪烁,心头是一阵的紧张。   小逸察觉苏浅的不对劲,小小的脑袋从苏浅身后探出来,悄悄的打量了下方心婕,看见她吃人一般的眸光,又快速的缩了回去,把脸埋在苏浅的后背上。   方心婕见她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苏浅,我问你,这是谁的孩子!”这一次的语气重了许多。   苏浅润了润唇瓣,这两月,对于方心婕,她真的是做到了一面都不见,除了定时打钱给她,从没想过去找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怕自己已经发寒的心,再一次被她践踏,把自己对她最后的一点母女情分都挥霍完毕。   “妈,您怎么会在这里?”苏浅避开她的问题,勉强的笑了笑。   “苏浅。”方心婕的语气冷了下来,让苏浅忍不住轻颤一下,比起当初害怕厉傅白,苏浅更怕方心婕,是的,因为她无法对方心婕做出任何的反抗。   “这是你在外面偷生了,是不是。”明明是询问,但是说出来,硬生生就是成了肯定,方心婕一向如此。   苏浅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犹豫许久,说,“不是,他不是我的孩子。”   转念想着小逸就在自己的身后,担心小逸那敏感的心会误会了,她又说,“但是,我把他当自己的孩子。”   “不是?当自己的孩子?”方心婕冷笑,猛地朝小逸伸出了手,一把将小逸从苏浅身后拖了出来。   “妈!您这是干嘛!”苏浅吓得脸都白了,忙伸手拉住小逸的另一边手。   “不是你生的,会跟你长得这么像!苏浅,你当我是瞎了吗!哈!”她的声音十分的尖锐,十分大,是捏着小逸的手劲也大。   小逸不认识方心婕,见她这么激动,又凶巴巴的,心里害怕,而且他被江缓指甲刮伤的位置,刚好被方心婕用力捏着,好痛!   小小的眼睛里蓄满了恐惧,惊恐无辜的望着方心婕。   苏浅发现了小逸的害怕,忍不住就冷下了脸,一改以往的软弱,冷冷的说道:“妈,您抓疼他了,快松手!”   方心婕不但不松手,反而一个使劲从苏浅那边将小逸抢到跟前,苏浅因为怕弄疼了小逸,也不敢用力扯,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心婕钳住小逸。   “妈!”苏浅忍不住拔高了声调。他帅夹亡。   “不是你的?苏浅,你还敢撒谎啊!哈!”方心婕看着小逸的模样,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不是他的!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孽种!你是不是留下来了!”   她的话,犹如冬日里的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冻得苏浅的呼吸苦难,喉咙发疼,她腹部的痛,又隐隐传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一双眼睛渐渐发红,用力瞪着方心婕,强忍着自己身体的颤抖,压着声说:“你放开他。”   “你说啊!是不是!”方心婕已经气红了眼,“苏浅!你回答我!”   “妈!”   “你不说是吧?”方心婕恶狠狠的说,手却突然改捏上了小逸的脖子,“你说不说,不说,我今天就捏死这个孽种!”   “妈!我求您!不要!他不是啊!不是啊!”苏浅猛地跪在方心婕的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不停的摇头,“妈,我没有骗你您,是真的,他真的不是那个孩子!您快松手好不好!我求求您了!”   方心婕并用力捏下去,但是她的手依旧停留在上面,“不是的话,你倒是跟我解释下,为何他长得那么像你?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妈……”苏浅哭的声音都沙哑了,重重的鼻音,对于小逸的身份,她该从何说起?她确实无法解释小逸跟自己长得像的原因,她也不懂,只能归咎为缘分,“总之我没有骗您,您快放开他好不好,您会伤着他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当年我叫你拿掉那孽种的时候,你是死活都不肯的!”   苏浅捏着她的手不断的使劲,哽咽在喉咙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良久,死死盯着方心婕的脸说:“当年你对我下了那么重的药!那个孩子怎么可能还会留的住!若不是姐姐,不要说孩子,我都死了!妈!当年是你亲手杀死了我一个孩子,难道还不够吗!还不够吗?!我也想那个孩子留下来!但是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他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为什么要逼着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为什么呢?明明,她就是还自己的母亲啊,明明她也失去了姐姐啊,为何还要这么残忍的对她……   方心婕浑身发抖的说:“你还怪我?要不是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要不是你,你爸就不会有事!苏浅,你爸和你姐是被你害死!你忘记了吗?!”   苏浅听了她的话,浑身一震,定定的跪着不动,明明是夏天的傍晚,热气未曾散去,沥青路还蕴着热气,她却如掉冰窖……   苏浅的思维好像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连一道高大的身影落在她的面前,都未曾察觉,直到方心婕被甩到一边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尖叫:“啊!”   小逸哇一声的大哭起来,她才回过神。   一双眼睛蓄着泪水,看不清那高高在上的脸……   第72章 死给你看   夕阳拉长了影子,路边的树荫下,是影影倬倬的光斑,世界似乎瞬间就静止在了这一刻。   苏浅依旧保持着跪姿,抬起头。脸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辨,她身体像是失去了知觉,小逸的哭声变得遥远,方心婕的咀咒声十分微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那一张英俊的脸都是模糊的。   耳边一直回想着那一句话。   你害死你了爸和你姐,是你害死了他们,是你害死了他们……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厉傅白望着苏浅惨白的脸色,清冷的脸阴郁覆盖成一片,并且不断的朝周围扩散,他弯腰一把将吓哭的小逸捞到怀中,然后转身交给了一旁的韩冗,便伸手用力一扯跪在地上的苏浅。   “起来。”   他嗓音里的冷,从所未有。   韩冗都忍不住惧怕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厉傅白这般的脸色对着苏浅。   苏浅双眼散涣。被他这样用力一拉,膝盖便离开了硌脚的路面,她踉跄一下,跪的发麻的双腿使不出一点劲,眼见就要直直摔倒在地上,厉傅白一伸手。便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扶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有些冷,冷的苏浅的血液全身凝固了一般,她低着头。脑海中嗡嗡作响,任由厉傅白撑着她,一动不动。   她可以感受到来自于头顶的一道目光,像是一柄锋利的刀,狠狠的刮在她的身上。   这时,她才想起来。他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她们的话?是不是全部都听见了?   想到他可能听到了自己说的那些话,她的心就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   方心婕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看见自己的手掌擦破了皮,痛的嘶嘶的抽冷气。   刚要开口骂人,却在看清厉傅白那一张脸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指着厉傅白。“你……你……”   你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厉傅白冷眼相对,一手禁锢着苏浅,一边说:“苏伯母,好久不见。”   平静的声音,却是令人心生寒意,由头到脚,冻伤了每一寸皮肤。   方心婕做梦都想不到,竟然会遇到他。   “苏浅!你还敢跟我狡辩!”方心婕撕破了喉咙朝苏浅喊,眼眶瞬间就红得充血,“你居然跟他在一起!你居然又跟他一起!苏浅!”   苏浅趴在厉傅白身上,隔着衣服,贴着他,无力的闭上双眼,一句话也不反驳。   该来的终究回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苏浅从决定跟厉傅白重新开始那一刻就知道,早晚会遇到这样的场面。他节团才。   只是这一天来的太突然了,尚未准备,再者,多了一个小逸在场。   “看来,苏伯母并未忘记我。”厉傅白意味不明的说,低头睨了一眼苏浅,又将目光调到方心婕身上。   “忘记你?”方心婕颤抖着唇,咬牙切齿的说:“我怎么能忘记!李毅,你化成骨灰我都会记得你!”   “你居然还敢出现,还敢来找我女儿?!”   对于方心婕深深的恨意很愤怒,厉傅白平静的像是事不关已,“我为何不敢?”   方心婕猛地走上前,伸手钳住苏浅的一只手臂,用力一拉,“苏浅,你给我滚过来!”   但是厉傅白轻易便将苏浅搂住,最终方心婕未能得逞,但也不肯撒手,不断的加重力道扯着,苏浅那一只手臂感觉都要被扯脱臼了,一阵阵的痛。   “松手!”厉傅白察觉了苏浅那一阵轻颤,幽暗的眼底迸发阴鸷的光,似乎下一刻就会扑过去将方心婕撕碎。   方心婕被吓得心一跳,却固执的捏着苏浅的手,“放手?她是我的女儿,该放手的是你!你这个杀人犯!”   “我再说一次,松手。”   韩冗望着这一幕,抬手将小逸的脸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让他看见这一幕,他担心老板会动粗,毕竟他动怒起来,十分的可怕,尤其是方心婕还那么不怕死的冲过去惹得他火苗高蹿。   “你先松开我。”就在厉傅白要对方心婕动手时,苏浅哑声说了一句,“厉傅白,你松开我。”   她的话令他的胸口强烈的起伏着,搁在她要上的手一使劲,几乎要勒断了她的腰。   “你说什么?”   苏浅吸了一下鼻子,又重复了一遍,“你松开我。”   厉傅白眸光一凛,抱着她一个转身,另一手对准了方心婕的手腕一个用力,痛的方心婕一个尖叫,下一刻就松开了苏浅的手。   他强行带着他,转身朝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韩冗,开车,回家!”   方心婕发了疯一眼的追过来,“苏浅!你敢跟他走,我今天就死给你看!不信你试试看!”   苏浅身体抖如筛糠,脚下试图用力稳下,颤音说道:“厉傅白,你放开我!”   但是厉傅白却像是耳聋了一般,咬肌紧绷,目光阴鸷,强行将苏浅夹在身上,拉开车门就把她塞了进去。   “厉傅白!”   “砰!”一下,车门被大力甩上,整个车身都抖了一下。   韩冗不敢把小逸放在他们的空间里,只好将他塞到一旁的副驾座上,刚要替他口好安全带。   就听到厉傅白说:“把他给我。”   韩冗犹豫了,看着厉傅白眼底已经形成的一股巨大的风暴,担心着小逸交给他,一会会不会遭殃。   “抱过来。”声音已经到了极限。   韩冗只好叹气,抱过小逸,递给了厉傅白的怀里。   “开车。”   苏浅刚要发作,却在看见厉傅白怀里的小逸惊恐的脸,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她惨白的脸色让人不得不怀疑,下一秒,她就会晕过去。   “呜呜……浅浅……”小逸低声哭着,敏感的神经,明显察觉了这压抑的气氛,有种随时爆发的可能,本能的害怕哭着。   车外,方心婕拿着手里的提包一下一下的砸着车门,隐隐约约的听到她凄厉的叫喊着苏浅的名字。   “开车!”厉傅白冷声再一次下令。   韩冗明白,老板这是真的生气了,非常生气。不加多想,发动车子,脚踩在油门上,车便飞了出去。   苏浅望着后视镜,看见方心婕在后面追着车子,那身影渐渐变得小二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她忍着眼泪,伸手要抱小逸。   厉傅白却不动,扭过头冷眼看着她。   苏浅自知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但是她不能让小逸继续受惊,哑声说:“把小逸给我。”   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厉傅白冷硬着脸,绷着身体,松开了手,让她抱走了怀里的小人。   小逸一下子就扑到了苏浅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让苏浅的心都揉碎了。   “小逸乖,不哭了,不哭了,没事了。”她轻轻拍着小逸的背安慰他,眼睛却憋不住那冰凉的液体,抱着小逸一起哭。   厉傅白一声不吭,定定坐在车上。   没一会就到了别墅,车子刚停下,厉傅白率先跨下车,绕到另一边,来开车门,弯腰把小逸先抱了出来,重新塞到韩冗怀里,扭头对着苏浅说:“下车!”   苏浅抬着头,看着冷冰冰的他,心头的寒意越累越浓。   见她不动,他伸手把她从里面扯了下来,动作很粗暴,却依旧是隐藏着一层不经意的呵护,在她跌出车外时,便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一言不发的往屋里走去。   江媛听到车子的声音,从里面走出来,就撞见了厉傅白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抱着苏浅大步走来。   “傅白……”她刚开口,厉傅白却眼神都不给她一个,就大步流星越过她的身侧,径直上了楼。   江媛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双手不自觉的紧攥成拳,指甲狠狠的扎进了掌心的肉里头。   韩冗抱着哭断气的小逸,见他不停的叫着苏浅,心生不忍。   “韩特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傅白那么生气?”江媛平复了下胸腔厉翻滚的气息,问了走近的韩冗。   韩冗睨了她一眼,摇头:“我也不懂怎么回事。”这事,他当然不可能跟她说。   他是知道江媛对厉傅白的心思的,从跟着厉傅白开始,就知道这个事实,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老板对她有些过分,明明就是这么一个大好的姑娘,为了老板放弃那么多,老板不跟她一起,真的可惜了。   不过自从认识了苏浅以后,他就不是那么认为了,有些人的爱,注定是得不到回应的。   江媛皱眉,“你不知道?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   韩冗面不改色,“真的不知道。江小姐,你就不要问了。”   江媛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不肯说!   不过她并未暴露出任何情绪,“那我不问了,我上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江小姐,老板这会儿在生气,最好还是不要去比较好。”韩冗是好心提醒她。   江媛回头点点头,露出温和的笑,“我知道了,那我去找看小羽了。”   转过身,她的脸一沉。快步往楼上走去。在经过厉傅白房间的时候,她忍不住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近过去。   隔着房门,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出奇。   她盯着那扇厚重的木门,悄悄的将耳朵帖在了门上。   第73章 浅浅,我们结婚吧   卧室里。   厉傅白将苏浅抱至沙发上安置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苏浅盯着他的孤傲的背影,心里一紧,以为他远走走。刚要出声叫他,却见他蹲到一旁的储物柜里翻找着东西,然后拿出一个小小的家庭急救箱,又折了回来,落在她身侧的位置上。   沙发的一侧深深下陷,他微冷的气息便传了过来。   “厉傅白……”你是不是听到那些话了?   苏浅是想这么问他,但是话到嘴边,最终只是低声的叫了他的名字一下,再无下文,她纠结得手指全绞在一起。   厉傅白拿余光看了她一眼,沉默的将她的裙子掀开推到大腿根部,她一惊,想要拉下来,却被他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膝盖处,磕破了皮。有血丝渗出来,周边还有一圈淤青。   苏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跪下去的时候用力过猛了,那沥青路那么硬,自己不管不顾的直直跪下,不磕破皮才怪。   厉傅白拿起一旁的棉签,沾了消毒水。刚触碰到她的伤口,她便痛的条件性反射的一缩,他顿了一下,一手捏住她的腿固定好。一手用棉签轻轻的清洗起来。   苏浅一开始的痛,后来慢慢的就麻木了,她微阖下眼皮,望着厉傅白弯腰俯身在她的面前,他的头发又黑又亮,打理的一丝不苟的。从她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耳蜗后藏着的那一颗黑痣,可能是长期呆在办公室里的原因,从前有些黝黑发亮的肌肤,已经变得白皙许多,甚至都可以看见他皮肤上细细的绒毛。   苏浅往后侧了侧身子,他的侧脸便映入了她眼底。咬肌上的线条绷得老紧,他的耳郭很大,却十分圆润,以前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揪着他耳朵将他威胁她,不过那时候他,并没有如今那一股戾气,干净的如同空气的里的阳光。   她盯着他的脸出神,厉傅白很快便帮她清洗好了伤口,然后在上面撒了一层消炎药粉,做完这一切,他坐直了腰身,抬眼不其然的撞进了一双流水的眸里。   发现他在看自己,苏浅忙撇开了眼。   将药箱收好推到一边,厉傅白盯着她,良久以后。   他说:“你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苏浅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紧张了咽了一口唾液。   “苏浅,你看着我。”他在生气,连名带姓的叫她,语气里有着强势。   苏浅依旧低着头,鼻子酸酸的,胸口那一股膨胀感又冲了上来,似要撞破她的胸口,咆哮着。   厉傅白见她无动于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抬起她的脸,四目相对。   她的眼底有着水汽,里面印着深深的哀恸,他陡然一震,起伏的气息有些急促,即使再生气,面对这样的她,也是无法冷硬着态度,于是语气软了几分。   “告诉我,你刚说的,孩子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苏浅紧抿着唇,眼泪就簌簌掉下,砸在他的手背上,明明是冰凉的液体,他却感觉到异常的灼烫,从他的手背,一路烧到了他的心。   苏浅唇瓣翕动,哑声说:“你听到了多少?”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   她伸出手,握着他的大掌,用力的握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厉傅白,八年前,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厉傅白的脑中嗡一下空白一片,像是一颗手榴弹在脑海中炸开来。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身体的颤抖,喉咙干涩,“你说,曾经有过,是什么意思?”   苏浅喉咙有些哽咽,要她对他说出这样的事情,真的好难。   “八年前,就在你突然消失不见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一直想着你回来了,我告诉你的,可是……”   苏浅把脸埋在他的掌心上,泪水像是水龙头,沾了他一手湿气。   “可是,厉傅白,我从早等到晚,从秋天等到了冬天,一直等到我怀孕到了五个月的时候,你都还没回来,我妈发现了,要带我去拿掉孩子,我不许。”她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用力了力气挤出来,“我妈见我不听,就偷偷在我的饭菜里下了堕胎药,半夜里我大出血,姐姐发现了,将我送到医院……”   “医生说孩子留不住,只能拿掉……我是不同意的,可是,那个时候,医生说,不拿掉,我也没命,姐姐就签了字……”   厉傅白赤红着眼,遍体通寒,他的掌心上全是她的眼泪,她的话想一枚枚细细的针,一针一针的扎在他的心上,看不见血,却很痛。   “厉傅白,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是我不好……”苏浅哭得肝肠寸断,声音里是浓郁的哀伤。   厉傅白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下一刻就将她扯进了他的怀里,一手狠狠的箍住她的腰,一手摁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埋在他的脖颈间。   “呜呜……对不起……”苏浅双手揪着他的胸前的衣服,哭得岔气。   他红了眼眶,低头吻上她的头发,“浅浅,别说了,别说了。”   开口说话,才发现他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一遍一遍的吻着她的发。想到十八岁的她,躺在手术台上几乎没了命,想到她被那些冷冰冰的手术刀割破了肉,从里面拿走了孩子,他的心,痛的要停止了跳动。   “是我不好,当年若不是我,你就不用经历那些痛,是我不好,你没有对不起我……”   刚刚在路上听到她跟方心婕的对话时,他愤怒得无以复加,他以为她是不想要那个孩子,一时间有些气昏了头。现在知道了始末,他忽然就恨起自己来,怎么能让她独自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想到她失去孩子后,又失去了自己的姐姐和爸爸,那时候,她那么脆弱,那么需要一个人给她依赖时,他却不在身边。   若不是当年他那么年轻气盛,或许他和她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导致她吃了那么多的苦,真的是将自己千刀万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   苏浅搁在他脖子上用力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厉傅白将她拉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见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哭的那般的压抑,心绞作一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堂堂七尺男儿,因为她受过的那些苦,那些罪,眼角滑下了泪水……   苏浅哭肿的双眼,望着这个刚毅的男人,这个骄傲的男人,这个犹如神祗一样的男人,一向流血不流泪的他,竟然就在自己的面前哭了出来,满脸痛苦。   她的心有瞬间的停止,她一口气喘不上来,手捂着心口,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一张脸由苍白变得发紫,眼前一黑,一切都看不见了。   苏浅听到厉傅白紧张的叫着她的名字,那声音里的担忧,让她痛心,她想张口跟他说,我没事,别担心。但是全身都没有了力气,灵魂似乎抽离了身体,她感觉自己有些飘摇,一种无尽的黑暗铺天盖地的扑来。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人中一痛,失去的知觉便慢慢恢复。   “浅浅!”   厉傅白的脸,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他以往的冷静不见了,那眼底全是焦虑和恐惧。   “浅浅,你怎么样?不要吓我……”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又让她那么难过。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她好像,比八年前,更爱他,更离不开他了。   “我……”   开口,已经泣不成声。   她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像是爆发这些年的委屈,犹如汹涌缺堤的洪水,拦都拦不住。   厉傅白见她大声哭了出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着地。   帖在门上的江媛,根本就听不出他们说了什么,只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最后却只听到苏浅大哭的声音,响彻云霄一般。   她呆呆的靠在门上,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可能,猜测苏浅痛哭的原因,却无一能好证实她的奢望。   最后,她终于丧气的离开。   厉傅白抱着苏浅躺在床上,等到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松开她。   可是苏浅却一手搂紧他的腰,身子又靠了过来,沙哑而沉闷的声音,从她的嘴巴溢出两个字,“别走。”   厉傅白一怔,然后抬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好,我不走。”   语毕,他低头吻着她的眼帘,一下一下的,很轻很温柔,从眼睛,到鼻子,然后覆盖上她的唇。   苏浅闭上眼,承受着他的怜惜,没有任何情欲,只是对她无尽的怜惜,哪一种,疼到骨子里的怜爱,经过他的唇,传递到她的心,她忍不住的用力攥紧他腰,与他更紧密的贴在一起,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更安心,更踏实。   她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的事实,竟就这样的说了出来,却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   忽然有些庆幸自己说了出来。这样就好了,她想。   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的不安,他便张嘴含着她的唇瓣,轻轻的舔舐,舌尖渡到她的嘴里。   一阵绵密而悠长的吻,两人彼此的气息相互交融,他们闭着眼,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相濡以沫间,苏浅听到了厉傅白低沉而温润的声音,饱含着无数的温柔,绵绵传来,穿透她的耳膜,在她的心湖上掷下一颗小石子,只听见“咚”一声轻微而清脆的回响,便朝四面八方漾开了一圈圈的涟漪。他节以弟。   他说:“浅浅,我们结婚吧。”   第74章 无法接受的事实   苏浅怔怔的望着他,“你说什么?”   厉傅白轻笑一声,明明看着那么精明,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我说,我们结婚。我等了八年。已经不想等了。”   “我……”   苏浅刚要说话,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有些慌乱的推开了厉傅白坐起来,“我接电话!”   厉傅白却一把将她扣住,皱着眉头说:“不要管。”   可是那边的电话一遍一遍响,苏浅又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我先接电话!对方找我可能有急事!”   厉傅白看出来了,她是在逃避,他固执的拽着她的手,与她对视着,电话铃声停了又响,终于。   “接吧。”他松离开她的手,有些气馁。   苏浅不敢再看他,小步跑过去翻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接了起来。   “喂……”   “你好,请问你是方心婕女士的女儿吗?我们这里是市二院,她出了车祸正在抢救……”   接下来的话。苏浅根本就听不清楚,脑袋翁翁直响,车祸……   她想也不想,猛得往门外冲去,厉傅白见此,脸一沉。从床上一跃而起,快步追了出来。   “浅浅!你去哪!”   可苏浅根本听不见他的叫唤,大步从楼梯跑下去,那不要命的动作。惊得厉傅白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顾不得其他,朝坐在厅里的韩冗吼了一声:“韩冗,拦住她!”   韩冗正逗小逸呢,就被厉傅白那吃人的声音惊得一个激灵站起来,望着往这边跌跌撞撞的跑的苏浅。不假思索的长腿一迈,长臂一伸,在苏浅冲出去之前,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苏小姐!”韩冗看见她惨白而惊慌的脸一怔,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放开我!”   厉傅白三作两步走了过来,从韩冗手里将苏浅拉到怀里,一张脸铁青的吓人。“你要去哪?!”   苏浅浑身发冷,她哭不出来,是有无数的恐惧袭上心头,她哆嗦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她!”他边农扛。   “你找谁?”他跟她说结婚的事情,她就逃,这是存心要气死他!   “车祸,她出车祸了。!”苏浅紧紧捏着厉傅白的手臂,惊慌失措得有些语无伦次,“我妈,我妈!”   厉傅白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拉着她,“我陪你去!在哪里?”   苏浅被他拉着走,因为害怕,她走路的时候有些不稳,握着她冒冷汗的手,厉傅白二话不说抱起她,对一旁的韩冗交代,“看好小逸!”   一路上,厉傅白将油门踩到底,不断的超车超速,两人很快就到了市二院。   车尚未停稳,苏浅就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一个箭步冲了下去,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方心婕不能有事。   苏浅见到一个护士就拽着人家问:“请问刚这里是不是有一名叫方心婕的女士因为车祸被送过来?她在哪里?伤的严重吗?”   护士大概见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倒是很镇定,“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咨询一下前台接待。”   听她说不知道,苏浅放开她又打算跑,却被厉傅白一把钳住。   “浅浅,我知道她在哪儿,你冷静点!”   像是抓到了救命浮草一般,她紧紧反握着他的手,力气大的惊人,“快带我去!”   厉傅白可以体会她的心情,并未多言,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去。   手术室门外的走道里很冷清,寥寥无几的人,空荡荡的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狭窄通道。   苏浅盯着那红的刺目的灯,脑子里依旧是空白了。此时方心婕就躺在那里面,随时有可能就不在了。   她捂着脸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脑中不断重复播放着不久之前,她说的那句话:我死给你看!   方心婕她是了解的,自从爸爸和姐姐走了以后,她就开始不要命的折腾,折腾自己,也折腾她,似乎只有这样,她的方可纾解那些痛苦的记忆。   她不知道多少回,喝酒以后回家神志不清的对着她就打,打得她头破血流也是家常便饭。   明明是是她的女儿,她却巴不得她死了好,即便如此,她也从来不反抗她。   方心婕这些恨是哪里来的,苏浅不懂,只记得这些恨,不是在八年前才有,而是从她记事开始,就一直存在。小时候无力反抗,她和姐姐只能挨打,还不敢跟爸爸说,后来长大了一些,她混了一身三脚猫功夫,就开始跟她对着干,甚至是大打出手。   只是出事以后,她就突然变了。   她开始安静的上学,安静的让她发泄,安静到,什么都无所谓。   她再恨自己,终究是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哪怕她巴不得自己去死,也从未希望她消失。   ……   厉傅白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会没事的。”   苏浅呆呆的,过了一会,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倾诉的说道:“我从小就恨她,就像她恨我一样,真的,我一直都巴不得她死了才好,死了我就解脱了。”   厉傅白的心,蓦地疼起来。   “可是,那年爸爸和姐姐都死了,我躺在医院里,刚抢救醒过来,她又把我打晕了过去,骂我亲手杀死了我爸和我姐,她骂着,为何是的不是我。”   “浅浅,够了!不要说了!”   他很清楚她这些年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这一切,可以说都是因他而起。他已经够痛心,够后悔了!   然而苏浅却听不到他的话一样,小声的,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失去孩子,失去爸爸,失去姐姐,我失去了所有,似乎一夜之间,我从天堂跌进地狱,夜里,我总是听见她凄厉的哭声,一声声叫着我爸爸的名字,我就难受,我想,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虽然她恨我,却是跟我有着至亲血缘的人,我要让她好好的,我爸爸把她交给了我,我怎么能够继续让她难过呢?所以她爱怎么样,我都默认了……”   厉傅白知道无法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了解她这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于是便沉默下来,听着她一点一滴的说着那些事情。   除了她细微的声音,一切静的可怕。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拉开,一位医生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的跑出来。   苏浅蹭一下跳起来,扑过去一把拽住那人问:“我妈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女儿?”   “是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厉傅白望着冷静的出奇的苏浅,心里总有一种不安挥之不去。   “病人情况危急,需要输血,但是她是AB型稀有血型,医院血库里没有存血,你们是什么血型?”他快速说了一窜话。   苏浅呐呐的说:“我是O型血……”   医生皱眉:“O型?你是她女儿怎么……?”   厉傅白眸光一敛,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是AB型稀有血型,抽我的!”   “好,你快跟我来!”   厉傅白深深的望了一眼,拉着苏浅一块走,他不放心她自己留在这里。   苏浅像一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厉傅白抽完血以后,脸色有些灰白,苏浅定定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房间里尽是消毒水的味道,令人有些头昏脑涨。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拉过她冰冷的手,眼底是浓浓的担忧,“浅浅,你不要这样。”   她从接到电话开始的慌乱,到后来的冷静,由头到尾,没有一滴眼泪,这样反常的她,让他担心。   这一天的经历,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耳边是呼啸的风,他们的心脏一时要跳出喉咙,一时又要跌进深渊,上上下下的来回悬空。   苏浅低着头,并未看他,她将自己锁在一个世界里面,与他人孤立起来。   “浅浅,算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厉傅白红了眼眶,为这个女人,他心痛的肝胆俱裂,面对她这样一动不动的模样,他宁愿她像刚刚那样大声哭出来。   苏浅有些迷茫的抬起头,她说:“我跟她……”   “不是母女……”   “对不对?”   她的声音极轻,空洞而没有感情。   厉傅白除了将她紧紧抱住以外,不知如何安慰她,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无法接受……   她一直叫了二十六年的妈,居然不就是她亲妈,这叫她,如何接受?她还以为,她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   可是现在,这一个唯一,也碎了,瞬间就灰飞烟灭。   “浅浅,你还有我。”他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我会一直都在。”   “她不是我妈,那我是谁?我妈是谁?”苏浅眼神无法聚焦,喃喃道,“怎么,怎么就会不是我妈呢?虽然她恨我,打我,但是,我就她一个妈了啊,怎么就会不是呢?”   厉傅白见她已经开始精神恍惚,无奈之下只好将她抱起来,找到了医生,直接给她打了镇定剂。   他没办法看着她这样难受绝望,竟然无法接受,就索性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到醒来,也许就会发泄了。   他也很意外,方心婕居然不是她亲生母亲。   他望着苏浅沉睡的容颜,有些疲倦的阖着眼皮,或许,他应该好好查一下方心婕的背景了,有些事情,他务必要弄清楚。   这么想着,他便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个人。”   第75章 关于洗澡问题   因为厉傅白,方心婕是有惊无险的逃过了一劫,不过医生说了,因为受伤严重,最快也需要三天以后才会醒来。至于会不会有后遗症,还有待观察。   厉傅白在刚认识苏浅的时候,就对方心婕无感,原因很简单,他当年亲眼看见她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朝苏浅打下去,不过被苏浅避开就是。现在,又得知他和苏浅的孩子,当年死在她手里,还差点害的苏浅丢了命,他会对她有同情心,才有鬼!   不过考虑到苏浅的立场,即使她不是苏浅的亲生母亲,他还是请了两个看护24小时轮流照顾方心婕,然后把苏浅带回了别墅。   九月的南城,昼夜温差已经开始浮现,白日里能够烤鱼。一旦到了夜里,江风徐徐袭来,带着几分凉意。   天空泼墨似的黑,大城市的夜空极少能看得见繁星,月亮能皎洁起来,就已经是很好的天气,所以霓虹笼罩的南城,喧闹的有些寂寞。   车子平稳的开在路上,苏浅坐在副驾座上闭着双眼,她已经醒来,只是刚刚醒来。   车里很安静,她闭着双眼,轻声说:“把窗开一下。”   厉傅白在专心看着前方的路况,余光里见她闭着眼。以为她还在睡,突然出声,楞了几秒,便摇下了车窗。   “醒了?”   凉风灌进来,扑在脸上,她的长发被吹的缭乱起来。胡乱的在她脸上横扫,痒痒的,有些不舒服,于是她抬起白皙修长的手,将头发悉数拨到脑后。   “嗯。”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路边暗黄柔和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扫过她的侧脸,她安静得像是不食烟火般,在凉风中透着几分清冷,寂寂的表情,比初见时,更加的疏离淡漠。   厉傅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那种孤寂难过的心情。   他同样有过。   在他看见母亲,衣不蔽体,满身淤青和鲜血时。扔协讨巴。   他也曾如她这般,全世界都离他而去的感受。   因为懂。他的心也跟着柔软得隐隐作痛,只为身边这个女人。   苏浅不想说话,她只觉得疲倦,醒过来以后。她反而清醒了几分,只是不想去考究,因为她不知道那些真相背后到底都隐藏了什么。   一如,她不敢跟厉傅白印证,当年是否,真的是他开了枪,亲手把子弹打进了他父亲的身体里。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唯一怕的,就是这些不知因果的事实真相。   回到别墅,灯火通明,他们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苏浅尚未回神,怀里就闯进了一个小小的身体。   “浅浅!”小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依旧是稚嫩,却有些沙哑,不复以往的清脆,大概是哭得久了。   苏浅一直冰冷的身体,似乎在这一刻感受了一点温暖,那是小逸给她的,纯净的,澄澈的暖意。   苏浅抱紧他,将他揉进怀里,低低的唤了声:“小逸。”   韩冗和江媛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厉小羽也在,她似懂非懂的眼神,茫然着看着他们。   这些日子的相处,厉小羽似乎跟小逸还凑得来,估摸是因为小逸纯真的童心,比较容易得到厉小羽的认可。   厉傅白并未管其他人,而是从苏浅怀里将小逸抱过来,脸上依旧保持着贯有的表情,清冷淡漠,声音却是柔和的,“浅浅累了,我抱你上去,跟浅浅一起休息。”   小逸本想出声让苏浅抱的,但是一听到他说苏浅累了,又看见苏浅脸色跟平日不同,乖乖的点头。   “先上去休息。”   厉傅白单手抱着小逸,一手牵过苏浅冰凉的手,带着他们越过沙发上的人,径直上楼。   厉傅白帮苏浅调好水温,放好水,然后半强迫的让她泡个澡。苏浅似乎没力气跟他争辩,安安静静听从安排。   于浴室的温度刚刚好,对于感受不到温热的她来说,这样的温度真的很舒服,身体泡在浴缸里,长臂搭在浴缸边沿,她疲惫的合上眼。   脑中的记忆像是走马观花一样,一幕幕快速闪过,她试图努力从过去的记忆里,寻找到方心婕对自己,哪怕是一丁点好的蛛丝马迹,然而,除了她深刻的骂声,不屑的眼神,和无情的暴力,再无其他。   二十六年里,她这个母亲,竟然一次,哪怕是一次,让她铭记住的好,都没有。   那这些年,她算什么呢?爸爸为她的死算什么呢?她不是方心婕的女儿,是不是,也不是爸爸的女儿?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心疼,疼的无以复加,浑身发麻。   这边,厉傅白居高临下的盯着小逸那一张骄傲不可一世的脸,心里掂量着要从哪里下手,才会打的比较顺手。   为什么呢?   就在刚刚,小逸说他也要洗澡,要跟苏浅一起洗澡。   结果被厉傅白拎小鸡一样丢到了地板上,然后砰一下合上了浴室的门。   小逸想要大叫,就被他一手挟持着小小的身子,一手捂着他的嘴巴,将他带到了隔壁房。   一大一小,相互干瞪着眼。   “喂!你干嘛不让我跟浅浅一起洗澡!”小逸气得脸蛋鼓鼓的,努力的抬头,与厉傅白对视斗争。   厉傅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凉凉的语气,“你几年几岁?”   小逸见鬼一样的眼神扫射了一遍厉傅白的脸,学着他倨傲的模样说:“果然是老了,居然又问我几岁,好吧,我告诉你,我五岁了。”   “你听着,没有一个五岁的男人,还会跟自己的妈妈一起洗澡的,你羞不羞?”厉傅白说的煞有其事,即使他今天心情低落,却依旧不忘记,跟一个五岁,一个乳臭味干的孩子,吃醋……   小逸被他说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可是……可是……以前都是何奶奶或者是浅浅她们帮我洗澡的……”   “那我叫陈奶奶帮你洗?”   “我不要!”   “你江阿姨?”   小逸气得只差没有跳起来,“不要!!”   “你想怎样?”考虑到苏浅就在隔壁,厉傅白强压着自己揍他屁股的冲动。   低头了半天,小逸小声嘟嚷:“我不习惯陌生人帮我洗澡……”   好吧,感情是这屁孩还会介意陌生人看光他那未发育的齐全的,毫无美观可言的身材……   厉傅白沉吟了半天,决定今天要先给他灌输一些思想,不然,按照苏浅对他这宠溺的程度下去,保不准以后自己的地位,就不如一只奶娃了。   “小逸,你也知道不让陌生人帮你洗澡,那你怎么不想想,你是男子汉,男子汉,跟一个女人洗澡,像什么样?说出去不,你不怕别人笑话你?说你是一个姑娘?”   小逸最讨厌就是别人说他想女孩子了!因为他从小就长得粉嫩粉嫩的,虽然他努力保持着属于男性的尊严,但是一些大妈总是捏着他的脸说:哎哟,这娃真俏,像个女娃那么漂亮……   所以,听到厉傅白长篇大论,他是懂了,只是不知道他被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子,坑了……   “那谁帮我洗澡?”小逸虽然接受了他的话,但是,问题来了,谁来帮他洗?他才五岁!   厉傅白思考了半天,那冷峻的脸,露出了一抹笑,清清冷冷的,只是小逸看着,总是觉得有些惊悚,他还是,习惯他冷冰冰的僵尸脸。   “我帮你洗。”   话毕,他就一手捞起了小逸的身子,浴室里面带,那动作,毫无温柔可言。   于是乎,着浴室里出现了这么一幕……   小逸定定的站在浴缸旁边,盯着厉傅白结实的身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双眼放光,展现了他好奇宝宝的十足功力:“为什么你这里会有头发?”   厉傅白低头,顺着他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下身,面不改色:“长大的男人,都会有。”   “哦……”小逸似懂非懂的点头,意思是他现在还小,以后长大了就会跟他一样了。   但是……   “为什么你的小鸟会这么大这么丑?”说完,他还凑近过去认真的瞧了瞧,“嗯,好丑。”他最终的结论,其丑无比。   厉傅白英俊的脸,开始龟裂……   丑?着小子居然说他的老二丑?多少男人都羡慕他的雄伟好吗?!不过,他告诉自己不能幼稚到跟一个小屁孩说这些话。横竖了说了他也不懂……   可惜,小逸不放过他。   他伸出他小小的手,打算朝厉傅白那摸过去,“为什么我的这么小啊?”   厉傅白这下真的一口老血涌上喉咙,几乎就喷了出来,他一把抓住他准备作怪的小手,双手叉着他的双臂,将他一把塞进了浴缸了,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小孩子,哪来那么多废话?洗澡!”   “哎!”小逸被他弄得满脸是水,还是不死心,“为什么你那么大,我那么小,你的还那么丑!”   “因为我是大人,你是还没断奶的屁孩!还有,那不是丑!”厉傅白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他真心的后悔苏浅身边有这么一个儿子,这儿子果然不是好东西!看来以后不能让苏浅生了,不然他会烦死!   “哦……”   再接下来,厉傅白因为第一次帮小孩子洗澡,然后帮小逸洗头的时候,弄得泡沫进了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   小逸被他整的哇哇大叫,结果越叫,厉傅白越起劲,看见小逸的狼狈样,他终于找到了报复的快感,嘴角都翘得老高,还故意拿着花洒对着他乱喷,小逸干脆就开始朝他泼水……   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年轻有为,沉着稳重,清冷矜贵的厉氏总裁,在浴室里,欺负一个五岁的孩子,还跟他打起水仗,不知道多少眼珠子会掉在地板上,大概,是下巴也收不回来……   第76章 男女有别   苏浅闭上眼许久,感觉到水逐渐变凉,方爬了出来,这才发现,换洗的衣服忘记拿了。犹豫再三,她扯过一旁的浴巾围在身上,走出来,没有看见厉傅白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她走进更衣室,拉开衣柜,看着自己的衣物和厉傅白的齐齐整整的摆在一起,甚至,她的衣物从过来时的几套,变成看一整柜,这些都是厉傅白擅自买的,她又怔了怔。   这种场面,她不知在梦里出现过多少次,如今真的实现了,又恍若一场不真实的梦。   本以为可以重新开始真的没有那么难,可是今天方心婕的出现。又开始动摇了她的决心,尤其是那一句,我死给你看。   这一场车祸,不知是意外还是她蓄意,总之她的目的达到了,还意外的让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她女儿的事实。   这讽刺,有些疼。   宁愿什么也不知道,她还是自己不可一世的妈。   苏浅甩了下脑袋,套好了衣服走出来,厉傅白和小逸都不在房里,担心那男人又对小逸动粗,她正要下楼,却看见江媛走了上来。   她就站在楼梯口的位置,一瞬不瞬盯着自己。苏浅温凉的目光并未过多停留,看江媛的表情就明白,厉傅白是不在楼下了,那么应该就是在隔壁房间了。   转身要走,江媛却出声喊住她。   “苏浅。”   一个多月,江媛是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之前一直苏小姐苏医生,现在,是苏浅。   苏浅停下脚步,微微侧头,“有事?”她现在心情并不美丽,不想过多交谈,尤其是,跟一个心怀不轨的人。   江媛保持着她娉婷的脚步,走至苏浅的前面,与她对视上。   “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苏浅睨了她一眼,心底有些好笑,她江媛大概是不了解自己,虽然同为心理医生,然而自己却比她强了一项。那就是她从前为了挣钱和学习,在精神病院里呆过三个月之久,那可是实打实经验实战,其实她不是精神病医生。她只是想了解一个病态人内心的世界。所以,现在江媛眼底即使掩藏的再平静,她还是发现了她内心的愤懑。   人的眼睛和肢体,随时会出卖你,她的眼睛掩饰的很好,平静无波,十分冷静,但是她的一些肢体语言,虽然已经极力控制,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苏浅发现了。扔协爪弟。   苏浅说:“抱歉,如果关于小羽病情的问题,我想明天再说吧,如果不是,那就不用说了。”   苏浅越过她,径直往另一个房间走去,江媛本想拉住她,但是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只要眼睁睁看着她走了进去。   在厉傅白的眼皮子地下,她的小动作根本没有,现在看来,即使厉傅白不在,苏浅也不会畏惧她,是的,这些日子加上刚的试探,她很清楚,苏浅绝对不是任人搓扁捏圆的人。   不过无妨,她也不喜欢那种不堪一击的女人,否则就证明她看男人的眼光有问题。而现在,谁笑到最好还不知道,她勾了勾唇角,往走廊另一边离开。   苏浅推开门走进去,刚好撞见了厉傅白和小逸在床上,看样子是刚洗澡完出来。   厉傅白全身只围了一条浴巾,不得不说,他的身材很好,肩宽腰窄腿长,身上因为常年训练的缘故,喷张有力,皮肤是淡淡的麦色,他没有毛茸茸的腿,修长紧绷的小腿,一看就是蕴含着一股力量。   此时他光着脚丫站在床边,拿着一条毛巾,在帮小逸擦头发。   很温馨的一幕,只是,他的力道有些……过了。   “哇哇!”小逸小手扶在他的胸前,不满的叫着:“你轻点儿!我的头都要被你拧断了!”   厉傅白面无表情,从苏浅的角度望去,甚至可以看见他略有些不耐烦,嘴角紧抿着。灯光下,他侧脸轮廓完美得无懈可击,短黑发上的水珠沿着轮廓滑落,又带着几分性感。   他语气不好的说:“闭嘴,再叫我就把你丢出去!”   小逸被他这么一凶,倒是不敢继续鬼吼鬼叫,小声嘟嚷抱怨:“暴君!”   “你说什么?”不加掩饰的威胁,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若是换做别人,估计早被他从二楼窗户直接丢了出去,偏偏这个丢不得,打都要慎重,一不小心,苏浅就会跟自己急,想到这里,厉傅白就憋屈到真恨不得拧下这小子的脑袋!   “我要浅浅……”小逸听到他不耐烦的声音,开始耍赖。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厉傅白将毛巾抽开,丢到一边,低头蹙眉望着他。   “什么是出息?能吃么?”   “你——”   “噗!”苏浅沉重了一个晚上的心情,因为这一对活宝笑了出来。   听到声音,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齐刷刷的朝她投来目光,竟然异口同声的说:“好笑吗?”   苏浅惊愕得看着他们,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这神同步到让她惊叹。她摇摇头,朝他们走了过去。   小逸看见苏浅走过来,脑海中突然想响起了厉傅白刚刚说的话,那什么男女有别,于是想都不想,就伸出手往厉傅白腰间的浴巾探去,用力一扯,等到厉傅白发现自己下身凉飕飕的时候,小逸已经用浴巾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太突然,苏浅就那么站在厉傅白不远处,错愕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一时间也忘记了撇开脸,眼睛直扑扑的盯着他的下体。   呃……那里……   倒是厉傅白,神色淡定,似乎此时被人看光的不是他,而是她,望着她盯着瞪大的眼睛,又扫了一眼小逸那小粽子,从容不迫的从床上拿起刚裹着小逸出来的浴巾将自己下身春光围上。   他低沉温润的声音,暧昧不明的说:“很好看么?”   苏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盯着他看那了多久!一张两蓦地红色烧起来,她撇开了眼,眼珠子胡乱的转动,“我没看!”   厉傅白轻笑了一声,对她说:“过来,帮他穿衣服。”   “哦……”   但是小逸却不干了,“我不要浅浅穿衣服!男女有别!”   苏浅蹙眉,“什么男女有别?”   这屁孩,懂什么意思吗?   “暴君说的,我是男子汉,不能让你帮我洗澡穿衣服。”   苏浅看着厉傅白:“你跟他说的?”   厉傅白点点头,甚至满意自己的教育成果,这孺子可教,“我教的,看来教的不错。”   苏浅只觉得满额黑线垂下来,“他才五岁,你跟他说这些,是打算以后你亲自帮我伺候他吗?”   苏浅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不想厉傅白竟然真的说:“洗澡穿衣这些我可以做到,你看,我不是已经在行动了?”   说罢,厉傅白拿着小逸的衣服,扯下他的浴巾,就套在他的头上。苏浅淡定的在一旁看着,果然,他扯来扯去,帮小逸套进了左手,右手进不去,套进了右手,左手进不去,反反复复的折腾,小逸被他扯得嗷嗷直叫,他还不忘呵斥他娇气。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扯住他的手,目光含笑的说:“你这样弄疼死他都穿不进去,看着,我示范一次。”   苏浅把衣服推出来,见小逸又要裹着身子,于是说:“你裹着你下身,像叔叔那样就好,男人的上身看看不会亏。”   小逸犹豫了一下,见厉傅白却是光着膀子,于是自己就提着浴巾遮住他没有看头的下身,苏浅笑了笑。   “先找好正面,从头套下去,然后抓着他的手,从袖子这边轻点拉出来,另一边也是这样。”苏浅一边说,一边熟练的将衣服套了进去。   “看明白了吗?”她回头,就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他的眼睛,像清水洗过一般,黑白分明的出奇。   厉傅白往着她,低声的说:“这些年,你们照顾他,应该很辛苦吧?”   苏浅楞楞的说:“嗯,还好。”   其实,是很辛苦,小逸刚出生的时候,体重过轻,在保温箱里呆了一个月才抱出来,那时候她们都不懂怎么照料一个孩子,手忙脚乱如同世界大战一样。   其实小时候的小逸已经算是乖巧了,他只有在饿了的时候哭,尿了和拉粑粑了哭,一般的时候都是很安静的,睡得香甜,但是才二十出头的她们,依旧是照料得很辛苦。   厉傅白拿起一旁的裤子,“嗯,以后我帮你照顾。”   “穿裤子了。”这裤子穿起来,肯定不会难了。   “浅浅转过头去。”小逸谨慎的要求着。   对于他的要求,苏浅和厉傅白皆是一笑,苏浅笑是因为小逸着较真的憨劲,厉傅白笑,是因为自己的教育成果。   苏浅转过身,细细体会着厉傅白刚说话,心底有些暖。   这些年,除了尤悠和宋希,从来没人认问过她过得累不累,辛不辛苦。即使是付至远,一直对她好,也从来没有问过这些问题。   这个时候,她忽然庆幸自己又重新遇到了他,倘若不是他在身边,她不知道自己今天面临那样的问题,会不会疯掉。   没人知道她又多在意方心婕,正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不计较她待她如何,她已经将对父亲的好,转移到她的身上……   还好,他在身边。   门口外面,韩冗靠在门边上,拿着手机将里面的情形录了一段视频,这个是顾景鸣吩咐他的,务必要录一段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场面。   韩冗担心会被厉傅白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但是顾景鸣说,不想老板他以后一辈子孤家寡人的虐待他这个特助,最好就按照他的吩咐,于是,今天这个大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第77章 这一回,你还会食言吗?   西城。军区大院。厉宅。   军区大院地处郊区,夜里凉风习习,空气带着湿润的气息,宁静的夜里能听到知了彼此起伏的声音,是一个适合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厉老爷子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这里才是名副其实厉家祖宅。   此时,顾景鸣此时正和厉老爷子坐在亭榭里下象棋。   顾景鸣的手机突兀响起,拿着象棋的手一顿,视线就撇在了手机上,看见上面的名字,眉头一挑,收回手里的象棋,拿过手机。   厉老爷子见此,拿凌厉的目光瞪他:“你小子,还能不能好好下棋!”   “爷爷,稍安勿躁,没准一会我就可以让你看好玩的东西。”顾景鸣点开信息,看了一眼上的几个字:视频已发邮箱。   他直接用手机登陆了自己邮箱,上去果然看见了一封未读提醒,点开,下载。   下载需要时间。他将手机放置一旁。收回视线,重新执子,“下完这一盘。我送你一个大惊喜。”   厉老爷子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没个正形,你爸这几年没少来跟我唠叨你那点儿破事,还惊喜?不惊吓到我这老头就算不错了!”   顾景鸣哈哈大笑着,一手支撑他邪魅的脸,有些痞气的看着厉老爷子,“爷爷,您这就不懂了,我这不是为了早日让我爸抱上重孙子么?”   “这些年,你换女人,比换衣服还要勤快,别说重孙子。连个屁都没有!”厉老爷子不留情面的打击他,“你和小五就没让我少操心,一个是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换,一个是不近女色!”   顾景鸣见他提到厉傅白,将脸凑过去,神经兮兮的说:“爷爷。你有所不知,小五估计真的很快就让你抱上重曾孙子了。”   厉老爷子一听。这象棋也无心下了,内心好奇得要死,但是依旧保持的威严,“小五追到那个女孩儿了?”   “当然追到了,吃干抹净了都……”   “真的?”   顾景鸣失笑,他是知道厉老爷子这些年有多渴望厉傅白结婚生一个孩子,但是奈何老人家装病威胁,威逼利诱全部用上了,都未能如愿以偿,原因无他,厉傅白太固执了。   他拿过手机,看见文件已经下载成功,站起来,将椅子搬到厉老爷子身侧坐好,“我们一起看点东西,好东西。”   他笑得神神秘秘的,厉老爷子不由得皱眉。   但是很快他的眉头就由川字变成了一朵花,笑得见牙不见眼。   视频,这是韩冗拿着手机将苏浅教厉傅白帮孩子穿衣服的一幕,甚至他们的对话都听得的一清二楚。   “哈哈!”厉老爷子笑地中气十足,“看来小五是开窍了啊!”   顾景鸣收回手机,点头赞头,可不是开窍了?   “不过老三啊,这孩子,难道是小五的?”   顾景鸣敛住了笑,心想,完蛋了,他这么就忘记这一茬了!   “是还是不是?着女孩儿结过婚?这孩子是她的?”   顾景鸣想了想,摇头,“不是小五的孩子,不过孩子是不是你这未来孙媳妇的,倒是不清楚。爷爷,您该不会是有门第观念吧?小五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骗到手的,您老人家要是不想小五由直的变成弯的,最好不要捧打鸳鸯啊!”   “什么直的弯的?有完没完!我是那种人吗?我现在只是想让他早点带回来见我!”   顾景鸣这下放心了,他也巴不得厉傅白早日回来啊,那死小子,让他拼死拼活的拿下了西城项目,自己在南城厉氏里面逍遥,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只要能将他骗回来,自己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而唯一可以让他回来的,自然就只有厉老爷子咯。   **   苏浅和厉傅白躺在床上,而他们的中间躺着小逸。   厉傅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应该说,很难看,因为中间这个碍事的家伙,他无法拥抱着他心爱的女人入眠,这让他很生气,但是,苏浅命令,他又发作不得。   苏浅侧躺着,望着小逸已经酣睡过去,那稚嫩的脸,心底有一片潮湿。她伸手抚上他的脸,神色不明的不知道想想着什么事。   厉傅白一直盯着她看,看着她目光朦胧的打量着小逸,那里面的柔情,深刻的流露出来。他明白,她又在想方心婕的事情了。   突然,他的长臂一捞,将她和小逸都搂在了怀里,低沉的声音犹如大提琴的低音,连贯流窜出来,“别想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苏浅一窒,搁在小逸脸上的手就伸到他的俊脸上,微凉的温度,实实在在的触感。   “这一回,你还会食言吗?”   他抓过她的手,放到唇边印了一吻,“不会。”掷地有声,慷锵有力。   苏浅说:“明天,我回去照顾她吧,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妈。”   “好。”   **   三天后。   方心婕准时醒了过来。   苏浅坐在病床边上,望见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心底一股浓烈的酸楚泛上心头。   “妈,你醒了?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她已经按了床头铃通知医生过来,小心翼翼的问着话。   方心婕蹙着眉头,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干涸的嘴唇有些脱皮。她看见苏浅的第一反应,就是拉下了脸。   “妈?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当我是你妈!”她当然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又看见这些布局,还有身上的痛,她非常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   苏浅咬了一下唇,语气里有些无奈,“妈,你刚醒过来,不要动气,对身体不好。”   “我让你跟我走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我身体不好?没想到我会死?”方心婕讽刺,“苏浅,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呼吸有些急促,苏浅煞白着脸安抚着她:“妈!你不要激动!”   “你……你……”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医生你快帮我看下我妈!”苏浅站起来,让出了位置。   方心婕喊着:“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苏浅站在一边,进退不是,医生见此只要请了她出去。   宋希来到的时候,就看见苏浅穿着米色的衬衫黑色的紧身裤,一个人靠在墙壁上,脸色难看,精神颓废。   本来她出差没有那么快回来,只是在接到厉傅白电话的时候,她才提前结束了工作,匆匆忙忙赶回来。   “浅浅。”   苏浅茫然的抬头,就看见宋希一脸的风尘仆仆,眼里尽是担忧。   “你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厉傅白只跟她说苏浅母亲出了车祸,详细的事情并未提及,她看苏浅的表情,不像是车祸的原因。   “小希,我累了,不要问我。”   “好。”   “谢谢。”   这么多年,方心婕再恨她都没有跟她坦白过她们非亲生的母女,这里面定有原因,这一点让苏浅意识到,或许,这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这些年了,以她性子,早就跟她挑明了,何必到如今,还死死阻止她跟厉傅白在一起?拿父亲的死来说事?   苏浅一时间理不清头绪,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让她觉得烦躁害怕,又忍不住想要调查清楚。   **扔引反巴。   在南城一隅乡村。   这里山清水秀,远离了城市的尘嚣。   付至远和陈文欣正落脚于此。他们并未出国,而是被厉正浩安排的人困在了着偏隅的别墅里,除了不能离开以外,他们还是很自由的。   付至远此时正在二楼落地窗前的躺椅上,阖着眼,似乎睡着了。窗外的夕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身上那一股戾气散去,看着格外的宁静。   张心月推开门走进来,落在他的身边,望着他的脸,轻叹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付至远躺着并未动,眼睛依旧是紧闭着,说话间,语气有些冷淡。   张心月说:“你爷爷下个月过八十五大寿,你和文欣也要过去。”   付至远轻笑了一下,几乎就是嘲讽的语气:“有必要吗?”   他睁开了眼睛,盯着张心月的脸:“妈,这些年,还不死心吗?他根本就不会承认你是他的儿媳妇,即使那个女人死了,你成功嫁进了厉家来。”   张心月对于付至远的嘲讽并不在意,“至远,你只要记得,你是我儿子,我们的目的,就行,至于那老东西认不认我这个厉家媳妇,根本就不重要。”   “你离开厉氏以后,厉氏失去了西城的那个项目,现在所有股东都对厉傅白有意见,这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你现在好好呆着,等小欣生下来了孩子,老头子自然会认可你的身份。”   付至远沉默的撇开视线,望着窗外。   这时候正值傍晚时分,天边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了一片嫣红,半边的天空红似血,远处的山峰层峦叠嶂,辽阔的视线,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宏伟的彩色宣画。   他忽然想起了苏浅,想起她那张在柔光中淡漠疏远的脸,笑得犹如夜里的昙花寂寂沉沉,悄然无声。   她跟他说过的唯一一次关于未来的场面,忽然就那么清晰起来。   我希望以后有一个家,不要求不大,不要求奢华,足够遮风挡雨便可,最好是临河而建,四面环山。最好就是,早晨有薄雾,傍晚有红云,夜里有星辰。那里,住着我和我丈夫,孩子有着欢笑声。   她跟他说的,那个未来的家。   第78章 如果你死了   “妈,你就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吧?”付至远没有看张心月,而是眺望着远方。   从跟陈文欣结婚到现在被软禁,只是短短的三个月而已。他的人生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张心月一愣,“我不是从小就跟你说了,我们要得到厉家的一切,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呵呵……”付至远低笑出来,“厉家的一切?财产么?”   “不然还有什么?至远,你必须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钱,不会背叛你!”   是吗?付至远想想,觉得挺可悲的。   “那么。”他说,“是不是,在你眼里,我还比不上你的钱?”   ……   张心月坐在车里,靠在椅子上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影。   她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付至远的话。   自己养了二十六年的儿子啊,一直都听话的儿子。现在居然杵逆了自己。质疑她对他付出的一切。   “妈,在你眼里只有钱,从小你就逼着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从来没有考虑过,我要不要。”   她有些疲倦的闭上眼,没有考虑过吗?怎么会没有考虑?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拥有更好的人生。   付至远依旧保持着一个动作,想念着一个人。   苏浅,这些时间,你过得很好吧?又回到他身边了不是吗?   住在这里的一个多月,他每一天都浮现出婚礼那天,苏浅倔强的脸,明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却依旧倨傲不可侵犯的模样,她一个人与众人对持时的孤绝背影。她对陈文欣露出杀意时的眼神。   竟然那么清晰的浮现出来,细致到他心颤。   若是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再那般,让她一个人面对一切,一定不会背叛她,哪怕她真的背叛了他。   可惜,时间不能倒流。   陈文欣站在门外望着付至远。心里滋味也不好受,明明她最先认识他,喜欢他,可是他却喜欢了她最讨厌的人。   不,我不允许你这般无视我的存在!   她坚决转身,下了决心。   **   苏浅坐在床边,给方心婕弄好了饭菜,转头说:“妈,吃饭吧。”   方心婕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抬手就打掉了苏浅手里的碗,汤汁泼了苏浅一身,“我不吃,你滚。”   这些时间,每一次都在上演这样一幕。   苏浅咬着下唇,默默的蹲在身子捡起地方的东西,清理了干净地板。   方心婕只是冷眼看着她,望着她逆来顺受的模样,更是来气,她看不到她痛苦的表情,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不舒服!   弄好了一切,苏浅站在床边,低声说:“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就不出现,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你也不用不稀罕,也不用拿死来威胁我,如果你再一次威胁我,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再看一眼,死了也好,省的我再受你的气。或许没有你,我过得会更自由自在。”   “苏浅!你以为你这是跟谁在说话!”方心婕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妈,我说的是真的,横竖,我已经害死了爸爸,罪孽还会少?而且你知道,从小我就对你也看不顺眼,这些年我为什么会忍受你,相信你也很清楚,如果你继续要闹,那么你闹吧。”苏浅冷漠的脸上,除了淡漠还是淡漠,她的眼里也是一片清冷,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轻的,听在耳里,却很重。   “如果你死了,我会给你找一块好一些的墓地。”   “苏浅!你……你竟然……”方心婕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八年了,她居然又恢复到从前傲慢,以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苏浅无视她难看的脸色,“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一会我让人给你重新送饭菜来,在你要求见我之前,我不会再出现。”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对下方心婕一个人在病床上被气的一口气咽不下,呼不出来。   病房外。   苏浅前脚刚踏出去,身体就被扯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熟悉的薄荷香夹带着点点烟草的味道,她知道是谁。   厉傅白勾着唇,低头轻吻了她一下,含笑的语气,像是在夸奖一个考试得了一百分的孩子,“看来你已经恢复了本性。”   苏浅被抵在墙壁上,双手低在他胸前,过道里人来人往的,这个男人居然不顾场合的就亲她,让她不由得脸发烫,简直就是太丢人了!扔引夹圾。   “你干嘛!快放开我!”   她的害羞,让厉傅白露出了更多的笑意,眉梢沾染的喜悦,显示着他此时的好心情。   他低头贴上她的耳朵,“我们回家?”   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蜗上,脸上的绯色一路蔓延到脖子,她看着宛如一只煮熟的虾。   这男人!人前就是翩翩贵公子,人后就是一匹色胚!说话的时候,总是引人遐想,带你想入非非。   “走了!”苏浅推开他,低着头快步离开。   厉傅白却像是没事的人一样,任由旁边的人对他投来各种打量的目光,淡定从容的跟在苏浅的身后,见她越走越快,伸手一把拉住她,强行将他留在身边。   “帮我找一个护理照顾她。”苏浅说,“钱就从我工资里面扣。”   厉傅白笑了笑,“好。”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苏浅疑惑的看着他。   “问什么?”   “我刚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你不觉得很不孝?”她忽然有些紧张,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毕竟少年和成年以后,想法不一样了。   方心婕这人,苏浅是太了解了,她恨不得自己痛不欲生,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所以她坚信方心婕不会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才说出那番话。   厉傅白睨了她一眼,轻启薄唇,“做的好。”   呃?什么?做得好?   “若不是看在她是你叫了二十几年的妈,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她?”他的语气里,带着冷气。   苏浅捏着他的手,不知该说什么。   “当年,她也是害怕我爸爸知道我怀孕会责怪她……”   “苏浅。”厉傅白的语气一转,带着鲜少有的凌厉,“任何理由,都不能抹去她害死了我一个孩子的事实。”重要的是,她差点害死了你。   苏浅脚步一顿,“厉傅白……”   “所以,你要怎么对她,我都没意见,只要你愿意。”   “你会把我惯坏的。”他太宠溺她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乐意宠,宠到你无法无天,无人能忍受。”   苏浅被他这话惹得一笑,最后那一点点担忧都烟消云散,“从军人变商人以后,你的嘴巴也学会了商人那一套油腔滑舌。”   “嗯?但是你很喜欢。”   苏浅坐在车上,靠着厉傅白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昨晚她留在医院照顾方心婕,一晚上没有睡好,现在他在身边,困意便席卷而来。   厉傅白将她抱着横躺下来,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让她睡得更加舒服些。苏浅笑笑,并不反对。   “浅浅。”他的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苏浅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嗯?有事?”   厉傅白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过几天,随我回西城见爷爷吧。”   苏浅那一点点睡意,瞬间消失无踪,“见你爷爷?”   “嗯。”他顿了顿,继续说:“过几天,就是他老人家八十五大寿了,他一直想要见见你。”   苏浅突然就觉得紧张起来,她没有忘记第一次见厉正浩的时候,她做了什么,天啊,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真的是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她居然对厉傅白的老子说出那样的话,她还有希望好好跟他在一起吗?这段时间,她想到的就是跟他重新开始,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家里的那些人该如何应付!   再者,厉正浩都不认同她,那厉老爷子会认同她?估计门第观念会更重吧?   “我……”苏浅润了润唇瓣,“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厉傅白勾着唇,眸色一暗,将她从腿上提起来,也不管前面韩冗正在开车,找准位置就吻了过去,良久以后才放开她。当然,韩冗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被他们训练成现在的面不改色,既然当事人都旁若无人,他这点灯泡,再亮也是瞎。   “不用紧张,爷爷会喜欢你,相信我。”可不是喜欢?不喜欢会天天给他电话让他努力耕耘,不介意他用孩子来绑架她结婚?   “可是,那天我对你爸爸说了那些话……”   “不用管他,他无权干涉我,我带你回去,是见爷爷。”   “要是爷爷不同意我们,那怎么办?”她看得出来,厉傅白很重视他爷爷,经常听到他跟爷爷打电话。   “他会同意。”   “你又不是他!”   “你不相信我?”男性的尊严受到挑衅了,难道他喜欢一个女人的权利都没有?她是这么想的?   “不是这样问题好不好!”苏浅怎么觉得自己在跟一头牛在说话,好心累。“我不想让你在我和爷爷中间为难,所以我才担心,你到底懂不懂!”   厉傅白点头,懂了。然后他就拿出了手机,当着苏浅的面快速拨了一个号码。   “喂,爷爷。”   苏浅蓦地瞪大眼睛,他要干嘛!   “你未来孙媳妇担心你不满意他,所以想让你亲自劝劝她。”厉傅白搂着苏浅,目光坦然。   苏浅死命的拽着他的手一直摇头,示意他挂了电话。   “爷爷让你接电话……”他将电话,递给了她。   **   “小婕。”   方心婕正闭着眼睛想着苏浅话,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太过熟悉了,那梦魇一般的嗓音,一股寒意,从脚蔓延至全身。   她睁开眼,呼吸变得苦难。   “好久不见。”他依旧年轻英俊,甚至,比起从前,多了一份沉稳,眼底更多的是狠辣的味道。   “你……回来了……”   第79章 方心婕身边的男人   夜幕时分,南城的天空月朗星疏。   今夜酒吧。   这里笙歌鼎沸,放纵萎靡,是滋生黑暗和堕落的最佳场所。   李槿穿了一条黑色V领长裙,胸前的深线在梦幻的灯光下若隐若现。裙子的一侧是高劈叉,一路展览风光至大腿处,雪白的大长腿,在黑色中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坐在吧台前,烈火红唇,妩媚妆容,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性感魅力,足以让一群男人鼻血直涌,身体的原始欲望蠢蠢欲动。   她手里轻轻摇晃着那一杯血腥玛丽,轻抿一口,眉眼轻扫过周围,心中暗暗骂了一句:fuck!   而此时躲在四周的那些大老爷们,时刻注意着周围变化的时候,不小心会撇一眼坐在吧台前的李槿,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啧啧啧,多少年没有见过她为了任务牺牲这么大了?穿这么性感。举手投足之间那一股媚劲。够妖孽!   他们接到线人的信息,今晚在这里,会有一宗毒品交易。所以提前潜伏,打算擒获这般兔崽子。   而负责接头的男人,十分好色,所以只能派出刚刚痊愈到浑身充满力量的李槿当鱼饵,以便顺利接近他们。   但是他们等了两个小时了,依旧不见那些人出现。   李槿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靡靡之色,实在有些作恶,尤其是自己嘴唇上涂着那玩意儿,让她十分难受,此时真恨不得将那些人渣一个个剁碎了喂鱼!   突然,她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一眯。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人,方心婕。   苏浅的妈?   她不由得多了几分注意,能生出苏浅这样漂亮女儿的女人,确实不赖,此时的方心婕一身红色,妖冶得像一只妖精,虽然已经年近五十。却保持着十分好的身材,她想起查到苏浅的那些资料,不要命的兼职的苏浅,看来是那些钱,都拿去养这个不要脸的妈了。   前几天似乎听顾景鸣说苏浅不理方心婕,直接丢她在医院,结果第二天就失踪了?这会儿人不是好好的?哪里失踪了?   不过,不知为何,李槿却觉得方心婕身边的男人那么熟悉?只是隔着距离有些远,灯光有明晃晃的乱摇动,李槿看不清楚那一张男人的脸。   耳朵里的窃听器传来声音:“木子,集中精神!”说话的,正是李槿的老大林睿。   李槿将唇搁在杯壁上,“是,老大。”   而方心婕手挽着身旁的那男人,看见坐在那边的张宇,不由得楞了几秒,然后冷着脸若无其事跟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打招呼,跟在男人身侧坐下。   张宇看见方心婕的时候也是一愣,他倒是没想到,方心婕居然会认识自己的顶头老大,心里也是冷汗涔涔,“老大。”   只听见男人森冷的声音说:“情况有变,交易取消。”   方心婕视线在四周看了一下,目光停留在远处吧台上的李槿身上,并未认出来,她侧脸,小声问:“是她?”   男人端起一旁的酒杯,直接灌下了喉咙,“呵呵……小婕,八年不见,你的眼睛,还是那么敏锐。不过,你认出她是谁了吗?”   方心婕一怔,心里的寒意渐渐侵蚀着她的肌肤,“认不出来。”   “无妨,以后有机会。”   中途,方心婕找了借口躲到进了厕所里抽烟。   门被推开,张宇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身后,她看了张宇一眼,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涂着蔻丹的手指敲落烟灰,红唇勾着说:“张总,怎么?找我有事?”   方心婕倒是没想,南城最大地下赌场的老大张宇,竟然是他的手下,呵,看来那个男人当年就一点事都没有。   “方心婕,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扔引以亡。   “怎么认识?”方心婕嗤笑,“在你之前,我一直是他的女人,你不知道?怎么,上了自己老大的女人,感觉如何?”   张宇黑着一张脸,“方心婕,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女儿是被谁带走的?若是让我找到你跟厉傅白有关系,我会毫不犹豫告诉老大!”   八年前,方心婕只知道他的右手是谁,却不知道,原来他的左手,是张宇。她丢掉烟头,“张宇,你怀疑我是警方的卧底?”   “还是,你在担心,我发现了什么?”   她的话,让张宇心一紧,他一手掐上她的脖子,“方心婕,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你就等着下去陪苏华林!”   **   别墅里。   厉傅白望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小逸,拿着手机离开了房间。   “什么事?”   李槿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的,“小五,我刚见到方心婕了。”   厉傅白将手里的那一本睡前故事丢在书桌上,高大的身影陷进皮椅,“嗯。”   “你这么冷淡,看来你是不关心了,那算了吧。”   “木子,如果我没记错,你今晚应该是在蹲点,你是要告诉我,方心婕跟那些有关吗?”   “啊?”李槿此时已经褪掉那一脸厚厚的粉,身上也换回了她喜欢的休闲服,经厉傅白这么一说,她脑中猛得闪过了一些什么。   “小五!”她突然大声叫起来,“让苏浅接电话!快点!”   “她在洗澡,没空。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厉傅白眉头一蹙,电话拿远了一点。   “小五,我现在说正经事,你快让她接,不然我现在就去你家!”李槿从沙发站起来,将怀里的抱枕一丢。   厉傅白知道,这个女人会说到做到,“……等下。”声音,可真够冷的。   苏浅确确实实在洗澡,应该说,在泡澡。   当她看着厉傅白高大的身影朝她走来的时候,她才明白,洗澡不落锁,是多么悲催的一件事。   然而厉傅白站在她面前,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即使你锁门,我要进来,还有钥匙。”   “厉傅白——”幸好有泡沫遮掩,否则她又是以一种羞人的姿态被他观赏,“我洗澡,你能滚出去吗!”   李槿拿着电话,能够清晰的听到苏浅的咆哮,楞了一下,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还真的是洗澡啊?那就是,她又给厉傅白制造了吃白豆腐的机会?想到这里,她不开心了。   “电话。”厉傅白无视她的怒气,伸手把手机递了过去。   苏浅一愣,“谁?”   “李槿。”   李槿?“她找我干嘛?”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还是伸手去接了,然而厉傅白并未让她接,而是蹲了下来,开了扩音,“你手湿,我拿着。”   好吧,撇撇嘴,苏浅无奈的瞪他,想到李槿在听着,她不太好意思继续说什么。   “她听着,你说吧。”不待苏浅应声,厉傅白已经替她下令。   “苏浅。”李槿也不管厉傅白,“你跟方心婕住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有何异常?”   “异常?”苏浅蹙眉,“你指哪方面的异常?”   “比如。”李槿的声音变得沉重而严肃,“是否见她吸过毒/品。”   苏浅猛得抽了一口气,眼神闪烁了一下,厉傅白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苏浅?”   “我没见她吸过毒/品。”苏浅低声说,“她除了时不时带一些男人回家,从来没见过她有吸食过毒/品,家里也没有那种痕迹。”   “你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苏浅藏在水下的手,握紧了一下,她喉咙有些干涩,“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记得第一次遇到厉傅白隔天早晨,捡到的那一包白色的粉末。   “苏浅,我现在怀疑方心婕跟贩毒团伙有来往,但是这仅仅是猜测,所以想要从你这边了解一些情况。”   说还是不说?贩毒,她当然知道是犯法了。   那一包粉,是方心婕买来吸食的,还是她销售出去的?苏浅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她很难做决定,要不要告诉李槿。   厉傅白见她脸色不好,果断的拿着手机说:“木子,到此为止。”说完,他就挂了。   李槿拿着手机,再拨打过去,语音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shit!厉小五你这个禽兽!”李槿火大的将手机对在沙发里。然后捂着脑袋一遍遍回忆今晚在今夜里的事情。   方心婕身边那个男人是谁?还有刚才,她敏锐的扑捉到苏浅的犹豫。   今晚的行动失败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个可疑人物都没有抓到,无疑,有人泄露了她们的计划,但是她相信那个线人不会有事,所以,唯一可能的,就是方心婕,因为她有发现方心婕的视线朝自己的方向停留了许久。极大可能是已经认出她来。   苏浅看着厉傅白,“厉傅白。”   “嗯。”厉傅白与她对视着,伸手抚上她的脸,“你知道些什么?”   苏浅闭上眼,点头。   “我曾经,在她的包里发现过一包白色粉末,我知道那是什么,厉傅白,我想,她是不是真的……”苏浅说不下去,她不敢相信,方心婕已经是堕落到那种程度。   厉傅白望着她,突然低头吻上她的唇,直接转移了话题,“我已经好多天没有碰你了……”   ……   望着怀里沉沉睡去的女人,厉傅白小心翼翼的将她挪开,然后起身走出了房门。   他刚离开,睡着的苏浅,蓦地就睁开了眼睛,她根本没有睡着,虽然缠绵得很累,但是她头脑依旧是清醒的,厉傅白是不想她参与到这件事里头去。   可是,她能不管吗?   第80章 她是软肋   厉氏。   厉傅白坐在沙发上,衬衫领口的纽扣随意解开,隐约可以看见他的锁骨,衬衫袖口的金边纽扣也被解开,袖子往上撸到肘处。露出他遒劲有力的手。   他翘着腿,慵懒像个高贵的王子,吞云吐雾间又有种说不出的性感魅力囊括其中。   “告诉我,你们现在追查的,是不是林渊。”他的嗓音低沉,极具魄力。   李槿望了一眼自己的老大,朝他投去一记询问的目光,该不该说?   接到李槿的目光,林睿轻笑一声,他一副皮相,跟厉傅白有的一拼,同样的俊美,唯一不同的是,厉傅白多了一份矜贵的高冷,他则是一脸的冷酷杀伐。   “小五,你忘记了自己身份了?当年是你强烈要求退伍的。”林睿提醒他。   “老大。”厉傅白掀了一下眼皮。“林渊的存在。威胁到我的安全。”   一圈白色的烟雾从林睿的薄唇中散出,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动作,不以为意的睨了眼厉傅白。“以你的能力,他构不成威胁。”   “确实。”厉傅白点点头,有些时候不得不说聪明的男人都有几分傲慢,厉傅白亦然,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那是我一个人的情况下。”   嗯,孤家寡人的时候,没有软肋的时候,自然一个林渊构不成威胁,但是现在不是,他有苏浅,苏浅身边还有一个小逸。   李槿一听这话。就忍不住酸他,“你当初若不是那么作死,早早让全世界都知道苏浅是你的女人,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不想厉傅白却说:“我不宣告世界她是我的女人,我还等着那些男人扑上来碍我眼?”   听听,这是什么逻辑?   “你不要忘记了,你给顾三制造了多少麻烦才摆平了那些网络事件。”李槿觉得男人。简直就是不可一世过了头,自己什么都不管,一句话就威胁着别人为他鞍前马后,简直可恶!最可恶的是,他将苏去浅占为己有!   林睿挑眉,看了他一眼,很难想象这些年,过得跟和尚一样的厉傅白,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暂时没有往林渊身上查,你也知道,我们拥有他的信息极少,当年你连他的真容都没见到,如今即使他回来了,也许就坐在你身边,你都不知道那个人是他。另外,我们甚至怀疑,林渊这个身份,是他伪造的。”林睿知道,即使他不告诉厉傅白,厉傅白也一定会以其他的方式调查,而且他也说了,他有软肋,倘若这个软肋被攻击了,任何疯狂的事情他都会做得出来,否则当年他就不会不要命了。   “派人跟踪方心婕。”厉傅白想了想,“另外,木子,禁止再找苏浅。”   李槿听了一噎,“你这算什么?我见她都不行了?”   “不行。”干脆利落,丝毫不留余地。   “厉小五,你以为我会听你的?”   厉傅白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木子,倘若她出事,你负责得起?”即使李槿从小跟自己一起在军队长大,他也不允许她将苏浅置身于危险之中。   林睿扶额,对于这两人,身为他们的老大,也感到无比的头痛。   “好了,林渊这人喜欢针对军方,你现在已经退役,针对你的可能性不高,苏浅应该是安全的,不用那么大惊小怪,再说,我们现在谁都没有证据证明他已经出现了,木子也只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已。”   “你错了。”厉傅白幽暗的眸子,闪烁着灼灼的光,又深的宛如一片看不见的黑,“他喜欢的,是挑战。”   “当年我将他逼上了绝路,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伙伴,所以,他若出现,极有可能是冲我而来。”   林睿和李槿双双沉默了起来。   若真的如厉傅白所说,那么,获得在他们看不见的背后,林渊已经在行动,谋划着某些事情了。   林渊这个男人,为钱,更为刺激。他聪明又狡猾,所以当年才会逃了出去。   “而现在,木子,你想想,当年苏华林和方心婕是什么关系?”   “夫妻。”李槿低头,蓦地又抬头,“你怀疑方心婕参与了当年的那件事?”   “当年那一场大火,来得巧合。”厉傅白半阖着眼,“老大,告诉我,当年的那个线人,到底是谁。”   林睿又吸了一口烟,沉默,办公室里的气氛忽然有些压抑。李槿隐隐约约的,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方心婕,就是当年的线人。”   李槿的脸色一白,“你不是说真的吧?”   厉傅白倒是没有多大震惊,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当年为了更好的执行任务,队里的意思是说为了安全起见,不要跟线人接触,实际上,也是怀疑线人极有可能背叛了。   林睿将烟蒂摁在烟灰缸上,看着他们说:“方心婕当年是林渊在酒吧认识的女人,后来成了林渊的其中一名情妇,我们找上她的时候,恰好是她弟弟病情恶化的时候,承诺给将她弟弟转移到国外治疗,费用由我们承担。   开始的时候都很顺利,我们阻断了很多次林渊的交易,但是后来,她变得有些可疑,我们依旧能后找到犯罪团伙的交易地址,但是也同时会被他们躲过我们的逮捕。”   “她能够成功潜伏在林渊身边那么多年,证明这个女人不简单。所以你们隐瞒身份去追查的时候,上头不允许你们直接与她接触。”   李槿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林渊,这么几十年都没有被捉到,足以证明他狡猾,不可能会几十年都不知道方心婕是警方的人吧?为何她还会没事?”   “所以说,方心婕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当年你们失败,或许就是因为她。”林睿轻击桌子,发出笃笃笃的响声。   “老大,你昨天没有看见方心婕?”   “看见了。”   李槿这回晕了,“这么说来,她那一群人,应该是交易的人!Shit!”   林睿摇头,“木子,你即使怀疑是他们,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动作。”   厉傅白一言不发,只是高深莫测的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也想到,方心婕居然会有这样的身份。   “小五,苏浅真的对方心婕什么都不知道?”   “不,她知道,不过,仅仅知道方心婕沾染到毒品而已。”厉傅白想起昨晚苏浅的话,“不过,我不希望她卷到这件事情里头来,这才是我找你们的目的,不要试图让苏浅接近方心婕。”   他的话一出,林睿和李槿皆是一震。   厉傅白冷冷的看着他们,“记住我的话。”   **   苏浅一直有着惊人的记忆力,所以昨晚她一眼就记住了李槿的号码。她知道,厉傅白瞒着自己,在安排着一些事情。   而现在唯一可以打探到消息的,只有李槿,所以苏浅找了她。   苏浅低头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坐在卡座上,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马路发呆。   李槿走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她抑郁的侧脸,长发披在肩上,比着咖啡馆里的氛围,还要安静上几分,像是侵泡在一湖清水中的荷花,遗世独立。   不要试图让苏浅接近方心婕。   厉傅白的话,在耳边响起。   李槿苦笑。   当年他们利用苏夏接近了苏华林,最后苏夏死了,厉傅白差点断送后了一条命。现在,她也是不想利用苏浅,毕竟,她不知道若是苏浅出事了,厉傅白还能不能活下去。   “来很久了?”李槿落在苏浅对面的卡座上,收起了脑中各种的想法,跟她打招呼。   苏浅回头,就看见一身干练利落的李槿,她依旧清瘦而充满精神,中性的脸上有着女人的柔美,又融合了男子特有的凌厉。   比起以前,她成熟了很多。苏浅笑了笑,时间果然是毒药也是良药。   “刚到不久。”   李槿点头,“找我什么事?”   苏浅抿了抿唇,“关于我妈的事。”   李槿的心头一跳。   “木子。”重逢以后,苏浅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这一声“木子”,让李槿精神恍惚起来,她做梦都没想到,还有一天,有一个跟苏夏一样的面孔,唤出这个名字来,即使明知对方不是苏夏,她依旧心口一阵疼。   “想不到,你会愿意这样称呼我。”   苏浅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来她是不知道自己就是苏夏吧,也好,不知道也好。   “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苏浅忽略了她脸上那些复杂的神色,“我曾经在我妈的包里,发现过一包白粉。我知道,那是毒品。”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苏浅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告诉我这些,等同于让我将你唯一的母亲送进监狱。”   “我知道。”苏浅低头,“但是我也明白,我不说,你们也会查到。”   “我找你,只想跟你确认下。”她顿了顿,“我妈,是吸毒者,还是贩毒者。”   李槿望着她,目光坚定,“两者都有。”   她看见苏浅轻颤了一下,明白这个事实很难让她接受。   “苏浅,这些年,你也知道,她经常混迹在那些地方,不可能会有多干净,你也不要忘记了,她能够为了三十万,将你送到陌生男人床上。”李槿丝毫不保留的将一切挑明,她明白,厉傅白那个霸道的男人,断不会告诉苏浅。扔引爪扛。   “我今天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相信你不是软弱的女人。”李槿勾了勾唇,“你让我,看到了从前,苏夏的影子。”   第81章 你们嫂子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晴空万里,湛蓝的一片辽阔没有白云,蓝的澄澈纯粹。阳光扑在窗壁上,投进了车里。照的一片明亮。   苏浅靠在车上,望着窗外的高速路上飞逝而过的风景,心里跟着高速不断的绷紧。   一想到今天要见厉傅白的爷爷,她就浑身僵硬,却不懂如何放松。   厉傅白的长腿上搁着一个笔记本,他心无旁骛的浏览着上面一串串的数据,手指快速灵活的在键盘上稳稳敲打着。   听见键盘的声响,苏浅有些心浮气躁的转过脸,却在看见厉傅白认真工作的侧脸时,心头那些跳跃的火苗奇迹般的平息了下去。   他嘴唇飞薄,鼻梁高挺,侧脸轮廓分明,修葺整齐的短发,衬托得越发的干练沉稳。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浅的注视,厉傅白停下敲动的手指,倏地转头。就看见苏浅一脸迷恋爱慕的目光。来不及收回去。   他勾唇轻笑,“好看吗?”   苏浅一张脸瞬间就沾染了被人当场抓包的酡红色,黑白分明的眼躲开他的注视。结巴的说道:“什……什么好看不?”   厉傅白见她这孩子气的举动,笑意更浓了,伸手轻轻钳住她尖细的饱满的下巴,忍不住揶揄她:“我好看吗?”   苏浅一把打开他的手,“你赶紧忙你!不要那么自恋!”   谁知厉傅白一把将电脑合上,往后面一丢,伸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的腿上,低头含笑,双眼直勾勾的,似乎要从她的眼睛一路探到的她的心底。   “你刚不是看我?”   “不是!”那么丢脸的对他发花痴,死活不要承认。二十六岁了,还犯花痴,他该笑死她了。   倏地,厉傅白的吻毫无征兆的落下,密密麻麻的与她缠绵在一起,灼热的气息,相互交融。   好一会从才松开她的唇。却依有意无意的轻扫着。   他柔情的眸子里有着与平时不一样的光,熠熠生辉,似乎都能把苏浅的整颗心照亮。   “这是对你撒谎的惩罚。”苏浅正沉迷在他的眸光中,就听见他低沉迷人的嗓音灌了过来。   “我没……”   “嗯?”   “没撒谎。”   话刚完,行了,厉傅白的唇又压了下去,这一次比第一次还要强烈,用力吻得苏浅的唇有些发麻,她忍不住蹙眉,但是却推不开他,只能无力的承受着。   “还敢撒谎?嗯?”他的唇沾染了一些晶莹的津液,舌尖轻扫过苏浅微微红肿的唇瓣,声音充满了魅惑的磁性,却不难听出,他此时愉悦的心情。   前面的韩冗对于老板这样的肆无忌惮的索吻和温情脉脉,简直就是有跳车的冲动,着气氛暧昧得有些过了,完全不考虑他这个正常男人的感受。   苏浅漾着水光的眸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厉傅白,“你流氓!”   厉傅白听了她的话,含住她的耳垂,引得她一阵轻颤,“厉傅白……”那声音,酥酥麻麻的,叫得厉傅白身心舒畅。   “呵呵……”他低低的笑起来,“这就流氓了?嗯?那我们每天晚上那些运动叫什么?”   苏浅这下是耳根一路烧下去,她撇了一眼后视镜,看了眼韩冗,见他面不改色的开车,她伸手用力锤了一下厉傅白,那生气却胜似娇嗔的模样,像一根羽毛,扫得厉傅白心痒痒的。   他低声对她说:“浅浅,我想要你了,要不?……”   “滚!”苏浅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从他腿上挪到一旁的椅子上,低啐了一声:“想都别想!”   厉傅白摇头,拉过她的手,“这下,还紧张吗?”   苏浅一怔,刚以为他在专心工作,根本没发现自己的紧张呢,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原来是故意为了打消自己的紧张感。   她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她反握着他的手,轻轻笑了,“谢谢。”   ……   厉傅白和苏浅到了西城以后,并未第一时间回到厉家祖宅,厉傅白事先给厉爷爷打了招呼,依旧不可避免的被厉爷爷骂了一通。   “混小子!带回来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带给我瞧瞧吗?!”   “爷爷,晚上我给你惊喜。”   只是,晚上的时候,还真的是又惊又喜,惊大过喜。   苏浅看了厉傅白挂了电话,“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厉傅白牵过她的手。   “带你见见人。”   “见谁?”   “一会你知道了。”   “可是,我要不要换下衣服啊?这样去见人不是很好吧?”过来的时候,为了坐车方便,苏浅就穿了一件条纹衬衫配一条职业裙,这样完完全全就是工作时候的打扮。   厉傅白头也不回,拉着她的手坚定的走,“见他们,用不着!”   他不喜欢她为那些大老粗打扮的那么漂亮,因为,不需要!她的美,只要他看见就行。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KTV营业已久,厉傅白带着苏浅走进一家看着极其高档的KTV,里面有种金碧辉煌的感觉,三百六十度,全名能够清晰倒映着一切,这样无死角的倒映,晃得苏浅有些头晕眼花。   厉傅白带着苏浅推开包间门的那一瞬间,苏浅是听见了,里面本人声鼎沸的一片空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歌声在响着。   里面正播放着张震岳的《思念是一种病》,那单纯干净而温柔性感声线,缓缓流淌而出: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扔匠冬技。   一辈子有多少的来不及   ……   苏浅感到里面的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厉傅白的手,脸上却保持着镇静,唇边甚至保持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极浅极淡,跟厉傅白那一份清冷,奇迹般的融合在了一起。   厉傅白牵着她的手,迈开步伐,带她走了进去。   顾景鸣是见过苏浅的,他痞痞的笑,揶揄起来也毫不客气:“哟,我们小五同志,终于舍得将美娇妻带给大家认识了!”   一听到顾景鸣这么说,另外的十几号人,也跟着瞎起哄。   “老大!你居然将嫂子藏得那么好!”   “就是!要罚!”   “就罚他们当场亲吻!”   “哈哈哈哈……”   一时之间,场面又乱作了一团。   幸好房间里的光线是昏暗的,很好的遮掩了苏浅羞涩的脸红。即使在她年少时候,她大胆火热又热辣,依旧会遇到这么多人一起起哄她的感情的时候害羞起来,跟别论现在……   厉傅白视若无睹似的,将顾景鸣赶到一边,拉着苏浅坐下。   他难得收起冷冰冰的脸,勾唇对他们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会,“苏浅,你们嫂子。”   他干脆果断,一字不多说,“他们,以前的队友,看着就行,不用认识。”   听到他这样说,苏浅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说:“你们好。”   那边一群男人不乐意的,“老大!不带你怎么介绍人的!不行!我们要一个一个自我介绍!”   然后,接下来,苏浅就听见他们一个一个介绍自己,旁边的人还不时来损一句,他们的热情和平易近人,让苏浅感到了久违的暖意,好久,都没有人这么跟自己说笑。   她挠了挠厉傅白的掌心,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她附在他的耳边说:“谢谢你。”   厉傅白却笑了,“傻瓜。”   不过苏浅很快就后悔了。   一群男人,纷纷开始玩起了摇骰子,输的人,要听从赢的人安排完成一个任务。   开始的时候,厉傅白总是不输不赢,淡定的看着他们一群人瞎起哄,苏浅看着他们的玩法,都忍不住下巴掉下来。   简单的惩罚有做俯卧撑时,指定一个人坐在上面完成次数,难堪的,居然是两个大男人舌吻……苏浅看着他们吻了以后相互撇开头扭到一边狂吐的模样,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厉傅白输了。   赢的人是顾景鸣。   苏浅心头一紧,看了一眼厉傅白,却见他淡定的坐在沙发上,慵懒而高贵,她甚至感觉到他对她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苏浅有种掉进圈套的错觉。   顾景鸣说:“小五,愿赌服输啊。大家作证。”   厉傅白说:“少罗嗦,直接说。”   顾景鸣一手指着苏浅,眼睛贼亮贼亮的,“你跟嫂子,接吻一分钟,在场的人计时!”   苏浅倒抽一口冷气,她的预感一点也没有错!这群人!就等着一刻吧!   她猛地转头看着厉傅白,之间他眼目光湛湛的也在看他,眼底甚至与浓浓的笑意。   “不亲的话,你今天就光着身子从这里走出去!兄弟们一起上,不信剥不掉你!”   “接吻一分!接吻一分钟!”   “亲下去!亲下去!”   一群人,那声音洪亮犹如训练场上的角号声,整齐有力。   苏浅脸色已经红的不成样子,被一群人围观着看她和厉傅白接吻,太过羞人。   厉傅白低沉的声音有些无奈的说:“浅浅,你看,我是被逼的……”   苏浅在心底呸了他一下,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被逼的,他分明就很享受!   “别废话!赶紧的,到吧台那边去,让我们看清楚了!一分钟啊!我们掐到秒,喊停才可以停!”   厉傅白站起来,苏浅仰望着他高大的身躯,屁股像是黏住沙发上,不肯挪动。   厉傅白伸手轻易就将她提起来,一个转身,就将她带到了中间的吧台上,他一把将她推到吧台上坐着,他用高大的身躯遮住她,防止她裙底走光。   “厉傅白……”苏浅羞得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地板去。   厉傅白低头,快速找准了她的唇,大掌握着她的腰,将她拉过来,紧紧贴在他的怀里。   一阵热烈的吻汹涌而至,她脑子瞬间就成了一团浆糊,只能本能的回应他的索取。   属于他的薄荷香和烟草味,蹿到她的鼻息间,她靠着他,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倘若不是她此时正坐着,估计已经因为双腿无力而跌到了地上。   只是一记简单的深吻,厉傅白却轻易的勾起了她最原始的渴望……   一旁观看的人看,单是看着他们这样吻着,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但是即便如此,顾景鸣还不忘记举着手机,全程拍摄……   第82章 苏浅,我后悔了   离开KTV的时候,夜幕已从天边垂临。   厉家祖宅,平日里的宁静被打破,这一晚格外的热闹,大院外倒是停了不少各种高档车。院里是人头攒动。   衣香鬓影,华而不俗。   苏浅望着这一切,有种不真实的幻觉。   厉傅白将她的手挽上,轻声说:“我们先去见爷爷。”   他带着她从绕过人群,从另一边的偏到绕了过去,苏浅想想挺好笑的,这男人,回自己的家,竟然大门不走,走小门,也算是奇葩。   “笑什么?”他侧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脸。   苏浅有时候觉得,这个男人真的长得太过俊美了,总是让她忍不住赞叹,从年少到现在,她每每对上他幽暗的深眸。只有沦陷的一直一直沉迷下去。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回家走小门的。”   厉傅白轻笑:“从前,你有哪次回家不是翻小门进去的?”   以前的苏浅,不务正业,逃课成瘾,打架成性,每晚都很晚才会回家,而苏父在家时,她总是不敢从大门回去。就怕被逮到了,所以翻墙,让姐姐开门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后来跟他一起以后,愈加的频繁。   “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苏浅耳根一热,嗔了他一眼。   他笑笑不说话。   苏浅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他却突然开口:“到了。”   她的心一提。那紧张的她用力一握他宽厚的手掌。   敲了门,里面传来一道沉稳的。带着沧桑感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苏浅的脑海中已经先行浮现厉老爷子的容貌。   厉傅白推开门,苏浅便看见桌案上,站在一个微微佝偻的人影,清瘦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深沉宛如大海,他两鬓苍白,那是岁月磨砺给他留下的痕迹,身上一股浑然天成的军人气质,正气凛然。   厉傅白牵着苏浅走了进去,“爷爷。”   他微微一抬头,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威严,目光落在厉傅白的身上,明显的一凛,“你臭小子,舍得回来了?”   厉傅白也不在意,将苏浅往前一推,双手搭在了苏浅的肩膀上,献宝似的,“你说要带礼物,嗯,以后你的曾孙子,就指望她了。”   苏浅的被厉傅白这么一搅合,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这男人就这样给他爷爷介绍自己?他还能好好说话吗?   厉老爷子目光落在了苏浅脸上,柔和了几分,频频点头,“哼,算你小子还有眼光。”   苏浅尴尬的站着,呐呐的说:“厉爷爷您好。我叫苏浅。”   苏浅的声音温温凉凉的,那声线就像是那秋日午后,投进窗户的一缕阳光,暖意洋洋,又宛如春日里轻拂过的微风,给人如沐春风的抚慰感。   厉老爷子一听,鬓白的眉,舒展开来,眉梢上尽是笑意,尤其是看见苏浅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明明紧张,脸上却不卑不亢的时候,满意极了。   嗯,很好!小五找到了一个好女人啊!他在心底感叹。   厉老爷子阁下手里的毛笔,从桌案后走了出来,站在一旁的老管家,也是笑意盈盈的,“少爷,你和老爷聊着,我出去看下忙得怎么样了,一会来通知你们。”   “好的,辛苦了,福叔。”厉傅白颔首。   厉老爷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还杵着干嘛?”   厉傅白摇头笑了笑,带着苏浅坐在了他的对面。   茶几上的水在翻滚,厉傅白正要伸手去泡茶,却被苏浅拦住,她侧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我来。”   那端的厉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家的孙子,对苏浅说:“你还会泡茶?”那语气中倒是有着惊喜和意外。   苏浅说:“嗯,略懂一些。”其实,她不是略懂,当年在读大学时候,她因为气质好,在一家茶馆当过一年的茶艺师,培训的那一个多月,她品茶品到嘴巴吃啥都是茶味,跟着那里的人学了不少,泡茶自然就是难不倒她。   厉老爷子望着她熟练的提过水壶,汤壶后将壶内的水倒出至茶杯中,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的完成一系列的动作,汤壶温杯后,她将一茶漏斗放在壶口处,然后用茶匙拨茶入壶内,再将烧开的水注入清洗茶叶,然后冲泡。   工序到动作,无一不细致。   一时间让厉老爷子和厉傅白盯着她泡茶手艺而沉寂起来,四周的环境瞬间就变得清幽遥远,看她泡茶,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后来,厉傅白每每有闲暇时间,总是让苏浅为他泡茶,享受属于她的独有气质。   苏浅将泡好的茶送到厉老爷子的面前,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厉爷爷,您尝尝味道。”   厉老爷子端起茶杯,小小的一杯,颜色是清透的绿,他送至鼻尖轻闻,那浓郁的香味,再轻抿一口。扔宏夹弟。   嗯,不错,这小妞子泡出来的味道,十分醇厚顺滑,可见是在泡茶上有下过功夫,因为这一点,他对苏浅的喜欢,又加深了几分。   “你专门学过泡茶?”   苏浅点点头:“嗯,跟着茶馆的师傅学过一些时间,也泡过不少。”   “你知道这是什么茶?”   厉傅白轻蹙眉头,他怎么就觉得爷爷在考试一样?   “爷爷。”   苏浅偷偷捏了一下厉傅白的手,“西湖龙井。”   “哈哈哈!!”厉老爷子竟爽朗的笑了出来,“不错不错,想不到你这小妞子,还懂得不少!”   苏浅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当年又用心学了一番。   这时候,刚好福伯推门走了进来,“老爷,该出去了。”   “好了,我们走吧。”   苏浅和厉傅白落在后面,小声对厉傅白说:“我没想到你爷爷会这么容易哄。”   容易哄?厉傅白眉头一挑,她是没见过爷爷发飙的模样,他似笑非笑,并未说话。   相比起不夜城的繁华,这一场寿宴,并没有过分的浪费铺张,来的客人,基本上都是军区大院里的人,个个身上皆是一身正气,钢铁味道十足,几乎没有看到铜臭味的商人,嗯,厉傅白除外,他前身是军人,后来才成了商人。   苏浅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的寿宴,是的,只能用严肃来说,他们个个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言行举止之间,无一不显示着他们良好的教养,还有一成不变的表情。   “厉傅白,我怎么觉得你爷爷这是在巡视,而不是在办寿宴,着气氛也太奇怪了……”苏浅小声跟厉傅白说话。   厉傅白低头含笑,“你以后习惯了就好。”   这时,厉正浩带着张心月,而他们的身后,正是两月未见的付至远和陈文欣。   “爸。”厉正浩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注意到苏浅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挪开了视线,似乎当她,是透明的。   张心月温和的笑着,跟着厉正浩唤了声“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苏浅。   这怎么感觉所有的视线都从自己身上扫过?苏浅感觉浑身不自在,对于张心月实在是不喜。   她抬眼,对上付至远的眼睛时,微微一愣,随即朝他颔首示意,然后看向了他身旁的陈文欣。   因为怀孕,陈文欣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真个人也变得圆润了一些,看着起色红润,整个人带着柔光。   她能够感受到有两道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也很清楚,那是来自付至远。   付至远在看见苏浅的那一刻,平静的内心一阵剧烈的颤抖,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抑住冲过去将她揽到怀中的冲动。   她变了一些,脸上的淡漠和凌厉淡化了许多,更是多了一分淡泊和宁静,她看见自己的时候,目光不再如从前那边冰冷疏离,却依旧是一片平静,不起波澜。   自己之于她,到底算什么?   苏浅跟厉傅白找了个借口逃离了这个怪异的场合,躲到了厕所里洗了一把脸。   她拉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却看见付至远靠在墙壁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越是想要躲开,越是躲不开。   她装作没事发生一样,从他身旁经过,却被他一把扯住了手,一个用力,她就跌到了他的怀里。   “付至远!”苏浅没想到他竟然敢这么做,要挣扎的时候,发现双手被他紧紧的反剪在背后,动弹不得。   付至远不说话,带着她往另一头走了过去,然后推开其中一个房门,带着她走了进去,砰一下将门合上落锁。   “你要干什么?”苏浅用力挣扎,脚下没稳住,向后倒去,付至远眼快手机的将她扯回来,一把推到了靠窗边的墙壁上。   他不说,低头看着苏浅,窗户的轻纱被微风带起,飘到他的肩膀上,他半边脸被窗外的微光照脸,半边躲在阴暗中,苏浅一时看怔了。   只因为,他在微光中的脸,是六年前,她熟悉的,曾经为之动摇过的表情。   温文儒雅的他,又回来了。   “付至远……”苏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两个月不见,他就又变了一个模样,着让她有些惶惶不安。   房间里格外的安静,只有窗外有轻微的谈话声传入他们的耳中。他和她,四目相对,在黑暗中渐渐看清了彼此的脸。   付至远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熟悉了四年的女人,多少回,她靠在自己怀中熟睡的时候,他曾低头轻吻她的容颜。   忽然,付至远说:“苏浅,我后悔了,你还能给我机会吗?”   第83章 你从来不曾属于我   苏浅,我后悔了。你还能给我机会吗?   还能吗?   苏浅看着眼前的付至远,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付至远……”   “我后悔那天让你出席在那一场婚礼上,后悔了让他看见看你,我更后悔。我那样跟她结了婚。”付至远忽然就打开了话闸子,抖豆子一样说着话,“浅浅,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他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让苏浅的心一窒。   “付至远,我们不可能了。”   从前她以为自己错过了厉傅白,可到头,是付至远与自己。   她在成熟的年龄里愿意嫁给他,做他的妻时,他转身娶了别人,还看着她被一群人欺辱。他们已经错过了,不可能回头了。   “浅浅。”付至远痛苦的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箍在怀里,“求你,不要离开我。”   苏浅感到脖子上一凉。有液体滑过她的肌肤,不由得浑身一震,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   “付至远……”   她忽然想起,那年他奋不顾身的为她挡下那椅子,还笑着问她有没有事。她记得那个冬天的雨夜,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一把雨伞倾斜一路,他淋湿了半边的身体,她也记得。他因为别人站在她身后做龌蹉事,他将人打得头破血流,自己也浑身是伤。   他说,浅浅,等你愿意嫁给我了,我就娶你回家。   其实她都记着,记着他的好。只是这些时间。他一点点消磨,已经消磨的记忆模糊。   “为什么?这是你选择的。不是吗?为什么又后悔?”   为什么?   若是时间可以倒流,付至远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他的苏浅,只属于他一个人。   **   三天前。   付至远的助理方振出现在郊区别墅里。   “付总。”方振拿着拿着一个文件袋,脸色凝重的看着付至远。   付至远抬头,神情淡漠的说:“让你查的,都查到了?”   “查到了。”方振欲言又止。   “怎么了?”   方振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了付至远。调整了一下情绪,他看着两个月未见的付至远,那孤独清凄的身影,以及日渐消瘦的脸颊,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他还是开了口:“你让我查那个照片上面的男人,我顺着查了一些苏小姐过去的事情,然后……”   付至远不说话看,也不打开文件袋,等待着方振的话。   “在苏小姐大三那年,也就是你到美国做交换生的半年,苏小姐的班级组织了旅游活动到海城游玩,他们在酒吧里的时候,苏小姐被人下药强/暴……”   付至远的脸色一白,“你说什么?”   方振看着他,有些不忍,这两年,他跟在付至远身边,久了,自然是知道他对苏浅的情感,有些时候,爱着一个人而不自知,也是一种灾难。   “事发后,苏小姐捅了那个男人一刀,那男人差点没了一条命,这件事,她们班级上的人,全部都知道,太太,也是知道的。后来是尤家二小姐尤悠动用了关系,才将她从监狱里面救出来。”   “这一次的强/暴,是有预谋的,虽然时间过去了,但是动用了一点关系,查到那个男人的账户里,当年突然多了一笔五十万的汇款,而汇款人,正是你母亲……”   付至远闭上眼睛,胸口有一阵一阵痛,里面像是藏了一直猛兽,不断的撕裂着他的心脏。   那一年,母亲强烈要求他以交换生的身份到美国深造,只要答应了,她就同意他跟苏浅交往下去,他同意了,所以离开,并且让苏浅等他半年……   可是结果,却是这样。   苏浅因为他,失去清白,遭受牢狱之灾。   “你先走吧,我想静一下。”付至远有气无力的躺在竹椅上,浑身冰凉。   接下来的那些事情,他想,他不用看这些资料,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方振犹豫了下,转身离开。   陈文欣走进屋里的时候,刚好撞见了方振从里面走出来。   “方特助?你怎么来了?”付至远已经卸任副总职位,为何方振会过来?陈文欣不解。   “太太,我来给付总送些资料。”方振面不改色,微微颔首,便从她身侧离开,“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陈文欣扶着楼梯走上了楼,推开付至远长期呆的那个房间,果然就看见他又躺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   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本以为睡着的付至远,在她刚停住脚步,蓦地睁开了眼睛。   那冰冷的眸子,惊得陈文欣的心头一凉,隐隐感到不安。   “至远,你没睡啊?”扔宏亚亡。   付至远死死盯着她的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在陈文欣的上方,给她强大的压迫感。   “陈文欣。”付至远的面无表情的开口,“那晚,是你下了药,然后拍了视频送给苏浅是不是?”   陈文欣白着脸,惊恐的看着付至远,后退了一步,“至远,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是真的不懂?那天你为何会出现在厉家?嗯?告诉我,是不是你和我妈一起给我下了药?”   陈文欣没想到付至远当时都不追究,现在反而开始追究其那天的事情,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咄咄逼人的问题。   “我……我……”   “让我来告诉你?”付至远冷笑,“我妈为了让我跟苏浅分开,先让人接近苏浅,然后将她骗进了酒店拍了照片匿名快递给我,然后又给我下药,让我跟你发生了关系,然后逼着我跟你结婚……”   陈文欣的脸色渐渐惨白,她不知道付至远为何会突然知道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可是她明白,付至远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陈文欣,你以为,一个孩子,就可以绑住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付至远阴森森的盯着她。,“至远,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怎么样?嗯?三番四次对我下药,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找了人对我催眠?嗯?”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付至远甩手将手里的那一叠A4纸全部甩到了陈文欣的脸上,“你们以为天衣无缝,只不过是看我愿不愿查。”   他转身,“陈文欣,这几天,我会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   陈文欣猛地看向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至远,你说什么?你疯了?我名下有厉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也不要了!?”   当年,陈文欣的父亲,为了救厉正浩而丢了一条命,所以厉正浩也不顾陈文欣是叶家的人,直接将厉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她名下,借此来感谢陈文欣父亲恩情,从小,他对陈文欣也是十分的好。   而付至远一开始愿意跟她结婚,也只不过,就是为了她名下的股份而已。   付至远脚下一顿,站在了原地,“陈文欣,为了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是的,为了苏浅,他什么都不想要了。这些时间,他反反复复的问自己,这样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了什么?厉氏的大权?为了钱?还是为了让厉傅白痛苦?   从前这些都是他下狠心的理由,然而现在,一想到苏浅,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那个生病时照顾他,站在他身边无声支持他的女人,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心就落下了。   **   “浅浅,我爱你,不要离开我。”付至远用力的拥抱着她,似乎只有这样不断的贴近,他才可以感到她是真实的。   苏浅闭了闭眼,伸手用力将他推开,“抱歉,至远,我们不可能了。”   “是因为他吗?你爱他。”付至远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眼底满是哀伤。   “是,我爱他,很爱。从八年前开始,我一直爱的人都是他。这四年,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好,我也想过,若是他真的不回来了,我会跟你过一辈子的,可是……”   可是,事与愿违。   付至远看着她,突然笑了。   苏浅却不懂他怎么回事。   就听见他说,“苏浅。”   苏浅一愣,抬头看他,然后,一个措不及防的吻就覆盖了下来。   强势而霸道,他迅速占领了她的口腔,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雨一样,横扫四方。   等到苏浅反应过来伸手推他,他却先推开了她,然后后退一步,背着窗外的微光站着,那背影高傲而孤独。   “浅浅,你走吧。”他说。   苏浅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底涌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他真的,又变回了她所熟悉的那个男人,温文儒雅,却不再是阳光的少年的男人。   “至远。”她声音哽咽,“谢谢你。”   “走吧,他应该着急了。”   付至远微低着头,透过窗户,看见一楼下,厉傅白大步走进了屋里。   苏浅不再说话,转身,来开门走了出去,厉傅白高大的身影刚好出现在前面。   看着他目光湛湛,脚步坚定的朝自己走来,苏浅的心,柔软成一片。   这个男人,她深爱的男人啊。   “怎么在这里?”厉傅白拉过她的手,亲了一下她的手背。   “嗯,来透透气。”苏浅笑着缩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紧紧捏住,“痒。”   他居然挠她的掌心。   苏浅看着他固执的模样,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垫着脚尖,主动送上了她的唇。   厉傅白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抱着她,反被动为主动……   付至远站在角落的阴暗里,看着他们拥吻,紧紧相贴的身影,忽然想起八年前,厉傅白不顾众人阻拦,拖着刚刚手术完的身体,从病房里浑身杀气冲出来的模样。   其实,苏浅,你身边有些灾难,都是因我而起,我又何尝不懂,自己配不上不呢?   原来,你从来不曾属于我。   第84章 争端   等到寿宴人群散去,已经是夜里十点。   喧闹回归到平静。   厉家祖宅的大厅里,以厉老爷子为首,成四面坐开,分别是厉傅被苏浅。厉正浩和张心月。付至远和陈文欣,他们分别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厉老爷子发言。   厉老爷子今天似乎特别高兴,不知道是因为热闹,还是因为厉傅白带了苏浅回来,皱纹在他脸上因为笑而成了深深的沟壑,其实从他的轮廓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厉老爷子,必定也是相貌堂堂的英俊男子。   他忽然将目光落在陈文欣的身上问:“小欣怀孕多久了?”   陈文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于是看了一眼付至远,回答:“爷爷。三个多月了。”   “嗯,好好养身子。”他点点头。   “会的,爷爷。”   倏地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厉傅白和苏浅的方向,望着他含笑的眼神,苏浅的心一提,不由得板直了腰杆。有些紧张。   “小五,你看,至远比你小,孩子都三个月了,你和苏浅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苏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一下,懵了,她能感受到坐在位置上的人,那几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想,估计有人想要用目光将她凿出一个洞来了。   她尴尬扭头对上厉傅白,大厅里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而炽亮的光,厉傅白的正微阖着眼皮低头看着她,她这一转头,便撞进了他灯光下湛湛幽深的眸子,那一道柔光,宛如秋天的芦苇,伴随就秋日的凉风,轻轻触碰到了水面。点的平静的水面激荡起圈圈的涟漪,一下一下,一圈圈,荡漾到岸边,悄无声息,却惊动了水里的鱼儿。   只消一个眼神,她的心,有一颗嫩嫩种子,破茧而出,她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她藏在最深处的,对他的执着,那曾经枯等成灰的感情,死灰复燃,以惊人的速度,喷薄而出。   苏浅盯着他的脸出神,看见他飞薄的菱唇一张一翕,低沉的,温润的声音,坚定而想响亮,“浅浅,你打算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我?爷爷等着抱曾孙子。”   他清冷的脸,目光湛湛,平静而异常深情,还格外的真挚。   上一次看见这个神态是什么时候?   初初相遇,他说:“我在追你。”   他总是这样,不顾他人感受,强势而温柔,一旦认准目标,就势必夺取。   厉傅白勾着唇,他真爱惨了这个女人对自己露出的迷恋的眼神,若不是考虑到爷爷在场,他真想狠狠的吻她,让她这么目光裸/露的诱惑他!   “嗯?什么时候?”他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这时,厉正浩却突然发声,打断了他们之间暧昧深情的氛围:“爸,我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还沉浸在甜蜜中感动中的苏浅,这才想起,旁边还有横看竖看,看她不顺眼的人,听到厉正浩的声音,她猛地回神,就看见厉正浩黑着脸,那模样,是在极力压抑着心底的怒气。   而张心月和陈文欣,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   苏浅无视他们婆媳两人,看向厉老爷子,只见他刚刚慈祥满足的笑容,已然褪去,疾言倨色的让苏浅绷紧了神经。   “你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沉稳沧桑的语调,隐含着令人畏惧的严厉。   厉正浩一手指着厉傅白说:“就凭我是他老子!”   “混账!”一声凌厉而包含怒气的声音,惊得在座的人皆是身子一抖,厉老爷子一掌拍在檀香木制的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桌上的茶具也是徒然一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苏浅明显感受到了这时的气氛充满了硝烟的味道,厉老爷子和厉正浩相互吹胡子瞪眼睛,她看了看他们,觉得着中间的空气,已经发出了哔啵声,而这一场一触即发的争论,身为当时人的厉傅白,却慵懒的眼皮都不抬,手扶在苏浅的腰上,充耳不闻,似乎根本就看不见。   “你是他老子,我还是你老子!这个家,你还得听我的!”厉老爷子骂起来,语速极快,丝毫感觉不到他是一个八十五岁的老头子,那洪钟似的声音,伴随着他这辈子的历练出来的强大气场回荡在空气。   “爸!你是不了解这个女人!她嫁进来,我们厉家的脸面以后往哪儿搁!”厉正浩虽然没像厉老爷子那样拍桌子吓人,但是那青筋凸显的额头,已经说明他的愤怒和不满。   厉老爷子不屑的嗤声,那被岁月深深锲刻过的眼睛,凉凉的扫过张心月,他不痛不痒的说:“脸面?你当年做那些混账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厉家的脸面和声誉?自己年轻时候不要脸,现在反而要儿子给你挣脸?”   张心月的脸色煞的变得极为难看。   厉正浩被厉老爷子当着几个女人和自己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脸上青红交白着,“爸!当年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够了!”厉老爷子喝声,“你同意也得好,不同意也罢!只要小五喜欢,我就认!”   “爸!”   这时候,厉傅白冷眸扫着,强势介入,“我们会尽快完婚,至于你。”他顿了顿,看着厉正浩,甚至不屑于叫他一声爸,“不同意,就不用参加婚礼了。”   “你这逆子!你不要忘记了厉氏是谁说了算,你要娶她是吧,可以,立刻卸下厉氏总裁的职务,你所有的一些卡和账户,我会全部冻结!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去风光!”厉正浩也顾不得厉老爷子在场,赤裸裸的威胁,他吃准了厉傅白不会放手厉氏的,不然,当年他就不会放弃了军人身份接手厉氏。   厉老爷子一听,抬手就用左手里的拐杖朝厉正浩打过去,却被一旁的福伯拦住,“哎呀,老爷,您这个做什么,快快消消气,这样下去你又该气坏身子了!”   “阿福,你松开,我今天非打死这个混账小子不可!”饶是上了一把年纪,厉老爷子跟自己唯一的儿子,依旧是气场不合,遇到意见不合的,动不动就是打。   “少爷,你快劝劝你爷爷!”福伯紧紧拽着他的手,生怕他打过去,朝厉傅白求助。   厉傅白看着厉老爷子气得脖子粗红,叹了口气,松开苏浅,站起来,扶着他老人家安抚道:“爷爷,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就行,你老人家就不用掺和了。”   “浅浅,你和福伯带爷爷上楼好好休息。”   苏浅由始到终未曾插一句话,但是此时,她并不想听厉傅白的话逃离现场,丢下他自己一个人跟厉正浩拉锯,虽然他从不跟自己说家里的事情,但是她知道,厉傅白跟厉正浩有着极深的隔阂,甚至,她能感受到厉傅白对厉正浩这个父亲的恨。   她想,这应该与他母亲的死有关。   厉傅白见她不动,“浅浅,听话,先陪爷爷上去,这里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苏浅还要说些什么,但是看见厉傅白的眼神,她选择了妥协。   一旁的陈文欣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脸色微微发白,跟着站起来,“我也跟爷爷上去。”   然后,厅里,就只剩下了厉傅白、厉正浩、张心月和付至远。   厉傅白整好以暇的坐着,眼底是若有似无的淡淡的嘲讽。   “你是不是一定要娶那个女人?”厉正浩气在心头,又看见他那样吊儿郎当的,更是忍不住暴怒,学着刚厉老爷子,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厉正浩先生容我提醒你一下,早在八年前,我跟你就断绝了父子关系,至于我为何会接手厉氏,我想你也很清楚。”厉傅白不痛不痒的,语气淡漠,眼神也是冷冷的,甚至没有拿睁眼瞧厉正浩他们。   “混账!你以为你跟谁说话!就算断绝关系,你的身上也是留着我厉正浩的血!”厉正浩怒不可抑,“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你敢娶她,我马上将厉氏转到至远的名下!我倒是要你看看,你有多大能耐看着你妈当年投尽心血的公司交给你最不喜欢的弟弟!”   坐在一旁的张心月一听,脸上一道喜悦的色彩快速扫过,而付至远则抿唇不吭声。   厉傅白眼里露出了一片狠戾的光,阴森而冰冷,“你没资格提我妈!”   “你不让我娶她是不?我就偏要!你越是反对,我越是坚持,你可以试试看,到时谁会更难看!”   “另外,你们,最好不要让我抓到当年的事情与你们有关!”他视线扫过张心月,嗜血的说道。   张心月的心倏地漏了一拍。   厉正浩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张心月见闹得差不多了,便伸手拉住了厉正浩:“正浩,好了,这父子,不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伤了和气。”扔节讨亡。   厉正浩说:“我说到做到。”他是下了狠心了,就不信厉傅白敢!   他最重视的,就是当年她母亲一手挽救的厉氏。   但是厉正浩不知道的是,厉傅白放不下厉氏,一心经营,将版图扩大,取得更让人羡慕的成功,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给厉正浩带来至高无上的荣誉,然后,再将他送进地狱……   母亲当年的惨死,他一直没忘记,现在,已经渐渐接近了真相,当他解开一切的事实,也是他们进地狱的时候。   “那我们,就边走边瞧。”   说完,他转身,就在此时,楼梯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声,然后就是有身体重重滚落的声音……   厉傅白脸色一白,猛地撒腿冲了过去。   第85章 只要不弄死他们,都可以   厉傅白跑到楼梯处的时候,厉正浩他们也跟着跑了过来。   他煞白着脸,在看见苏浅站在楼梯上极其僵硬的身子时,顿时松了一口气,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跃着。还好不是她出事。   他第一时间就是确认苏浅的安危。而他身后的人,在看见躺在地上的陈文欣,她的裙子底下汩汩而流的鲜红的血,沾染在木质地板上,被灯光照耀得反射着一股惊悚的红光,而陈文欣一动不动的躺在哪里,脸上苍白如刚粉刷的墙壁。   “小欣!”张心月撕裂了喉咙扑了过去,她看着那一滩血,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厉正浩和付至远也看见了,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惨白难看的,付至远第一时间在陈文欣的身侧跪下来。“你怎么样了?”   陈文欣痛的浑身痉挛,她眼睛模糊,眼泪不停的流,身体冷的像是掉进了冰窖,她下身一片温热,可以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正慢慢消失。   “至远。救……救……我们的孩子……”陈文欣痛的说话的声音都极小。   听到声响,福伯和厉老爷子也走了出来,看见这样的场面,不由得倒抽冷气。   厉傅白什么都不说,在众人楞神间,他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付至远二话不说抱起了浑身是血的陈文欣快步走了出去。   苏浅定定的站着,她的眼睛里,只有厉傅白一个人。她看着他,想着他是怎么想的。   这一切来得太快,她只是担心厉傅白,想去找他而已,不想陈文欣也跟着出来,还拉住了自己。   她竟然笑着对自己说:“苏浅,我不会让你好过,绝不会让你轻易嫁进厉家做少奶奶的。”   苏浅只当她有病,并不想与她争辩,她却冲到了楼梯口。拦住了她,然后伸手拉着阴冷的笑,身子直直往身后的楼梯倒去。   在倒下去的那瞬间,苏浅抓住了一旁的扶手,稳住身子想要伸手拉住她,却晚了一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直接滚下了楼梯。   苏浅没想到,陈文为了陷害自己,竟然会拿自己的命和孩子的命来开玩笑。她居然下得去那么狠的心。   地上的那一滩血那么的鲜明刺目。   她不知道自己改做何种反应。   厉老爷子站在她的身后,趁着声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   苏浅咬了咬牙,声音冷冷的说道:“她自己滚下去的。”   “你胡说!”张心月撕开喉咙大骂,她心心念念的孙子,现在要没了,“明明就是你将她推下来的!”   苏浅挺直腰板,倔强而孤傲的冷睨着张心月,一字一顿的说:“我、没、碰、她!”   张心月指着她说:“你还撒谎!他们结婚那天,你破坏婚礼,事后你又故意让人拍到你跟至远亲吻上了头条!你这就是嫉妒!一直想着要报复至远!苏浅,你的心怎么那么狠!那还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啊!”   厉傅白不说话,他迈开步伐走上楼梯,来到苏浅的面前,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浅惨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她的黑白分明的眼,有着坦荡荡的倔,孤傲又冷绝。   她看着他说:“不是我。”   厉傅白将她圈在怀里,说:“我知道。”   一句我知道,胜过千言万语,她知道,他会相信她的。这种事情,她不屑做。   “傅白,你要护着她?!”张心月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不行!我要报警!这个女人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这一回,不等苏浅开口,厉傅白就凉凉的说道:“你亲眼看见她推人了吗?”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除了她,还会有谁!”张心月哭喊着,“爸,小欣是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啊!以前她和苏浅就不和,她这是报复!这个女人就是心术不正啊!”   厉老爷子脸色极为难看,“你现在应该赶紧去医院,看下人怎么样了,而不是在这里吵!”   说话,他走转身离开,福伯叹了一口气,跟着走了。   苏浅和厉傅白并没有去医院,苏浅本来想去的,但是厉傅白阻止了,他说:“对这种人,不用操心。”   于是,她就不去了,厉傅白说的对,陈文欣是自作自受,她不用愧疚。   然而,晚上的时候,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一闭上,就全是那妖艳的红色,她脑海中,就不停出现自己父亲死身下那一滩血,也是那么的鲜艳刺目。   摸黑中,厉傅白翻过她的身子,将她困在怀里,“你怎么了?”   苏浅埋首在他的胸前,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想不透,她为何那么恨我,恨到不惜那自己的孩子来开玩笑。”   他吻着她发,闻着那清新的洗发水的味道,心里想为何他也用那洗发水,却会觉得她的头发会特别香呢?   “不要想她,与你无关,睡觉。”   “可是我睡不着。”   厉傅白的手倏地撩开她的衣服,大掌覆上她的饱满,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黑暗中,他的眼睛亮亮的,苏浅没有来的心一慌。   就听见他说:“嗯?睡不着?”他还故意轻佻的拉长了鼻音,“那么我们运动下,有助睡眠。”   说罢,就亲上了她的脖颈,苏浅被他轻咬的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推她。   “你正经点儿!”   厉傅白含糊其辞的说:“我很正经,为你效劳。”   ……   次日一早,苏浅就听说了,叶家的人连夜来了西城,陈文欣的孩子没有保住。   怎么可能会保住,从楼梯上滚了那么远,正是胎儿不稳的时间,流产是早就可以预料得到的。   苏浅和厉傅白去了医院,结果,刚走进门,苏浅就结结实实的挨了张心月一记耳光。   “杀人凶手!你还敢来!给我滚!”   这一记耳光,彻底将苏浅惹恼了。昨晚那一丝丝的担忧,让她觉得自己真够愚蠢的,她怎么可以让自己那么蠢!任由别人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然后场面是怎么样的呢?后来的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出息过。   苏浅事后想想,甚至觉得这一群人真的挺搞笑的。   她是招谁惹谁了?不偷不抢,一个个都跟她有仇似的,一副巴不得她死了才好的模样。   厉傅白拉着她推到身后,高大的身影替她遮挡下一切的恶意。但是苏浅不乐意,她实在没必要再忍受这些无理取闹的人,既然这么恨,那就让他们彻底痛恨!   她问厉傅白:“厉傅白,我说,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站在我这边?”   她的脸颊被甩那么一下,着实挺疼的,她这辈子挨过的打真不少,偏偏因为这陈文欣,她的脸遭殃了不知道多少回。   厉傅白盯着她的眼睛,心情愉悦起来,因为她在寻求自己的支持,愿意让他成为后盾。   他的浅浅,他的女人,是一只小野猫,喜欢不顾后果的小野猫。   偏偏,他就是爱她这般的模样。   他说:“当然,只要不弄死他们,都可以。”   他狂妄的口气,纵容着她的脾气。   苏浅薄而小巧的唇,露出弯弯的弧度,极为好看,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只有厉傅白知道,她这是怒极反笑的表现。   “那么,记得让你外面的人进来帮我拦住他们,不要妨碍我。”   厉傅白低头,当众亲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后对着外面的保镖打了一个动作,几个彪悍的黑衣人,便从门口涌进来。   “看着他们。”   厉正浩一张脸黑的像滴墨,“厉傅白!你这是做什么!”   厉傅白懒洋洋的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没看见?我的女人嫌弃你们碍事。”经过昨晚那一番争执,厉傅白对厉正浩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如今,他说话也跟对陌生人一样,冷的可怕。   病房里,众人看着苏浅,她踩着轻盈的步伐,踱步至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陈文欣。   陈文欣惊恐的望着苏浅,因为流产,身体虚弱的她,憔悴惨白的脸,像一个落魄的女鬼。   “你……你干嘛……”陈文欣抖着唇,手拽进了白色的床单,身体轻颤。   苏浅笑着,伸手捏住陈文欣的下巴,低头对上她的眼睛,望着她眼眸中无法掩饰的惧怕,“害怕了?”   “苏浅!你要对我女儿做什么!”叶芸要拨开人走出去,却被一手扯住,保镖的力气极大,捏着她的手臂生疼,她根本就动弹不得,“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苏浅根本就没理叶芸他们,任由他们叫嚷着,抬起手,对着陈文欣的脸,狠狠的,用力的,掌掴了下去。   “啪!”   “这一掌,是还婚礼那天,你妈打我的。”   “啪!”   “这一掌,是替你死去的孩子打的。”   站在苏浅对面的付至远,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苏浅眼底那嗜血的眸光,此时的她,看着乖张而狠戾,完全不是那个冷漠冷静的苏浅,不是那个躺在地上任由方心婕打的苏浅。   她陌生,而遥远。甚至让他害怕,又心疼,各种复杂的情绪,涌出心头,他却只能一动不动。   大家看着苏浅,被她的举止给吓到了,她打下去的力气极大,动作又连贯,来回打了那么多想下,陈文欣惨白的脸已经红肿起来,嘴角有血丝,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她,头发凌乱,异常的狼狈。   厉傅白含笑看着,他心疼啊,心头苏浅打下去,疼了她的手。   苏浅扔开她的下巴,然后拿出了她的手机,翻找了一下,唇边绽放了一朵冷艳的笑。   “我说过,惹恼我的下场,就是你身败名裂。陈文欣,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着孩子诬陷我,还不知悔改。”   苏浅说着,将手里的手机,一点,然后里面传出一阵淫荡的声音,在场的人,均是成年人,一听,便知道那是怎么。   她将手机画面递到陈文欣的跟前。扔节肠血。   “看清楚了吗?”   陈文欣惨白面容,眼底露出惊恐的神色,然后不顾一切的朝苏浅扑了过去。   “苏浅!你这个贱人!”   第86章 野孩子   陈文欣虽然从小没有爸爸,但是她是叶家的外孙女,是叶家唯一一个女儿的孩子,所以从小衣食无忧,母亲对自己又是极其宠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谓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天之骄女,哪里有受过这般的耻辱?   苏浅手机里的视频,是她在国外游学的时候,一时冲动犯下的错,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玩得不亦乐乎,她就那样沦陷在不可自拔的欲念中,当时她也同意拍视频的,但是从来没想过,这视频竟然会流入到苏浅的手中。   如今,她当着叶家和厉家长辈的面。将她的丑事揭穿,这样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苏浅也是料到陈文欣会反应过激,所以早有准备,但是她低估了陈文欣疯狂的程度,因为速度太快。苏浅还是被她一把抓到了脸,她的指甲擦过她娇嫩的皮肤,有热辣辣的刺痛从脸上传来。   “苏浅,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陈文欣失去孩子,刚又被苏浅煽了那么多下,现在又爆出这样的视频,她的精神一下子就受到极大的打击,不顾一切的朝苏浅伸手。一把就掐住了苏浅的脖子,苏浅身手不错,但是陈文欣竟一反常态的力气大的惊人,死死拽着她的脖子,目疵欲裂。   周围的人见此,一拥而上,厉傅白反应最快,他握着陈文欣手腕处一个使劲,陈文欣吃痛手就松开了。   他将苏浅一把扯进自己的怀里,迅速往后腿了一步。苏浅靠着他,双手抚着自己的脖子,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那边的陈文欣,被两个彪悍的黑衣保镖死死压着,她的头发凌乱披在脸上,病号服也撇到一边,狼狈的像是一个疯子,手脚不停的挣扎,双眼瞪着苏浅的方向,嘴里不停的嚷着:“贱人!苏浅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叶芸冲过拉扯保镖,“你们干什么!赶紧给我放开她!听到没有!放开!”但是保镖不动如山。   而付至远和厉正浩还有张心月,则是青白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尤其是厉正浩,脸色冷的可怕,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亲手挑选的好媳妇,竟然会是这样的女人,居然堕落糜烂到跟人玩3P,他现在就像是吃了一坨屎一样。   厉傅白看着苏浅细白的脖子浮现的淤青,铁青着脸:“我带你看找医生看下!”   苏浅拉着他的手,缓过了劲头,轻声安抚道:“我没事。”   她拉着他的手,消瘦而红润的脸,一双黑吧分明的眼睛宛如宝石镶嵌,灼灼眸光,清冷逼人,她环顾了一下在场的人。   很好,效果不错。   本来她并不打算将着视频这样公开的,但是,陈文欣和张心月逼人太甚。她虽然从小不是大富人家,甚至方婕心从来都将她当成仇人对待,但是她骨子里的傲气,一直都是有的,她可以容忍,但是不代表她会一忍再忍。   陈文欣从大学时候开始,就经常给她使绊子,大学时候,就教训过她,不想这女人着实不长记性,反而变本加厉。   所以她才会将当初尤悠给她的这个视频暴了出来。其实这已经算是仁慈了,若不是考虑到尤悠的老公叶昊是叶家人,她甚至会将这个视频放到网络上,让她彻底身败名裂。   苏浅言笑晏晏的迈了一步,孤傲的说:“给在座的各位提个醒。”她顿了顿,接着说,“我杀过人,心狠手辣如我,最好还是不要费心机来跟我周旋。”   厉傅白敛住眸子,盯着她清冷的脸,心口有些发涨,这个女人,从小就好强又倔,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虽然知道她可以完美的解决,但是,他还是心疼了,他还是希望她站在自己的背后,任何事情由他解决就好。   厉正浩又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将了一军,面子完全就是挂不住,他冷硬的对厉傅白说:“这就是你看上的好女人?厉傅白,我看你是鬼迷心窍!”   厉傅白淡淡的说了句:“我就是被她迷心拐了魂,那又如何?”   厉正浩还想说什么,那边的叶芸就朝苏浅冲过来,不过在她碰到苏浅前,已经被厉傅白一手拦下。   “苏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任凭她嘶喊,苏浅不再看她,而是转身俩开了病房。   脚刚踏出病房,她就感觉自己绷紧的神经一松,腿一软,下一刻就被厉傅白结结实实的接住,打横抱了起来。   “谢谢你。”她埋汰靠在他的胸前,轻声道谢。   厉傅白不说话,而是含笑看着她,不顾医院里旁人的目光,抱着她大步离开。   **   苏浅本以为厉老爷子会因为这件事情对自己心存芥蒂,然而没有,他依旧保持着对她的喜欢,临走前,还嘱咐她要跟厉傅白经常回来,或者是干脆回来西城住。   在医院的那一幕,韩冗看了个现场直播,回头就跟顾景鸣他们说了这件事,结果顾景鸣来送他们的时候,直夸苏浅是女中豪杰。   倒是让苏浅有些羞赫。   回到南城的时候,苏浅接到了宋希的电话。   然后没有直接回厉傅白的别墅,而是去了小逸的学校。   小逸低着头,身上的衣服有些发皱而凌乱,裤子上甚至沾了灰尘。   他左手边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深紫色的连衣裙,身材微微发福,脸上画着浓厚的妆,看着十分的艳俗,而她身边站着一个跟小逸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脸擦破了一小块皮,身上的衣服全是灰尘,滚过地板的狼狈模样,脸上挂着泪水,抽抽搭搭的哭着。   在小逸的对面,一个年轻的女人,看着倒是清秀,她不停点头哈腰跟那中年妇女道歉,“李太太,十分对不起,我已经通知孩子的家长,这件事是我门看管不到位,真的抱歉。”   苏浅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一个高傲的女人,不可一世的露出她的鼻孔,一个年轻的女人在赔礼道歉,一个孩子在哭着,小逸则是像是小小的大人,冷眼看着。   “老师,您好,我是小逸同学的家长。”苏浅走,站在小逸的身后,小逸听到苏浅的声音,猛地抬头,小小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倔强的望着她。   她摸了摸小逸的头,看着他,对他露出一个浅笑,然后目光又回到年轻女老师的身上,“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宋希在电话只提到小逸犯错了,被老师留了下来,她那边正在开会忙不开身,知道她今天会回来了,于是就叫了她过来,并没有详细说到小逸犯了什么错。   “你好,苏小姐。”年轻女老师是认得苏浅的,“是这样的,小逸出手打伤了这位同学,我让他道歉,他不肯……”   苏浅点头,看着中年妇女说:“这位女士,很抱歉,使我们教育无方,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谅孩子。”   那女人打量了一下苏浅,见她身上穿着夜市里几十块一件的休闲T恤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眼里明显的流露出不屑,她傲慢的说:“原谅?你看下我儿子被他弄成什么样了?手和脸都破皮了!这事不能就这么一声道歉就算了!”   苏浅一听,得!这暴发户的口吻,简直就是令人反感,但是她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这孩子之间小吵小闹,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既然你不接受道歉,那你需要我们怎么做?医药费,我们可以承担。”   “医药费?”那女人拔尖着声音,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视线在浅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你以为我在乎这些小钱?我现在要你儿子跪下来给我儿子道歉!”扔亩边才。   “凭什么!”站在一旁沉默不要的小逸突然出声,稚嫩的声音满满的都是怒气,一张小脸因为生气而变得红彤彤的。   小逸一直都是懂事乖巧又聪明,极少让苏浅和宋希她们操过心,现在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一旁的女老师有些焦躁的说:“苏小姐,你也看到了,他刚就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所以李太太才会这么生气。”   苏浅也是脸色一冷,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女老师,十分不认同她这话,“老师,我倒是想请问一下,他们为何会打架?我不相信我家小逸会主动找事。”   那女老师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那边的中年女人不屑的哼声:“切!难怪孩子会这么野蛮,原来是你这样的人教的!还不是因为你家孩子嫉妒我儿子比他优秀,拥有的东西都比他好!他嫉妒就动手打人了!”   小逸涨红着脸大声反驳:“你胡说!是他先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我才打他的!”   苏浅低头,脸色难看极了,“是这样吗?”   女老师有些不敢吭声,“这……”   “老师,请问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   “你为何允许学生说这种话?你就是这样教育学生的?我很怀疑你的教学能力。”苏浅一句一句逼得那老师脸色惨白,大概也是没想到苏浅会这么犀利直白。   “孩子只是说来闹着玩,没有那么严重……再说了,就算说了这样的话,小逸也不应该这样动手伤人……”   “这位老师,我想你是不是不知道,语言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种,你现在的意思是,我叫小逸被这种语言暴力攻击不严重,而是这位受伤的更严重?我想请问你,若是这次的事情,给我孩子造成了往后人生的心里阴影,你们该如何赔偿?”苏浅小时候也是受到过类似的语言攻击,她当时也是,谁乱说,她就揍谁,一想到小逸遭受这种非议,她就咄咄逼人起来,“我想,应该是他们给我孩子道歉!”   “你说什么?”中年妇女忍不住大叫,“他本来就是没父亲的野孩子!你还要我们道歉,你知不知道我门是谁?居然敢让我道歉?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家野孩子上不了学!”   她左一句没父亲,右一句野孩子,让苏浅听了十分的火大,“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爸是李刚?”苏浅冷笑,“哪怕你爸是金刚,我也不会道歉!”   “你这个臭女人!生了一个野孩子,居然跟我叫嚷!我告诉你,中建公司的老板是我老公!动一下手指头都能将你这女人捏死!”中年女人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气得发抖。   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你说谁是臭女人,谁是野孩子?”   苏浅回头,就看见厉傅白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第87章 嘴欠的,打   刚到南城,苏浅说要来学校接小逸,厉傅白便让韩冗先回去,他亲自驱车和苏浅一起接小逸,但是学校外面不能停车。于是苏浅先行进来找人。他去找了停车位停好车再过来。结果,一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女人讥讽着苏浅和小逸。   他长腿迈开,走了进来,停在苏浅的身侧,看了她和小逸一眼,然后冷睨着那中年女人。   “你刚说你老公是什么公司的老板?在中建是吧?”   那中年女人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而且还是一个了不起的程咬金!虽然厉傅白低调,但是很多酒会偶尔会露面,显然,她是见过厉傅白的。厉氏最年轻的的总裁,身份像谜一样的男人。   “厉总……”她好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谁能想到,苏浅这样一个草根装扮的人,会跟传言里厉氏总裁有关系?而且明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对她的重视和与众不同。   女老师没见过厉傅白,只觉得这个男人真帅。高大的的身躯,不凡的气质,看着都脸红起来,“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你是老师是吧?我是小逸的父亲。”厉傅白十分自然的说话,“麻烦你告诉我,我家小逸做了什么事情?你竟然让这个女人骂我家的孩子是野孩子?”   这回,女老师和中年女人皆是一震。脸色灰白。   “小逸,过来。”厉傅白朝小逸伸手,小逸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心底就感动死了,而且他真的好帅,一出现,那个女人就不敢欺负浅浅了,所以现在厉傅白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十分的高大,他说什么,他都听。于是走过去,让厉傅白一把抱了起来。   他的怀抱真的好舒服,又宽又结实,跟浅浅和希希的不一样,她们都有些软绵绵的,他更喜欢被这个男人抱着。   厉傅白低声温和的说:“告诉爸爸,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欺负你。”   这么大一个靠山,小逸当然是不客气的依赖起来,而且他要让这个男人帮他把欺负浅浅的人修理一顿才行,“他骂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妈妈是坏女人。我就动手打了他。”小逸指着站在那里已经忘记了哭泣的有些胖的小男孩。   厉傅白点头,大掌摸了一把小逸的头,笑着说:“打得好!”   苏浅被他在这话弄得哭笑不得,这个男人,真的是!这是在误导孩子呢!   “以后谁再敢这么说,你就往死里揍,爸爸绝对支持你。”   小逸听了,十分的开心,大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圈住他的脖子说,“好!”原来这就是有爸爸的感觉?这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厉傅白!你乱说什么呢!”苏浅捏了他的手臂一下。   他不痛不痒的,看了看那女人语气凉凉的说:“给我孩子道歉。”霸道,强势。   那女人脸色青白交替着,不动。   “行,我明白了。”他也不再强迫,一手拉着苏浅,一手抱着小逸,转身,“希望你不要后悔。”   那女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这样的罪了一个最不能的罪的人,以至于后来她老公司破产,他们一夜负债,从天堂跌进地狱,那女老师,也因为一时的站错队,而失去了工作。   小逸趴在厉傅白的肩膀上,一双大眼贼溜溜的转,他看着厉傅白说:“喂,刚谢谢你。”   “喂?”厉傅白心下好笑,这小子,典型的过河抽板啊,“你叫我什么?嗯?”他斜眼睨了一下小逸,严重带着几分戏谑,又有几分严肃。   小逸咬了一下唇瓣,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过他妥协了一下:“好吧,叔叔。”   “叔叔?”   小逸顿时怒了,“叫你叔叔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你又还没娶我家浅浅,不需要整天想着占我便宜让我叫你爸爸!”   苏浅听到小逸的话,尤其是他还一副嫌弃的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   厉傅白倒是漫不经心的说:“行,我还没有娶你浅浅,以后你再被人欺负的时候,我也不会帮忙了,毕竟。”他顿了顿,“你暂时还不是我儿子!”   小逸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男人怎么那么小气!   “好了!”苏浅伸手扯了下他,然后伸手将小逸抱过来,“你开车。”   待坐上车后,苏浅抱着小逸,让他做砸自己的腿上,板着脸开始严肃的说教:“小逸,今天的事情,浅浅有话要说。”   小逸一看见苏浅这样的脸色,便乖乖的窝在她的身上,“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人。”他马上就知道了苏浅要说的是什么。   苏浅心疼的搂着他,语气变得格外的温柔,她知道小逸是个敏感的孩子,也很明白,他不说,但是他很在意爸爸这个存在,这样懂事的他,怎么能叫她不心疼呢?“小逸,他说的话,确实不应该,但是以后,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答应浅浅,不能再随随便便打人。”   “但是我不喜欢他这样说。”   “嗯,我也不喜欢,但是,还是不能动手打人,解决方法有很多,你可以跟老师说,跟我们说,但是不要这样动手打人。”   小逸不说话,低着头。   厉傅白一边注意前方的路况,一边看着苏浅,见她一板一眼的教育孩子,说话的语气又细细软软的,心情格外的宁静,他觉得他们现在真的就是一家人,这样的感觉,让他非常的满足,通体舒畅起来。   原来,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组合一个家庭,是可以这样的,看来,他要加把劲让她乖乖答应结婚了。   就在他觉得苏浅这样教育孩子觉得有意思的时候,又听到苏浅幽幽的补充了一句:“浅浅不是不让你反击,而是怕你打不过他们受伤了。你要看准了再打啊……”   厉傅白的眼里,瞬间染满了笑意,唇角的弧度也不断扩大,他就想,这个小妮子,以前是谁说了不该说的话,她都是拳头解决问题的,那时候她怎么说来着?   哦。她说:嘴贱的人,不揍一顿,是不会长记性的,好好揍一顿,他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所以,我喜欢用拳头说话。   不可否认,他喜欢这样的她,简单直接。   **   这天夜里,江媛出现在陈文欣的病房里。   陈文欣躺在病床上,还没有缓过今天苏浅给她带的刺激,她的神经变得十分的敏感脆弱,她满脑子想着要如何让报复苏浅,见到江媛,她就像是发现了曙光一样。   “江媛姐。”   江媛在她的床边坐下来,温柔的看着她,轻声问:“你好些吗?”   “我不好。江媛姐,你帮我想办法,我一定不能让苏浅那个女人好过!”她作势要坐起来,却被江媛拦住。   “身体还没恢复,不要乱动。”   陈文欣抓着她的手说:“江媛姐,你帮我,一定要帮我!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但是苏浅那个贱女人,竟然……”   江媛点头,微笑着说:“你放心,我知道,我说过,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我肯定会帮你的。”   “那现在要怎么办?”   江媛眼底遮盖住一层色彩,然后勾唇笑着说:“接下来,还需要你来配合。”扔边吐划。   陈文欣点头:“你说,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   “有计划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你放心。现在,你好好休息。”   陈文欣听她这么说,倒冷静了不少,然后慢慢的觉得困意卷来,闭上眼就睡了过去。江媛见她昏睡了,从包里拿出一罐白色的小瓶子,然后拉开她床头的柜子,将里面的一罐药片拿出来,倒掉,再把小瓶的药片换进去,弄好了以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   李槿和林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面上的照片,沉吟。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们接到报案,南郊发现了一具尸体,他们赶往过去的时候,发现死者竟然是他们安排在那一群贩毒窝里的线人。   “老大,现在怎么办?唯一的线人都没有了。”对于被牺牲掉的人,李槿痛心,但是更深一层的情感,是愤怒,愤怒自己一无所获,而那些没人性的人继续逍遥法外,祸害无辜。   林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眉头紧蹙。李槿一抬头,看见他,就正愣住了。被白色烟雾笼罩着的林睿,竟然那么像她。   “给小五电话。”林睿熄灭了烟蒂,“让他将得到的线索随时反馈给我们。”   李槿一震,“你的意思是?小五还有安排人在对方那边?”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八年前林渊逃了,那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小五在五年前就退役了,不可能再接触到队里的事情。   林睿轻笑,棱角分明的俊脸,有些无奈,“他做事,永远会做到最细最好,你不用深究,只要他将信息反馈过来就行,我们也不需要跟他安排的人接触。”   他大厉傅白几岁,也比他先入伍,所以厉傅白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能力自然是不必说,先天的才能和后天的勤奋,让他迅速在一群人里出类拔萃,所以年方十八,他就带队深入调查贩毒团伙,虽然最后并未将头目抓回,但却给了那人沉重的一击。   而得知林渊出现的时候,他表现的异常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不用猜,他是有人给他消息了。   李槿点头:“老大,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苏浅?毕竟那个男人很大可能冲着小五去。”   林睿没有抬头,“你安排,不要被发现。”   第88章 风起云涌的感觉   立秋已至,南城的夜,凉如水。   偌大的房间,黑色的瓷砖地板,黑色的桌椅。落地窗黑色的窗帘被拉开。玻璃门敞着,有凉风飘入,而此时,在窗边不远的位置一侧,一张kingsize的黑色床褥上,洁白和蜜色的躯体纠缠在一起,有靡靡之声溢出。   女人的长腿缠着男人,她躺在床上,头发凌乱披散着,脸上是一片潮红,皮肤上有密密的汗珠。她双眼迷离的望着在自己身上伐达男人,双手掐着他宽厚的背。   男人望着身下的女人情动的模样,身体在动,脸上却是平静而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他鹰隼般的眼睛。只有冷酷占据着。他背部有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在白炽灯下,显得丑陋而狰狞,让他原本结实迷人的身材,平添了瑕疵。   “啊……”女人终于忍住叫了出来,男人却猛地加快速度,一声闷哼之后,一切回归寂静。   过了几分钟。她睁开眼,有些疲倦的望着他的脸,“你打算怎么办。”   男人摸过一旁的烟,点了一根,惬意的吸了一口,然后转头,一手钳住她的下巴,神色不明的看着她说:“小婕,这一回,你是站在哪边?嗯?”   方心婕心漏一拍。她风韵犹存的脸上,有着成熟女人极致的妩媚,此时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有选择?”   男人松开她,一言不发的起身,走进了浴室,没一会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方心婕盯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阖上眼。   是啊,她没选择,因为她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只是,面对深沉如他,狠戾如他,心底的的害怕不可遏制,密密麻麻的占据心头。   没多久,男人围着浴巾走出来,然后当着她的面穿衣服,方心婕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身,身体便贴了上去,“注意安全。”她说。   男人拉下她的手,推开她的身体,唇边若有似无的笑,像是一抹讥讽,冰冷的声音传来,“乖乖等我安排。”   “好。”   她裸着身体,站在落地窗前,任由凉风刮过自己的身体,望着院子里的车驱除大门,消失在夜里,久久不动。   **   书房里。苏浅看着小逸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一下,然后走了进来。   “浅浅。”他蹬着小短腿,往苏浅身上爬去,苏浅任由他坐到自己的腿上,“不是睡觉了?怎么又爬起来了?”   小逸埋头在她的脖颈间,不说话,事实上,他是不敢说,不敢承认他是害怕到睡不着。   这是为何?就在半小时之前……扔妖团血。   苏浅看了一下时间,九点半了,宋希今晚值班,所以哄小逸睡觉的事情,自然就是她来做了。   “小逸,跟我上去睡觉。”   这时,一直坚持坐在一旁沙发上看着公司资料的厉傅白,把眼睛从资料上的那些数据移开,看着苏浅牵着小逸的手准备离开,他淡淡的说:“让我带他去吧。”   于是乎,他大掌一捞,就将小逸举到了自己的怀里,“你去洗澡,早点休息,我带他睡。”   苏浅看着他的脸,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些端倪,但是他藏得很好,平静如常的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他习惯听睡前故事。”苏浅记得前些时候,某人为了显示自己有当爸的潜质,给小逸说了几晚睡前故事,但是很快就受不了在何种无聊的事情因为他发现,他跟小逸说睡前故事,小逸越听越起劲,根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累的他口干舌燥,后来就放弃了。   现在,他要干嘛?   “我知道。”   你知道?知道你还这么积极?   “你不怕他……”   “我有办法让他安心入眠。”厉傅白说完,眼底有隐隐的笑意,“而且他会喜欢我跟说说故事的。”   小逸小鸡啄米似的甜头,“恩恩,我喜欢。”   不过小逸很快就后悔了,这个男人是在报复自己!他竟然跟他说鬼故事!!!   “那天晚上,我经过那竹林的时候,突然一堆沙子从上面洒了下来,我一看,看见一片白衣……”厉傅白低沉的嗓音,还故意的压低声音,营造着气氛。   房间里只有开了一盏小台灯,有些昏暗,他刚好穿着白色的衣服,板着一张脸,背着灯光,脸上是一片阴影,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小逸。   小逸听着他的声音,身上的鸡皮疙瘩猛的冒出来,他觉得刚想说不要说了,结果厉傅白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说:“怕了?”   看着他戏谑的脸,小逸脖子一伸,不能认怂,于是响亮的回答:“谁怕了!”   “那我继续……”   越听到后面,小逸越害怕,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于是他聪明的,索性闭上眼睛,慢慢的装睡。   厉傅白看着他笑了,凑在他耳边轻声叫着:“小逸?小逸?睡着了?”   小逸没有睁开眼,但是长而黑的睫毛在抖动着,看着厉傅白笑意更甚了,“嗯,真的睡着了。”   然后他站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他心里还很得意的想:看,吓一吓他就不会想继续听故事了。   确认他离开了,小逸一把扯过杯子闷着头要睡觉,但是不行,他躲在被子里,眼睛发亮,脑子清楚,然后耳边一直响着厉傅白低低沉沉的声音,他想象着那画面,惊得出了一身汗。   最后实在熬不住了,他从床上跳起来,快速拉开门冲出了房间。他先到书房推开门,偷偷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厉傅白的影子,苏浅在里面,于是他就大咧咧的蹭到苏浅怀里去了。   他就是被吓到了,那个男人简直就是太可恶了,居然这样吓唬他!但是这件事不能让浅浅知道啊,抬丢脸了。   小逸趴在苏浅的身上,有沐浴露的清味道萦绕在呼吸间,他就觉得安心下来了,终于不再害怕,趴着不动。   “浅浅。”   “嗯?”   “他会不会是我的爸爸啊?”有些事情,他要事先准备才行。   苏浅闻言一愣,低头看着他,想着是不是前两天的事情给他造成了阴影,放柔声音问:“小逸喜欢他当你爸爸吗?”   小逸沉吟了一会说:“喜欢。虽然他凶了一点,冷了一点,还经常威胁我吓唬我,但是他对我很好。”这就是小逸认知中的厉傅白。   苏浅笑了笑,想着厉傅白和小逸相处的模式,心头发软,“那就让他做你爸爸。”   “但是我不喜欢他给我讲故事,太冷了,不好笑。”小逸着拐了半天,才拐到这个问题上。   开玩笑!他以后当了自己的爸爸,天天给自己说那种故事,他还要不要活了!必须现在就挑明立场!   苏浅哑然失笑,顿时会意了。   “好。”   “嗯……我喜欢浅浅说……”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着,然后困意袭来,没一会他就睡了过去。   苏浅只当他是撒娇了,抱着他任由他趴着,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苏浅温柔的笑了。孩子果然就是孩子。   她抱着他,走出书房往房间走去。   厉傅白洗澡出来以后,房间里扫了一遍没有看到他那小女人的身影,去书房也没人影,于是推开了小逸所在房间的门,果然就看见苏浅和小逸躺在床上。   他的小女人的怀里正躺着一个小家伙,睡得又香又甜,双手还紧紧抱着苏浅的手。   发现有人进来,苏浅仰着头,“你刚跟他说什么了?”她刚抱小逸回来让放下他离开,结果小家伙猛地一挣扎,然后就紧紧抱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着明显是小孩子被惊吓到的表现。苏浅马上就会意到了,明明厉傅白说他睡着了,结果他就跑了出来,……再联系到厉傅白高深莫测的带笑的眸子和小逸刚说的话,她就知道这个男人铁定是对小逸做了不怎么好的坏事。   厉傅白坦荡荡的走过来,作势要抱着她离开,但是苏浅一动,小逸就黏上来。苏浅就伸手推他,“今晚我陪他睡!”   厉傅白马上就黑了脸,“那我呢?”   你陪在这小子了,我怎么办?   苏浅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睡!又不是小孩子!”   自己睡?难道她不知道,人形成一个习惯只要四个星期么?他都抱着她谁了两个多月了,习惯了她在自己怀里的感觉,现在让他自己睡?   所以,他就行动干脆利落的爬上床,在苏浅的身边躺下。   “你干嘛?”苏浅皱眉。   “睡觉!”他搂着苏浅的腰,头埋在她的脖子上,苏浅刚要挣扎,就听到他闷闷的声音:“别动,我累了。”   苏浅想起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忙,早出晚归,有时候尽管早回来,也是一直在忙,她好几次醒来,身边都冷的,书房的灯是亮的。   忙成那样,确实会累吧。想到这里,她就心软了,不再乱动。厉傅白唇边噙着笑意,满意的闭上眼睛,看来,她还是会心疼他的。   不过还不够,这点心疼还不够,他还需要更多,让她对自己崇拜依赖,爱到无可自拔,无法离开他。   “厉傅白。”   “嗯。”他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   苏浅想问他最近都在忙什么,她已经察觉了,每一次,她出门,总会有保镖跟着她。她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但是一听到他疲倦的声音,她又问不出口了。   “没事,睡觉吧。”   他搂紧她的腰,轻轻吻了她的脖子,这床太小了,他快一米九的块头,这样睡着有些拥挤,“这小子真碍事!”   苏浅轻笑。不反驳他,房间厉格外的安静,她的心也很安宁,但是她却睡不着,她有种风起云涌的感觉,非常不妙的预感。   第89章 他的青梅竹马   最近这几天,苏浅似乎难得见到厉傅白,经常是她醒过来,他已经出门了,他回来的时候。她又睡着了。要是不感觉到每晚确实有个人搂着自己,她真的怀疑他就没有回来过。   同时,她发现别墅的警戒变得更加森严,保镖明显比之前多了,还有,她发现了几处都有摄像头。   因为察觉氛围不同了,苏浅最近没事都不出门,基本上都是宅在别墅里,她感觉自己快要跟厉傅白的青梅竹马江媛朝夕相处了……   现在厉小羽已经开始接受她,有时候还对她表现出极大的依赖感,苏浅也有些意外。她会这么快容纳一个人。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是水洗过的蓝色,别墅围墙上那茂盛的三角梅,红红的一片开的像一场盛宴,秋风拂过,绿叶和红花层层叠叠的摇曳着。别有一番风景。   江媛又有事外出,所以苏浅站在窗边,牵着厉小羽的手,低头温柔细语的说话,“好看吗?”   风景是最迷人,最温柔的安抚人心的手,苏浅经常带着厉小羽接触不同的事物和风景,让她先行对静物迈一步。循序渐进,慢慢引领着她走出自己禁锢的世界。   厉小羽随着她的手的方向,看见那一片红色的时候,轻颤一下,便撇开了视线,澄澈的眼睛,浮动着,牢牢锁住了苏浅的脸。   苏浅整个人沐浴在光中,她侧脸柔和的线条清晰完美,在光的映照下。有细细软软的绒毛,看着好温柔,厉小羽一时看呆了。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下,苏浅回头,扑捉到了厉小羽的目光,楞了下边温柔的笑起来,然后越过她,去拿了自己的手机。   陌生的号码,是一条彩信。她以为是骚扰信息,随手点开打算删除。却在看见那画面的时候,猛地顿住……脸色有些难看。   这时候,门外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她收好手机,“进来。”   陈妈推开门,有些为难的样子,她说:“小姐,老爷和夫人过来了,让你下楼一趟。”   “老爷?”厉正浩和张心月?   “是的,少爷的父亲。”陈妈补充了一下。   苏浅蹙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颔首说:“我知道,我马上下去。”   虽然清楚不会有好事,但是人都找上门来,又是厉傅白的爸爸,怎么说都应该礼貌的见见。   她不放心厉小羽自己一个人在房里,于是带着她一起下楼。   恢弘的大厅里,阳光从四面八方的窗户透进来,照的通亮,光可鉴人的地板甚至有晶莹的光斑,随着窗纱摇曳着。   厉正浩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将他衬托得更加冷硬,他身侧坐着张心月,得体的灰褐色连衣裙,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的发髻,依旧是,不顺眼啊。   苏浅牵着厉小羽慢慢踱步到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苏浅明显感觉都厉小羽在见到厉正浩和张心月的时候,明显的一颤,手有些凉,然后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厉小羽,然后对上对面看着自己的人,斟酌了一会,微笑着说:“厉先生,厉夫人,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他们眼底不加掩饰的厌恶和鄙视,苏浅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她不动怒,她告诉自己,动怒她就输了。   厉正浩朝张心月使了一个颜色,张心月会意,低头从包里翻出了一张支票,保养的极好的手,将支票推到苏浅的面前,“苏小姐,这是一百万。”   苏浅看了一眼那张支票,眉头一挑,薄而小巧的唇轻轻勾起,脸上的笑依旧保持着,但仅仅是维持在脸上,她的眼底是一片的清冷和漠然,看着像是笑,实质是一片寒意。   “我不懂你们的意思。”   张心月不屑的哼了一下说:“拿着支票,离开傅白,不要再与厉家任何人有任何联系。”   “哦……”苏浅恍然大悟般的点头,“原来是用钱来打发我。”扔妖叉划。   她看张心月,但这话却是说给一旁的厉正浩听的:“一百万?就这么点?不会觉得这样太过掉你们骄傲的身价?”   张心月刚要开头,厉正浩却先她一步,“你的意思是,嫌少?”语气里的嫌弃和不屑,浓浓的阶级色彩,让苏浅心下一凛。   但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两人,分析着她们这么做的目的,单单是以为了让她离开厉傅白?不太像,毕竟厉傅白态度明确。   “嗯,当然是嫌弃少。”苏浅干脆直接的点头,甚至讥诮的补充,“你儿子就只值一百万?是不是太便宜了?”   “你想要多少?”   “要多少?我想想。”苏浅着,笑容越来越灿烂,停顿了一会,“我想要,全部!”   “什么?!”张心月么猛的尖叫,然后对厉正浩说:“你看吧,我就说我不会看错的,这个女人就是冲着叶家来的!”   “苏小姐,我劝你一句,最好拿着浅离开。”顿了顿,他继续说,“如果你继续跟他一起,你和他都会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用这个破玩意儿威胁完厉傅白,再来威胁她?苏浅看着他们,用力的看着,试图在他们身上看出一些智慧的光芒,但是可惜。   除了一身阶级味道的自我感觉良好,她看不出他们有聪明的地方。   “你们以为,我会害怕这个?”   “你不怕,但是,不代表我儿子不怕,从优越的生活一下子跌入一无所有的落魄,他那么骄傲的男人,会承受得了?即使他承受得了,他能忍受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变得那么落魄?”厉正浩不疾不徐的说道。   苏浅轻笑一声。   张心月皱眉,“你想笑什么?”   苏浅抬起头,目光逼人,敛起嘴边的所有笑意,一张冷漠的脸,全是凌厉的冷,她说:“我笑你们愚蠢。你们以为,厉傅白离开了厉氏,没有了厉家的庇护,是人生惨剧?”   “你们不要忘记了,他可以将有一个企业发展到顶尖,也可以将一个企业,拉到地狱,以他的能力,东山再起,根本不是难事。你们以为离开了他,厉氏还会依旧能保持如今的局面?”   “不。不是他需要厉氏,需要厉家,而是你们需要他。不信,我们大可以走走瞧。”   她的一番话,让厉正浩沉默了不到一分钟,他冷硬的脸上笑意瘆人。   “你大概不知道,只要我一个令,他就不可能东山再起,毕竟,没人愿意得罪厉氏的元老人物。你觉得呢?”   他顿了顿,对张心月说:“把另外的东西给她看。”   张希月闻言,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照片。再一次推到苏浅的面前,“聪明的女人,都不会让自己太难堪,苏浅,你以为傅白会为你做到多少?这是他最近带着江媛出入的照片,你看了,还会这般的坚持?”   照片拍得十分清晰,厉傅白清冷英俊的脸,赫然在上,而他身侧,是江媛小鸟依人,婀娜多姿的身材依靠在他的身上,挽着他的手臂,他们所在的背景,看得出来,是那些上流社会的宴会。   最近他总是忙,好几次他未换洗来亲吻她的时候,她隐隐约约的能闻属于女人的香水味,她熟悉的,江媛身上的那股香水味。   她以为自己幻觉了,这一看这些照片,就明白,不是幻觉,他是真的带着她进进出出,招摇过市了,身子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她,他的青梅竹马。   这真的是,被膈应的慌。   她想起手机里的那张照片,脸色冷了下来。   虽然心底气血翻滚,酸酸涩涩的味道占据了心头,但是她依旧保持面不改色。   “想说明什么?”苏浅笑着,她才不会蠢得往她们的圈套里面跳,“你们要告诉我,厉傅白背着我跟江媛在一起?”   “傅白和小媛已经准备订婚。”张心月把压在下面的一张抽出来,“这是他们去挑选戒指的时候拍到的。”   苏浅微微阖着眼,盯着上面的人。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家珠宝店,厉傅白低头看着江媛手里的戒指,侧脸柔和英俊,该死的好看。   她的心像是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   她可以不相信那些照片,毕竟那些说明不了什么,但是,他为何要带她去选戒指,还该死的,那么温柔的看着她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   厉正浩和张心月见苏浅脸色波动,知道这照片对她造成一定的影响了。   “你自己考虑清楚,我现在是客气的请你离开,下一次,就不见得会这么客气了。”厉正浩冷声说。   苏浅抿着唇,看着照片出神,手却被安静坐在一边的厉小羽握上,她的手十分的冷,像一块冰,瞬间就将苏浅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转过头,就看见厉小羽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来,她的眼底有浑浊的眼泪,身子不停的抖着。   “小羽,你怎么了?”苏浅一下子就忘记了厉正浩和张心月,也忘记了心底那些难以言喻的酸痛,紧张的看着厉小羽。   厉正浩也是一惊,“小羽!”   他伸出手要碰厉小羽,却被厉小羽一把甩开,并且大声尖叫了起来。   “啊——”她猛地缩到了苏浅的身上,寻求庇护,她颤抖的越来越厉。   厉正浩还想过来,却被苏浅凌厉的眼神和冰冷的语气所阻止。   “你不要过来!”   张心月拉住他,“别过去,她吓到了。”   苏浅看着他们,眼里的冰冷仿佛是那千年的冰山,寒气深深,看的张心月心底发憷。   她正要开口说话,厉小羽两眼一翻,突然就晕了过去。   第90章 失踪   看着厉小羽倒下不醒人事,苏浅脸色凝重,当机立断的让保镖抱着厉小羽上了车往医院赶。   车上一共四人,她和昏迷的厉小羽,还有前面卡开着车和副驾上的保镖。后面还跟着一辆车。那上面同样是接到了保护苏浅命令的人,副驾上的保的电话突兀的响起,苏浅抱着厉小羽,脸色冷硬。   “是的,好。”保镖拿着电话应了几声,然后转头,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电话递给了苏浅,“老板的电话。”   苏浅一楞,遂明白过来,事发突然,她完全忘记了通知厉傅白。然后手机也落下了。   她接过来,“喂。”   “浅浅!”他的声音从话筒清晰灌进她的耳膜,“发生什么事。”   苏浅深深吸了一口气,沉了沉,说:“始发突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羽现在已经不省人事,昏迷中,具体情况需呀到医院检查。”   “好……”   “夫人!坐好!”突然,保镖语气冷硬,神情严肃的对苏浅吼了一声,直接打断了厉傅白的话,“我们被跟踪了!”   保镖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厉傅白的耳里。他拿着电话的时候一僵,不安和害怕攫住他的心头,有寒意由脚底升起。   他来不及说话,就听到那头的苏浅发出一声闷哼,他一把冲出了办公室大门,惊慌失措的跑起来,大声叫了一声苏浅的名字。   “浅浅!”   苏浅刚想要问怎么回事,车子就一个拐弯漂移,她下意识的护住厉小羽然后在整个人狠狠的甩撞到门上,手里的手机掉落。她一阵头晕脑胀,头上的剧痛让她短暂性的眼前一暗。   缓了一会才回过劲,听到掉在一边的手机厉傅白焦躁的声音,她伸手摸去,却听见身后一声巨响,她回头,透过玻璃,跟在身后的陈,已经被撞飞出去,倒在一旁,她的心跳的很快,喉咙干涩,她知道,自己是被人盯上了,而这一切,都与厉傅白最近频繁加强警戒有关,他应该是早有预料。   “浅浅!”她全身冷的像是被浸泡在冰水了,惊出了一身冷汗。事实上,她并不怕死,死亡的滋味,她不止一次经历过,她怕的,是自己会成为厉傅白的绊脚石。   她毅然弯腰拿起手机,“厉傅白,你听我说……”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前面的十字路口,突然从拐弯处冲出一辆车苏浅这便的刹车不及,直接撞上了上去。   苏浅一头猛得撞上车门上的玻璃,一阵刺痛传来,她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意识模糊,逐渐昏迷,她感觉被人扯了出去,然后陷入了深深的黑暗漩涡里头。   她想,完了,真的成了人质了。   厉傅白拿着手机站在电梯里,心里的恐惧那么真切,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吞没,那头一声巨响,然后是回归到寂静,任凭他嘶喊,没有任何回应。   **   郊区的公路边上,拉起了安全线,警车停在一边,厉傅白一个刹车,猛地推开车门冲下去,他走进现场,看见现场车辆被毁模样,那边担架上浑身是血的保镖已经失去意思,他心口痛的像是被撕裂开来。扔沟巨号。   没有她!   李槿看见他就走了过来,脸色凝重,“小五,没有发下苏浅的踪影。”她接到暗中跟着苏浅的人通信,马上就赶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厉傅白没有说话,他脸上只有森森的冷,冷静的眼底之下,冰冷的眸子露出了嗜血的光。   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然后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如火箭一样飞了出去。李槿盯着他消失的方向,死抿着唇。   **   苏浅失踪,像是一个巨大的黑石,重重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已经过去十个小时,警方的搜索一无所获,路边的摄像头被破坏,根本就找不到蛛丝马迹。   厉傅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从苏浅失踪开始,他就没有再出现过,别人也不打扰。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开灯,厉傅白像一座雕塑,矗立在落地窗前,手里夹了一支烟,白雾圈圈升腾弥漫开来,将他笼罩着,那背影冷然而孤傲,窗外漆黑的夜空忽然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劈亮了天空,着亮了他冷酷的脸,寂静的可怕。   他回过身子,房间里沙发上堆放着她翻看的书,还有她喝水的被杯子,他仿佛看见了苏浅坐在那里,翻着书本,突然抬头对着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靥,像百合一样幽香寂静。   可是房间里,一室的冰冷,她不在。   这个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想到她接下来可能面临的一切,他的心就皱缩成一团,呼吸困难。   浅浅!他想只能再想心底低声怒吼。   只能等待,那个人来联系他。   一阵敲门声响起,然后传来了将媛的声音。   “傅白,开门,是我。”   江媛站在门边上,等待着厉傅白开门,但是五分钟过去了,没用动静。   “傅白,开门吧。”她又敲了敲,“你再不开,我就让人撬门了!”   咔嚓!   大门被打开。厉傅白高大声音便出现在眼前。   江媛看着他,心疼的差点掉眼泪。   她似乎又看见了八年前的那个他,刚醒过来,就急着要找一个叫“苏夏”的女人,那样悲凉的眼神,出现在他一直清冷倨傲的脸上,让人徒然一震。   “什么事。”他语气冰冷,眼睛没有看她。   “我发现了这个东西。”江媛将手里的一叠纸张递给他。   厉傅白低下头,盯了一会,伸手接了过来,这是私家侦探的调查,关于方心婕的信息。   原来,苏浅竟然背着自己在背后调查起来方心婕,她是怎么想的呢?想要确认一些什么?   “傅白……”江媛欲言又止。   厉傅白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开口问:“小羽为何会突然病发。”   江媛看着他的幽暗的眸子,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心里一咯噔,然后低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出现这种情况,很大可能是受到了刺激,让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厉傅白收回视线,“早点休息。”然后合上了门,将她隔绝在外。   **   苏浅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痛,像是被人拆卸了重新组装了一次,她缓缓的睁开眼。   白色的天花板,周围全是清一色的黑色,她脑海中快速闪过昏迷前的记忆,心隐隐的疼。   她转头,就看见房间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坐在黑色的沙发上,他的受伤夹着烟,火星明明灭灭的,有白烟扩散。   即使无法看清他的脸,苏浅仍旧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冷酷的味道,那一双眼睛,此时正锐利的盯着自己。   受制于人,她自然不会贸然开口找死,所以只是紧紧锁住他所在的位置,隔着黑暗与他对视。   倏地,一声低哑而冷酷的轻笑传来,苏浅的神经绷紧,一时间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胆子不小。”他说,“跟她一样。”   苏浅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她也不感兴趣。   “你是谁,为何抓我?”因为受到强烈的撞击,她的脑袋隐隐作痛,妈的,她轻咒一声,估计脑震荡了。   男人传来悠悠的声音,带着几分散漫,“我是谁你不用知道。至于为何抓你……”   他又是一阵低笑,然后接着说:“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他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掩饰和保护。”   苏浅抿着唇,下一刻,就看见男人站了起来,他很高,跟厉傅白一样,又高又壮,一身黑色与房间了的黑融作一体,却已寄回能后分辨出,他雄性有力的身材,充满着野性的力量,与厉傅白截然相反的一种气息。   房间里没有开灯,此时窗外在吓着暴雨,雨声冲刷着大地,天空轰隆隆的响着,一道闪电劈开的时候,苏浅在一瞬间看清楚了他的脸,忍不住毛骨悚然起来。   看模样,大概是在四十左右的模样,阴沉沉的脸上没有表情,之后冷酷,而他的眼底,像是带着血腥,深而危险,那种狠戾的劲,一看便明白不是善类。   心底的害怕维持不到很久,苏浅无畏的迎上他的眼睛,时不时的闪电,电光劈照在他身上,让他看着宛如一匹待品尝猎物的狼,危险难测。   她坐在床上对他说:“你打算用我威胁厉傅白?”   男人已经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苏浅,他一直在房间里,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的光线,所以他能够清楚的将苏浅的脸映入眼底,他勾着唇,若有似无的笑。   “威胁他?”他又笑了,苏浅听着他的笑,就觉得恶心,“另外的人呢?”她说的是厉小羽,那些保镖,她知道,他不会管死活。   “看来,我没有抓错人,你的价值会很大。”他下了定论,不回答苏浅的疑问。   苏浅心底一惊,仰着头,视线与他在黑暗中交汇在一起,抿唇不语。   苏浅脑中换闪过厉傅白含笑的脸,微勾的唇,还有那一双,饱含秘密的,深邃的眼睛,再想到自己现在的环境,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竟然成了一个累赘。   男人伸手一把捏住苏浅的下巴,力道大的惊人,苏浅吃痛,却只是轻轻声的闷哼了一下,她纤细的下巴,几乎要被他捏碎了!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透过微弱的光亮发现了他眼底惊人的一丝丝迷恋?是她的错觉?   这时,男人又说了一句:“像,真的像,没想到,没想到……”   第91章 宣战   苏浅失踪三天了。   警方毫无进展,办公室里,李槿和林睿都绷着神经,两人三天睡眠不到十个小时,眼眶是一片乌青。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而厉傅白三天了。将自己关在房里不理任何人,让李槿和林睿又无奈,因为担心他有消息情况不通知他们就擅自行动,于是也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坚守在别墅外,防止他单枪匹马的找人。   “老大,我要找小五。”李槿看着林睿,目光坚定,“以他的性子,要甩开我们的人,太简单了,所以我必须亲自跟着他。”   林睿吸了一口烟。站起来,“走。”   “老大?”   “我跟你们一起。”   “可是……”   “木子。”林睿看着她,“苏浅一失踪,马上就锁定是林渊干的了,不是吗?而他,心狠手辣到什么程度。你我心知肚明,我们不单要救回苏浅,还要抓铺他,所以我不能让你们贸然行动。”   李槿沉着脸不说话,是的,她是打算跟厉傅白一起行动,心里只想着救回苏浅就行,没有想过其他。   她不能让苏浅在出事。这是她欠了厉傅白的。   “老大,你知道,苏浅如果出事,小五会变什么样吗?”李槿的声音低低的“他会死的。”   林睿抿着唇,下颌紧绷着,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他们都知道。   那天他跟自己说找到了她,他就明白,苏浅就是他要的苏夏。虽然他没说,但是他明白,他想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一个。   “我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全力。”说完,他就迈开步伐走了出去。扔沟宏巴。   **   门被推开,苏浅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听着他熟悉的脚步声踩着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响声。   三天,她被这个男人用铁链锁住了手脚,困在这个豪华而冰冷的房间里,一天一次折磨。   她原本光滑细腻的皮肤,已经布满了血痕,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背上血淋淋的一片,血肉模糊,她的血色与黑色的融合在一起,像是一朵黑暗中独自绽放的玫瑰,妖冶而危险。   很痛,热辣辣的刺痛让她脸色苍白而透明,黑色的长发散乱在黑色的床上,她呼吸很浅,甚至意识也有些模糊了,听到他的脚步声时,忍不住的心在颤抖。   男人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然后单膝跪在床沿,俯身下来,冰冷的手指在苏浅裸在空气中腰背上完好的肌肤上流连,感受到他的触碰,苏浅全身一颤,抑制不住的颤抖。   而他似乎十分愉悦,声音里带着隐隐约约的兴奋,“怎么?害怕了?”   苏浅咬着唇,压下喉咙喷礴而出的尖叫,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一个变态,那天一直重复说着一句话,“真像她啊,真像”,接下来就是将她的手脚用铁链束缚着,然后竟然拿着皮鞭在她身上用力的抽打……   厉傅白,厉傅白。苏浅只能无力的,一遍一遍的在心底呼唤着在这个名字,心痛得要死了。   “呵……多美的肌肤啊。”男人感叹着,然后看见她的眼泪,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   苏浅除了颤抖,已经不会说话了。她看见了他眼底报复的快意,那是疯子才会有的眼神。   “你怎么不说话?嗯?”   他一点一点的摧残着人的精神意志。   “你……”苏浅一说话,喉咙就干涩发痛,“到底,想要怎么样?”   男人如同鬼魅的声音悠悠传来,“你放心,我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很期待他到时候痛苦的表情。”   厉傅白。   她暗自难过着。希望他能够出现,又害怕他冒险。   到底该怎么办?   门口方向,突然多了一个人影,苏浅没有力气抬头,只能模糊的发现那是一个女人。   然后她走了过来,站在苏浅的面前,慢慢的顿了下来。   苏浅看清她的脸时,眼底全是震惊和难过,强忍着的泪水,瞬间滑了下来。   “为什么……”   **   郊区一个破旧的房屋里,江媛冷冷的坐在椅子上。   屋里有靡靡之声不断传出,女人尖锐的叫喊,男人的粗重呼吸,隔着一层木板,清晰回响,她厌恶的蹙眉,不耐烦的站起来,走到门边敲门。   “你快点!我赶着回去!”   然后里面又是一阵激烈的动作,伴随着女人撕裂的喊声戛然而止。   门被打开,张宇裸着上身走了出来,她撇了一眼里面,看见陈文欣昏迷了过去,冷漠的转身回到椅子上。   “安排时间和地点,把厉小羽放回来。”江媛面无表情的说。   张宇轻笑了下,脸上猥亵的笑了下,“送这个女人给我,就是让我把那个小丫头还你?”   “张宇,当初我们约好的,苏浅消失就行,你现在是背着我把厉小羽给带走了。”江媛沉着脸。   “人不是我抓的,苏浅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你不用装,我知道你背后的人将苏浅带走了,但是厉小羽却是被你带走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想要报复厉傅白?你想上苏浅,结果却被厉傅白搅浑了,还让那个叫李槿的女警察狠狠教训的一番,心有不甘,现在苏浅又轮不到你插手,你就想利用厉小羽。”   江媛讥讽的看着他,眼底尽是不屑,“张宇,明天我就要让厉小羽安然无恙的回来,否则你的下场,你很清楚。”   “你怎么知道人不是他带走的?你要知道,她可是厉傅白的妹妹。”张宇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你安排人劫走人看,我知道,厉小羽在你手上。”江媛勾勾了唇,“张宇,我现在,可是将叶芸的女儿给你送来了,这可是费我不少心思。我给你送一个人,你还我一个人,这很公平。”   “江媛。如果厉傅白知道你这么做,你说他会是什么表情?”   江媛看着他说,“他不会知道。”   “把厉小羽还回来以后,我们就到此结束,不过你记住了,我不希望苏浅再出现。”   江媛站起来,转身离开。   张宇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拿起手机打了个号码,“将那丫头片子丢回去。”   **   第四天一早,厉傅白的别墅,大厅里坐满了人。   他们的中间放置这个一个精美的盒子,众人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厉傅白听到收到了一个盒子,他才打开了房门走了下来。   他脸色阴郁,眼底是涛涛的冷意,下颌的胡渣让他看着有几分颓靡。   他看着那个盒子,久久不动,大家也不敢随意打开。   林睿和李槿站在他的身畔不说话,顾景鸣也死死盯着厉傅白。所有的人都在等他的动作。   他伸手,慢慢的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只有一个小子片,上面沾染着鲜红的血写着:hi,李警官,好久不见。   一片抽气声。   厉傅白瞪着眼睛,眼底的阴鸷越来越浓,越是痛,他越是清醒。他明白那是什么,四天了,那个男人,竟然以这种方式与他宣战。   “小五。”那血……   这时,他的手机突兀的响起,他几乎是马上就接了起来。   那边是短暂的沉默。   “你的条件。”厉傅白朝林睿他们打了一个眼神,沉着脸说道。   旁边的人马上开始进行信号跟踪定位,大厅的气氛黑沉沉的压下来。   “今晚,你自己一个人来西郊的废气仓库,记住了,是自己一人,敢带人,或者是伏击,你的女人……”那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厉傅白神经倏地绷紧,心口的痛越发的明显起来。   “命就没了。”   电话被挂断。   林睿看着操控着电脑的人,“有跟踪上吗?”   “不行,时间太短,来不及跟踪。”   “shit!”   众人正在暴躁时候的,李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队……”   李槿猛地挂了电话,“发现了小羽!”   在场的人一瞬间有了动作,精神抖擞起来,“她昏迷着,没有明显的受伤,那边的人已经将她送到最近的第二医院。不过,暂时没有其他的线索。”   这无疑是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江媛看着厉傅白,“傅白,我们去医院,小羽情绪不稳定,醒过来需要熟悉的人在身边。”   厉傅白绷着脸,一声不吭,然后说:“小羽麻烦你照顾着。”   “老大、木子、顾三,跟我来。”他似乎一瞬间就变了一个人,果断干脆的转身往楼上走。   被点名的三人,快步跟上,知道他是要有行动了。   厉傅白看着他们三人,神情肃穆,“他要求我独自前往。”   林睿冷着脸,“小五,我们不会让你独自以身涉险。”   厉傅白并未将他的话听在耳里,继续说道:“他手里捏着苏浅的命,我不能冒险。”   “小五,我不会同意你的要求,你这样去了,只会白搭一条命!”   “如果不按照他的要求做,苏浅会死!我不能失去她!”   厉傅白赤红着一眼睛,胸口强烈的起伏着。他刚只是听到她一声痛苦的声音而已,就已肝胆俱裂了,要是失去她,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三人,脸色都极为难看,厉傅白的担忧,他们都清楚,是的,如果苏浅死了,厉傅白会怎么样,他们谁都无法预料。   林睿到底是年长,他看着厉傅白,“我同意你先行前往……”   “老大!”李槿和顾景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是让厉傅白去送死!   第92章 见死不救   男人见方心婕走了进来,起身就走了出去。   房里只有苏浅,还有她眼前蹲下来的方心婕。   苏浅的脑中一片嗡嗡的轰鸣声,冰凉的泪水像是止不住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   “为什么?”她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低声嘶吼着。固执的看着方心婕。   方心婕冷冷的勾着唇,风韵的脸上,一双眼睛是冷冷的讥诮。   “为什么?苏浅?你想知道什么?”方心婕声音很低,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   “那日我让你不要跟那个男人走在一起,你不听,如今这样的下场怪谁?”   苏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苏浅,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她的手轻轻的碰上苏浅的脸,眼底是一片寂然。“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当然,苏华林也不是你的父亲,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说着,她就笑了。唇边的笑是真真切切的,“你那已经死去的妈叫林澄,是西城林家的千金小姐,至于你父亲,呵呵,连我都不知道是谁。至于你妈,当年可是他的情妇……”她伸手指着男人离去的门口方向。   苏浅心口一阵一阵收缩着,她没想到方心婕会告诉她这些。“你说谎……”   是的,西城林家世代为军或从政,身为林家的千金,怎么会当一个毒贩子的情妇?她不相信。   “苏浅,你都快死了,我骗你干嘛?你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林渊,三十年前,国内的最大毒枭,二十六年前,你妈怀着身孕却倒霉的被当做人质掳走成了他的女人。呵呵,你是不知道吧?为了让你们姐妹两个能够活下去,她用自己的命来要挟他,他居然妥协了,一个毒枭爱上一个军人的女儿,你说,多讽刺?”   方心婕看着苏浅震惊的脸,指甲在她的肌肤上划过,她突然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苏浅,你必须死,跟林渊一起死。”   “你想要做什么?”苏浅没想到,她竟然是想要自己和林渊都死,她不是跟林渊一伙的?   “当年华林为了他和你死了,所以,你们必须下去给他陪葬!”方心婕眼底的恨意,宛如涛涛江水。   她是林渊的情妇,但是她却爱上了苏华林,因为爱,所以苏华林死了,她才会恨!这么多年,她一直等着林渊出现,如今他终于出现了,她知道,他比从前更狠戾冷酷,但是这又如何,她是为复仇而来。   “你是说,爸的死……”苏浅不敢想象,方心婕当年骗了她?   “哼!”方心婕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苏浅,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苏浅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锁着铁链的手一把捂着脸,无声的落泪。   方心婕推开另一边的门,看见林渊站在里面噙着笑,她收拾好情绪看着他。   “小婕,过来。”林渊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对方心婕说。   方心婕顺从的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侧,却被他一手扯到了怀里,方心婕看着他,明明已经五十岁的人,看着却只有三十出头,这个男人无疑是无得天独厚。   “今晚打算怎么做?”方心婕低顺着眼看着他。   林渊抬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下去,用力的吸允,方心婕吃痛,却不敢吭声,她顺从他的粗暴。   “嗯?你只需要乖乖看着就行。”   “林渊。”方心婕靠在他的怀里,微喘着,“她是林澄的女儿,你真舍得下手?”   林渊蓦地一顿,听到林澄的名字时,他明显是一怒,狠狠的捏住了方心婕下巴,他的眼底戾气乍现,吃人一般的眼神,看的方心婕一颤。   果然,林澄依旧是他的死穴。可惜,林澄早就死了。   “小婕,我宠你,不代表你纵容你。”他猛地将她推到一边,也不管力道轻重,让她的腰狠狠撞上了一旁的桌子,一阵的锐痛。   方心婕蹙了眉,看着他冷傲的背影,勾唇无声的笑了。   **   医院里。   厉正浩、张心月和江媛守在床边看着厉小羽。   厉小羽身上只有轻微的淤伤外加轻微的脑震荡,并未大碍,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江媛对厉正浩说:“伯父,你和阿姨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累了,我来看着小羽就行了。”   厉正浩拍了拍将媛的肩膀,“小媛,真的是难为你了。傅白那小子……哎!”   江媛苦涩的笑了笑,“不会,伯父,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你也不要怪他。”   “唉。”厉正浩叹了一口气,那天厉小羽失踪了,他是真的怕了,动用了不少关系去找人,却一无所获,幸好现在人回来了,“你放心,我说过,厉家的媳妇,会是你,至于苏浅那个女人。”他皱眉。   “死活与我们无关。”扔沟央弟。   张心月看了一眼江媛,“那我们先回去,小羽醒了,再过来。”   江媛点头,欲言又止。   厉正浩看见她这般,便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她咬了咬唇。   “你说出来,凡事有我帮你顶着。”   “伯父……”江媛眼眶红红的,一片雾水,厉正浩忍不住心疼。   “小媛,你别哭,有事你直接跟我说。”   “傅白,傅白他要独自去救苏浅……我担心他……”   厉正浩脸色一凛,“你说的是真的?”   江媛点头,“刚在屋里,他接到了对方打来的电话,要求他自己过去。我担心……几年前,傅白差点被那个男人杀了,我怕……”   厉正浩铁青着一张脸,眼底是滔天的怒火。   张心月冷睨了一眼江媛,第一次觉得江媛如此碍眼,可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安抚厉正浩。   “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现在过去找他不就行了。”   厉正浩起身,对江媛说:“小媛,小羽就交给你了。”   “好,我会照顾好她的。”   厉正浩转身,张心月皱眉看了江媛一眼,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跟着厉正浩离开。   看着合上的房门,江媛伸手抽过一旁的纸巾,轻轻拭去眼底的眼泪,红唇勾起,她走到门边来开门,没有其他人,于是又合上,落了锁。   走到靠窗的位置,她拨通了电话。   “今晚,张宇会出现吗?”   “他是林渊信任的人,当然会出现。”   “我要他死。”   那边,沉默了半响,没有回应。   “怎么?你不是说你是我妈?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江媛冷笑着。   “小媛,我不会让你被扯进来,你依旧是江家的女儿。”   电话被挂断,江媛拿着手机,脸色阴沉的可怕。   从她突然得知自己不是江家的女儿开始,她就开始撒网,拖她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的福气,她一步步的布下陷阱,要一个一个的将不该留的人铲除。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没有退路。   而知道她身份的张宇,倘若也出现在现场的话,就只能是死。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她有踱步回到床边,盯着厉小羽的脸看了半天,然后坐在一侧,伸手轻轻替她捋好脸颊上的发丝。   厉小羽的脸依旧是苍白,病态的苍白让她看着十分脆弱,像一尊瓷娃娃,一碰就会碎。   “小羽,这个世界那么险恶,你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会一直照顾你,所以,你就继续这样吧。”她看着厉小羽喃喃道。   **   厉傅白和林睿、李槿、顾景鸣在书房里研究着西郊废旧仓库周围的环境。   “在距离旧仓库大约一千米的位置就是民房,这是有利的埋伏阻击地址。”李槿指着地图上一处,“另外,旧仓库南边是一条河,这里也是很好的伏击地方。”   厉傅白看了一眼,“居民处伏击不安全,我们谁都不知道,那里是否有埋伏了林渊的人,这里安排狙击不可行。”   林睿点头同意厉傅白的,“而且警方进入居民区,会引起居民不必要的恐慌。”他看着地图,指着仓库南边的位置,“我去过东郊这个地方,这里经常有一些瘾君子出入,这个旧仓库以前是一家家私工厂的仓库旧址,这里面堆放了一些木材,而且已经杂草丛生,芦苇茂盛,还有一点,我进去过仓库抓人,仓库南边的位置,有窗户,所以这里可以埋伏。”   顾景鸣凉凉的说了一句:“再多的阻击手都没用,如果林渊不出仓库,一直躲在仓库里头,小五三下二除五就被解决了。”   他说了重点上,确实,周围的人力,全部都是起到抓捕作用,若是人不出来,根本无法救人。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厉傅白的脸上,厉傅白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   语气同脸如出一辙的淡漠,“等待时机。”   三人同时了然了他眼里的意思。   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厉正浩脸色铁青站在门边上。   “厉傅白,你要为了那个女人去送命?!”即使他一直跟这个儿子不和,见面就吵,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血肉,他这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会允许他这么做。   厉傅白抬头,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当他是不存在的。   “就这样吧,剩下的,你们安排。”   三人起身离开,对于厉傅白和厉正浩这样的争吵,早习以为常。   “你是不是打算为了那个女人命都不要了!”厉正浩着实被气得不轻,脚踩在地板上都发出极大的动静。   厉傅白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与你有关系?”   “我是你老子!”   “早在八年前,我妈死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是我爸!”厉傅白冷冷的讽刺。   厉正浩脸一僵,呼吸也也微喘着,“你妈的死,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跟你一样,见死不救!”   第93章 我来了,放了她   房间里很安静。   厉傅白和厉正浩对立而站,明明是父子,却更似仇人。   里正浩自知心中有愧,当年的事,确确实实与自己有些关系。然而。他也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想要补偿厉傅白这个儿子和小羽这个女儿,但是儿子倔得拒绝承认他这个父亲,女儿神志不清得了自闭症谁也不理。他也是力不从心,本来以为厉傅白愿意接手厉氏,却不过是他不想厉氏落到付至远的手里而已。   如今,他说自己见死不救,他居然无从反驳。   厉傅白见他铁青着脸不说话,迈步越过他身侧走了出去,刚出门口。就看到站在门边上的张心月,厉傅白眼神不曾停留,直接走了。   “正浩。”张心月走过去,“对不起,当年,我就不应该……”   “好了。”厉正浩打断她的话。“这些都是命,当年若不是我父亲逼着我跟他母亲结婚,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情,不怪你,是我让你受了委屈,背负了那么多年的骂名。”   张心月摇头,“我是心甘情愿。”   “傅白这孩子,他是不肯原谅我了。罢了罢了,随他去吧,拦也拦不住。”厉正浩像是老了几岁。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   夜,静悄悄的。   苏浅手脚被绑着,衣衫褴褛的躺在地板上,入秋的夜本来就凉,着郊区,温度更是低了几度,废气仓库的地板。以为常年无人,阴潮之气极重,她全身是伤,衣服也已经被扯破,这样躺地上,寒气丝丝骨。   仓库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林渊和十几个人就在一旁,静候着厉傅白的来临。   这几天的折磨,苏浅已经意识模糊而薄弱,但是一想到厉傅白独自前来,她就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一定会来,她很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才难过。   林渊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自己,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引他来而已,这个男人,是亡命之徒,根本就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仓库外,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靠近,有人走了进来,说了一句:“老大,人来了。一个人。”   林渊一笑,看了一眼苏浅,“把她带过来。”   站在他身侧的一个男人,往苏浅走去,然后动作伶俐,弯腰抱人,一气呵成。苏浅被他碰到的后背肌肤一片刺痛,忍不住倒抽在着冷气,身体轻颤了一下。然后,她被放到了……   林渊的怀里……   这是很诡异的一幕,苏浅心有惴惴的,她极度不安,却动弹不得。   厉傅白在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下,两个男人对他进行的搜身,发现他身上么有带任何武器,才让他走进来。   昏暗的灯光里,苏浅看见他挺拔的英姿那瞬间,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她心痛的身体不停的发抖。   灯光自他的头顶倾泻而下,照的他清冷的脸,带着几分柔和,却又透着极致的危险,他一声身色的休闲服,轮廓分明的俊脸消瘦了不少,眼睛在看见苏浅那瞬间,映出一片了灼灼之光。   他不动声色的站在不远处,看着林渊怀里的苏浅,仅仅是那么一眼,却像是经历万年,绵长而柔软。   “李警官,好久不见。”林渊看着厉傅白,坐在一旁,搂在苏浅漫不经心的说道:“或者说,应该称一声厉总?”   厉傅白神色淡定从容而无畏的看着林渊,这个男人,呵……原来,从前的样竟然是带着面具的,难怪,他能够躲过了自己的追铺。   老狐狸,怪不得能与警方周旋了三十多年。   “我来了,放了她。”他淡淡的嗓音,无悲无喜。   “呵呵……”林渊忽然低笑了起来,他一个眼神示意,旁边便有两个大汉上前将他擒住。   林渊说:“放了?我这好戏都还没上演,你让我放人?厉总真爱开玩笑。”   “林渊,你的目的不就是我?现在我来了,何必再为难一个女人。”厉傅吧纵使千万别怒火和焦躁,但是脸上却平静的可怕。   林渊侃侃而谈:“厉傅白,八年前,我死了一个女人,你还记得?”   厉傅白的心咯噔一下,不吭声。   “林澄。”林渊说,“也是苏浅的亲生母亲,我的女人。为了协助你,她引爆了炸弹,死在了里面,尸骨无存。”   他说话的时候,面带着笑容,但是俺笑容十分的诡异,让人突然生出一股恐来。   苏浅和厉傅白听到这话的时候,同时一震。苏浅是因为早已早知道林澄,不想她竟然是那样死去,而厉傅白,则是因为苏浅是林澄女儿的身份……   废旧气息的仓库里,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一时间,谁都不说话,静静的对峙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然后。厉傅白看了苏浅,再度收回目光。   苏浅咬着唇,多想尖叫,让他走,但是那根本就是不现实,他若是肯走,今天就不会独自前来了。   “你想说什么。”厉傅白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林渊的目的。   “我不是想说什么,而是做什么……你好好睁着眼睛看着……”说罢,林渊露出诡异的笑,然竟低头吻上了苏浅的唇。   一股强烈的恶心随之而来,苏浅想要挣扎,却无法挣脱。他压着苏浅,眼睛却是看着厉傅白,然后他的手探上了苏浅的腿,那灼烫的手,隔着裤子碰都能让苏浅产生强大的恶心之感,她被禁锢得动惮不得。   她明白了他的目的,报复厉傅白,就是在他的面前,玷污他的女人,让他奔溃……   不!苏浅不顾身上的痛,扭动着,想要挣脱,哪怕丝毫的松动也好。   然下一秒,林渊却一把将她的裤子扯了下来,然后大掌探到了她的内裤里……   厉傅白赤红着眼,猛地一个动作将他身边高大的男人撂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重重的闷声,旁边的人见此,迅速围了上去,至于张宇依旧站在林渊的身旁,手里已经举枪。   苏浅扭头看家厉傅白跟十几个人扭打在一起,他的动作又快有哦狠,几乎是往死里打,她的眼泪瞬间就模糊了眼睛。   林渊的动作并未停下来,他的手加快了动作,苏浅挣扎也没用,身体本能的有了反应,那种屈辱,让她恨不得将林渊碎尸万段。   “不……”她猛地张口,用尽了力气一把咬住了林渊的舌头,口腔瞬间被血腥充斥着,林渊吃痛,倏地松开了苏浅,然后一把掌狠狠的掴在了她的脸上,将她砰一下丢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很痛,但是苏浅确实觉得如获新生。   “砰!”林渊一把拿过身旁张宇的去枪支,对着仓库的棚顶扫了一抢。扔肠他弟。   “厉傅白,停手,否则我一枪崩了她!”   厉傅白一下子就收住了动作,被几个男人扑倒在地上。   他的脸上受伤了,有淤青,头发凌乱,衣服已经脏了,他看着不远处的苏浅,以屈辱的姿态卷缩着身体,他的感到口腔鼻息,涌上了一股血腥味……   苏浅不敢看他,极力咬着自己的唇瓣,不让自己痛苦出声,她不能让他担心,只能默默用疼痛了麻木自己的眼泪。   林渊踱步走到了厉傅白的跟前,一手扯着他的短发,逼迫他与自己对视上。   “怎么?心疼了?”林渊嗜血的眼睛,极为痛快的看着厉傅白,“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凌辱,然后死在自己的面前,很痛苦?”他将自己刚碰了苏浅私密位置的手放到鼻息上闻了一闻。   然后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湿润的手,笑得极冷冽而讽刺,“味道不错。”   “林渊,放了她。我的命交给你。”厉傅白眼眶是一片猩红,阴鸷的杀意毫无遮掩,看着浑身伤痕,被他玩弄的苏浅,他只恨不得杀了自己。   林渊站起来,把枪丢给了张宇,冷酷的命令道:“将他拉起来!”   闻言,几个大男人,一把将厉傅白从地上拖了起来。   林渊的拳头,毫不留情的砸在厉傅白的脸上、身上,一拳拳,重重下去的时候,能听到他身体的回声。   苏浅躺在地上,撕破喉咙,“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但是没人理会他。   仓库外面,林睿打着手势,指挥着大部队慢慢潜近,南边,是李槿带队,北面是顾景鸣,而后面的靠河位置,几个人偷偷的溜上岸边。   仓库里传出苏浅凄厉的哭声,外面的放哨人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稍不留神,只感觉脖子一痛,就昏了过去,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门口还有几个人,林睿对着李槿做了一个动作,跟在身后举着狙击枪的人已经靠近窗边,枪支对准了屋里的人。   那边大门的位置,两个男人被狙击枪的射中倒在了地上,门边的人看着倒下的伙伴,瞬间大叫起来:“老大!有埋伏!”   正在揍得起劲的林渊,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抽出自己的腰间拔出一支枪对准了厉傅白,那边的张宇,已经将苏浅从地上拖起来,挟持在胸前。   林睿、李槿和顾景鸣,带着一群人从门口涌了进去,大喝一声:“都别动!警察!”   一时间,两方对立。   厉傅白被揍得不轻,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但是依旧是临危不惧,哪怕是林渊的枪对着他。   林睿举着枪对着林渊说:“你们已经被包围,放下枪!”   林渊嗤笑,“林东建那老不死的老来子林睿?”   林睿毅的脸上没有情绪的波动,“林渊,已经逃不掉。”   “逃?”林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有说过,我要逃?”   第94章 你比命还重要   在场的人被林渊的话弄的一塌糊涂,他的意思是,他压根就是打算被捕?   林渊的视线至落在了厉傅白的脸上,“有他陪葬,我有什么好遗憾的?”说完。他诡异的笑了。   苏浅惊恐的看着林渊扣着枪的手。忽然大叫起来:“不要!”   “砰”一下的枪声,然后林渊手里的枪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发出一声惨叫,时间和空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苏浅来不及看清楚厉傅白的动作,林渊就被他一拳打到,他一个闪身,就移动到了苏浅的身边,扣住苏浅的张宇,来不及反应就被厉傅白一手扣住拿着枪的那手的手腕,然后苏浅听着有骨痛咔嚓一下的声音。张宇的惨叫声响起。   下一刻,苏浅就被圈进了熟悉温暖的怀里。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仓库瞬间就乱作一团,林睿和李槿他们同时行动,将那边的人制服住。   没多久,全部被上了手铐。   林渊的手腕鲜血汩汩而流。原来刚在他开枪的那瞬间,仓库外的狙击手就一枪射中了他的手,导致那一枪打偏了,厉傅白反应极快,一下子掌握了主导权……   苏浅趴在厉傅白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这几天,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她的眼泪刷刷的掉,没一会就浸湿了他的衣服,凉凉的贴到了他的皮肤上,他的手劲极大,又极压抑,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林睿看了他们一眼,就压着林渊往外拖,然后林睿望着厉傅白,笑得诡异,“你们。谁头逃不出去。”   苏浅,你必须死,跟林渊一起死。   苏浅的心头一跳,方心婕!   “快跑!”苏浅拽着厉傅白的声音嘶哑的喊。   厉傅白来不及考虑,一把抱起她,就往外冲,“老大,跑!”扔狂叨巴。   一时间,所有人都忘仓库大门冲出去。   眼前就是仓库的大门,厉傅白抱着苏浅却是来不及迈步,就听见“轰”一声,声音之大,让她耳朵失鸣,她被一个温热的躯体重重压在了身上,一阵热浪扑来,然后失去了一切的知觉……   **   白色床单上的人动了动,宋希马上就站了起来,俯身看着她,“浅浅?”   苏浅觉得全身都在痛,那种剧痛袭遍全身,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然后迷迷糊糊的听到宋希带着哭腔的声音。   “医生,请你们马上过来……”   她用力掀动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光让她眼睛感到不适,又阖了回去,然后听到开门的声音,悉悉索索的一阵声响。   她感觉到有人在掀动着她的眼皮,冰凉的动希帖在自己的身上。   努力几次以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余光中一切都是雪白。   “浅浅,你终于醒了!”宋希扑在床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鼻音重的像是得了感冒。   小逸站在旁,他看着苏浅的脸,然后贴了上去,“浅浅。”   苏浅回过头,旁边的站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然后看见宋希红肿的眼睛,还有小逸脸。   张嘴想说话,喉咙却痛的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宋希紧张的看着她。   “他……”苏浅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宋希。   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人,厉傅白。   现场爆炸了,她知道厉傅白将自己压在了身下,所以他现在怎么样了?   宋希红着眼睛看着苏浅,咬了咬唇不说话。   “他……怎么样了?”   宋希握着苏浅的手,安慰道,“浅浅,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安心养好身体。其他的都不要想。”   一抹恐慌攫住她的想心头,“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又急又哑,捏着宋希的手作势要坐起来。   “浅浅你做什么!”宋希猛地压住她,“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乱动!”   可是苏浅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的话,一心只想着找厉傅白。   “我要找他!”   “浅浅你冷静点!”宋希看着她手背上的针头血液倒流,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你不要动了,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一旁的小逸已经被吓得瞪着眼睛不敢说话,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瞪着无辜的大眼看着苏浅和宋希在挣扎。   苏浅听了她的话,这才安静下来,宋希看了下小逸,把他圈到自己的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浅浅,厉傅白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苏浅一怔,暂时?   “他受伤比较严重,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还在加护病房,危险期还没有过去,医生说过了危险期就不会有事,若是……”宋希握着苏浅的手,“浅浅,他会没事的,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他担心。”   苏浅异常的冷静,她看着宋希说:“我想看看他……”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   “我没事,带我去看看他……”   宋希咬了咬牙,她不是不想带她去,而是不敢,怕她看了,徒增伤心罢了。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李槿。   她听说苏浅醒了,就赶了过来。   她走到床边,看着憔悴苍白的苏浅说道:“你醒了。”   “我要看厉傅白。”   李槿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又看了看宋希,看来,她是知道了。   “我带你去。”   苏浅被李槿扶着站在重症加护病房外,她双手趴在玻璃上,目光贪婪的看着躺在里面的厉傅白,那个骄傲高大,有些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了无生气的,靠着机器在煎熬。   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厉傅白。厉傅白。   她在心底一遍一遍咀嚼着他的名字,心都碎了。   李槿看着苏浅,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了。   “苏浅,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苏夏。”她顿了顿,眼睛也看着里面的厉傅白,“因为除了你,没人能够让他连命都不要,他不肯告诉我,也让人在你的资料里动了手脚,所以我查到的一切都是他的愿意透露的信息。”   “苏浅,他将你看的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   苏浅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安静的看着窗户外的风景,秋天的傍晚夕阳,总是温柔多情又令人感伤。   她回想着李槿跟她说的那些话,内心难受却又格外的宁静。   苏浅。他确实是因为任务在身隐瞒了身份,但是他跟你在一起,没有目的,只是喜欢你而已。   八年前,他并非故意不辞而别的,那天事发突然,上头突然通知我们林渊准备逃逸,给我们下了命令拦截,他为了逮捕林渊,带着我们冲锋陷阵,那天林渊就在你们家附近,我们的人一出现,他就开始往你们家逃,我们队员开枪,结果苏华林却一把冲出来挡住了那一枪,让他给逃了,场面太过混乱,你爸也是在混乱中逃回了你家,我们的人追上去的是,你家已经是一片火海,根本无法靠近。   而苏华林之所以会纵火,是因为当时我们就已经知道你们家藏了冰毒,足够枪毙他,并且你们也会受到牵连,他应该是不想你们被连累。   他为了当时并未追着你父亲,而是追着林渊,我们一路将他逼到了绝境,但是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他被林渊射了一枪。   那一枪,仅仅以0.1公分的距离从他的心脏擦过去,他昏迷了三天,醒过来得知你家被大火围攻,你失踪了,他不要命的冲出了病房,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昏迷在你家楼下,那一回,几乎要了他的命……   所以苏浅,他是那么爱你,也是因为那人是他,我才心甘情愿的将你交出去。   原来,一直都是她误会了他。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她,她却换了名字藏了起来。   当年若是她固执一点,坚持等到他,他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了。   这个男人啊,怎么让她可以不爱呢?   她闭上眼,摇摇晃晃的梦里。她看见几十号人的教室里,书桌上堆满了课本,她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的骄阳似火,老师说新来了一个同学,她不经意的抬头看黑板,只见少年的他穿着白色的校服,一身格格不入的清冷气质,挺拔的身子直挺挺的站在讲台上。   他低头跟她讲解函数,讲解加速度时候,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的眼睛说:“好看吗?”那似笑非笑的眼睛,那温柔的嗓音和柔情的脸,那么清晰。   等他醒过来,一定要告诉她,她有多爱他,她想。   **   “啪!”江媛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搁子桌子上,冷冷的看着做在自己对面的方心婕。   “方心婕,我是让你干掉张宇!不是让你炸了厉傅白!”江媛呼吸急促,语气极重。   当得知厉傅白被炸伤的那瞬间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方心婕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小媛,你知道里面有谁吗?里面站在林渊和苏浅,他们是害死你爸的凶手,我必须让他们死!”   “我爸叫江岳山!不是苏华林!方心婕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江媛眼露狠戾的光,“现在呢?林渊没死,苏浅没死,厉傅白差点就死了!”   “小媛,不管你怎么否认,苏华林都是你爸,我是生你的妈!即使你不承认,也否认不了你身体上流着我们的血!”方心婕终究是心酸,毕竟,江媛才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她却不承认。   “想让我认你?”江媛冷冷的看着她,“可以,条件是,你让苏浅消失!”   第95章 天下掉下个林舅舅   厉傅白安然无恙的度过了危险期,他被换到了VIP病房,因为苏浅总是不管不顾的要守着他,索性顾景鸣他们将两人的病房安排到了一起。   但是医生也说了,他生么时候会醒过来。无法预测。   苏浅的身体也好了很多。背后的伤也开始结疤,虽然身体很多地方还是隐隐作痛,但是已经无大碍。   这些天,她早已经习惯了每天守在厉傅白的身边跟他聊一会天,也让韩冗从他的书房里找了一些书,有时候就是那样念着给他听。   林睿站在病房门外,透过玻璃窗户看着病房里的苏浅。   她坐在厉傅白的床边,手里捧着一本书,低着头,轻声细语的朗着,他认认真真的听着。她念的,是朱自清的《荷塘夜色》,透过门,她清澈干净的嗓音,婉转传出。   “读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   像今晚,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是说着她的心情吗?孤独却又满足。   此时正是夜色朦胧,听着她念的这一段,心情都随之清明。   她侧脸的轮廓被灯光映的柔和迷人,一张一翕的唇。以柔软缠绵的声音,正轻轻与她深爱的人诉说着她藏在心底的情愫,听得人心发软。   明明,她眼前的男人还在昏迷,不省人事。   李槿和顾景鸣就在林睿的身后,自然也是听到了着朗读声。   “老大,还进去吗?”顾景鸣看着他,咨询他的意见。   “她真的很像我。”林睿一直冷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分柔和。   顾景鸣和李槿一怔,遂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也想笑了。   顾景鸣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外甥女啊。”   林睿勾着唇,似乎也是十分的满意:“嗯,我也没想到。”   “那不进去?”李槿有些不习惯自己的老大免得这么柔和,真的是想一脚踹开了门,把他推进去。   她是这么想的,当然,也是那么做了,只是,不是踹门,而是直接拉开门,林睿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苏浅听到开门的声音,声音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门口,李槿帅气的身姿背后,站着顾景鸣和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不过看着眼熟。   “来看他?”已经九点了,这么晚来看病?不过苏浅也不是很诧异。   “不是,来找你。”李槿迈开步伐,踱步上前。   林睿叹口气,只能走了进去,顾景鸣则是笑笑不说话。   窗外的夜空寂静,有寥寥可数的星星泛着微弱的光,月亮很圆,外面的世界是寂静而清冷,而病房里的气氛是带着几分暖意。   苏浅依旧坐在厉傅白床边的椅子上,茫然的看着他们,“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李槿和顾景鸣都不吭声,而是盯着林睿,示意他开口。   苏浅也察觉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目光也落在林睿的脸上,眉头却轻轻蹙紧,这男人,怎么越看越熟悉?   林睿也在盯着她看,发现她的眉眼,她的唇,她的轮廓,一分一寸,竟全是姐姐的影子,连蹙眉的时候,都如出一撤。   那时候,明明他就到照片了,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应该是他心不在焉,根本没有注意看。   “有什么事吗?”苏浅不解的看着他,不懂他为何露出那种热切又柔和的表情。   林睿面对她的时候,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先前打好的腹稿,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李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索性帮林睿开了口,“苏浅,他叫林睿,是西城林家林东建的儿子,你亲生母亲林澄是他姐姐,所以,他是你亲舅舅!”   苏浅茫然的望着林睿,几秒钟后,眼睛倏地瞪大,直愣愣的看着他,眼里是不可置信,天下掉下个林舅舅?   “舅舅?”苏掐不确定,十分怀疑李槿是不是见她太过寂寞了来个跟她开玩笑,“木子,我妈怎么说也应该是年近五十,但是他这么看也不是我妈那一辈的……”   顾景鸣:“……”   李槿:“……”   林睿今年已经三十四岁,倒是不能说他老了,但确实跟林澄是差了十几岁,林参谋那老当益壮,老年了还得到一个儿子,你有什么办法?   林睿反而是被她的话逗得轻笑了一下,“我真的是你舅舅。”   其实得知这是实情的时候,他也是很震惊,但是从被铺的那群人口中审问当时的情况,确确实实是有提到那么一回事,当然,最快捷的最可靠的办法就是DNA鉴定,可是现在,但是,他在看见了苏浅以后,就觉得根本不用怀疑了,那确实是姐姐林澄的孩子了,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虽然苏浅知道林澄是自己的妈,但是,她对于这种突然认亲依旧不适应,她除了方心婕,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还有其他的亲人,跟别说是西城大家里的人。   “抱歉。”苏浅语气有些冷淡,“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林睿表示理解,他颔首,却说:“不过,我爸也就是你外公,他们,希望早日与你相认,我不知道何时,他们就冲过来了,所以你还有心理准备比较好。”   “嗯。”   不过苏浅大概是不懂林家的情况,林家是世代男丁旺盛,好不容易有了苏浅的妈林澄,却被毒贩拐走断送了一条命,现在又一个苏浅,只恨不得将她拉回去好生宠着!   当然,林睿不会告诉她这些。   苏浅忽然低着头,心里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终于知道为何看着林睿熟悉了,他跟自己长得像!重要的是还有……   她开口问:“你结婚了吗?”   呃?她这话一出,李槿和顾景鸣都傻眼了,这还不太承认舅舅的身份,就开始关心他是否结婚了?是不是跳跃的有点快?   林睿也愣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   “有跟女人发生过关系?”   “哈哈哈——”这下,顾景鸣实在是忍不住了,发出一声巨大的笑声,这些天来的压抑,一扫而空,李槿也是憋着笑,她不敢大笑,毕竟她被老大罚怕了。   林睿有几分尴尬,毕竟,自己是她的舅舅不是?虽然说年纪想相差不大……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木子,顾三,出去。”   李槿和顾景鸣实在不愿意出去,但是,他是老大,又不得不从,只要悻悻的走了出去。   等到房里只剩下林睿和苏浅的时候,林睿才问:“为何问这些问题?”   苏浅也觉得这样贸贸然问太过唐突了,再说,现在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舅舅。   她沉默了半响,拿过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了她存的相册,翻了一张照片,递给他,“你看看。”   林睿拿过来,一看。   “我知道,你的儿子。”他煞有其事的说。扔狂土巴。   苏浅却盯着他目光一动不动,“事实上,他不是我的儿子。”   林睿眸光闪烁某种不明的情绪,“所以?”   “六年前,在海城不夜城,我朋友,被人下药,然后被人占了清白。”苏浅脸色冷了下来,“我想知道,这个人,是你吗?”   林睿微微阖着眼,那深不可测的眼睛,跟厉傅白一样的深沉内敛,那里面,藏着许多你看不透的东西,无法探索,也无法预知。   林睿深思熟虑了一番,最后跟苏浅说:“小浅,我可以这样叫你?”见苏浅点头,他继续道:“六年前我到海城不夜城埋伏出任务,那天同样被人下了药,那天晚上,我跟一个女人发生的关系,但是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我也试图找她,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我不知道这孩子的母亲是不是那晚上的女孩,更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我能够告诉你的,就这些。”   是巧合吗?苏浅听了觉得有些荒谬。   林睿像是看懂她的想法,“虽然巧合的荒谬,但是我们可以验证,如果孩子是我的,那么我会娶孩子的母亲,将他们留在身边。”   这算是怎么回事?苏浅懵了,这她认会一个舅舅,还帮小逸领回一个爸爸的节奏?   苏浅有些打击的说:“那个,她不见得会接受你……”   林睿忽然文绉绉的说了一句:“徐徐图之。”   苏浅:“……”   **   江媛这个人,经常出入在病房里,起先苏浅也是不在意,但是,频繁的进出,就让她不胜其烦,尤其是有时候还会以苏浅的身体需要康复为借口,帮厉傅白擦拭,这简直就不能忍!   可是,厉正浩和张心月也在的话,她苏浅根本就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哪一种憋屈,就不用替了。   厉正浩坐在一旁看着江媛细心的替厉傅白擦手和脸,满意的点头,然后对一旁冷着脸的苏浅说:“苏小姐,我考虑过了,为了让傅白得到更好的看护,我们需要让他独立一间病房静养。”   苏浅抿着唇,根本无从反驳,现在厉正浩是厉傅白的爹,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女朋友的身份,拿什么跟人家争辩?   所以她只能沉默。   “他不用般,就跟苏浅在一间病房。”门口那边,忽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苏浅抬眸,就看见福伯扶着厉老爷子站在门口。   “爸?”厉正浩迎上去,“你怎么过来了?”   “你们是不想我过来,我的孙子差点死了,你们都瞒着我!”厉老爷子似乎真的动气了,毫不留情面的批骂了厉正浩。   “爸,我们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哼!这事我现在不想跟你计较,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跟苏浅说。”   这以来就是撵人,苏浅虽开心他这么做,但是,这一来就是要单独跟自己谈话,,苏浅的心就悬着……   第96章 女儿比儿子重要   病房里,除了正在昏迷的厉傅白就只剩下苏浅和厉老爷子。   苏浅局促不安的坐在厉老爷子的对面,心里酝酿着该如何开口说话,毕竟,厉傅白是因为她而变成这样的。   厉老叶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苏浅的不安。他历经沧桑的脸上,卸下了了往日的威严。剩下的只有属于老人的慈祥和期盼。   “孩子。”厉老爷子对苏浅说,“事情的经过,我都已经了解清楚。”   苏浅低着头,低声说:“对不起。”   她除了对不起,似乎也无话可说,愧疚,难过,各种各样的情绪侵蚀她的心,一想起医生说的话,不知道何时才会醒,这个时间,已然成了她心口的大石。   厉老爷子看着床上的厉傅白,“我不是来责怪你的。”他说,“小五这孩子,从小就独自又聪明,不用我们操心。但是性子又固执,说起来。这也怪我。”   苏浅以为他会责怪的自己的,但是,她抬头,却看见他沟壑满布的脸上,有懊悔,有难过……这个是一个年过八旬老人家身上的苍凉,那么孤独而悲伤。   “当年,是我逼着小五他爸娶了他母亲,婚后一年生下了小五,他就很少回家了,在外面有女人,小五妈天天以泪洗面,却是固执不离婚,小五聪明。有些事情不说也清楚,所以他一直都恨着他爸。尤其是当年,小五妈和小羽被绑架,他爸没有第一时间营救,导致他妈死了,小羽又受尽欺凌……”厉老爷子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所以,他会在那种时刻不顾自己救你,我也是理解的,他不愿意自己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   “孩子啊。八年前,小五就为了找你差点丢了命,我都看在眼里,那时候,他好好一个孩子,居然为了你命都不要,我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埋怨的……”   苏浅红了眼睛,她喉咙被卡的难受,“爷爷。对不起……”   厉老爷子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拍着,像一个老人家,对自己的孙子那般的慈爱,目光是柔和的,“爷爷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自责,我在知道,当年小五也让你受了很多苦,所以爷爷是想你你们好好的,也算是当年我固执,间接害的小五妈……”   苏浅的眼泪啪嗒啪嗒掉,“爷爷……”   “别哭……”   突然,一道沙哑低沉的男音,轻轻的传来,苏浅和厉老爷子皆是一愣,两人同时抬头望床上看去,只见厉傅白苍白的脸上镶嵌在着的那双深邃的眸子,正揉揉的望着她。   一时间,苏浅忘记了哭泣,只是傻愣愣的看着他,像是要将他刻入心底。   “醒了?”厉老爷子率先回过神来,眼底满是惊喜。   苏浅这才幡然醒悟,她猛地站起来,抬脚就往门外跑,“我去叫医生!”   连厉傅白叫她,她都没有听到。   其实,床头的服务铃摁一下就行……她这真的是惊喜到傻了。   等到医生对厉傅白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确认已经没有问题以后,大家都默契的将空间留给了小两口,厉正浩想要说什么,却是被厉老爷子厉声带走。   苏浅和厉傅白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睛凝望着。   “浅浅,过来。”厉傅白看着站在几步远的苏浅,柔声道。   苏浅走到床边,厉傅白来着她的手,将她用力一带,她就跌在了床上,苏浅慌忙的撑着自己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她听到一声闷哼,惊得慌乱的爬起来,“你怎么样?是不是砸痛你了!?”   但是她才要动,腰上便多了一条重重的臂膀,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死死扣住,不让她离开。   “别动,让我抱着。”因为刚醒过来,他力气还没恢复,说话都有些吃力。   苏浅果然就不再挣扎,安静的趴在他的怀里,耳朵贴在他左心房的位置,听着他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声,一颗心从所未有的安定下来。   她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然后伸出自己的双手,抱着他的双肩,脸埋在他的心口,无声的流泪。   厉傅白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伸手抬起她的脸,将她的身体往上提了提,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的对视着。   他的鼻尖碰着她的,人头抵着她额头,呼吸一下一下的喷在她的脸上。   “别哭了。”他悠悠的叹息了一下,看着她哭着红红的眼睛,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底顿生无限的怜惜。   “厉傅白。”她声音沙哑的唤着他的名字。   “嗯?”   “以后不行再干这种事。”她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颊上,凉凉的,却烫伤了他的心。   “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你醒不过来,害怕你丢下我一个人……”   眼泪越来越凶……   厉傅白捧着她的脸,唇覆盖着她的眼睛,一下一下的,替她吻去那些泪眼,“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他的唇落下,将她的柔软含住。   窗外的阳光投射紧进来,撒了一地的光辉,一双人在白色的世界里,深情相拥。   而病房外,江媛站在门上,透过那玻璃,将里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她嫉妒的发狂。   **   厉傅白的别墅里。   偌大的客厅,此时坐满了人。   宋希抱着小逸坐在沙发上,傻了眼。   林睿看着对面的宋希,又看着她怀里的小逸,一向冷峻的脸难得柔和几分。   而林睿身边,一字坐开的人,全部都是林家人。分别是林老爷子,还有林睿的大嫂二嫂,他们的视线跟林睿一致,全部落在宋希和小逸的身上。   小逸趴在宋希的怀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他们一群人,眼里有着警惕和防备。   就在几分钟前,宋林睿突然降临,说他是小逸的父亲,这可把宋希惊得魂都飞了,尤其是小逸的脸,与他的相似程度,教她的看的心惊肉跳。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宋希一向柔弱的性子,此时却像是一只母鸡,牢牢护着自己的孩子,生怕被抢走。   此时大家都不说话,纷纷等着林睿开,两位嫂子甚至依旧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林睿清了清喉咙,“宋希,我们结婚吧。”   “啊?”宋希顿时脑子短路,“这位警官,我们最多就是第二次见面,还算是陌生人……”   是的,第二次,第一次是苏浅出事送进医院,他说他是这次绑架事故的警方负责人,然后,就现在了。   正常人都不会在跟你第二次见面就说,嘿,我们结婚吧。这种话疯子才会说。   “不,我们是第三次见面。”林睿煞有其事的说,“第一次,是在八年前的海市不夜城。”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们不陌生,事实上,你儿子都帮我生了。”他指着小逸,目光逼人。   两位嫂子看着自己平日里像个和尚一样的小叔子,为毛这时候觉得他特别男人?简直就是帅呆了!   于是乎,大嫂说:“嗯,这位小姐,我们家小叔子木讷是木讷了一些,但是他忠诚,你值得拥有。”   二嫂说:“是的,何况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们应该早日结婚,你看我爸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为着小儿子操心,也是不容易……”   宋希有种漫天的乌鸦在飞的感觉,她怎么就觉得他们几个人,就只有中间那满头鹤发的老人家正常一点?讨帅坑巴。   但是,她错了。   因为林爷爷说:“林家的男人都是忠犬型,碰了的女人就一定要娶,所以,孩子,结婚吧。”   林睿只得无奈的看着他们,本来他是不打算带他们过来的,但是他们火急火燎的说要去认苏浅,厉傅白给他下了死令,今天不能出现在病房打扰他和苏浅的时间,他只好带着他们先来找宋希和孩子,结果……   真的是应该让他们直接找苏浅的。   他完全忘记了他自己也跟他们没有差别,出口就是要结婚。   小逸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然后看着宋希说:“希希,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宋希红着脸硬着脖子说:“不是!”   林睿心里苦涩,看来他的大外甥女说的不错,这女人不见得会接受自己。不过没关系,这种事,着急不得,要从长计议,设好圈套一步一步让她沦陷。   嗯,徐徐图之。   但是慢归慢,关系还是要先确认,他将手里的那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推到宋希的面前,说:“这是我和小逸的亲子鉴定报告,科学证明,小逸百分之百是我的孩子。”   宋希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跟我结婚,二,等着我跟你抢儿子。”   “嘿,小叔,你是不想活了?”那边大嫂不同意的发声。   “小叔,这种抢儿子的戏码最好不要用,会吓走女人的,你都光棍了三十四年,不要再作死了。”二嫂补刀。   宋希本来怒火中烧的,但是一听到他两位年轻漂亮的嫂子这么说话,不由得笑了,她们,真的很活宝啊。   “两位嫂子,你们继续说下去的话,我保证你们两个月都出不来林家大门,真的,大哥二哥吩咐我看好你们……”   赤裸裸的威胁!!   宋希笑过了以后,又严肃的对林睿说:“抱歉,两种方式我都不接受。”   “你不怕我抢了孩子?”   “你抢不走。”宋希凉凉的眼神扫过他,悠悠的说:“你们敢抢我儿子,我就让苏浅不回你们林家大门……”   这时,一直安静的林爷爷马上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林睿气结,这果然是女儿比儿子重要!   都97章 浮出水面   苏浅将削好的水果递给厉傅白,结果厉傅白却不接。   “不吃?”   “切开,喂我。”厉傅白一副大老爷们的表情。   苏浅盯着他看了老半天,然后默默的拿起刀子将水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水果盘里。再一次递到他面前。   厉傅白他大老爷目光灼灼的盯着苏浅的眼睛,不动就是不动。   “厉傅白。你不要欺人太甚……”苏浅发现这厮醒过来以后,就将她吃得死死的,上厕所,她扶,洗澡,她帮忙,吃饭,她喂,睡觉,她陪……   现在是矫情到吃个水果都不动手了!她将他宠坏了吧?   “喂我。”   “你的手呢?”   厉傅白菱唇一勾,伸手就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吓得苏浅忙抓好水果盘,狠狠的剜他一眼。   他却说:“抱着你。”   苏浅可笑不得,又不好意思,这里是医院,随时有人进来。他不怕人看到,她怕!   “你赶紧松开手!”   “喂我。”他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性感的唇角,深邃的眼睛,乌黑的眉梢,满满的都是笑意。   苏浅望着他,感觉脸瞬间烧了起来,并且一路蔓延到脖子,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心头一软。   最后还是乖乖的一块一块的水果喂给他吃。   “喂,厉傅白。”塞了一块到他嘴巴,然后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小逸不是我孩子了。”   “嗯。”   嗯?还真的是?苏浅看着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们住进别墅那天。”   苏浅:“……那你为什么都不说?”   厉傅白低头吃她递过来的水果,顺便一把含住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舌头还轻轻舔了一下。引得苏浅一阵颤栗,然后慢条斯理的说:“你将他当儿子,我就当他是儿子,有什么好问的?”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苏浅心里有股暖流流过,“是你说调查的时候。就调查到了吗?”   “我跟他做了DNA亲自鉴定。”   果然是他风格,还调查什么调查,直接确认是不是他儿子,是最好,不是就当做是。没有任何悬念。   “你对我也用那么多的心机,我觉得没有安全感……”   厉傅白搂着她腰的手一紧,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如果我对你下套,这时候的你,早就已经在我户口本上,成了我的妻子了,你怕什么?”   厉傅白当初其实是有想过用强的手段,不过幸好没用,否则这个小女人估计又跟自己闹了。   苏浅望着他幽暗的眸子,那里面,曾经隐藏了许多的秘密,现在也依旧隐藏着,但是她已经慢慢的知道,藏在那下面的那些伤痛。   看着他的脸,她忽然就想吻他。   然后下意识的唇就印了过去,蜻蜓点水,但是却被厉傅白一把扣住了后脑勺,强行撬开了她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咔擦!”   开门的声音,吓得苏浅猛地推开了厉傅白,自己差点掉下了床。   “咳咳!抱歉,你们继续。”林睿和顾景鸣站在门外,抿唇笑着,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也不打算退出去,明摆着是看好戏的表情。   厉傅白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暂时放过了苏浅,凉凉的说:“下次说完话就滚出去。”   顾景鸣不客气的走了进来,“你门完全可以当我们透明的。”他看了一眼苏浅绯红的脸,故意凑近去轻佻的说,“想吻就吻。”   苏浅尴尬得脸烧得更厉害了。   倒是厉傅白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心情愉悦的看着苏浅,苏浅被盯着不好意思,于是就站起来,“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门合上以后,林睿望着厉傅白笑得幸福淫荡的脸说:“我的外甥女婿,你差不多不要继续装了。”   厉傅白收回落在门口的视线,“我装什么?”   “你完全可以出院了,而且可以自理,不要继续装残蒙骗我家大外甥女。”   “哈哈哈!”顾景鸣看着好戏,“啧啧,小五,你这下惨了,苏浅的后台是老大和林家,以后你稍有不慎,就是被一群林家男人打死。”   “你是不是在宋希那边吃瘪,就来嫉妒我的幸福。”   最近十几天,林睿对宋希穷追猛打,大家都知道了,恐怕整个医院都知道了。这厮无耻到什么程度?以病患的身份,说自己不举,窜通了医院的男科主任和宋希的大学导师,将宋希骗会自己家里,结果当着宋希的面要求她帮忙检查,宋希也是胆大,直接要求他脱裤子,结果这厮裤子脱下来,被宋希盯了一眼就硬了……   这事为何大家会知道?还真的是谢谢林家两位玩心未泯的嫂子,居然躲在里面偷看。   说起来,才觉得林睿挺可怜的,家里的两嫂子就没让他这么好过几天日子,从前就一直想着撮合他和一些女孩子,下药啊,迷昏啊各种手段都上演。   啧啧,也不知道林家两男人怎么就喜欢这两极品。   厉傅白笑了笑,“你该不会是真的不举吧?”说完,他和顾景鸣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裤裆处。   林睿淡定的说了句:“不举我儿子有那么大了?”   “……”   顾景鸣是巴不得看好戏啊,他乐得两男人斗,不过他的期望很快就落空了。   林睿已经收起玩笑的表情,将手里的那份报告丢给了厉傅白。   “医院方检查出小羽体内病发由来了。”他亿欧联严肃,“体内含有LSD,应该是谁给她吃了。”   厉傅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能接近厉小羽的人,寥寥可数,但是药物……   “小五,从她们失踪虽然是林渊做的,但是我审了,林渊根本就没有绑走小羽,但是小羽失踪了几天后顺利被找到。这中间太多的巧合。”   “再者,为何小羽体内会有LSD?很明显,有人利用小羽将苏浅引出了别墅,毕竟你别墅的森严,要闯进去绑人,不容易。”   “顾三,派人盯着江媛。”厉傅白冷冷的说。讨帅斤巴。   顾景鸣一愣:“什么?你怀疑小媛?”   江媛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当年厉傅白母亲和厉小羽出事的时候,谁都知道她为了厉傅白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留了下来改学心理学,并且负责其厉小羽的生活起居和心里治疗,她这一只都是优雅得体且懂分寸的千金,在他们看来,江媛不是那种人。   “她是心理医生,而且是小羽的亲近的人,可以碰到到小羽的药。”厉傅白会在第一时间怀疑她,不是没有理由的。   “药物很多人都可以动手。”顾景鸣蹙眉,无法想象这件事情与她扯上关系。   林睿看了一眼顾景鸣,“顾三,你知道陈文欣疯了吗?”   “付至远老婆?”顾景鸣对她印象不深刻,“她疯了,然后呢?”   “江媛到了南城以后,就跟她走的近,而且关系不错。”   林睿比他们都年长几岁,江媛他是认识,江家的千金,但是从在军营生活,他对她的认识紧紧限于知道那么一个名字。而顾景鸣不同,是跟她一起长大,身子经常护着她这个小女生,感情上,下意识的会是倾向于偏拒绝相信自己认知中的人是另一种人格。   顾景鸣脸色有些凝重,“你是说,陈文欣很可能也是她整疯的?”   林睿点头。   厉傅白脸色除了发冷,就没有其他的表情,“上次的网络风波和小逸的意外,她都参与其中,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她。顾三,收起你同情心。”   顾景鸣知道,厉傅白这辈子,估计除了苏浅这个女人,厉小羽这个妹妹是唯一可以让他上心呵护着的,LSD这玩意,稍有不慎,会祸及性命,厉傅白会动怒是当然的。   只是,江媛,想到她那优雅乖巧的,就有些难以接受。最主要的是,她是自己小姨的女儿,小姨对自己一直都很好。   “我知道。”   厉傅白大概也能猜到顾景鸣的想法,淡淡的说道:“这件事你别插手了,让老大安排。”   “也好。过几天我就先回西城。”   厉傅白望了一眼门外,“这件事情,别让苏浅知道。”   **   隔天。   江媛推开了厉傅白的病房门,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是红红的。   “傅白,你找了另外的人照顾小羽?”   此时苏浅正在喂着厉傅白吃早餐,她突然闯进来,让苏浅也是一怔,听到她的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厉傅白,却只见他神色淡淡。   “嗯。”   江媛走上前,声音发抖的问:“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小羽的情况不适合在换医生吗?你这样做的理由?”   “小媛。”厉傅白的语气极冷,眼底也覆盖着一层冰冷,“你已经付出够多了,以后,你该为自己打算,不要再一副心思扑在小羽身上。”   苏浅在坐着,觉得今天的厉傅白对江媛的态度明显不同了,以前是有距离,但是现在是完全的冷漠和抗拒。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   江媛望着厉傅白虽然憔悴,但依旧英俊的脸,那张她喜欢了十几年,爱慕了十几年,守候了十几年的脸,那么冷漠,拒她于千里之外,她的眼睛就酸酸涩涩的,眼泪就涌了上来。   苏浅看着江媛突然流出来的眼泪,心头有些同情她,毕竟是爱着这个男人,却被这样无情的拒绝,不留余地。   可是,厉傅白只有一个啊,她也不会拱手让人,厉傅白这么做无可厚非,所以她也不吭声,只是看着。   江媛哭着问厉傅白:“厉傅白,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整整十五年,你就非要视而不见吗?”   第98章 爱我,或者更爱我   正值中午时分,光线将病房照的透亮,窗户上反射着光,有些刺目。   苏浅安安静静的坐在厉傅白床边,视线从江媛哀恸的脸上挪开。慢慢的落在了厉傅白清冷英俊的眉眼上。   他眼底是一片平静,幽深的像是万丈深渊。掷进去的石子,没有回音,苏浅莫名的有些烦躁,心底泛酸。   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媛对他的爱慕之心?一想到他明知道她的心思,还将她留在身边照顾小羽,苏浅就有些吃味,青梅竹马呢,膈应得慌。   厉傅白自然是将苏浅的变化看在眼里,他眸光温柔的与她对望,结果苏浅却撇开了脸。   呵……吃味了?   他敛住笑意,看着情绪崩溃的江媛,剑眉有些冷意,声音也是疏离淡漠,“小媛,我爱的人是苏浅。”   苏浅的心一颤。倏地转过头,就撞进了他深情的眸中。那幽暗,将她吸了进去。   江媛亦是一震,她对他奉上在真心,他却说他爱的是别人。她几乎就站不稳,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厉傅白,哪怕是一点,对我,曾经的一点心动,都没有吗?”江媛她不死心。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一直在祈祷着,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是心动的……厉傅白……   然而。   “抱歉。我这辈子,只对一个女人心动过。”厉傅白握着苏浅的手,“所以,小媛,放手吧。”   放手?   若是可以放下,她用得着费尽心思。想要留在他身边么?他怎么就不懂呢?   “呵呵……”江媛低低的笑了起来,可是那笑,比哭还难看,她的优雅高贵,此时瞬间坍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荒凉和落寞。   “我知道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拉开了门离开。   苏浅看着厉傅白,心底的感动像是深山脚下的泉眼,有清澈干净的泉水,汩汩流出,溢满她的心房。   这个男人,竟然对着别人承认他爱她,只对她动心。多美好的事情。   厉傅白望着眼前深情痴痴的小女人,眼里隐含着笑意,唇边也不自觉的勾起。   “很感动?”他低沉的,温润的嗓音,鼓动着苏浅的耳膜。   苏浅反握着他的双手,眨眼,也笑了。   “还不错。”   “嗯?就不错?”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性感又危险的让苏浅又是一颤。她说,“很不错。”   厉傅白伸手将她拉到怀里,一把箍住她的腰身,目光灼灼的逼着她的脸。   “那你呢?”   苏浅看着他一脸的期待,幽暗的眼睛竟然有璀璨的光亮,那一副期待的模样,让她想起多年前的他。   青山绿树,草茂花香,山脚下的江河冗默的奔流向不知未来的远方,天空湛蓝,她躺在草地上听着他给她念那一篇《荷塘月色》,低沉温润的声音宛如月光流泻,皎洁又淡凉。   因为青天白日里,她和他这逃课大王,竟然在高山上念那么温寂的散文,她忽然就笑了。   他说:“笑什么?”   她咧开嘴巴,压抑不住的笑意,“觉得我们很白痴,你还是不要念了,被人知道了笑掉大牙。”   果然,他把书一合,扔在一旁,然后整个人就覆盖在她的上方,遮住了那片澄澈的蓝天。   就是那时候,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河上的那一片闪耀的星光,满怀期待的看在着她。   “浅浅,我想吻你。”   虽然他冷静,然是耳根却是悄悄红了,苏浅心一动,伸手就拉下了他的头……   时过境迁,他望着自己的眼睛,还是那么干净而虔诚。不过现在,苏浅却并不打算让他太过容易得到自己的答案,因为她发现一个问题,厉傅白这个男人,城府深,腹黑的有些无耻,每一次都是用他的美色来获取他想到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东西……   太无耻了。   于是,苏浅故作淡定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也是淡淡的,带着点疑惑,“我什么?”   厉傅白眸色一暗,手劲一收,苏浅的身体便贴着他的。   “还装?”   “我真不懂你说什么。”她的眼神瞟到别处,故意不看他。   下一刻,耳根却传来热热的呼吸,弄得她痒痒的,那敏感的区域瞬间就红了起来,她要躲开,却被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浅浅。”他的唇已经贴上她的耳垂,轻轻一舔,。   “唔……”苏浅忍不住低低抽气,该死的男人!   “厉傅白……”苏浅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就是不看他,又不肯顺从他的意,“你无耻!”   “呵……”厉傅白就贴在她的手背上,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我还卑鄙。”他伸手把她的脸扳过来。   “你干嘛呢!”他靠的太近,苏浅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砰砰砰的乱跳。   厉傅白猛的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苏浅惊呼一声,双手就被他牢牢扣在脸的两侧。   然后,他开始翻旧账,“你跟付至远在一起四年……”   “所以呢?”   “你对他动心过?”   苏浅阖着眼,沉思着不回答,厉傅白眸色一凛,神经有些绷紧。   只听见苏浅悠悠的说道:“你一声不吭的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跟他一起也没有错呀。”   他脸色不好看的说:“以后只能留在我身边。”   苏浅不以为意,“为何一定要留你身边?以我的姿色,选择还是有很多的。”   “选择很多?”他用力将身体往下一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说:“苏浅,现在我只给你两个选择,爱我,或者更爱我,选哪个?”   苏浅的唇边慢慢勾起了一道弧度,她眼神得意又温柔,“更爱我!”   突然,厉傅白笑了,那笑容像是雨后初霁,魔抓就突然伸向她的衣服,宽衣解扣。   苏浅一把扯住他的手,“喂!你干嘛!”   “你不是让我更爱你?”他说的光明坦荡,理所当然。   苏浅:“……”   剩下的语言,全数吞没在吻里。   无耻!这个无耻的男人!   而韩冗站在门口,僵直了身子,然后慢慢转头,安静的守在门口,自己真的是太会选时候了,他想。而他的老板呢?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什么场合都敢这么乱来……   **   江媛自己就冲出了医院,她坐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地,车像火箭般“嗖”一下就飞了出去。   林睿安排好跟踪着她的车也快速跟上。   江媛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她的脑子里全是厉傅白冷漠绝情的脸。   我爱的人是苏浅。   我这辈子只对一个女人心动。   呵呵……他竟然那么残忍,直接将她双手奉上的心一脚踩碎!   厉傅白,厉傅白。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背后,为了你,对多少女人动过手,下过狠心?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将自己扔进了地狱?讨节记巴。   你不知道!   江媛脑子混乱极了,厉傅白的脸从曾经的清冷温和到如今的淡漠冷酷,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心脏,痛的她泪眼模糊。   她车速不断的提高,快速的越过路边的一切风景,带起了一片灰尘弥漫在空气里。   然后,一片白茫茫中,车身猛地一震,一声巨响过后,她感觉头部一痛,有黏糊糊的液体划过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黑暗如潮水袭来……   **   苏浅板着脸瞪着厉傅白,将碗搁在一旁,咬牙切齿的说:“自己吃!”   “我累了。”   苏浅忍不住朝他吼:“你够了!以你那生猛的劲看来,你身体完全就没有问题了!居然骗我!混蛋!”   听了他的话,厉傅白邪魅的一笑,“嗯。你喜欢吗?”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的苏浅,真恨不得一脚踹了这个男人!   门毫无预警的推开,顾景鸣脸色凝重的站在门口。   厉傅白看了一眼,“怎么了。”   “江媛出了车祸,正在抢救中……”   苏浅脸色一僵,她迅速看着厉傅白,只见他脸色也是一暗。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出事了,看来,厉傅白对她的影响真的太大了。   **   南城最大的地下赌场一包间里。   张宇头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他脸上有些青色的胡渣子,看着颓废不已。他吸了一口烟,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方心婕。   “来找我什么事?”   “要你帮个忙。”   “哦?”张宇把烟摁在烟灰缸里弄灭,嗤笑,“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放炸弹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我在里面?”   方心婕根本就不在意他语气里的不屑和讽刺,也不理会他话里的话,继续说:“答应我的条件,这个美国户头里的一亿美金,全部归你。”她将一张金边的卡推到他的面前。   “张宇,你知道,警方很快就会查到地下赌场,虽然你有后盾,但是证据确凿的话,你觉得那些政里的人会帮你?”   “你这是威胁我?”   “不,我这是跟你做交易,外加一些推动因素而已。张宇,你别无选择。”方心婕胸有成竹的看着他。   张宇忽然笑了。   “方心婕,你就是警方的线人吧?或者说,你是厉傅白的安插的眼线?”张宇阴狠的看着她。   方心婕笑了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些还重要吗?”   张宇端过桌上的烈酒,一口灌了下去,目光凶狠的盯着她,“方心婕,你他妈的我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你!”   方心婕淡淡的笑着,眼角浅浅的皱纹让她看着终于由有了憔悴的色彩。   “你不能。”   “说你的条件!”   第99章 意外发现的亲子鉴定   半个月后。   厉傅白和苏浅已经出院,苏浅身上的伤疤已经脱落,但是后背的伤痕,疤去了以后,还有一道道淡淡的红痕。纵横交错在她原本光洁的背上。   苏浅趴在床上,衣服被撩开。厉傅白坐在她身侧,拿着药膏轻轻的涂在她的肌肤上,凉凉的药膏接触到皮肤,苏浅忍住的泛起鸡皮疙瘩。   厉傅白的手掌覆盖在上面揉搓着,苏浅舒服的闭上眼睛,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她感觉有微凉的柔软的东西触碰在她后背上,让她倏地睁开了眼,扭过头,就看见厉傅白低头亲在她满是红痕的背上。   这次的事情,他一直在自责,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到了这些伤害,所以出院以后,他将她看守得更加森严,她出门的时候。保镖像一群黑社会一样跟在身后,整的她出门的欲望都没有。她也没有少跟他生闷气,她讨厌这种被监视的感觉,毫无自由可言,甚至觉得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非常的不喜欢。   她明白他的害怕,也就是闹闹就过了。   “厉傅白。”苏浅心头发软,这个男人……   他抬头看着她,手一下一下的碰着她的背,“抱歉。”   苏浅拉过他的手,从床上爬起来,坐在他面前,她的手触碰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顺着轮廓的线条来回抚摸着,像是在安抚他。“不要在意,我已经不疼了。”当时很疼,但是他这般的怜惜,自己真的开始淡忘了那些疼了。   他低头亲啄了一下她的唇,“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嗯……”   “浅浅!”门口传来拍门的声音,小逸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苏浅想要推开厉傅白去开门。却被他一把摁住,“我去。”   拉开门,厉傅白居高临下的看着在自己大腿根部高的小萝卜头,“有事?”十分不欢迎的语气。   小逸傲娇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从他身侧跻身走了进来,直接往苏浅那边走去。   苏浅已经拉好衣服,看见他走过来,一把将他扯上床,“小逸怎么了?”   “浅浅,我们回去把,我不要在这边了……”   呃?苏浅楞住。   厉傅白大腿迈开,几步就走过来,双手环抱在爱胸前,有些脸色有些阴鸷,“她的家就在这里,你要她去哪?”   小逸瞪着他:“浅浅的家才不在这里!”   苏浅剜他一眼,阻止了他继续说话,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逸郁闷了半天才幽怨的说道:“这里经常来一些奇怪的人,现在希希都不过来了……”   苏浅忽然就想笑了。   她当然知道小逸说的奇怪的人是谁了。   自从林家的人知道她是林澄的女儿以后,就强行将她认祖归宗了,一夜之间,她多了三个舅舅,两个舅妈和一个外公,哦,对了,小逸由她的小儿子变成了她的表弟。   她暂时还是不习惯这样子的转化,所以林家要求她跟他回去西城,她拒绝了,嗯,厉傅白也不放人。   就因为这样,林家那几位闲发慌的人物,就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厉傅白的别墅,整天窝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林睿就爱简直就成了他们临时睡觉的地方。   宋希因为林睿的穷追猛已经够崩溃了,结果呢?   林家那两位嫂嫂真的十分的热情,对于当红娘这回事特别的热衷,于是,他们就将注意打在了宋希和林睿的身上,见林睿抱不到美人,她们就开始用以前对付林睿的手段对付宋希。   第一次,大嫂是计算机出身的小黑客一个,她把电脑设了一道程序,无法直接关机,也无法取消,然后……她让电脑播放着时长一个多小时的毛片,日本毛片,主要的是,她将宋希和林睿锁在房间里……孤男寡女,耳边是毛片啊啊啊的声响,整的宋希面红耳赤,林睿一直在浴室里冲着冷水澡……   第二次,他们几个人全部在厉傅白家里住下来,半夜的时候,大嫂和二嫂两个看着较弱,实际力大无穷的小女人,偷偷摸摸的将宋希抬到了林睿的床上,顺便……剥了宋希和林睿的衣服……第二天的结果可想而知……   第三次,秉持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的伟大精神,直接对宋希下了迷药,啧,对林睿下了春~药,林睿摸黑打扰了厉傅白和苏浅的好事,让厉傅白送他去医院……   数不胜数的损招,一个接着一个,宋希受不了了,直接将小逸留在苏浅的身边,自己逃回她的小公寓去了。   结果林家这两媳妇怎么说来着?   大嫂说: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小二你改天把她的公寓钥匙备份一把,我们随时上门。   二嫂:嗯,这个主意不错,估计我们的未来老三是比较喜欢在自己老窝里做……   苏浅在一旁听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两舅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二舅妈,请问你是干哪行的?”   二嫂回答:哦,我以前是女警,你知道,女警的技能需要多样化……   所以?你偷钥匙爬墙翻窗都是技能?   不过好在这个计划被林睿拦下了,林睿说,再乱来,就请他们老公来领人回去西城,她们这才消停不再折腾宋希。   而这些事情,作为林家的太上老爷林爷爷,他就笑眯眯的夸两媳妇做的好!顺便每天拉着苏浅给他泡茶,各种爱护……   事情到这里没有结束,她们的注意开始转移到小逸的身上来。   两嫂子的儿子都在上大学了,她们空虚啊,小逸可爱又聪明的,马上就成了她们的下手对象。   争着帮小逸洗澡,被小逸拒绝了,自从厉傅白那一番话以后,他就不可能让女人帮他洗澡了。   行,喂他吃饭,结果将汤水全洒在小逸的身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小逸不肯让她们喂了。   晚上睡前故事,因为她们爱女儿啊,但是没有女儿,于是乎对着长得漂亮像女娃的小逸,她们就拿着白雪公主之类的来念给小逸听,还一边念一边演示,整的小逸听吧,不能忍受,睡吧,无法入眠,精神折磨!   ……   所以,小逸说,家里的怪人,他受不了了!   苏浅想起这些日子来,她那两舅妈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人,居然两个小女孩一样整除一堆麻烦事,真的是不知道林家是如何的鸡飞狗跳的,尤其是作为林家最小的儿子,林睿是深受其害。   不过她们对苏浅,是格外的好,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一样的疼,着让苏浅感到很温暖,她不曾想过,原来她母亲的家庭,可以这么欢乐有爱。   但是显然,她们在闹腾这么下去,小逸是见到她们就要跑了。   “小逸。”苏浅一如以往的搂着他,“你喜欢她们吗?”   小逸认真的想了想,小小的脸上皱做一团说:“喜欢,但是她们太烦了,总是把我当女孩子。”   苏浅哑然失笑,“那你喜欢那个爸爸吗?”   “喜欢。”对于林睿,小逸是真心喜欢啊,他会给他买各种各样的飞机模型,坦克模型,还会带他去军营转悠,会把他扛着肩上……讨节见血。   这些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就是最父亲最大的期望了,所以他喜欢林睿。   厉傅白有些吃味的说:“之前怎么不见你对我那么喜欢?难道我对你不好?”   小逸狐疑的看着厉傅白,眼底甚至有些不屑,亏他敢说对自己好啊,真不要脸,好希望没有这样的表姐夫啊!   苏浅笑笑,“嗯,这样吧,回去我们家的话,没人照顾你,留下来,我保证他们不再给你找麻烦怎么样?”   大人给小孩子麻烦,也只有林家的活宝媳妇做的出来……   “好……”   结果,苏浅说的保证,最后却是丢给厉傅白去处理。   她说:“说服不了她们先回去西城,你就不要碰我了,自己打飞机去吧……”   第三天,林家的两位大哥,亲自来将媳妇带离了南城,厉傅白家终于消停了。   经过这件事,厉傅白有一个深刻的认知,要减少甚至是隔绝苏浅跟她俩舅妈的来往,不然,带坏了怎么办?!   **   这天,苏浅独自在家陪着厉小羽,厉小羽午睡了以后,她经过江媛之前暂住的房间,出于好奇心的推使,鬼使神差的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陈设符合江媛的风格,居室的墙壁上挂着抽象的油画,靠窗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张书桌,桌上的书本和资料等等东西整整齐齐的放置着。   她走过去,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张照片,是她和厉傅白和顾景鸣他们一起拍的,那时候的面容还是稚嫩的,应该是很多年的照片了,她小鸟依人的靠在厉傅白站着,脸色洋溢着青春甜美的气息。   照片旁边放着各种想心理书,有些已经老旧了,看得出来,她经常翻,拿起一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还做了笔记,苏浅合上书,忽然一张照片掉了下来。   她拿起来一看,视线久久无法移开。   照片上,她和厉傅白亲吻,厉傅白看着动作有些僵硬,她却是一脸的幸福,这个是出事那天,她手机收到的彩信照片……还真的是她发的,苏浅苦笑,将照片放了回去。   她的视线往下挪,盯着她的抽屉看来好久,伸手拉开,里面放满了东西,她眼尖的发现一个“DNA”字样的东西……   抽出来一看,脸色冷了起来,再翻下去,脸唰的就苍白起来,手里的文件就掉在了地板上……   第100章 让我见证下,你不差   苏浅走在医院里,可以感受到四面八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心底无奈的叹气,拐到无人的楼梯角落猛地顿住脚步。   身后的男人悄无声息的随着她的步伐停住,苏浅转身。“这种公开场合,麻烦你们可以不要跟着我吗?”   男人不说话。像是没有听到苏浅的话一样。   苏浅有些气结,一个心计浮上心头。   她走到他们面前,仰头对他们温柔的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笑意吟吟的,“两位大哥,如果他知道你们抱了我,会怎么对你你们呀?”   这回,苏浅终于看见他们面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裂痕,很好,厉傅白占有欲,是他们的死穴。   她猛地扑过去,两个男人一脸惊色的身形一闪,一个不小心竟然撞到一起,骨头的碰撞,不用想都知道那有多痛。   苏浅趁着他们闪神的瞬间。一个转身,瞬间就往楼下的楼梯冲了下去。娇小的身材,脚步如飞,身轻如燕,眨眼的功夫就拐了下去,两个男人立马就追上,但是他们走下来的时候,一层楼一排的病房,还有通往楼下的楼梯,哪里知道苏浅往哪里跑了?两人只能分头找。   苏浅站在男厕的门背后,听到脚步声远去,才慢慢吞吞的把头探出来,没看到他们的身影,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她真的是该庆幸自己是运动小健将。再者,幸好今天穿了平底的帆布鞋和牛仔裤,溜起来还真的是方便。   这一回,终于不用受到监视。   不过,这时候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厉傅白。他们通风报信的也够快的。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厉傅白微冷的声音。“浅浅,为何甩掉保镖。”   苏浅一边往楼上爬,一边回着他的说:“厉傅白,这种公众场合里,让他们不用亦趋亦步的跟着我,我不想成功公众的焦点。”   “浅浅,那一团伙的人,现在还有漏网之鱼,你……”   苏浅打断他说:“厉傅白,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深陷困境的,你让他们在医院门口等着我,我一会就出去,很快,先这样。”说完,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本想随手关机,但是想想,那样不妥,于是将手机调为静音,丢进了包里。   她爬了两层楼梯,往她的病房走去。   走廊里有些安静,人不多,苏浅放慢了脚步。   她站在门外朝里看,一眼便看见了方心婕正坐在病床旁边,白色床单上的人,双眼紧闭,以往精致的脸变得苍白憔悴,饱满的脸颊因为昏迷,已经消瘦昏迷。   苏浅看见方心婕握着江媛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没由来的,心头发酸,眼睛干涩,身体有些发软。   她听不见方心婕对江媛说的话,只见嘴巴一张一翕的,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样的温柔,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哦,不对,她见过,很久以前,她只会对苏华林露出那样的笑。   有时候命运竟然这么可笑,她喊了二十几年的妈,竟然是她情敌的亲妈。   她有些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想起方心婕竭嘶底里堕落憎恨的模样,想起她无情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的场面,心口有些窒息。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为何要承受那些痛苦了。   曾经她奉为慈父,敬为偶像的父亲苏华林,竟然是国内大毒贩林渊的左右手,自己喊了二十几年的妈的女人,竟然是林渊的情妇。真相,瞬间将她那些年的信仰和支柱攻击粉碎。   苏浅子门外踟蹰了一会,手握在门把上一拉,推开门走了进去。   方心婕听到声响,猛地抬头,就看见苏浅安安静静的站在门边上,白T恤,水洗蓝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一头黑发随意的披散着,看着像个大学生,有些青涩,又多了几分娴静。   有那么瞬间,她以为自己看见了林澄,曾经那个被苏华林惦记在心的女人,那个高傲倔强的女人。   可是她回过神,便知道她是苏浅。   “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浅慢慢的走过去,站在了江媛床边的另一边,视线落在她江媛的脸上。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苏浅的声音很轻。   “方心婕,二十六年,你有将我当过是你的女儿吗?”   方心婕冷笑,“你都知道了?”   苏浅抬头,看着她,长久的沉默,想从她的眼底寻找那么一丝丝的情绪,却徒劳无功。   “当年若不是苏华林死活要养你们姐妹,我早就掐死你们了。当你是女儿?他死了以后,我只是看在你跟林澄一样的容貌才继续留着你,因为只要你在,总能触动林渊,我就不信他对你这张脸没有情绪!”   或许是痛的麻木了,苏浅听了她的话,也不觉得心痛难耐,只是有些感伤。   “事实上,他根本不会将我当成是我妈,不是吗?”那几天,受尽凌虐,就足以说明一切。   方心婕只是冷笑不语。   “她真的是你的女儿?”苏浅见她不说话,又问。   “你不必知道。”   苏浅盯着她说:“方心婕,那天的炸弹,是你引爆的吧。”   方心婕忽然笑了,笑得灿烂无比,“是,那又如何?你和林渊都死了,一切就会结束了,但是我没想到你们竟然都没有死。”   苏浅笑了,“是吗?那……”她顿住,然后拿起手里的手机对着话筒说:“我的小舅,你可以抓人了。”   方心婕蓦地瞪大眼睛,“苏浅,你套我话!”讨亩史巴。   房门发出一声巨响,以林睿为首几个人冲了进来,方心婕瞬间被两个人抓住。   “请你跟我们到警局接受调查!”   “苏浅!你算计我?!”方心婕千算万算,漏算了苏浅根本就已经不再对她心存愧疚。   “方心婕,你不是我妈,这些年,你给我的一切,我都还你,你知道,我从来不是我姐姐那么纯真善良的人,那日你敢在林渊那里出现,就应该想到我没死会有什么下场,”苏浅冷着脸,毫无感情的说道。   “哈哈哈哈……”方心婕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她被带走的时候,苏浅看见了她眼底似乎闪过一道狠辣的笑。   林睿一手搭在苏浅的肩膀上,“小五生气了,你自己要小心。”   苏浅笑着点头,知道他这是怕自己难过,“我没事。先走了。”   怎么可能没事呢?刚刚的一切,不过是装出来的。她从前再混蛋再恨方心婕,也没想过将她送进监狱……   可她知道,方心婕早已对她恨之入骨,而且已经走上不归路。当初厉傅白给她生路她不要,偏偏选择死路,怪不得谁。   苏浅离开了医院,直接去了厉氏。   她到时候,厉傅白正在开会,她之后无所事事的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脖子上一阵轻痒,然后感觉身上凉飕飕的,睁开眼,就看见一颗黑漆漆的头颅埋首在她的胸前作恶……   “厉傅白!”苏浅几乎是条件发生的伸手推他,却被他轻易扣住。   他抬起头,眼底危险的半眯着,“身手不错?嗯?”   这是在算账了?   她故意往他身上贴上去,阿谀奉承道,“你亲手教出来的,会差吗?”   厉傅白眸色一暗,她因为刚刚睡醒,又被自己撩拨的有几分妩媚,黑白分明的眼尽是讨好,粉色的唇瓣沾染着亮晶晶的津液,看着,竟然无比的可口。   他勾着唇,伸手将她分开双腿坐在他的身上,用力让她贴近自己,声音暗哑的说:“嗯,让我见证下,你不差。”   苏浅脸一红,身体僵硬住。他话里意思太过暧昧,尤其是他眼睛里的那簇不明的火苗。   苏浅竟然一反常态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奉献上她的唇,与他辗转反侧。   “厉傅白。”她极具妩媚的,回忆着前些天,两位热情舅妈带着她看的那些影碟里的动作,用舌头轻轻扫过他的耳廓,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厉傅白浑身一震,身体瞬间绷紧成了一块石头。他反被动主动,捏住她的下巴,对准她的唇吻了下去,凶残的掠夺着。   可这根本就解决不了他的难受,他猛地将他压在沙发上,却被苏浅拦住接下来的动作。   “我那个来了……”   厉傅白:“……苏浅!”   “嗯?你要浴血奋战?但是我会痛哎……”苏浅无辜的眨眼,笑得十分妖冶,她紧紧盯盯着他被逼得发黑的脸,心情格外的顺畅。   厉傅白扑捉到她的眼神,幽暗的眸子淬染的情绪渐渐发红,他深深吸了几口气,说:“故意的?嗯?”   “嗯……不是,我就是想亲你而已。”   “跟谁学的?”厉傅白没有错过她闪烁的眼神,身体压下着她。   苏浅忽然觉他有些不对劲,瞬间警惕的盯着他,“厉傅白,你想干嘛?你不能那么不知节制!”   他低低沉沉的笑出了声,“嗯,我舍不得让你吃苦,不会浴血奋战。”   苏浅本来就是依仗着姨妈君大人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现在听到他这么一说,松一口气。   “不过……”她刚放下的心蓦地又升到半空,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帮我安抚好它……”厉傅白拉过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红得滴血的脸。   尼玛啊!舅妈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坑我!怎么你们没有告诉我来大姨妈的时候点火还会被男人强迫用手工作!!!   远在西城的两位舅妈,打了两声喷嚏。   她们身旁的男人问:“感冒了?”   “不,小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第101章 生不如死   方心婕被捕,江媛昏迷,林渊被判死刑,这一段风波静悄悄的过去。   苏浅接到宋希的电话的时候,正在烤饼干。   “小希。怎么了?”她将手机放在左边,用肩膀夹着。带上手套打开烤炉将烤好的饼干拿出来,嗯,香喷喷的,还不错。   “苏浅,我在家扭伤了脚,你现在来我家一下吧。”宋希的声音又写冷淡的从那头传来。   苏浅捧着饼干的手一顿,心头一股寒意密密麻麻的蔓延上心头,“怎么那么不小心?很严重吗?”   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那边宋希深呼吸一口气说:“肿了,走不了路。”   “好,你等我下,我一会就到。”   “对了。”宋希又开口叫住她,“你身边那两保镖,叫他们不上跟着你上来,我不习惯两个面瘫在我家杵着。”   苏浅望了一眼窗外的小院,深秋已至。那一片爬山虎叶子,有一圈红边。点缀着绿色,秋风拂过,叶子层层叠叠的掀翻起一阵阵的浪,苏浅的心就像那叶浪一样,翻滚着。   “好,我知道了,等我。”   苏浅挂断电话,马上就给厉傅白拨了过去,“宋希在她公寓里有危险,我现在需要马上过去。”   她太了解宋希了,说话的语气不对,她极少叫她全名,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叫,另外。她说扭到脚,但是说话的声音太过平静,没有一丝痛苦,甚至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冰冷,加上最后那句不喜欢保镖上去,不对!她先前去了几次都是带着他们上楼。苏浅撵人的时候,宋希还拦住了她。所以,她知道,宋希身边有人,并且威胁她……   厉傅白脸色一凛,将办公室的里的人谴退,“你不能过去,我来想办法救人。”他说话间,已经拿起衣服往门外走。   韩冗见厉傅白走了出来,脸色凝重,吩咐了一下身后的秘书几句,便快步跟上。   苏浅扯下身上的围裙,“厉傅白,我不能等,那些人的目标是我!若是我不抓紧时间,她有危险!”   “浅浅,听话,不要独自前往冒险,我们会处理好。”厉傅白的心也是提着,以他对苏浅的了解,她不会袖手旁观。   “厉傅白,你听着,我必须先过去,你跟你保镖说,呆在楼下,我上去拖延时间等你们部署!”   “浅浅!”厉傅白语气有几分焦躁,他怎么能让她冒险!   “相信我,我会保护自己。”苏浅语气坚定。   厉傅白拿着手机的手青筋凸显,他绷紧下颌,良久才说,“好,如果你被伤到一根发丝,往后,全盘听我的!”   苏浅轻笑一声,“好,我向你保证。”   这边的宋希,放下手里的电话,目光清冷的睨了一眼坐在沙发对面的人,“行了吗?”   张宇吸了一口烟,点头,“你放心,我们只要苏浅,只要她乖乖的,你就不会有事。”   “不过……”张宇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希,眼露一抹赞赏,“你胆子倒是不小,这时候还这么冷静?”若是换做别的女人,估计都哭死了。   宋希心里咯噔一下,面不改色的说:“我害怕也无补于事,坦然接受就是。”   其实,她的掌心已经沁出细细的汗液。被一群黑色会绑架,脑袋上就举着一直黑漆漆的枪,一不小心檫枪走火了,她的就的一命呜呼了。面对这种场面,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怕死了!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必须冷静,才会找到最佳的解脱方案。她跟苏浅说的那些话,苏浅一定会懂的。   “不错,胆色过人。”   宋希漫不经心的说:“能告诉我,为何要对苏浅下手?”   张宇看着她,半响,笑了,他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你想知道?”   “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宋希故意收回视线。   果然,就听到张宇开口说:“是方心婕和江媛的注意。”   宋希一阵错愕,竟然是她们!方心婕竟然如此狠心!想到这里,宋希有些心疼,心疼苏浅……   “你跟她们,一伙的?”   “一伙?”张宇冷笑了一下,他是被江媛和方心婕设计了!方心婕抓着她孤立无援这一点猛踩,而江媛……   “张宇,将苏浅带来,否则你强暴陈文欣的光碟将会落在叶家手里,届时,你不单要面对公安机关的追铺,还会面临叶家追杀……”   方心婕入狱以后不久,江媛就醒了,并且约了他半夜在医院见面,一见面,就威胁了他!   妈的!他心里啐了一口,江媛着女人跟她妈方心婕一样狠毒,诡计多端!甚至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张宇的手敲着前面的桌子,“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竟然是为了钱……   苏浅的在耳朵带上了微型监听器,短靴里藏了一把微型手枪,以不变应对万变,她听从了厉傅白的这些安排。   一走进楼梯,她就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周围安插了不少视线,她坐上电梯直奔宋希公寓。   周围静悄悄的,苏浅收拾好了情绪走到宋希家门口,摁了门铃,门咔嚓一下打开了,然后她被一股力气了进去,由于太过急,一个脚步踉跄,差点没有站稳。   “浅浅!”宋希坐在沙发上,看见苏浅的那一刻,全是震惊。她望着苏浅,眼睛在问她:你为何一个人过来了!   苏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故意显示的惊慌了一下,然后慢慢冷下脸,对着钳住她手的男人说:“松手。”   张宇饶有兴致的看着苏浅冷静的表现,没有了那日在林渊手里的狼狈,似乎从一只小白兔,变成了一头母狮子,冷静的让他意外。   “让他们松手,我一个女人,对付不过你们这么多人。”   “放开她。”   男人闻言松开了苏浅,然后用枪指着苏浅的头。   张宇从沙发上站起来,下令:“带走!”   “慢着!”苏浅出声拦住他,“放了她,我跟你们走,张宇,我知道,你是冲我来的。”   张宇打了个手势,那边的人对着宋希的脖子用力一劈,宋希只觉得脖子一痛,就昏迷了过去。   “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张宇说完,率先走在了前面。   苏浅跟着她们走,对于脑门上的那一支枪,丝毫不在意。   “你们也是煞费苦心,抓我一个人,竟然带了数十个人来,用得着?”苏浅冷讥他。   张宇不说话,对苏浅一旁的人打了一个手势,一个手铐就拷在了苏浅的手上,苏浅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头,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草!   厉傅白一路往宋希公寓赶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显示竟然是江媛,他的心蓦地一沉。   “喂。”   江媛穿着白色的病号服,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院子里的凤凰花,那是第二季的花季,花开荼蘼,独成一隅的风景。   厉傅白清冷的声音,像是夜里皎洁的月色,凉如水,轻轻击落在她的心湖上。   “傅白。是我。”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些哀怨。   “我知道。”厉傅白平静无波。   江媛忽然轻轻的笑了,她的手触碰上窗户上的玻璃,“你现在是不是赶着去救苏浅?”   那边的厉傅白没有了声音,但是,他的脸已布满了阴霾,韩冗甚至觉得是黑云压城,随时会劈天一道雷,摧毁地上的一切。   厉傅白生气的时候,都是不动声色的。   起风了,秋风带起一阵的凉意,撩起了江媛波浪长发,她不为所动的继续说:“想要见她,就来医院见我。”   “江媛。”厉傅白这些年,第一次直呼她全名,用冰冷的语气,将她的名字冻结住,“触及我底线的后果,你知道是怎么样吗?”   他说的极其平静,也,极断冷漠,江媛明知道他远在别处,也仿佛站在他的面前,看见了他杀人嗜血的眸子,要将她撕裂。   “你知道,我不怕。”   从你将我的真心撕碎开始,从我死里逃生开始,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大不了是一死,有何惧怕的?   电话被挂断。   “掉头,去第二医院!”   韩冗二话不说,一个急速的掉头往里一个方向驶去。   苏浅被拉下车,然后又拖进了电梯,一路沉默不语,她需要找准时机,并且恰当的套话。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江媛。”两个字,已经明白一切。   苏浅倒吸一口冷气,草!江媛,竟然跟张宇扯上关系!   “她醒了?”为何没有任何消息。讨边反圾。   “到了你就知道!我只负责将人带到。”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   苏浅被扯着往江媛的病房走去,打开门,被推了进去,差点扑在地上吃狗屎。   她看见江媛消瘦的身影,孤独的站在窗前,一头波浪长发披下,看着羸弱,让人怜惜,不过苏浅现在,更同情自己的处境。   张宇说:“人给你带到。”   江媛转身,凑够抽屉里将一个袋子丢给了张宇,“全部都在里面。”   张宇:“我们就到此为止,人给你,恕不奉陪!”   “等下。”江媛出声阻止。   “还有事?”   “给我留一支枪。”   张宇一愣,随即笑了,“最毒妇人心!”然示意押着苏浅的男人给江媛枪支。   “你们可以走。”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江媛和苏浅,四目相对。   苏浅的手被反拷在身后,她不能轻举妄动,只是安静的看着江媛。   “江媛,为何要这么做。”苏浅以为她只是嫉妒,只是不甘心,再怎么,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她错了,江媛这样的女人,才是心机最深的女人……   “因为,我要让你们跟着我生不如死……”   第102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个世界上的痴男怨女多得枚不胜举,苏浅在大学的时候,宁静美好的校园里,听得最多的,就是那些零零碎碎的。凄美或者惨烈的爱情,最严重的一次。是艺术学院的系花,大好的青春年华,竟然因为男友劈腿与她分手,终身一跃,从七楼上跳下,血溅当场,香消玉损。   当时她正好从不远处经过,那一声,身体坠落水泥地板上发出的沉重的声音,震得她五脏六腑都痛了。   十八岁的时候,她失去孩子,失去最爱的那个男人,想过无数次自杀,那安眠药藏在床头上一天又一天,拿起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颤抖着往自己手腕上划。最终也只是渗出血丝就缴械投降。   不是不敢死,而是不甘心那样死。   她怀着那些美好一遍遍反复回忆。揣着那微薄的暖意煎熬着,辗转度日,过去了那么多年。   苏浅望着眼前的江媛,她相信眼前这个已经情感冲昏头的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她明显是已经不要命了。   至于为何会这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总之,她苏浅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整的这么惨,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为刀俎,想想也是有些抑郁。   “江媛,你想得到他?还是毁灭他?”苏浅的手被拷在背后,久了有点儿发麻,她动了动。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优哉游哉的看着江媛。   江媛望着她这般自在,楞了一下,又恢复了癫狂阴狠,“苏浅,我告诉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真的是疯了。苏浅有些气馁,但是依旧跟她聊天。   “江媛。跟我说下,你和他的事吧。”苏浅视线落在窗外的凤凰花上,眼神有些迷离,她声音清澈柔软,“我想,你这么爱他,一定有过让你难以忘怀的事情发生。”   江媛拿着枪的手一紧,完全没有料到苏浅竟然会这么淡定的与她说这些话,她们是情敌,她要害她,然后这个女人还想听自己跟厉傅白的事情?讨妖农圾。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江媛冷硬的说,“苏浅,离开他,我就不杀他,怎么样?”   苏浅怔忪,“你舍得对他想下手?”   “只要跟他在一起,哪怕是死,也无所谓。”   苏浅抿着唇,有些心浮气躁起来,她知道厉傅白已经将全部的话都听去了,因为,微型窃听器里,忽然传来了他低沉温润的嗓音。   “我不会有事,在我到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他在安抚她。   苏浅看了一眼江媛,忽然觉得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一个人,在什么方面出色,就会在那方面最堕落,然后无法自救。就像江媛是心理医生,可是她心理一旦扭曲,就是极端的变态,不可逆转。大概,医者不能自医。   “我知道了。”她这句话,是在对江媛说,也是在对厉傅白说。   地下停车场,厉傅白不等车停好就推开车门跨了下去,远远的就看见林睿的身影。   “小五。”林睿也是刚到,脸色凝重。   “江媛手里有枪的。”厉傅白沉着一张脸,“张宇呢?”   “已经被抓到了。”   “先不要交到警局,等就出苏浅,我问完话,再交给你。”厉傅白边走边说。   林睿睨了他一眼,点头,“行。”   他们想要低调的处理这件事,但是显然是不行了,因为江媛此时,已经将苏浅架上窗台,两人坐在窗台上,一条腿吊在外面,悬空着,下面围了一堆人在看,医生和护士更是急急忙忙的往她们的病房赶。   林睿已经派人在楼下准备了缓冲垫,一行人匆匆忙忙往上赶。   苏浅的声音从窃听器里传来,“江媛,你看,跳下去也是死不了,下面已经准备好了缓冲垫。要真的想死,就不要闹出那么大动静……”   厉傅白听到这话的时候,气得血液翻滚,这个女人,竟然挑衅江媛!她是不要命了!   “浅浅,不要挑衅她!”厉傅白咬牙切齿的说道,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坐在窗台上的苏浅听到他声音,知道他快到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拿捏好时机,不让这个女人伤及自己。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挑衅她,但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对于这种人,你越是刺激她,她越被你影响。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门被推开,厉傅白的挺拔的身躯便出现在眼前,而他身后跟着林睿,两人皆是阴沉着脸,门外有人将医生和护士拦下。   他的目光与苏浅在半空中交汇,苏浅望着他覆盖寒霜的脸,阴鸷的眼神,令人心胆俱寒,一身黑色的高级手工西装,更是将他的脸衬托得阴暗几分,他呼吸有些起伏,不知道是因为刚跑的太急,还是因为过于担心苏浅的安危。   不管是那种,他都让苏浅的心头一软。   “傅白。”江媛的视线瞬间就缠在了厉傅白脸上,她像是看不见厉傅白可怕的脸色,眼神痴迷的说,“你终于来了。”   她醒过来一个星期了,但是不管她怎么闹,厉傅白就是不来看她。现在,他终于来了,即使他只是为了苏浅而来。   厉傅白压下熊熊燃烧的怒火,将缠住苏浅的目光转移到江媛的脸上,望着她手里举着枪对着苏浅的脑门,他柔声道:“小媛,你先下来。”   江媛见他如此温柔,有些恍惚,“傅白,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厉傅白绷着脸不说话。   苏浅死死盯着他,知道他肯定是说不出来爱江媛这种话的,心上的那根弦不由得绷得死紧。   果然,他的薄唇,说出来的话,一样薄情。   “我不爱你。也不可能会爱你。”   “你撒谎!”江媛蓦地尖叫起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手里的枪一动,惊得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抖,生怕她一个檫枪走火就对着苏浅开了枪。   “你想说爱这个女人是不是?”她几近癫狂的说,“那我杀了她!杀了她你就会爱我了!”   江媛一手扯着苏浅的衣领,将她拉近,坐在从窗台上一阵的摇晃,看着人心惊胆战。   苏浅听到厉傅白字字铿锵的拒绝她,心里是甜蜜而感动的,但是此时显然不是感动的时候,她不敢出声,她生怕刺激到江媛,真的就被她给崩了。   “小媛,放下枪,不要做傻事。”厉傅白轻声诱哄着,“下来,过来我这里。”   看着他伸出的手,江媛有些动摇,眼神迷离。   就在大家以为她顺从的时候,她却猛地冷笑起来,“你在骗我!”   靠!苏浅忍不住在心里低声的咒骂。   “小媛,你不是要我来找你?我来了。”厉傅白一步一步的朝她们的方向靠近。   “你不要过来!”江媛惊恐的声音,喝住了厉傅白的脚步。   就在此时,苏浅吊在外面的脚用力一抬,对着江媛的腰部袭去,跨在内侧的脚用力贴墙壁,借助墙壁的将自己的身子往里摔,江媛和她双双从窗台上跌入进来。   “啊——”这一个举动,彻底惹恼了江媛,她掉在地上直接举着枪对着苏浅就开枪。   “浅浅!”千钧一发的时刻,厉傅白一个箭步上期伸手捏着她的手腕,然而枪声在一片混乱中响起……   在厉傅白移动身影的时候林睿他们就跟着移动了脚步,全部扑了上去,场面混乱的根本不知道那一枪,打在了什么位置。   “放开我!!”江媛手里的枪已经被林睿多夺取,另外的人压住了江媛,任由她挣扎,死死的扣住她的身体。   苏浅刚重重的摔下来,身体痛的缓不过劲,听到枪声的那一刻,她就愣住了。   她感觉有一滴一滴的粘稠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脖颈上,温温热热的,带着一股血腥味。   她瞪着眼睛,死死勾住了厉傅白惨白的脸,周遭的声音悉数褪去,她躺在地板上,视线慢慢的往厉傅白的脖子移动。   他的黑西装,坐左边的肩胛上,湿了一片,有红色的液体滴下。   苏浅抖着声音,“厉傅白……”   厉傅白看着她,然后将她凑够地上拉起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急喘,“别担心,皮外伤。”   “你闭嘴!”苏浅的手还被拷着,只能任由他抱着,眼睛湿润的朝他凶了一句。   这边的林睿走过来,看了一眼,淡定的朝门外叫了一声,“让医生进来!”   “小舅,将他扶到床上去躺着。”虽然知道枪未伤及要害,但是苏浅还是后怕,刚听到枪声响起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厉傅白轻声的闷哼,心都要停止。   旁边的人走过来,帮苏浅解开了背后的手铐,苏浅甩了甩,从地上爬起来。   “你们放开我!”那边的江媛头发凌乱,被两个男人死死扣住,她不停的挣扎,却无补于事。   苏浅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冷漠的走上前,站在她的面前,与她对视,眼底覆盖着薄薄寒冰。   “啪!”苏浅的巴掌狠狠掌掴在她江媛的脸上,那清脆的响声,将在场的人都给震住了。   她孤傲的站在,像是主宰生死的神一眼,冷的难以靠近。   “江媛,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江媛被打得脸肿了起来,但是她眼底出了浓浓电话恨意,再无其他,“苏浅,你最好不要让我活着,否则我绝对会杀了你!”   苏浅冷笑,不再说话,转身走到厉傅白的身边。   “子弹镶在里面,需要取出来。”只听见医生说了一句,苏浅便看了厉傅白一眼。   有惊无险,但是苏浅心里对于江媛,却是起了恼怒,在医生帮厉傅白取子弹的时候,她找了林睿。   “小舅,我要这个女人永远出不来,有办法吗?”   林睿是一怔,在他的印象中,苏浅不弱,但是心性是善良且柔软的,她现在竟然提出这种要求……   苏浅看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闪躲,光明磊落很,“关于她对我做的一切我知道了,她不单对我动过手,甚至想要动小逸,在这之前我不追究,是看在厉傅白的面子上,现在,我不能容忍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我知道,我会处理好。”林睿终究是偏爱苏浅,再者,他认为厉傅白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江媛,对厉小羽用幻药用了几年,一直不让厉小羽清醒过来,现在又拿枪指着苏浅,江媛触及了他的底线。   “谢谢。”   林睿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行离开。   苏浅走回来时,厉傅白裸着上半身,肩胛处缠了白色的绷带,他脸色清冷,看见苏浅的时候,眼神变得柔和。   才在他面前站稳脚步,就被他一拉,摔进了他的怀里,不等她回神,他微凉的唇就覆盖了下来。   凶猛的揉虐她的唇瓣。宣泄着他心底的恐惧。   刚看见她挂在窗上对江媛动手的那瞬间,他发现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动,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让他生气!   第103章 用我的命,换取你的余生   一记冗长的吻,直吻的苏浅喘不过起来,厉傅白才放过她。   苏浅把头埋在他的脖子上,闻着属于他身上的,淡淡的薄荷烟草香味。伸手圈住了他的窄腰。   “厉傅白,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因为尚未喘过气,她带着低喘的声音,有些暗哑,带着撒娇的味道。   她像一只猫一样,趴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直蹭得力傅白身体燃起了一股邪火,他用力将她的身体扣住,两人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的缝隙。   “你就应该这样喜欢我。”   我那么爱你,寻寻觅觅的找了你这么多年,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你就应该喜欢我,只有更深的喜欢,才不会枉费我这些年忍受的寂寞与煎熬。   苏浅轻轻的笑了。   窗外的凤凰花开了,秋风拂过,摇晃得一树红花娇羞的飘落。那是落花对秋风的追求,最虔诚的牺牲。一如屋里的这一对男女,因为爱,所以不计较付出,哪怕是,用我的命,换取你的余生。   **   南城地下不夜城。   赌徒们浑然未觉南城在这最大的赌城,已然易主,他们也就沉迷在输赢之间不可自拔。   不夜城的小黑屋里,张宇被绑在椅子上,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他颓废的垂着头,像是垂死的男人。   门被推开,一双埕亮的皮鞋停在他的面前,视线一寸寸往上。宽松的黑色西装裤子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在往上,精瘦的上身,然后就看见了厉傅白阴冷的脸,他在商场上矜贵的气质被褪去,只剩下在这黑暗中的阴狠。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气场,令他浑然一震,眼底露出了胆颤。   顾景鸣站在厉傅白的身后,冷笑着。   “顾三,撬开他的口。”他转身,往一旁的沙发走去,高大的身躯优雅的落座,翘着二郎腿,冷睨着张宇发黑的脸。   “厉傅白,你们这样是犯法的!”张宇那天刚离开医院,就被人抓住关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是栽在了厉傅白的手上,本以为面临的是监狱,结果,等待他的却是厉傅白手里的人一番严酷的拷问。   厉傅白抽了一根烟,啪嗒一下给自己点上,袅袅的白雾升起,模糊了他冷峻的脸。   顾景鸣单手插在口袋里,以往的痞笑不见了,阴冷的说:“张宇,你是乖乖将当年的事情说清楚,还是等着我们伺候你?嗯?你知道,我这人,执行酷刑的时候,从来不手软的。”   张宇闻言身体颤抖了一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哟,骨头挺硬的啊?”顾景鸣嗤笑,然后对身后的人点头示意,身后便走上两个精壮高大的男人。   “伺候好他。”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站在张宇的面前,后面的男人将张宇一把提起来,前面的男人伸手就将张宇的裤子解开了下来。   “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这样?”张宇感觉到下身凉飕飕的,裤裆就被一直粗粝的手握住,他浑身一震,惊恐的望着顾景鸣和厉傅白,用嘶哑的声音大叫起来,“住手!”   然而刚喊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菊花一痛,忍不住“啊”一声鬼叫,那惨烈的声音,像是被人用刀捅裂了身体一样。   “你们……”张宇目疵欲裂的瞪着顾景鸣和厉傅白,下身痛的他说不出话来,这种痛跟这几天的拷打不一样,从骨子里散出来,饶是他在耐打,也承受住这种屈辱又刺痛的感觉。   这时,顾景鸣对厉傅白说:“走吧,咱们去玩一圈回来,应该就差不多了。”   厉傅白熄灭了烟蒂站起来,和顾景鸣走了出去。   门后,传来张宇撕心裂肺的鬼叫,那惨厉的叫声,令人肝胆俱寒。   “哪儿学来的损招?”厉傅白语气淡漠的问了一句。   顾景鸣咧嘴一笑,“天才是不用学的,这些都是自创的。”他是谁?当年拷问那些固执的毒贩的时候,他是出了名的狠辣。   赌城里灯光昏暗,一群群的人围在桌上屏息着,厉傅白百般无聊的看了一下,便失去了兴致。讨妖协技。   “这赌场你最好还是不要碰,毕竟是退役军人,别惹麻烦上身。”前些天,张宇将赌场抵押卖出去,顾景鸣就让人将赌场买了过来,现在,他是这赌场的幕后老板。   顾景鸣睨一眼厉傅白,“等收拾完那个人,这赌场就会关闭,重新整顿为娱乐场所,你大可放心。”   二十分钟后,厉傅白和顾景鸣再度走回到小黑屋,房间里传来男人痛苦的惨叫声,那声音已经沙哑,顾景鸣知道差不多了。   推开门,就看见张宇浑身湿透,下半身流着鲜红的血,他前面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手里拿一根细细的针,也沾满了红色的血液,泛着冷光。针的一头的线,正连接着男人的老二,张宇像半死不活的一样,坐在椅子上瘫软了。   顾景鸣说:“没整死吧?”   蹲着的男人说:“放心,死不了。”   顾景鸣点头,看着张宇,“怎么样?愿意说了吗?”   这时候的张宇,无力的回应了一句:“我说,我都说……”   顾景鸣笑了,“这就对了,你想啊,说了,你进去蹲,我会让里面的人照顾下你,不用受太多的苦。”   张宇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八年前,厉家夫人和厉小羽出事的全部内幕,我都要知道。”话,是厉傅白说的,极冷的语气,宛如修罗。   张宇喘了口气,沉默了几分钟,才缓缓开口。   “当年,是张心月为了嫁给厉正浩,当上少夫人,找上当年西城的社会混混也就是我的手下,如今的西城老大丁文,出价五百万,绑架厉家夫人和厉家千金,她当时的要求不是绑架,而是谋杀。本想制造车祸,但是这样的话,丁文就要蹲牢,于是他瞒着我与手下的几个人,直接将人绑走,呵,那个蠢货当年为了钱,竟然又私下要挟厉正浩,一千万换两个人,结果厉正浩却报了警,他们带着两个女人的逃,最后恼火了直接轮了厉夫人,当然,厉千金也没有放过。我赶到的时候,厉夫人已经断气了,厉小羽也奄奄一息,丁文已经不在,只有几个被他耍了的人,因为这件事情,我不得不离开西城,放弃我所有的一切,到了南城以后换了名字跟在林渊的身边……后面我才知道丁文那天是故意引我前去,想要嫁祸于我,现在,你也看到了,他是西城横霸一方的人物。”张宇顿住,喘了口气,“我今天说了这些,你们确定能保证我不会被他玩死吧?”   顾景鸣铁青着一张脸,“当然,我说到做到。给他处理伤口。”   那两个男人,放下手里的道具,听从顾景鸣的话,帮张宇简单的处理伤口。   “还有什么要问的?”顾景鸣看着厉傅白。   “将他交给老大。”厉傅白起身离开沙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苏浅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脖子上湿湿的,痒痒的,她伸手去挡了一下,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厉傅白看着她迷糊的样子,那些沉重的心情,得到了舒缓。他又覆盖在她上方,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一会,才低头细细吻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   没多久,苏浅只觉得身体空虚,睁开朦胧的眼睛,就看见胸前一颗黑漆漆的头颅在动,身体一阵酥麻。   “厉傅白……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她艰难的伸手阻止他的动作。   但是他却不依不饶,含糊其辞的说:“这样的运动有助于伤口恢复……”   毫无疑问,苏浅再一次败给了他,随着他沉沦。   只是厉傅白完事了以后,已经是后半夜,他披着衣服,走了出去,顾景鸣坐在沙发上,看见他肩胛被红色浸透的绷带,戏谑的看着他。   “啧啧,难怪韩冗会跟我抱怨说,君王不早朝啊,这身体都这样了,还不知节制。”   厉傅白勾了勾唇,因为刚刚的缠绵,他现在通体舒畅,情绪也收拾好了。   “帮我处理伤口。”   顾景鸣拿过搁至在桌子下的家庭药箱,帮他换药,还不忘碎碎念,“你是舒畅了,可怜了我这半夜的孤家寡人……”   “查到丁文背后的人是谁了?”   顾景鸣的手一顿,“有些眉目了。”   厉傅白注意到顾景鸣的脸色不是很好,“说吧。”   “江家。”   江家,西城政治之家,在西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江眀?”   “是。”   顾景鸣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收拾丁文,难度不会大,但是,现在不同了,厉傅白才将江家唯一的千金江媛送进了牢饭,并且,无期徒刑。这样一来,就与江家结下了梁子。   厉傅白沉吟了半响,“顾三,将你小姨带回顾家看着,这是唯一的办法。你也清楚,江家一直对厉家虎视眈眈,所以厉正浩才想着借联姻来稳住江家。”   “我知道,你放开手脚去做就是了,江眀那人,阴的很,若不是为了我小姨,我早就打算对他动手。”   顾景鸣说的都是实话,江眀的事,他再不在意,也会耳闻到一些,只是看着自己柔弱的小姨,就不忍心了。   “不过江眀这人狡猾的很,不然就不会这么多年都没人动到他。”   厉傅白冷笑,“对症下药,只要抓到他的把柄就足够,官场,要击溃一个人很简单。区区一个江明和丁文,还不至于翻天了。”   第104章 最好生一个女儿   清晨的阳光,爬上窗户,穿透了窗纱,影影倬倬的蔓延在房间的地板上,温柔的日光将床上的人儿照的朦朦胧胧的。瓷白的肌肤像是沾染了雾水,晶莹剔透。   苏浅睁开眼。脑袋有些模糊,她腰间被厉傅白的遒臂圈着,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她轻轻的翻了一个身,厉傅白清俊的脸就近在眼前。   她隐隐约约记得昨晚上他纠缠着自己要了很久,现在腰上还是酸的。她伸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有些心满意足,似乎此生就此圆满。   倏地,厉傅白睁开了眼,深邃温柔的眸光,极致缠绵的迷恋眼神,紧紧锁着她的脸,让她忍不住脸色绯红。   “早。”苏浅勾唇浅笑。   而回应她的,是一记缠绵温柔的吻。   苏浅微喘着气问他:“昨晚去哪里了?”   “有些事情处理下。”   苏浅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在意,她约摸是知道什么事情。那天他跟林睿说的话她也听到了,现在她也猜到了七八分。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她反而不是很在意,等他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   “你伤口还没有愈合,不要太过操劳了。”苏浅说这话,本身就是没问题的,但是听在了厉傅白的耳朵里,就成了另一种味道。   他俊眉含笑,轻啄了一下她的唇,“不操劳。”   苏浅听懂了他隐喻的话,不由得有些羞愤,一把推开他,谁知道却被他一个翻身压住了。   阳光照得房间透亮,他的俊脸饱含笑意,她被他压在。被子下的身躯未着寸缕,他紧贴着她的身体,热度马上烫到了她的肌肤,他某处抵着她,让她瞪着眼睛。   “厉傅白——”苏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嗯?”他低头,细细啃噬着她的味道。唇舌一路下滑。   苏浅的咬牙切齿很快就变成了急喘连连……   她想,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   **   西城。江家。   江明看着泪水连连的妻子,蹙紧了眉头,语气有丝不耐烦,“好了,别哭了,小媛的事情,我这边会打点好。”   江夫人生性怯弱,听到江明有些动气的话,便压住了声音,不敢再哭出声来。   这时,江家的保姆走了过来,“先生,保安通知外面有一位姓丁的先生找您。”   江明一听,淡淡的说:“让他进来。”   “是。”   “有客人来了,你收拾下情绪。”带着命令的味道,让江夫人的头又是一低。而江明似乎也习惯了自己老婆的这个样子,便不再多说,抬头就看见丁文走了进来。   “江书记。”丁文礼貌而得体的站在。他高而壮的身躯站在客厅里,显得格外的醒目。   江明看了他一眼,“丁总找江某有何事?”   丁文说:“冒昧打扰了,有件事情想要跟江书记了解下。”   “随我到书房吧。”江明起身,厉开了客厅。   保姆见江夫人委委屈屈的哭得可怜兮兮的,便说:“夫人,你身子不太好,要不回房间歇着?”   江夫人摇头,“我到外面走走。”   刚站起来,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不假思索的一把拿过接听。   “小景,怎么样?”她急促的开口。   顾景鸣听到江夫人的声音,眉头蹙紧,有些不悦的问:“小姨,你又哭了?”   江夫人吸了吸鼻子,“没事,小景,你知道,小姨只是担心媛儿,她都进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你帮我问到傅白的话了吗?他答不答应……”   “小姨。”顾景鸣断了她的话,“你先别着急,你过来南城,我带你去见见小媛。”   “真的吗?我可以见她了?”得知江媛出事入狱,江家就要求见人,但是警方的回应是目前为敏感时期,暂时不允许探望,拒绝他们要见江媛的要求,现在听到说可以见人,她当然是激动的。   “真的,你准备一下,我让我的助理去接你,到了南城以后,我安排你们见面。”   “好好好,我现在马上去!”   书房里。   江明和丁文坐在真皮沙发上,脸色有些凝重。   丁文一坐下,就开口说:“书记,南城那边的门路被断了,现在手里的那批货,无法走出去,被压在仓库。”   江明看着他,只听见丁文继续说:“所以,丁某打算将那一批货运到西城这边从水路走。”   江明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南城那边的警方最近因为林渊的事情,查的严,港口这些尤其严重,他现在是来让自己打庇护的。   这些年,丁文和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从丁文身上捞了不少好处,丁文也因为自己的掩护,逐渐壮大起来,成为西城屈指可数的黑道老大。   不过江明是谨慎的人,他利用自己的权利给他开方便,自然是找到了极佳的借口,不会落人把柄,不过现在丁文亲自找上门,看来是真的被逼急了。   “我知道了。”   得到江明的肯定,丁文露出了笑意,他笑盈盈的说:“最近有一个新来的名器,改明儿我给您送来?”   江明一听说是“名器”,内心就痒痒的。他这个人,不单贪财贪权,还十分的好色,早些年,因为被其他的家族压着,他的地位还不高,为了向上爬,娶了欧家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江夫人,开始的时候,他迷恋江夫人的美色,但是终究是腻了,这几年,丁文时不时给他介绍一些年轻的姑娘,他倒是来者不拒。   “送到老地方吧。”   就在这时,书房门响起,江明的眉头不可闻的轻蹙一下,家里的下人知道会客的时候,一般不会打扰,那现在,应该是江夫人,“进来。”   果然,江夫人怯怯的站在门口,看着江明说:“我要去南城见一下媛儿……”   她几乎是足不出户,圈地为牢,现在说要出去,又不敢让江明陪着,她心底有些紧张。   江明问她:“不是说不能探望?”   她小声的说:“小景帮我疏通了关系,可以见了。”   江明一听到是顾景鸣,倒是不再作他想,自己老婆的这个外甥,对这个小姨还是很在意的,竟然是她要见江媛,他自然会打点,再说,他跟厉傅白是兄弟,没准会帮上点忙。   “我西城这边有事,不陪你你去了,我让司机送你。”   江夫人摇头,“不用不用,小景说他的助理也要过去南城,让他来接我了,我去见见媛儿就回来。”   “那自己路上小心些,有事给我电话。”   “嗯。”   等到江夫人离开,丁文才笑笑说:“书记对夫人还真的纵容。”   纵容?江明轻笑一声,不接他的话,“今晚上直接把人送来我这里吧。”   这才是他纵容夫人独自出门的原因,她不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家里玩女人。   丁文一错愕,随即明白,“好。”   **   宋希约了苏浅一起到中心街逛街,他们的身后,依旧有保镖如影如随,虽然会引人侧目,但是他们与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不再是在清一色的黑色,而是随意的着装,带着鸭舌帽看似漫不经心的跟着苏浅和宋希,实际上眼睛在鸭舌帽的遮掩下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宋希现在不在抗议林睿安排人保护自己,尤其是现在小逸时不时会过来公寓跟自己住一起,她自己出事没问题,但是不能让孩子有事,林睿也是拿孩子说事,她才接受的。   两人带着小逸走过一家婴儿用品店的时候,苏浅站着看了一会,有些走神。   宋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婴儿用品店里琳琅满目的婴儿用品,里面还有几位准妈妈,撑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在挑选东西。讨见住号。   宋希眉目温柔的笑着,靠近苏浅的身侧轻声说:“怎么?心动了?”   苏浅收回目光,但笑不语。   她当然心动,这些年,她身边有小逸这个孩子,一直觉得很满足的,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当年宋希躺在产房里的时候,她就站在身侧,陪着她生产。   当孩子出生那一刻,她听到“哇”一声嘹亮的哭声,清澈悦耳的新生的声音,她激动的难以言喻。   当医生将浑身是血的小家伙举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眼睛都湿润了,似乎觉得她十八岁失去的那个孩子,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现在她又跟厉傅白重新开始了,隐隐的觉得,生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孩子也是不错的。   想到孩子会像厉傅白那样英俊聪明,她就要孩子的想法越加的坚定。   宋希见她不说话的往前走,拉着小逸追上去,“想生的话,就嫁给他,生一个吧,最好生一个女儿,小逸就有妹妹了。”   说到这个,苏浅噗嗤一声笑了,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宋希,“小希,小逸现在应该叫我表姐,那么我的孩子出生的话,应该是叫他表叔了,而不是哥哥……”   宋希一怔,然后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嗔了苏浅一眼,“浅浅!”   苏浅继续打趣道:“哟?这是害羞呢?还是恼羞成怒呢?”   “浅浅!不是你想的那样!”宋希红着脸反驳,虽然小逸是林睿的孩子,但是,他们之间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小希,我觉得挺好的,虽然当年的事情很伤人,不过我小舅也不是故意的,你们都被陷害了,结果还有一个孩子,你看,多奇妙的缘分,兜兜转转的,孩子的爸爸,竟然是我的舅舅。而且,他优秀,忠实,帅气,当然,多金这个我就不懂了,你以后挖掘。”苏浅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口气说了一窜话。   宋希哭笑不得,“浅浅,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苏浅含笑的望着宋希身后的人影,“嗯,你不用理我了……”   第105章 怎样求婚   宋希顺着苏浅的视线,疑惑的转身,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大步朝她们所在位置走来的林睿,他一身军装,挺拔高大的身躯配上那刚毅俊美的容颜。引得周边的一些年轻的小姑娘频频回顾。   待他站在自己跟前,小逸就挣脱了她的手。一把往林睿的身上扑过去,“爸爸!”   清脆的童声,瞬间将围观他的那些小女孩们的爱慕之心粉碎成渣渣,只能感叹,果然帅哥不是已婚就是未成年,与自己无缘啊……   林睿把小逸抱在怀里,温和的笑着,看的宋希直蹙眉,她的儿子,养了5年的儿子,居然跟这个出现短短几月的男人感情那么好,她转头,就对上苏浅狡黠的眼睛。   “小羽需要我照顾,既然你都忙的没时间照顾小逸,我只好叫他爸来照顾了,……”就这么简单。小逸就是被林睿的照顾给俘虏了。   宋希不知为何,心里又酸又涩。感觉自己的宝贝被抢走了,有些不甘心,又对小逸满怀愧疚,这么多年,一直不能让人知道小逸的存在,也不能让人知道小逸是自己的儿子,所以现在他才会有一个对他好的父亲,就迫不及待的黏上去了。   显然,这个男人还很享受小逸对他的热情,笑得满脸的柔和。   “小逸,快下来,我们走了。”宋希还是无法接受他,声音闷闷的伸手去扯小逸,试图去将人抢回来。   “希希……我们更爸爸一起玩吧……”小逸靠在林睿的怀里。舍不得离开,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巴巴的盯着宋希,那模样,让人不忍心拒绝。   但是,他们八字都没一撇呢!这小子就爸爸爸爸的叫的那么顺溜!   苏浅见宋希不太愿意,忙附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不要拒绝孩子。他上次在学校被同学说没有父亲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怀,难得他喜欢,你就随他了。”   宋希怔了怔,上次小逸在学校打架的时候,她没有去,是苏浅回来以后告诉她的,当时她是心疼孩子的,那天晚上,他一直闷闷不乐,睡着的时候,还喃喃自语的说:“希希,爸爸在哪里……”   面对孩子的期望,她实在是不忍心。   苏浅见她软化了,推了她一把,将宋希推到林睿的身边,“我要去厉氏接小羽,你们一家三口慢慢逛。”说完,她还找林睿俏皮的眨眼。   林睿自然是明白这个大外甥女的好意,眉眼含笑的说:“好,改天让你两位舅妈过来陪你。”   “浅浅……”宋希却是不乐意了,不过苏浅不给她机会,摆摆手潇洒的走了。   宋希咬着唇,有些郁闷,这莫名其妙的怎么就变成了他陪自己了……讨见肠才。   林睿抱着小逸,与他视线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大一小都笑了。他单手抱着小逸,腾出一手牵过宋希的小手说:“走吧,我陪你。”   宋希面红耳赤的要甩掉,但是他的力气太大了,紧紧捏着她,根本就甩不掉。   “林睿,你不要得寸进尺了!”宋希从小到大都是胆小又软弱的乖乖女,哪里有跟男人相处过的经验?但是林睿一开始就以不同寻常的方式强行闯进了她的生活,瞬间搅乱了她的心。   然而,林睿却听不到她说话般,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抱怨……   **   苏浅坐在车上,心情格外的愉悦,她将车窗摇下来,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她的脸上,深秋的风扑面而来,有些冷,她扯了扯身上的针织衫。   前面遇上了红灯,车停在斑马线上等待,她惬意的靠着窗,一转头,唇角的笑容瞬间凝结住,眼底的笑意敛去。   对面停着的车,车窗摇下了三分之一,她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后座上,闭着眼一脸沉醉的女人,着被一个男人吻着。   她看不清男人的脸,隐隐约约的可以发现,男人年纪在三十出头,两人动情的接吻,慢慢的,男人的唇蔓延到女人的脖子上,女人涂着蔻丹的手,插。入男人的黑短发中,沉迷其中。   苏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遇见这样的一幕,从来没想过,张心月竟然会红杏出墙,而且这么大胆放肆。   如果被外界知道,厉氏老董事长夫人,竟然在外面偷人,事情该是如何收场?难怪厉傅白一直对她心存芥蒂,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肮脏!   苏浅灵光一闪,拿着自己的手机,对着他们连续拍了好多张照片,然后收好,升起车窗,隔绝了他们。   到了厉氏,厉傅白正在办公室忙碌,韩冗站在一边汇报着行程,看见苏浅走进来,韩冗停了下来,笑意吟吟的望着苏浅。   苏浅被他揶揄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说:“你们继续……我进去找小羽。”   每次苏浅又是不能照顾厉小羽,都是厉傅白带她到公司的办公室临时休息室安顿她,有事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赶到,所以苏浅不用他们说,都明白此时厉小羽就在里面。   望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厉傅白勾唇笑了。   “老板?”韩冗很怀疑自己还要继续下去。   “继续。”   “好的……”   等韩冗说完行程,厉傅白推掉了晚上的宴会,韩冗刚要出去,又被厉傅白的声音叫住。   “等下。”   韩冗狐疑的停下来,“老板,还有其他的吩咐?”   然而,厉傅白坐老板椅上,单手握拳放置在唇边,轻咳了一下,又恢复了清冷淡漠的样子,“你知道,怎么样求婚会比较浪漫?”   啥?韩冗如惨遭雷劈,直直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回不过神来,然后他看见厉傅白略为不自然的脸,憋着一阵狂笑下在胸口,差点忍不住笑喷,若不是担心被老板剥皮,他真的会当场狂笑!   他大老板,在危险中出生入死,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可谓是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智商爆棚,然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然而,就是这样的老板,居然问:怎么样的求婚比较浪漫?   他的情商,你说为零吧?他又将苏浅坑得死死的,你说高吧,居然求婚都不会……   厉傅白动了动身体,蹙眉看着一脸呆傻的韩冗,沉声道:“知道还是不知道?”   韩冗堪堪的看着他:“老板,我觉得,这个顾三少会比较清楚……”   顾景鸣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阅女无数,自然是懂得许许多多哄女人的手段。   厉傅白也觉得韩冗说的有道理,于是点头,让他离开了。   苏浅陪着厉小羽坐在床上看动漫《千与千寻》,两人看的津津有味的。   厉小羽自从被停止那些迷幻剂以后,整个人也变了,她虽然依旧沉默,但是会开口说一些话,甚至愿意亲近人。   忽然,厉小羽拉了下苏浅的衣摆,眼神澄澈的望着苏浅,低若蚊吟的说:“浅浅,我肚子痛……”   苏浅回头盯着她的了脸,果然发现她本白里透红的肌肤,变得惨白,粉色的唇跟脸色一样难看,她的手捂着肚子,额头有密密麻麻的细汗。   “怎么了?”苏浅一下子慌了,一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马上从床上弹起来,这时厉傅白刚好也走了进来。   “怎么了吗?”厉傅白看见苏浅慌慌张张的,一把捏住她的肩膀。   苏浅马上拉住他的手,“小羽肚子痛,不晓得是不是吃坏东西,马上送医院!”   厉傅白一听,二话不说靠过去将厉小羽抱了起来,然而苏浅却一下子傻住了。   她马上出声喝住了厉傅白迈开的脚步,“等一下!”   “那个……”苏浅对着厉傅白疑惑的眼神,脸颊有些烧起来,她指着床单上那一抹褐红色的血迹,呐呐的说:“我想,我们只需要一包卫生棉……”   厉傅白清俊的脸上也有些尴尬,甚至有薄薄的红晕,不过他很快淡定下来,将厉小羽放会床上,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看着他,我叫外面的秘书把东西买回来。”   苏浅却一把扯住他的手,厉傅白不解的低头看着她的脸,“怎么了?”   苏浅有些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说:“你堂堂一个总裁,要跟你的女秘书说‘帮我买一包卫生棉和女性的换洗衣物’?”   见他僵直着身体,苏浅心底好笑,这个男人当真是依赖这些秘书助理啊!   “我去说!”   厉傅白看着苏浅俏丽的背影闪出门口,唇边勾着笑意,其实他并不会在意吩咐秘书做这些事情,毕竟他的秘书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并不存在什么尴尬之说。   可是苏浅在这个举动却取悦了他,他暗自的猜想,这个女人是不喜欢他跟别的女人接近和接触他的生活。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苏浅心里想的就是,他一个大男人,压根就不懂女人,指望他去吩咐别人买,没准一会那秘书就把超市给搬回来了。   这真不能怪苏浅,因为少年时候的苏浅,有一次在他家过夜,结果来大姨妈了,只能让他帮忙买卫生棉,他红着脸提了一大包回来,各种各样的,样样齐全,他说:我不知道你喜欢用哪种,就每样都拿了一包……   没多久,苏浅提着东西走了回来,看着杵在门口的厉傅白,也不在意,径直带着厉小羽进了休息间的浴室。   厉傅白坐在床边,听着浴室里面传来苏浅轻柔的声音,在跟厉小羽说着一些什么话,不是很清楚,但是能猜到大概,他的心软成了一片。   八年前母亲去世,厉小羽才八岁,因为恨着厉正浩,基本上就是当他不存在,所以他对厉小羽来说,是兄长,也是父亲。然而母亲的位置是不可取代的,毕竟他是男人,很多女人的事情不懂,好在那些年有江媛在照顾,他倒是省了很多心。现在,如果不是苏浅,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厉小羽解释初潮这玩意。   想着想着,他似乎也想起了当年为苏浅买卫生棉的事情,忽然轻笑了出来。   第106章 我将我的命,交给了你   夜晚时分。   厉小羽因为身体不适早早休息,小逸在宋希的公寓,苏浅洗澡出来后,想起今天看见的那一幕,她犹豫一会。拿起手机走进了书房。   厉傅白正在专心的忙活,连苏浅走进来都未曾察觉。苏浅看着专心致志工作的男人,心头软软的,舍不得上前去打断他,于是蹑手蹑脚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趴在沙发椅背盯着他的脸看。   头顶的灯光宛如皎洁的月光,温柔而明亮的光线倾泻而下,照在他的身上,他便宛如披着一层圣光,那本就清冷英俊的脸,看着越发动人,苏浅心里感叹,这男人果然是帅的很。讨沟尤血。   可不是该死的好看么?这么多年,她多少帅哥上来勾搭,她都不曾动心?偏偏对他着了魔,念念不忘,恋恋不舍。   就在苏浅看的如痴如醉的时候。厉傅白突然从案桌上抬起头,两道清幽的眸光直直扑捉到苏浅倾慕的眼神。他的心神重重一荡,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唇角缓缓的勾起,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直教苏浅心跳加速。   她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他清冷英俊宛如神,喜欢他霸道又爷们。   “浅浅,过来。”   他一直如此,带着男人的强势占有欲,又满脸深情,温柔缠绵的叫着她的名字,稳稳当当的在一方,对她说:过来。   苏浅从沙发上爬起来,三作两步就扑倒在他的怀里。温柔浅笑的勾着他的脖子。   “忙完了?”   温软软玉,她身上的香甜味道,让他心猿意马,忍不住低头就吻住她,与她唇齿相缠。   苏浅趴在他怀里,气喘吁吁。满脸绯色,盈盈的水眸甚是动人,厉傅白只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狠狠的爱她。   见他又蠢蠢欲动,苏浅忙开口:“我找你有事!”   厉傅白低声笑了出来,“不要整天都对我一脸防备。”   “我是担心你的伤口。”枪伤比较难愈合,他又整天把控不住自己。   厉傅白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点伤,不碍事。”   这话,听在苏浅的耳里,却又是一阵的心疼,他以前是部队的,而且还是队长,又是特殊部队,经常面对穷凶极恶的犯人,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受伤早已是家常便饭。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她自然都是看见了,尤其是靠近左边心脏的位置,那里,听说是受过枪伤,几乎要了他的命,而且,就发生在八年前,他们分开的时候,苏浅忽然想起她生日那天,他给她戴上的那个子弹项链。   “你那天送我的那颗子弹,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厉傅白搂着她,“我将我的命,交给了你。”   他的声音低沉性感,说话时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蜗上,轻轻的话语,却让苏浅一震。   我死里逃生以后,捏着差点夺走生命的弹壳,宛如将一条命揣在手里,如今交给你,生死随你。   她想,回头她要把它戴回脖子上,让它接近自己的心房。   “你不是说找我有事?不说我们做点别的事?”厉傅白舔着她的耳垂,诱惑着。   苏浅噗嗤一下笑了,猛地躲开了他的唇,瞪着他,在厉傅白的眼里,这一瞪,简直就是娇嗔妩媚动人,而她本人却浑然未觉。   苏浅把手机打开,然后递给他,“你看下。”   厉傅白把视线转移到手机屏幕上,脸瞬间冷了下来。   “今天在等红灯的时候,一辆车刚好停到边上,我不经意就看见了,于是拍了下来。”苏浅老老实实的跟他说了,她想,这种事情,最好就是早些让他知道,免得到时候一场风波,“要我删掉吗?”   厉傅白握着她的手,将手机拿了过来,“不,留着,你做的很好。”   “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厉傅白亲了亲她的脸,托着她的臀部一个调整,让她劈腿坐在了他的双腿上,面对面的坐着,十分暧昧的动作,苏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厉傅白……”   他爱死了她这样甜甜软软的声音,叫着他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会随之酥麻。   “嘘——”他轻轻碰着她的唇,“什么事都不用管,不用担心,一切有我,现在,好好感受我……”   他的大掌,已经从她睡衣下摆探了进去,她顺滑的肌肤,让他爱不惜手,他低头吻着,慢慢的引领着她。   苏浅的身体被他调教的敏感,瞬间就有了感觉,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了宋希的话,生一个女儿。   “嗯……”她低吟出声。孩子?最近似乎不行,他的身体还没好,还在吃药,还是过些时间吧。   于是,苏浅一把推开了厉傅白,动作迅猛的从他腿上滑了下去,一跃离开他几步远,脸蛋绯红的将自己被解开了扣子,露出饱满的睡衣整理好。   也不管厉傅白吃人的眼神,笑着说:“在你伤口完全恢复之前,不能碰我!”   “浅浅——”厉傅白身体胀痛着,这个小女人竟然突然溜开不说,还说伤口未好不能碰?意思是,他只能看着眼前一盘肉,却不能吃?   他这么一头狼,居然端着一盘肉不能吃?等他伤口好了,他还能人道吗?   可是苏浅根本就不在意,步伐轻盈的离开了书房,留下他重重的喘气。   **   半个月后。   一股冷空气袭击了南城,寒风呼啸,树枝萧索。   而伴随着这一股冷空气来袭的,还有一则惊天的新闻,瞬间在寒风中炸开了锅。   网络上一夜之间,一个视频风靡全网。   一个女人双眼被黑布蒙着,全身赤条条的,肤若凝脂,却被绑成一个难堪的动作,一个男人匍匐在她的身上肆虐,女人的声音,又痛苦又兴奋,夹带着低沉沉的哭泣,伴随着那糜烂的声音,冲击了全网民的视觉。   很快,就被爆出视频中的男人正是西城的名门望族江家男主人江明……   一时间,电视、报纸、网络,无一不是在报道着同一个消息:江明因触犯法律,被捕入狱。   西城瞬间风云动荡,接二连三的有人被抓。   苏浅当然也看到这个视频了,只觉得这样的视频对她的冲击力是在太大,看了一点就面红耳赤的关掉。   她自然是知道西城江明是谁,江媛的父亲,确切说,是养父。   她呆呆做在电脑前,有些转不过来,是厉傅白做的?但是不应该,从厉傅白之前瞒着自己护着江媛的态度看,他对江媛多多少少还是有于心不忍的,所以那天她才让林睿把江媛整的呆在里面出不来,她霸道的不希望他分别个女人一点点心思,哪怕他对她没有想法。   那么现在江明,怎么回事?苏浅总是觉得不简单……   厉傅白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苏浅坐在电脑前发呆,屏幕上满满都是江书记的报道,他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发呆中的女人,猛地惊了一下,作势挣扎,却在看清他时乖巧的任由他抱着。   “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厉傅白,你告诉我,江明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厉傅白沉吟了半响,将她从椅子上拦腰抱起来,自己坐在,又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是。”   “为什么?”苏浅若口而出。   厉傅白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唇有意无意的贴着她脖子香嫩的肌肤,“还记得我妈当年被绑架后遭撕票?”   苏浅震惊的看着厉傅白,不敢置信会扯到那边去,“你的意思是,他参与绑架了小羽和你妈?”   “不算参与,他只是后来做了那个人的靠山,所以我要都动那个人,必须先把他拉下台。”   “可是,他若是再后来做那人的靠山,阿姨被绑架的事情他是不知情的吧?”   厉傅白的声音沉了下来,隐隐的,有些悲痛,他说:“浅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江家一直想要做大,但是遭到厉家和其他家族的打压,所以一直都是有些屈,一直到了江明才有起色。江明恨厉家,是因为当年喜欢我妈,结果我妈却嫁给了厉正浩,这些年,他也一直跟厉正浩表面交好,实际上想把江媛嫁到厉家,借助厉家巩固他的地位。”   “另外,江明没有参与绑架没错,但是,他曾经三番四次禁脔了我母亲,在我母亲被绑架之前,就已经遭过他毒手,他手里揣着强迫我妈的视频和照片,威胁我妈,因为这样,我妈一直被他限制迫害。”   苏浅听到这些内幕,不由得阵阵发寒,她知道这个社会黑,但是不知道,原来一些名望家族,竟然会肮脏到如此地步。   她不敢想象,当年厉傅白的妈妈被江明逼迫屈辱与身下的时候,她的丈夫却与别的女人交好,她该是多么的绝望凄凉,而又不得不为了孩子选择生存,最后被人玷污,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年幼的女儿造人毒手……她是多么痛心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苏浅忽然无比的心疼眼前这个坚强聪慧而温柔的男人,心疼他面对这么多的黑暗,承受着这多的痛。   她此时此刻,多痛恨自己当年的愤然离场,留下他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他失去一切的时候,她也不在,那时候的他,是如何的孤绝?   苏浅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问:“她们被绑架出事,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忍不住的想要知道,想要确认。   “你离开我的时候。”   那么多的话,这一句,最伤人。   果然,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离开了他。   八年来,她总是怨恨他混蛋,不想,他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对不起。”苏浅如鲠在喉,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对不起。   你难过的时候我不在,对不起,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对不起。   对不起,我最爱的男人。   厉傅白又岂会不懂她的心思,她仰慕他,却又怜惜他,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么一个女人,会为他的痛而充满怜惜,然后用她温暖柔软的心包裹着他的伤痛,抚慰他的伤口。   他这么会不知道,她的自责和难过。   “傻瓜,你没有对不起我。”他低头,将她的泪水一一吻去。   这是她为他留下的眼泪,那充满柔情的,饱含怜惜的泪水,珍贵无比。   第107章 道一声再见   江明被抓了以后,苏浅去见了一面江媛。   她本以为江媛会拒绝见面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答应见面。   苏浅透过玻璃窗户,看见面容憔悴的江媛走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闪过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高贵典雅。气质出众,不可多得的美女。如今……   江媛在隔着玻璃坐下来,苏浅拿起了电话,江媛那头也沉默的拿起来。   “江媛。”苏浅有些同情她,但是,同情不代表她心软,她会来见她,也不过是顾景鸣说,她不愿意见江夫人,谁都不肯见,才让他来试试看的。   江媛只是看着苏浅,看着她容光焕发的美貌,怔怔的出神。   “江夫人一直想见见你。”苏浅老实说,“是她拜托我来找你的,如果你愿意见她,回头我跟她说。”   “不必了。”江媛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冷漠。   “苏浅。”她难得温和平静的叫她的名字。“我做不到祝福你们,一辈子都做不到。”   苏浅一怔。随即笑了,她不咸不淡的说:“江媛,我不是来让你祝福我,我们也不需要你祝福,对于我来说,你什么人都算不上。”   谁都不是圣母,不必祈求原谅,不必假装仁慈,不必伪善的笑,你我从来站在对立的位置,我们不能成为朋友,也不会再是敌人,只是各自的路人甲乙丙。   江媛沉默了几秒,“转告江夫人事情的真相吧。我不是她女儿,不值得她难过。”   “江明入狱了……”苏浅说,“江媛,你还要我告诉她,你不是她女儿?告诉她,你亲妈亲手杀了她的孩子。让你代替了她?”   江媛拿着电话的手,猛地用力,消瘦的手,青筋凸起,骨骼凸出,她微微低着头,苏浅看不清她的脸。   “为何会入狱?”苏浅听到了颤音,很明显。   原来,她也是有在意的人的,顾景鸣说,江家就那么一个女儿,对她可谓宠得上天了,所以,她即使知道自己不是江家亲生的,还是会在意那些对她好的人吧?   苏浅避重就轻的说:“知法犯法,他触犯了法律,而且,被判了死刑,缓刑一年执行。”   身为官人,却触碰毒品,而且已经这么多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所以江明的下场,注定如此。   苏浅走出来时候,顾景鸣和江夫人就在外面等着。   她看着江夫人,忽然有些同情,亲生女儿死了,养大的女儿入狱了,丈夫情感背叛自己,也断送了性命,似乎一夜间,她变得一无所有,迥然一身。   “嫂子。”顾景鸣微笑着,“怎么样?”   苏浅是第一次被他这么称呼,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也不多纠结,“抱歉,她说,谁都不想见了,另外让我跟江夫人说,照顾好自己。”   江夫人一听,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声音哽咽:“这孩子,怎么连我都不肯见一面了,是不是怪我?”   苏浅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其实她能理解江媛的心情,因为愧疚这个母亲,因为落魄,所以不想再让她看见了徒增难过。   “江夫人,您误会了,她并没有怪您,只是自己不想再见其他人了。”   顾景鸣揽住江夫人的肩膀,轻声安慰:“小姨,好了,你别想太多了。”   只是,在苏浅见过江媛后一个星期。   顾景鸣传来了一个消息,让她久久无法回神。   江媛在监狱里自杀了。听说她夜里咬断自己的舌头,天亮的时候才被发现,已经无法挽回。   她是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这般果断的不惜以此来了断自己性命?   随着她的死亡,苏浅心底的那一丝丝的责怪,也随之烟消云散。   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而活着的人,应该更好的活着。   一个月后。   听说西城最大的犯罪团伙被一窝端了,而那领导人丁文,对自己的犯罪供认不讳,甚至,承认了八年前,杀死了厉家夫人,厉傅白母亲,猥亵了八岁的厉小羽等事实。   而伴随着丁文被抓,厉家引来一场风暴。   苏浅再一次见到,被她遗忘的付至远。   那天中午,她刚给厉傅白送完午饭从厉氏大门走出来,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付至远。   他似乎黑了一点,瘦了一点,眼底的戾气已经不复存在,却而代之的是沉稳,隐忍,他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不是年少的温文儒雅,翩翩公子,也不是几个月前的乖戾不择手段的禽兽,而是沉着的,成熟的气息萦绕在身。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初冬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看着孤单落寞。   “浅浅。”他低声的跟苏浅打招呼,脸色是柔和的。   苏浅又片刻的怔忪,微笑着说:“有些时候不见了。”   其实,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盛夏到隆冬,几个月的时间,真的很快,苏浅跟厉傅白一起的时候,甚至觉得,他们重逢就在昨日。然而现在跟付至远见面,却似乎隔了好长的时间,长到,她都已经想不起,当时他背叛自己的感觉,而他也变得让她陌生。   “嗯,最近都在国外,刚回来。”   苏浅点头,两人似乎也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说,即便付至远有话想说,却是如鲠在喉,无从说起。   “我还有事,先走了。”苏浅终究先说了出口,不想再与他过多的交谈,因为,两人之间,或许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付至远也不拦她,侧身让她走了过去,却在苏浅走了几步的时候叫住了她。   “浅浅。”   苏浅闻言回头,看见他精瘦的身影站在门口处,独成一道风景。   “你,幸福吗?”   幸福吗?他是否带给你了,你渴望的稳定和幸福,你盼望的未来和希望。是否,没有了我,你更好了。   “我们很好,很幸福。”苏浅顿了顿,朝他路出一个真挚的浅笑,“付至远,再见。”   “再见。”   再见,我亲爱的浅浅,再见,我最纯净的初恋,再见,我的爱人。   付至远站原地,看着她俏丽的背影,飘逸的长发,娉婷而走,然后消失在车流中,消失在初冬暖阳正好的光线里,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想,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她幸福就好,自己欠她的已经不再存在意义。   她的身边,有另一个人来陪伴。   厉氏总裁办公室里。   付至远坐在沙发上,将手里的文件推到厉傅白的面前。   “这是我手中持有的厉氏股份,现在,我全部转移到你的名下,签下字就行。”付至远的声音平静,没有起伏。   厉傅白俊眉一挑,对于付至远的改变,倒有些刮目相看,但是,即使他变得在令人钦佩,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碍眼。   因为,他妈害死了他的母亲,他曾经伤了苏浅,单这两条,厉傅白就无需跟他客气。   “付至远,即使你将股份交出,我也不可能会放过你妈,杀人偿命,你不会不懂,虽然她并没人亲手杀人,同样是重罪。”   没有对付至远赶尽杀绝,是因为他调查苏浅这些年的生活得知,付至远曾经帮不过苏浅不少,不管他这些举动是真假,都不计较。   付至远无奈的苦笑,当他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母亲,为何一直强调自己必须要拿下厉氏,为何一直忠于权利和金钱了,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从一开始就埋下了隐患,所以逼迫着他服从她。   “厉傅白,我没想过你会放过我妈。”付至远的喉咙有些干涩,发生在从前的厉夫人身上的事情,他了解,正因为里了解,所以不敢期望厉傅白会网开一面。   这样的事实,换谁遇到,都无法原谅始佣者,假如今天是他母亲落得如此下场,他身子会比厉傅白做的更绝。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曾经……”他确确实实亏欠了厉傅白。他见过厉小羽,那么一个纯净的女孩子,被玷污了,这些事情,真的,痛心。   “对不起不用说,我只要求你,接下来,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插手就是,好好看着就行。”厉傅白并不是怕他横一脚就破坏自己的计划,而是懒得分心跟他斗,他现在只想尽快将事情收尾。   “明白了。”   **   次日。   厉傅白带着苏浅回了厉家。   张心月一看见厉傅白回来,脸色惨白如雪。   她听说丁文被抓了,而且已经认罪。这几天,风平浪静的,没有警察上门,张心也才稍微安心许多,心里想着,丁文应该是没有说,否则警察早来了。   可是,现在厉傅白的出现,付至远的回国,隐隐让她觉得不安,极度的不安。   倒是厉正浩,看见苏浅的时候,依旧是黑着脸,正眼都不给苏浅一个。苏浅也不在意,横竖她也不是来讨好他的,而是陪着厉傅白,给他做后盾的。   嗯,虽然她比较像需要后盾支持的人,但是,谁让厉傅白偏偏就只有她苏浅可以安抚呢?   厉傅白牵着苏浅动手,坐在沙发上。   “不是说有事?什么事?”厉正浩一早就接到他的电话,说有事回来。   厉傅白把一叠照片,往里正浩的面前随意的一丢,清冷的声音,像屋外料峭的寒风,“给你看看,你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可是舒心?”   讽刺,嘲笑,冷漠,是厉傅白送给厉正浩这个父亲的礼物。   张心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而是像死尸,她僵硬的脖子,慢慢的看着厉正浩,只见厉正浩一张脸,黑的似要滴墨,额间的青筋凸起,下颌紧紧咬合,极力控制着自己爆发的脾气。   “正浩……”张心月声音都是颤抖的,她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厉正浩,浑身动弹不得。讨沟庄亡。   “啪!”   厉正浩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掴在了张心月的脸上。   张心月脸被打得歪到一边,嘴角有殷虹的血迹,脸颊瞬间就高高红肿起来,看着触目惊心。   “你……你……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厉正浩破开喉咙大骂,因为生气而全身发抖着。   气氛,瞬间紧绷而压抑。   第108章 尘埃落定   苏浅安静的坐在厉傅白的身侧,另一边上坐着付至远,一时间,他们三人都静默的看着厉正浩和张心月,厉傅白是漠然的。付至远是木讷的。偌大的客厅,下人听见厉正浩发脾气。全部默契的退了出去。   苏浅有些不安的瞟了一眼付至远,见他木讷的坐着,脸上没有表情,眼底也是空洞,不禁有些同情他,他是无辜的吧?毕竟,那时候的他还是年少,怎么会知道自己母亲做出来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厉傅白也察觉了苏浅的视线,他的大掌轻轻一捏她的柔软的小手,苏浅抬眸,就看见厉傅白眼底不满的情绪,那似乎在说:不准看他。   苏浅哑然,小声嘟嚷了一句:“霸道。”   “正浩,你听我说……”张心月眼泪滑落,声音颤抖,她苍白的唇色。让她看着倒是有几分可怜的味道。   可是厉正浩是什么人?是一个霸道的大男子主义,平日里都是男权居上。如今自己的老婆,竟然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他是气得脸都成绿色了。   “解释?你该如何解释?你敢说这上面的女人不是你!着脱光躺着的女人不是你!”厉正浩全然不顾还有自己的儿子在场,只有一口翻滚的血堵在胸口,想不到他这辈子心心爱护的女人,居然红杏出墙!   张心月只能无助的哭,无从辩驳。   “正浩,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是我糊涂了,你原谅我!”张心月猛地扑在厉正浩的面前,双膝下跪,死死拽着厉正浩的手。声泪俱下。   厉正浩是气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黑,只能大口大口的吸气,“张心月,你竟然敢,竟然敢做这种事!”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正浩你原谅我!”   虽然张心月哭的凄惨。但是苏浅却半点也不同情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一分的同情都是浪费,她让人杀了厉傅白的母亲,又让厉小羽被人糟蹋,毁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她怎么赎罪也洗不干净一身的罪孽。   付至远双手攥成拳,用力的握着,他极力的忍耐,不让自己上前去拉自己的母亲一把,他很清楚,今天,厉傅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好过了,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厉傅白确实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他拿着手机,拨通了电话:“进来吧。”   几分钟的时间,大厅出现了几个便衣警察,为首的男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面无表情的说:“张心月女士,你涉疑八年买凶刺杀厉夫人周宁,请你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这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厉正浩坐着的身姿都在摇晃,张心月也是傻眼了,跪在地上忘记了哭,而苏浅、厉傅白和付至远,皆是平静,因为早已经知道了事实。   厉正浩巍巍颤颤的说:“这是真的吗?你买凶人绑架周宁撕票?”   张心月心如死灰,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也闭嘴不语。   “啪!”又是一掌,这一掌落下,苏浅甚至看清楚了厉正浩的手都在发抖,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打的手痛。   张心月这一回不再哭泣,像个提线木偶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厉正浩却是被气得两眼一翻,直直的倒在了沙发上。   苏浅的心一提,不想厉傅白却拿着电话说:“进来吧,他晕倒了。”   苏浅怔怔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厉傅白放下电话,看了她一眼,柔声道:“他心脏不是很好,我再不孝,也不想这样气死他。”   很快的,张心月被警察带走了,厉正浩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张心月被带走的时候,付至远跟着去了。   厉傅白跟下人吩咐了几句,就带苏浅离开了厉家。   苏浅看得出厉傅白情绪有些低落,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天夜里,厉傅白失眠了,他一个人窝在书房里,拿着一张照片在发呆。苏浅半夜醒来的时候,伸手一摸,身侧是冰凉的,她披着衣服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厉傅白背对在她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夜空黑的滴墨,偏偏挂着一轮皎洁却很冷的月亮,他只开了一盏柔和橘黄的灯,书房里有些暗,而他高大的背景孤寂的让她心头莫名的一疼。   他一动不动的矗立着,拿着一根烟在抽着,白色的烟雾缭绕消散,让他看着朦胧而遥远,像那天边的皎月。   因为地板铺了地毯,苏浅踩在上面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慢慢的走近他,然后伸手,从他的后背,圈住了他的腰。   厉傅白感觉到腰身一紧,背后面是一阵柔软温柔覆盖上来,敛眸就看见扣在他腹前的白皙的小手,紧紧交缠在一起,将他牢牢套住。   “怎么起来了?”   他呼了一口烟,正要转身,却听见苏浅软软的声音说:“别动,就让我这样抱着你。”   厉傅白的心头一软,听话的不再动,任由她抱着,她的脸趴在他宽厚的背上,紧紧的贴着。讨肠扔划。   他的小女人,在心疼他。   他大掌覆盖上她有些凉的手,细细摩挲着光滑的手背,“我没事。”   “嗯。”   这一回,他听到了她的鼻音,不再犹豫,猛地转身,苏浅便稳稳当当的落进了他有些冰冷的怀里。   “别哭。”厉傅白搂住她,低头在她的发顶上用力一吻。   苏浅只觉得难受,然后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下,她想,这个男人那么骄傲,那么出众,但是谁又明白他承受的一切呢?他每次都跟她说,一切有我,但是当他有事的时候,她连一句安慰都无法说出口。   厉傅白无奈的叹气,将手里的烟灭了,然后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脸,橘黄的灯光下,她满眼的疼惜和爱意,怎么教他不为之心动?   他低下头,一遍一遍的吻着她的眼睛,尝着她咸咸的泪水,他与她耳鬓厮磨,低声呢喃着。   苏浅因为想要更贴近他,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她一边啃吻一边说:“以后,我陪你。”   他将她抱在书桌上,肩头的睡衣被他的大掌撩下,露出她洁白无瑕,宛如珠玉圆润的肩,埋头在上面一遍一遍的吻,留下窜窜印记。   天空的明月高挂,屋外寒风呼啸,这个冬夜里,他们滚烫的身体紧紧结合,融为一体,他在她的身体里捏住她的灵魂,合二为一。   **   张心月最后被判了无期徒刑,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一切,尘埃落定。   无论是哪种判刑,都已经无法挽回厉傅白母亲的生命,无法让时光倒流,免去厉小羽遭到的伤害,苏浅也明白,即使张心月死了,这一切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既然无法改变,唯有更好的活着。   厉小羽的状况越来越来越好了,令苏浅欣慰的是,厉小羽八岁以前的记忆全部忘记了,带她检查过,医生说当时年纪尚小,有遭受惊吓过度,精神一度出于迷幻状态,她对那些事情时早已经全部忘记了,至于以后是否会记起来,这个不准,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是记起来的可能性很低。   听到这个的结果,苏浅和厉傅白都是松了一口气,那些记忆,自然就是忘记了最好,这样的厉小羽,才会更加的快乐。   因为厉傅白想要跟苏浅拥有二人世界,所以想法设法的把厉小羽给送回了西城,虽然厉小羽胆怯,但是厉老爷子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她到不是很怕,只是跟着苏浅的时间长了,她很舍不得苏浅,拽着苏浅不让她走,后来苏浅是半夜被厉傅白抱离了厉家老宅,回到南城别墅。   苏浅对于厉傅白这种做法,是又好气,又好笑。   张心月的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厉正浩约了苏浅见面。   苏浅再次见到厉正浩,发现他竟然苍老了许多,脸上的凌厉也少了几分,沧桑之感油然而生。   “您好。”苏浅在厉正浩对面的卡座上落下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才比较恰当,索性直接问候。   厉正浩也不在意,他此时终于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他说:“我没想到,你竟然是林家的千金的女儿。”   苏浅一听,身体有些僵硬,她知道,自己从麻雀变凤凰,多多少少让厉正浩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但是她有些不舒服,林家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你不必紧张,我今天来,不是要拆散你们的。”厉正浩缓缓的说,他叹息了一声,“我跟小五的母亲是迫于无奈结婚,小五出生后,我就没有怎么关心他,我也知道,他从来不把我当父亲看。”   苏浅安静的听着厉正浩说话,此时的厉正浩,终于有了父亲的样子,他的感叹,他的无奈语气,苏浅明白,他这是在忏悔,但是跟她忏悔有何用?他对不起的是厉傅白。   “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苏浅握着杯壁,感受着热气从掌心蔓延开去,驱散了手上的冰冷。   厉正浩从身侧拿出一份A4纸的文件,推到苏浅的面前。   苏浅低头一看,“股份转让书”几个大字赫然入眼。   她有些错愕的望着厉正浩,“这个是?”   厉正浩沉稳如水的说:“这里面的有10%的股份原本是属于张心月的,我已经安排律师让她让出了股份回到我的名下,还有30%的股份原是我名下的,一共40%的股份,现在转让给你。”   “我想你误会了,我要厉氏的股份并没有用处。”苏浅直接了当的拒绝,她确实不需要这些,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林家的外甥女,她的外公,还有几个舅舅宠的她无法无天,她哪里还担心钱财的问题?   虽然说她苏浅真的不指望让男人养着,但是偏偏她遇到了一个霸道的男人,强行要将她养着,以厉傅白能力,没有林家,她也是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厉正浩说:“这些股份,用处很大,我之所给你,也是有原因的,你不在厉氏,或许不清楚,小五站在那个位置上,多少人都想将他拉下来。”   苏浅的脸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109章 登记结婚   雅间里格外的安静,只有水壶的开水在翻滚的咕咕声,苏浅隔着水汽看着对面的厉正浩,等着他解释。   “厉氏里面一些股东想要做大,一心想着取代小五。自然会给小五使绊子,上一次西城的政府项目最后中标的是J.R集团。厉氏落选,已经引发多位股东的不满,现在厉氏内部不稳,又有外资企业在暗中收购厉氏的股份,一旦他们收购的股份大过小五,小五就会被取代。”   “你可以直接把股份给他。”苏浅想都不想就说了出来。   厉正浩苦涩的笑了,“苏小姐,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真正目的。”他顿了顿,“小五打算退位让贤。”   “什么?”苏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厉正浩叹息了一声,然后扭头望着窗外萧索的蓝天,“他恨我,所以不愿在厉氏继续呆下去了。”   “你听谁说的。”其实,苏浅心里也吃不准厉傅白的想法。   “我自然是有人汇报。”   苏浅这是明了,厉正浩这人是商人,本质上就是狡猾且多疑的,这是商人的通病。所以再集团里面,肯定是安排了呀眼线。一旦有什么异常,就会跟他反馈,为了厉氏,他也是蛮拼的。   “他让位给谁?”   厉正浩忽然就笑了,“让给周家人。”   厉正浩说,“厉氏,当年建立的时候,有他母亲的一半心血。”   苏浅想说些什么,但是厉正浩不让她开口便接着说:“当年我娶他母亲周宁,就是因为建立厉氏的时候,需要支持,而周家是商场上的佼佼者,所以,她投了很多心思进去……”   苏浅听完以后。只觉得厉正浩这人,当年,真不是一般的混蛋,是他妈的简直就是人渣!   他娶了周宁,因为事业,结果事业上获得成功。他就跟自己的旧情人鬼混在一起,最后还害死了周宁。   而现在厉傅白让周家接手厉氏,他为何还要将股份给自己?   “你把股份给我,不怕我支持周家的人?”   厉正浩说:“我并不反对周家人接手厉氏,我担忧的是厉氏里面的董事会联合抵制周家人。”讨肠以才。   苏浅都被他绕晕了,“然后呢?跟你给我股份有什么作用?”   “苏小姐,我是厉氏创始人,那些股东跟着我几度沉浮,若是我拱手让周家人管理厉氏,他们断不会同意,到时候若是联合外人对付厉氏,只会更麻烦,将股份赠予你,届时就算他们要求我联合抗议,你和小五手里的股份加起来就有55%的持有股,也无人可撼动你们的决定。”   苏浅这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就是,厉正浩这人,死守着他那点面子,若是那些老狐狸找上门,他就直接说股份已经给媳妇,谁都不会得罪,尼玛的,我重视这媳妇,给也给了,你们这些人,还能把我怎么样?我手里仅有的那么点,站在你们这边,你们也是没有胜算啊!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我接受。”   苏浅其实很清楚,厉正浩,这是在向厉傅白示弱,并且从厉傅白的软肋下手,看来这老顽固也是清醒了不少。   **   厉傅白回到别墅的时候,灯光亮如白昼,他刚进大门,就闻到了一股饭香,将外套脱下,丢下公文包,径直往厨房走去。   苏浅忙碌的身影就在忙活着。他安静的倚在门边,看见她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汤勺勺了一口汤,置于唇边吹凉然后品尝,吧唧一下嘴巴,再满意的盖上盖子,又开始动手翻锅里的菜……   他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以往的时候,他回到公寓,明明不算大的公寓,却清冷的宛如空旷的田野,没有灯光为他等候,厨房从来都是摆设。   如今,因为她的出现,偌大的别墅也变得有了人情味,寒冬变得异常的温暖,有一个女人为他亮起灯光守候,为他洗手做羹,原来,这才是家的味道。   他大步上前,一包从她身后扣住她的腰,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他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动作一顿,然后又恢复如常。   他埋首贴着她的脖颈,轻嗅她的芬芳,一天的疲劳瞬间消除。   “你回来啦?赶紧去换衣服,马上可以吃饭了。”苏浅头也不回,温柔浅笑的驱赶他。   厉傅白心情极好的贴着她,“都做了什么?”   “呃……醋溜排骨、清蒸鱼……”苏浅细细数给他听。他低声闷笑。   “怎么弄那么多肉?”   “因为你是肉食主义!”苏浅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男人,蔬菜都不怎么爱吃。   不料这话说出来,厉傅白就在她脖子上一咬。   “呀!你干嘛咬我!”   “肉食……”   苏浅:“……你正经点!赶紧出去!”厉傅白也就是逗逗她,乖乖的放手转身去换衣服。   晚饭过后,苏浅就把东西丢给了厉傅白,厉傅白看了一眼,眉眼含笑。   “老东西给你股份做什么?”   “让我当大股东,跟你联合气死那群老狐狸。”   厉傅白长臂一捞,将她困在怀里,“他都跟你说了?”   苏浅实在不知道这父子俩在做什么鬼,听力傅白这口吻,他还有阴谋?   “你在谋划什么?”苏浅想了想,还是不用算计来说他了,感觉那样有些贬他的意思。   “只是在清理门户。”   “集团有内鬼?”   “嗯。”   好吧,她没有兴趣知道谁是内鬼,与她无关。   “你真的打算让周家人接手厉氏?”   厉傅白轻笑,“怎么,你怕你老公没有了总裁位置,养不活你?”   苏浅听到“老公”两个字脸颊一红,嗔他:“你还不是我老公!”   “还不是?你确定?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同居男女朋友。”   厉傅白的脸一黑,眸光一沉,迅速的在算计着,嗯,看来,他要尽快把老公给坐实了。   “明天我门就去登记。”   苏浅呐呐的问:“登记啥?”   他低头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带着惩罚性的吻,直至把她的唇都吻得有些红肿才松开。   “登记结婚,当你老公!”   “呿!婚都没求就想我嫁给你?想得美呢你!”   厉傅白忽然抱着她就往楼上走。   “你干嘛!”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苏浅用力圈住她的脖子,瞪了他一眼。   他不说话,将她抱进了房间,然后放在床上,转身从一边的抽屉暗格里拿出了一个锦盒。   苏浅心一跳,就看见他打开锦盒,然后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将那一枚铂金戒指直接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低头吻了她的唇,满眼笑意说:“浅浅,嫁给我。”   苏浅简直就是哭笑不得,这个呆子!有他这么求婚的吗?!这哪是求婚,明摆着是霸王硬上弓啊!戒指戴好了才说嫁给我,有没有搞错!   “厉傅白,你这算哪门子的求婚!我不接受!我不嫁!”苏浅一个翻身,从床的另一边滚了下去,然后脚步轻快的冲出了房间。   厉傅白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笑了,她的意思是,要一个满意的求婚?   本来他也是打算给她一个浪漫求婚的,但是刚刚脑子一发热,就拿出了戒指直接给她套上了。   他笑着,然后转身去书房,他听韩冗的话,给顾景鸣打电话……   苏浅嘴上说不接受这样的求婚,但是她还是带着戒指溜得满心欢喜,这个戒指的牌子她知道,那天厉正浩丢给她看厉傅白带着江媛选戒指,就在这家店选的,这么一来,他是那时候就准备跟自己求婚了?   虽然很不满意他带着别人去买戒指,但是看在他那么急迫份上,不计较了。   顾景鸣接到厉傅白电话的时候,他整躺着让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伺候着,那暧昧的声响听得厉傅白一阵的皱眉。   “你就不怕得病吗?”厉傅白捏了捏眉心,实在搞不懂顾景鸣这换女人如换衣服的速度。   顾景鸣被他的电话坏了好兴致,都还没发难了,他倒是跟自己损起来了,想到自己三番四次被他坏了好事,顾景鸣的语气很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他妈的信不信我下次在你跟嫂子好的时候给你打断了,让你也试试这个中滋味!”   “怎么样求婚才算浪漫?让人让女人接受?”   顾景鸣一听,一把推开了伏在在身下的女人,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出去,女人虽然有些不满,但是谁让这个男人多金又帅气?只能乖乖离开。   顾景鸣这厮阴测测的笑了,“你打算跟嫂子求婚了?”   “嗯。”   “求婚嘛,主要就是要让女人感动,这怎么感动呢?当然就是当众求婚啦!而且人越多越多。”   “人越多越好?”   “当然,最近J.R集团旗下新开了一家购物广场,过几天就开业了,开业当天肯定是人满为患,你可以考虑在那摆一个心形的玫瑰,然后写上我爱你之类的话,到时候,当众下跪求她嫁给你,保证嫂子感动得马上答应!”   厉傅白着听着,怎么感觉这么怪异?他堂堂厉氏总裁,曾经的特别小队队长,当着那么多人民群众下跪?   但是,为了抱得美人归,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真的可行?”   “当然可行!”   厉傅白也觉得,那么多人看着,苏浅肯定会答应的。   “那交给你安排,就在开业那天,你帮我布置好场地。”   顾景鸣贼贼的笑了,“没问题!”   然后,顾景鸣就十分尽职尽责的,通知队里的队友们,他们的老大要来一个盛世求婚……   第110章 玩得开心吗   周五一早上班,韩冗就被请进了总裁室。   “接下来的工作,全部让周总接手。”厉傅白坐在老板椅上,双手交叉握在一起。   韩冗望着自家老板的脸上在冬日里的都宛如春光拂面的俊容,心情有些复杂。是的,他知道,最近他老人家有事。还是喜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说的就是此时的厉傅白。   不过,韩冗最关心的是……   “老板,意思是我可以跟着你休息?”韩冗已经好久没有休息过了,久到,放假是什么滋味都忘记了。   但是他的希望在下一秒就扑灭了。   “周总未找到助理,你要留下来。”好无情,好冷酷的声音,这话就像是医院里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医生,对你说:抱歉,我尽力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坐在边上的周霖长腿交叠在一起,饶有兴致的盯着厉傅白。也将韩冗那丧尸一样的表情收在眼底。   “怎么?韩特助嫌弃我?”   韩冗僵直着身体,哭丧着脸说:“周总开玩笑了。”   果然,老板身边的人,一个二个都有相同的一招绝活,那就是:威胁,持强凌弱!   他怎么就那么命苦,赚点饭钱老婆本和未来的奶粉钱,竟然咬被他们威胁……这个无爱的世界。   谁都知道。若说厉傅白是商场里的一匹野狼,那么,周霖无疑就是一头笑面虎。   韩冗当初听到别人这样的评价,也是很认同,是的,一匹狼和一头虎,都是……禽兽。伺候完狼伺候老虎,不容易。   周霖面带微笑,“你打算将你家的破庙扔给我,自己去逍遥?厉小五,你这样坑你哥我?”   厉傅白眼皮都不抬,“你得愿赌服输。”   “为期一年,一年后,你必须自己回来,否则我就将厉氏拆了卖出去!”周霖言笑晏晏。但是说话时又含狠带辣。   谁料,厉傅白菱唇翕动。   “三年。”   “厉小五。你要知道,这是你的公司,不是我的。”   “你当时输给我的时候,是怎么承诺的?”厉傅白丝毫不在意,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心情极好。系台巨巴。   “三、年!?”周霖怒极反笑,“你小子别告诉我,你需要三年的蜜月假期!”   厉傅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老婆怀孕生孩子,我总要好生照顾着。”   “生个孩子用三年?你小子不要太扯了!”   厉傅白煞有其事的说:“你没有听过,一孕傻三年吗?老婆生完孩子,肯定脑子不好使,我必须承担起照顾她和孩子的责任,不然老子儿子调教不好,你帮我打理一辈子公司的事情?”   周霖坐在沙发上,彻底傻了,“Shit!你小子太无耻了!”   而一旁的韩冗忍不住咧嘴笑了,但是不敢笑出声来。他从不来不知道,沉默寡言的老板,竟然会如此的……嗯……侃侃而谈?   而躺在床上的苏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她浑身酸痛的爬起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   想起昨晚厉傅白那疯狂不要命的压榨自己,苏浅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又酸了几分,前几天,厉傅白几乎都不碰她,她也乐得轻松,然而,昨晚,因为她的一句话,给自己引发了一场灾难……   想起昨晚的对的话,苏浅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她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厉傅白,我们要个孩子吧。”   然后他就力耕不息,看来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她是不是应该避避风头?但是,避到哪里去啊?   对了!林家!   苏浅冲进浴室将自己洗漱了一番,然后就干脆果断的联系上了她的两位舅妈。   那两位一听说苏浅要来,兴奋的半死,林老爷爷听了也很高兴,他们是巴不得苏浅回去的。   等到这天晚上,厉傅白回到家中,没有灯光为他亮起,没有香喷喷的饭菜,没有他倔强的美丽小女人,他顿时就慌了,刚要转出门寻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亲爱的,鉴于你昨晚的兽行,我身心疲惫,故回林家歇些时候。”   厉傅白看到“兽行”二字就笑了,昨晚似乎确实霸道了一些,竟然让着女人被吓跑了?不过他很快笑不出来了,那以后结婚了,是否她经常要这样跑?不妙,很不妙。   为今之计,就是只能委屈她尽快适应,跟上自己的速度。   苏浅发完信息以后,将手机随手一丢,然后双眼发亮的盯着眼前那一锅飘着一盘辣椒和红油的火锅垂涎三尺。   “两位舅妈,我真的爱死你们了!”   苏浅一直喜欢吃辣,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来一锅火辣辣的火锅,简直就是食指大动!   她现在是满脑子都是眼前的美食,什么都跑到了九霄云后。   林大家嫂:“浅浅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经常出来吃。”   林家二嫂:“大嫂,大哥知道了定会让你漱口三十遍……”   她们在说话,苏浅已经夹起来锅里的肉,大快朵颐起来,一双黑白分明对于眼睛,但是听到她二舅妈的话,她还是十分好奇的问,“为什么?”   二嫂回答:“因为,你大舅舅是心脏科医生,有严重洁癖!若是知道你大舅妈跑来吃这种……”她指着那端冒着热气,油泼泼的火锅,“地沟油的饮食,漱口三十遍,已经是仁慈,没准洗胃都会上了。”   苏浅瞪眼:“真的吗?”她望着林家大嫂子。   “真的。”林大嫂说,“我曾经因此吃臭豆腐,被他抓去洗过一次……”那也是唯一一次,因为林娘子被她老公整的生气了,洗胃啊!一个管子从喉咙伸进去,尼玛的她都想死了!后来直接一个月不理他,约莫是知道自己过了,他也控制自己的洁癖症。   “大舅他,不会对我下手吧……”   “一般不会,但是会被他嫌弃。”   苏浅还没有见过两位舅舅,那天他们来抓人的时候,苏浅还在睡觉,等她醒过来,他们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苏浅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舅妈,你们,是不是……在拿我当挡箭牌……”   两人听到苏浅的话,异口同声的说:“当然不是!”   瞧瞧,着默契,说不是,鬼才信!苏浅就说啊,她们俩就那么欢喜自己回来林家呢?原来是有目的!   “嗯,我回头会跟我大舅说,大舅妈没有吃麻辣火锅。”苏浅笑得很温柔。   “至于二舅妈,我不会告诉我二舅你一会想带我去西城最豪华的夜总会见识见识。”   “嘿,将我亲爱的大外甥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舅妈我们也不容易的,说吧,你有什么条件……”二嫂子马上就戳了她的手臂。   苏浅盈盈一笑,“你们只要帮我挡下厉傅白,不让他碰我,我就帮你们保守秘密,并且,跟你们继续快活下去,怎么样?”   苏浅当然知道厉傅白不回乖乖坐以待毙了,知道她躲到林家来,肯定很快就会赶过来,并且,照他的性格,定会加倍的让自己折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这个时候,若是有两位舅妈帮忙,她自然就是悠哉了。   “不然他碰?”林大嫂疑惑,“是不是禁欲太久了,让你承受不住?”   “噗——”苏浅一口饮料喷了出来,林大嫂子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到隔壁好几桌的人,纷纷朝她们投来看戏的眼光,苏浅囧的耳根烧起来。   这两女人,口无摭拦,苏浅你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难道不是?”而嫂子追问。   苏浅囧的恨不得挖一条缝遁了!   “舅妈,你们,能不能低调的点说话?”苏浅压低声音提醒她们,“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注意说话词语好不?”   然后,下一刻,她差点被气得吐血。   大嫂子说:“都是成年人,做~爱而已,有啥说不得?”   做、爱、而、已!   噢——老天爷——   感受到周围诧异的目光,苏浅此时此刻,真恨不得不认识对面的两个女人!   苏浅放下筷子,捂着脸,努力挡住不让人瞧见她的脸,免得以后走在街上,被人认出来,太丢人了!   二嫂子伸手来拉苏浅的手,“你们吵架了?啧啧,不过,照你这说法,小五是打算做……”   苏浅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已经猜测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她认为自己真的是蠢到家了,竟然在大众场合跟她两逗逼活宝又神经迟钝的舅妈讨论问题,不管她怎么正经的话题,都已经被她们扯成下流的幻想……   “两位舅妈,好好吃东西,不要说话,否则我马上找我舅舅!”   接下来,她们再想问些什么,苏浅都回一句:“寝不言食不语,吃饭!”给挡回去。   吃完火锅以后,苏浅跟着她们去了西城传说中最豪华的夜总会。   不得不说,两位舅妈真的很会耍,在这里,认识了不少的人,见到她们来的时候,都热情又别有含义的笑着。   苏浅自然是还不知道,她们之所以跟这里的人熟,那是因为,林家的两位少爷,经常来这里抓人……   苏浅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疯狂的玩了,当少女的时候,她叛逆的,经常跟一些混混进出一些小酒吧,窝那里面学了不少的东西,现在的摇骰子,她虽然多年不碰,但是也是很快就凭着记忆玩上了手。   三个女人更几个男人抖得难分难舍,不知道灌了多少的酒下去,一时玩兴起,都忘记了她们身后还有男人的存在……   厉傅白和林家里两位大哥出现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女人,外套脱了丢在一旁,身上毛线衣,较好的身材各有千秋,竟然就那么赤裸裸的展现在一群陌生男人眼里,胸口就点燃了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   苏浅用力揭露自己的点数,然后欢快的笑出来,那声音真的是悦耳动听,说话也格外的清爽,“我赢了,喝!”   那边的男人哀嚎,端起酒杯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厉傅白站在苏浅的身后,慢慢的坐下来,一手搂着她的腰身,声音温柔的问:“玩得开心吗?”   苏浅笑得眼睛成了一轮弯月,顺溜的回答:“当然是开心!”   “嗯,很开心。”   蓦地,她僵住,身体像机械人一样,慢慢回头……   第111章 补身子   厉傅白的俊脸,就近在眼前,他笑得很温柔,身上的气息也格外的温柔,温柔的苏浅想要尖叫……   “很开心?嗯?”   嗯?那危险的调调。苏浅知道,自己,死、定、了!   “嘿嘿。你怎么也在这里?”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浅有些心虚,自然就是笑着试图软化厉傅白心底的狂风暴雨。   “嗯,我老婆跟一群男人玩得难分难舍,都不知道我在后面站了多久。”   惨了,他不是刚到的,而是到好一会了?   “这里,有点吵……所以不知道你来了……”其实,压根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好吗!   “还要玩吗?”   “不,不玩了……”苏浅快要哭了,妈呀!这男人生气起来好可怕!好难哄!   “再玩一会,尽兴点。”   苏浅蹭一下站起来,拉着厉傅白的手就往外拖:“不好玩。不玩了!我们走!”   她早就将两位舅妈抛弃了,当然,两位舅妈的下场,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厉傅白将苏浅直接带回了自己在西城的私人公寓,苏浅刚走进门口,就想撒腿逃跑,但是她的想法还来不及实施整个人就已经被厉傅白扛在肩上,直接扔进了沙发上。   “厉傅白。你冷静……”苏浅看见他高大的身躯压过来,大气都不敢喘。   “是我太纵容你了,竟然去那种地方玩得那么乐不思蜀,嗯?”他的唇储顺着她的眼睛、唇、脸颊,然后细细的,密密麻麻的啃着她的耳垂、脖子、胸……   “我该怎么惩罚你呢?”他一边亲一边问,苏浅身体轻颤,心也在颤啊,她觉得自己死定了。   “你这么爱跑,那就罚你三天下不了床。”   “厉傅白啊,你这么纵欲过度是不对的,你就不怕精尽人亡啊?凡事讲究一个细水长流,你要保持好体力才行啊!”苏浅开始往后退。   厉傅白轻笑一声。   “浅浅。一天三次计算,一年按照三百六十五天,我给你计算一下。你欠下我多少次?八年一共是八千七百六十次,所以我离精尽人亡。还远着……”   “你……你……唔……”苏浅接下来,完全就无法在开口说话。   他带着她一次次攀上无人之地,脑海中盛开了璀璨的烟花,然后只剩下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昏昏欲睡过去,嘴里还念着:禽兽……   厉傅白将疲倦的女人抱紧浴室冲洗了一番才让她安心睡去,心底那些醋味在她刚刚的一次次求饶中消散。   其实他是有预谋的,在她说了想要孩子以后,他知道,现在是她的排期,所以他必须辛勤劳作,尽快让她怀上孩子,这样她才不会到处乱跑。   想到孩子,厉傅白的心又软了,他抚上她的熟睡到了脸,那天她黑白分明的双眼满满的期待,让他的心被塞得满满的。   这个女人,给自己出求婚那题,却要帮他生孩子,真的是,让他爱不惜手。   **   亲眼看见苏浅被厉傅白带走,两位舅妈又想起苏浅那天吞吞吐吐的样子,然后就自行领悟了一个苏浅无法说出口的,羞于启齿的话——厉傅白不行?   于是乎,为了让厉傅白行,两位舅妈十分热情的邀请厉傅白上门作客。   林老爷爷早就习惯了自己两媳妇搞怪,而且他也喜欢她们的性子,横竖犯错了又有儿子会出来摆平,于是。两位嫂子是越来越过分的事情都敢玩。   这天晚上,林家意外的热闹。   林老爷爷、两位儿子和媳妇,还有外孙女以及未来外孙女婿齐聚一堂,还有什么比这更美满热闹的?   二嫂子一看见自己的外甥女来了,忙拉着她躲到书房里。   苏浅昨天接到电话说今天到林家吃饭,所以日子才好过一些,厉傅白昨天没有折腾她,想来回来吃饭也是不错。   其实她也搞不懂,明明就是躲回林家的,结果第一天就被他揪到,一天都没有呆在林家,想来挺对不起外公的满心期待的。   不过她已经打好注意,今晚,留宿林家!   “浅浅,快来。”二嫂子朝她招手,一脸的贼光。   苏浅不知道她们葫芦又买什么药,凑过去,“怎么了?”   二嫂子神神秘秘的说:“浅浅,我给你传授几招绝活。”   “绝活?二舅妈,我的跆拳道功夫还不错,不用继续深究学那么多……”苏浅以为她是当警察的瘾发作了。   二嫂子白了她一眼,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谁要教你动粗了?我要教你的是这个!”   苏浅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让她的脸轰一下烧滚起来,眼睛瞬间就撇开了,“舅妈!你给我看这钟东西作什么!”她是又羞又愤,哭笑不得。   二嫂子鄙视的瞪她,“呿!这可是我珍藏的岛国片啊!这绝对是好东西啊,你学习学习,我保证小五举起来!”   “哈哈哈——”苏浅终于忍不住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保证他举起来?她的意思是,厉傅白不举?这可能吗?根本不可能!她都被他折腾散架了!   “二舅妈,他很好,真的,所以,这玩意,我不用学了……”   “那你那天说什么不让他碰你?不是他不举,就是你性冷淡!”系台夹巴。   苏浅该如何告诉她,其实只是因为厉傅白要的太多,她累的想要逃?   “不是啦!”   “不是也没关系,学习下,你以后可以在床上驾驭他!嘿嘿,舅妈跟你说,你占有主导权,那感觉可是不一样的!”二嫂子笑嘻嘻的说着。   苏浅感叹,她真的不知,自己的舅舅,到底是受了多少的委屈……   “来来来。”二嫂子拉过苏浅的手,“给你看下冰火两重天……”   苏浅一开始是不太好意思看,但是被二嫂子说着说着,竟然也好奇心大起,专心的研究起来,心里还冒出一个念头,或许可以跟厉傅白试试看?   半个小时候后,晚餐。   苏浅和厉傅白望着自己眼前那一碗黑漆漆的汤水,蹙眉了一下,但是也不多想,就直接喝了下去。   苏浅舔了舔唇,问:“这什么汤啊,味道怎么感觉怪怪的?”   林老爷爷也没在意,听到苏浅说,便要问厨房的厨子,结果大嫂子说话了。   “药材熬的牛鞭汤,我熬了一个下午呢,给你们补补身子。”她吃了一口饭,笑都眼睛灿若星眸。   众人一听,餐厅瞬间肃静下来,饶是林爷爷着见过世面的老头子,也忍不住红了红脸,更不要说脸皮薄的苏浅。   牛鞭这玩意,谁不懂啊?可补肾扶阳,壮阳的神药啊!   苏浅红着脸睨了一眼厉傅白,却见他神色淡定,丝毫不受影响,苏浅猛地又收回目光。   苏浅一抬头,就对上对面两位舅舅但笑不语的眼神,还有两位热情过头的舅妈春心荡漾的笑容,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这些还不够,两位林家嫂子,似乎特别热衷干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苏浅洗澡出来坐在床边擦头发,抬头,就看厉傅白竟然流鼻血了。   “你怎么流鼻血了!”她丢下毛巾,冲到他跟前,拉着他走进了浴室,帮他用冷水拍额头。   厉傅白只觉得这个女人傻的可爱。   “浅浅。”他哑声道。   “怎么了?”   厉傅白的大掌猛地搭上她腰,隔着那一层薄纱触碰她柔软的身体,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直冲脑门,那鼻血又流了出来。   “我要你。”   苏浅一掌拍在他脑门上,“鼻血流不停了,你就不能收起你的兽欲吗?”   “那牛鞭汤功效太烈,我现在想要你才能帮我止血。”他的唇已经落在她的脖子上。   “你穿成这样,不就是诱惑我?”厉傅白低低的笑出声来。   苏浅的脸一红红,被他亲的酥酥麻麻的电流瞬间电击了她的前身,她微喘着说:“不是,我没带睡衣,这是舅妈准备的……”这种性感睡衣,她当然不会去买,再者,两人关系那么亲密了,她刚刚穿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觉没什么,根本就没想过会激发他的身体本能啊!   “嗯,我们不能辜负了舅妈们的好意。”说罢,他拦腰将苏浅一个横抱,一边吻一边返回了卧室。   苏浅被他压在床上,突然出声阻止了他,“等一下!”   厉傅白绷着身体看着她,之间苏浅缓缓的露出狡黠的笑容。   苏浅坐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红着脸说:“今晚,由我来伺候你。”   厉傅白的眸色一暗,唇边却露出了无声的笑意。   他哑声说:“好,任你蹂躏。”   苏浅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他压在身下,低头,学着他平时那样,沿着他的脖子一路吻下来,手也没闲着。   厉傅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要冲出来,像爆炸了一样,但却极力忍耐着……   两人第一次尝试这样不同的方式,皆是又难受又兴奋。   而这个时候,外面的阳台上,有两个女人,拿出一块木板,从另一半的阳台上搭着,小心翼翼的爬上去,正慢慢的打算挪到苏浅他们房间的阳台。   “大嫂,你快点啦!”二嫂子在后面催促着,眼睛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老二,你闭嘴!”大嫂子有恐高症,此时紧靠一块木板从二楼半空中攀爬,简直就是挑战她的心里素质,但是没办法,她实在想偷窥一下,就一下……   “你们在做什么……”   忽然,他们的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来,低沉而危险。   大嫂子一下子吓得死死抱住了木板,不再一动,而二嫂子,回头,就看见自家的老公和大哥,一身休闲居家服帅气的站在身后。   只是,着帅气得有些吓人啊……   两个女人,加起来快一百岁的女人,竟然想着偷窥自己小外甥女的闺中密事,这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林家的两个男人,自然都是了解自己老婆性子的人,她们今天的一举一动,便知道她们想干嘛,果然,就是在这里偷偷摸摸了。   “老公……”两个女人,被自家老公直接拎回房间,直接用身体教育她,与其偷窥,不如亲身实践……   西城的月亮比较红,因为脸红。   第112章 欢迎你回到我身边   苏浅到了林家以后,才彻身体会到什么叫做手指往外拐。   她的两位舅妈,频频对她下手,情香、催~情药……样样落在了她的身上,防不胜防。最后是还是厉傅白觉得那些东西伤身体,亲自把她从她们的魔窟救出来。   冬天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可以在暖洋洋的中午。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厉傅白的私人公寓格局和采光都异常的好。苏浅躺在阳台的椅子上,阳光温柔的洒在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素色的毛线衣,身上盖着绒被,她舒服的眯眼,眉宇之间有淡淡的柔情,娇小的她,像一只温吞的猫咪,惹人怜爱。   宋希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么一幕,周围安静,盆栽葱绿,冬日暖阳里的女人,笼罩在光线中恍若隔世,与她印象中冷漠的苏浅相去甚远。   但是。她更喜欢现在的苏浅。没有了疏离,没有的防备,不像刺猬,更像一只受宠的猫,浑身抖散发着柔光,幸福的让人嫉妒又欣慰。   想起刚认识苏浅的时候,她撞破了她浑身的淤青,而她却淡定的在她面前将衣服一一穿回,冷漠,疏离,让人难以亲近。她一直维持这个小小的空间,独自舔舐伤口,即使后来有尤悠的彪悍维护,她依旧喜欢自我保护。   如今,她终于改变了。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将她带离那个与孤寂作伴的世界,只是这个人,不是她,不是尤悠,而是厉傅白,那个像苏浅一样冷漠的男人。   宋希笑着摇头,移动身子走近她的身侧,从前一点动静都如惊弓之鸟的女人,现在连她站在她的面前,睡容鼾甜。   宋希捏起她一小缀黑发,轻轻扫着她的耳朵,苏浅条件反射的一挡,然后悠悠转醒。   “醒啦?”宋希笑看着她。   “小希?”苏浅眨眨自己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希将手里的钥匙拿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家那位给我的钥匙。”   “你怎么会过来了?”苏浅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哦,你外公说想见小逸,我就带他过来了。”   苏浅看了看她的身后,没有小逸的影子,“小逸在林家了?”   “嗯。”   苏浅笑容暧昧的打量着宋希,眸光湛湛的。   宋希被她的眼神弄得脸红心跳,“你干嘛这么对我笑。”   “你跟小舅舅发展得如何?”最近被厉傅白缠着,她还真的没有怎么关注宋希和林睿的事情。   宋希红着脸,但却淡定的说:“你想得太多了。”   苏浅伸手用手挑着宋希的下颌,故作轻佻的说:“啧啧,我那小舅的战斗力这么弱?都几个月了,还没有进展?”   宋希一把拍开了苏浅的手,“胡说八道!”   不料苏浅却猛地伸手扒开了宋希的围巾,然后,宋希的白嫩的脖子上,那几道红痕,就那么撞进了视线里。   宋希有些慌乱的拉开苏浅的手,将围巾重新围上,一张脸红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浅笑得暧昧,将自己的脸,靠近宋希,“你不要告诉我,那些痕迹是大冬天里蚊子叮的……”   “不是你想得那样!”   苏浅见她窘迫得不行,也不再逗她了。   “好了,不逗你了,瞧你这脸,啧啧……”   “走啦,我们出去走走。”宋希见她放过了自己,松了一口气,如果她继续问下去,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去哪里走?”苏浅最近觉得疲惫,整天被厉傅白折腾,随时随地都想睡觉。   “你两位舅妈说西城有一家最大的购物广场今天开业,让我一起过去,她们先过去了,我过来接你。”   “又是她们?”苏浅说起她两位舅妈,现在都是心有余悸,“不会又害我吧?”   宋希笑了笑,“不会,就是就去逛街,我也想去走走,你就当陪我吧。”   **   前些时间因为逮捕了林渊归案,李槿和林睿都是难得有假期,他们都是西城人,家也是在西城,林睿是为了抱得美人归而没有回来,李槿却是早早回来了。   李槿悲催的看着前面的一叠照片,而她的母亲大人,正拿着吃人的表情盯着她。   “李槿我跟你说,你今儿不从这里面挑一个去见见,我就打断你的腿。”李槿都还没有说呢,她就看见自己的老妈一副吃人的模样,心里有些无奈。   百般无奈之下,她只好装模作样的拿起上面的照片看起来,可是她哪里看的下去啊,眼神散涣的根本不知道照片上的男人什么鸟样。   一张张翻完以后,她随手一扔,将自己扔进沙发靠在上面,无辜的盯着自己的老妈,“妈,我一个都瞧不上。”   “二十个,一个都瞧不上?”李母被她说的又气又恼,自己的这个女儿,都二十七了,还一个男人的影子都没有,她明明在就警队,但是那么多男人一个都不见她有心思,这当妈的简直就是操碎了心!   “李槿不是我说你啊,你要是有喜欢的就带回来给妈看看,我也不要求很高,只要是个男的就行了!”她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对方的条件如何了,现在只要这个女儿能带的回来一个男人,她就谢天谢地!   李槿的心头一跳,换上嬉皮笑脸的模样,凑到她李母的身边,“妈,瞧您着说的!什么只要是个男的就可以!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当然要好好挑啊!我这么优秀,西城喜欢我的男人,都从城头排到城尾了!”   李母敲了一下她的她,“就会胡扯,妈这不是担心你在警队久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了!要是你把自己当成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你可叫你爸和我怎么办啊!”   李槿敛住眸光,依旧保持着笑容说:“哎,那就帮你去一个媳妇回来!”   “你这丫头,尽胡说八道!”   李槿还想要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看见是顾景鸣,她就接了起来。   李母看见顾景鸣三个字,眼睛就贼亮,“哎,闺女,顾三这孩子也不错,要不你跟他得了!”   “妈!你让我跟这头种马一起?”李槿尖叫出来。   电话一通,顾景鸣就听到了李家母女的对话,被李槿那一句话给刺激到了,忍不住嚷了起来:“木子!我很差吗!?”   “少废话,找我什么事?”   “啧啧,嫌弃我是种马?我还嫌弃你是男人婆呢!”   “顾三,我耐性有限,如果没事不要来烦我。”李槿此时的心情可十分的不好,刚刚跟自己老妈的那些对话,让她有些烦躁了。   “得得得,大小姐,当然是有事。”顾景鸣也是了解李槿的性子,“木子,给你一亲芳泽的机会,我帮你圆梦,你敢不敢?”   李槿瞟了一眼自己的老妈,然后拿着电话站起来,走到窗边的位置,“顾三,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木子,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瞒不住我,现在是大好的机会,你要不要来?”   顾景鸣将全盘计划托出之后,李槿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好,我现在过去。”李槿挂了电话,就笑了,她抬眼望了望窗外的阳光,着冬日的阳光,真好。   “妈,我有事出去一趟了。”李槿拿起一旁的车钥匙,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风衣,就往门外走。   “李槿,你站住!你还没有跟我说你要去跟谁见面!喂!李槿!”李槿脚步极快的步出了家门,根本就不把李母的话听进去。   现在,谁都不能在阻止她!系来休弟。   **   远远的下车,苏浅就看见那边广场密集的人流,蹙了蹙眉,她不是太爱人流密集的地方,不过这么大的广场,应该不至于很拥挤,看着宋希满目的欢喜,也就忍了。   “你今天的兴致很高的样子?不就是购物而已,你那么激动,荷包很满了?”苏浅了解宋希,她是那种节俭的人,怎么就为一个购物而这么兴奋?而且,这广场怎么看里面的东西都不会便宜吧?   “你会懂的。”宋希眨眨眼,对苏浅莫名的笑。   苏浅为何会觉得自己跌进了阴谋里?不过容不得她躲想,宋希就拉着她的手往人群走去。   就在苏浅跟宋希走进大门的瞬间,远远的就看见了购物广场中央的空旷位置上,有人用红色的玫瑰摆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就在那艳丽的红心中间,用白玫瑰摆出了一句话,隔着十多米的距离,苏浅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句话。   浅浅,我爱你。   她的脚下就像是被钉住了,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方向。   惊喜、感动各种各样的情绪飘过自己的心头,有种难以言语的心情,一点点蔓延过心头。   这都还不是全部,她看见在玫瑰红心的正上方,一束光亮打在了投影屏上,有一张照片缓缓从中间展开。   一个少年低头亲着一个少女的额头,在他们的身后,满山的红霞似绸铺成了一道妙不可言的背景,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穿越了漫长的年月。   苏浅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怔怔的看着,那照片,是八年前的她和厉傅白,那天刚好遇到一个年轻的旅游摄影师,帮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她早就没有了这照片,如今,却以这种形式呈现。   震撼。苏浅想,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照片撤去,出现了一句话。   浅浅,欢迎你回到我身边。   第113章 恭喜你,当了爸爸   宋希推着苏浅往前走,“浅浅,去他的身边。”   苏浅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然后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他。   今天的他没有穿西装,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套着一件灰色的毛线衣,最外层是一件黑色的夹克,苏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冷酷却帅气的厉傅白。他清冷的脸上有着浅浅的温柔笑意,像大雪初霁又似皎皎月光,他在万千人群里显得那么出色。与众不同。   当她被推到他的面前,他低着头,菱唇微勾着,脸上,眉宇上,无处不沾染了笑意,站在着人潮如水的世界里,苏浅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仿佛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她和他。厉傅白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心情激动的,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明显的颤抖,不受控制,她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他想,这就是他的女人。   厉傅白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锦盒,单膝跪在了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他微微抬着头,带着真挚又虔诚的目光。注视着苏浅,像是一至上无比的仰慕。   他缓缓的开口,那声音,沉静温润,“浅浅,嫁给我。”   嫁给我。我最爱的浅浅。   “我爱你,用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这辈子,给予你庇护。”   嫁给我,浅浅,我最爱的浅浅,相信我,会给你一切的幸福,直至终老。   忽然,周围的哨声响成一片,围观的人潮如海啸,齐声呼吁:“嫁给他!嫁给他!”   苏浅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虔诚男人,他的眼底一片澄澈,干干净净呈现给她,没有任何遮掩,直通心底,任她摸索。   她的眼前一片朦胧。   我的爱人,我终于,回到你的身边,听到你虔诚的声音,干净无暇的眼睛,触碰到你最滚烫的心。   苏浅张开,刚要说:好。   旁边却突然冲进一个人,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温馨动人的场面里。系以节弟。   “等一下!”   苏浅的面前突然就多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她高挑的身材,一身风衣飘逸而来。   “答应嫁给他之前,先还我一样东西!”李槿的声音清晰传开,周遭围观的人群全都傻眼了。   而人群中,顾景鸣和一群男人眼露兴奋的举着摄像机站在那里,激动得像一头饿极的狼遇见了食物。   苏浅的两位舅妈也笑得极其阴险,凑到顾景鸣的身侧说:“啧啧,顾三,你可够狠的呀!”   顾景鸣却是笑着说:“这事跟我没关系!”   苏浅茫然的看着李槿,刚要开口,不料李槿却猛地低头,瞬间吻上了她的唇,苏浅微张着嘴,让李槿顺利的将舌头送了进去,快速的在她的口腔里舔舐了一遍。   霎时间,周遭全部安静了下来,安静到诡异……   厉傅白黑着脸,瞬间站起来,伸出的手还没有碰到李槿,李槿扯着苏浅一个用力的转身,风衣飘起,行云流水动作帅气的迷晕了一群少女芳心。   厉傅白下意识的扶住苏浅,李槿趁机用力吻了一下退开,然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像是在回味苏浅的味道。红唇一勾,“味道果然是够甜啊!”   “李槿!”厉傅白的声音阴森森的,他的眼神冷的可以杀死人,李槿怕死,但是,横是一刀,缩是一刀,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味道啊,终于让她尝到,死而无憾!   “嘿嘿,小五,你什么便宜都占尽了,我就亲一下,不亏!”   “哇!”   就在此时,周围竟然哇声一片,这声音实在太大了,厉傅白和浅不由得顺着众人的视线转头。   投影屏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了画面。   上面正在播放着一段视频。   昏暗的灯光明灭交替着,厉傅白抱着苏浅坐在吧台上,低头亲吻着她,唇、耳朵、脖子……   那画面暗流涌动,暧昧的气息那么浓郁,让人心情彭拜到极点。   苏浅的脸轰一下红了,身体也是僵直的,而厉傅白,怒极反笑,他冷冷的扫过站在人群中的那一群人,看着他们兴奋的叫着:“老大!这是礼物!”   厉傅白对他们笑了,然后说:“我会给你们回礼。”   苏浅有些哭笑不得,她自然也是看见了顾景鸣还有自家舅妈她们,那一群人,那兴奋到极点的眼光,明眼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的!   李槿的身影已经不见,周围的人群越来越激动。   厉傅白这次所谓的浪漫求婚,最后,还是等不及苏浅说:好。   直接拿起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然后拉着她迅速从人群中撤离。   后来苏浅一直强调,他根本就没求婚成功,但是,厉傅白因为栽了那么大一次跟斗,自己的女人,竟然当着几千号人的面子,被一个女人吻了去,他压根就不理苏浅的抗议和不满。   当然,顾景鸣和那一群队友,轮番被厉傅白一个个剥了一层皮,李槿更是那天之后,连夜出国,在国外游荡了一年多,苏浅他们的婚礼,她都不敢出现。   不过,按照厉傅白那种小心眼的男人,即使过了一年多,甚至是当了爸,依旧不忘记要报仇。   对付李槿的办法很简单,他给李母送去了一张又一张照片,告诉她这些男人如何一等一的好,然后李槿回国以后,每天被她母亲大人绑着去相亲,她终于明白,小人是不能得罪的!   **   两个月后的早晨。   苏浅起来后忽然晕倒在地上,厉傅白发现的时候肝胆俱裂,抱着她急急忙忙的冲进医院。   结果。   “恭喜你,太太怀孕2个月了。”   厉傅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久久无法回神,一种愉悦瞬间冲击着他的全身。   “你是说,我要当爸爸了?”   苏浅已经醒过来,看着厉傅白那么精明的一个男人,听到自己怀孕了,去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不由得好笑。   厉傅白跪在床边,握着苏浅的手,喜悦的神色不言而喻。   “浅浅,我要当爸爸了!”   苏浅哑然失笑,和他食指紧扣,眼眶有些湿润,“嗯,你要当爸爸了。”   八年前,他们有过一个孩子,可是,最终未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悄然而去。苏浅不止一次梦里看见一个孩子,哭得声音悲恸。   如今,他们有孩子了。正在她的肚子里茁壮成长。   苏浅怀孕五个月。   厉傅白陪着她到医院产检,医生说孩子很健康,妈妈身体也很好。但是最让厉傅白激动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句话。   “适量的性生活有助于孕妇生产。”   于是乎……   “老婆。”   苏浅眼睛盯着手里的书,眼皮都不抬一下,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   厉傅白见她不理自己,大掌就从她的背伸过去,圈住轻轻贴着她的侧腰,唇凑到她的耳边,对着她吹气。   这一动作,让苏浅惊得手里的书啪一下掉了下来,“厉傅白,你……你想干嘛?”   他张口,含着她的耳垂,轻轻的啃咬,“医生今天说了……适量的性生活,有助生产……”   一阵的酥麻从耳朵传遍了苏浅的身体,似乎察觉了她的的变化,厉傅白的眸光变得幽暗。   “老婆,你好敏感……”   “厉、傅、白!”苏浅被他说得羞又囧,身体确实格外的敏感,他的触碰让她舒服极了。   “嗯?”厉傅白的吻开始一路向下,撩开了她的衣服,因为怀孕,她的身体丰润饱满,胸前更是晶莹剔透,原本平坦的小腹,此时已经高高隆起,她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异常的迷人。   苏浅被他亲的浑身发软,双眼迷茫,厉傅白看着这样的苏浅,艰难的咽了咽唾液,他觉得怀孕以后的她,更加迷人……   **   五个月后。   苏浅挺着一个大肚子坐在沙发上挺着两位舅妈在碎碎念。   苏浅凑过去,就看见她们又拿着几张当红国际男模的裸照在研究,呃,不是裸照,有穿内裤,不过已经被两位活宝意淫到内裤都透明一般的存在……   二嫂:“啧啧,这麦色的肌肤,这八块腹肌,哇,这一双美腿,美呀!”   大嫂看了一眼,淡定补充:“嗯,不错,但是那内裤碍事,我回头黑一下网络看下能不能有他的全裸照。”   “噢!大嫂!你是我的偶像!”   “回头记得帮我把医院里那些垂涎我家老林的女人清理干净。”大嫂提出条件。   “没问题!我叫她们以后都不敢再看大哥一眼!”   苏浅:“……舅舅,你们回来了?”   两位嫂子倏地坐直了身体,然后转身,果然就看见自家老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麦色肌肤?”   “八块腹肌?”   “美腿?”   “全裸照?”   两个男人一人一句的说着,两个女人哭丧着脸,一副见鬼的表情,而苏浅则是憋不住笑,猛地笑了出来。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肚子一阵阵的阵痛,让她瞬间五官扭曲。   两位嫂子马上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要生了!快快快!送医院!通知小五!”到底是经历或生孩子的女人,虽然平时不靠谱,此时却格外的冷静。   厉傅白赶到医院的时候,苏浅刚被推进了产房。   苏浅躺在产床上,只觉得身体都被撕裂了,痛的她直骂娘。   “用力,憋一口气用力!”医生不停的说着诀窍,不停的提醒苏浅用力。   但是苏浅憋不住气,下体阵阵的缩痛简直要了她的命。   汗水浸湿了她的发,她喊得口干舌燥的,“医生,我想喝水……”   一只手指修长的大掌飘到苏浅的面前,苏浅咬住习惯猛的吸了几口,然后就看见了厉傅白高大的身影站在产床边上。   “老婆,加油。”他低头,在她满是汗水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痛死我了!都怪你!”苏浅捏着他的大手,有些喘。   厉傅白轻笑了一下,“嗯,怪我,让你受苦了。”   苏浅忍不住的笑了,下身又是一阵痛。   她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叫到声音都沙哑了,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医生讲孩子裹好,“恭喜,是位千金。”   厉傅白看着襁褓里,浑身是血,有些皱巴巴的小人,皱了皱眉头,又露出了温柔的笑。   “抱给我,看看。”苏浅有气无力的说。   厉傅白从医生手里接过孩子,送到她的面前,轻声说:“辛苦了。”   苏浅看着孩子,又看看厉傅白,然后发现了他的眼眶里,竟然蓄满了晶莹的水泽。   苏浅心的一软,这个男人,是她的老公,孩子的爸爸。   “恭喜你,当了爸爸。”她微笑着对他说。   第1章 他结婚了   尤悠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面前的桌子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有节奏的敲着。眼底郁燥已经到了极点,但是坐在她身旁的那位鹤发奶奶,嘴巴还未停歇。   “悠悠。这小伙子好,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钢琴教师。他是海归,人又帅,有有气质,去见一面。”尤奶奶拿着照片,递给了一旁已经不耐烦的尤悠。   照片上的男人,带着金丝框眼镜,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尤悠松开自己要掉下来的下巴,一手结果,借着澄亮的光线打量了一眼,刚要说什么,身旁的尤奶奶就打断了她要出口的拒绝。   “悠悠啊,你必须去见,不然我让你哥没收了你那辆保时捷,让你开mini!”尤奶奶慈祥的笑着,那岁月的沟壑勾勒着属于她的风韵。   尤悠盯着她半天不吭声,憋了许久,“奶奶,您这么威胁我,真的好吗?”   “我这是为你好!你看你和你哥。哎呀,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儿子和媳妇去的早,丢下两个孩子给我,还不听我的话,呜呜……”尤奶奶捂着了脸,当场就哭了起来。   尤悠黑了一张脸。又来了又来了!   她伸手捏了捏眉心,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奶奶,妥协:“OK!我去见,我去见还不行吗!我输了,我去!您别哭了!”   尤奶奶的捂着掌心下的眼睛闪过精明的光,她就知道自己的孙女吃这一招。   **   “尤小姐,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尤悠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饮料抿了一口,这才睁眼瞧着对面卡座上的男人,右手习惯性的搭在桌面,修长的手指重复节奏的敲着桌面。   一顿午饭,从她坐下作了自我介绍开始,对面的这位男人,就滔滔不绝的从卢梭讲到柏拉图,从《理想国》讲到《百年孤独》,从钢琴曲衍生出一个世界观,从一个世界观感叹到我广大中华的堕落……   足足一个小时,他的嘴巴叽叽呱呱的说了一个小时,还不带喘气脸红,中途就喝了半杯水,然后现在,他问: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尤悠其实压根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但是却记住了几个关键字。   她说:“兴趣睡觉,爱好吃。”简单,直接,对面的男人直接傻眼。   尤悠说的没错,她的兴趣爱好就是睡觉和美食。   “呵呵,尤小姐真爱开玩笑。”男人尴尬的圆场。   “沈先生,我可没开玩笑,您刚说的卢梭和柏拉图是什么鸟,我压根不感兴趣,我只知道毛主席,因为他赤裸裸的印在人民币上面。”顿了顿,她又道,“我们果然不是同类,你是‘海龟’,我是凡人,我想,我们没必要继续聊下去,鸡同鸭讲,浪费口舌。”   尤悠忽然听到有一声低沉的男音笑声从她背后的卡座传来,虽然不大,但是十分清晰。她也不在意,反正这种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干,尤其是对面这男人似乎对自己恨感兴趣,她不粉碎他的苗头,她就叫不尤悠。   那一位沈先生被尤悠这一番话雷得当场石化,脸色发青,“你……你……”   他“你”了个半天也说不出一句,一气之下直接站起来,“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粗陋!”   男人要走了,尤悠淡定的坐在卡座上,抬着头,露出一个自以为十分温柔的笑,伸手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好走不送。”   看着男人愤愤而去的表情,尤悠这才慢吞吞的拿起自己的包,从位置上站起来,她原本想直接离开的, 但是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转身就走到了她身后的卡座上。   她想要看看,那一声低沉好听的男低音的笑声,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然而,看见男人的脸的时候,尤悠的身子就有些僵硬了……   他坐在卡座上,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白色的衬衫,蓝白条纹的领带,浑然天成的凌厉气势,扑面而来。   “叶大哥……”尤悠唤了一声。   叶昊眸光湛湛的盯着眼前的女儿人,她穿着很随意,白T恤,黑棉裤,红布鞋,身材高而瘦,黑色的中长发随意的束成一根马尾甩在脑后,额前有几缕碎发随性的飘着,她的皮肤很白,又透出点点的粉红,那一双澄澈灵动的眼睛,隐隐藏着一抹狡黠,这样看上去,俨然十八岁的大学生。   她慵懒的声音叫“叶大哥”的时候,眼睛是在漂移的,似乎在懊恼自己多事的跑过来?   叶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淡淡的说:“又被逼来相亲?”   尤悠撇撇嘴,有些憋屈的点头,“嗯,有事,先走了。”   “等下。”叶昊出声拦下了她的脚步。   尤悠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事?”   叶昊这个人,留给她的印象,从小就是:严肃、呆板、面瘫、高不可攀!所以即使她再调皮,再会惹是生非,但是对他从小都保持着一定距离,怎么说呢?就是像对自家哥哥那样,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信仰一样的存在,可不同的是,她可以跟自家的哥哥撒娇撒泼,但是对他是敬而远之……   自家哥哥跟他的感情不错,她是知道的,毕竟一起长大,不过她跟他并不熟络,他似乎从小就很忙,见他一次也不容易,见面的次数真的是十根手指头都掰得过来,现在他更是人人仰慕的南城最具价值的黄金单身汉之一,她对他就更加敬谢不敏了。   “本来我们应该明天才会见面的,不过既然这么巧,就今天见吧。”叶昊脸上的严肃表情没有没变化,呆板得像是带着面具。   “我们明天会见面?”这下尤悠傻眼了,这怎么回事?   “你奶奶跟我爷爷说好了,安排我们明天相亲……”   “什么?!”尤悠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卧槽!她的心底此时就像有千万只草泥马在狂奔,这这这!跟叶昊这面瘫高冷男相亲?!奶奶她老人家是疯了吧!   “你可以问下你奶奶。”叶昊似乎很满意她受到惊吓的模样,慢里斯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然后对坐在对面的助理使了一个眼色。   助理虽然云里云雾的,但是接到他的眼神以后,心领神会的站起来,“老板,我先离开一下。”   叶昊挪动了一下屁股,用眼神示意尤悠,“坐。”   坐?尤悠看着他,他让自己坐他身旁去?疯了吧他?她什么时候跟他熟到可以随便坐他身侧了?   “叶大哥,不坐了,我约了朋友,先走了。”尤悠没由来的觉得有危险在蔓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不溜待何时?   叶昊见她一脸防备,心底好笑,脸上不动声色,轻轻颔首,“那明天见。”   “呵呵……”尤悠尴尬的笑了笑,“再见!”说完,她飞快的朝门口跑了出去。   鬼才会跟你明天见!   叶昊看着女人矫健的身姿,眸光暗了暗。   他又不是洪水猛兽,她用得着这么明显的防备着自己,有机会就就溜?   助理重新走了回来,“老板。”   叶昊眼皮都不抬,径直站了起来,颀长的身躯,完美的比例,举手投足之间的高贵气质,浑然天成。   “以后这样的饭局,不用再安排到行程里。”   “是。”助理虽然好奇,但是他不会随意过问老板的意思,他不想说的,谁都不要想去过问,否则只会自讨苦吃。   不过,刚那位尤家二小姐,可真有意思,见到老板就活见鬼的表情。   然而下一秒,让助理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听到老板打电话说:“爷爷,我答应您要求,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尤悠跟我结婚。”   叶老爷子正在喝茶,听到自家孙子的话,一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跟悠悠那丫头结婚??”叶老爷子惊呼,“阿昊,你小子在开玩笑?!”   叶昊的眼中露出一抹坚定,“爷爷,你还是想想怎么把她说服,答应跟我结婚,不然,一个月以后,公司的事情我就撒手不管了。”   “你臭小子!”   叶昊果断的挂了电话,又对助理吩咐了一句:“去尤氏。”   这边的尤悠惊魂未定开着车,脑海中回想起叶昊那面瘫冷脸,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见鬼!”   她赶到宋希的小公寓的时候,一颗受惊的心脏依旧未曾恢复。   来开门的人是苏浅,尤悠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亲爱的!”系土央亡。   苏浅却一个侧身,让尤悠扑了一个空。   “你又想在这里躲几天。”苏浅冷漠的声音不咸不淡。   尤悠踢掉鞋子,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热死了,希希!我要啤酒!”   宋希乖乖的去给她拿啤酒,苏浅却是踹了她一下,“不是相亲,结果如何?”   尤悠接过啤酒,猛了灌了一口,将今天相亲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苏浅和宋希都笑了出来。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相亲的时候竟然讨论哲学!靠!我被他足足茶毒了一个小时啊!这鸿沟如何跨越!疯了!”   苏浅望着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小悠,不管对方是哲学家,还是教育家、钢琴家……只要不是那个人,你都不会接受吧。”   尤悠拿着啤酒的手一顿,然后又灌了一口啤酒进口,啤酒的苦涩味在舌尖上蔓延到喉咙,她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没有的事。”她矢口否认。   “是吗?”苏浅忽然伸手摸到她的脖子上,一手拽着她脖子上那条挂着一枚戒指的项链,“那为何还留着这个?”   尤悠一僵,脸色有些难看,她紧抿着唇,伸手将项链从苏浅的手里去抢了回来。   宋希有些担忧的看着尤悠,又对苏浅摇头,但是苏浅根本就不管宋希的暗示。   “尤悠,你听着。”苏浅的声音近似冷酷,有些无情,她冷硬的说:“他已经结婚了!”   她们看见尤悠原本红润的脸,瞬间苍白,她拿着啤酒罐的手在颤抖着,然后猛地灌啤酒,酒水洒了出来,从她的嘴角滴落在她的白色体恤上。   他结婚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埋藏到够深的那一张脸,冲破尘土,有些模糊的倒映在她的心上,她感觉心口有鲜血流出来。   第2章 我对男人有语言沟通障碍   有多久了?   三年了,他离开,已经三年。   有时候尤悠都觉得,这三年漫长的像过了三千万年。她从一开始的寻死觅活,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到现在的没心没肺。   “是吗?”她垂着头,讥诮的笑了,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别人。   他结婚了。   她最后的那么一丁点的希望,那一点光亮,都被扑灭。她的心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从此游荡。   “悠悠……”宋希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苏浅则是面无表情。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浅是想都不想,就觉得应该告诉尤悠,让她彻底死心,只有心死了,才不一直将自己蹉跎下去。   “是,听说了娶了一个名门贵族的千金。”   “嗯。挺好的,不过……跟我没关系……”尤悠低声说。   宋希和苏浅盯着她,然后看见有晶莹的水泽从她的脸上掉落,砸在了她的手背上,溅开了花。   “跟我没关系了……”她喃喃说道。   早在三年前,他离开时候,他们就已经没有了关系。她是他的过客,他是她的路人甲。只是这个路人甲,分量过重了。   三年后的这一天,尤悠哭得眼睛红肿,声音嘶哑,她对自己说,最后一次为他哭了。   **   尤悠本因为气跑了那个相亲男。所以不敢回尤家,担心被奶奶剥皮,打算在宋希的小公寓窝上几天,奶奶消气再回去的,可是天不遂人意,当天晚上。尤家大哥亲自过来抓人,将她绑了回去交给了尤奶奶。   尤悠已经准备好挨批的,不过意外的尤奶奶没有,反而神神秘秘的跟她说:“丫头,你真的跟叶家小子好上了?”   尤悠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奶奶,我跟那个面瘫一句话都没说过……”   “面瘫?”尤奶奶蹙眉,不过她马上就嗅到了苗头,“那个面瘫是谁?没说过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叶家小子是谁?”   尤悠一噎:“……”她怎么忘记了,叶昊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失言了!   “奶奶……”   “你今天人把家给气成那样,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人家的妈都投诉过来了,只差没有破口大骂!”   “所以呢?你又要我干嘛?”尤悠翻了个白眼。   “明天跟我去叶家!”   “奶奶!”尤悠有些生气,腾一下从位置上蹿了起来,“我不去!你也不要给我安排什么相亲了!以后我都不去了!”   她一口气说完,直接往楼上冲去。半路上撞到她的大哥,也不曾停留,一头栽进了自己的房间,砰一下甩上门。   尤卿走下来,看见奶奶被尤悠突如其来的脾气给惊吓到,坐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   “奶奶。”他坐在她的身畔,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一向严肃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却难得的温和。   “她是不是受委屈了?”尤奶奶虽然平时看着是挺不靠谱老顽童,但是一向疼尤悠,尤悠也从来不会对她发脾气,今天是第一次。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去办就好了,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见叶昊。”   “要是她不愿意,就算了,哎。”   “好了,奶奶,睡一觉起来,她就跟你认错了。”   这厢,尤悠冲进了房间就扑倒在床上,眼泪又稀里哗啦的流。她知道自己对奶奶发脾气不对,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哭了一会,她爬起来,伸手拉开床头柜子的抽屉,那里放着一个相框。   她拿起来,指腹反反复复的摩挲着玻璃里面的那个少年。   他清秀英俊的脸,有些冷漠,嘴角紧抿在一起,眼神也是蒙着一层冰霜,这样的他,看着就像雪上高岭上的花,被凯凯白雪覆盖到冰冷无比。而站在他身侧的那个女孩子,却笑得眉眼弯弯,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她的脸靠在他的胸前,幸福之情言溢于表。   尤悠拿着照片赤脚踩在地板上,她走到阳台上,席地而坐,靠着一旁的栏杆,感受着盛夏里的凉风。   她只有这样才可以平复内心的疼痛,平复她破胸而出的难过。   她的房间门被推开,尤卿见她不在房里,走到阳台上,就看见她坐在地上,皱了皱眉头,走过去弯腰将她拦腰抱起来。   “哥。”尤悠抬眼。   “地板上凉,不要总是坐地上。”他抱着她走回了房间,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尤悠嫁给相框捂在自己的怀里,低着头。   “悠悠。”尤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大哥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哥,你说。”   “明天去叶家拜访下,然后,答应叶家,嫁给叶昊。”   尤卿说完这话的时候,尤悠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大哥,你说什么?你让我嫁给叶昊?”   尤卿点头,拉住了尤悠的手,“悠悠,公司那边,因为一个海外项目投资失败,损失了三十亿美元,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尤氏的股票直线下跌,如果继续在这么下去的话,公司将面临破产。”系役页号。   “哥,你的意思是,让尤家和叶家商业联姻是吗?”   尤卿点头,“是。”   “是叶家跟我们不是关系一直很好?他们不愿意直接帮忙,要我嫁过去?”   “悠悠,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家当然愿意伸出援手,但是要令外界相信尤氏,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尤家和叶家联姻,一旦叶家成了尤家的亲家,外界的人自然就会相信尤氏没事。”   “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闹大,但是相信过不了几天,商业界都会传开来。”   “可是我不喜欢他,哥,我不喜欢他啊。”   尤卿低头看了一眼她怀里,“我知道。但是悠悠,叶昊是哥哥的朋友,我相信他会对你好,所以才答应这门婚事的。”   尤悠抿着唇,不说话。   “悠悠。尤氏是爸妈的心血,我们不能让它毁了。”他顿了顿,“而且,你喜欢的这个人,已经结婚了。”   尤悠一震,原来大哥早就调查清楚了。   “你考虑下。若是真的不愿意,那哥再想其他的办法。”   尤悠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她想了好多,也思考了好久,在天明的时候,已经有了决定。   一早,她就洗漱好下楼,尤奶奶和尤卿已经在用早餐。   她盯着两个黑眼圈走了过去。   “奶奶,哥,早安。”   “早安。”尤奶奶对于昨晚尤悠发脾气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悄悄的打量着她。   尤卿看了她一眼,“昨晚没睡好?”   “嗯。”尤悠坐下来,对一盘的阿姨说:“给我一杯黑咖啡。”   尤卿停下手里翻报纸的动作,“没睡好吃完早饭再回去睡一觉,不要喝咖啡,给她一杯牛奶。”   尤悠轻笑了一声,单手托腮,看着尤卿说:“哥,我没办法回去睡了,不是说要去叶家吗?”   尤奶奶一听,顿时来了劲。   不过尤卿却一脸的严肃的说:“不用勉强,我会想其他的办法。”   “我想通了,所以,不勉强。”   想了一个晚上,她想通了,既然那个人已经结婚了,她嫁给谁都是嫁,如果能帮到大哥,她也是愿意的,再者,叶家的老头子,一直对自己极好,所以她不会有心理负担,至于叶昊,扛下也就过了。   “真的?”尤卿再次确认。   “嗯。”   **   昨天的落荒而逃,今天再一次相见,尤悠感觉有些不自在。   再者,她今天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出现,眼睛也是红红的,怎么看都是有碍观瞻,她自己也是知道的。   叶昊单手插在裤袋里,挑眉看着她。   “你怕我?”   偌大的后花园,只有他们二人,尤悠觉得这真的是糟糕透了!怎么就被他们整的跟他单独走出来了!   “呃……不是……”平日里牙尖嘴利的尤悠,到了叶昊的面前,竟然舌头打结,她真的是恨不得一口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不是?但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怕我,而且,非常怕。”叶昊继续说,“我做过什么吓人的事情?”   “不是,我对男人有语言沟通障碍。”尤悠睁着眼睛说瞎话。   “语言沟通障碍?”   “是的。”   叶昊忍不住弯了嘴角,眉梢上全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说:“悠悠,昨天的时候,你跟那个男人说话很顺溜,骂人不带脏字,甚至没有停顿……”   尤悠一僵。   “这样的是语言沟通障碍?”   他看着她略有憔悴的脸,慢慢的爬满绯色,心情愉悦起来。   尤悠从来不知道,这个面瘫,这个冷的要死的男人,竟然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花,大概是被他气到了,她反唇相讥:“原来面瘫如此的牙尖嘴利,看我还第一次见识。”   “面瘫?”叶昊挑眉看着她。   尤悠心头一跳,有些懊恼。她竟然直接将心底的称呼给叫了出来,这个男人,该不会发火吧?   “嗯……你听错了……”   叶昊朝她走进一步,尤悠后退,她后退,他前进。   就这样一退一进,竟然被他逼到了死角,尤悠的后面是一棵树,树后面是泳池……他已经靠过来,无法离开,该死的!   叶昊低头望着她一副惊慌的脸,唇角又翘了几分,她果然是在怕自己。   可是,她怎么可以怕自己呢?   “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身上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淡淡的烟草味,随着他说话,喷在她的脸上,有些热,有些烫,她被他的气息密密麻麻笼罩着,使得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   “没……没……”   叶昊盯着她微微翕动的红唇,那粉粉的,嫩嫩的两片唇,光泽饱满,像是待人采撷。   她身上清晰的女人香味,那么好闻,干净如同阳光,蔓延过他的鼻息,传遍全身,有种极致的舒爽。   他盯着她,鬼使神差的低下头,而尤悠,只能错愕的望着他渐渐靠近的脸……   第3章 我的初吻   尤悠的心如擂鼓,骤然加速,她理智上告诉自己要避开,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她下意识的闭上眼。   然后。她觉得额上一热,一阵柔软覆盖在上面,她闻到了属于他的。檀香味,很淡,很好闻。很舒服,又很热。   他竟然是亲了她的额头!尤悠心底偷偷的鄙视了一下自己邪恶的思想,脸偷偷烧热起来,太丢人了!她竟然还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吻!   啊啊啊!!!尤悠你这白痴!她心情无比的狂躁!   她蓦地睁眼,阳光透过漏光的树,点点斑斑的撒在他的身上,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看见他像刀削雕塑五官分明的脸。似乎有几分微红。   他近在咫尺,那双深邃眼睛深不见底,用她看不懂的眸光牢牢摄住她,像两口幽井,要将她吸进去。   她听见一声,很轻的笑声从他的喉咙溢出,低沉悦耳,他那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竟然有着笑意,虽然很淡,但是她确定他在笑!   “你……”尤悠一时忘记了尴尬,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的看着他,那张俊脸。极浅的笑,好看得让她惊艳。   “嗯?我怎么了?”叶昊发现她惊呆的模样,笑意更浓了些。   “你笑起来,很好看。”真的好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笑,虽然又浅又短暂。但是她还是傻傻的。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看呆了。   她认认真真的说:很好看。   叶昊的心陡然一动,他垂着眼帘,墨黑的眸中倒映着她一尘不染的白皙瘦脸,因为瘦,她的眼睛显得特别大,眼眶处的乌青也无法遮掩她一双眸光潋滟的眼。   尤悠被他炽热的视线盯得脸上燥热,不经意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这一个动作无疑是极大的诱惑,一个男人,面对这样无声的邀请,简直就是无法忍受。   对于叶昊这个,饿了二十八年,忍了二十八年,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而她这位当事人,浑然未觉自己招引了一匹饿狼,傻乎乎的像一只小羔羊。   叶昊的思绪已经在脑海中转了几圈,他非常想知道,她唇齿间的甘甜,她的味道。   于是,他顺从自己的身体,顺从自己的心,亲一下吧,他想,忍得太辛苦了。   头便低下,这一回,不待她反应,直接覆盖在她柔嫩的唇上。   一旦触碰,他就忍不住轻轻的叹息,真的好软,原来女人的唇瓣是这般的柔软,像是棉花糖,一碰就沾在唇上,便融化了。又像是果冻,富有弹性。   叶昊闭上眼,贴着她的唇,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清香的气息。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他本能的张开唇,含住了她的唇瓣,像孩子舔糖果那样,一下一下的碰着她。   尤悠被惊呆了,她的眼睛瞪得老大,看见叶昊紧闭双眼上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着,他的脸蒙上一层异常的红,让她懵了,傻了。   她想,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她从小到大视为面瘫男神高不可攀的男人,竟然吻了自己!   而且,还羞得满脸绯红!   她楞神过后,发现他吸着自己的唇瓣,慌忙伸手要推开他,“叶……呜呜……”   妈呀!他的舌头竟然毫无预警的钻进了她的口腔!   叶昊正吻得上瘾,她就张口了,他的舌顺其自然的就蹿了进去。嗯,她口中的味道果然是他喜欢的,甚至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甜美,他不由自主的加深这个吻。   感觉到她的挣扎,他便一手扶上她的细腰,一手禁锢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迎合自己。   尤悠被她箍得死死的,她的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隔着衬衫,似乎都觉得他的肌肤烫手,他吻的有些慌乱,有些不受控制,她的唇有些痛。   最后,尤悠是痛得有些难受,手握成拳,用力的锤打他,发出阵阵的咽呜声,试努力唤醒这头食髓知味的饿狼。   叶昊这才清醒了几分,瞬间松开了她的唇,与她隔着一小段的距离。   两人的呼吸急促,脸颊同样的飞红,他甚至吻得动情,漆黑的眸中有些迷茫的雾气。   尤悠瞪着他,“谁让你吻我的!”   去他妈的面瘫,哪里像她印象中的高冷男神!她现在嘴巴痛得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痛的一阵阵发麻,都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啃破了皮!她敢肯定,她的唇一定肿了!   叶昊一愣,脸上的红悄悄蔓延到耳根。虽然他是男人,而且是成熟的男人,但是,他从未经历过情事,没碰过任何的女人,现在居然二话不说就强吻了尤悠,那个见到他就跑的尤悠。   眼前的她红唇微肿,眸光湛湛的瞪着他,慵懒的语气中有着炸毛的生气,他的心跳就不受控制的加速,然后血液倒流冲到脑海。   面对她的质问,他即使心里已经兵荒马乱,即使已经面红耳赤,却依旧保持着极端的冷静。   他说:“你在诱惑我。”   “靠!”尤悠这下真的是顾不得他是谁,话不经大脑就冲了出来,“你哪只眼睛见到我诱惑你!”   他对她的脾气了若指掌,只是她在他面前永远是乖巧胆怯逃避,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火爆的朝自己呛声,并且,就在被他吻了之后。他忽然觉得心里升起无限的柔情,为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早知道吻一下就可以让她不害怕自己,他就应该早些吻的。   “两只。”他说,“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你诱惑我,诱惑我吻你。”   尤悠半张着嘴巴,半天反应不过来,“你……你……你说什么?!”   叶昊忍不住又笑了,他今似乎笑得有点多,前面二十八年的笑容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笑得那么多。   他说:“退一万步来说,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吻自己的未婚妻,有何不对?”   沉默寡言?高冷面瘫?啊呸!尤悠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瞎了眼睛,才会将他看的那么神圣,那么高不可攀!这个男人,简直比流氓还要无耻无下限!   她真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在怕他啥啊?居然见到就跑!“叶昊!你是陈世美吗!?就算是未婚妻,我们也还算是陌生的吧?这感情还没有开始培养,你倒是先吻上了,有你这样的吗?!”系吗坑技。   “悠悠,我不是陈世美,事实上,我是柳下惠,刚刚是我的初吻。”   纳尼?!   “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你跟我说你是初吻?”尤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上面写着‘白痴’两个字?”   “我说真的。”叶昊发现她竟然不相信自己,忍不住蹙眉。   “真的?”   他认真的点头,“真的,我没必要骗你。”   其实尤悠不是不相信,毕竟他刚刚吻她的动作看来,他就完全是一个新手,胡乱的啃舔,吻得她有些不舒服。但是,她有些抗拒在这个认知,自己竟然成了他初吻的对象,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怎么觉得自己有亏欠他似的。   叶昊见她沉默,又说:“所以,悠悠,你要对我负责……”   “……你不是要娶我了?还负责个屁!”   她一连爆了好几个粗口,叶昊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的意思是,以后不能让别人吻你。”   尤悠的心头一跳,那莫名的烦躁又蹿了出来,她一眼不发的转身越过他要走。   叶昊却拦住她,“去哪儿?”   尤悠深呼吸一口气,掰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我想静静!”   约莫是察觉了她眼底复杂和抗拒,叶昊松开她的手,她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后院。   叶昊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背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那上面,似乎还停留着她唇瓣又软又有弹性的触感,她的温度,她的味道,竟淡淡的笑了。   来日方长,我的女孩,你跑不掉的。   “你这么猴急,惹恼她了我可不会管你。”叶昊正在回味着尤悠的味道,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头也不回,就知道来者是谁,尤悠的大哥,尤卿,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你不懂,她以往每次见到我都耗子见到猫一样,我不能任由这样下去。”   尤卿看了看叶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她是我妹妹,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所以如果她伤心了,我是会站在她那边的。”   叶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阿卿,从小到大,你见过我什么时候伤了她?”   尤卿想了想,还真的没有,不过……   “那是因为她见着你就跑,了,你根本没机会伤。”   好家伙,这痛处踩得他的心窝痛。   “以前她跑,我放她跑了,现在,她跑不掉的。”叶昊勾着唇,严重浮现异常的坚定,那是志在必得。   尤卿也看着尤悠消失的方向,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了还是错了,明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心底有着一个人,知道她为了那个人要死要活,也知道叶昊对她的心思,他一直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现在将两人拉到一起,能不能得到最后的结果,他没有把握,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   “我将她,交给你了。”   第4章 旧人无缘,眼前人是良配   这天晚上,尤悠做了梦。   梦里她看见了叶昊,看见他的笑了以后,觉得那日月光辉皆显黯淡,然后他抱着自己。温柔的吻着她,密密麻麻的让她觉得喘不过气,她有些沉溺。   忽然。她看见叶昊的身后出现一个人,他清冷的脸上,两道目光冷冰冰的扫来。他薄薄的唇瓣掀动,然后冷若冰霜的说:“悠悠,你怎么能让别人吻你!”   她倏地惊醒,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空旷寂寥,她伸手,发现自己的鬓角一片凉凉的湿意,胡乱抹去。看见窗外的阳光已经照了进来,她转身把脸埋进被子里。   有些懊恼自己竟然被叶昊的一个吻影响了,更生气的是,她竟然梦见了那个人。   “小姐。”门外响起了吴嫂的声音,“你醒了吗?”   尤悠掀开被子,赤着脚丫走过去拉开门。   吴妈看见顶着一个鸡窝头,衣衫不整,眼睛茫然的尤悠,笑着摇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小姐,这样懒惰凌乱,散漫随意的小姐。   “老妇人说今天要去南山寺庙拜一拜,让你陪着。叫我来叫你。”   “什么?”尤悠捣了捣耳朵,“吴妈你再说一次,奶奶让我陪她去哪里来着?”   “南山寺。”   “嗯,南、山、寺!吴妈,告诉奶奶,我不去!”系吗吗巴。   “好了。小姐,你赶紧洗漱一下,老夫人等着。”吴嫂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小孩子脾气,转身先走了。   尤悠郁闷的甩上门,她倒是真的想不去啊,但是她不去,一会奶奶老人家自己去,吴妈年纪也不小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就真的后悔了。   真的是,每年都必定要陪着她上山几次!这天底下的人,应该都想不到她尤悠会孝顺到如此地步吧!   哎,就当去那里甩掉霉运好了。   **   南山寺长年香火旺盛,香客络绎不绝,所以上山的路修了一条盘山公路,在盘山公路的另一边,其实是还有一条天梯道,小时候,她跟着她爸妈一起爬过几次,后来她爸妈意外去世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走过了,现在是陪着奶奶上去,自然是直接开车了。   达到寺里的时候,因为时间尚早,来人并不是很多,一下车,就看见不远处有几位的和尚在走动,大广场中有些空旷,中央的香炉有袅袅白烟升起,香的味道淡淡的透过呼吸。   尤悠陪着奶奶走进大殿,殿上出了角落边上坐着一位老人家,就没有其他人,宁静中只有喇叭播放着男人低声诵念佛经的声音在回荡,殿上中央一尊如来佛,金光灿灿的折射着几缕光,他万年不变的保持着普渡众生的宽恕笑容,硕大的耳垂像是在倾听着民间悲苦。   尤奶奶接过吴妈点好的香,递了几根给尤悠,“一起拜拜。”   尤悠是南大金融毕业的高材生,她是无神论者,不过这是奶奶虔诚的想信仰,她也不好说什么,伸手接过,跟着奶奶拜了拜,然后再接过她手里的香,一起插到香炉里。   回头,就看见奶奶已经跪在蒲垫拜一下,磕一下头,嘴里不知道叨叨念着些什么。   “悠悠,快来,过来求一根签。”奶奶朝她招手。   尤悠有些无奈,不过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心情,人名的结果签筒,双膝跪在蒲垫上,闭上眼就开始随意的摇。   结果用力过度,全部的签都被她甩了出来。   “你这孩子!”   奶奶瞪她一眼,“认真点!”   呃……力度没有把握好,再来。   终于掉了一支出来,她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红叶题新诗莫乱题。御沟无路可通池。欲知齐火原非偶。自有兰田和玉时 。   尤悠除了认识上面的字,完全看不懂在说什么,简直一头雾水,“这都什么玩意?”   奶奶一手从她手里抢过来,然后走到大殿角落边上那位老人家那里,将签第给他:“老先生,麻烦你帮忙解一下。”   那老头子看了一眼奶娘,一旁的吴妈却马上就理解意思了,从包里掏了钱递给他,“老先生,麻烦帮忙解下。”   尤悠看着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那点钱也不缺,她老人家喜欢就由她去了,她站在一旁,懒洋洋的。   那老头子看了看,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只了说一句:“珍惜眼前人,方有好姻缘。”   “老先生,能不能说详细些?”奶奶忍不住开口。   “老夫人,这位小姐与旧人无缘,现在要珍惜眼前人,就可以得到好的姻配,幸福一生。”   旧人无缘,眼前人是良配。尤悠听了一口闷气堵着,冷撇了一眼那个老头子,然后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走了。”   “谢谢啊。”奶奶倒也是停留,对那老头子说了一声谢。   “悠悠啊,你听到了?看来叶家大小子真的是你的好对象,你可是要好好把握!”奶奶听到了刚的签解,满目的愉悦,脸上全是笑意。   尤悠忍不住问:“奶奶,刚刚你是故意让我求的姻缘签吧……”   “带你来就是为了求姻缘签的,难道还带你求财运去签不成?我们尤家不缺钱,不用求。”   尤悠无语望天。   “好了,我让吴嫂带我去那边念经,中午就在这里吃斋饭,你自己到处逛逛。”   尤悠乐得轻松,她确实是听不进去那些天经,让她在那里面在坐上两个小时,她真的会疯掉,于是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吴嫂啊,你说悠悠跟叶家小子,适合吗?”尤悠离开了以后,尤奶奶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叶大少那么优秀,我们小姐也好,自然是般配的。”   “就是不知道,她放下那个孩子没有。”   “老夫人,你放心吧,你看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吴妈扶着她,宽慰道。   尤奶奶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当年尤悠以为那个人,闹腾成那样,这几年看着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好多次晚上都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阳台的地板上发呆,能让一向乐观的尤悠露出忧郁表情的,只有那个人了。   尤悠走出了大院,绕着外面的鹅卵石小路走,走在一出观景台上,抬眼远眺,满山的树木葱郁,在阳光的笼罩下,而愈发的生命旺盛。从上往下看,远远的看见了南城繁华的一片,密密麻麻的楼房,有些呆板,与此处的葱绿相去甚远。   此处是一片的寂静清幽,远处的都市满是尘嚣飞扬,她发现来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心底的烦躁不见了,意外的平静下来。   想想自己活了二十五年,除了这三年,以前的每一天都市潇洒惬意的,怎么这三年就浑浑噩噩了。   她在石板椅上直接躺了下来,抬眼望着远处的蓝天。   我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你肯定不知道吧,就算知道,你也是漠不关心了,当年你走得那么果断,那么决绝。   尤悠闭上眼,耳边隐隐约约的传来山涧流水声,鸟儿的鸣叫,安静下来,只剩下天地之间。   慢慢的,她竟那样睡了过去。   为了更好的实现追妻计划,叶昊将公司丢给了自己的弟弟,并跟他承诺,娶到尤悠以后,正式接手公司,放任他去做他喜欢的事情。   今天一早,他就跟尤卿问了尤悠的动向,知道她上南山寺,他便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就跟了过来。   刚刚在大殿里的时候,他就在外面看着她难得乖巧的跟着尤奶奶烧香拜佛,忽然发现那样子的闹腾的她很可爱。   她和尤奶奶走了以后,他就上去跟那个老先生问了求签的事情,听了老先生的话,他的心情格外的明媚,虽然他从来不信鬼神,但是此时,他却格外的虔诚,认为那姻缘签上,说的就是他和她。   他一直远远的跟着尤悠,看着她盯着远处发呆的时候,留给他一个哀伤幽怨的侧脸,然后直接在石椅上躺下来,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气质,也没千金小姐的贵气,只有粗鲁得不行的随性。   他站在远处看了很久,发现她一动不动,蹙眉轻步走过去,发现她竟然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而鼾甜,只是眉宇上有轻轻的哀愁,不知道她梦里是否又遇到那些不开心的事。   他一直开心的女孩,竟然也有一天,变得如此哀愁。   叶昊在她的身侧蹲下来,细细打量着她的睡容,她浓密微卷的长睫毛,覆盖在上面,投下一小片阴影,挺直娇气的鼻梁,飞薄的唇瓣,她的皮肤很白,很嫩,没有任何的涂抹,干净彻底。   视线往下滑,是她秀气的脖子,脖子上的肌肤因为太白,可以看得见她皮肤下细细的青色血管,不懂为何,看到他的脖子,他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他的脑中忽然飘过这么一段话:等级最低的色狼看胸,高一点的看屁股,再高一点看腰,最高级的色狼看脖子。   那么,他现在是属于最高级的色狼?因为他发现他真的很喜欢她白得透明的脖子,细细长长的,似乎轻轻一咬,就会破皮。   忽然,尤悠动了动,她的脸歪向他的方向,两人的鼻息得很近。   他伸食指,轻轻的在她眉宇上抹平她那皱起来的川字,试图抹平她的不安和难过。   手指触上她的皮肤,那嫩滑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惜手。   然后,慢慢的,他的手,往下滑,就滑到了她的脖子上,碰到她的动脉,那里正在一下一下的跳跃着,那样的触碰,似乎可以感受她血液流淌的温度。   他眼睛盯着她的脸,手却轻轻的摩挲了她脖子的肌肤,约莫是感觉到有些痒,她又动了动,惊得叶昊一下子抬起了手。   可是她竟然没有睡醒。   他轻笑一下,然后低头,轻轻的吻上她的脖子,甚至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然而,尤悠却忽然轻声呢喃了一声:“北川……”   叶昊的身体蓦地一僵,宛如被一道闷雷劈中,脸上瞬间难看起来。   第5章 喜欢就去追   空山寂远,眼前的女子纯粹的白脸红唇,安静的睡容,而他却只剩下满腔的压抑。   即使过去了三年,她嘴里叫的那个名字。那个心尖上的名字,依旧是北川,而不是他叶昊。   叶昊僵直的蹲在她的身侧。眼光复杂的盯着她,即使他费尽心思,即使他耐心等候,她还是不肯回头,哪怕答应嫁给他了,她依旧保留一块圣地。   尤悠啊尤悠,你说,我要怎么办呢?   他撇开眼。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她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雪白的臂藕看着更是只有骨头,然而那么雪白修长的手,在手腕处,却有一条触目惊心的疤,丑陋的像一条蜈蚣,突兀不已。   他眼底一痛,温热的手指便轻轻触碰着那一道疤痕,凸起的线条,摸得他心尖颤抖。   这里是怎么留下的,他再清楚不过了。若不是因为这道伤口,她或许早就已经是他的妻。   他从不后悔自己对她用了计谋,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她差点丢了一条命,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她对那个男人的用情竟然如此之深,甚至万念俱灰的抛弃自己的生命。   叶昊把她的手轻轻搁在她的肚子上,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望着她刚刚眺望的山头。想象着她的心情,将林间的绿叶和远处的都市,一一掠过眼底。   又低头。看了她半响,然后转身离开。   尤悠,没关系,即使你现在还无法忘记那个人也没关系,你继续爱他,就让我来,好好爱你。   迷迷糊糊间,尤悠似乎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属于叶昊身上的味道,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就看到奶奶和吴妈就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看着她。   “奶奶……”   尤奶奶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混丫头,真的是去到哪儿都能睡!”   “这儿空气好,我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躺着这里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尤奶奶:“……我看你是来喂蚊子。”系讽坑划。   尤悠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好吧,果然是养了一身的香血来这里喂蚊子了……   “奶奶,我们回家吧,斋饭就不要吃了……”   尤悠吃过那斋饭,有盐无油,有素无荤,让她这娇生惯养的美食家实在受不了,每一次都是一种折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臭丫头,就知道你是这样,走吧,回家。”   “你不吃斋饭了?”   吴嫂扶着尤奶奶笑了,对她说:“刚少爷来电话,说请来帮你设计婚纱的设计师到了,让我们赶紧回去。”   尤悠站着一顿,半响后就嘿嘿笑:“我就说,您老人家怎么就这么好,不吃斋饭也答应回家了。”   尤奶奶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都要嫁人了,还一副孩子心性!”   尤悠挽着尤奶奶的胳膊,撒娇的摇晃着她的手,“那奶奶的意思是不想我嫁出去?那好,我不嫁了!”   “你别!我恨不得你这丫头赶紧嫁人,不用再让我费心!”   “奶奶,我是不是我爸捡回来的女儿啊……”   有她这样嫌弃自己孙女的么?   尤奶奶故意扫了她一眼,“我也怀疑是捡的,你这性子都不知道像谁!”   “嘿!我爸说我最像奶奶了!”   就这样耍着嘴皮子,一路驱车回到了尤家别墅。   尤悠走进家门的时候,意外的看见叶昊也在。   他坐在沙发上,正跟尤卿说着什么,看见她走进来,就停了下来,然后视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些不自在。   “叶大哥……”   叶昊挑眉,又变回叶大哥了?   叶昊对她点点头,起身走过去对尤奶奶献殷勤,他扶着她说:“奶奶,上完香回来了?”   尤奶奶对于叶昊举止,高兴的连声说好,倒是尤悠撇撇嘴,表示不屑,心里暗暗骂他假殷勤,便自动的坐到尤卿的身侧。   “哥,我饿了。”她靠在尤卿的肩膀上,蹬掉脚上七公分高的高跟鞋,露出她圆润饱满的脚趾头。   尤卿垂眸,对于尤悠这样的孩子行为很是无奈,明明二十五岁的成熟女人,还总是像小时候那样对他指使来指使去的。   而尤家上上下下的人,对于尤悠依赖尤卿,是都习惯了,看着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唯一想上前去将尤悠拉离尤卿的,就只有叶昊一个人。   吴妈说:“我去给你拿早上做的点心,你等下。”   “吴妈,一会就吃饭了,不要给她弄点心了。”尤卿出声制止了吴妈的脚步。   尤悠不满了,用她修长的手指使劲的戳他的手臂,抱怨道:“哥,你这是虐待吗?我饿死了!”   “马上开饭,你去换身衣服下来,就好了。”尤卿将她推起来,“赶紧去,吃饱了一会让Silvia帮你量尺寸。”   “我说,尤卿,你有头到脚都没有介绍我一下,就这么指使我,不怕我甩手走人?”   尤悠这才注意到另一边位置上,坐着一个气质出众的大美女,精致的妆容,削瘦的身材,身上的气息有些冷,她长了一双桃花眼,说话的时候,眸光流转,似在勾引人,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却与她的外表十分不和谐,违和感很重。   尤卿闻言:“Silvia,你的婚纱设计师。”   “喂!尤卿,好歹我也是世界级的婚纱设计师,你就这样……”Silvia不满的瞪眼,声音很凶悍,“就这样介绍?”   尤卿眼皮都不抬,“有意见,你可以走……”   “你!”Silvia被他的话一噎,反驳不出话来。   尤悠十分好奇的在自家大哥和Silvia这位大美女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嘿嘿,哥……”她笑得有点阴险。   尤卿一瞧见她眼底的精光,蹙眉,“少乱想,上去换衣服。”   尤悠耸耸肩,赤脚踩在地板上就往楼上走,她不急,一会跟Silvia单独相处的时候,好好问问Silvia大美女就行了。啧啧,要是自己哥哥跟这位美女设计师有一腿,或许也是不错的事,因为她第一眼就觉得Silvia十分对她的胃口。   她一向对美女没有免疫力,甚至看见合胃口的美女,还会贴过去,苏浅和宋希就是那么被她缠着贴上去成了好朋友的……   叶昊看着她消失在楼梯的身影,心情有些阴郁,她竟然就当自己透明一般的存在,他的存在感,在她眼里彻底被漠视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尤悠是一直在避开他的眼睛,只要想起自己昨晚梦见他跟自己接吻,今天再见,努力伪装的平静,在躲进房间的那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   客厅里,只剩下尤卿、叶昊和Silvia,Silvia靠在沙发上,翘着腿,随性的打量着叶昊。   “啧啧……”她发出感叹,“没想到你这小子,守了那么多年,还是在守着这小丫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需要我来帮忙你设计婚纱了的。”   Silvia和他们是南大同届的学生,当年因为登高社认识了他们,后来慢慢的就成了他们的朋友,叶昊喜欢尤卿家刁蛮小妹的事情,她也一清二楚,不过当年她因为设计,极少参与他们的生活,也只有登山活动的时候,会跟他们混在一起,偶尔一起出去喝酒,所以尤悠也不认识她。   叶昊对于她的话不予置否,“你当年承诺,我若娶她,婚纱设计免费。”   “我说你们两很缺钱吗?竟然这样敲竹杠!”好歹她也是国际知名品牌的首席婚纱设计师,拿过国际婚纱设计金奖的好么?出自她手的一件婚纱随随便便一件就价值近百万,他们不单不给她好脸色,说免费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她说完这话,自己倒是先笑了,其实,她又哪里缺这点钱?   “嗳,没想到,你真的梦想成真了。”   叶昊看了她一眼,又撇了一眼尤卿,不说话。   有些事情,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可是,故事的最终走向,只有当事人才可以确定。   饭后,尤奶奶和吴妈兴致极好的拿过Silvia带过来的那些婚纱册,一页页的翻,看到觉得不错的就说要让尤悠试试看,还一边问叶昊意见如何,叶昊也是耐心的回答。   而在房间里的尤悠和Silvia,又是另一番景色。   尤悠可以说几乎是全裸站在Silvia面前,她一百七十公分高的身材,骨架较宽,衣服脱下来以后,全身看着一点也不会瘦,该翘的翘,该凸的凸,真的是前凸后翘,皮肤白皙透亮,身材比例也十分好,让Silvia惊叹连连。   “悠悠,你是天生的衣架子!”   尤悠任由她在自己身上量来量去的,随意她摆布,当然她是不会告诉她,曾经陪着苏浅一起去当过别人的模特。   “Silvia,你喜欢我哥?”   Silvia睨了她一眼,“小丫头眼睛倒是挺厉害的,你看出我喜欢你哥,那你看出来叶昊喜欢你不?”   听到叶昊的名字,尤悠怔忪了一下,“我没有研究过。”其实她是从来没有想过研究,也不敢研究。   Silvia看她的眼睛,大约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怕叶昊会砍死她。   “我喜欢你哥的事情,不要让他知道。”   “为什么?”尤悠看着低垂的脸,“因为我哥不喜欢你?”   “嗯。”   “那你可以追他啊,追着追着就喜欢了。”尤悠不以为意,“你要是可以当我嫂子的话,应该还不错。”   Silvia哑然失笑,对了,听说,尤悠以前喜欢的那个男的,就是她倒追的过来的,难怪她会这般顺溜的说喜欢就追。   这个率性的女孩子,思想倒是很单纯,很直接,或许,是尤卿将她保护得好。   “如果我是十八岁,那么我就会倒追你哥。”Silvia说。   十八岁啊……   尤悠想着自己十八岁的时候事情,印象最深的,竟然就是花了大把大把的时间追着那个他跑。   第6章 新婚之夜   三个月后,南城举办了一场盛世婚礼。   叶家的大少爷,迎娶尤家的二小姐。   那一天,尤悠一袭白色的抹胸婚纱,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蝶翼的锁骨,简单又不是优雅。   而叶昊则是一身黑色的西装,不言苟笑的脸上也有着无法掩盖的喜悦。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尽显。   尤悠站在叶昊的身边,两人就成了金童玉女。   连苏浅都说,今天的尤悠,终于有了千金小姐的气质,看着温婉可人。   这一场婚礼,新闻报纸漫天飞,全部都是叶昊和尤悠婚礼现场的照片。   对于两人的感情。有各种猜测,有人猜测是家族联姻,公主和王子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但是更多的莫过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结为连理,瞬间被传为佳话。   可是,只有尤悠知道,自己的心,平静如水,却又暗地里汹涌翻滚。   新婚夜,尤悠喝得有点多,脑袋昏沉。最后是被叶昊抱回了房间,送她回去以后,叶昊再一次回到婚宴上。   苏浅和宋希也跟着进了婚房,因为尤悠已经半睡半醒的状态,她们只好跟过来帮她卸妆,否则担心她明天起来脸就中毒了。   苏浅和宋希帮她清洗的时候,Silvia也推门走了过来,她手上,还拿着一个袋子。   “hi!两位美女。”Silvia热情的跟她们打招呼。   “你好。”宋希微笑着回应她,而苏浅则是点头示意。她比较不习惯跟陌生人太熟络。   Silvia举着手里的袋子,笑得神神秘秘的,“麻烦两位帮她换上这件睡衣。”   宋希接过来。打开袋子将睡衣拿出来,一看……脸颊顿时烧红。   “这……”她羞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苏浅抬眼,也看见了,那黑色的透明薄纱,是一件情趣内衣。   “这是我送他们的新婚礼物。”Silvia笑得很欢,“很漂亮很性感吧?”   宋希看着苏浅,等她回话,这件衣服,她是打死也不敢帮尤悠穿上的,她怕尤悠秋后算账。   苏浅犹豫了一会说:“帮她换上!”如今尤悠已经嫁给了叶昊,那么,她就必须认命做叶昊的女人。   三人合力将尤悠身上的礼服褪去,又帮她擦了身体,然后扒光换上那件睡衣。   Silvia站在边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尤悠,发出惊叹:“天啊,她是一个尤物!若我是男人,我也会为她疯狂的!”   苏浅和宋希也笑了,尤悠的美,她们自然是知道的,平日里她懒撒,不爱打扮,但是穿着的时候还是很讲究,可有些刻意将自己的美隐藏起来。   “走吧,今晚估计尤卿是不会让人来打扰他妹妹和妹夫洞房的。”Silvia眨眼,笑得很暧昧。   Silvia说的没错,没人能来打扰他们的新婚之夜,这是叶昊事先下的死令,谁敢靠近房门一步,他就剥了谁的皮,另外还安排了保镖在电梯口守着,不让人靠近。而跟他感情好的人,都知道他和尤悠的事情,大家虽然想凑热闹,但是极怕叶昊届时吃不到,会杀人,也不敢冲动乱来,虽然很可惜,但是生命更重要。   今天他也被灌了不少酒,但是人却是越来越清醒。   房间里的温度适宜,灯光是橘黄色的,安静温馨,他走近床边的时候,呼吸猛地一窒,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床上的人,躺在床上,如瀑的黑发披散在大红的床上,素白的脸酡红熏香,双眸紧闭,红唇微启。橘黄的灯光下,薄纱下肌肤却依旧胜似白雪。性感,妩媚,美不可言。   叶昊伸手扯了自己的领带,和外套一起丢在地上,一步一步的靠过去,爬上了床。   一天的婚礼,本就累得全身发软的尤悠,又喝了酒,她躺在婚床上一动不动,早就昏睡过去,连苏浅她们帮她换了衣服也毫无所觉。   昏睡间,她觉得脸上有热热的气息喷洒过来,然后唇让一热,一阵柔软覆盖上来,一阵湿热在蔓延。   唇齿间,那淡淡的檀香味悄然滋生在她鼻息之间,她一惊,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见叶昊双眼清明的盯着自己。   他高大的身躯盘踞在她的身上,脸颊几乎帖在她的脸上,她条件反射的伸手用力一推,然后惊叫了出来。   “啊!”   尤悠猛地坐起来,惊魂未定,脑中是晕乎乎的。   叶昊看着她,眼神炽热无比,她这样坐起来,却不知这样的动作更是动人。   他沉默着,然后整个人朝尤悠倒去,顺利的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他隔着衬衫,与她肌肤相贴。   尤悠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甩得脑袋更昏了,瞪眼望着寸许距离的俊脸,“你……”   叶昊目光紧紧锁住她,“悠悠,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妻子。”   尤悠这睡得不清不楚的脑子,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怎么就蠢得忘记了自己结婚了,而叶昊,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已经是自己的老公。   她的酒清醒了几分,心跳骤然加速,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叶昊的大掌抚摸上她嫩滑如丝绸的脸,指腹上的触感,让他爱不惜手,而尤悠更是心惊肉跳,她哪里有见过这样的叶昊?人前,他都是一副高冷的面瘫相,每次见到他,她避而远之,生怕被他冻伤。   房里灯光有些暗,而他的脸被一片阴影笼罩着,所以尤悠根本就看不清他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是一片烧红。   他也很紧张,心里紧张得血液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心跳极快,像是要冲出胸膛,但是他没有退缩,他在失控中维持着冷静,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冲动。系讽夹号。   而尤悠被他的手指弄得有些痒,他动作太过亲密,而眼神过于暧昧,她紧张又恐惧。   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不能逃避,这样的事情,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可是,她却在害怕。   她害怕得想要想尖叫,又无法喊出来,只能瞪着眼无辜的看着他。   忽然,叶昊的脸一压,唇吻上她的眉心,眼睛,鼻子,脸颊,然后滑到唇上。   记忆中的味道,多了一份酒的香醇,他按捺不住就醉了。他渴望更多更多,唇游到她的脖子上。   他没有忘记那天南山上,她白的透明的脖子,那样的震撼,他感受她的血管的跳动,很快的频率,冲击得他忽然用力吸。   “咝——”尤悠倒吸一口冷气,“别!”   她突然出手捏住了他的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她轻轻抖着,眼底是满目的惊慌。   叶昊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身上有点像发烧,却又比发烧还要难受。   “我……我……”尤悠声音有些发抖,她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她怕了,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她居然怕得想哭,“我没有准备好……”   他憋了二十八年渴望,在叫嚣着,挣扎着,她却半路喊刹车。   此时的他,就跟武侠小说上说的那般,武林高手对决的时候,使出浑身解数的绝命招数,却不得不临时收回攻击,被自己反攻成内伤。   他看着她惊慌的眼神,像一只受伤的兔子,祈求的看着自己,他的心底隐隐作痛。是要继续?还是停止?   “抱歉。”他声音沙哑,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然后深深的呼吸,“是我太急了。”   他们之间,相当于闪婚,虽然这三个月,他尽量多接触她,但是因为她的逃避, 效果并不理想。   他很明白,她在纠结,在徘徊,在一步一步的逼着自己的心对自己的理智投降。她已经尽到最大的力气了,否则在婚礼前,她早就逃跑了。   尤悠又羞又窘,心情很复杂,“给我些时间,好吗?”   给我一些时间,说服我在自己,将自己交给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就好了。   他盯着她,说:“好。”   意外的,他没有逼迫自己,应得很快,让尤悠有些愧疚。   “不过。”他说:“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再逃避,我们想现在是夫妻,试着接受我,接受我的一切。”   尤悠心头有些慌,他是看出来自己逃避了?   “好,我答应你。”   叶昊这从她的身上爬起来,一把扯过旁边的被子盖住她的身体,又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你先睡,我洗澡。”   尤悠这才松了一口气,扯着被子翻过身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耳边隐约传来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的。   没过多久,她感觉到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然后一阵温热的气息靠近自己,腰间就多了一条强有力的臂膀。   她一惊,想要逃离,叶昊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   “不要躲避,我就抱着你睡觉,不会做其他事情。”   “我不习惯……”   “那就慢慢习惯。”他有些霸道,“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尤悠一怔,鼻子有些酸,这句话多么熟悉,曾经那个人也是经常拥抱着自己,或许是因为不忍心,她停止了挣扎,但是身体依旧僵硬。   忽然,叶昊用力将她一把翻身抱过来,她整个人贴到了他的胸前,她的手就抵在了他光着胸前,烫的她想要挣开,但是他的力道却很大,无法挣脱。   “叶大哥……”   “叶昊。”他闭着的眼睛睁开,重复,“叫我叶昊,或者昊。”   尤悠咬唇,不跟他在称呼上纠结,“你这样抱着我不舒服。”   他将她提上来一些,让她枕在他的肩窝上,“就这样睡。”   尤悠还想说什么,终究是闭口不言。   他的呼吸均匀的喷洒在她的额上,而他沐浴后的肌肤有着青草香,他的皮肤很热,两个人帖在一起,自己的柔软低着他的结实,让她有些羞涩,更加不敢有大动作了。   她明明没有印象自己换衣服,这会儿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帮自己换的,想到他帮自己换衣服,她有些懊恼,也不敢跟他确认。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纠结,慢慢的一阵困意袭来,她沉沉的睡去。   脖子上的呼吸渐趋平稳均匀,叶昊这才睁开眼,半阖眼皮,看着她的睡容,在她的额前印下深深的一吻,搂着她,在她特有的奶香味中,随着她的呼吸,缓缓入梦。   今夜,温香软玉在怀,她终于躺在他的怀里,他很满足,很满足。   第7章 每天一个早安吻   尤悠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醒来,身边会躺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竟然是她一直敬畏的高冷隔壁大哥。   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有种乱伦的错觉。是的,她心理上对他的畏惧和抗拒,让她种种不适应。   可是现在怎么回事呢?   她就躺在叶昊的怀里。而且,她还像一只八爪鱼似的死死缠在他的身上,对于自己这种死睡像,真的是很无奈很无奈。   她也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了这个男人,两人尴尬。于是只能瞪着眼睛,细细打量起他的脸。   尤悠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他的皮肤很好。很白,但是却不病态,一双剑眉又浓又黑,却并不凌厉,那双深潭般复杂的眼睛紧闭着。他无疑是帅气的,高挺的鼻梁,飞薄的唇瓣,刀削的轮廓,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得天独厚。   即使是从小见过无数帅哥的尤悠,也不得不承认,睡着的叶昊,柔和的脸。真真是好看。   尤悠的视线落在他红润的薄唇上,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后花园里,他红着脸吻自己的场景,那样生涩,吻得她唇生疼,一个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充满魅力的男人,竟然红着脸对自己说:这是我的初吻。   她忽然有些好笑,要知道,她认识的那么多贵公子。身边的女人都是换来换去的,即使是自己的哥哥尤卿,也有过女人。他叶昊这么出色的男人,竟然初吻都保留了二十八年。   呃……他不会是弯的吧?不对,昨晚她明明感觉到他哪里的肿胀……   哎呀!呸呸呸!尤悠你这个白痴在想什么!她闭上眼狠狠的在心里鄙视自己,脸不由得绯红起来。   “你在做什么?”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男低音,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低沉而沙哑,但是充满了磁性。   尤悠一僵,全身血液猛地烧起来,靠!他醒了!怎么办怎么办!继续装睡吧?应该不知道吧?嗯,闭眼继续装!不然呢?她现在可是全身都缠着他啊!系岁尽扛。   “悠悠?”叶昊轻声唤她,没有回应,没有动静。   他动了动,低头看着她的脸,双眼紧闭,他忽然笑了,这个女人,真不知道该说她笨还是傻。   他本想顺从她的意愿将她挪开,不过看着她手脚并用的抱着自己,他就又舍不得离开了,这般的亲密,是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的呀。   于是,他不动了。   尤悠本以为他要起来了,还庆幸来着,结果……啊!他这么又继续搂着她不动了呢?!拜托,你能不能起来啊,她在心底哀嚎。   叶昊盯着她半响,忽然贴着她的耳朵缓缓的说:“老婆,睡着的人,睫毛不会一直抖的……”   尤悠一僵,继续装,就是不睁眼。   “老婆,我想吻你……”   听到这里,尤悠终于有了放映,她装模作样的呻吟一声,“嗯……”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嗨,早安。”   嘿嘿,嘿嘿……靠!   尤悠真的是要被叶昊打败了!他这么敢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竟然……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叶昊!   叶昊勾唇轻笑,“早。”   话落,他的吻也落了下来。   本想浅尝辄止,可一旦触碰到她香甜迷人的唇瓣,他就忍不住渴望更多,原来,吻一个人也是会上瘾的,他已经对她的唇上了瘾。   尤悠再一次被他突然的吻给惊呆了,唇上的温度渡过来,男人的气息浓郁而霸道,他吻得很温柔,而她慢慢的,竟然闭上了眼睛,承受着他的吻。   不得不说,叶昊的学习能力很强,仅仅是第三次接吻,他就已经融会贯通,知道如何享受吻,以及带领着对方沉溺其中。   他从一开始的横冲直撞,到现在舔舐辗转,带给了尤悠从所未有的动心之感。   叶昊见她闭上眼,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忍不住的吻得更深,更投入,一直沉沦下去。   尤悠的脑中一片的空白,她只觉得身体酥麻,然后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忍不住的嘤咛一声,双手抵着他灼烫的而结实的胸膛,无声的承受着。   窗外的阳光偷偷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来,在地上摇曳着,这样温柔的早晨,一对人,感受了一场深吻的动情。   两人磨叽了半天,终于从爬了去起来。   叶昊坐在驾驶座上,心情如同今天明媚的天气,十分愉悦。而反观坐在副驾上的尤悠,她就有些心情复杂了。   早上的时候,他将她吻得断气,终于舍得放开她,然后对她说:“老婆,以后每天早上一个早安吻。”   他老婆老婆的叫得那个顺溜,结果那一张脸,红的尤悠直想笑,但是她还是很有良心的憋住了。   不过,每天的早安吻?   “你的要求有点多……”   “你昨晚答应我,试着接受我的一切的。”他压着她,“而这早安吻,不过是我的其中一个部分。”   她能不能反悔?   尤悠:“……好。”其实除了答应,她别无选择。   在跟他结婚之前,苏浅就跟自己说过一句话:不管你过去喜欢谁,不管你是否真心嫁给他,既然决定与他共度余生,那么就要试着接受他的存在,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让自己过得狼狈不堪。   是的,她已经嫁给他,即使她一时无法接受,但是她不能一直抗拒他的存在,她总不可能让他一辈子不碰自己。所以她必须学会适应他的生活,然后平静的过完剩下的一生。   如果他愿意努力,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改变自己呢?何况,哥哥和奶奶,大家都觉得他好。   叶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放过了她,先行从床上起来。   “起来洗漱一下,跟我回叶家,爷爷应该在等着我们回去。”昨日婚礼在酒店举行,婚房也是安排在酒店,他们还没有回到叶家。虽然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但是老一辈的爷爷,有些传统的观念,还是遗留了下来,所以今天尤悠要以孙媳妇的身份,回去奉茶。   “哦。”尤悠从他的怀里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掀开被子,结果就听到身后倒吸冷气的声音,她回头,看见叶昊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满脸通红。   她楞了几秒,然后低头。   “啊!!”   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浴室,砰一声甩上门,在门后,她第一次听到了叶昊放声大笑,那爽朗的声音,刺激得她面红耳赤。   她自认为自己跟矜持两个字完全不搭边,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羞愤到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想到今早的一幕幕,尤悠的脸又燥热起来,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了叶昊一眼,看见他微微上翘的唇角,脸上抽了抽……   然后有些郁闷的扭头看向窗外。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Silvia的电话,她接起来,Silvia的声音便灌了过来。   “亲爱的悠悠,昨晚的新婚之夜,过得可是满意?”   尤悠蹙眉,下意识的将手机换到另一边,防止叶昊会听到她说的话。   “早安,Silvia。”   “嘿嘿,赶紧告诉我,昨晚叶昊是不是直接将你的睡衣给撕了,然后化身为狼!还有还有!他的能力如何?持久力如何?满足你了吗?”Silvia跟叶昊认识了十年,要知道,叶昊这个童子鸡,一直是他们这群死党研究的对象!对于叶昊这个趋于完美的男人,她很好奇,那方面的能力如何,是否也是那么完美?无懈可击?   Silvia让她不由自主的浮现昨晚的场景,脸颊悄悄的爬上一层绯色。不过……   “你等我一分钟。”尤悠说。   她捂着手机话筒,扭头问叶昊:“昨晚不是你给我换的衣服?”虽然这个话题问的羞涩,但是她依旧红着脸问了出来,因为,她发现,有的人——欠抽!   叶昊听到她的话,耳根悄悄的红了,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面的路况,十分镇定的说:“不是。”   尤悠刚好继续跟Silvia说话,又听到他补充了一句:“不过,以后我都会帮你换,不假他人之手。”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般的——无师自通?谁来告诉她,为毛一只说到换衣服都会脸红的童子鸡,竟然如此这般直接的说出,这么暧昧不清又温情脉脉的话?天性使然?   尤悠淡定的撇开视线,“Silvia,我会好好谢谢你昨晚为我做的一切!”咬牙切齿的味道。   但是Silvia那神经比排污管还粗的女人,根本就听不出尤悠话里隐含的意思,或者说,她不够了解尤悠,若是此时换做是苏浅或者是宋希,她们铁定会死皮赖脸的说不是她们干的……   “不用谢,你告诉我叶昊那方面的能力如何,也不枉费我特意从英国带回来那一件真丝性感睡衣了。”   呵呵……尤悠觉得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怕死,甚至是,十分的勇敢,很好!非常好!   “Silvia,你去我家等我,我一定会,好、好、谢、你!告你,到底能力如何!”   “嘿嘿……我就在你家……”   尤悠:“……”她再一次转头问叶昊,“你确定Silvia真的是跟你一个学校毕业的设计系才女吗?”   “是的。”   “为何,我觉得她应该吃药,是不是今天没吃药,所以脑子有些不好使……”   “喂!悠悠!你说什么……”   这边的尤悠,已经啪一下将电话给挂了,继续说下去,她怕自己会折寿十年,降低自己智商跟Silvia聊天,她做不到。她忽然觉得,若是Silvia嫁给了自己的哥哥,以后,会不会生出一个傻包子啊?想想就觉得可怕……   第8章 我们马上就要孩子   当叶昊的车子缓缓驶入叶家别墅的大门,尤悠竟然破天荒的感到了紧张,要知道,尤家就在同一个别墅区,走路也就是十几分钟而已。而且从小,她不是跟着父母跑过来玩就是跟哥哥过来闹,叶家早就跟自己的第二个家没有区别。虽然,叶昊一直都是她躲避的人物,但这不妨碍她来叶家蹿门。   然而这一回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她不是以隔壁尤家小姑娘的身份,而是以叶昊老婆,叶家大少奶奶,叶爷爷的孙媳妇的身份到来。   她怎么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车子停下来,叶昊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却看见尤悠一动不动的板直着腰坐着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被点穴了般。   他弯腰凑过去,尤悠犹如惊弓之鸟,直接贴着真皮椅背,防备的看着叶昊。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太大,她有些尴尬的说:“你干嘛呢?”   叶昊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伸手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下车吧。”   “哦……”原来真的是自己太过神经质,还以为他又要吻自己……尤悠有些不好意思,慢吞吞的从车上爬下来。   叶昊看着平时矫健如飞的她,此时那蜗牛速度。不由得心底好笑,他待她走了出来,主动牵过她柔软的手。   “叶昊……”尤悠盯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想要挣脱,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这么冷的人,次次都能当众做出这些亲密的举止来,反而是她这个一向厚脸皮的人觉得难为情,怎么他们俩人会如此反常?   “嗯?”叶昊停下脚步。   尤悠一百七十公分的身材在女人当中已经可以用珠穆朗玛峰来形容了,但是叶昊的身高有一百九十公分。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所以他看尤悠的时候,微微垂着脸。   尤悠轻轻甩了下被他握住的手。呐呐的说:“那个,不要牵手啦……”   因为这里所有的人对她都很熟悉,她很不习惯以这种男女亲密的状态走在他们面前,一想到他们的眼神全部聚拢过来,尤悠不由得头皮发麻,想想就觉得难以接受。她很在意他们对她和叶昊的看法,觉得她一向大咧咧,像个男人婆一样的女人,竟然被叶昊牵着手秀恩爱,就有说不出的别扭。   叶昊却是握得更紧了,他神色不变的说:“这是为了让你更快的适应我的存在。”   尤悠:“……”   为何她有种错觉,自从昨天结婚开始,他就一改之前文质彬彬的作风,开始无数次的耍流氓,昨天婚礼上的时候,他就一直尽职尽责的扶着自己的腰,带着她游走在宾客之间,将她一一介绍给在座的人,她觉得他这么做很合理,毕竟没有新娘和新郎会在婚礼当天隔着一条沟渠。   但是,为毛昨晚他将自己压下来吻了一番以后,提出要求以后,她发现一切都变味了?先是抱着她睡,要求习惯,然后早上要求早安吻,之后强行宣布会帮她换衣服,又到现在的亲昵动作……   难道是她的错觉吗?不然,为啥她总有掉进陷阱的错觉……   “天气热,握着不舒服……”尤悠还是要争取一下,她可不想一会走进去的时候,被叶爷爷取笑。   “你的手那么凉,我握着很舒服。走吧。”他坚持。   尤悠被他强行带走,她忍住的蹙眉,“叶昊……”   他不应。   “一会爷爷会笑话我们的,赶紧放开。”   叶昊没有任何的停顿,但是他话说的时候,却像是哄她一般:“放心,他只会开心。”   坐在客厅上的众人,眼睛齐刷刷的落在门口的方向,看着叶昊和尤悠,一前一后的走进来,走在前面一点的叶昊一脸的春风得意,眉宇之间有着与以往不同的温情,而落后一步的尤悠,则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眼睛半阖着,走路的时候脚步是虚浮的,甚至感觉是被叶昊强行拉着跑的小孩子,一副不情愿。   “爷爷、爸、妈、姑姑,奶奶、大哥,我们回来了。”叶昊一一问候了一遍。   “悠悠累吗?让你这么早赶回来。”叶家爷爷笑呵呵的问一旁的尤悠。   尤悠的脸五颜六色的变换着,她嘴角抽了抽,看着自己的奶奶和大哥竟然也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都是看好戏的表情,她有天雷滚滚的感觉,谁来告诉她,她都还没回门呢,她的娘家人就亲自上夫家来探望她算是怎么回事?   “爷爷,我不累。”尤悠委实笑不出来,她此时被这群人盯着快想哭了,从来没有过的,如芒在背的感觉……   “都坐下来吧,不要站着。”叶爷爷继续说。   叶昊笑了笑,拉过尤悠,将她摁在沙发上,然后自己落在她的身侧。   “爷爷,我们是赶早回来给你老人家奉茶的。”   大家围着坐在一起,但是视线都落在尤悠身上,所有人的,都没有错过尤悠那一截雪白的脖子上,那几枚深深的红痕,大家都是过来人,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叶爷爷、叶家父母和尤奶奶看见了以后,脸上都明显露出喜色来,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看来,离抱曾孙子(孙子)不远了……   尤悠被他们X光一样的视线射得浑身不自在,然后那顽劣的性子又跑出来,“爷爷,你知道,我不会泡茶。”   她从小就笨手笨脚的,女红茶艺这些,半点不沾,好吃懒做倒是她的大优点。如果现在让她泡茶话,她只怕会将那一套昂贵的紫砂壶给摔了都有可能。   “哈哈,不用你泡茶,你端给我总会吧?”叶爷爷笑得甚欢,丝毫不介意尤悠的话。   叶昊含笑的看她一眼,然后接过旁边下人递过来的茶杯,放在尤悠跟前,“意思一下就好了,没有那么讲究。”   尤悠觉得挺心累的,她自己的爸妈她都没有亲手奉过茶,但是又不能不做。这有违她做人的性格,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违背良心一番,其实她真的不喜欢端着茶杯恭恭敬敬的孝顺的长辈啊,她都是懒漫随性的。   不过即使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却也做的不错,一杯一杯挨着一个个轮着奉茶过去,倒是做的有模有样的,难得见她乖巧,叶家人都笑了,尤奶奶更是怀疑尤悠不是自己的孙女。   “果然是嫁人了就换了一个性子……你还是我家那刁蛮公主?”尤奶奶如是说。   “奶奶,别忘了,以前是谁大言不惭的对别人说‘我惯坏她的性子,你怎么着’……”尤悠将茶递给奶奶的时候,反驳一句。   引得大家又是一阵阵大笑。   最后一位是叶昊的姑姑叶芸,这个女人早年丧夫以后,就带着一个女儿,一直住在了叶家,一张脸总是不冷不热,她不待见尤悠,尤悠同样瞧着她就反胃。   但是,能够恶心别人,是尤悠最喜欢做的事情,比如现在。   “姑姑,请喝茶。”尤悠笑得特别温柔。   叶芸冷冷看了她一眼,板着脸接了过来抿了一口,然后递给尤悠一个红包。尤悠也是从小丰衣足食的千金小姐,钱对于她来说一点也不看在眼里,但是能拿到叶芸的钱,又是另一回事。   “谢谢姑姑,我会将这笔钱以姑姑的名义捐给希望小学的。”尤悠笑眯眯笑眯眯的眼睛,有着一抹算计。   果然,听到尤悠这样的话,叶芸脸一僵,勉强的说:“不用,你要捐的话,就以你的名义就好了,这是给你红包,就是属于你的。”   尤悠捏了捏,里面虽然是一张卡,但是她敢肯定,这里面的钱,只怕还不够她在尤氏上班一个月的工资的三分之一多,她叶芸是什么人,尤悠再清楚不过了。想要对她抠啊?那也要抠得起!   “没事,我也不缺这点钱,再说了,我现在嫁给了叶昊,若是强出头太多,只怕人家说我假惺惺为了叶昊的声誉作秀,若是以姑姑的名义,自然不会有人说闲话,爷爷您说对吗?”尤悠话锋一转,瞬间让叶爷爷来下定论。   叶爷爷频频点头,“好好,悠悠懂事了,都会为自己的老公着想了,哈哈哈。”   尤悠眨眨眼无辜的说:“姑姑你看,爷爷都同意了。”   叶芸叶只好硬着头皮说:“那就那么办吧。”但是,她在心底已经将尤悠骂了几百遍!早知道她会这么做,她卡里就会多放钱送过去了!   叶昊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虽然她利用了自己来打击叶芸,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十分的开心愉悦。   第一次在叶家,尤悠和叶芸的战争无声的打响第一炮,尤悠完胜。她就等着到时候叶芸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不得不捐更多的钱出来,想想就乐呵呀。   而叶芸,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尤奶奶看着尤悠在这样,便认为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叶昊,心底开心,于是问:“悠悠啊,你俩也老大不小了,啥时候生个孩子?”   尤奶奶的话,很快得到另外几位的附和,“是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孩子?”   尤悠刚笑靥如花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奶奶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她跟叶昊狗屁都没有发生,怎么生孩子!   叶爷爷说:“趁着你们爸妈年轻,赶紧生了,让他们帮忙带着,你俩想过二人世界还是可以过的,可不要学别的年轻人,为了过什么二人世界,孩子都不要。”   尤悠硬着脖子看了眼叶昊,装傻,“嘿嘿,我们不着急……”   “不着急?是叶昊不着急吗?”叶爷爷和众人全部看着他。   叶昊镇定的看着他们,然后一手搂过尤悠的肩膀,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宠溺的说:“只要悠悠愿意,我们马上就要孩子。”   尤悠心头又是一跳,尼玛啊!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扮猪吃老虎!居然将问题踢到她身上来!   她恨恨的剜他一眼,却看见他眼底狭促的笑意,她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的掐住他的一小块肉,用力的一拧,痛的叶昊眉头一挑,眼底的笑意更浓了。系岁宏亡。   尤悠笑得面目狰狞,有些咬牙切齿,意味不明的说:“叶昊最近有些疲倦,孩子的事,急不得……”   第9章 身体要紧   大厅里出奇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叶昊身上,那目光里,有着震惊,有着不可置信。有着痛惜,各种复杂。   叶昊面不改色的扫了他们一眼,垂下眼直勾勾的望着某个正在嘚瑟的小女人。她微微垂首,长发被束成一把马尾,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柔美的侧脸,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甚至可以发现她微微勾着的唇的弧度,他可以想象的到,此时她眼中那抹狡黠的光。和她心底的欢欣鼓舞。   叶爷爷说:“阿昊,你身体不行?”说罢,他还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孙子,不对呀,这高大结实的身躯,怎么看都不像是不行的那种!系岁乐划。   而另外几位也跟着叶爷爷的目光一起转动,都伸长了脖子,竖着耳朵,等叶昊回答。   奈何叶昊就是不吭声,大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抓住了尤悠刚作恶的小手,不容尤悠挣扎。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尤悠娇嫩的掌心,弄得尤悠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浑身鸡皮疙瘩肃然起立。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而尤悠则是痒得不行,抬脚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扭过头,警告的瞪着他一眼。   然而叶昊却硬生生将她警告的眼神,看成是挑衅,眸中含笑望着她。   “哥。你……”叶昊的弟弟叶珩的心也悬着,他知道自家哥哥从来没有碰过女人,以前是觉得哥哥节制。外加那洁癖症,所以才不碰的,那现在,难道真的不行?   “你身体若是不舒服的话,可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跟大嫂好好出去走走,放松下,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会帮你看好的。”   叶珩这话一说完,其他人就开始跟着附和。   叶母说:“是的,公司就先交给阿珩打理,你的身体要紧。”   叶父说:“要不去做一个检查吧,再不然,我让第一医院那边安排一个可靠的人来家里看看。”   尤奶奶:“没事没事,年轻人,压力大,摆好心态就好了。”   大家一人一句,安慰有之,担忧有之,尤悠听着都快要憋出内伤来了,她只是意思不明的说一个他疲劳而已,他们竟然就真的怀疑叶昊不行?   尤悠偷偷的瞄了一眼叶昊,以为他会脸色铁青的,不料这偷瞄一眼,却被叶昊逮了个正着,他那面瘫脸丝毫没有变化,反而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她心底发毛,她忙躲开了他的注视,心跳漏一拍。   叶昊看着尤悠做贼心虚的模样,说:“嗯,最近压力挺大的,所以我也决定先休息一段时间,刚好可以带悠悠出国度蜜月。”   “好的好的,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出发?”叶母频频点头应声。   “去哪里我安排就好了。”叶昊发现尤悠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石化,藏在眼中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没准回来的时候,悠悠就会怀上了……”   尤悠倏地抬头,“不行!”   她说的太激动,声音有些大,在座的都被她吓了一跳,视线纷纷投在她脸上。   叶爷爷看着她说:“悠悠,为何不行啊?你们新婚,确实应该去度蜜月的。”   “是啊,我们叶家不能委屈了你。”叶母附和。   “你都嫁出去了,我更加不需要你来陪了。”尤奶奶毫不留情的补刀。   尤悠嘿嘿陪着笑脸说:“不是的,我嫁到叶家,更加不能持娇而宠对不对?怎么能让叶昊丢下公司陪我呢,绝对不行!我可不想做一个害的皇帝不早朝的祸水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啊!若是出国了,到那些地方,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的,她就只能依赖叶昊一个人啊!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不要!   叶昊却说:“无妨,公司的事情有叶珩在,我不在也没事,对于我来说,家庭比工作重要,而且我不想让你有遗憾,所以度蜜月必不可少。”   他一板一眼的说着,什么必不可少,整的跟例行公事一样,尤悠是听了又好笑又想哭。   而其他人,则是觉得叶昊这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不然为何一定要这般的坚持?他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才会这么隐晦的说休息,和尤悠出去度蜜月。   叶珩小鸡啄米似的对尤悠点头,“嫂子,你放心,我会打理好公司,你们好好玩,不用担心。”   尤悠快要急哭了,这都算什么事儿啊!她只是想要让叶昊丢一下男人的脸而已,怎么现在她觉得倒霉的是自己啊?这就是所谓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尼玛,好想死啊!   尤悠继续垂死挣扎,将求救的信号发射给在一旁沉默不言的尤卿,“可是,尤氏那边,我负责的市场部,最近人手不够,若是我不在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很麻烦的,我哥至也知道的。”   大哥呀,你家小妹就指望你拯救了。尤悠可怜巴巴的望着尤卿,对着尤卿巴眨着眼睛,哥,看我眼神呀!   尤卿看着大家望着自己一副你敢留下尤悠忙工作,我就操刀砍死你的眼神,直接把尤悠求救的信号给无视掉,“市场部最新招到的人过两天就到位了,你可以安心度蜜月,回来以后想上班再上班。”   “哦……”尤悠耸拉着脑袋,心低张牙舞爪的抓狂中!同时对自家大哥见死不救已经怀恨在心,很好很好。昨晚是Silvia帮自己换了一件穿了等同于没穿的睡衣,将她扔给了叶昊,今天是你将挡在门外,你俩很好啊,我不报答你们,我还真的是白担混世恶魔这名号了!   叶昊含笑说:“现在,你放心了?”   尤悠瞪着他,“很、放、心!”   叶爷爷因为叶昊结婚,对象又是他喜欢的尤悠丫头,心情从昨天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极度兴奋的状态,一向严肃的他,脸上一直布满了笑容,他说:“悠悠啊,你哥刚帮你把一些行李和日用品给你送过来了,就放在你们的房间里,你一会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拿过来,让叶昊赔你回去拿,需要买什么,也让他带你去买。”   叶昊却说:“不用了,爷爷,爸妈,我跟悠悠会住在御锦花园的公寓那边。”   叶母皱眉,“你们不跟家里一起住,要搬出去住?”   “是的,这边家里我们会时不时回来住,但是常住的地方在那边的公寓。”   “在家跟大家一起住不是很好吗?你们俩单独住外面,照顾不好自己,在家里大家有照应。”叶母不赞同搬出去,何况,这搬出去了,他们到时候总是忙工作,都不顾身体,何时才会有孩子啊?必须要在家里才方便就监督!   “妈,我们俩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以前我一个人你不放心,现在有你媳妇照顾我,你还不放心?”叶昊撇了一眼身畔的尤悠。   尤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破碎了他的幻想:“那个,我不怎么会照顾人……我从来没有做过饭,难道我们要天天下馆子吗?还是在家一起住……吧?”   呵呵,我又不是傻子,若是跟你在外面单独住,岂不是每天都要面对着你?而且,她说的都是实话,她不会做饭,她自己都照料不好,如何照料他这么一个大男人?绝对不行!   叶母说:“你看,悠悠都这么说了。”   叶昊怎么会不懂尤悠打着什么算盘,这小女人,整天就想着躲开自己,若是在家里住,她觉得有人帮她挡着,可他怎么可能会同意她继续跟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把戏?   “妈,我们俩需要过二人世界,所以我已经决定好了,不会改变主意的。”   叶母问尤悠:“悠悠啊,你也是这么想的?”   尤悠想要说不是,但是叶昊在她开口之前就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若有若无的触碰她的耳廓,轻声说:“你若是想跟我做那件事情,或者是让她们听见你叫床的声音,我不介意住在家里……”   “轰!”   尤悠的脸蓦地烧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叶家的人竟然还有这种嗜好!偷听墙脚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这这这……她若是住进来,岂不是天天被他们各种暧昧的眼神看着?然后是不是被逼着和叶昊上床啊?   天啊!她抖了一下,这单纯想想都觉得可怕!   “那个……我听叶昊的安排……”呜呜……叶昊这个死男人,还有叶家这一群变态啊,她完全没有选择好吗?   “既然孩子想要自己过二人世界,我们这些长辈就不要干涉了,再说,阿昊也说了,会时不时回来住的,没事,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叶爷爷说。   既然叶家的太上皇都发话了,其他人意见也不敢说了。   尤悠只能眼神幽怨的认命。这叶昊,他绝对是在计划着什么,她现在是越接触,越觉得这个男人腹黑,诡计多端,而且,他是在算计自己。   这一层认知,让她很不爽很不爽!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怎么如今却是别人来算计她了?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只是,这一家子正在开开心心讨论的时候,却有人心里是不高兴的,这个人就是刚刚被尤悠开刷的叶芸。   她听到叶昊可能不行的时候,心底还暗自高兴,但是现在一听到他们一人一句的想要孩子,脸色就十分的难看。   不过唯一只得庆幸的是,他们不是住在家里,否则她每天都要对着尤悠,真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自己的脾气。   再说,自己的女儿也一向不喜欢尤悠,她哪里舍得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啊,搬出去是再好不过了。   第10章 两条白腿引发的血案   印度尼西亚,巴厘岛。   尤悠和叶昊从登巴萨机场走出来,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一天的行程,先是从南城到深圳。再从深圳辗转到香港搭乘航班飞行了十个小时。   如今尤悠脚踩在地板上都感觉是虚浮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她有气无力的任由叶昊搀扶着。头晕脑胀的跟着叶昊的脚步走。   天空黑得低垂下来,夜里的暖风迎面飘来,尤悠更是昏昏欲睡,她半阖眼,看见叶昊拦了一辆车,然后听见他叽里咕噜的不懂说了什么话,将她塞进了车。   叶昊坐在她的身侧,低声温柔的说:“你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尤悠掀动着眼皮,死气沉沉的问他:“你刚说了什么鸟语?”   叶昊将她的身体摆好,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窝上,“印度尼西亚语。”   尤悠刚刚坐飞机的时候吐了,因为飞机上那些难得吃得要死的饭菜,所以这会儿全身发软,胃里的难受还没有换过劲来,叶昊将她摆在他的肩窝上,她也不抗拒了,因为这样枕着真的好舒服啊。   她眯着眼睛,在他的肩窝上蹭了蹭,有些不满的嘟嚷道:“你怎么在这种语言都会啊。”   叶昊对于她这孩子气的行为不予置否。轻笑着说:“那时候无聊学的。”   可是尤悠已经睡着了过去,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了。   他凝望着她的睡容,哑然失笑,拿着手机拨打了一通国际电话,给叶家报平安。   尤悠只觉得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像是在飞,有些不真实,耳边似乎传来了叶昊的声音,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她实在是太困太累了。动了动,赶走耳边的噪音,继续睡去。   叶昊看着她这无赖的睡容。有些哭笑不得,最后只好将她从车里直接抱着走回了酒店房间。   第二天一早。   尤悠是被一阵湿吻给骚扰醒的。   叶昊趴在她的身上,反复舔舐着她的唇瓣,奈何尤悠脑袋昏沉,她有些不耐烦的伸手推人,试图翻身继续睡,可是叶昊却紧紧含住她的唇瓣。   美梦被惊扰,尤悠不耐烦的掀开眼,叶昊放大的俊脸就近在眼前,她一时间忘记了反应,结果叶昊看着她睡意惺忪,小迷糊的模样,忍不住的咬了她一下。   “唔……”她轻轻溢出一声低吟。系序低划。   “呵呵……”叶昊轻笑,然后唇含住她的最为敏感的耳垂舔舐了一下,说:“老婆,早安。”   果然,尤悠被他舔得一阵轻颤,脚趾头猛地卷缩起来,她红着脸,愣愣的说:“早安。”   这大清早的,就被他妖孽的笑容晃花了眼,让她觉得自己晕机还没有缓过劲来。   “咕噜……”   叶昊一愣,然后看见尤悠的脸一红,他的唇边忍不住勾勒出一道弧度,眉眼间尽是笑意。   “饿了?”他说。   “是……”昨天几乎一路坐着坐飞机,她都没有怎么吃饭,飞机上吃的东西又吐了,这会儿醒了,胃饿的有些疼。   叶昊从她身上爬起来,“起来洗漱,然后出来吃点东西。”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尤悠伸手摸上自己的唇,发呆了一会,这才慢吞吞的爬起来。   站在浴室里,她看见自己头发乱成一个鸟窝,脸有几分惨白,大概是昨天累的,看着有点憔悴。然后,她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已经换了一套睡衣……   咝——她倒吸一口冷气,昨晚她就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是叶昊帮自己擦身换衣服?   噢……她抱着自己的头,好想死啊。他竟然真的说到做到帮自己换衣服!   半小时后,尤悠穿着宽T和亚麻短裤,顶着一头滴水的湿发从卧室厉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叶昊正站在餐台内侧忙活着,他一身白色的服装,十分休闲,单看背影都觉得十分养眼,更别说他还顶着一张令人嫉妒的俊脸。不过尤悠很快就忘记了眼前的大帅哥,她闻到一股香味,肚子饿更荒了,唾液也密密麻麻的渗出来。   “你在弄什么啊?好香。”尤悠是标准的馋猫,但是又属于那种少食多餐的挑剔美食家,所以很难养,也正因为如此,她拥有一副令人天下女人嫉妒的标准好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大美食家,说的就是她。   她一屁股坐在了餐台边上,双手托着下巴,双眼放光的盯着叶昊。   叶昊闻声侧目看她一眼,从一旁端出一块三明治推到她面前,此时微波炉刚好“叮”一下响了,他带上手套,从里面端出一杯牛奶,倒进另一个杯子送到尤悠面前,“随便做的,先吃点垫下肚子,晚一些我们再出去吃。”   明明只是一块三明治,但是尤悠不知道是因为饿了还是真的他做的特别香,忍不住食指大动的啃了起来。   麦片考得酥松而不硬,里面的一小块鸡肉滑而不腻,鸡蛋有一点点焦边,沙拉酱酸酸甜甜的味道刚好,吃起来,十分可口。   “嗯,好吃!”她忍不住咧嘴灿烂一笑,肚子和嘴巴得到满足,她心情也舒畅起来,叶昊看着她灿若星辰的眸子,含笑的将牛奶递到她唇边,“慢点吃,别噎着了。”   尤悠双手都捏着三明治,所以叶昊喂她喝牛奶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别扭,顺其自然的低头抿了一口牛奶,又继续啃三明治。   “你吃了吗?”她看他没吃,顺口问了一句。   叶昊本来已经吃过了,但是见她吃得那么香,忽然觉得她手里的那块三明治看着比自己的那块好吃多了,于是说:“吃了点,但是还没有吃饱……”   尤悠一听,下意识的将三明治递到他的唇边,等发现叶昊含笑的眸子盯着自己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想要收回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叶昊已经一口咬了下去,对着她刚刚咬的位置。   “嗯,你这块比较香。”叶昊吃了不忘记评论,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下唇。   尤悠看着他这样的动作,想起刚刚的吻,脸上一热,撇开视线,拿着那三明治犹豫了一会,还是耐不住肚子和美食的折腾,低头小口吃了起来。   她不看叶昊,但是也能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   吃下最后一口,她接过牛奶咕噜噜的喝下去,终于吃饱喝足,满意的放下杯子。   却发现叶昊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   “你看什么?……”   叶昊忽然朝她伸出手,大拇指那有些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的嘴角,她来不及躲避,就看见他又收了回去,然后用自己的舌头舔了下他的指腹,目光灼灼的对她说:“嘴角沾了面包屑。”   尤悠被他这样煽情暧昧的动作弄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被人调戏了!对象还是那个到目前为止还是童子鸡,感情如白纸的死面瘫——叶昊!   就在尤悠想着要怎么逃离这种暧昧死人不偿命的氛围时,门铃突兀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应该是送行李过的人,你坐着,我去开门。”叶昊说着从餐台里走了出来,尤悠看着他的背影,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天啊,如果每天都要面对这样一反常态的叶昊,尤悠觉得自己会加速死亡,太不正常了,她根本就无法适应转变这样大的叶昊。   也想不明白,为何人前他依旧是一副面瘫死样,到了她面前就成了那种情圣高手。   啊——   她从趴在餐台上,好无力啊。   叶昊拉着两大箱行李堆放在客厅上,“老婆,过来看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没有到的。”   这几天,叶昊已经老婆老婆叫上瘾了,她也从一开始的尴尬到现在的习惯,原来习惯真的是很快形成的。   尤悠从椅子上站起来,拖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走过去,叶昊刚好抬头,就看见她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又白又直,暴露在眼前,那条豆绿色的小短裤,衬托得她皮肤白的像雪,他忽然觉得有鼻子有些湿,有些腥……   尤悠看见叶昊流下两条猩红的鼻血,顿时吓到了,她快步跑过去,一下子蹲在他面前,“你流鼻血了!”   叶昊望着她紧张的眼神,抬手一摸,还真的是流鼻血了。   哎,他憋了二十八年也就算了,现在是明明每天晚上温香软玉在怀,他却硬是要当一个柳下惠,每天晚上都偷偷摸摸的爬起来冲冷水澡,所以现在才会单纯的看着尤悠露着两条腿都流鼻血……   如果哪天他失血过多,会不会是被这么报道:两条白腿引发的血案……   若是让自己那一群好友知道,他结婚一个多星期了,依旧保持着处男身份,该会是多么震惊……   其实,他觉得,他要憋坏了!   尤悠从一旁抽过纸巾,主动帮他擦,“怎么办啊?”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没有照顾过人,基本上,她能长到这么大,都是被尤卿一手捧在掌心长大的,哪里会知道了流鼻血了怎么办啊?   叶昊抓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她:“不是大问题,帮我用冷水拍下额头就可以止住了。”   尤悠反手扶着他手臂,“那赶紧去于是处理一下!不然你的血全浪费了,这样流掉,还不如去献血救死扶伤啊!”   叶昊真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若不是看见她真的着急的眼神,他都要怀疑她此时是在幸灾乐祸了!   浴室里,叶昊坐浴缸台上,仰着头,尤悠用手沾了冷水一下一下拍着他的额头,小小的脸上认认真真的模样,让他的心软成一片。   虽然憋到如此怂的流鼻血,但是此时看着她毫无芥蒂的帮自己拍额头,他又觉得再流多一些都没关系了。   “你以前也会流鼻血吗?”尤悠问他。   “第一次。”   “怎么突然就流鼻血了。”尤悠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怎么了?”叶昊看她眼神变幻莫测的交替着,忍不住轻声问她。   “你该不会,真的生病了吧?”尤悠心里忽然有些发毛,虽然她还不希望自己跟他这样那样,但是她也不想他英年早逝啊!   叶昊无奈的笑,这个小女人,竟然还浑然未觉,她才是罪魁祸首。   “不是,应该是上火了,降下火就好了。”嗯,急需降火啊,但是他老婆还不能接受,所以上火估计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哎,不容易啊他!   尤悠却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话,“那一会去看哪里有卖凉茶的地方,喝点凉的降火。”   “好。”叶昊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其实,老婆,你才是我的凉茶,我能喝吗?好想喝啊……   第11章 你这叫衣服吗?   八月的巴厘岛,为旱季,也是巴厘岛旅游的旺季。   因为就近海边,温度便高了不少,尤悠是冬天怕冷。夏天怕热的人,极寒或者极热,她都受不了。这大概就是公主病,她也不止一次庆幸自己生在富贵之家,否则她应该早就归西去了。   因为怕热,所以她出门前,整理的衣服都是短裤和纱裙,能露的绝对不遮,能脱的绝对不会穿着。   只是,她这样的服装。却硬生生的被叶昊嫌弃起来。   时间倒流到出门之前。   尤悠穿了热裤,吊带露脐装,带着一顶帽子,刚走出房间,叶昊的眉头就皱得老紧。   “你就这样穿出门?”叶昊指着她身上的装扮说。   尤悠低头看了一下,无辜的望着他说:“有问题?”   “你这些叫衣服吗?”他不赞同,“露的太多了,去换过。”   尤悠:“……我一直都是这么穿的,再说,满世界的人都是这么穿的啊,外面天气这么热,我这样凉快。我不换。”   叶昊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卧室,“你跟我来。”   走进去以后,他转身拿着一条自己的四角内裤,放在尤悠的身上一比,一副你看的表情说:“你看瞧,我的内裤都比你这裤子长,你这叫衣服?换。”   尤悠面红耳赤的一把拍掉他的手,恼羞成怒的瞪着他:“你变态!”   可不是变态?竟然拿着他的贴身衣物在自己比在自己的身上,他也是够了!   叶昊不以为然,继续坚持。“换。”   尤悠咬牙切齿的说:“换就换,你给我出去!”   好了,尤悠这回换成一条浅米黄色的纱裙。吊带露肩,下摆仅仅遮住屁屁,大长腿依旧裸露在外面看风景。   走出来,叶昊有事一阵眉头蹙成疑团,尤悠看见了,火气上来了,先声夺人,“你该不会还要我去换吧!”   “你都有自知之明了,何必还要穿着出来……”叶昊看着她,丝毫不愧疚。   尤悠知道,这个男人固执霸道不可理喻!跟他讲道理根本没用!所以,她又气呼呼的转身回了房间……   最后,尤悠换了一条碎花纱裙出门,依旧是吊带裸露香肩,只是下摆的内衬到膝盖上寸许,外面一层轻纱直接笼罩到脚踝,在轻纱下,那一双长腿若隐若现的,更是引人遐想,然而这已经是她的极限,叶昊看着她炸毛的表情做出了让步,同意她穿这一身。   她头上带着一顶白色的沙滩太阳帽,中长发披散在肩上,这散发也是叶昊的要求,不准她束起来,她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变态,大热天的,披头散发热死人,可是他坚持,她拗不过,只好同意。她当然不会知道,叶昊这样只是为了让长发遮住她圆润洁白的美肩。   脚踩在库塔海滩上,隔着沙滩鞋,尤悠都可以感受到脚下洁白沙粒,细腻的触感传来的一阵阵灼烫的热度,海风阵阵扑来,有些湿腻,但是因为远处风景的美不胜收,尤悠倒是不觉得讨厌。   库塔海滩风急浪高,是冲浪的好地方,尤悠跟在叶昊的身后走着,看见不远处一群年轻人正在冲浪,几米高的海浪将人带起来,那些技术厉害的在海浪上做了好几个高难度的翻滚动作,看的有尤一阵激动,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盯着看。   好想试试看!   叶昊走出一小段,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回头就看见她咬着下唇,眼底露出渴望的表情,死死盯着那边的冲浪人群。系乐鸟亡。   这个小女人,爱刺激,爱玩,爱吃,爱睡,他当然知道她想干嘛,不过,这种运动太过危险,而且据他所了解,她的水性只能说一般,勉强可以不会被淹死在泳池,所以,这种风浪中玩刺激,他是不可能会应允她的。   他往回走,站在她身边,“想玩?”   “呃?”尤悠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想,但是,我水性不行,也没玩过,玩不来。”她的语气中满满的可惜。   叶昊挑眉,她倒是有先见之明,“我还以为你想玩,命都不要了。”   “才不会!我很怕死的!”尤悠瞪他,然后越过他往前走去。   叶昊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瘦高挑的声音,心底一个声音响起,既然那么怕死,当年你是哪里来的勇气,对自己下了那么狠的一刀?   尤悠走在前面的冰店停了下来。   叶昊走过去,“想吃?”   “想。”   那花式冰淇淋,看着实在可口,再则,天气这么热,能吃一口冰的,肯定会很舒服。   “那就吃吧。”叶昊伸手替她将唇边的发丝撩开,眼神宠溺。   尤悠有些不自在,还没有躲开呢,他就放下了手,对那边的老板说了一窜她听不懂的话,然后那个老板哈哈笑着,非常热情的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懂,只看见了叶昊第一次,对自己以外的人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在那热烈的阳光下,明晃晃的,晃瞎了她的眼睛。   尤悠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冰淇淋,那老板还对她说了一句什么话,她转头问叶昊:“她说什么?”   “说你漂亮极了。”叶昊温柔的回头。   尤悠有些不好意思,难得腼腆的对那老板露出一个笑容,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感谢。   尤悠一边走,一边啃着手里的冰淇淋,余光里看见叶昊从刚刚老板跟他说了话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微微笑,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侧过脸问他:“刚那老板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开心?”   叶昊盯着她舔着冰淇淋的唇,眸色变得幽深,内心一阵骚动,他第一次,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如此想要亲吻一个女人。   “她说我们有夫妻相。”   呃……尤悠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的啃了一口冰淇淋,结果发现叶昊两眼发光的盯着自己……   “你要吃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叶昊看着她递过来的彩色冰淇淋,在阳光下有些化了,说实话,他不喜欢吃甜食,而这种东西他更是敬谢不敏,然而,看着尤悠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忽然不忍心拒绝她,然后低头咬了一大口。   入口即化的味道,太甜了,有些腻,他眉头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   尤悠半张着嘴巴瞪着眼前这个男人,心底掀起了巨浪,她只是客气的问他一下而已!这个人怎么那么恶心啊!着冰淇淋她刚刚舔过的啊!他……他竟然就这样咬了下去!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她这样吃过的东西他都不嫌弃?!   “你吃吧。”叶昊将她的手推了回去,看着她吓傻了样子,有些好笑。   尤悠蹙眉,嫌弃的说:“你吃过的,我不要了!”   叶昊从她手里将冰淇淋拿了过来,然后一声不吭的又咬了一口,尤悠还在发愣,不料叶昊却忽然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强行压向自己,唇覆盖上去,迅速用舌头撬开她的贝齿。   然后,将口中化了一半的冰淇淋渡到她的口中,尤悠伸手推他,却推不开,脑袋紧紧白扣住,只能任由口中的冰淇淋融化,然后吞了下去。   两人的唇齿之间,都是冰凉的冰淇淋的味道,香甜顺滑,叶昊还与犹未尽的在她口腔里横扫了一遍。   在这异国街头,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吻着,那么养眼的一堆中国男女,引得众路人纷纷侧目,露出微笑欣赏了一番。   叶昊一松开她的唇,尤悠就咆哮了:“叶昊!你好恶心!”   恶心死了!居然这样让她吃冰淇淋!   叶昊却是勾着唇,眉头轻挑,“哪里恶心了?”   他觉得一点也不恶心,即使他讨厌的这甜腻的味道,都变得十分的可口起来,以为她的唇,而改变了他对着冰淇淋的味觉。   “你……你……”   “嗯?我怎么了?”叶昊含笑望着满脸通红的尤悠,心情愉悦,他从来不知道,这个调皮鬼,也会这么容易脸红。   “脏!”   “脏?”叶昊整好以暇的望着她的脸,理直气壮的说:“我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了……”   尤悠被他这模样气得一噎,气得掉头就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明明,这种这么亲密的事情,连那个人都没有这样过!可是,现在她却短短几个月,就跟叶昊在大街上这样肆无忌惮的亲密,甚至,她刚刚,明明就发现了自己竟然有冲动回应他!这样让她难以接受,她觉得自己跟那种三心两意的女人没有区别。   还是说,她真的生气叶昊这样对自己。   叶昊见她情绪似乎不对,脸上的笑容一僵,忙追了上去,一把从扯住了尤悠的手。   “你怎么了?”   “放开!”尤悠用力甩他,声音有些尖锐。   但是叶昊却一把钳住她的肩膀,把她扳过身子,面对着自己。   尤悠挣不开,还好低着头。   “悠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叶昊心里悬着。   尤悠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要是你不喜欢我那样,那我改,你不喜欢我做什么,我都改,别生气了,嗯?”   听着他低声下气的哄着自己,尤悠憋得鼻子一酸,眼睛瞬间就湿润了,这个男人,一向意气风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此时,竟然为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脾气而这般放下身段。   她想起来从前的自己,在那个男人面前,他一直都是要将就他,一直一直让抛弃自己底线,只是担心他会离开自己,可是最后呢?无论她做了什么,他还是走了……   “悠悠?”见她不说话,叶昊有些慌乱起来。   “叶昊。”尤悠抬起头,眼蓄满了泪水。   叶昊震惊的看着她,他有些慌的抬手,用指腹胡乱的拭擦她滚烫而下的眼泪,“别哭,是我不好。”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你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对我好?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折磨的自己耐心?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你不是他……”   为什么……不是他?   第12章 唯一的条件   叶昊擦着眼泪的手一顿,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绷紧着下颌,极力的压抑着自己汹涌而至的怒气,以及心底的难受。他不停的警告自己,不能跟她生气,否则她就又躲起来了。一定要忍耐住。   在他一遍遍的自我暗示中,直到他的心情逐渐平复。   即使,明知道,她心里还是藏着那个“他”,那个,被去驱除离开了三年,却依旧藏在她内心深处的初恋。   “悠悠。”他说,“我不想解释我为什么要娶你。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既然我娶了你,我就会对你好,就会对你从一而终,而身为男人,对自己的老婆服软,没有什么丢人,我心甘情愿,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你留在我身边,好好的生活。”系央农巴。   尤悠听了他的话,眼泪掉的更凶了。她忽然有些恨这样他,恨他这样对自己好,恨他像从前的她讨好别人一样讨好自己,但是,这些愤恨,最终却全部化为对自己的痛恨,因为自己竟然过了三年了还是无法忘记那个抛弃了她的人……   “叶昊!”尤悠像是花了极大的勇气,瞪着眼,流着泪,有些故意的说:“即使。你知道我心里有人,你也要这样对我吗?”   她爱着别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谁都不说而已。   “你的过去,我不管,你的今后,只能是我叶昊的妻子。”叶昊说的坚定,目光如炬。   尤悠一把打掉他的手,朝他吼:“可是我不爱你!”   叶昊绷着脸,不说话,尤悠转身就走,他又拉住她。   “放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尤悠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冷。   叶昊最终还是放开了手,看着她快步走进了人潮当中。   太阳很大,巴厘岛的人群拥挤。   可是,他站在那里,却如掉冰窖,孤身一人。   他忽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当他和尤卿走进尤家的大门,下人急急忙忙的跑出来跟尤卿说她躲在自己的房间厉一整天了,怎么叫也不应,又没人敢随便冲进去。   然后,他和尤卿拿到备用钥匙冲进去,在浴室里,看见了她脸色苍白如纸,躺在浴缸里,而浸泡着她的,赫然是一浴缸的血水,红的刺目亮眼,她像一个被撕碎的布娃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心跳停止了跳动,和尤卿以同样的速度冲到浴缸旁边,他触碰到她的手,冰凉刺骨,十二月的寒冬腊月,她躺在一池冰凉的血水中,宛如死去,而她的手腕,还有鲜红的血在滴着。   如果,如果那晚,他们再晚一步回去,她就香消玉损了。   他从来不知道,她会如此刚烈,爱一个人,爱的这么轰轰烈烈,不顾一切。   她不知道,她躺在病床上,而他守在床边,为她哭过一场,然后悄然离去。   现在呢?他用了三年的时间,等她去平复那一切的伤痛,他以为时间是一剂良药,而她终究会慢慢将那个人淡忘。所以他终于将她娶回家了,终于可以让她留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忘记了,时间既是良药,也是毒药,他用三年加深自己对她的感情,而她又何尝不是未曾忘记那个人?   他不想放弃,不甘心放弃,所以他用自己的方式,慢慢渗透她的生活,从她的生活,入侵她的心,他从所未有的肯定,终有一天,她会爱上他。   可是,现在,明明她有些动摇了,却又猛地挣扎起来,让他觉得有些疲倦。   尤悠逃离了叶昊的视线范围以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巴厘岛的街头,慢慢的,她的心情就平复了回来。   她回头,没有看见叶昊,心里忽然有说不出的空落感觉,然后自嘲的笑了。   尤悠,你发什么神经,明明就是自己乱发脾气,还指望别人追着你的屁股跑。   尤悠天生自带有一个功能,那就是自娱自乐,虽然刚刚跟叶昊闹得不欢而散了,但是情绪过后,她看着街道上面各种小摊贩在卖的东西,很快就将那些不愉快抛在脑后。   她眼尖的看见街角旁边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弄了一个木雕摊档,因为他本人长的还不错,所以摊上围着一群年轻漂亮的,来自不同的地方的小姑娘。   尤悠看着他的巧手一个个灵活灵现的小雕像被雕刻出来,而且还是根据顾客的要求的雕刻的,她心思微动,也凑了过去看着。   她蹲在摊上,小伙子咧嘴对她笑,然后说了一窜她听不懂的话,似乎和叶昊说的有出入,不是印度尼西亚语,估计是巴厘岛语吧,她猜测。   因为听不懂,她也只能赔笑着,然后拿过一个小调木,指着自己的脸,“雕一个我?”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示意他雕刻自己的容貌。   小伙子毕竟是经常接待外来客的人,很快就理解了尤悠的意思,频频点头,拿来一小块木头,照着尤悠的脸一刀一刀认真的刻画起来。   雕刻毕竟需要时间,没等多久,尤悠就坐不住了,她忽然有些后悔让他雕刻了,于是她从身上翻出叶昊事先给她准备的钱,拿了几张递给小伙子,又是一番胡言乱语的解说和比划,好不容易才让他明白自己意思,等他接过钱,尤悠就站了起来,那个半成品也不要了,转身又一头扎进了那边的服饰店。   她一路逛了过去,看见好吃的,就买来品尝,看见好玩的就凑个热闹,一个人玩得起劲,完全忘记了时间。   夕阳的余晖涂撒在街道的尽头,尤悠就在那余晖中,发现了一家休闲酒吧,低调奢华的门面,半阖着的门,她站在外面可以看见里面人很多,抬脚就走了进去。   走进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外面的低调奢华都是幌子,里面的富丽堂皇简直就能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她有些咂舌,想不到这酒吧的老板竟然会这么设计,内外反差太大了。   她一身轻纱裙,走在这里却一点也不突兀,因为这里面大把的人都差不多是这样的装扮,毕竟大都是来旅游的人居多,基本上都是穿着轻松随意,不会有人特意回头去换一身衣服再来这个酒吧的。   尤悠找了一个偏僻些的角落坐下来,很快就有服务员走了过来,因为语言不通,尤悠一阵的尴尬,心里有些发毛。   不过幸好的是,这个服务员会英文,这着实让尤悠高兴不已,然后轻轻松松的交流起来,这个男服务员推荐她可以试试他们调酒师根据人现场调制的酒,尤悠对于这种最是喜欢了,于是跟在男服务员走到吧台边上,然后听着他对调酒师说了一些什么,调酒师看着她,就开始转身去忙活。   然后,没多久,调酒师就将一杯五颜六色的酒推到自己的跟前,尤悠盯着看了个半天,然后又低头闻了闻味道,嗯,看着虽然有些奇怪,但是酒香很清甜,甜中又带点涩味,味道很好。   她用英语问一旁的男服务员:“这个酒有什么含义吗?”   “这个是我们AN根据你的心情调制出来的酒哦,你尝尝看,你会喜欢的。”男服务员说完,就离开了。   尤悠半信半疑的看着那个叫AN的调酒师,他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有些沧桑感,接到尤悠打量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让人觉得亲和力十足。尤悠也听过,巴厘岛的居民,十分的热情淳朴。现在看来,真的是这样的,他们没有任何歧视眼光,对谁都是热情友善的微笑。   她鼓着勇气,端着那酒轻轻抿了一口,嗯,甜甜的,有涩涩的,有些辣辣的,跟闻到的味道一样,滑过喉咙的时候,感觉是会跳跃一样,有种说不出舒服和干涩交叉冲击着。   根据心情调制出来的酒?尤悠笑了笑,这调酒师,眼睛很厉害呢,这酒的味道,还真的想她的心情,又甜又涩,相当的复杂。   就这样,尤悠泡在酒吧里,喝着调酒师调制的不同味道的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慢慢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她想完蛋了,自己这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她一会回去的时候麻烦了。   然后,她整个人,就趴在了吧台上,晕晕沉沉的半眯着眼睛,目光散涣的看着舞台上在唱歌的人,还有中央在跳舞的人群,许许多多的人影重叠着。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熟悉的人影,他呆板的脸,严肃的表情,她看见他剑眉紧蹙着,薄唇微抿。   “呃……叶昊……面瘫……死面瘫……”尤悠伸手一把拍了过去,反反复复的蹂躏着他的脸,嗯,这人真的是他吗?着皮肤的手感还不错呀……   叶昊看着眼前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的尤悠,叹了一口气,正要扶起她,不想却被她一巴掌扫在了脸上,然后她柔软的手指捏着他的脸,口齿不清的叫着他的名字,但是,面瘫?在她心里,自己就是面瘫?   没一会,就看见她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叶昊真的是不知如何说她了,她竟然,就这么放心的睡了过去,她难道忘记了这里不是南城,而是巴厘岛吗?一点戒心也没有,都不怕被人拐了去?   他只能叹息,付过酒钱以后,背着她走出了酒吧。   尤悠迷糊中,感觉自己贴着一出温热,有一股熟悉的,安心的味道传来,她喃喃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蹭了蹭那温热。   叶昊背着她走在夜路上,天边的月亮皎洁,他背上的身躯柔软,然后感觉到她惯性的蹭着他的脖子,他轻轻的笑了。   “叶昊……”忽然,他听到一声模糊的声音,她在叫他。   “混蛋……”   他蓦地哑然失笑,喝醉了,还惦记着自己混蛋。   度蜜月的第一天,以吵架开始,以尤悠喝醉终结。   这晚上,叶昊再一次帮尤悠脱了衣服,因为喝了酒,无法洗澡,他只能帮她擦身,结果擦得他差点擦枪走火,趴在她的身上游移的吻了很久,才放开她,冲进浴室冲了半小时的冷水澡。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